《快穿之妖精当道》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一) 香芍药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天正好是微雨。 她走在街道上,感受着雨水落在她身上。 昏黄的街道两边,行人匆匆,不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整个世界仿若过客匆匆,独留她一人的孤独。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该如何找到任务对象。 她唯一可以记得的便是她自己的身份。 她是洛水河畔的芍药化为的妖精,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她见证过一对对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见证过无数的朝代更替。 一直努力修仙,却总是在最后时刻,差一个机缘。 突然有一天,她得到了天命的召见,让她进入三千世界去完成一些任务。 事成之后,位列仙班。 她欣然应允,便被送到了这个世界。 她如今的身体,只有四五岁的年纪。 小小的她,笨拙的走在雨水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雨中迈着步伐。 天空中的雨水中不知道带了些什么物质,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嘴唇也不自觉的嘟了起来。 白白嫩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懊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带了几分迷茫。 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她小小的身体,和那多变的表情,不断吸引着别人的注视。 这么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走丢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 一个看起来气质很是柔和的女人打着伞,蹲了下来,温柔的笑着问着香芍药。 她的手边还牵着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长得倒是并不出奇,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倔强有几分的吸引人。 当然最让香芍药注意的,却是这个小姑娘头顶的一层气运光环。 这是天道法则选择的世界女主,而她要寻找的是天命气运的持有者。 两者是对立的关系,却同样是共生的。 香芍药眨了眨眼,眉间幻化出来的芍药印记都高兴颤了颤。 一般天命气运的持有者,都与男女主有着些联系。 所以,只要跟着女主走,那不就可以找到这个世界的天命气运了吗? 想通以后的她,迅速便做出了反应。 她抬起了有些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那女人的袖口。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女人,看得那个女人心都快化了。 “漂亮姐姐……我找不到我妈妈爸爸了……我可以不可以先去你家,然后你再帮我找爸爸妈妈?” 香芍药看着女人的眼睛,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仿佛女人不答应她就会哭起来一样。 女人的心软了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她点了点头,同意了香芍药的提议。 她丈夫本来就是警察,如今帮她找爸爸妈妈倒是方便些。 她将小姑娘的照片和名字发给了她的丈夫,就要带着香芍药回自己家。 由于带着香芍药,她自己的女儿,便只能自己打着她的小伞被她牵着。 而香芍药却被女人抱在怀中。 实在是自己家的孩子太过于顽皮,如今看到了个乖巧软萌的小姑娘,心里也软得不行,自然欢喜的紧。 女主小朋友,被她妈妈牵着,有些凶狠的瞪了一下香芍药。 香芍药看到了,不服输的对着女主做了个鬼脸。 谁知竟然直接把女主气哭了,她妈妈都哄不好的那种。 女人歉意的看了香芍药一眼,把伞都打在的香芍药的头上,低下头去哄女主。 香芍药乖巧的看着女人,识趣的表示自己可以打着伞跟着,让女人的对香芍药又喜欢了几分。 她被女人牵着,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区,女主的家在一楼。 在女人开门的时候,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们。 她猛的回头看了看,正好将那人抓了个现形。 那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只是身上瘦了些,穿的衣服也有些宽大了,很不合身,就像是偷穿了大孩子的衣服。 那双眼睛里带着被发现的窘迫和胆怯,怯生生的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而香芍药在看到小男孩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愣住了,她微微的张着嘴,眨了眨眼睛。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很是稚嫩的小女孩儿的声音。 “前方五百米处,任务目标已出现,攻略天命气运者:顾斯深” 香芍药一边看了几眼远处的小男孩,一边在脑海中那个声音对话。 “你是谁?” 香芍药皱了皱眉,眼里的水光更甚,女人以为是香芍药冷到了,忙的先将衣服穿到了香芍药身上。 “你好啊,芍药小姐姐,我是小蝴蝶,是天命陛下派到你身边帮助你的小助手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呀~” 香芍药在脑海中嗯了一声,在女人要拉着她进屋时,突然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对上了女人疑惑的眼睛。 “漂亮姐姐可以把这把小伞送给我吗?等我找到了爸爸妈妈让他们给你钱……” 她软糯的开了口,眼里带着祈求和希冀。 女人只是惊讶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她蹲下身来,摸了摸香芍药的头。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好不好?” 香芍药感谢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然后在女人的注视下,向远处跑了过去。 她打着伞往顾斯深的方向跑,顾斯深以为她是要来责怪自己,吓得瑟缩了一下,也不敢动。 他低着头闭着眼正准备接承受她的指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了一片阴影。 他睁开眼惊讶的看着香芍药,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香芍药的个子低,双手费力的举起了伞给顾斯深遮雨。 见顾斯深看她,她甜甜的笑了下,仰着头有些吃力的看着顾斯深,认真的神色中还带着一些严肃。 “小哥哥,这把伞给你好不好?我不想小哥哥淋雨,会生病的!” 顾斯深听着她脆生生的话,眼里的害怕也逐渐被抚平。 心里微微的触动了一下,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香芍药看顾斯深也不动,便拿着伞将伞塞到了顾斯深的手里。 顾斯深下意识的握住了手里还带着余温的伞,感受着温热的伞柄,他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偷偷抬头看了香芍药一眼,看到香芍药正甜甜的笑着看他。 他的脸突然就红了,拿着伞就受惊一般的往后跑。 香芍药被顾斯深的动作惊了一下,脸上的笑却越发明媚。 “小哥哥!我叫香芍药!你要记得我呀!” 你要记得我呀,小哥哥。 往后余生,还请善待我这朵娇花!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二) “小姐姐刚才做得好呢,希望小姐姐以后继续努力~” 小蝴蝶的声音在香芍药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香芍药轻轻的嗯了声,没有说话。 她将伞给顾斯深,是她看到他时便有的想法。 那双被惊吓到的眸子看着她闪烁着,让她都想好好保护他。 “接下来我会将小姐姐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和剧情发给发给小姐姐,请注意查收哦~”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脑海中煽动着翅膀,欢快的飞舞着。 香芍药闭着眼,只一瞬间的功夫,再睁开眼时,就已经接收了全部的剧情。 这个世界讲的是女主李萌萌和男主柳州希青梅竹马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女主便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小女孩,而目前男主还没有出现,男主是在女主一年级的时候搬家来到的女主身边。 因为男主从小便生的好看,女主特别喜欢跟男主玩,再加上男主和女主同一所学校,便一直被女主缠着,在不知不觉间,男主的心里就认可了女主。 女主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类型,脾气很快就能和所有男生打成一片。 初中时男主看到女主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说笑打闹,心里觉得难受,这个时候情感上早熟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对女主的感情。 而女主却一直反应迟钝,男主为了气她,随便拉了一个过路的女生表白,让女主吃醋,最后两个人误会解除,开始早恋,互相陪伴,终成眷属。 而天命气运者则是男女主故事中的一个悲惨炮灰罢了。 因为他小时走失,被刚好失去儿子的一对夫妇捡到领养,那对夫妇因为痛失爱子,便一直要求他学他们孩子的言行举止,穿他们孩子穿过的衣服,若是稍微做出违反的举动,便会被打骂。 女主的爸爸是警察,曾经帮助过他一次,那时女主也在,她急着回家只是抱怨了句“那些人真讨厌,真是太坏了”,便被渴望受到关爱的他放到了心里,不时的会来偷偷看看女主,他把女主当做他黑暗生活一道光。 男主在一次送女主回家的时候,发现了偷看的顾斯深,后来因为吃醋,一直故意找顾斯深的麻烦,多次去到顾斯深养父母的家里告状,诬陷顾斯深。 每次顾斯深都会被打,这让顾斯深本来就抑郁的人生更加压抑,他开始封闭自我。 最后,因为顾斯深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还没来得及等到回到家人身边,便因为心里太过压抑,而自杀了。 香芍药消化完了脑海中的记忆,揉了揉发疼的头,叹了口气,心里对顾斯深更加心疼。 顾斯深做错了什么?她接收了记忆和情感,自然知道顾斯深不喜欢女主,他死的何其无辜? 男主做的事情倒是过于龌龊了,顾斯深死了,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影响,反而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家里公司,和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谁都不记得有个被他们害死的人! 香芍药在这个世界依然叫香芍药,家里世代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只不过都是考古学的,经常不在家里。 也导致了香芍药的走失,而她此次的身份和男主还有着一点关系。 她就是被男主拉住的那个过路的女生,她因为从小不在父母身边,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最后因为男女主误会解除,成为众矢之的,被同学们嘲笑,被女主辱骂,最后退学患上了自闭症和社交恐惧症,去了国外就医。 回国没多长时间,在经过一条马路时,被一辆失控的车撞死。 巧的是,那车里刚好是男女主,女主因为男主应酬时身上的一根长发对男主发难,抢方向盘,正好撞死了过路的香芍药。 香芍药死后,她的父母一直上诉,却因为男主动了手脚,让此案一直无果,香芍药的父母,余生倾尽家产上诉也没有成功。 香芍药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脸色越来越冷。 吓得小蝴蝶都不敢动了,翅膀遮住了脑袋,露出了两个触角。 “小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小蝴蝶,小蝴蝶胆子很小的……” 香芍药眨了眨眼睛,笑了。 “我没有生气啊!” 小蝴蝶瑟瑟发抖:我都看到你眼里的冷光了……嘤嘤嘤好可怕! 香芍药冷着脸,她软萌的脸上看起来严肃极了。 香父香母刚赶到了女主家,就看到自家女儿冷淡的脸色。 以为香芍药是在对他们工作繁忙表达不满,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 香母几步跑到了香芍药面前,将香芍药搂到怀里,紧紧的抱住。 “芍芍,这次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都不工作了,在家里和芍芍在一起好不好?” 香父也蹲了下来,抱着香芍药和香母。 香芍药是妖精,无父无母,天地酝酿而生,自我修炼而成,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亲情。 她一时有些无措,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在对上了香父香母担忧的眼神之后,选择了默认。 她摇了摇头看着香母,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特别可爱。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我已经长大了!” 香母听了心里更加难过,看他们女儿多懂事啊。 女主的妈妈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羡慕着。 女主在沙发上瞪着香芍药,撅了噘嘴哼了一声。 “快点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她这话刚说出口,她妈妈和香父香母便看向了她。 前者目光中带着责备,后者分目光就带着了怀疑。 香父香母看着女人的眼光都带了几分不善,孩子能说出什么话来?还不是大人教的! 他们还在怀疑他们家乖乖女儿在这里有没有受到委屈呢! 香父香母利落的抱起了香芍药和女人告辞。 香芍药将一切收入眼底,将头埋到了香母的怀里,一副委屈的样子。 眼里本来就水汪汪的,如今更像是受了欺负。 “还请这位夫人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祸从口出的好!” 香母抱着香芍药,走时对着女主的妈妈提醒了一句。 香芍药被抱着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到了顾斯深拿着伞站在那里。 香芍药让香母把她放了下来。 跑到了顾斯深身边,顾斯深本来就比她大几岁,而且还是男孩子,个子本来就高。 香芍药只能仰着头看着他。 这次顾斯深没有躲避,反而看到他有些无措。 香芍药想到了记忆中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软萌的脸上,带了几分生气。 故意恶狠狠的对着顾斯深威胁了几句。 “以后你不许在这里投看别的女孩子!拿了我的伞就是我的人!”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带着一点故作的凶狠,像羽毛一般扫过他的心头。 顾斯深愣了下,不太懂她说这话的意思,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香芍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吧唧”一口亲到了顾斯深脸上。 这还是她看到过的情侣们这样做的。 如今,照样学样。 顾斯深往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脸,耳朵都红了。 呀!小哥哥真的害羞了呀~ 香芍药内心带着几分惬喜。 顾斯深终于有了勇气抬头看香芍药,就看到那个罪魁祸首跑到了她的父母身边。 他的眼里划过了几分失落。 “小哥哥,我们下次见啊!记得想我” 香芍药对着顾斯深挥了挥手。 下次见面吗? 顾斯深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香芍药,脸上不自觉的就挂上了一个笑。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三) 顾斯深站在原地看着香芍药的车子走远,他才又低下了头。 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心里也空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东西。 香芍药是那么的干净,而他却活在黑暗中。 恐怕连香芍药自己都不清楚,她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像曦光,温暖柔和…… 他渴望光明,渴望阳光,亦如渴望她。 顾斯深握紧了他手中的那把伞,将伞抱在怀里。 仿佛他这样就可以感受到伞上香芍药的气息。 他想接近他,他想……拥抱曦光。 回家的路,是那么泥泞。 杂乱不堪的垃圾,随意的堆放在墙角。 刺鼻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周围,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向前走。 他要穿过这个小巷才能到他的那个“家”。 他故意的放慢了脚步,他不想回去。 走的慢些,他才能告诉自己,他与香芍药才分开,他上一秒还能看到曦光。 曦光只是刚刚离开他身旁。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父母。 或许是因为疼痛,那些回忆他都记得。 曾经的家里多么空旷……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了。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怀里紧紧的抱着那把伞,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平房面前。 周围皆是高楼,只有这里破败着,还挨着臭水沟。 雨还在下着,他也不愿意再把伞撑开,而是将它抱在怀里。 “砰” 一个啤酒的瓶子砸到了门边,在顾斯深的脚边炸开。 啤酒瓶的碎片有几个划过了顾斯深的脚,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顾斯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的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也带了几分麻木。 “小兔崽子,回来这么晚!是想饿死我吗?快去做饭!” 醉酒的男人,挺着啤酒肚,瘫在沙发上。 顾斯深抖落了脚上的碎片和血,一步步的向厨房走去。 神色平静,眼神充满了晦暗。 “一个替代品都做不好!真是白养你了!” 顾斯深走到厨房门口,听到了醉酒那个男人的话,脚步顿了一下,背影也僵硬了几分,走进了厨房。 他把那把伞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厨房底下的柜子里,因为他的养父养母根本就不会进厨房,他也不担心这把伞被发现。 从他被带回来的以后,他就被扔到了厨房,吃住也都在厨房,睡的地方都是在厨房窗子旁边的地上。 破旧的被子,一点也不保暖,多少个冬天的夜里,他差点都活不下去了? 是啊……到底多少个冬天了? 顾斯深熟练做着饭,因为他年龄还小,只能踩在凳子上才能炒菜。 摇摇欲坠的凳子,几乎下一秒就要散架,也如他摇摇欲坠的心。 可是,已经有了希望了啊,他已经看到了曦光…… “小姐姐,你刚才好霸气呀~拿了我的伞就是我的人!”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脑海里飞舞着,学着香芍药的语气,只是她的声音太过于稚嫩,倒是有了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香芍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知道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吗?他们就是因为一把伞结缘,最后成为了夫妻!而我以后也要跟他在一起!” 小蝴蝶的触角动了动,翅膀不停的煽动着。 她的脸皱了皱,一脸为难:“小姐姐,我看的话本里白娘子和许仙最后被分开了……” “……”香芍药一个眼刀飞过去,小蝴蝶成功的闭了嘴。 她被香母抱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香父和香母刚刚将香芍药放到自己的床上,就又接到了考古中心中心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了新的发现。 香父和香母只好歉意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实在是这次是重大发现,没有他们实在不行。 “妈妈,你去吧,芍芍已经长大啦,开学就已经六岁了,可以上一年级了,是个大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的!你们放心吧!” 香芍药趴在香母的怀里撒着娇,香父香母的眼里带着愧疚,又看到女儿这么懂事,眼眶微微发热。 香芍药这么说,他们也不放心,也不敢再把香芍药交给别人照顾,就开车把香芍药送到了爷爷那里,这才放心的走了。 香芍药原本的意思是他们走了,她就可以去找顾斯深了,可是现在被送到了郊区。 离顾斯深反而更远了,她的头有些疼。 爷爷一直在郊区的小别墅里养着,看到香芍药过来,脸上满满的慈祥。 说起来,香芍药的名字还是爷爷取的,因为香芍药的奶奶在香芍药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而奶奶最喜欢的就是芍药花,所以她的名字便被确定了。 而爷爷对香芍药也很好,每次放假她都会到爷爷这里住。 爷爷细心的将香芍药喜欢吃的菜,放到香芍药的碗里,香芍药甜甜的笑着一口口的吃下去。 氛围也算是和谐,香芍药的爸爸妈妈都叫她“芍芍”,而爷爷却每次都喊她的全名“芍药”。 因为他每次看到香芍药都很开心,他就一直觉得,香芍药是奶奶送给他的礼物,送到他身边陪伴他的。 香芍药吃着东西,突然手抖了一下,饭菜也洒到了桌子上。 “你说什么?顾斯深怎么会出事?” “你快过去救他吧!不然他一定会被那两个人打死的!” 小蝴蝶焦急在香芍药脑海里说着,翅膀的频率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爷爷看着香芍药的脸上表情不太对劲,忙问道:“怎么了?芍药?” 香芍药抬起脸看着爷爷,小小的脸上,满满的严肃,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也有了泪光。 “爷爷,我要回市区!” 爷爷不知香芍药为什么突然想回市区里,但是看到香芍药眼里的泪光,心里也拒绝不了,他的心软了软,最终点了点头。 香芍药连饭也不吃了就拉着爷爷往外走。 司机也被叫了过来,他们连夜就往市区里出发。 香芍药内心焦急,可她如今没有法力,没有办法,不然她一定直接飞过去! 顾斯深,你一定要等我啊! 顾斯深被他的养母推到了地上。 地上的玻璃碴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背里。 他没有喊一声疼,也没有哭。 反而是握紧了手里的伞,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却一直把伞抱在怀里。 香芍药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顾斯深。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顾斯深,脸上全然麻木的表情,眼里也一片的死气沉沉。 门被司机一脚踹开,屋子内的景象深深的印在每一个人心里。 顾斯深躺在玻璃碴上面,背后的血流了出来,那个女人,还在踩着顾斯深的手。 顾斯深歪着头看着玻璃碴穿过了伞面,眼里的光也逐渐化为虚无。 那么大的踹门声,他都听不到了。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而他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顾斯深,我来了……” 她的声音向一道光,劈开了这些黑暗,照亮了他的前方。 他隐约听到了香芍药的声音,她在哭吗? 他躺着微微仰起头,他看到了他的曦光……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四) 香芍药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顾斯深。 眼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她的一只手被顾斯深紧紧的握着。 即使他昏睡过去,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爷爷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对着站在他身侧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一同走了出去,将病房留给了香芍药和顾斯深两个人。 他也不清楚自家的孙女是怎么了,突然就对一个小子这么好,更是不惜为了他连夜赶到市区里来。 不过既然芍药这么做了,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女孩儿。 那中年男人跟着香爷爷出来,态度非常的恭敬,他将香爷爷扶到了一边的座椅上,才站着轻声询问。 “老师,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置?” 香爷爷抬起眼看着中年男人,他的所有学生里,也只有他,如今在政府内工作。 如今愿意过来帮忙,也是看在他以往的恩情上。 想起香芍药对顾斯深的重视,他也绝对不会与香芍药对着来。 心中对那对打人的夫妇更是嗤之以鼻,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这种人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那孩子的父母既然不是亲生父母,他们也不具备了领养的资格,还是给他另外找一个领养人的好……” 香爷爷捏了捏眉心,神情也稍稍放松几分。 这里是医院,香爷爷自然是不能睡在这里。 他走了进去询问过了香芍药的意思。 “爷爷……我要留下来陪着他……好不好?” 香芍药的眼中含着泪水,让他说不出去一句拒绝的话, 香爷爷叹了口气,既然她不愿意走,香爷爷也不能强迫芍药跟他回去。 他虽说有些不放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随了香芍药。 那中年男人搀扶着香爷爷回到了车里,才去处理这些后续的事情。 顾斯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着,他好像做了一个很沉重的梦。 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握着香芍药的手都紧了几分。 香芍药的手都红了,她也没有让顾斯深松开,反而握住了顾斯深的手。 医生说,他的伤,身上的可以医治,可是他心里的病,却还是要靠他自己。 他如果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即使身上的伤好了,也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香芍药一只手被顾斯深握着,另一只手也握住了顾斯深的手。 她将下巴放在床上,侧着脸,看着顾斯深紧闭的双眼。 睫毛打在眼底下的阴影,没有丝毫的光。 可是香芍药知道,如果顾斯深愿意…… 如果他愿意睁开眼,他的眼中一定有着比星河还要灿烂的亮光。 “顾斯深,你醒过来好不好?不管别人怎么说,请不要放弃所有,就算他们都不要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为了我醒过来好吗?为了我好好活着好不好?” 香芍药说着,眼睛也微微红了,声音也带着些哽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的就想哭。 她的眼泪从脸庞滑落,滑到了顾斯深的手背上。 顾斯深孤独的坐在一片黑暗中,这里十方寂静,万物无声。 他的脸上死气沉沉,身上也一如既往的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他能得到救赎。 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曦光啊……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了进来。 仿佛穿过了层层的乌云,驱散了萦绕在他身侧的黑暗,就只是为了来到他的身边。 他的手抬了起来,擦去了香芍药眼角的眼泪。 香芍药愣了一下,突然坐了起来,正好对上那一双如星河灿烂的眸光。 那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和无限的温柔。 香芍药眼中的水光,也逐渐被喜悦替代。 “你醒了啊顾斯深……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香芍药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不……会……” 他的声音沙哑着,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并不好听。 香芍药却觉得她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她和顾斯深对视着,温馨的氛围也在漫延着。 来查房的小护士在门口站着,都有不忍心进去打扰,最后悄悄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顾斯深看着香芍药,眼神专注。 万物与他都是寻常,唯她是不一样的。 他想,他想一直看到她。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都和她在一起。 看着香芍药睡在他的旁边,她的睡颜是那么甜美,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是曦光的样子。 他向往曦光,向往她,向往她的所有。 他凑近了香芍药一点,一个被子盖住两个孩子足够了。 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把香芍药吵醒。 香芍药睡着轻轻嘤咛了一声,把顾斯深吓得手脚都僵直了起来。 看到香芍药没有醒过来,他才舒了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有放下,便又重新提了起来。 香芍药睡着,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在香芍药接近的时候,就紧绷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怀中的温暖,垂眸看向她的脸庞。 睫毛打在他眼下的阴影都温柔了几分。 顾斯深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的把香芍药抱在了怀里。 他闭上眼,嘴角也勾起了一个笑容。 似乎这样他刚才做的噩梦就会消失。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没有她。 无休止的打骂,还有一个男孩子的陷害。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也终于受不了,用刀片自我了断。 他能感受的到血流尽之后身体的寒冷。 那种眩晕无力和心跳趋于平静的虚弱,到现在他还若有所感。 醒来以后,发现身边有她,便觉平生真好。 他不明白那究竟是不是梦…… 或者那是没有遇到香芍药的自己。 如果这样,他想,香芍药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小仙女。 既然这样,那她一定要乖乖的陪在他的身边呀。 不然,他会死掉的。 就像没有她的那个梦一样,没有她,他一定会死掉的。 香芍药睡着觉,又往顾斯深的怀里蹭了蹭,小小的身子,脸庞上还带着几分稚嫩。 “顾斯深……你不要丢下我……” 她在说梦话吗? “我的小仙女……我是不是入了你的梦?” 顾斯深喃喃了一句,声音分外柔和,一点也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五) 香爷爷来到的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小小的病床上,香芍药和顾斯深拥抱在一起,阳光透过了窗户,照在他们的身上。 顾斯深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口的香爷爷,目光沉寂,却又带着几分警惕。 这种眼神,仿佛是一只狼在警告着踏进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香爷爷的眼神停顿了,最终还是没有被顾斯深吓到。 他到底是活了这么久的人,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孩子。 他笑了笑,让司机留在了门口,自己拿着早餐进入了病房。 门关上以后,整个病房内都处在一个诡异的气氛中。 香爷爷将早餐放到了桌子上,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的眼睛也看向了一直紧盯着他的顾斯深。 他的目光非常平静,还带了几分审视。 “我是你怀中女孩儿的爷爷……”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香芍药,也解释自己的身份。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过以后,顾斯深就会收起自己的警惕的眼神。 却没有想到,顾斯深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然后看向香爷爷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凶狠。 他抱着香芍药的手,也收紧了些。 香爷爷看着顾斯深紧张的样子,突然轻笑了下。 这孩子怕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吧。 他护着香芍药的样子就像守护自己猎物,不容任何人来抢,他时刻准备着,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 香爷爷将顾斯深的表现都记在了心里,对顾斯深的态度又慎重了几分。 他原先以为他只是受到了虐待,所以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警惕。 直到他看到顾斯深抱着怀里的香芍药的样子,他才知道,他是对除了香芍药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他对香芍药有着强烈的占有欲,香爷爷不禁认为他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他对香芍药有了这个情绪,对于他们来说倒是一个麻烦事。 室内的气氛一度冷凝紧张。 司机敲了敲病房的门:“老先生,您的学生到了!” 香爷爷听到了司机的话,放在顾司深身上和他对视的眼神,才收了回来。 他将桌子上的早餐拿了起来,放到了顾斯深床头的柜子上。 “吃早餐吧,孩子” 他转身的一瞬间,顾斯深紧盯着他背影的目光才放松了些。 他一眼也没有看桌上的早餐,反而看向了他怀里的香芍药,仿佛她是最美味的东西。 “老师,这孩子的事情还有些麻烦,学生怕是帮不了你们太多……” 香爷爷听着中年男人的话,也不在意,只是和气的笑了笑。 “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中年男人面色微微变了变,压低了声音:“那孩子是被卖给那对夫妇的……到了所里,警察只是吓了他们一吓,他们就什么都说了……” 香爷爷的眼神变了变,看向中年男人的眼光都带了几分严肃:“可能找到这孩子的亲生父母?”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件事谈何容易啊,那对夫妇早就忘记了卖给他们孩子的女人的容貌,如果要查这件事情,还要问问这孩子记不记得一些事情……毕竟都五岁了,多少还是能记得一些……” 香爷爷听着中年男人的话,眉间微微皱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拐卖儿童的人都令人不齿。 “说起来,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中年男人感慨了句,香爷爷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香芍药在顾斯深的怀里动了动,成功的又让顾斯深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他在香芍药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慌忙的闭上了眼睛。 香芍药睁开了眼,就看到了顾斯深闭着眼,若不是看到了他颤抖的睫毛,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她也许真的会相信他。 她调皮的笑了笑,“吧唧”一口亲到了顾斯深的脸上。 蹭到了顾斯深的肩膀上面,脑袋埋在顾斯深的脖子旁边,声音闷闷的,却软软糯糯的。 她说:“顾斯深,早安,睁开眼睛就看到你,真好呀!好喜欢你呀顾斯深~” 顾斯深感受着香芍药喷洒在他颈边的呼吸,心里也痒痒的。 她的话更是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心头。 顾斯深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下,几乎要忍不住睁开眼睛。 如果说年龄小,就可以童言无忌,香芍药这就是恃小行凶,偏偏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香芍药等了一会看顾斯深还没有睁开眼睛,除了感受到他身体越发僵硬外,顾斯深也不理她。 她突然就像有了小脾气一样,气呼呼的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去。 嘴里还气哼哼的控诉着顾斯深:“你都不理我!我以后不理你了!” 顾斯深感受到香芍药的动作,心里已经慌了几分,在听到了香芍药的话,更是直接坐了起来,拉住了香芍药的胳膊。 香芍药下床的动作一顿,便因为失重,栽到了顾斯深的身上。 她的下巴刚好磕到了顾斯深的胸口。 香芍药只感觉自己的上下牙疼一阵用力,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斯深被香芍药砸到了,碰到了背后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吸了口冷气。 这一声香芍药也听到了,她抬起来泪眼朦胧的眼睛,用小手揉着她砸到了地方。 “对不起啊,顾斯深” 顾斯深支撑着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眼里看着香芍药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他双手捧起了香芍药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舒了口气,随后动作轻柔的按摩着香芍药的下巴。 “……疼” 香芍药听到了顾斯深的话,心里带了几分心虚。 “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斯深听到香芍药的话,眸子一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重新给香芍药按摩。 他摇了摇头。 香芍药看见顾斯深的目光,心里凉了半截,又看到顾斯深摇了摇头,心里更是忐忑。 怎么办顾斯深生气了?我该怎么哄哄他? “你……你疼!” 香芍药的眸子放大了几分,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感动,眼里的情绪也复杂了几分。 “你是说,我疼吗?” 顾斯深看着香芍药的眼睛点了点头。 香芍药一把握住了顾斯深的手,把他的手从她的下巴上拿了下去。 一下子扑到了顾斯深的怀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委委屈屈的,还带着些心疼。 “我不疼的啊……你怎么这么好呢顾斯深?”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六) 顾斯深被香芍药突然的动作,弄的无措了一下。 只好回抱住了香芍药,他睁大的眼睛震惊的眼神中,都含了几分暖意。 里面冰雪尽褪,死寂消亡,一片春暖花开。 “我……不好……” 顾斯深抱着香芍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有些笨拙的解释着。 香芍药听到了顾斯深的话,在他怀里哼咛了一声,噘着嘴抬起了头。 她捧起了看着顾斯深的脸,眼睛看着顾斯深,带着满满的不认同。 “胡说!你说的才不算!我说你好,你就是最好的顾斯深!” 香芍药说着,无赖的又将头埋在了顾斯深的怀里,不停地蹭着。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最好的顾斯深!” 顾斯深听着香芍药的话,感受着香芍药在他怀里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笑。 淡淡的笑容里,却可以融化无限的寒冰。 最好的顾斯深? 别人都视他为瓦砾,唯她视他如珠如宝。 如果这样,他愿意如她所愿,做最好的顾斯深。 如果可以,他也只想做香芍药一个人的顾斯深。 香爷爷听完了中年男人的话,将他送走,又回来时,便看到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他的眉间跳了跳,心里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香芍药的心里一直都敏感,对事情的认知也超出了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但是他并不认为,香芍药懂得了爱情。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感情罢了。 而顾斯深……他对他确实起了怜悯之心,可这并不代表他认可他,也不代表他会多次插手他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疼到骨子里的孙女和一个小孩子如此亲密,心里空落落的。 但看着他们如今相拥在一起,他的心里竟然生不出一分去打扰的心思。 方才自己学生的话还在自己耳畔,他也对顾斯深多了几分包容。 “那对夫妇把这孩子买回去就是为了减轻他们的丧子之痛,那个男子因为酗酒过多丧失了生育能力,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很是溺爱,最后竟然因为跟别的孩子打架,出了事……” “这孩子被带回去以后,他们就让这孩子穿他们儿子穿过的衣服,让他学他们的儿子的行为和神态,可人跟人哪有一样的啊?最后发现这孩子做不到他们的要求就非打即骂了,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内心早熟,敏感,压抑,也有了点对外界的抵触……” 想到他学生说这话时脸上唏嘘的表情,香爷爷就定了定心,多了几分耐心。 香芍药从顾斯深的怀里退了出来,便从保温桶里盛了饭出来,和顾斯深互相喂着吃了饭。 腻歪的样子,让香爷爷牙都酸了又酸,芍药都没有喂过他。 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看到顾斯深和香芍药吃完了早餐,才推开门进去。 “爷爷~我好想你~” 香芍药看到香爷爷,便不自觉的伸开了手让香爷爷抱她。 这一声甜甜的呼唤,让香爷爷刚才的不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把香芍药从床上抱下来,给她穿上了鞋子。 期间忍受着顾斯深看向他凶狠的目光。 顾斯深在听到香芍药甜甜的唤香爷爷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 如今看到香爷爷抱香芍药,他的目光更是阴沉。 香芍药他自然是舍不得怪,也只好将责任都推到了香爷爷身上。 我的小仙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属于我一个人呢? 他看向香芍药的背影都带着一些小小的委屈。 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凶狠又可怜的小动物。 这些香芍药背对着他,自然没有看到。 香爷爷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舒畅。 他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就把她放了下来。 看着香芍药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声音也更是轻柔,就怕一不小心吓到她:“你去问问医生顾斯深的情况好不好?” 香芍药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犹豫,虽然她很想知道顾斯深的情况,可是她不想离开顾斯深,一会都不想离开。 她转过头看向顾斯深,眼里都带着询问。 香爷爷看到香芍药的表现,嘴角的笑差点维持不住,他抬眼瞪了顾斯深一眼,眼里带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顾斯深接收到了香爷爷的眼神也不在意,此刻香芍药注视的人是他,他赢了啊。 香爷爷觉得,顾斯深看似平静稚嫩的脸上,都带了一些小小得意,分外扎眼。 顾斯深看着香芍药询问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 眼中含着细碎的温柔,带着春日的暖阳。 香芍药看到顾斯深点头,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顾斯深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 顾斯深猛然感觉手里一空,心里仿佛也空了一般。 他的心,好像跟着香芍药走了。 他想叫住她,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待到香芍药离开,香爷爷才看向了顾斯深。 “你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信息吗?” 香爷爷确信他是知道的,原先只是猜测,可在看到他平静的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斯深早就知道,他们会知道他的身份。 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在香爷爷的注视点了点头。 香爷爷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找警察回去呢?三年来,就算你五岁的时候不知道找警察,那么这三年你完全有机会可以离开这个家庭!完全可以不被他们虐待!” 顾斯深听着香爷爷的质问,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直直的看向香爷爷。 这一眼竟然让香爷爷,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知道……回去了,不是另一个……深渊?” 顾斯深说着,脸上满满的不在意。 他虽然忘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可他却记得以前家里的一些事情,也记得他们名字! 人啊,越是痛苦的事情,就会记得越清晰。 这些事情会扎根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每一次不经意的想起来,心都会狠狠的颤动,心里的抵触和害怕恐惧也会湮没自己。 这些事情,他不愿意提起来,也不愿意想起来。 仿佛这样,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都不存在。 可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香爷爷听着顾斯深的话,陷入了沉默。 另一个深渊? 他好奇于顾斯深的过去,好奇他到底经历过了什么,可他不会去问。 这些事情既然他不愿意提起,他也没有必要去揭他的伤口。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七) “我不强迫你回去,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 香爷爷靠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脸上平和的神情也软了几分。 “可是孩子,如果你不回去,你会被送到领养机构……那些虐待你得恶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该想想你今后的去处……” 顾斯深坐在床上,微微垂着眼,睫毛一动不动的遮住了眼中的光彩。 去处吗?他只想留在香芍药的身边啊…… 其他的地方,他哪里也不想去。 一想到他以后会看不到香芍药,他就心里难受的厉害。 香芍药站在门口,她能透过门上一块小小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可是她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医生说,顾斯深对外界的事物和人都存在抵触的心理,她不敢想,没有她的话,顾斯深会怎么样? 是否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的结局…… 不……她不要! 这些,她都不敢想,她不愿意让顾斯深在和以前一样,她要陪着顾斯深。 她要让顾斯深知道,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她也会一直喜欢他,陪着他。 就算,就算他们都不需要顾斯深,可是她也会将他拥入怀中,就因为他是她的最好的顾斯深啊。 “请给我……一些时间……” 顾斯深沉默了半晌,眼里的情绪也越发的低落,最后才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想陪在香芍药身边啊,可是他以什么身份陪在她身边?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最后,也只能悲哀的发现,他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也没有…… 香爷爷听着顾斯深的回答,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顾斯深的目光也越发的满意。 他以为这孩子,以这孩子对香芍药的在意,会选择留在她身边,可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方式。 这个孩子,心性不错。 他们香家世代书香世家,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家里的人也各个知礼。 他们心怀善心,却也不滥用善心。 香爷爷站了起来,看向顾斯深的眼神带了几分慈爱:“在你回去之前,你就先住在我们家里好了,芍药……也需要一个朋友陪伴……” 香爷爷将他们的感情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他们之间的真情流露做不了假。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自然看出了顾斯深对香芍药的感情,他把香芍药当成了他的救赎,所以才会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可是,芍药不能一辈子在他身边,他最终还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顾斯深原本情绪低沉,眼神也变得毫无波澜,死水一般的平静,可在听到香爷爷的话后,又生了几分亮光。 他抬起了头,看着香爷爷的目光,第一次带着满满的认真:“谢谢!” 香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若非不是芍药,我怕是还与你不相识,又何谈帮助你?那天你出事,她连饭也不吃了就拉着我往市区赶,看到你躺在玻璃上,身下都是血,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掉这么多眼泪……” 香爷爷说着,眼里也流露出了几分心疼:“芍药这孩子,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她总是沉默着,内心敏感却也执拗,她认定的人或者事情,都无法改变……也不知道她身边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对你这么好……” 顾斯深认真的听着香爷爷的话,嘴角也浮现了一个很淡的笑。 他嘴边微微笑着,眼里的心疼隐在了一片墨色中。 他的心中诡异的生出了几分满足,和死而无憾的感慨。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便是那个梦里,他也没有过。 香芍药等在门口,过了好一会,看他们还没有说完,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推门径直走到了床边坐下,下意识的拉住了顾斯深的手。 顾斯深感觉自己的手被香芍药握住,心里的暖暖的,看向香芍药的眼神都带着无限的温柔。 香爷爷在一旁看着,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一时心软,让这小子留在芍药身边一段时间。 若是以后芍药一直粘着顾斯深,且不说他这个老头子会不会吃醋,便是以后分开时,芍药也不好安抚。 可既然决定已经做了,又岂有反悔的余地? “芍药这孩子,向来心思单纯,你可不要让她再伤心了……” 香爷爷走到了床边,摸了摸香芍药的头,看着顾斯深一字一句道。 顾斯深紧盯着香爷爷放在香芍药头上的手,忍着心里的不快,抬起了眼,看向香爷爷的眼睛:“不会!” 他喜欢香芍药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她。 她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伤心。 香爷爷看着顾斯深眼里的坚定,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在为了心上人发誓的毛头小子。 他摇了摇头,哂笑了下,小小的少年,又怎么懂得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的他忘记了,他和香奶奶,也是由年少陪伴,变成了终生相守。 香芍药感受着香爷爷和顾斯深之间诡异的气氛,皱了皱眉头,噘着嘴一脸不满的看向了香爷爷。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顾斯深呢?顾斯深怎么会欺负我呢?我看到他就觉得开心,又怎么会伤心呢?” 香爷爷听着香芍药的话,气的吸了口气,他舍不得瞪香芍药,便狠狠的瞪了顾斯深。 香芍药以前一向乖巧懂事,如今变“坏”了,多半是顾斯深教的。 香爷爷一向睿智,但在香芍药面前却也像平常宠爱后辈的老人无异,小脾气也一出接一出。 顾斯深感受着香爷爷没什么威力的眼神,淡定的将香芍药拉到自己怀里抱住,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香芍靠在顾斯深怀里,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甩耍小脾气的香爷爷,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萌化了。 “爷爷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呢?” 她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既然爷爷是小孩子,那芍药就做个大人照顾爷爷好了~” 一句话,香爷爷的脸上就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他眯着眼睛,点了点香芍药的鼻子,自己家的孙女,是颗甜甜的糖,他也只能宠着了。 香芍药感受着顾斯深有些不高兴的眼神,心虚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八) 顾斯深离开的那天,香芍药还躺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顾斯深一晚上没睡,看了她一晚上。 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他的眼里带着满满的不舍和忧伤。 香爷爷再一次轻轻的敲了门,顾斯深才狠下心来,起了身。 早上五点钟,天微微的发亮,香芍药却还在梦乡。 她的嘴角还挂着笑容,丝毫不知到即将要面对的离别。 顾斯深下了床,香芍药感到身边一空,脱离了他的怀里,不适应的在床上滚了滚,睡眼朦胧的微微睁开了眼。 “顾斯深……” 她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句,不等顾斯深反应,便又困的闭上了眼。 顾斯深听到了她的声音,心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即而来的酸涩也充盈在了心头。 他本来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脚步也顿了顿,他竟然再也迈不出脚步。 一想到要离开香芍药,他就心里酸涩的厉害。 隐隐的疼痛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让他根本做不到。 她是他的曦光啊……离开她,他真的会死的啊…… “等我……” 顾斯深轻声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才出了房间。 香爷爷就站在门口,看到顾斯深出来,神色带了几分严肃:“顾家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顾斯深点了点头,眼里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没有香芍药,他的眼中也没有了光彩。 顾斯深迈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楼,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香芍药是他的小仙女啊,他想要堂堂正正的陪在她身边…… 别墅的门口,顾家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顾斯深从里面出来,便拉开了车门。 香爷爷将一张写了别墅内座机的纸条递给了他,脸上带着郑重,语气担忧:“你回去以后万事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他们香家不是名门望族,也不什么豪门,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但那些大家族的事情他还是见识过得。 顾斯深说,那是另一个深渊。 如果顾斯深在那里真的受到了善待,又怎么会即使知道家里的信息,也不愿意回去呢? 回去于顾斯深来说,是他必须走的路。 顾斯深接过纸条,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香芍药房间的窗户。 车子已经越来越远,几乎要看不到了。 保姆才把香爷爷扶了回去。 顾斯深坐在车里,看着一侧景色不断变化,心情却沉重了几分。 离开了一会,就开始想念了啊。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部都是香芍药的样子,耳畔也是她的声音。 我的仙女啊,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啊! 香芍药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算晚,才七点多,她闭着眼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突然坐了起来。 顾斯深的位置,已经凉了,他已经起床许久了。 这是顾斯深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样。 往常顾斯深醒过来,也不会起床,反而会抱着她直到她醒过来。 今天身边却没有的顾斯深的身影,她的心里隐隐的有着几分不安。 她下了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了出来,她下了楼,也没有看到顾斯深。 心里突然就急了。 “顾斯深……你在哪?” 她慌慌乱乱的在家里找着,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香爷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香芍药的样子,眼里含着几分心疼,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了。 顾斯深离开,香芍药一定会伤心一段时间。 “爷爷,你知道顾斯深去哪里了吗?” 香芍药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泪光,软软糯糯的声音还一抽一抽的,委屈极了。 他蹲下身子把香芍药抱了起来,慈爱的笑了笑:“芍药是个懂事的孩子,乖乖听话好不好?顾斯深他回家了,回到他自己家了……我们不哭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香芍药就哭了,她也不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眼泪,看得香爷爷一阵心疼。 他给香芍药擦着眼泪,还要低声的哄着她。 只是却没有一点用,香芍药依旧默默地哭着。 只是时不时的会用那抽抽搭搭的声音喊一句顾斯深的名字。 香芍药不知道顾斯深以前的家庭是怎么样子的,对顾斯深好不好? 只是她一想起来顾斯深离开了,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顾斯深为什么离开了,也不告诉她?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顾斯深,现在就又分开了…… 香芍药也不吃饭,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香爷爷想进去,可又担心香芍药生气。 如果说顾斯深回家,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事情,那么离开顾斯深,也是香芍药必须经历的事情。 保姆端着给香芍药的饭下了楼,对着香爷爷摇了摇头。 “小小姐还是不吃饭……” 香爷爷看了一眼托盘上已经没有热气的饭菜,叹了口气:“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小孩子都忘性快,他也只能希望香芍药能快点走出来。 以后的日子还长,幼时的事情有多少人能记得清楚呢? 香芍药趴在床上,将自己埋在顾斯深原来睡得位置。 仿佛这样,还能感受到顾斯深的气息,就像他并没有离开一样。 她设想了和顾斯深以后的无数种可能,可偏偏没有猜到这个结局。 不告而别,或许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顾斯深也是舍不得,才没有告诉她。 可是离开了她的顾斯深,真的能过得好好的吗? 他的心里敏感而脆弱,不擅长与人沟通,对外界还有着抵触…… 这样的他,回去了之后,会不会有人包容他? 她闭上眼睛便是顾斯深躺在玻璃上,身下渗出血的画面,仿佛噩梦一般缠绕着她,让她的心也跟着疼。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顾斯深,就这么狠心的走了。 香芍药在顾斯深的枕头上蹭了蹭,把眼泪都蹭到了他的枕头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抱着他的枕头沉沉睡去。 香爷爷进来给她盖上了被子,心疼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 他离开时,还听到香芍药的梦话。 她在说:“顾斯深……不要离开我……”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九) “芍药!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个短发的女生,拍了一下芍药的肩膀,将脸凑了过去。 “哎哎哎,我和你说那个李萌萌又在欺负别的女生了,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香芍药回头看了那个女生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一下毕业考试……” 她的声音软糯的,像一颗化在嘴里的糖。 不自觉的让人心情也好了很多,就连最严厉的年级主任在面对香芍药时,都会下意识的放轻自己的声音。 香芍药如今越发的好看了,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一眼便让人心生好感,声音明明也软软糯糯的,偏偏有些高冷的气场。 但偏偏就因为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让她在男生中更加受欢迎,他们不敢当面提,可背后也送了她一个“高冷女神”的称号。 可是只有她知道,香芍药其实是一个很柔软的女孩子,她不是高冷,她只是心里藏着秘密,所以才不想让别人接近她。 如果她愿意,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是她的朋友,没有人能拒绝她,可是,她不愿。 不愿意在别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愿意让他们占据她心里的位置。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一个她始终不曾忘记,午夜梦回时,最思念的人。 程梦看着香芍药淡然的侧脸,叹了口气。 她能看得出,她又在想他了。 她故意浮夸的哀叹着:“哎……你是学霸你不怕,我可就头疼了!过几天毕业考试我要是进不了市一中会被打断腿的!” 她说着将头爬在栏杆上,侧着脸看香芍药。 香芍药果然将视线和心神收了回来,她淡淡的剜了她一眼:“有我帮你补习怕什么” 程梦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要去抱香芍药,却被她躲开了。 “不是吧你,为他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 程梦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着玩笑。 没想到香芍药居然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程梦满脸的委屈,与她那张御姐的脸很是不符。 她正要开口说着什么,却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断了。 “柳州希!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 离得有段距离,李萌萌的怒吼声都传了过来。 程梦对着香芍药努了努嘴,她小声的给香芍药嘟囔着:“这个李萌萌还真够假的,你看看她要是不喜欢柳州希,又怎么会一直欺负跟柳州希表白的女生呢!” “说不定是占有欲呢……” 香芍药淡淡的说了一句,连眼神都没有给不远处的人。 男女主的事情她不想掺和,这辈子和上辈子也不一样了。 天台上原本很是空旷,却因为李萌萌大声喧哗引来了很多人,他们一个是校园女霸王,一个是品学兼优的男神,自然引人注目。 柳州希听着李萌萌的话,显然是被气到了。 他将李萌萌抓着的他胳膊抽了出来,看了眼李萌萌,眼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我是有喜欢的人的!但那个人不是你!” 柳州希赌气的说着,李萌萌却微微变了脸色。 心里涌上来一股生气和不舒服:“你说你有就有啊!你敢不敢说出来那个人是谁?” 香芍药听着他们的幼稚中二的对话,突然没了兴趣。 这里……太吵了。 程梦感觉到了香芍药的不耐烦,便挽着香芍药从天台一侧的楼梯下去了。 柳州希本来被质问的说不来名字,余光却正好不偏不倚的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人的名字就脱口而出。 香芍药和程梦回到了座位上,听着周围同学的八卦,她们拿出了卷子开始刷题。 原来她们离开了以后,那个被李萌萌欺负的女生把教导主任喊了过去。 在中考之际,他们就被当做了典型抓到了。 由于临近中考,此事影响恶劣,少不了要被记个过,这可是他们档案里的污点。 香芍药听着八卦,给程梦讲着题。 丝毫不被周围的同学影响到,而同学们看到香芍药恬静专注的样子,也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拿出了卷子。 “芍药,班主任让你去她办公室……” 班长是一个脸上有着些小雀斑的女孩子,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很干练。 她走到香芍药的身边,轻轻敲了敲桌子,小声的跟香芍药说道。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欲言又止。 她小声的过来提醒,不想声张,也是不想让香芍药惹人非议,虽然香芍药不知道班主任为何找她,可还是转头对班长道了谢。 虽然只有两个字,也让班长有些受宠若惊的红了脸。 香芍药从位置上起身,从后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老师,你找我吗?” 香芍药站在老师桌前,神色从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向班主任,声音软软糯糯的,让班主任的脸色都好了几分。 “下个星期就要中考了,老师不希望你因为青春期的一时躁动而影响了你最后的结果,你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吗?” 班主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语重心长的说道。 香芍药年年稳坐年级第一,又怎么会听不出班主任的言外之意。 “老师如果指的是早恋的话,我想老师一定是误会了,芍药是什么样的人,相信老师也一直看在眼里……” 班主任看着芍药认真的脸色,对芍药的话也信了几分:“你真的没有?” 芍药在班主任的目光下肯定点了点头。 在班主任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香芍药却柔柔的笑了笑。 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她不惹事,也不怕事,她隐隐的感觉到了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老师,不知道我早恋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种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免得大家以讹传讹,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班主任听着香芍药的话,脸上郑重了几分。 香芍药是年级第一,如果她被影响了,没有考好,对学校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她点了点头,拉过了香芍药的手。 “你说的对!咱们这就去解释清楚!” 香芍药跟在班主任身后,低下了头,勾起了一个莫名的笑。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 果然不出香芍药所料,此事还真的是另有隐情。 班主任带着香芍药来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芍药便猜出了几分。 进来看到了柳州希和李萌萌,她就知道了,自己此次完全是被他们牵连的。 “主任,我们芍药说了,她没有早恋,我带她过来给跟他们对峙一下,也算是得出个结果,可不能冤枉了人,影响了孩子们中考!” 班主任解释着自己的来由,却字里行间的流露着对香芍药的维护。 影响中考? 香芍药是年级第一,而柳州希就算学习再好,也是比不过香芍药的,这么一说,主任心里也有了偏袒。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不许撒谎!” 主任严厉的看了李萌萌和柳州希一眼。 李萌萌看到香芍药进来,眼神就带了几分不喜,她狠狠地瞪着香芍药。 又听到了主任对他们严厉的话,更是把这归结到了香芍药身上。 刚才她问柳州希他喜欢的人名字,他居然说是香芍药。 她大大咧咧的一向跟男孩子们玩的好,自然也是知道香芍药女神的称号的。 说真的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香芍药长得好看,学习还好,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就算她高冷,也同样招人喜欢。 再加上她抢了她的柳州希,她更是不喜欢她。 她叫李萌萌,不过是因为她妈妈希望她是个萌萌的女孩子,可偏偏她不如她妈妈所愿。 而香芍药软软糯糯的,让她讨厌!就像讨厌小时候来她家里避雨的小姑娘一样。 李萌萌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香芍药早恋我不都说了,主任你就是因为她学习好偏袒她,才不相信我的话!” 主任虽然心里对香芍药存了偏袒的心思,可他如今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李萌萌说了出来,再加上李萌萌态度嚣张,主任的脸都黑了。 香芍药班主任的脸色也不太好,自己的学生被人这么说,她的脸面也挂不住。 “你们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 柳州希拉了拉李萌萌,李萌萌反而推开了柳州希。 这下子柳州希脸色也不好看了。 香芍药心里笑了笑,面上不露声色。 她看对上了李萌萌看向她恶狠狠的眼神:“李萌萌同学,你说我和谁早恋,可是和你身侧的同学?” 李萌萌没有说话,哼了一声,余光观察着柳州希的反应。 香芍药直接看向了柳州希,不知道为什么柳州希看到香芍药看他,他突然有些紧张。 也许是他撒了谎……心虚吧…… 柳州希想,任谁都抵挡不住香芍药那双眼睛吧。 “李萌萌同学说我与这位同学早恋,不知道这位同学怎么看?我想要问问这位同学,我们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我连这位同学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跟你早恋?” 香芍药不紧不慢的说着,明明是质问的话,她的声音却软软的,让人生不出反感。 柳州希听着香芍药的话,看了李萌萌一眼,才低下头,脸上带了几分愧疚:“对不起了,香同学,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确实与香同学不是情侣关系,也从来没有跟香同学早恋过……” 他对着香芍药道了歉,又对着主任澄清了关系。 香芍药淡淡的笑了笑,看不出情绪。 “既然这位同学也澄清了,想必是李萌萌同学造谣喽?临近考试之际,不知道李萌萌同学故意针对我,扰乱我心神,是什么意思?” 香芍药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询问的意思,看向李萌萌。 李萌萌听到柳州希否认道歉就已经不满,心里隐隐的兴奋都被她忽视了,随后又听到香芍药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啊!明明是柳州希你自己说的你喜欢香芍药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误会你和香芍药谈恋爱呢!” 李萌萌的话,成功的让在场除了香芍药以外的所有人黑了脸。 李萌萌还不自知的瞪了眼香芍药,语气也不太好:“都是因为你才整出这多事!要不是你……” “够了!” 教导主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打断了李萌萌的话:“明明是你污蔑同学,你还好意思怪别人?还有你!柳州希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没想到也会跟着李萌萌胡闹了!” 香芍药站在一旁,感受着来自李萌萌充满恶意的眼神,勾起了唇。 “李萌萌同学,对这位同学如此在意,不惜为了这位同学污蔑我,想来这样同学对李萌萌很重要吧?可是我却与这位同学素未相识,我希望以后李萌萌同学,不要再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香芍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收回了眼光看向了班主任。 一副坦荡的态度,班主任和主任听了香芍药的话,心里都多想了些。 “我说你们怎么污蔑我们芍药,原来是你们自己动了早恋的念头啊……主任,这种现象可要不得!” 班主任对着他们感叹了一句,就将话头又递给了教导主任。 香芍药不关心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如今事情了了,她也没有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 “时间紧迫,我想先回去继续学习……” 她看向班主任询问道,还没等班主任说话,教导主任就答应了,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越发的满意。 香芍药顶着李萌萌充满恶意的眼神出了办公室,一点也不受影响。 她没有想过,即使她已经很刻意的避着男女主了,逃开了男主拉住她表白,却没有逃得过男主跟李萌萌说喜欢她。 她本不想刻意的找男女主麻烦,可是男女主却偏偏一次次来找她麻烦。 这件事之前,李萌萌也是每次见她都充满了恶意。 这让香芍药不得不提防他们。 十年了,已经十年过去了……男女主都长大了…… 顾斯深,你到底在哪里? 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了…… 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香芍药看着卷子,提笔却写不下一个字。 她恍然间发现,不是顾斯深忘不了她,是她忘不了顾斯深。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事,却原来如此艰难。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一) “香芍药!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萌萌专门跑到了香芍药的班门口,对着香芍药威胁的说了一句。 香芍药的位置,靠着窗户,临近走廊,由于身高的问题,坐在倒数第三排。 香芍药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看着李萌萌,不在意的眼神,冷淡的神色,阳光正好洒在她的头发上,几根发丝垂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我期待你的后续……” 香芍药在话落的一瞬间拉住了窗帘,挡住了李萌萌的脸。 李萌萌气急败坏的踢了一下墙,才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程梦从外边回来,手里面还拿着保温盒装的饭。 这些都是香爷爷让厨娘做的营养餐,每次都会给程梦带一份,程梦也就主动承担了拿饭的任务。 “我听班长说刚才李萌萌又来找你事?她跟你说什么了?” 程梦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香芍药吃着饭,只是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程梦闻言,知道香芍药不太想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过香芍药做事一向有分寸,她多少也能放下些心,心里还有些不踏实就是了。 马上就要考试了,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了事啊。 程梦的想法,香芍药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在意。 自那天后,程梦每天都提心吊胆,反观香芍药却一派淡然,并未将李萌萌的威胁放在眼里。 中考两天,也都相安无事。 程梦告别了香芍药,愉快的跟她父母回了家。 香父香母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考古,香爷爷本来打算过来的,可是香芍药不让,让一位长者在考场外等自己,她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与司机约定好的时间,司机却并没有到。 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散了干净,路边都变得安静下来。 香芍药看了看天色,就准备到路边打车回自己家。 郊区的别墅是回不去了,天色晚了,出租车也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只是自己家里,因为父母常年在外边工作,也空旷许久了,她也有很久没回去了。 好在被子都是干净的,屋子也会不定时的有人去打扫,这倒是让香芍药省了些事。 她考试的考场在老城区,这里平常人也少些,房子跟市区里比起来,也不光鲜亮丽。 但走在路上,却让人心安静了不少。 要走到马路边,要穿过一条街,走到路口。 香芍药也只当是散步一般,街上的人本来就随着学生家长的散去而空旷。 可身后却明显的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他们在跟着她? 香芍药没有回头,反而是淡定的走着,就连步伐都没有乱一步。 他们如今不敢直接过来,就是顾忌着学校附近的摄像头,所以才跟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那么他们下手的机会,就会在这条街尽头,拐角的地方。 那里距离路口还有些距离,路口的监控也拍不到,可以说是一个盲区。 香芍药在拐角的地方加快了脚步,那些人也都跟了上去。 香芍药淡然的站在街道上看着跟过来几个人。 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慌乱和害怕,反而在面对着他们时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 那几个人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很大,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到几个人的样子,她心里也猜到了是谁要对付她,她勾起唇轻笑了下,不带一丝感情。 那几个人只是被他们大哥最近把上的一个妹子叫过来的,也没见过香芍药,只是那妹子给他们指了指人就走了。 如今看到香芍药的模样,他们心里都带了几分雀跃。 长得这么标志,如果要是能玩玩,岂不是赚到了? 这小姑娘一笑,他们的心里就痒痒,还真是个小妖精。 他们猛的就冲了过去,香芍药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动。 他们以为的能制服她的招式,在她眼中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漏洞百出,香芍药根本就不用准备,就能把他们放倒。 她在一个人伸手过来抓她时,拉住了那个人的衣服,借用巧劲,直接将那个人放倒。 后面的人就想从背后攻击,香芍药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却不想身后传来了几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那是人肉撞击地面才特有的动静。 她松开了她放倒的那人衣服,猛的转身…… 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五步的地方。 她跟他对视着,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周围的喧哗声也全部沦为无声。 香芍药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眼中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了一滴,直到眼睛酸痛了,香芍药这才眨了眨眼,眼泪也尽数顺着眼角滴落。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嘴边勾起了一个略有些勉强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往路口走去。 身后的身影看到香芍药的动作,动作也慌乱了。 他快步的走上去,拉住了香芍药的胳膊。 香芍药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她抬起了哭红了的眼睛,眼里还含着水光。 “对不起……” 他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愧疚和思念,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带着些炙热。 “啪” 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和苦涩。 他没有摸自己脸,反而握住了香芍药的手,目光中满满的缱绻。 “顾斯深……十年了……十年了你音信全无,你知不知道……” 香芍药说着,眼泪不停地坠落,声音也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害怕,没有人照顾你……我害怕,别人欺负你……我害怕……我闭上眼都是你躺在血里的样子!” “你呢?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没有你会怎么样吗?” 顾斯深听着香芍药的话,眼睛也微微发红。 想过啊,怎么会没有想过,每天都在想,十年来,三千六百五十多天,他没有一分钟一秒钟是不想她的。 可是,他不能回来。 他握紧了自己的手,努力的忍耐着。 猛的抱住了香芍药,感受着她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的心也跟着疼。 不知过了多久,香芍药才停止了哭泣。 顾斯深闭着眼,感受着香芍药在他怀里的温度,心也终于踏实了下来。 这种心安的感觉,是他离开后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顾斯深……” 香芍药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唤了声他的名字。 “嗯,我在” “你知道吗……我什么都害怕,但我最害怕的,是你会忘记我……” 顾斯深听着香芍药的话,将头埋到了香芍药的肩膀上,低声的笑了起来。 “真好啊……” “什么?”芍药轻声的问了句。 “你还记得我真好啊……” 一瞬间,仿佛心头开满了花。 原来,你我所惧皆是一样,原来……我们谁都不曾忘记过……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二) 顾斯深看着香芍药的侧脸,眼底深沉的情绪不断翻涌着。 嘴角一个苦涩的笑稍纵即逝。 这次忍不住回来看她,是他莽撞了,可他并不后悔。 离开她的每一天,他都不知道怎么熬的过的思念。 “顾斯深……你还走吗?” 香芍药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笑着看着他问道。 顾斯深摸了摸她头发,声音缱绻而温柔:“跟你走好不好?” 香芍药低着头,笑了笑。 “跟我走的话,可不许再离开我了,不然我可不要你~” 她抬眼,对着顾斯深眨了眨眼,被泪水浸染过的眼睛,像是被暖风吹过的一汪清泉,泛着点点涟漪。 “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不想离开你了…… 芍药,离开你,我真的会死的啊…… 顾斯深轻声说着,将香芍药拥入怀中,他微微垂着头,放到了香芍药的肩膀上。 香芍药敏锐的感觉到顾斯深话语中的一点忧伤,可是再仔细听时,却是满满的温柔。 她牵着顾斯深的手走到了马路边拦车,顾斯深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取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就将手机关机。 跟香芍药在一起的时光,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香芍药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因为经常有人打扫的原因,这里倒是干净。 她领着顾斯深进来,打开了窗户通风。 让顾斯深坐在沙发上,自己拿着刚才楼下买的菜去了厨房。 顾斯深走到了窗户前,看着楼下路边的车,眼神沉了沉。 他将手机开机,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手机里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跟踪我?” 顾斯深没有回答男人的话,他的语气带着些淡淡的不悦。 电话里的男人听到顾斯深的问话,笑了几声,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得意:“不找人跟踪你,我又怎么会发现原来你惦记了十年的小姑娘是谁?” “你想要的我从来没放到眼里,可你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 顾斯深垂着眼,睫毛打下的阴影都满满的阴沉。 他压低的声音冷冷的穿过手机,让那头的男人沉默的一下。 “……只要你答应我的做到了,应该给你的自然还是你的,我对那个小姑娘没什么恶意……” 对面那头话还没有说完,顾斯深就挂了手机,重新关机。 他走到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了香芍药。 香芍药盛饭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只是觉得我的曦光终于在我身边了……” 香芍药嘴角不由的勾了一个微笑,这时她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仿佛这多年的等待也终于有了结果。 手机的铃声响声,打破了厨房内温情的气氛。 香芍药回头指了指客厅,顾斯深会意的走过去接了电话。 “请问是香小姐吗?这里是警察局,想要伤害你的人已经被捕,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做个笔录吗?” 顾斯深听着,语气淡淡:“你们确定已经问清楚了吗?” 他收到的短信中,查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波人背后另有人吩咐。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了幕后指使,绝不会徇私枉法!” “嗯……明天吧……到时候希望贵局副局长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顾斯深不客气的说了一句,在对方的沉默中挂了电话。 香芍药将饭端到了桌子上,抬起了头看向顾斯深:“是谁呀?” “警局的人,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 香芍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那些人原本已经跑了,她也忘记的报警,看来是顾斯深做的了。 她不知道警局的人有没有查到李萌萌身上,毕竟她记得李萌萌的爸爸也在警局任职,不过既然她给过他们机会了。 可李萌萌却对她不依不饶,既然这样,她就不会再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顾斯深看着芍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坐的近了些捏了捏她的脸,触手可及的滑嫩的皮肤,让他心中一动。 “你干嘛呀!” 香芍药一下子拉住了顾斯深的手,轻声哼了一声。 故意凶巴巴的瞪了一眼顾斯深,却没有丝毫的威胁力。 在顾斯深眼里她还是软软的他的善良的小姑娘。 跟小的时候一样甜,一点也没有变过。 其实香芍药不知道的是,顾斯深这十年来,在暗处偷偷的看过香芍药无数次。 只是每次时间都不长罢了,只是看了一眼,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要离开。 他知道她在一点点的长大,知道了她的优秀,知道了她收到的情书,知道她成为了无数男生眼中的女神…… 从那时起,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他对香芍药是怎样一种感情。 原来,最初的依赖认可和留恋,早已化为了最深的羁绊,融化进了骨子里,那是一种名为爱的东西。 他会因为她被表白而不高兴,会因为她收到情书而气闷,他知道自己在吃醋…… 他亲眼看到她的成长,心底也油然而生的骄傲和自豪。 他的曦光啊,从相遇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放开她的手…… 幸好,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他会等他的小姑娘好好长大,好好的守护他,就想她曾经守护他一样。 “快点吃饭了!顾斯深!” 香芍药轻轻的哼了一声,眼里还带着几分不满。 但顾斯深知道,香芍药并没有生气,他知道,他的芍药啊,永远不会生他的气。 他的曦光,温暖,甜美…… “只是在想一些事……” 顾斯深吃着香芍药做的饭,温柔的抬眸看着香芍药。 “想什么事呀?” 香芍药放下了筷子看着他,感受着他眼中的情绪,心里也甜甜的。 “想你啊……我的小仙女……” 顾斯深的声音清澈而低沉,带着缠绵的情意,让香芍药一下子红了脸。 她的脑中突然中断了反应,好像突然动不了一样。 望着他的眼中,沉醉在他眼中的情意里。 在香芍药快要抵挡不住,想要避开他的眼睛的时候。 突然感觉顾斯深捂住了他的眼睛,她感觉到他一点点凑近。 他的呼吸也打在她的颈边,她突然不知道作何反应,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顾斯深轻轻的亲的一下她已经红透的脸颊。 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她的心跳也不断加剧。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伴随着缠绵的情意。 “我等你长大啊……” “我的小仙女……” 只属于我的……小仙女啊……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三) 早晨的时候,香芍药是在顾斯深的怀里醒来的。 相拥而眠,即使什么也不做,那种醒来时,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也会让人觉得整个人都被甜蜜包围着。 香芍药醒过来的时候,顾斯深还没有醒,这时天色尚早,阳光也刚刚好温柔。 她抬起眼睛,嘴唇无意间从顾斯深的脸颊擦过。 香芍药的脸红了红,有些发烫,也不敢再低下头。 她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睛,睫毛纤长,眼底却有着些淤青。 香芍药的心里也心疼了几分,她不知道,他们分别的十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这十年来他都经历了什么,她都那么疼了,顾斯深一定更疼吧。 十年前的他,敏感脆弱,抵触外界的所有人,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他了无生气的眼神,空洞麻木,就像淹没进了无尽的深渊。 十年后的他,冷漠的外表下,唯对她小心呵护,看着她的眼神,缱绻温柔,满满的深情。 她抬起了一侧的手放到了顾斯深的脸上,轻轻的描绘着顾斯深的轮廓,动作温柔,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眼里也带着爱恋和甜蜜,嘴边的笑也甜到了心里。 顾斯深感觉到自己鼻间有一股独属于香芍药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好闻,这个味道也只有香芍药身上有。 他抬起了手按住了香芍药放在他脸上的手,勾了勾嘴角睁开了眼,他的眼里带着些刚睡醒的迷蒙,却在看到香芍药时,眼里细碎的星光溢满了柔情。 “早啊,我的曦光~” 他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清澈低沉的音色在香芍药的耳边响起。 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让香芍药的心跳快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没有躲避顾斯深,反而认真的看着顾斯深,眼里的爱恋也暴露无遗。 “早啊,世界上最好的顾斯深~” 她的性格,在顾斯深面前越发的软绵,人也越发的甜,就像……小时候一样。 世界上最好的顾斯深吗? 你说过的,就算别人都不要我,你也会永远陪着我的,那天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也是因为那些话,才救赎了我,你可一定要遵守承诺,留在我身边呀…… 我的曦光…… 顾斯深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柔情,他轻轻的吻了下香芍药的唇角。 香芍药闭着眼,感觉到嘴边的灼热,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在顾斯深离开时,才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顾斯深含笑的眼睛。 “我们起床吧……不是还要出去吗?” 香芍药微微垂着头,声音也是软软的带着几分甜意。 “嗯?你先起吧……” 顾斯深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香芍药,她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渐渐红了脸,抱着已经准备好的衣服跑出了房间。 身后隐约还有顾斯深低沉笑声传过来。 她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才换了衣服去洗漱。 因为害羞,香芍药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脸上的红晕下去,才出去。 顾斯深已经做好了早饭,他靠在厨房看了一眼香芍药,将饭端了出来。 心型的煎蛋搭配着起司面包,旁边还有果酱画的爱心和笑脸。 顾斯深走过来自然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快吃吧,我的小仙女……” 他拉开了椅子将香芍药扶着坐下。 自己坐到了香芍药的旁边。 一顿饭在脉脉温情中度过。 到达警局的时候,天空有些微微的变天了。 好像要下雨一样,顾斯深让香芍药先进去,自己则是站在门口接了个电话。 香芍药在小警官的带领下看到了审讯室里的几个混混,他们一脸颓败的坐在墙角。 让香芍药意外的是,李萌萌也在,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脸色带了几分灰败。 她看到香芍药的时候,立马的变了脸色。 眼里带着几分不甘心,恶狠狠的瞪着香芍药。 旁边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脸一瞬间黑了:“李萌萌!你现在是犯了事儿进来了!你还不知道错!还敢用眼神威胁受害者!你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了!” “她又没什么事!凭什么抓我啊!你是我爸爸你就不能放我出去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李萌萌不服输的瞪着李副局长,顶着嘴。 李副局长被李萌萌的话说的,沉默了一瞬,脸上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他眼里的伤痛,不知道李萌萌看到了没有,香芍药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犯了错不知悔改还想推卸责任?就是因为我是你爸爸!我才要管你!免得你以后误入歧途,成为这社会的毒瘤!省的你以后再去祸害别人!” 李萌萌被李副局长吵了一顿,哼了一声抱着臂又瞪了一眼香芍药。 李副局长愧疚的看着香芍药,向她询问着昨天的情况。 李萌萌也在一旁听着,当她听到那些混混对香芍药起了歹心时,她表情顿了一下,随后她居然发现她内心居然有些畅快! 虽然她只是让他们打香芍药一顿,没有指示他们非礼,但是她就是看香芍药不顺眼! 香芍药感受到了恶意,突然转了头,李副局长也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了李萌萌脸上略微有些得意的表情。 他的眼中伤痛一闪而逝,他已经没有脸面再面对香芍药了。 外边有人敲了敲门,刚才的小警官走了进来对着李副局长行了个礼:“有人来看李萌萌了!” 小警官让出来的位置,柳州希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坐在桌子旁边的香芍药,显然有些惊讶。 随后想到他来的原因,目光复杂了几分。 “柳州希,你来了!你快救我出去!你救我出去,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柳州希听到李萌萌的声音,才回头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对李萌萌的感觉有点变了。 他心里还是在乎李萌萌的,可却在听到李萌萌答应他要求的时候,心里有一瞬间怪异,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明明他和她九年的感情了,他们互相知根知底,他不是一直都喜欢李萌萌的吗? 他摇了摇头,看向李萌萌的目光也带了些心疼。 李萌萌会让他救她,自然是明白他家里的大致情况的。 只要柳州希愿意,她就一定能出去!她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柳州希一定会同意的,毕竟他这么喜欢她!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四) 柳州希看着李萌萌挽着他胳膊的手,本应该高兴却没有笑意。 只不过他习惯了李萌萌在他身边的感觉了,也不抵触。 他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香芍药,发现香芍药并没有看他,他的心里生起了一股微不可见的失落。 “李叔叔,萌萌所做的事情我也不让你为难,我来保释萌萌,我要带她出去!” 柳州希自信的看了一眼李副局长,微微笑着。 李副局长听了柳州希的话,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待在监狱里? 但他身上的衣服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李萌萌她指使人伤害这位同学……还要看这位同学的意思……” 李副局长的话,刚落下,柳州希就看向了香芍药,他温润的笑了笑,声音故意柔和了点:“香同学,既然你没毫发无损,萌萌也知道错了,不如你就放过她吧?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他一副识大体的样子,真的让香芍药作呕,她没有想到,柳州希会这般不要脸。 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如娇阳明媚。 目光却含着冷意,没有一丝温度,软软的声音毫不示弱:“柳同学,我们可是多年挚友或者我们可是三年同窗?” 柳州希一时没反应过来香芍药的意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香芍药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柳同学也知道啊~既然你我毫无情分,你觉得……你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可言?我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相熟的人,放过一个伤害我,还不认错的人?” “可你又没什么事情!你要是真的被打伤被强奸了,我也认了!凭什么你毫发无损就要我进监狱!” 李萌萌听着香芍药的话,满脸的不服气,她瞪着香芍药,话不经大脑就说出了口。 柳州希这才知道李萌萌究竟做了什么!心里对李萌萌也开始责怪起来。 责怪她不跟自己说清楚她都做了什么事情,就让他来出头。 可是毕竟跟李萌萌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还喜欢她,怎么会看到她被欺负。 “萌萌所说的,不知道香同学怎么看,如果香同学愿意放过萌萌,我会给香同学丰厚的酬谢!” 柳州希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就要递给香芍药。 却被一只手拦住推到了一旁,香芍药从包里拿出了湿巾给顾斯深擦着手。 顾斯深温柔的看了一眼香芍药,将目光转向了柳州希,里面仿若淬了毒的冰。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现在都学会用钱砸人了?看来柳女士的确有好好教你……”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动声色的嘲讽。 柳州希拿着银行卡的手,收了回来,脸上也有着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大哥……我只是想让香同学放过萌萌……没有其他意思……” 顾斯深听着柳州希的话,眼里越发阴沉,面上却一分没有显露出来。 “放过她?你问芍药不管用,你得问我!” 香芍药听着顾斯深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将此事交托给顾斯深,她相信他。 因为她知道,顾斯深有多喜欢她。 “我的事情顾斯深说了算……” 她仰起头看着顾斯深的眼光,带着信任和甜蜜。 这是柳州希没有见过的神色,他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香芍药有多优秀他也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算他自己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承认的是—— 他比不上顾斯深,而他身边的李萌萌也比不上香芍药。 认清楚这一点,他心里产生了些挫败,同样也开始不甘心起来。 他故做轻松的笑了笑,忍着心中的不快和紧张看向了顾斯深。 “既然这事大哥说了算,不如就放过萌萌吧,算弟弟求大哥了……” 顾斯深听到柳州希的话,没有着急回答。 他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将她揽到怀里,才看向柳州希,脸色突然变得冷了起来:“不同父不同母算什么兄弟?” “我的小仙女……我自己都舍不得她不高兴,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居然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你真应该庆幸是法律救了李萌萌!不然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杀了她!” 顾斯深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躲在柳州希身后的李萌萌。 他的眼神过于坚定,里面浓稠的墨色,让李萌萌打了个冷颤。 他的目光触及柳州希,突然笑了,让柳州希心里发毛,紧张的低了头,不敢跟顾斯深对视。 顾斯深的话,可以说让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撼。 香芍药感动的眼睛发热,她将头埋到了顾斯深的胸口蹭了蹭。 热气透过衣服到顾斯深的身体上,顾斯深的表情才恢复正常,温柔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眼里满满的宠溺。 李副所长的脸色不太好,李萌萌是他的女儿,虽然她犯了错,可是在听到顾斯深说要杀了他女儿时,他心里还是生气。 顾斯深像是没有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一样,抱住了香芍药,虔诚的在她眉间落下了一个吻。 “我的小仙女啊,谁都不可以欺负你……”就连我都不行,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伤心了,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因为你是我的曦光啊…… 他抬眼看向了一旁的李副局长,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已满十六周岁,教唆成年人故意伤害他人,对被害人造成伤害……李副局长想必不会徇私的吧?”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牵着香芍药的手出了审讯室。 柳州希的脸色不太好,李萌萌给他惹了一件事,让他正面和顾斯深对上了,这对他很不利。 李萌萌听到柳州希叫顾斯深大哥就觉得不妙,最后顾斯深的话更是让她慌了。 她松开了了柳州希的胳膊就去拉李副局长,一脸的慌乱:“爸爸,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关到监狱里,不然妈妈知道了该多伤心……爸爸,我求你了,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吧!” 李副局长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他拉掉了李萌萌的手,一脸颓然的走出了审讯室。 他,不能救她……既然穿着这一身衣服,就要公平公正不能徇私! 李萌萌脸色苍白的蹲到了地上。 她这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触动柳州希的心,他想到了顾斯深的能力,脑海中又出现了香芍药的脸,突然蹲下身子,抱住了李萌萌。 “我会救你的!” 李萌萌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柳州希当成最后的希望。 她点了点头,低下头害怕的眼神中,还带着对香芍药强烈的恨意。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五) 顾斯深拉着香芍药从审讯室出来,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他垂着眸,握着香芍药的手都紧了几分。 香芍药的心里带着很多疑问,她想问顾斯深,可是看到顾斯深的脸色,就没有开口。 她的眼神里带着些担忧,顾斯深是怎么了? 外边已经下起了小雨,她跟顾斯深都没有带伞。 外边停着一辆车,在顾斯深出来时,车里的人就打开了车门下来了。 那是一个年龄十六七岁的少年,留着寸头,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 他笑了笑,将钥匙扔给了顾斯深:“老大!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顾斯深沉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香芍药被他们二人的对话,弄得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那少年看到顾斯深的态度,也不在意,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老大本来就不爱说话,他们也都习惯了。 他将目光转到了顾斯深的身旁,看到香芍药的时候,他眼睛亮了几分,眼里也带着满满的喜悦。 “这是嫂子吧!嫂子好!我叫饶阳!” 香芍药被饶阳的称呼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没有否认。 她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下:“我叫香芍药!” “我知道嫂子的名字的,你不知道我们老大他……” 饶阳本来兴致勃勃的跟香芍药讲着顾斯深,却被顾斯深一个眼刀打住。 他轻轻咦了一声,挠了挠头。 顾斯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清澈的声音也染了几分阴沉:“你该走了!” 饶阳被顾斯深注视的心里发毛,他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对着香芍药挥了挥手:“嫂子,我们下次见啊!” 香芍药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着饶阳挥了挥手。 顾斯深看到饶阳转身,就打开了车门,把香芍药扶到了车上,自己迅速从另一个车门上了车。 香芍药感受到了顾斯深情绪的变化,正要开口询问,上了车的顾斯深就凑了过来。 他压在她的上方,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她的脸上。 她闭着眼,感受着顾斯深的吻,心里也变得滚烫。 她感受到了顾斯深的害怕和不安…… 她也开始回应顾斯深,她主动凑上去吻住顾斯深。 顾斯深的动作顿了一下,动作了开始温柔起来。 他轻轻的又亲了下香芍药,抬起头看向香芍药,墨色的星河中映出她的模样,浓浓的爱意让香芍药一步步沦陷。 他趴在香芍药的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脖子上,声音也闷闷的,竟然有些委屈。 “你看到了……你不喜欢我了……” “你不能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会死在黑暗里……” 顾斯深说着声音里满满的不安,就好像下一秒香芍药就要离他而去一样。 香芍药听着顾斯深的话,心里一软,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到了什么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看到我对着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了……你一定觉得我凶狠阴沉残忍……” 顾斯深说着,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香芍药紧紧的环住了顾斯深,柔情盈满了眼眶。 “我怎么会这么觉得呢?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这样……你是想保护我呀,顾斯深……” 顾斯深埋在香芍药的颈间,眼神晦暗。 我不是的啊芍药……我确实阴沉,残忍,凶狠…… 十年,十年了……我庆幸于你还是我的曦光,干净美好的曦光…… 香芍药轻轻揉了揉顾斯深的头发,软软的笑了笑,她的声音很轻,却格外认真:“顾斯深……你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顾斯深,我都喜欢你,也只喜欢你……如果你坠入黑暗,我就喜欢黑暗,长伴黑夜左右,如果你向往光明,我就喜欢光明,在阳光中拥抱你……” 香芍药说着,眼里的光就要溢出来一样,她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抬起手指了指顾斯深的脑袋。 “你说你傻不傻啊,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顾斯深,而不是因为你是怎么样的顾斯深……” 顾斯深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闭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满足的笑。 她不知道,她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就连是与他相熟的人,他也害怕…… 害怕她会离开他,害怕她会不要他。 近期的梦做的越来越频繁,十年前的梦,重新开始了。 顾斯深患得患失着,却被香芍药的话安抚了。 他的心里被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 他想,早点解决那些事情了。 他坐了起来,将香芍药的安全带系好,眸光相触,情意流动在两个人之间。 香芍药先忍不住笑了一声,看向开着车的顾斯深问道:“你有驾照吗?” 顾斯深点了点,嘴角也柔情起来。 “对了,在警局的柳州希叫你大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李萌萌指示别人伤人,对我造成伤害又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什么事呀……” 香芍药的心中带着疑问,也终于问了出来。 顾斯深开着车,余光宠溺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勾了勾唇。 “不过是我失踪以后,柳女士为了巩固地位领养的一个孩子罢了!两个人沆瀣一气想要独吞顾家家产……” 顾斯深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平淡,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柳女士应该就是顾斯深的亲生母亲了,看样子柳女士对顾斯深并不好,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顾斯深怎么过的…… 但是她不敢问,她怕她问了,是在揭他的伤口,他会想起不愉快的记忆。 顾斯深看香芍药没有说话,趁着红灯,摸了摸香芍药的头,继续说道:“怎么就没有伤害了呢?他们让我的小仙女不高兴了,也让我生气了……” “可是这样法律上不会认定的……” 香芍药还沉浸在顾斯深刚才的话里,她心疼着顾斯深,听到顾斯深的话,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刚才饶阳已经办好了,不用担心……柳州希会掺手这件事情,不会让那个女生进去的……不过我们做些手脚,让他们吃吃苦头还是可以的……” 他让饶阳处理了那几个被指示打人的混混,让他们咬定李萌萌指示他们,并且伤害到了香芍药,病例他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不会让伤害香芍药的人好过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这些不应该让香芍药知道。 他的小仙女只需要干干净净,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香芍药听着顾斯深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顾斯深,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香芍药想到柳女士不喜欢顾斯深就心疼,顾斯深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吧,这些话她脱口而出,带着满满的坚定。 顾斯深转头看到了香芍药眸子里的认真,心被触动了一下,他温柔的笑了笑。 “好啊,那你要好好保护我啊……我的小仙女……”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六) 香爷爷接到香芍药的电话时,是震惊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香芍药会忘记顾斯深,可是顾斯深真正离开后,香芍药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香芍药软软糯糯的,像一颗甜甜的糖。 顾斯深走后的香芍药开始变得安静下来,性格也稳重的多,同时也少了一些孩子气。 香爷爷听着香芍药的话,沉默了半晌:“你决定好了吗?” 香芍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爷爷,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和顾斯深在一起。 香爷爷听着香芍药坚定的话,终于松了口,他叹了口气:“如今你年龄还小,要注意分寸……什么时候带他回来见我吧……” 香爷爷妥协了,这么多年,香芍药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他不忍心让他的孙女再继续等待了。 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啊…… 香芍药如愿的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进入了一高,程梦也因为香芍药补课的原因,擦着分数线进到了一高。 程梦没打算正常的高考,家里也有个规模不错的公司,上面有哥哥,她也不需要操心,她一直在美术上很有天赋,准备走艺考的道路,一高的艺考生拿出来成绩也是可以碾压绝大部分艺考生的存在。 临近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香芍药都开始收拾东西了,顾斯深依然淡定极了。 香芍药忍不住好奇问过顾斯深要去哪所大学,顾斯深只是平静的告诉她,他已经修完了所有的课程,目前正在研究院里。 香芍药惊讶之余,也想要加快自己的进度。 她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知识,她想要多学点东西,所以就慢了下来,其实已经自学完了高中的进度。 如今知道顾斯深的速度,她得快些了,她要赶上顾斯深的进度才行。 柳州希本以为把李萌萌从警局救出来会很容易,毕竟他虽然不是顾家的亲生孩子,也算是养子。 再加上他养母柳悄是顾家家主的妻子,怎么说也会给他个面子。 可是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样,那些平时与他们交好的官员,都开始躲着他。 他的动作由于太大了,还引起了柳悄的注意,专门把他喊了回去,柳州希也不知道跟柳悄说了什么,柳悄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 几经周转,等到李萌萌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学了,由于她的成绩不太好,再加上她进过警局,公立的学校都拒绝了她。 她只好回去求了她的母亲把她送到了一中附近的私立高中。 经过这件事情,李萌萌终于和柳州希走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情被香芍药改变的原因。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原来世界中那么励志,感情的平淡的多。 李萌萌没有发奋学习,没有柳州希的补课,又因为指使他人打人进了警局。 就算她这么不堪,柳州希还是喜欢她,和她绑定到了一起。 柳州希作为本世界男主,自然聪明,他跟香芍药分到了一个班级。 不知道是不是香芍药的错觉,她总感觉柳州希在想办法接近她。 早上到学校的偶遇,时不时对她的注视,体育课上总会给香芍药准备水。 这让香芍药一度很苦恼,顾斯深是个大醋坛子,还是个极没有安全感的醋坛子。 她不想要让顾斯深误会,也不想跟男主有过多接触。 所以在发现柳州希的心思后,基本上都会刻意的避开柳州希。 一中的住宿制是全封闭的,知道香芍药考上了一中,又不想香芍药住校,香爷爷就打算在一中附近给香芍药买一所小户型的房子。 谁知他还没有行动,顾斯深就安排好了一切。 她开学后,顾斯深就开始忙起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的时候香芍药半夜醒过来,顾斯深还不在身旁。 他在天快亮回来,又在天亮以后离开,他回来只是为了看看香芍药。 香芍药中午的时候会和程梦一起吃饭,晚上再回去。 下午放学,香芍药是不需要上晚自习的,以她的成绩,学校会给予一定的优待,最后的课上完六点半,她正要向往常一样回去。 柳州希突然拦住了香芍药,他斜靠在门口,香芍药站在他的面前,班里的同学也被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吸引。 “我有事情跟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谈谈!” 柳州希自以为自己的姿势很是帅气,毕竟一直被女生捧着,态度也满满的自信。 “不必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香芍药皱了皱眉,冷冷的看着柳州希。 “让开!” “有关顾斯深的事情呢?” 香芍药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她抬起头,突然笑了,笑的很是美好,就像柔和的光芒带着暖暖的春风。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顾斯深了,我不愿从别人口中知道他的消息……” 如果顾斯深愿意,他自然会告诉香芍药,况且顾斯深绝对不会伤害她,她也相信顾斯深。 香芍药的长相一直都好看,软糯的声音,姣好的容貌,柳州希身为男主自然也不差,两个高颜值的人站在门口,必定能吸引一大堆人的好奇心。 香芍药一把推开了柳州希就往前面走,柳州希居然跟在香芍药身边。 下了楼梯,香芍药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任哪一个厌恶的人跟着自己,心情都会烦躁起来。 柳州希在警局的惺惺作态,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直让香芍药作呕。 “如果我说顾斯深根本不是你看的那样呢!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柳州希说着绕到了香芍药前面,将手机上的照片递给香芍药。 上面的内容也映入了香芍药的眼里,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男生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拥吻。 香芍药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那上面的人不是顾斯深。 她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柳州希以为香芍药在伤心,说起顾斯深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香芍药这个时候只觉得柳州希恶心,原世界里背后诬陷顾斯深,让顾斯深被打骂,甚至最后自杀。 他怕是在见到顾斯深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 顾斯深是顾家的亲生孩子,所以他才会对顾斯深下手。 如今他居然还想诬陷顾斯深,香芍药垂下的眸子里都冷了不少。 柳州希看着香芍药“难过”,心里隐隐的有几分得意和快感。 顾斯深是哪里都比他强!可那又怎么样? 既然他这么在乎香芍药,那么他偏偏就要把香芍药抢走。 这样顾斯深一定会崩溃的吧! 他这样想着,脸上都有了些得意的笑容。 却没看过,香芍药眼中一闪的冷意。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七) 香芍药的心里,被怒气浸染着,她想要打柳州希,又怕此计不成,他又会想其他的办法害顾斯深。 柳州希为人实在不光明磊落,她不知道下一次他的方法是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低垂着头,装出一副神伤的样子。 柳州希以为自己奸计得逞,神色越发温柔,却掩藏不住他内心的得意。 香芍药余光厌恶的看了柳州希一眼,便转过了头。 柳州希想伸手摸香芍药的肩膀的时候,香芍药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脸,小声的哭泣着。 “别怕我会帮助你的……” 柳州希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又恢复的温和的表情。 “你真的会帮助我吗?” 香芍药哭泣着,声音还有些哽咽。 柳州希点了点头,嗯了声。 香芍药哭声大了些,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揉着眼睛跑出了学校。 出了学校她只是一只手挡住了眼睛,眼睛哪有半点泪光,她的眼里倒是带着几分怒气。 柳州希看着香芍药哭着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得逞的笑,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顾斯深有顾家继承权,都怪他回来的太早,也怪不得他心狠了。 李萌萌看着柳州希和香芍药站在一起,心态有些炸裂,她怒气冲冲的在背后喊了一句柳州希。 “柳州希,你居然背叛我……” 柳州希看着李萌萌的脸色,心里一瞬间的慌乱,就稳了下来。 他好不容易和他青梅竹马在一起,又怎么会让她误会呢? 李萌萌听着柳州希的计划,脸上也有几分得意。 她不喜欢香芍药,香芍药不高兴了,她就开心了。 说白了,她不过就是嫉妒香芍药,她嫉妒优秀的女孩子罢了。 香芍药今天约了程梦吃饭,她在外边写生,会直接到香芍药家里,顾斯深也说了今天回来,她自然要早点回去。 顾斯深请了一天假出了研究所,正在厨房内做饭,嘴角也很是愉悦,就收到了饶阳发来的消息。 配图是香芍药捂着脸,而柳州希站在香芍药面前得意的脸。 他眼里的冷意逐渐弥漫着,就又看到了饶阳发来的文字。 “老大,嫂子被欺负哭了,咱们要不要报复回来?” 顾斯深的眸光闪了闪,看来柳州希还是太过悠闲,还有时间来找他小仙女的麻烦。 他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收起了手机等着香芍药回来。 香芍药回来的时候,顾斯深就一直盯着香芍药的脸看。 让香芍药心里一阵莫名。 “你在学校里有没有不高兴?” 顾斯深说着,语气轻柔,看着香芍药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香芍药看着顾斯深的眼睛,越发的委屈,她低垂下头,扑到了顾斯深的怀里。 “顾斯深,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香芍药小声的啜泣着,顾斯深的心头疼了。 “怎么会不要你……” 就算不要他自己了,他也不会放开香芍药的手。 “可是……可是柳州希说你不喜欢我……还给我看了照片……我不相信他,可是我听到他说……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都不会呼吸了……” 香芍药说着,眼睛红红的抬起头看着顾斯深。 顾斯深的眼里冷光都快要溢出来了,他的脸也黑了起来。 “什么照片?” “就是一个很像你的男孩子和别人接吻……我知道不是你,可是我好难受……你会不会突然不要我……我不要你不要我……呜呜呜……” 顾斯深低垂下去看香芍药的时候,眼里又是满满的温柔。 他抱着香芍药的手紧了几分,看着香芍药眼睛,里面满满的认真。 “小仙女……顾斯深就算死了,也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香芍药望着顾斯深,听着他的话,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迅速把眼泪擦干净,推了推顾斯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做饭……程梦一会就过来了……” 她说着迅速的跑到了客厅,把头埋到了抱枕里。 顾斯深知道香芍药害羞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等他回到了厨房,脸色直接沉了下来,眼里的冷意迸发出来。 “提前行动!” 他把短信发给了饶阳,就开始准备晚饭。 程梦过来的时候,顾斯深刚把最后一道菜盛出来。 香芍药吃着顾斯深准备好的水果拼盘去开门,程梦过来带了一个香芍药喜欢的蛋糕。 换了鞋进来,才看清楚顾斯深的长相。 虽然她心里不是很待见顾斯深,也不得不承认顾斯深真的长得不错,尤其是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宠溺的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甜。 香芍药甜甜的笑着,拿着蛋糕,被顾斯深喂了一口水果。 这是程梦没有见过的香芍药,以前香芍药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她很少笑,就算是笑也只是淡笑,程梦从来没有见过香芍药这么灿烂这么甜美的笑容。 她仿佛一下子从冷淡女神变成了甜心仙女。 程梦心里有些复杂,更多是释然。 她是该放下一些东西了。 她感受着顾斯深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带了几分压迫感。 她知道,顾斯深是看出来什么,她叹了口气不在意的笑了笑。 “芍药等了你很久,好好对她吧……这小傻子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更改……” 她看着顾斯深的目光,说了这么一句。 顾斯深微微点了点头,压迫感也收了回来,他看向芍药的目光就像看着自己的信仰:“她是我的命!” 听到了这句话,程梦才舒了口气,彻底安心下来。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程梦的哥哥开车在楼下等着她。 香芍药要去送她,被程梦拒绝了,顾斯深打开门送程梦出去。 “我从来没见过芍药笑的这么灿烂过……不要让她的笑容消失好吗?” 她轻轻的说着,声音很平静,在电梯来的时候,他才听到顾斯深嗯了一声。 她进去电梯就关闭了电梯,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眼睛湿润着,眼里却是带着祝福。 顾斯深从外边回来,香芍药刚把桌子擦好。 她抬起头看向顾斯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没让我送……” 他说着抱住了香芍药,心里的不安也多了些。 他打发了身边所有喜欢香芍药的人,却还是害怕失去她。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他叹了口,爱惜的吻了吻她的头发。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八) 柳悄悄正在自己的别墅内,跟自己的情夫庆祝他们第一步计划的成功。 听柳州希说,那个顾斯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已经上当了。 她心中自然开心了许多,顾斯深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居然一点也不愿意帮她,还不如她的养子来的实在。 音乐的声音,充斥在别墅内,遮掩了其他的声音。 “咔嚓” 别墅的们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抽出了铁丝,将位置让了出来。 一行人走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微微发白,他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径直走到了楼上。 别墅里的佣人倒是想喊,但在看到来人时就闭了嘴,被黑衣人拉到了一个房间锁了起来。 卧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柳悄和情夫脸上闪过了慌乱。 柳悄的脸上神色变了变,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顾家主怎么会来我这?我们可是分居许久了……” 顾家主看到柳悄和她情夫在床上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笑了笑。 “既然你也知道你我分居许久,自然也可以算得上离婚了,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一旁的律师将离婚协议递给了顾家主,顾家主直接扔到了柳悄的脸上。 柳悄皱了皱眉,脸上也有了怒意:“顾金华!你疯了吧!你我之间是合作的关系!你跟我离婚,顾家的家产也落不到你的手里!你不过就是徒有其名罢了!” 顾家家主微微笑了笑,脸上尽是凉薄:“合作关系?你领养柳州希真的是打算跟我合作的吗?还是在算计着我顾家的家产?” 柳悄听着顾金华的话,脸上稍微有些不自在。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领养州希自然是为了我们,顾家老爷子去世之前将顾家都转移到了顾斯深名下,那时他还小,等到他十八岁之后,顾家就不属于你了,他刚好失踪万一以后回不来了……也好有人继承……” “呵……一个没有我顾家任何血缘的人继承我顾家?” 顾金华说着,坐到了保镖搬来的椅子上。 柳悄看着人越来越多,捂紧了自己的衣服,她还有些睡衣,她的情夫倒是只能躲在被子里了。 “我领养回来了,自然也是你我二人的孩子……” 柳悄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温婉的说了句。 顾金华的眼神带了几分冷意,幽深的眸子望不见底。 “既然跟你姓,就是你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们顾家可不认!” 顾金华说着嘲讽的笑了笑,他跟柳悄本就是家族联姻。 老爷子临走之前把家产转给了只有一岁的顾斯深,他们两个人这才慌了。 可是再怎么说,顾家后继有人,又怎么能到一个外人手里! 他辛苦谋划一辈子,可不是就是为了把顾家握在自己手中,又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 他不喜欢顾斯深,因为他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也因为他本就冷血的原因,他对于亲情看的极淡,或者说他对于任何感情都不屑一顾。 “顾金华,你什么意思?你跟我离婚就不怕我柳家吗?柳家虽然比不上顾家,让你们元气大伤也是可以的!你跟我离婚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顾金华笑了笑,好处自然多了。 不光能摆脱柳家,还能把顾家握在手里。 “看来你还不了解现状?” 他接过律师手中的平板扔到了床上,柳悄刚好看到了上面的字。 “柳氏企业因为偷税漏税,数额巨大,已经被查封,柳家公司彻底倒闭,柳家人员凡参与其中全部伏法……”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柳悄将平板砸到了地上,平板直接摔碎了,四散开来。 “这是国家亲自查封的,也是事实!” 顾金华看了律师一眼,律师走了过去,将笔递给了柳悄。 “柳女士,你还是签字吧……” 柳悄的神色突然苍白了起来,她知道顾金华此人的性格。 如今柳家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如果自己不签字,恐怕自己今天难走出这个门。 她拿起了离婚协议书,却在看到上面内容时,脸色一变。 “你就给我这么多东西,就想打发我?” 顾金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柳家被查抄了,你如今身无分文,如今你住的别墅我可以送给你,另外给你一千万的资金……” 柳悄听着顾金华的话,心里越来越冷,她突然笑了。 “你就不怕我把顾斯深走丢的原因……告诉他?你觉得顾斯深如果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会怎么样?” 顾金华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看着柳悄的目光越发幽深:“指示保姆把他交给人贩子的是你,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柳悄听着顾金华的话,嗤笑了声,脸上带着几分讽刺。 “是我做的我敢承认,如今我什么也没有了,我承认又如何?可是你就不知情吗?我做这一切虽然没有跟你说,可也没有故意隐瞒你……你会不知道?” 柳悄说着,笑了出来,神色有几分癫狂。 “顾金华啊顾金华,你就承认吧……你辛苦操劳半生,机关算尽,老爷子没把家产给你,你将顾斯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恨不得他消失了,好让你继承遗产……” 顾金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闭嘴!”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想要遗产,我也想要,可是我敢承认,你连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都不敢!所以我领养柳州希,就是为了不让你得逞……可是你呢?在外边的私生子们那么多,最后还有哪一个是健全的?” 顾金华上前去直接甩了柳悄一个耳光,柳悄却并没有闭嘴,反而表情更肆无忌惮了。 她知道,她输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斯深回来了,你想弄死他!又不知道哪来的良心,心软了些,你想要一个最强的棋子!可是你却被棋子吞噬!哈哈哈……顾金华……你真可悲……比我还可怜!” 柳悄定定的看了一眼顾金华一眼,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家破人亡!这是我的报应!你的呢?顾金华?你以为顾斯深知道了会放过你吗?他是狼啊!他是吃人的狼!” 柳悄签了字,将离婚协议书扔到了地上。 “现在!你滚出我的别墅!” 她害过顾斯深,顾斯深报仇,恨她,她认了,她从来没有将顾斯深当成过自己的孩子。 成王败寇,她没有斗得过他,也不后悔,可是顾金华能得到什么报应呢? 她真的很期待……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十九) “老大,你要不要看一下我们在别墅内录下来的?” 饶阳从手下那里拿到了别墅里的录像。 他已经看过了……心情也有些复杂。 饶阳看着顾斯深眼神也带着些不放心。 他一直以为像顾斯深那样的人,会是家族的骄傲。 可是直到看了这个录像带,他才知道……他有多么的不容易。 顾斯深随手接过录像带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当初柳悄和顾金华他们两人亲自掐断了他对他们的感情,现在对顾斯深来说他们就是陌生人罢了。 与其将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给香芍药准备午饭比较好。 饶阳看着顾斯深熟练的炒着菜,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理解顾斯深的想法,这个香芍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怎么顾斯深就对她那么好。 看着顾斯深那一双珍贵的手,现在居然在为了一个女孩子洗手作羹汤,他就觉得暴殄天物。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嫂子到底哪里好了,让你这么对她?这世界上的女孩子千千万,比她优秀的也不在少数……你到底是喜欢上她哪点?” 顾斯深听着饶阳有些抱怨的话,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没有任何温度,直让饶阳心脏骤缩。 顾斯深关了火,看向了饶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溢满了温柔。 “她是上天派给我的小仙女……” 顾斯深在说这句话时,语气轻柔的都有点让饶阳看不透。 “这算什么回答?” 饶阳皱着眉,有些难以置信。 顾斯深将饭菜盛放到饭盒里,背对着饶阳,声音满满的严肃和认真。 “没有她就没有我,她是为我而生,我是为她而活,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人,但只有她是属于我的,她的优秀不需要被别人看见,我恨不得全世界……只有我知道她多优秀才好……” 如今的香芍药还没有完全绽放自己的光芒,他都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若是以后,他还留不留的住她? 饶阳听着顾斯深的话,还是不明白。 他看到了顾斯深为香芍药付出了多少,知道了顾斯深对她究竟是多深的感情。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香芍药配不上他的爱。 顾斯深没有再理会饶阳,她的好,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 他提着饭盒,畅通无阻的进到了一高,饶阳也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自从上次柳州希拦住香芍药后,她就跟学校申请了跳级考试,成功的进入到了高三。 见不到柳州希的日子,真的是很好了,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的位置依然靠着走廊。 香芍药在看书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感觉到了阳光被挡住了,微微抬头,就看到了窗外顾斯深的脸。 他温柔的看着她,背对着太阳挡住了阳光,可是香芍药只觉得她看到了光。 亦如她从他身上看到的爱的光,亦如……他眼里的光。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跑了出去。 “顾斯深~” 她喊着扑到了顾斯深的怀里,顾斯深搂着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一上午没见了……” 顾斯深温柔的说了句。 香芍药在顾斯深怀里蹭了蹭,她抬起了头望着顾斯深的眼睛,眼里带了几分俏皮。 “你想我了?” 本就是玩笑,顾斯深却认真的点了点头,他重新抱住了香芍药,将下巴轻轻放到了香芍药的头上。 “是啊……我想你了……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顾斯深凑到香芍药耳边的话,让香芍药脸上晕染开了红。 饶阳离得近些,刚好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站着,顾斯深和香芍药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虽然心里还是觉得香芍药配不上顾斯深…… 可是在看到他们相处时,竟觉得甜的岁月静好,心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爱情”这个词。 程梦从高一部来到高三部找香芍药吃饭,远远的就看到了顾斯深和香芍药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的两个盒饭,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转头准备回去,就看到了一侧拐角的饶阳。 “偷看别人有意思吗?” 饶阳嗤笑了声:“偷看?我是来看看我老大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好?” 看她的行为举止,饶阳就知道程梦是认识香芍药的,说话自然也不用避讳。 他不能直接对香芍药生气,看到了香芍药认识的人,话里忍不住带了几分不满。 程梦听着饶阳的话,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勾,嘲讽的看着饶阳。 “怎么?觉得我们芍药配不上你老大?” “难道不是吗?” 饶阳反唇相讥,冷哼了一声。 程梦向前迈出了一步,直接把饶阳堵在了墙边。 她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香芍药半句不好…… “那顾斯深就配得上芍药了?七岁的时候要不是芍药救的顾斯深,他早就死了,要不是芍药,他就算侥幸活着也自闭抑郁……芍药等了他十年,这十年他在哪?芍药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 饶阳自然知道顾斯深在做什么,也知道顾斯深之所以不回来是怕波及香芍药,害怕她受到伤害,可是他不能说……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程梦说着,想起了以前的芍药,眼睛红了:“香爷爷说,以前芍药乖巧可爱,喜欢甜甜的笑……顾斯深走了,她就再也没有笑过,只有少数时候不带任何感情的笑……” 饶阳听着程梦的话,心里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 “顾斯深走的时候,她才五岁,在家里找顾斯深,一天没有吃饭,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却变得安静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提起过顾斯深,可是她心里一直记着,她说她在等一个人回来……” 程梦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没有擦眼泪,而是看着饶阳继续说着香芍药的好。 “她那么怕疼,却去学了拳脚……她说等那个人回来,她要保护他……她很傻……如果是因为这样,她确实配不上顾斯深……可是顾斯深也同样……不配拥有芍药……” 饶阳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程梦,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香芍药说要保护顾斯深,可是老大又怎么会需要她保护? 可是……如果一个女孩子愿意为了她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他是那个男孩子,他也会想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她吧? 他扯了扯嘴角,他承认他有点羡慕了。 或许他该相信一下,这世界上还是会有真爱的? 与你相爱时,我清白又勇敢(完) “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香芍药站在机场看着程梦提着行李箱问道。 两年了…… 香芍药高考后,程梦就去了国外,如今回国是作为交换生回来的。 程梦比起两年前更加的沉稳了,她看着香芍药的目光带着些怀念。 “回来一段时间,那边还有几年的学业,等到学业完成就不走了……” 程梦说着,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直到看到这个笑容,香芍药才看到了程梦曾经的样子。 “等我毕业回来了,就买个房子住你跟顾斯深隔壁,等顾斯深欺负你了,你就过来!” 程梦说着撇了撇嘴,这几年,她已经彻底释然了,香芍药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永远都是。 香芍药听着程梦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欺负?顾斯深怎么会欺负她呢? 这两年顾斯深待她极好,别人都说时间越长,爱情被消磨的越快,可是她却觉得顾斯深越来越黏人了,直到现在,她每次看到顾斯深心里总还是会心跳加快。 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会这样子吧,毕竟爱他,是一辈子的事。 “隔壁老程?” 香芍药笑了笑打趣道。 程梦无奈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还不是为了你?得,以后我还是离你远点吧……” 程梦提着行礼走着,看到顾斯深难得的没有陪在香芍药身边,打量了下香芍药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变化,这才舒了口气。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顾斯深呢?怎么没跟你黏在一起?这可真稀奇……” 香芍药帮程梦推着箱子,听到程梦的话,她微微皱了皱眉:“深深吃醋了……他不让我过来……” 程梦听着香芍药的话,她能够看出来,香芍药虽然微微皱眉,可她眼睛却不会骗人,眼里的甜蜜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顾斯深不来也好,小气鬼一样,除去别的不说,香芍药是她的好朋友好吧。 可是她的想法,却在看到机场门口的顾斯深时,落了空。 顾斯深冷冷的站在机场门口,惹得附近许多小姑娘都在偷偷的看着。 他看到香芍药出来的时候,眼睛才渐渐聚焦,也生出了亮光。 他走过来,接过香芍药手里的行礼箱,自然的伸手揽住香芍药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程梦快速跟上上了车,她很想硬气一把,可是她听说香芍药来接她时,拒绝了她哥哥…… 程梦快速的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就闭目养神了,前面坐的两个人甜的会伤及她这个单身狗,眼不见为净。 车在行驶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突然从左边冲出一辆车,行驶的路线很不正常,速度很快。 马路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香芍药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迅速下了车跑着抱住小女孩后退了几步。 在那辆车要冲着香芍药过来时,离她只有半米的距离,她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别人只看到了那车突然打转撞到了不远处的高架桥。 可香芍药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带着黑金色纹路的纹路结界。 顾斯深下了车不顾一切的抱住了香芍药,香芍药能听到他不正常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他真的怕极了,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程梦跑了下来,也被吓的不轻,这里已经被交警拦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看着救护车来抬走了车内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起来都伤的很重。 在经过他们时,程梦惊讶的捂住嘴,看了香芍药一眼。 等到救护车走了,程梦才小声的跟香芍药说:“是柳州希和李萌萌……”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他们的名字,香芍药微微愣了一下,顾斯深则是皱了皱眉,眼里写满了不悦,幽深的眼底还带了几分狠意。 香芍药转班不久,柳州希突然转学了,后来听说他和李萌萌同居了,没想到现在再次见面却是这种光景。 经过了车祸,程梦也不好让他们送了,打了电话,让她哥哥过来了。 “芍药……明天是谷雨,我直接去香爷爷那里等你……” 香芍药的生日就是谷雨的时候,也很容易记得,明天就是十八岁的生日了,香芍药还没怎么样,程梦和香家人都格外重视。 香芍药听着点了点头,目送程梦的车走远,才转头看向顾斯深。 顾斯深淡淡的看了香芍药一眼,上了车,香芍药知道……顾斯深生气了…… 一路香芍药都在看顾斯深,顾斯深却没有看她一眼。 “深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回到了香芍药大学附近的公寓里,香芍药才终于有机会拉住了顾斯深的手。 顾斯深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去了厨房做饭。 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忍住的不去理会香芍药,这次他真的怕了…… 她就救别人的时候,她一定不知道,他像要死了一样,那时那刻的慌乱害怕和空洞…… 他不想再经历了,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香芍药记住。 只有他生气了,香芍药才会记忆深刻。 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香芍药都在委屈的看着顾斯深,顾斯深几乎要忍不住去抱抱她,可是一想起那辆车离她只有半米,他就怕的不行。 香芍药洗漱以后,躺在床上许久都睡不着。 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她抱着枕头去了顾斯深的房间。 在她推开顾斯深的房门的时候,顾斯深就睁开了眼睛。 他本就没有睡,这个时候能来的房间的也只有香芍药了。 他感受到她的动作很轻的躺倒他的身边。 “顾斯深,深深……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错了……” “深深……深深……深深……我这么喜欢你,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香芍药说着戳了戳顾斯深的腰,顾斯深忍着没有去抓住她的手。 却在下一秒感受到香芍药翻身趴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也在面对香芍药时,不经意染上了温柔。 香芍药的脑袋在顾斯深的胸口蹭了蹭,只把顾斯深胸口的衣服蹭开了些才抬起了头。 “吧唧” 她亲了一口顾斯深的下巴,眼睛在黑夜里都亮的让人心醉。 “深深……凌晨了……我十八岁了……” 顾斯深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脑子里一时被绚烂的烟花迷住了。 就感受到香芍药直接吻上了他。 热烈而深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正好,夜色也很美。 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呼吸也暧昧起来,交织在一起。 灼热而滚烫的……是两个人肌肤相亲时的温度,也是两个人,心的温度…… 纤长的带着骨节的手在她的腰线滑过,彼此之间呼吸相缠。 情深都化作了情欲,淹没尽了低咛之中。 夜还长,此生与她还长…… 芍药,他的曦光,终于完完整整的属于他了。 (番外)没有曦光的十年 顾斯深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顾家,这里的布置他还依稀记得。 他从两三岁开始有了记忆,在这里的几年,他唯一感受到亲情的就是爷爷,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了。 顾金华坐在沙发上对着顾斯深伸出了手,他的眼在看到顾斯深时,里面复杂的情绪,还带着算计。 顾斯深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旁边坐着的女人。 柳悄看到顾斯深撇了撇嘴,冷哼了声:“果然是没教养的小东西!” 顾斯深沉默着低下了头,怎么办……他真的好想他的小仙女啊…… 他们……他们都不喜欢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亲生的孩子!总比你领养的那个野种强!” 顾金华冷冷的看了柳悄一眼,柳悄嘲讽的瞪着顾金华,将从外边跑回来的柳州希抱在怀里。 那个小男孩许是在外边玩的时候热到了,柳悄拿着湿毛巾正在给他擦脸,顾斯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是谁啊?” 柳州希坐在柳悄的怀里,脸上写满了对顾斯深的不喜。 “他是我顾家真正的儿子!” 顾金华幽深的目光看着柳州希,把柳州希吓得哭了起来。 柳悄给柳州希擦着眼泪,还伸出手推了顾斯深一下。 “都怪你!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和我们抢东西吗?你怎么不死在外边!” 顾斯深跌坐在地上,他想他或许就不该活着……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曦光…… 顾金华带他去看了被关在监狱里的保姆。 他冷冷的指着那个保姆,告诉顾斯深:“都是这个女人,把你弄丢的,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曾经说过你一天不回来我就关她一天,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关她一辈子!现在怎么处置她,我交给你……” “放了吧……” 顾斯深听着顾金华的话,低下头眸子闪了闪。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一个漩涡,可以吞灭这世间一切的谎言。 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没有等顾金华,也没有再看那个保姆一眼。 顾金华把责任都推到了这个保姆身上,把他当傻子吗? 顾斯深拐角靠在墙壁上,闭着的眼睛,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莫名的笑。 他放过的那个保姆,可顾金华和柳悄会放过她吗? 他笑着,却带了几分冷漠。 他失踪的那一天,他听到顾金华问过保姆,柳悄和她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清楚,又什么都不想明白。 他不是走失的,而是被卖给人贩子的,最后被他的那个“养父”“养母”带回去。 整个顾家这么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走出了监狱,柳州希坐在车里,看到他故意将门锁住,窗户打开了一条很小的缝。 “顾斯深你就是个傻子!没人要的孩子!没人要!” 顾斯深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没人要吗? 小仙女说了,就算所有人都要他,她也会一直陪着他。 他们不要他,他就是小仙女的了,小仙女也是他的。 她说,他是最好的顾斯深,他才不是傻子。 他看着柳州希突然笑了,拿起了路边的石头,猛的砸向车窗,柳州希被吓得缩在位置上不敢动。 顾斯深淡定的扔了石头,打开了车坐了进去。 他双手掐住了柳州希的脖子,嘴边挂着笑:“你说什么?” 柳州希被掐着脖子呼吸不上来,看着顾斯深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顾斯深突然觉得没意思,平时对他嚣张的不可一世,原来也怕死啊…… 他松开了手将柳州希扔到了座位上,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废物!” 柳州希不敢反驳,缩在一旁。 那几天顾金华看顾斯深的眼光,都带了几分思索,顾斯深知道,他知道了自己对柳州希做的事情,可那又如何? 以前可都是他欺负他的…… 废物没有能力反抗,也没有资格喊疼! “顾金华!顾斯深这小兔崽子小小年纪都这么狠毒,以后你还想拿回顾家?对你我出手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柳悄对着顾金华吼道,顾金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斯深在房间内,他的电脑上正是柳悄和顾金华的画面,声音也通过耳机传到了顾斯深的耳内。 他的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一串串代码闪过,电脑也恢复了正常。 这个顾家还真是没意思啊,他又想她了…… 他的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是不是睡着了她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顾斯深……我好想你……” 顾斯深紧闭着双眼,他终于梦到她了。 “我也想你了,很想你……” 顾金华说带他参加了一个游戏,可顾斯深比谁都清楚,说是选拔强者的游戏,不过是那些富人们取乐的把戏。 他们几百个孩子被送到了一处深山里,这里都是监控,每个人只给了一块面包,他们要在这里活一个月。 刚刚进去,他就被几个男孩儿拦住了,仔细看那几个人都与顾金华多多少少有些相似。 “你就是顾斯深?” 其中一个男孩子问道。 “我是顾斯深,顾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顾斯深说着,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玩味。 那几个人面色变了变,互相看了一眼,拿出了顾金华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甩棍。 他们一步步的向顾斯深走过来。 “只有他死了,爸爸才会接我们回去!顾家就是我们的了!” “打死他!打死他!” 顾斯深随手捡起来一块石头,直接拍到了一个人的脑袋上,血瞬间流了出来。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拿着棍子一拥而上,顾斯深下手也狠,都往他们脑袋和脖子上打。 他们人多,可是顾斯深狠。 顾斯深的身上被打的都是血,可是那几个人也不例外。 “你……你没事吧……” 草丛里,一个脸上挂彩的小男孩出来扶了把顾斯深。 顾斯深推开了他,向顾金华的私生子们走了过去。 “你们想要我的命吗?可我的命是小仙女的……所以……你们该死……” 顾斯深拿着棍子敲断了他们的腿…… 那个小男孩在一旁看的惊呆了,顾斯深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他却没有躲闪。 顾斯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随意的坐到了一旁,吃着从那几个身上搜出来的面包,有的已经沾染了血。 他也不介意,那个小男孩看着咽了咽口水,顾斯深随手丢给了他一个干净的面包。 小男孩大口啃着坐到了顾斯深身边:“我……我叫饶阳……老大,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我的东西被我的几个哥哥抢走了……老大你对我真好……” 饶阳吃着面包,声音也哽咽着。 “闭嘴!” 顾斯深冷冷的看了饶阳一眼。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情绪有些低沉,他的小仙女……会不会嫌弃他呢? 他变了……她还会要他吗? 顾金华在看到顾斯深还活着的时候,叹了口气,也没有看他的那几个私生子一眼,似乎是认命了。 “走吧……” 这一个月,顾斯深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大家都在抢食物,他和饶阳能好好的活着,也是伤痕累累。 他多害怕,自己会死在里面,多害怕,再也看不到香芍药…… “老大……别看了……十分钟了,你该走了,不然被发现了,这个小姐姐就不好了……” 饶阳在车里给顾斯深打着电话,顾斯深在墙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香芍药,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香芍药似乎若有所感的望了一眼顾斯深离开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一样…… (番外)最好的礼物 a大一直都流传着香芍药的传说,十六岁以全科满分考入a大,几位教授挣着要。 因为香芍药活了万年的关系,书法,国画,舞蹈,音律,文字等都多为精通。 她在学校里不断创造奇迹,自学了多门学科。 又因着她出色的容貌,成为了学校里当仁不让的校花。 十八岁提前完成学业,到了国内知名教授底下当研究生。 十九岁,与那位教授一起完成的学术报告,震惊华夏。 二十岁,她……居然要结婚了。 香芍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她做到了跟上顾斯深的步伐,终于也进入了国家研究室。 她和顾斯深的婚期定在五月二十一日。 五月二十日,结婚的前一夜,按照规定他们是不可以见面的。 顾斯深这才忍着不舍,同意了香芍药回家去住。 来接香芍药的是香爷爷。 香爷爷的容貌比起几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的面色红润,身体康健。 香芍药已经上了车,香爷爷却还站在车门口,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脸上也带着满满的慎重。 “原本我是不看好你的……可是,芍药喜欢啊……这么多年,她心里苦,她却一点也不说……” 顾斯深接过盒子,看着香爷爷上了车。 香芍药的视线被香爷爷挡着没有看到香爷爷的动作,她对着顾斯深挥了挥手。 顾斯深走了过去,在她的眉间落下了一个吻。 车子都已经看不到了,顾斯深才拿着盒子进了房内。 他走到了卧室里,这里还有着香芍药的味道。 他坐在床上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本很厚的本子。 少女的风格让顾斯深会心一笑。 本子按照顺序摆放着,他随手拿起了第一本,还有些稚嫩的笔画映入他的眼睛。 “今天爸爸妈妈跟我说要走,我跑出去走丢了,被一个阿姨带回家,阿姨的女儿不喜欢我,不过多谢了阿姨把我带回去,我才能看到那个小哥哥,他好像有点害怕我,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够了……” 顾斯深翻看着日记本前几页都是在记录生活中的趣事,可是在这页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香芍药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自闭胆小,原来只是想看看那个帮助他的叔叔在家吗,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竟然被发现了,她还亲了他,她说她心疼他,把伞给了他。 “因为在医院里,好几天没有写日记了,前几天晚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哥哥,心好疼,就去找他,连夜回了市区,他好疼的样子,坏人们都在欺负他,我哭了,在医院里,我好害怕……他不会再睁开眼看我了……我真的好心疼啊……不过没关系,小哥哥说他会陪着我的,他不想我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他……” 他还记得,他躺在玻璃碴上看到的曦光。 他还记得,他在医院昏迷时她说过的话。 …… “今天醒过来,顾斯深就不在身边了,我找了他好久,爷爷说他走了,他说好的不要离开我的,可是他居然走了……顾斯深是个大骗子……保姆叫我吃饭,我一点也不想吃,我生气了……他回去了会不会过得不好?我好想哭……我忍不住……想他想见他……” 顾斯深的手停留在这一页,翻页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 这是他第一天回到顾家的时候,他想过她会哭,因为他也很想哭。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一天,昨天晚上我哭着睡着了,醒过来身上盖着被子,爷爷一定过来了,我昨天梦到了顾斯深,我不能让爷爷担心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他……” 她哭了一晚上啊,顾斯深的心里既是苦涩也是甜蜜,可是他的心好疼啊…… 他心里暗暗的想着,再也不要让她哭了。 看完了一本,他的心里被酸涩和苦涩充斥着,继续往下翻着,脸上的表情也沉重的多。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273天,他还是没有消息,班里的同学报了兴趣班,爷爷问我想要学什么,我说我想学跆拳道……我一定要好好学,以后保护顾斯深……我想他了……” 他想到了香芍药曾经告诉他的话,她说她会保护他,没想到她早就想好了,要保护他了……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306天,今天跟小朋友一起比试,被打了,好疼啊,不过我把那个小朋友打哭了……我会好好努力的,毕竟我可是要保护顾斯深的!加油!好想他啊……” 看到这里顾斯深嘴角勾了勾,他仿佛能想象到她打哭了别人还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872天,今天我居然被好几个小朋友表白了,还是小学就开始谈恋爱,这样一点也不好,我才不要和他们早恋,就算要早恋我也是要跟顾斯深才行……又想他了怎么办?”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874天,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小朋友突然很害怕我,也不往我面前凑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很开心,我好想他……” 顾斯深知道她被表白,那时他不便现身,还专门跑到了那几个小朋友面前警告了他们,为此还被饶阳笑了好久。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2206天,我已经小学毕业了,隔壁的小圆姐姐和她青梅竹马的小林哥哥结婚了,小圆姐姐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妈妈说小圆姐姐脸上的笑很幸福,我以后也要穿婚纱,如果旁边站的是顾斯深,我一定也会和小圆姐姐一样幸福吧……我想他了……” ……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3651天,真讨厌,今天居然被表白闹到了年级主任那里,想要污蔑我,我才不受这个委屈,我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漠居然还有些人这么烦,我讨厌他们,顾斯深,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想死你了……” “今天是顾斯深离开的第3658天,顾斯深回来了,真好……” 这是香芍药中考结束,顾斯深时隔多年第一次和她见面,她哭了好久,就连睡着都拉着他的手,稍微动一下她就会哼咛着哭…… 往后还有最后一页,日期也已经过了很久。 “我隐隐的感觉到,顾斯深一定非常棒了,我要努力追赶上他的脚步,听说最好的爱情都是势均力敌,棋逢对手的,我不想跟他分开,我要做他最好的伴侣!” 顾斯深笑了笑,眼里带着些湿润,她真傻。 何必为了他这么努力?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离开的啊…… 想到她无数次趴在书桌前睡着累极了的样子,他就心疼……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顾斯深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看到手机上香芍药发来的晚安,他才去洗漱了下,他要早点睡了。 明天,她就会嫁给他了。 然后,他会用一辈子告诉她,他爱的无关其他,只是香芍药这个人而已。 就像她曾经和他说过的,她喜欢他,不是怎么样的顾斯深,只是顾斯深。 只是因为他是顾斯深。 芍药,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谢谢你,带我走出黑暗……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一) 这一辈子,香芍药和顾斯深过得很幸福。 一直等到顾斯深停止呼吸,香芍药才选择了提交任务。 “欢迎小姐姐完成任务归来~” 小蝴蝶围着香芍药翩翩起舞,香芍药刚回来还有些迷茫。 她环视了一下自己四周,伸开手小蝴蝶就落了上去。 “这里是何处?” “嘻嘻嘻,这里是天命陛下奖励给小姐姐的修行之地哦~” 香芍药听着,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喜悦。 这周围山清水秀,灵气充足,周围还有一处泉眼,香芍药用手捧了一口尝了尝,入口便感觉疲惫尽失,体内灵气流动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 “小姐姐,你可以根据你的意识来调整这里的天气和布置哦~” 香芍药点了点头,闭眼冥想,须臾再睁开眼时,这里便成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的建筑,泉眼也被她引了个池子。 她虽然在现代生活了很久,可她还是最爱那一抹古色古香。 香芍药将自己浸泡在灵泉水里,顿时空气中便都是她身上的万年芍药香味。 她看着落在池子边的小蝴蝶,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在任务世界中,我的性格可否有变化?” “是的,小姐姐,你的性格会随着世界意识创造的人物经历改变……” 小蝴蝶煽动翅膀触须动了动:“相信小姐姐也感觉到变化……你帮助天命气运者携带者,天命气息会庇佑你,这次你在任务中那道屏障就是在保护你……” 香芍药听着了然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身体灵气已经到达了饱和状态,才上了岸,穿上了衣服躺到了阁楼里的床上。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层层叠叠的轻纱床帏落下。 朦胧的身影,伴随着小蝴蝶任务启动的声音,陷入了沉睡。 * 华城的码头喧闹十足。 轮船停靠在岸边发出呜呜的声音,烟囱里的烟直冲冲升了起来,在蓝天白云下就像融为一体的画卷。 穿着西装的男士们和穿着洋装的女士们提着行李箱从船上下来。 他们愉快的交谈着,偶尔嘴里还说几个英语单词,惹得路过的行人回头注视。 “二小姐!二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从远处跑来的几个人,随手提住了香芍药的箱子。 “二小姐,大小姐在商行里看账本,没时间过来接你,特意让我们来接你回去!” 香芍药听着吴妈和阿夏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脸上却生了几分不高兴。 “这么久没见面,香雅兰一点也不想我!” 香芍药说着,气呼呼的提着洋装往前走着。 吴妈和阿夏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她们家二小姐,从小就被一家子宠着,虽然有些小脾气,性格娇纵,但为人单纯善良,率真可爱。 吴妈是一直看着香芍药姐妹俩长起来的,阿夏是吴妈和管家张叔的孩子,年长香芍药几岁。 两人都对香家熟悉,自然看香芍药哪哪都好。 尤其是几年前香家老爷夫人去世,香芍药不过十二岁,香家的生意也出了问题。 香大小姐不忍心妹妹跟着受苦,一咬牙把香芍药送到了国外留学,说是留学,实际上就是避避风头。 若是香大小姐将生意做的好了,就把香芍药接回来,若是生意做的不好,香芍药在国外,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香大小姐抱着必死的决心,就这么在商场厮杀,竟也真在商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又过了几年,香家的生意做的比老爷在世还好,又刚好赶上香芍药毕业,香雅兰才让香芍药回来。 “二小姐,你别生气,大小姐是想你的,她真的有事在身,脱不开身……” 吴妈跟了上来,在一旁安慰着香芍药。 香芍药却听不进去,她停住脚步,将手中西洋的帕子拧了拧,娇声抱怨着。 “哼,香雅兰想我都不来见我!我下了船第一个见到的人都不是她!我生气了!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香芍药说着打开了汽车坐了进去,吴妈和阿夏叹了口气,将行礼装好后,也坐了进去。 码头边的茶馆,一个穿着粉白色长衫的男子将香芍药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他抬了抬眼,看到香芍药坐到车里,才收回了视线。 “凤老板在看什么?”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褂子的男人问道。 他顺着长衫男子的视线,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张牙舞爪的猫儿罢了……” 是的,香芍药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娇纵大小姐,张牙舞爪…… 而往往这种人在他眼里都没脑子,最后还不是成为别人家养的贵妇,就像养在家的宠物。 “凤老板,您说您今儿个心情不好,想吹吹海风,如今海风也吹了,能不能回去继续把戏给唱了?” 那男人一脸的难色的对着长衫男子哀求着。 这个凤老板,名为凤归云,可是他们整个华城的名角儿,他们好不容易把凤归云请到他们梨花戏班,当这台柱子,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凤归云看着这码头熙熙攘攘的,听着耳边哀求的话,觉得甚是没意思。 拿起了一旁的折扇,就走出了茶楼。 小跟班结了账就忙的跟了出来。 便看到凤归云已经坐上了黄包车,他也不知道凤归云去了哪。 这码头的黄包车一般都比别的地方多几个铜板,小跟班想了想,认命的往戏班那边走。 这边凤归云没有往戏班去,反而是去了留白巷子。 这条巷子青石的地板,墙面上爬满了苔藓。 他在巷口下了车,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去。 温润的容貌,眼睛却泛着桃花色,秀气极了,却不显阴柔。 他的衣着与这年代久远的巷子不符,他却并不在意,走到里面,宛若闲庭散步。 巷子尾的拐角处还有一处破旧的小院,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锁,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很小,里面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 他走到了正厅里,对着牌位拜了拜,上了香,就坐到了蒲团上。 脸色沉重,一脸的阴郁,眉眼间艳丽的桃花色都淡了几分。 在这潮湿阴冷的院子里,青苔爬满了墙上,家具破旧,院内空荡荡的。 这人间啊…… 世人皆为功名利禄操劳,为了钱财地位奔波。 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财,色,权,利。 对上位者卑躬屈膝,对贫贱者不假辞色。 殊不知,都是俗人罢了! 他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嘲弄的神色……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二) 香芍药回到了香家,吃了些茶,香雅兰才赶了回来。 香家一直算是华城的富贵圈子里的拔尖般的存在。 可是尽管如此,在别人赶着潮流,都住进洋楼的时候,香家一直住在老宅里,只是将宅子翻新往外扩了些。 古色古香的建筑里,也单单添了些洋家具和小玩意儿。 香芍药看到香雅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吃了一半的糕点也放到了桌子上。 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到感受到香雅兰打量着她的目光时,她才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懊悔的神色。 “呦,咱们家芍药好不容易回来,可还要跟我生气?” 香雅兰将身上干练的风衣脱了下来递给了佣人,才走到了香芍药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她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来,头发微微的烫了烫,眉目之间也带了几分果决。 与香芍药眼中的腼腆的香雅兰,相差甚远。 但看着香芍药纵容和宠爱的神色却丝毫不减。 香芍药轻轻哼了声,才将身子扭到了香雅兰那边。 “香雅兰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来?” 香芍药气呼呼的说着,眼里带着些小小的委屈。 香雅兰靠在沙发上,也不着急回答香芍药的话。 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几口,才又将目光落到了香芍药身上。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香芍药:“可不是不想你回来?巴不得你永远待在国外,也省的碍我的眼!” 香芍药原以为,香雅兰会安慰自己,却偏偏香雅兰故意气她。 “我都想你了,你一点也不想我!你故意的!” 香芍药说着,满脸的委屈和不满。 香雅兰见香芍药都快要哭了,还一直忍着,眼睛都红了,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握住了香芍药的手,看着香芍药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疼爱。 “你明知道我想你,你还说我不想让你回来,不是戳我的心吗?我怎么会不想你呢?你我是亲姐妹,也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香芍药听着香雅兰的话,将头枕到了香雅兰和她紧握的手上,眼里也闪过几分动容:“姐姐……我在国外好想回来……我想你了……” 香雅兰本来还笑着的脸上,因着香芍药的这句话,直接红了眼。 她用另一只手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才重新看向香芍药。 当初家里父母双亡,生意一落千丈,家里的叔婶都想来分一杯羹。 她一个人倒是不怕,可他们拿香芍药威胁她,她也是没有办法,才将香芍药送了出去。 要不是徐家的伯伯帮衬着些,她还不能这么快振作。 “这不都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咱们姐妹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香雅兰摸了摸香芍药的头,香芍药轻轻的嗯了声。 她是在要去国外的船上来到这个位面的,当时她才十二岁,接收了记忆之后,想要帮助香雅兰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香雅兰若是没有这一次家中大变,恐怕也不会成长起来,成为了男女主相爱路上的一个小boss。 这次的男女主,真的是有些过于可笑了。 女主李菀珍是一个私塾秀才的女儿。 那秀才年龄大了,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身份,就革命了,一气之下身体出了问题,为了生计只好开了个小私塾,可大家都去了洋学堂,又怎么会来学这些之乎者也。 日子勉强度日,秀才却突然得了肺痨,李菀珍急病乱投医,最终秀才没有熬过去在冬天去了。 李菀珍被赌徒舅舅卖到了舞升平歌舞厅做歌女,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靠卖笑为生,却不想偶然一个机会碰到了留学归来,被朋友硬拉过来的男主。 男主徐子年对李菀珍一见倾心,又被李菀珍歌声里的忧愁打动,从此开始进出歌舞场,李菀珍因着父亲是开私塾的,所以对读书人偏爱。 再加上徐子年留学归来,家里也是当地富贵之家,她从刚开始的心动想寻求庇护,到被徐子年口中的报效国家的志向感动,最后以身相许。 经历了家人一系列反对后,终于修成正果,幸福美满,他们的故事被传为佳话。 而香芍药就是故事里出场次数不多却又早死的男主徐子年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说是未婚妻不过就是双方长辈开个玩笑,也没有交换信物。 可就因为这层身份,让男主将他家人不愿意让他娶李菀珍的原因,怪到了香芍药身上,他本来只是想恐吓一下香芍药,却不想找去的混混对香芍药起了歹心。 香芍药性格娇纵,可是性子却烈,她被逼无可退以后,直接撞向了小巷的墙,从而香消玉殒。 香雅兰从竹马警探那里知道了香芍药的死因,恨上了男女主。 处处跟男女主作对,阻拦男女主在一起,反而却让男女主关系越来越好,心情抑郁,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而这个世界的天命气运者,只有一个简单的介绍。 凤归云,华城名角儿。 其他的再也没有介绍,香芍药叫小蝴蝶也没有反应,她回忆了自己的记忆,却并没有发现这个人。 她想着凤归云既然是名角儿,那么怎么也该出现在戏园才对。 可当时她身在国外是没有机会的,只好在国外好好的学习争取多学一点东西。 香雅兰送她去的学校都是学些文学什么的,香芍药大致看了看,就申请了毕业考试,直接拿了毕业证,就去了一所军事化的封闭学校。 华国这个时候可不太平,她总要为自己找条后路。 男女主的叙述里提到了这场长达数年的战争。 他们国人损失惨重,取得了胜利。 香芍药生于盛世,不喜欢战争,不喜欢在战乱中生存。 再加上,她跟男女主是肯定会对上的,男主家里再有钱,还不是军阀的狗。 既然有机会把男女主踩在脚下,又何必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 和男女主商战她明显不占优势,男主家是商会会长,既然如此她就换一种方式。 简单有力,又能护香家周全。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走的路,而天命气运者既然是名角儿,此时应该也出现了吧……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三) 因为香芍药刚回来就耍了次小性子,香雅兰无奈的同时,心里也对香芍药存了几分愧疚。 当年一别,的确委屈了她,她是真的心疼香芍药,也是真的宠爱着她这个妹妹,便腾出了半天的时间来陪着她。 一上午将工作完成,就急忙赶了回去。 已经到了饭点,她其实已经在外边应酬时吃过了。 可刚进入香家,就被吴妈带到了客厅里。 几乎是刚刚迈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她的眼中闪过一分疑惑,吴妈指了指桌上的菜,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二小姐做的……” 香雅兰脸上微微惊讶着,心里也带了几分酸涩。 香芍药从外边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小盆的鱼汤,阿夏则是端着盘子跟在她的身后。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经过香雅兰身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怎么?是在外边是给你的钱不够花?才让你受了委屈?” 香雅兰坐到了桌前,眼睛发红,说出的话却带了几分刺。 明明心里感动着,心疼着,说的话却生硬。 香芍药虽然娇纵,但也不是不知好歹。 “姐姐你看你眼底的乌青,肯定是没有好好的吃饭好好休息……我要不是为了给你做饭,我才不进厨房呢,全部都是油烟味儿!” 香芍药说着微微抬了抬下巴,说的话听起来带着埋怨,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透露着关心。 那大眼睛偷偷瞄着观察着香雅兰的反应。 香雅兰暼了香芍药一眼,勾了勾唇:“既然这样,我倒是要好好尝尝你这手艺,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口?” 香芍药坐了下来,支着下巴,那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香雅兰。 香雅兰面上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打算好了,即使难吃也要咽下去,可在入口之后。 她的眼中却浮现了几分惊讶,味道居然还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香芍药给她做饭她应当高兴,她感动着心里却生了几分忧虑。 她看向香芍药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复杂,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长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原本娇娇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任性嚣张。 可如今,虽然依旧娇纵,可她学会了体谅别人,开始想要为她分忧,也会担心她的身体。 香芍药的目光闪了闪,躲避了香雅兰的目光。 “香雅兰你说什么呢!赶紧吃饭!” 香雅兰看出了香芍药在别扭的害羞,也没有继续说,她笑了笑,眉间的英气和果决也柔和了下来。 “下午你想去哪里?我刚好有半天时间陪你一起……” 香雅兰擦了擦嘴,这是她吃过最心满意足的饭了,毕竟是自己亲妹妹下的厨,说话时脸上都带着笑意。 香芍药整了整衣服,侧头看着香雅兰,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满满的认真:“既然你说有了这半天时间陪我,自然是我说的算,你也不能反悔!华城我可以自己去逛,但是今天下午你必须好好休息!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香雅兰等了半天,听到了香芍药这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心里仿佛一股暖流划过,酸涩和感动交织。 在香芍药坚定的目光下,她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香芍药饭的缘故,她觉得自己身体都舒服不少,腰也不疼了,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她想,她的确该好好休息这半天,就打发了香芍药出去。 香芍药的身边跟着阿夏,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她依旧身上穿着洋装,只不过换了种颜色。 灰色蓝的长袖裙子,底下一双小羊皮鞋,头发取了两边的用了个同色系的蝴蝶发卡别住,垂下来两根丝带,这幅装扮走在街上都引人注目,更不要提她的容貌。 “二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阿夏看了眼周围偷偷打量她们的人,轻轻扯了扯香芍药的袖子,小声问道。 “你知道咱们华城最出名名角儿在哪个戏园吗?” 香芍药含笑看了眼阿夏,阿夏点了点头,眼里也带了几分兴奋。 “二小姐!我们要去听戏吗?” “对啊,我带你去听名角儿的戏!” 她们两个人在桥上站着交谈着,却不知,入了楼上人的眼。 杨柳垂在窗户边,遮住了娇阳,遮住了天色,却遮不住明艳活泼的人儿。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是二楼,楼层不高,凤归云听力也好,也听到了她们二人的话。 这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在码头她穿着白色的花边长袖衬衫,外边是一条无袖的嫣红色裙子,眉眼之间带着娇纵,生着气气势汹汹,比娇阳还要耀眼。 这一次,灰蓝色的洋裙,让她看上去安静了些,可也是假象罢了,凤归云摇了摇头,她还是跟初见时的吵。 口中的饭已然没了味道。 小跟班见凤归云起了身,他在另一桌也忙的放下了筷子:“凤老板要去哪?” 凤归云身上依旧穿着粉白色的长衫,他停住了脚步,淡淡的看了小跟班一眼。 “我自然是要回戏园唱戏的,你若不回去也行” 小跟班听着凤归云的话愣了下,他这都跟了他好几天了,他一直说心情不好不想唱,可这次居然主动要回去,他哪里有给凤归云摆脸子的资格? 拿了一个馒头就跟了上去。 香芍药她们是走着过去的,路上经过的铺子也进去买了点东西。 凤归云坐着黄包车到了戏园就开始装扮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想来唱戏了,许是听到了那娇纵的小姐的话。 她说她要听名角儿的戏,他可是这华城最有名的角儿,他只是不想失了这个名头罢了。 戏园子班主知道凤归云要登台,哪里还管其他人,忙的给华城的几户有头有脸的人家送帖子,亲自找人去接他们过来。 凤归云难得登台,华城的富贵人家都是盼着的。 戏开场的时候,凤归云做好了看到香芍药的准备,却在出场以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唱着戏,琵琶和萧的空档,低眉微微扯了扯嘴。 瞧人家这一句话,你竟然当了真,她却没有过来…… 可纵使香芍药不来,他这戏也是得唱的,不光要唱,还要唱的更好。 他的目光微微眯着,借着扇子遮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人……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四) 香芍药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门童告诉她,戏已经开场了。 她匆匆的补了票,才被放了进来,前排的雅座,刚好还剩下一个位置。 此次来的都是华城的富贵人家,也只有家境殷实,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听的上凤归云这一场戏。 凤归云扮相的杜丽娘,温柔娇媚,一举一动都带着角儿的味儿。 他回身舞步轻旋,眉眼微蹙,眼波泛着清媚,手中轻轻撩动着闲情,脚步手势随着戏中言轻巧的转换,向前推动春色,袖子也跟了去。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长袖尽数拢入怀中,似与春色相拥融为一体,兰花指捻着春风,醉在一颦一笑中。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折扇在手,轻启慢合,眼中抛尽柔情,侧身扇子半遮面,露出半面妆来,将春花春光窥入眼中。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娇声莺啼,兀自移转,风情韵味惹人怜,折扇乘着风轻轻划过,回旋间收放自如,转身与折扇,扇抵在胸前。 “那牡丹虽好,他春怎占的先?……” 这一出《牡丹亭》,连香芍药都不得不称一句好,凤归云就像是天生为了戏台而生的一样。 戏台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唱什么,像什么,无非如他了。 香芍药听着,也仿佛被凤归云带入了这一场游园惊梦的故事中,她心无旁骛的沉醉在凤归云的戏曲中。 凤归云在台上唱着,眼神哀怨带着几分愁绪,目光所至,眼中只余香芍药一人。 香芍药在周围隐约的嘈杂中,仿若看到了杜丽娘站在她的面前,她在向她讲述她的这一场爱情…… 凤归云的目光从香芍药一进来,就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似乎他刚才注视的人都不重要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视,时间都暂停了般,彼此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就好像戏中的杜丽娘和柳梦梅。 凤归云看上去眼光在前,实际上尽数落到了香芍药处。 听戏的那位老爷,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留着胡子,气质养尊处优,他微微侧头看了眼香芍药,眼中了然一闪而过,他扯开嘴和蔼的笑了笑。 这位老爷的动作,也引起了旁边一位青年的注视,那青年戴着一个金框眼睛,穿着身西装,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带着书卷气。 他原本手敲着桌子打着节拍,闭着眼,听着戏,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却因这老爷,也睁开了眼看向了香芍药,他初见香芍药只是惊艳了一瞬,觉得略微有些面熟,也没有深究,就收回了视线。 凤归云看着那两人的目光,心里微妙的产生了丝不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他像是突然失了这唱戏的心情,唱完了最后一句,就收了身,转身回后台时,还抬眼余光看了香芍药一眼。 直到戏声已经听不到,戏中人也消失在台上,台下的人还沉浸在方才,不能回神。 过了片刻,众人才脸上带笑互相点评着方才所听到的妙音。 那戴着眼镜的青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这戏园子的班主点了点头。 “家父很喜欢这凤老板的戏,不知可否有幸请赵老板出来一见?” 那班主的脸上一脸为难,这凤归云虽说是他们这戏园的人,可他一向是自由身,也不受他们戏园的管束,说是他是他们戏园的角儿,不如说是这角儿选择了他们戏园来的合适。 香芍药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位老爷和那个青年。 可不就是她记忆中的徐老爷和男主徐子年吗? 她不想与他们续什么感情,所以不曾多注视他们。 可此时男主居然要见凤归云,天道气运者和天命气运者向来不对付,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恩怨怨? 香芍药的心也微微生了几分烦躁,她眉头微蹙,抿了抿唇,脸上的恼意便显了出来。 阿夏看着香芍药的脸色,虽不知她为何如此,可她也怕香芍药会在此处发脾气。 她们的二小姐,性格虽娇纵了些,却也难得率真善良。 可外边的人却不知道啊。 这么多年,香芍药的脾气好的多了,比起几年前的任性嚣张,也收敛了很多。 她只在心里盼着二小姐千万不要发脾气,让外人再诋毁了她的名声。 徐家老爷看着香芍药脸上的不耐烦,笑了笑走到了香芍药面前。 “你是香家的小女儿吧?我是你徐家伯伯啊!” 香芍药不想跟男主牵扯上,可徐家老爷在香芍药的记忆里,以前一直待香芍药不错。 “徐伯伯好” 香芍药站了起来,对着徐老爷问了个好,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没有因为徐老爷变得好起来。 也可能是徐老爷是徐子年父亲的关系,就算知道徐老爷对她还不错,她也生不出什么喜欢来。 那班主还在为难着,就看到凤归云身边那个小跟班跑了过来:“班主,凤老板说他换好衣服就过来!” 这话让班主也感觉到惊奇,凤归云一向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怎么今日答应了,莫不是终于想开了要趁着名声,多把握下这些富贵人家的人脉? “你是说一会凤老板要过来?” 香芍药转过身看向了班主问道。 那班主点了点头:“可不是,这凤老板也是知道了诸位在场,才特意答应的,不然凤老板可不会轻易下台与人见面……” 班主的意思,大家也都听了出来。 无非就是说只有他们的身份才请的动凤归云一见,侧面的对大家的身份进行了认可。 徐子年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台下的那些老爷公子的都期待着凤归云出来,唯独香芍药的神色复杂,她紧紧的抿着唇也不说话。 徐家老爷只当她在生什么闷气,也不在意,香芍药脾气一直都不好,他们也略有所闻。 他对着徐子年招了招手,声音没有多做掩饰就说了出来,自然的令香芍药不喜。 “子年,这就是你香伯伯家的二女儿,香芍药,你们以前还一起玩耍过,也是你指腹为婚的未来妻子……” 香芍药听着徐家老爷的话,脸色突然变得不大好,她皱了皱眉,满脸的不认同。 任她怎么想,她也没想到,徐家老爷会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徐子年的脸上惊了一瞬,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和不善。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五) 徐子年打量着香芍药的目光,都带着不喜。 香芍药是什么人?嚣张跋扈,不讲道理,蛮横无理。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这些词语。 无他,只因为小时候玩的那次,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他只是说了什么句话,就被香芍药推到了池子里。 至此他再也没有跟她接触过,又过了几年他出国留学,没想到她也会过去。 还好他们时间交错开了,不然他真怕她缠上他。 “徐伯伯,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无凭无据的说出来让人笑话……” 香芍药直直的看着徐家老爷,面带微笑,语气轻柔,给足了徐家老爷礼节。 香芍药眼中坚定的神色和话里的认真,让徐家老爷脸上的笑僵硬了起来。 “哎……还记得当时你还没有出生,我与香兄约定的,若是女孩子,就嫁给我家子年为妻,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徐家老爷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追忆的神色。 徐子年听着徐家老爷的话,暗暗的瞪了香芍药一眼。 若不是她出现在这里,徐家老爷怎么会提出他们的婚约。 莫非这一切都是香芍药故意的? 徐子年的脸色沉了起来:“爹,我不同意!我是不会娶她的!” 徐家老爷拄着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 “你这个不孝子!芍药这姑娘也在国外留过学,你不是说什么平等自由?你们在一起才相配!” 相配?香芍药听着徐家老爷的话,心里冷笑了下。 她还真觉得徐子年配的上她,心思恶毒,是非不分,还大男子主义。 徐子年被训斥着,他不敢对徐家老爷怎么样,只好沉默着,脸上带着怒气。 原本身上的书卷气,也被他此刻的表情折损的一点不剩。 香芍药不想这么早跟男主对上,可是既然这么早就把她扯了进来,她也毫不畏惧。 更何况,人人都知香家二女儿娇纵蛮横,她也没有什么美名,所以也不必顾忌。 “徐伯伯,家父已经去世了,你口中的婚事,我也从未听家父提起过,是不是徐伯伯你记错了?况且……这都是新民国了,那些封建糟粕早就应该被摒弃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是过去的东西了,徐伯伯你说呢?” 香芍药笑着,一脸的率真,她目光清澈,毫不畏惧的和徐家老爷对视着。 徐家老爷看着香芍药的目光,眼里不满一闪而过。 香芍药注视着徐家老爷脸上的表情,心里已经断定了着徐家老爷有问题。 “徐伯伯,前几天我偶然在街道上看到了令公子,佳人在侧,两个人看起来感情极好,宛若神仙眷侣一般,让旁人艳羡……想来徐家不久就要办喜事了吧?到时候我一定备礼前去!顺便恭喜徐伯伯得此佳媳!” 香芍药在徐老爷要开口的时候,抢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碰到徐子年她是没有的,她才刚回来两天,都在家里窝着,又怎么会碰到徐子年? 说起来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和徐子年见面。 她只是按照时间推断,徐子年已经和李菀珍感情渐入佳境,互许终生了。 果不其然,在香芍药说完,她便看到徐子年变了脸色,想必他家里还不知道李菀珍。 香芍药真的很想看看,徐家知道徐子年喜欢的人,是一个歌舞厅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反正,她被提前牵扯进来,徐子年已经看她不顺眼了。 接收记忆的时候,香芍药以为男主是自己想多了,才会觉得香芍药阻拦了他和李菀珍。 可是在见过徐家老爷,香芍药才隐约觉得,或许真的是徐家老爷在阻拦徐子年和李菀珍时,提起的香芍药,才让香芍药遭此横祸。 徐家老爷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看来香芍药所言是真的。 他眼里压抑着怒气,看着徐子年,扯了扯嘴:“子年,那姑娘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来让我和你娘过目?” 徐子年听着徐家老爷的话,他的脸上浮现了些踌躇,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徐家是不会让李菀珍进门的。 与其说徐家不接受李菀珍,倒不如说徐家不接受一个歌舞场的女子,徐家在华城是首富,最看重就是家世,也最讲究门当户对。 徐子年扯了扯嘴,脸上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爹,珍珍是西式洋堂的老师,平时都很忙的,哪有什么时间啊!” 徐家老爷在听到西式洋堂的时候,眼里的怒气才散了些。 香芍药在他们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都在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悄悄的打量着两个人的神色。 在看到徐家老爷怒气消散时,嘴角勾起了一个笑。 徐子年为了哄骗徐家老爷,居然能扯出这么个谎,这个谎可不好圆。 西式洋堂要求所有老师必须会英语,而李菀珍的父亲不过是封建私塾的秀才,李菀珍只上过三四年的私塾,就被卖到了歌舞场,又怎么能跟西式洋堂的老师相媲美?气质上都差了何止一星半点。 “那还真是恭喜徐伯伯了,恭喜令公子了……” 香芍药笑着看着他们二人,满脸的真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子年总感觉香芍药看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他刚才是打定了主意香芍药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一定不知道李菀珍的身份。 可是香芍药的目光却让他心里担忧了起来,万一香芍药真的知道了李菀珍的身份,她会不会告诉他父亲?毕竟他父亲看起来很喜欢香芍药。 毕竟……香芍药家世不错,也外出留过学。 他想再看一眼香芍药试探一下,可香芍药已经转移了目光。 凤归云此时已经重新回到了戏台,脱下了戏服的他一身粉白色的长衫,温润秀气,眼睛如墨,眼尾泛着桃花。 “诸位老爷少爷们好,在下凤归云……” 香芍药听着他这么介绍自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感觉不对劲…… 她明明不认识凤归云,但是她就是觉得凤归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该为了在座的这些人委屈自己。 可,凤归云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台子上的凤归云,他也在笑着看着她,看着在座的诸位。 只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香芍药从他的眼睛里,从他勾起的唇边,仿佛看到了几分挣扎,几分忍耐…… 他在挣扎什么? 他又在忍耐着些什么?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六) 看着台上的凤归云,香芍药的内心被复杂填满。 这么一个清风朗月的人啊,怎么会对着这些人赔笑? “凤老板,家父很喜欢听你唱戏,不知可否有幸邀请到凤老板到家里为家父唱戏?” 徐子年对着凤归云点了点头,面上笑了笑,眼里看着凤归云却带着几分轻蔑。 不过一个戏子罢了,靠着唱戏为生,还不得靠着他们打赏? 香芍药看着徐子年的脸,心里隐隐的生了气,她勾了勾唇,瞧着徐子年笑了声:“徐公子倒是贪心了,在座的诸位都是来听凤老板唱戏的,凤老板的戏,整个新民国都找不出可以与之媲美的,徐公子在国外想必也是了解过了文化的精髓,既然如此,徐公子也竟然想独享,你这……可不地道啊……” 徐子年被香芍药的话,说的脸色变了变,他暼了眼香芍药,略微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将目光又落到了凤归云身上。 “我请凤老板并非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家父,怎么能说我独享呢?况且这还要凤老板的意愿,若是凤老板同意了,又怎么算得上我不地道?” 香芍药听着徐子年的话,眼里的也冷了几分,虽然脸上还是笑着,但看着徐子年的目光都带着厌烦。 她的目光也没有加以掩饰,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香芍药和徐子年不和,对于刚才徐家老爷说的婚约也没放到心上了,任谁会把两个冤家凑在一起。 “若是凤老板不愿呢?” 她看向徐子年,挑了挑眉。 徐子年被香芍药的问题问的语塞了一瞬,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一个戏子罢了,还会拒绝他这个要求? 徐子年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他直接转头带着几分怒气的看向了香芍药。 从方才起她对他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带着刺,他忍他很久了。 香芍药毫不示弱的看着徐子年,反正他们互看不顺眼,徐子年难不成还要对她动手? 呵,就凭他? “徐公子,为了凤某和一个姑娘家发生争执,凤某实在内心难安,这到底还是凤某的不是……” 凤归云说着走下了台,他走到了徐子年的一侧,看上去自然的动作,却是将香芍药挡住了些。 凤归云的话,也提醒到了徐子年,他刚才的做法有失风度,可凤归云却把错揽到了他自己身上。 这让徐子年看着凤归云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满意,是个懂事儿的。 “方才的事,不知凤老板意下如何?若是凤老板答应了,酬金方面一定不会让凤老板失望……” 凤归云温和的笑了笑,那一双泛着桃花色的眸子就像清澈的溪水流淌而过。 “酬金倒是其次,能为徐家老爷和徐公子唱戏,是凤某的荣幸……” 徐子年的虚荣心被凤归云的话捧着,他得意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香芍药确实是因为凤归云的话,有些生气了。 她为了护着他,跟徐子年发生争执,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可凤归云居然会帮着徐子年说话,主动贴了上去。 这让香芍药一时心情郁结,她轻轻的哼了声,微微皱了皱眉,瞥了徐子年一眼,提着裙子转身就出了园子。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离开的背影,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心底叹了口气,隐隐的失落在心中一闪而过。 他抬眼看着徐子年和徐家老爷,他们也看着香芍药的背影。 “这香芍药脾气可真大,香家的家教真不敢恭维,香雅兰一个姑娘在外边跟男人们做生意,伤风败俗,香芍药也嚣张跋扈,横蛮无理,一个赛一个,这谁敢娶?” 徐子年说着这话摇头晃脑,一脸唏嘘的样子,似乎是要引人赞同一般。 徐家老爷在一旁瞪了徐子年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徐家也讨不到便宜,香雅兰一个女子在商场比男子还要果决,也是靠实力的。 这年头谁只要挣到了钱,只要有本事,就是爷,又何况香雅兰手段狠决,谁也不敢看不起香雅兰。 徐子年的话说出来了,就有些目光短浅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徐子年是个什么人。 原以为出了国留学,会比他们强上许多,看来还不如他们想的明白,他对香雅兰光明正大的贬低,在商场算是犯了忌讳。 他身为徐家独子,以后若是接手了家里的声音怕是有好戏看了。 徐子年自大的贬低着香雅兰和香芍药,对于自己影响破灭的事情还不自知。 凤归云的微垂眼底,则是伴随着徐子年的话越来越冷。 蠢货…… 这是凤归云对徐子年的评价,他也不提醒,只是微微笑着,听着徐子年大放厥词。 徐家老爷或许也感觉到了大家看徐子年的目光,为了维持住他们徐家的脸面,只好带着徐子年告辞。 他们走了以后,大家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凤归云这才迈着步子回了后院,在这梨花戏园子里,凤归云有单独的小院子,平时都不让人进去。 可今日他刚到门口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是有人进到了他的院子里。 门微微的开了一条小缝,应该是关门的时候没有关严。 他的心紧了一瞬,以为进去会看到不懂事的戏园子的人,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香芍药的身影。 院子不大,中间有个圆形的石桌和几个石凳。 香芍药就坐在对着门的那个石凳上,胳膊放在石桌上,托着头看着他。 凤归云在看到是香芍药的时候,心里下意识舒了一口气。 “你是香家二小姐吧?你怎么在这?” 他勾了勾唇,眼里却是平静,没有丁点的笑意。 “我的名字是香芍药,我觉得你应该记住它!” 香芍药撇了撇嘴,托着脸,对着凤归云眨了眨眼睛,她的声音都跟人一样带着点娇气,柔软又张扬。 以后你要记住它,因为这个名字你以后总会叫的,以后叫这个名字的人也会伴随你一生的。 凤归云心里呢喃了下香芍药的名字,脸上却仍旧没有任何变化:“那么……不知香二小姐为何到了在下的院子里?”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微微抬了抬脸,眼里满满的认真。 “因为……我来见一个我想见的人……” 凤归云在听到这句话时,心跳下意识的加快了些,这句话的歧义让他有些过于在意了。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七) 凤归云勾了勾唇,眼睛如墨般盈着点点微光。 他看着香芍药含着笑专心注视着他的眼睛,想好的要质问她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 “香二小姐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这里是凤某的居处,又怎么会有你想见的人?” 凤归云低垂着头,没有再去看香芍药,便往屋子里走去。 他从香芍药旁边走过去,依然能感觉到香芍药的目光热烈的随着他。 香芍药起身转身看着凤归云的背影,收起的脸上的笑。 她的眼里盈满了认真,向前迈出了一步。 “凤归云!” 香芍药在凤归云即将推开房门的时候喊住了他。 两个人之间不过隔着两米的距离,却又仿若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凤归云闻声,放下了要推门的手,转头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嘲讽。 他微微抿了抿唇,如墨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香二小姐若是想玩什么有钱人家的把戏,还请恕凤某不能奉陪……” 他心里隐隐的有几分猜测,这些猜测也是他所期盼的,他并不讨厌,可他不愿意去相信。 “有钱人家的把戏?” 香芍药脸上怔忡了一下,脸色白了一瞬。 什么是有钱人家的把戏?他以为她是在戏弄他? 凤归云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他眯了眯眼:“难道不是吗?香二小姐家境殷实,又是国外的留学生,你我初次见面,你却这般对待凤某,实在是令凤某多想……” 香芍药的脸色随着凤归云的话,逐渐变得有些颓然。 她怎么会伤害他呢? “香二小姐莫不是想说对凤某倾心,待凤某彻底喜欢上香二小姐,等到凤某到了非香二小姐不可的境地,再狠狠地抛弃凤某……这样的凤某,可会成为你在圈子里谈资?” 凤归云说着,脸上的自嘲越发浓郁,他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都跟着抽痛。 明明才见过几次的人罢了,他居然会为了别人心痛,他以为他就应该没有心了才是。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自嘲的话,眼底发红,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是对你一见倾心,可我并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你说的有钱人家,我的出身我并不能改变,那些钱也都不是我的……留学生又怎么样,留学生就注定高人一等了吗?” 香芍药站在两米之外,抬着头,原本明艳的脸上,因为眼底的红色,像是被风雨打落的花朵,让人心生怜爱。 “你若是不信我,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真心,你何必为了拒绝我而贬低你自己?”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心底狠狠一颤,他不明白为何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心底无数次随着香芍药的话生出期许,又无数次被自己浇灭。 “真心?你是有钱人家的二小姐,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才会养成了这一副娇纵率真的性子,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么会知道我这种贫苦人家出生,历经无数挫折,如今靠唱戏为生……低贱戏子的想法?” 凤归云说着微垂着眸子,嘴边带了几分苦涩。 他的话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出身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出身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不重要吗? 凤归云低着头,没有回答香芍药的问题。 香芍药笑了笑,眼泪从眼角落下来了一滴泪,她的声音很轻,却飘入了凤归云的心里。 她说:“我知道了……” 香芍药走了,在凤归云没有回答她的时候,在凤归云保持沉默的时候,在凤归云用他的行动拒绝她的时候…… 凤归云依旧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了眼,眼眶已经发红,指尖因为太用力被攥的发白。 他抬眸看着被香芍药关上的门,他仿佛能够想象到香芍药离开时的心情。 他看了很久很久,姿势一直没有变动过,直到眼睛酸涩,他才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片刻他将手拿下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头看了一眼院子上空的云,火烧一般的云,就像开到烂漫的山茶花,被血色浸泡了般。 他想,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她不来了,也好。 门被推开到关上,不过短短一瞬间。 隔绝的是门,还是心? 隔绝的是外边的世界,还是阻拦着谁的靠近? 香芍药回到了香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吴妈和阿夏拦都拦不住。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闹哪样?” 吴妈一脸的为难,拉着香芍药的手,阿夏则是直接跑了出去,无非就是为了去找香雅兰回来,香芍药也没拦着。 她是要走,可她要把事情说明白再离开。 “吴妈,我离开香家,是早有打算……” 香芍药将行李箱合上,从柜子里抱出了一个盒子。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英镑,吴妈在香家待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钱,但也能看出来是外国的钱币。 “二小姐,你一直最懂事了,咱们才刚回来,好好的行吗?” 香芍药握住了吴妈的手,抬起头笑了笑,她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般。 “我出生的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爹娘一直宠我,我姐姐也对我极好,我从小就没过过苦日子,基本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我闯了祸,爹娘也不会责怪我,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弄坏了姐姐最喜欢的一个发卡,平时姐姐连碰都不让别人碰,可是姐姐没有怪我,但我知道姐姐很喜欢那个东西,她一定很伤心……” 香芍药说着将装满了钱的盒子放到了吴妈怀里,她笑了笑,眼底的任性也少了多。 “爹娘离世,家里产业被人觊觎,姐姐不想我受苦,不想我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过得不开心,把我送出了国,这些钱是姐姐曾经给我的……我没有动过……我想着如果姐姐在国内撑不下来,我就回来,这些钱够我和姐姐生活许久……” 她说着提上了自己的行李箱,眼神柔和带着几分坚定:“我该长大了……” 香芍药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刚好看到香雅兰站在门外。 香雅兰见香芍药出来,慌忙擦了擦眼泪,看着香芍药的目光带了几分复杂。 “大小姐,你看二小姐,她不听劝!” 吴妈出了门对着香雅兰抱怨着。 “让她走!” 香雅兰的话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情绪。 香芍药说的没错,她一直都是被宠的那个,她迟早要学会长大,她要成长起来,这样,她展翅高飞时,她才能放心。 香芍药抱了下香雅兰,提着箱子离开了香家。 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其他的什么都不曾带走。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八) 距离上次香芍药离开梨花戏园已经有半个月了。 天气越发的热了,池塘边的荷花也尽数开了。 凤归云再也没见到过她…… “凤老板的戏果然与旁的不同,下次凤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 徐家老爷让下人拿了托盘装了钱,递给了凤归云的跟班。 “只要徐老爷空闲,凤某一直都有时间……” 凤归云脸上挂着淡笑,对着徐家老爷拱了拱手。 徐夫人和徐家老爷的姨太太们在一旁笑着,她们也是喜欢听戏的,这次请到凤归云来能给她们唱戏,真是莫大的荣幸。 “既然这样,那就说好了,三天后我派人去接凤老板过来……” 徐家老爷笑着摸了摸自己胡子,一脸和气。 凤归云的脸上还带着妆,笑起来的时候也温柔娇媚,就像是夏天湖面上的凉风,拂过别人的心弦。 出了徐家,等在外边的是徐家的车,他们得了徐家老爷的吩咐,会把凤归云送回戏园。 凤归云的身上还穿着戏服,他原本是可以在徐家卸妆换衣的,可不知为何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旁人只当他是习惯了在戏园妆扮,毕竟再怎么说凤归云可是名角儿,而通常这些角儿都是有些自己的小癖好。 这个问题无人深究,可也只有凤归云知道他是为何执意如此。 车上中间有个布帘子和前面司机隔了开,那小跟班正打开了自己的布包数着凤归云得到的钱。 “凤老板,徐家可真大方啊,出手真阔绰,一百块大洋呢……”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神色也过度的有些浮夸。 他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这凤老板可真是了不得。 凤归云听着小跟班的话,看着小跟班膝盖上布包露出的大洋神色淡淡,眼中并没有惊喜,也没有一丝喜悦。 小跟班把布袋递给他的时候,他随意的抓了一大把大洋,塞给了小跟班,无视了那人惊喜震惊的脸色进入了戏园。 他穿着戏服,脸上带着油彩和粉彩,从容的走在戏园内。 路过的人见到凤归云都投以注目,他也不在意,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了。 就像与以前一般,又像比以前更加不堪。 原本的生活是死寂的,没有任何波澜,可如今比死寂又添了孤独。 孤独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他推开了院子的门,目光下意识的放到了石桌旁。 那里曾经坐过一个明艳的姑娘,她笑起来的时候明媚活泼,她说话时哪怕语气娇纵,也很难让人生气。 她,不会再来了…… 凤归云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几分疲惫,他将头顶的发冠去了下来拿在手里,向院子里走去。 关上门吧,这里四方形的天,可够你看? “凤归云!” 凤归云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像那天她唤他一般。 他低垂着头,身形越发孤独。 “凤归云!” 香芍药小跑了几步,拉住了凤归云戏服的袖子。 她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娇气的别扭。 凤归云感受到袖口的力度才感觉到真实。 原来这一切不是他的幻想,不是他的错觉…… 他迅速的转头看向身侧,香芍药在看到他看她时,脸上明眼可见的升起了几分喜悦。 尽管如此,她却又别扭的哼了声,松开了拉住他袖口的手。 香芍药心里还对着他那天的态度有些耿耿于怀,自然是不能先开口。 她都想好了,如果凤归云还高冷不理她,她再找话题。 反正现在她要用一些时间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顺带着给凤归云留些时间。 可在她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凤归云说话。 最后也是她忍不住了。 香芍药转头看向凤归云,正好看到他墨色深沉的眼睛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香芍药咬了咬唇,大眼睛眨了眨,眼里隐约着几分贼委屈:“你怎么不说话?” 凤归云看着她,动了动唇,声音平静:“你怎么来了?” 香芍药本来还有些委屈的眼中,因凤归云这一句话眼睛红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你不想见我吗?” 香芍药的话里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质问。 凤归云看着眼眶发红,内隐委屈,却偏偏倔强的质问着他的香芍药,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香芍药的声音时,他心底仿佛复苏了一般。 在看到香芍药的那一刻,他心内死寂尽褪,枯木逢春。 “没有……” 凤归云看到香芍药时,内心还是比较复杂。 他期待见到她,可又害怕见到她。 他唱的都是风花雪月的戏,自然也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敢触碰,不敢让自己沦陷,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底在哪里……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拉着香芍药一起坠入深渊? “我问你是不是不想见我,你说没有,就是你……想见我了?” 香芍药说着,脸上也带着笑,她在他身侧转了半个圈,落脚在了他面前。 凤归云本来是否定的,可眼神落在她嘴角的笑上,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说不过你……” 凤归云说着绕过了香芍药,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他进了房间却并没有随手把门关上。 香芍药转头嘴角勾了勾,也进入了房间。 凤归云已经把戏服脱了下来,只着里面一身白色的中衣。 他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粉彩和油彩。 香芍药小跑着到他的身边,她扎起来的马尾在空中荡漾起弧度。 凤归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 以前的她总是一身洋裙,很是好看。 今日却穿着一件偏西装风格的马甲和同色的西装裤子。 她的脚上踩着皮靴,看上去多了几分稳重和干练。 香芍药握住凤归云的手,从他手中接过了手帕。 她的手有些凉,可凤归云却总觉得她掌心的温度灼热,不然怎么能烫到了他的心里? 香芍药动作自然的将手帕放到水里洗了洗拧干净,她拿着手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凤归云的脸。 她靠在梳妆台上,微微俯身,凤归云抬眸看着她微垂的眼眸,睫毛煽动时露出眼里的光彩,仿佛上好的宝石的光芒。 她身上的香味也很是好闻,那种馨香不是什么水粉的味道,十分自然,让他的眉目也舒展了些。 “我说……” 香芍药将凤归云一张脸擦干净,露出了他本来的容貌。 凤归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香芍药出了神,香芍药方才眼底的温柔,让他一时有些沉醉。 “什么?” 凤归云下意识的问出口。 “你那天的话当不当真?” 那天的话?什么话?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九) “什么话?” 凤归云看着靠在梳妆台的香芍药,语气淡淡。 他的眼睛在看向香芍药时,有着他未曾注意到的光。 眼底隐匿着的不自觉的温柔,也不知可有人参透? 香芍药微垂着眼眸,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就是……就是你说的我的家世……” 凤归云听到香芍药的话,心里紧了一下,上次的事情,恐怕伤了她的心了吧。 所以……她才这么久都没过来,凤归云的心中生了几分愧疚,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沉默不语,心里突然慌了,她蹲下了身子,拉住了凤归云垂在身侧的手。 抬着头,灵动的双眸中,满满的委屈。 “你要说话算话啊……你别骗我……” 凤归云清楚的记得他那日的话有多伤人,却不知香芍药如今的话是何意思。 可是,看着这样的香芍药,他感觉她变了…… 变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起来,也没有了往日的娇纵跋扈,最多的也只是娇气罢了。 “凤某说话自然是算话的……” 凤归云说着垂下眸来看着她,见她眉眼弯了弯。 香芍药听着他的话,眼里也绽放出了光彩,嘴角上扬,明媚的笑颜仿佛回到了最初。 “你上次说我家境殷实,可那些钱不是我的,我的出身我不能选择,可是我的生活我可以自己决定!” 香芍药蹲在地上抬头望着凤归云,脸上的笑明媚之余也带了几分温柔。 “我现在搬出来了,没有带走不属于我的东西,过着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是香家二小姐,我只是香芍药而已,这样的我,和你总算平等了,你也不必看轻你自己,倒是我要仰仗你这个戏曲大家了……”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云淡风轻的话,心里震惊不已。 搬出来?不要香家的东西? 她明明出身如此好,竟然放弃这些她本该拥有享受的东西? 她生来富贵,又如何舍弃富贵?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十分愚蠢。 可是当他看着香芍药那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眼睛,他竟然觉得香芍药可爱,蠢的可爱…… 这两个在他认知里根本可能放在一起的词语,在她身上格外的搭,在他眼里也格外般配。 他无法想象一个生活优渥的大小姐,放弃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会怎么样。 她说这样他们就平等了,说到底不过是对他那日的话上了心。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内心如翻江倒海般复杂。 “你可有地方住?身上的钱可还够?” 凤归云首先想到的便是香芍药出来了这许久有没有受委屈。 她住在哪里?可有饿到?可有受过委屈? 他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想了无数种可能,无一不是在担心她。 他的脸上不见慌乱,眼底的情绪却暴露无疑。 香芍药看到凤归云这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笑了起来。 她的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凤归云看着她这般不重视他的问题,眼里焦急,脸上也多了分薄怒:“你笑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这样在香芍药的上方响起来。 香芍药从地上站起来,重新靠到了梳妆台上,身体却前倾着向凤归云靠近。 她的嘴角带着笑,眼里也盈满了点点星辰,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上的馨香。 “我很开心,你在关心我……凤归云,我真的很开心……” 凤归云原本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他却并没有动,而是默认了她的靠近。 他看着她的眼睛,耳边是她的话。 他心中有一瞬间,动摇了。 可是,他不能。 香芍药只看到凤归云突然低下了头,他微垂着眼睛,香芍药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她的脸上闪过挫败,却又重新挂上了笑。 “你现在住在哪?” 凤归云的声音又变得淡淡的,不惨杂一丝感情。 香芍药没有回答凤归云问题,她坐直了身子,大眼睛看着凤归云眨了眨:“你也别小看我了,我离开了香家也能好好生活的……” 离开了香家,她就去了西式洋堂,无论是钢琴画画还是英语,她都拿得出手。 被特聘为老师,在西式洋堂里教授学生。 前段时间之所以没有过来找凤归云,是因为她一直在找房子。 西式洋堂给她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她又给几个女学生做辅导,时间被排的满满的。 租了后巷的一处小院,难得的清净,也离西式洋堂不太远。 院子不大,但是光线很好,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 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足矣。 半个月内,将院子里用草木装饰起来,也做了一个小小秋千。 闲下来的时候,她就给报社投稿,倒没有委屈了自己,只是有些太忙碌了,没有时间去找凤归云。 在辞了学生的家教之后,她才有了空闲的时间。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微微蹙了蹙眉:“活的好好的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生气,脸上始终带着笑。 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吧…… 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他不自觉关心她,还别扭的样子,让香芍药心里也甜甜的。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凤归云说着起身洗了脸,当着香芍药的面,套上了件粉色长衫。 他的眼尾仍旧泛着桃花色,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以前的桃花精致疏远,如今的桃花似乎温柔了许多。 香芍药听着他话,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阳光炙热,自己手腕上的表,也才四点多,哪里晚了? 明明是想看一下她如今住在哪,偏偏连个理由也不会找。 香芍药这么想着,眼里却是带了几分窃喜。 她勾了勾唇角,跟在凤归云的身后。 到了外边,凤归云直接喊了两个黄包车过来,跟着香芍药一同过去。 梨花戏园到后巷要穿过热闹的街道,那里正是香家的商行,卖些百货类的,倒是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黄包车过去的时候,香芍药看到了徐子年和李菀珍。 他们正要去香家百货买东西,李菀珍挎着徐子年,脸上的笑容分外甜蜜。 凤归云也是看到了的。 他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前方的香芍药,见她也在看他们,他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指腹为婚的徐家少爷? 香芍药那天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她不喜欢徐子年,真好。 徐子年,又怎么配得上她。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 黄包车到了后巷街口便停了下来,香芍药先从车上下来,就站定等着凤归云。 她站在巷口,大眼睛注视凤归云,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嘴边的笑也掺杂了暖阳的温度。 明艳的面容上,难得温柔的神色。 “就在这里了,不如去我那里坐一会?” 香芍药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凤归云面前,抬起了头,看着他询问道。 她的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始终都带着笑意。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她的情绪,看到她对他的心意。 “好” 凤归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要过去的,他要看看香芍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跟随在香芍药身边,随她一同走进的巷子。 这后巷的院子并不多,只有那么几户,清净别致,比起留白巷子的情况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里我找了好久,才选好地方,不过有些小,你不要嫌弃……” 香芍药说着从小挎包里摸出了一把挂着银色铃铛的钥匙,上边串了朵小花。 铃铛晃动见发出清脆的声响,青石板的街道幽静的环境,让凤归云内心都安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香芍药打开了了门,在香芍药回头看他时,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微垂着眸子,香芍药拉住了他的袖子,将他带了进来。 刚迈进来,凤归云便闻到了花草的味道,盈满了整个院子,味道清淡,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院子里被香芍药架起了一个藤架,底下有一个简略的秋千,木头都还有着原本的颜色,一看便知是最近添置的。 枫藤刚被种下不久,还稀稀疏疏的爬在架子上,院里但是种了一些其他的花草。 它们被香芍药摆放在两边,倒是形成了一处小景致。 凤归云竟然第一次知道,香芍药如此心灵手巧。 “这里很好,别有洞天……” 香芍药听凤归云这么说,勾了勾唇:“能得到凤老板的夸奖,这个院子感觉到很荣幸……” 院子又怎么会感觉到荣幸呢?是香芍药觉得荣幸罢了。 凤归云不用看香芍药就可以知道,她此刻脸上一定带着明媚的笑容。 从她的声音便可听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 香芍药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将凤归云带了进去。 里边是一书房,书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 有国内的名着,还有着洋文的书籍。 凤归云打量着香芍药的书架,心里对香芍药也多了几分了解。 “凤归云你先等我一下,在这里且随意就好了……”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香芍药这里,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这时他才感觉到了疲惫。 他走在香芍药的书房内,打量着里面的布置,踱步来到了香芍药的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新式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照在书桌上。 许是香芍药出门时忘了关,才一直开着的。 凤归云叹了口气,绕到了书桌后的椅子边,就要伸手将里侧的灯给关掉。 手伸了过去目光却停留在了手下的纸张上。 洋文的课件中间,底下的一大张宣纸上,凤归云看到了他的名字。 只有一个凤字露了出来,他心里下意识的便觉得是他。 他原本要去关掉台灯的手也停了下来,伸手盖在上边的洋文纸张拿开放到了一旁。 凤归云这才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一幅他的水墨画,却是结合了西洋画的手法,看上去与凤归云八九分相似。 旁边写着他的名字…… 那些句子,也随之映入脑海。 “君可知,卿心向你? 不解相思意,未觉相思苦。 与君初相见,坠入相思海。 相思林中相思人,相思人中谁相思?” 凤归云看着这些句子,心底一股异样闪过。 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震撼,便要将画盖住恢复原样。 可在拿起东西盖住时,动作却又顿住了。 画中他的一颦一笑都是他未曾有过的温柔和宠溺,这也是香芍药眼中最希望看到他的样子。 他的心颤了颤,内心不知是何滋味…… 香芍药端着茶具过来的时候,凤归云迅速的将画盖住,只拿了一些洋文的稿件放在手中看着。 香芍药端着茶盘走到了一旁的小沙发旁,将茶盘放到了茶几上面。 凤归云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他微垂着眼眸,遮住眼底的几分慌乱。 “你在看我准备的课件吗?”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她的眼里带了几分柔和的笑意,歪着头询问着他。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凤归云方才的动作,这一认识,让凤归云稍稍放下了些心。 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香芍药如今的工作。 “你在西式洋堂里教书?” “对啊,离开香家以后便在西式洋堂里当老师了,我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 香芍药说着抬起脸,大眼睛眨了眨,看着凤归云,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脸上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嘴唇抿着也阻挡不住她微微翘起来的嘴角。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的样子,终是没有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香芍药下意识的蹭了蹭,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的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 可是脸太红了,哪里是低下头就可以遮住的?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晕染了红色的侧脸,她羞涩的深情让他心里痒了痒,他的心情也突然多了几分甜丝丝的感觉。 这华城虽然繁华,可跟洋文有关的学校,如今也只有一所西式洋堂。 那所学校是留学归来许久的文化学者共同举办的,倒是也算的上是华城最好的学校。 里边多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弟,也有些是因为成绩优异破格录取的,是华城的第一学府,算是一所私人性质的学校,环境倒也干净,没有那些鱼龙混杂的事情。 想到这里,凤归云心里才安定了几分。 这时香芍药脸上的红晕才散去一些,脸上因着方才的羞涩,看上去很是娇媚。 她熟练的泡茶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股浑然天成的美。 凤归云喜欢饮茶,也是爱茶的。 香芍药亲手将茶递给凤归云,接到茶杯时,不免又碰到了香芍药的手。 香芍药倒是想缩回去,凤归云却在她要撤回去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他一只手将香芍药的手包在手中,一只手拿着茶杯抿了一口。 眉眼之间活色生香。 “好茶……” 他的眼睛看着香芍药,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里面的温柔可不就是香芍药日思夜想的东西吗…… 他眼尾微微上翘,桃花绚烂盛开。 恰如他被香芍药打开的心扉……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一) 香芍药是在西式洋堂里教授学生的,今日也如同往日一样。 早上八点钟的课,刚打完铃声,她正要开始讲课。 就看到校务处的文老师领了个人进来,她抬头去看那人的时候,那女子也刚好在看她。 李菀珍是被徐子年花钱塞进来的,原本就是为了圆徐子年对徐家老爷撒下的谎,却不知竟然会在此地碰到香芍药。 对于香芍药她是认识的,她曾经偷偷的看过她。 香芍药与徐子年在戏园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被传开了。 她也是在唱歌时,听到那里的客人们说的。 这让她心里有了几分危机感,徐子年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良人,长得不错,家里有钱,既有学识又对她百依百顺。 若是因为香芍药散了,她怕是会恨死香芍药。 听说徐家老爷挺钟意让香芍药嫁给徐子年,两个人曾指腹为婚过,虽不知是真是假,可这些消息也足以让她慌了神。 她躲到香家附近,正对着门口,远远的瞧上了一眼。 倒是也看清楚了香芍药的容貌,因为心里对香芍药存着忌惮,她将香芍药记得格外清楚。 所以她在看到香芍药的时候,眼里就警惕的带着几分防备。 香芍药看到了也装作不知道,李菀珍对她的想法都表现到了脸上。 别说她看出来了李菀珍对她的不喜,就连教务处的文老师都看出来了。 “李小姐,你的身份是助教,就是要辅助香老师完成课堂任务,香老师学识丰富,你要多听从香老师的意见……” 文老师严肃的提醒了一下,也不知李菀珍听进去了没有。 她看着李菀珍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皱了皱眉。 他们这西式洋堂里的老师们,每一个都是有着真本事的,就连助教哪怕是没出过国,也多多少少会一些英语,了解国外的文化。 这李菀珍是被别人花了钱塞到他们西式洋堂来的,也不需要他们西式洋堂发工资,只是过来义务帮忙,打着他们一个助教的名头罢了。 以李菀珍的资格,只读过几年老式私塾,也只是能把字认全。 入职考试中,大部分空白,有一道题开放型的题,她倒是写了,问她都读什么书。 文老师想到那个答案她都想笑,《弟子规》还算是个好的,只是这东西本就是给小孩子启蒙用的,算不得什么。 可这《女论语》又是什么的东西? 封建糟粕的玩意儿,压抑了女子几千年的东西,她也看过! 并且李菀珍对《女论语》很是推崇,她详细的写了她对此书的感悟。 文老师家里本就重男轻女,是她执意读书,历经千辛万苦才学成了,她最讨厌这些东西,自然对李菀珍热衷不起来。 “香老师,这人我就交给你了,若是她犯了什么错,你就尽管说,实在不行就到教务处找我……” 文老师对待香芍药,态度客气又亲近。 李菀珍本来听着文老师的话就已经心生不满,自觉得在香芍药面前失了面子,如今又看到文老师对香芍药的态度。 她的心里就生了几分怨愤:“我过来是做助教的,为什么要听她的?我们都是平等的!” 她经常从徐子年口中听到平等这个词,如今拿了来,倒是活学活用。 香芍药听着李菀珍的话,勾了勾唇:“李助教,这个词不适合用在这里……” “怎么就不适合了?你我之间本就是平等的,凭什么你要指使我?” 李菀珍不服气的瞥了香芍药一眼,对着香芍药翻了个白眼。 在她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既然平等的,为什么她要听香芍药的。 她只是听徐子年经常给她讲平等,她也觉得她和徐子年是平等的,所以才会觉得他们相配。 可她却不知道,徐子年嘴里说着平等,却还是会对着家里下人们打骂,对着街边商贩走卒嗤之以鼻。 若是徐子年真的认为人人平等,又怎么会让李菀珍到西式洋堂来。 还不是觉得李菀珍的身份拿不出手,说到底他还是在意的。 “凭什么?就凭你只是个助教,不是正经的老师,你还不能听老师说几句了?当初是你说的你可以干活才让你进来的,不然你觉得以你的学问,能来到我们西式洋堂吗?你若是不想干,不服从安排,你就可以走了,反正是你违反规定在先,你出去问问就凭你的学问,能不能进我们西式洋堂?” 文老师冷着脸,对着李菀珍就训斥着,丝毫没有跟李菀珍留面子。 香芍药看时机合适了,才适时的阻止了文老师继续说下去。 李菀珍已经低下了头,脸色发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恼。 可香芍药却清楚的感觉到了李菀珍对她的怨恨。 “文老师,她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忙吧,我可以的……” 听了香芍药的话,文老师才拿着教案走了。 香芍药将目光放到了李菀珍的脸上,她对着李菀珍笑了笑,原本就明艳的脸,更加好看了几分。 香芍药的长相本就是属于那种较为娇艳的,只不过她的眼神清澈,保持着纯真。 而李菀珍长相也不差,不然怎么让徐子年一见倾心? 李菀珍的容貌是偏向冷艳的,带着几分神秘,这才吸引的徐子年对她情根深种。 只是她的容貌到底比不过香芍药精致,所以在看到香芍药笑起来更加好看时,她就对香芍药又忌惮了几分。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划烂香芍药的脸,她太清楚一张脸对男人的影响了。 若是香芍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她想多了,徐子年和她互看不顺眼,况且徐子年是真的喜欢上了李菀珍吧。 虽然香芍药不知道徐子年对李菀珍的喜欢到哪种程度,掺了多少水分。 “你好,我是香芍药” 香芍药对着李菀珍客气的点了点头,李菀珍却没有介绍自己,先迈进了教室。 香芍药也不在意,也走了进去。 在外边耽搁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也已经上课许久了,外边还有一位学生姗姗来迟。 那学生虽然学习不好,行事也嚣张,不过却是个尊重老师的富家子弟。 他敲了敲门,对香芍药道了歉,在得到香芍药应允才走进了教室。 他的脚步在看到香芍药一侧的的李菀珍时,停了下来。 他睁大了眼睛,皱了皱眉,看着李菀珍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嫌弃。 “舞升平的歌女怎么到了教室里来?” 顿时,教室里一片哗然。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李菀珍。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二) “舞升平的歌女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呢,刚才她不是介绍了吗她是助教……” “人家放着好好的台柱子不做,来咱们学校当助教,这薪资也比不上舞升平啊……” “为什么会收这种人?” 香芍药听着台下学生小声议论的声音,看了一眼李菀珍,她脸色微微沉了沉,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安静一下,现在开始上课……” 香芍药拿着桌子上的教鞭敲了敲,班里的议论才停止了下来。 香芍药比起这些学生不过大了两三岁,再加上他们有很大一部分家里有把他们送去留洋的打算,所以他们跟香芍药的关系都不错。 更何况香芍药讲课,内容丰富,生动有趣,他们也都喜欢听香芍药的课。 “李助教,你先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 香芍药指着讲桌旁边的位置,让李菀珍坐下,那里早就准备好了本子和笔。 李菀珍刚被戳破了身份,浑身都不自在。 她也没空再去找香芍药的麻烦,只是坐在座位上神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菀珍过来做助教,是香芍药没有想到的。 不过肯定跟徐子年当时扯的谎有关,他当时可是说了李菀珍是西式洋堂的老师。 而西式洋堂的助教,一般都是整理学习资料,帮助上课老师跑腿的活计,身份自然算不上正经老师。 恐怕把李菀珍塞进来已经花了徐子年很大心思。 他想让李菀珍挂个西式洋堂的名字,可是此事风险也大。 若是徐家老爷来学校了解一下,恐怕李菀珍和徐子年密欺骗的事就会暴露于众。 徐家老爷看上去和气。 可是,能在华城成为商会会长的人,为人肯定也精明,否则又怎么稳坐会长之位这么年? 这件事几乎不用香芍药动手,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香芍药要防备的是徐子年和李菀珍何时对她下手。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内容……” 那个戳破李菀珍身份的学生,名叫薛泽,并不是华城的人,只是客居在此。 他托着下巴,打量着香芍药,眸光闪烁。 香芍药感觉到薛泽的眼神,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香芍药收拾着资料,就准备离开。 她根本没指望李菀珍会帮她,她也一直都是一个人收拾,对于李菀珍她也不打算多做交流。 而且…… 香芍药看了一眼坐在讲桌一旁睡着的李菀珍,内心复杂。 她竟也不知,她讲课这么枯燥无味? 这也怪不得李菀珍,香芍药讲的是外语,李菀珍听不懂。 香芍药的课自然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书一样。 而且李菀珍晚上还有工作,之后还跟徐子年有约。 她早就累了,要不是因为西式洋堂这个身份,有利于她嫁到徐家去,她才不愿意过来。 香芍药抱着资料轻轻敲了敲李菀珍的桌子,看到李菀珍醒了过来,她才走了出去。 下一节课不在这个教室,香芍药也没有课,就打算回去了。 可这个教室里还是有人在的,所有的同学目睹了李菀珍听着香芍药讲课睡着,对李菀珍更加瞧不上。 薛泽本来想找个机会问香芍药一些事情。 可在他跟着香芍药出去之后,却见了一个男人自然的接过了香芍药的东西。 看着香芍药脸上的笑,薛泽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到了教室。 这是他在西式洋堂的最后一节课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了。 这么想着他拿起了书包,往校外走去。 香芍药没有想过凤归云会过来接她。 自从那天凤归云握住她手之后,她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班主说他不知道去了哪里,香芍药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这个时候,香芍药才知道,原来她对凤归云知之甚少。 那天的握手,没有一点预兆,事后他的神色很是自然,羞涩的也只有香芍药一个人。 那件事,凤归云也没有给香芍药一个解释。 若是凤归云有心躲着她,按照现在香芍药对他的了解,她一辈子也找不到他。 所以在看到凤归云的时候,香芍药的心里都不自觉的带着雀跃。 看到他的时候,香芍药不自觉的就会勾起唇角。 她眼里盈满的笑意,细碎的光彩,无一不是对他的喜欢的证明。 “你来了?” 她看着凤归云,问出这句话,态度没有一点违和感,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的脸,本就温润秀气的面容上,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嗯,我来接你回去……” 其实,凤归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明明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决定好了远离她。 那天他没忍住,握住了香芍药的手,可回去以后他就退缩了。 可压抑的情感一旦爆发,他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知道他动心了,他喜欢上了一个,他以前从没有想过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她任性嚣张,张牙舞爪,有着她的小脾气,护短不讲道理。 这个女孩子,她其实心地善良,也柔软又倔强,她有她的坚持,喜欢别人就会变成傻子。 她娇纵又娇气,可在与他相处时,会变得小心翼翼,不像她自己。 他承认,他喜欢上了她。 喜欢上了香芍药,于他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可香芍药喜欢他,却并不是什么幸事。 他从没有怕过什么,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在遇到香芍药之后,他的害怕就没有停止过。 最初,他害怕喜欢上香芍药,他不敢,他怕走不出去。 现在,他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他怕他留不住她,他怕他们没有结果,他怕他辜负她…… “那个……凤归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我也在努力的改变着……我……” 香芍药跟凤归云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那条路上行人很少,树荫底下偶尔洒下一小片阳光。 蝉声在躁动着,她的声音很轻。 香芍药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垂着头,脸上也是通红。 凤归云突然停了下脚步,摸了摸香芍药的头,眼尾的桃花色,晕染开染了她的心头。 “你不用改变的,如果我是因为你改变后而喜欢你,这样的我根本不值得你托付……”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心里甜了一瞬,尽管没有确切的答案。 可是她知道,凤归云也在喜欢着她。 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三) “要进来坐坐吗?” 香芍药站在门口,抬眸看向凤归云,她的眼睛很好看,里面看着他时,带着期待和紧张的光芒。 上次的事情,香芍药到底还是忘不了。 那天掌心的温度,并不灼热,可是却让香芍药的心跟着颤动。 她到底还是先一步沉沦了。 “不了……”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心里柔软了几分。 在跟她说话时,口齿间都能感受到甜味儿。 他很想,很想这么一直看着她…… 以前就知道她好看,却不知一个人的容貌也能让他这么想念。 或者说,他从没有想过,他会对一个人动心。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眼里的期待逐渐凝滞在眼中。 她脸上的笑也顿了一下,随后又扯了扯嘴角。 “没关系……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回去了……” 香芍药努力的让自己笑着,只有这样她才能看起来很好,只有这样,他们彼此间才会不觉得尴尬…… 纵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还是心底有些酸涩。 她以为,凤归云喜欢她。 哪怕他不说,可是她感觉的到。 可是,她有些怀疑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自作多情?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勉强的笑容,心里像被钝器戳了下,隐隐的抽痛让他吸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看着香芍药低下的头,抬手揉了揉。 香芍药本就心情低落,在感受到凤归云的动作后,眼里的酸涩再也忍不住。 眼里盈满了眼泪,可是她又不敢让它们掉下来。 她不能哭,明明他也给了自己回应,自己为什么要哭? 她什么时候哭过了,她可是香家二小姐啊,她嚣张蛮横,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可以哭呢? 她听到凤归云叹了口气,随后她就被轻轻的拥入了怀中。 他的身上带了几分淡淡的粉彩的味道,却并不难闻。 她有些贪恋这个味道,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她明明贪恋他的怀抱,却自己退了出去。 香芍药抬手擦了擦眼泪,微垂着眸子不敢抬头看他。 凤归云看着香芍药的动作,心里也觉得一空:“怎么了?” “衣服……衣服会脏的……” 香芍药抬眼,笑了笑。 她的眼睛刚被眼泪洗刷过,清澈盈着水光,睫毛上还带着湿润。 “傻子” 凤归云的声音很轻,香芍药没有听清楚。 她抬了头,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你想看电影吗?” 凤归云又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动作温柔。 “嗯?” 她下意识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不解。 “下午百花影院的电影,刚好多了一张,你要一起去吗?” 凤归云神色自然的说道,嘴边是柔和的淡笑。 香芍药的心里,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剧,心里暖暖的,酸涩也被甜甜的滋味取代。 “好啊……” 她点了点头,她低下头,下意识的勾了勾唇。 心里隐秘的欢喜着。 凤归云感受到香芍药的心情恢复,才舒了口气:“那我下午来接你……” “好,我等你来” 香芍药知道她会等凤归云来接她,什么时候她都会等。 凤归云走到巷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香芍药还现在门口,他对着她挥了挥手。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许久,她才回到了房子里。 关上门,她就笑了起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在一众花草中格外好看。 院里的阳光都及不上她笑容的三分灿烂。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就是以前可以无忧无虑笑着的样子。 以前的她,她已经忘记她为了什么笑。 而现在,她的情绪都是为了凤归云。 凤归云在出了巷子,并没有离开,他的心已经不由他掌控了。 他靠在了转角的墙上,闭着眼,眼前浮现的尽是香芍药的样子。 她娇纵生气提着裙摆上车的样子,她嚣张坚定反驳徐家老爷的样子,她带笑说她只是她自己的样子,她小心翼翼说他喜欢他样子,她顾及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 他与她不过相识短短的数日,就仿佛认识很久一般。 他竟然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她有这么多个模样…… 这么多个不同的模样,却都是他喜欢的,是他念念不忘的。 原来,他早已情根深种。 他静静地呆了一会,心才重新平静下来。 他刚向前迈了几步,一辆车就停靠在了他身侧,按了下喇叭。 他回眸看了一眼那辆车,谁知车里竟然下来个很是干练的女子。 他原就不在意,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继续走着。 却不想后面的女子喊住了他。 她说:“凤老板,有关芍药,我想和你谈一下……” 芍药是谁,他自然清楚。 这个名字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让他内心煎熬着…… 让他欢喜有让他忧愁。 他回头看向那个女子,才发现她与香芍药确有三分相似。 香雅兰看着眼前的凤归云,嘴边扯了一个骄矜的笑容:“我是香芍药的姐姐,我叫香雅兰,想必凤老板也听过,不如我们移步细谈?” 凤归云感受到了香雅兰对她淡淡的不喜,他心里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应了香雅兰的建议。 后巷附近的商业街上,一间洋人开的咖啡厅里,环境雅致,这个时候也很安静。 香雅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品着咖啡的味道,也不着急说话。 她的余光打量着凤归云,虽然不得不承认凤归云确实有一副好的皮囊,有让香芍药动心的资格。 可她心里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凤老板,我一直在商场做生意,说话也直,有些话我就不跟凤老板卖关子……” 香雅兰放下了手里的咖啡,认真的看着凤归云。 “家妹芍药,脾气不好,家父家母在世时,对她颇为娇宠,我也把她当做心头宝,哪怕我香家,家中巨变,我也未曾让她吃过苦,我送她出国,给她的钱足以她衣食无忧……” 凤归云听着香雅兰的话,脑子里不由的想到了香芍药以前的样子,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真实的笑容。 香雅兰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回来,她懂事了很多,旁人都说她娇纵蛮横……那也是我们给惯的。她其实心思率真,娇气倔强……前段时间她突然要搬出去,一分钱也没有带走,还把当年我给她的钱,还了回来……这些钱她从没有动过,她说她要把这些钱留给我……” 香雅兰说着,声音微微的带了几分哽咽,却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抬眼冷瞥了一眼凤归云。 “她最是懂事不过了,我生怕她跟着别人学坏了,如今我得知她与凤老板走的近,如何不担心?” 香雅兰静静的看着凤归云等着他的答案。 “凤老板,你说我说的可对?”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四) 香雅兰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她自己的依据。 她的妹妹香芍药,自小被娇宠着,没有见过人心险恶,她害怕她被有心之人利用。 而凤归云这个人,且不说身份只是个戏子,不能给香芍药安生的日子。 就连履历也实在干净的过分,她托祝晟去查了,凤归云的资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祝晟却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祝晟是警署的警官,相比一个陌生人,她自然更愿意相信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凤归云听着香雅兰的话,面上平静,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轻轻勾了勾唇,眼神透亮:“凤某惶恐,恐怕担不起带坏香二小姐这莫须有的罪名……” 香雅兰的话,无非就是说凤归云别有用心接近香芍药。 可她却不知,不是凤归云接近的香芍药。 而是香芍药一点点的接近凤归云,一点点的走进他的心。 不过,香雅兰也没说错,以前的他别无所图,可现在的他,却有了想要的东西…… 他想让香芍药走进他的圈套中,让她走进他未来的计划中。 香雅兰听着凤归云否认的话,皱了皱眉,嘴边的淡笑也冷了几分。 “凤老板也不要急着否认,家妹是去听了凤老板的戏后提出的离开香家,出去后她除了工作,就是与凤老板走的近了,不知这些凤老板怎么解释?” 香雅兰面上同意了香芍药离开,她是有让香芍药历练的心思的,可是她怎么可能放心得了。 暗中找了祝晟,让他派人暗中保护着香芍药,这才发现了香芍药的不同。 香芍药出去后为了生活奔波的样子,她心疼着,心里同样也自豪着,她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香芍药一直留在外边,在她看来,香芍药不过是出去历练一段日子,早晚还是要回香家的。 香家只要有她香雅兰一天,就有香芍药的一天,就算没有她香雅兰,也一定要有香芍药。 “香大小姐这话可就稀奇了,凤某竟然不知凤某的戏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按照香大小姐的意思听了凤某的戏就会离家出走了?” 凤归云轻声笑了笑,抬眸眼中带了几分淡淡的嘲讽。 “这华城许多人都凤某的戏,却未曾有过香大小姐所说的症状,香大小姐可真会说笑……” 香雅兰看着凤归云淡然的神色,心里也带了几分怒气。 这凤归云蛊惑了她妹妹还不承认,现在还在强词夺理。 “凤老板!我如今好声好气跟你交谈,你不要转移话题!家妹离家与凤老板有没有关系……想必凤老板最为清楚,我希望凤老板能够远离家妹!” 香雅兰气的拍了下桌子,待她反应过来,觉得她有些过于激动时,才压低了声音。 她神色严肃郑重,语气也带了几分坚决。 凤归云看着香雅兰的样子,扯了个淡淡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香芍药离开香家与他有关,因为他的一句话,香芍药当了真,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可……那又怎样? 当初是香芍药不顾一切非要撩拨他喜欢他,如今他终于承认他动心了,她得偿所愿了,就要让他离开吗? 香雅兰怕不是在做梦! 若非他顾及着香雅兰是香芍药的姐姐,他又何必与她多费口舌。 “香大小姐,我想你没有弄清楚一件事,香芍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思想和做决定的权利了……” 与其让他远离她,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他呢? 就因为香雅兰不愿意破坏她们姐妹的感情,就来找他凤归云做这个恶人吗? 他已经开始沦陷于香芍药的美好,又怎么能让她逃开呢? 凤归云说着起身对着香雅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只是眼神却幽深了些。 香雅兰没有想过凤归云会起身离开,在看到他的背影时,她知道他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事关香芍药,她如何淡定的了。 “凤老板!你要知道你配不上芍药!” 香雅兰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越过了凤归云,径直走了出去。 凤归云的动作在听到她那句话时顿了下,他抬眸看着香雅兰出去关上的门。 心里沉了沉,微微生了几分烦躁。 他配不上香芍药啊……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才故意对她若即若离,这样,她才能等他一等。 他唱戏唱的久了,看的风花雪月也多了。 他知道,越是轻易得到的,越是不会去珍惜。 他就是要让香芍药记得他,让她无论今后身在何处,永远都记得他,永远都忘不了他。 凤归云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脸上才带了几分迫切,他该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见她。 他的嘴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却又很快隐了下去。 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喜欢她。 至少,现在不能。 自从凤归云离开,香芍药已经准备了许久。 这是凤归云第一次约她出去,她脸上控制不住的笑容,伴随着心里的惬意和甜蜜,整个人都看起来活泼不少。 她不知道凤归云何时会过来,她就一直等。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塌上,也不敢躺着,怕弄乱了发型。 期待的喜悦,时间却总是漫长。 她听到敲门声时,心里有多雀跃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因为门外不是旁的人,而是她的心上人。 “你来了啊,凤归云……” 你来了啊,心上人,我一直在等你来。 打开门,凤归云站在外边。 一巷,一人,一袭粉白色的长衫,眉眼温柔,含着笑。 他眸子专注的看着香芍药。 她褪去了洋装,身着一件粉白色的绣花旗袍,头发编着一个好看的发髻散到腰侧。 眼底清澈含着柔情,面上羞涩带着微红,唇上娇俏抿着春风,身姿玲珑皆是风情。 她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凤归云。 “什么?” 凤归云在感受着手中多的东西,才回过神来。 他见惯了春风皆无感,竟被一只芍药迷了眼…… 香芍药微微抬了抬头,面上笑容明媚。 “你请我看电影,这些小点心是谢礼……” 凤归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袋子,脸上也柔和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这些我做的时候没有做的太甜,你可以试一下……”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伸手自然的拉住了香芍药垂在一侧的手。 他的动作让香芍药惊了下,然后他就看到了香芍药抿了抿嘴唇,将脸扭到了一旁。 只是侧脸还是微醺的红。 “很好……” 香芍药微微低着头:“什么很好啊?” “你和点心一样好……” 凤归云说着,眼尾的桃花灼灼如华。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五)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只觉得脸颊发烫,面上羞涩,心里却是甜蜜。 凤归云眼中的柔情,她如何感受不到。 他自然的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走在街道上。 后巷距离商业街也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而电影院就在那边。 下午的阳光,依旧灼热,不过到底比中午的光线要柔和些,梧桐树下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拉长。 不时的凉风吹过,扬起香芍药的几根秀发,从脸变拂过。 凤归云从侧面看她,只觉得她明艳的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张扬之余也开始渐渐内敛起来。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都是收起了她的一身光芒。 就连炙热的娇阳也会变成柔和的暖阳。 下午场的电影,人本来就不太多,倒是也清净几分。 电影院门口卖的冰镇果汁,入口冰凉,倒是缓解了夏日的炎热。 黑白色的电影,也别具有一番韵味。 香芍药看着电影,心却落到了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香芍药微微侧头,眼睛看着两个人的手,勾了勾唇。 脸上的笑,是那般甜蜜。 凤归云余光一直看着香芍药,自然将她的表情收入了眼中。 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几分,似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从来都比往常要好,就连记忆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他都很少记起。 “怎么了?” 凤归云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在香芍药的耳畔响起。 清澈磁性,带着几分冷然的柔意。 香芍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嘴角始终勾着,极力的忍耐着喜悦的笑意。 “只是觉得现在很好……” 凤归云没想到香芍药会这么说,他微微愣了下,看向香芍药的目光更加柔情。 他的每一次注视都带着几分贪恋。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你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做着同一件事……就好像爹爹和娘亲在的时候一样,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坐着,也会感受的到温情在他们之间流淌……” 香芍药说着,眼光闪烁着希冀的光。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希望这个电影不要结束了,这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这么下去了。 香芍药抬眸看向凤归云,她的眼睛里,蕴含着绵绵无限的情意。 清澈的眼底,都被对眼前人的爱恋包围着。 它们晕染开来,始于她的眼,入了他的心。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们不用去想以后怎么办,因为现在是属于我们彼此的……”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心里触动着,心底却被酸涩包围着。 他抬起手揉了揉香芍药的头,他何曾不想让他们都属于彼此呢? 有些事情,他没有办法改变。 可他心底却因为香芍药的话,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珍爱。 他从没有想到过他会对一个人动心,香芍药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意外,也是他想要计划的未来。 电影还在继续,香芍药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感受到了凤归云在听到她话时的停顿,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他在瞒着她什么。 如果他不曾对她敞开心扉,那么她再怎么努力,也抓不到他。 他就像是天上缥缈的云,而风又如何将云锁在自己身旁? 似乎是感觉到了香芍药的情绪,凤归云没来由的心里慌了几分,连他握着香芍药的手都加重了些许力道。 香芍药感觉到手被紧握着,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她不知道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根本就从来没了解过他吧,这样的她配得上他一句喜欢吗? 她努力的想要走近他的心里,不是希望他有什么事情自己承担。 她愿意的,她愿意和他一起走过艰难险阻。 “凤归云,你喜欢我吗?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香芍药的眼神看着前方的电影,荧幕上女主角还在对着男主角笑,他们相视的眼中尽是热烈的爱恋。 她的声音很轻,凤归云却听的很是清晰。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到已经快要到放弃自己的信念了…… 凤归云心里慌乱着,握着她的手松了一下,随即又紧紧的握住。 他看向香芍药,她坐在位置上,看着荧幕,始终没有看他。 他看到她的眼里含着些许晶莹,却不让它们掉下来。 他看到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轻柔又甜软。 “凤归云,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了,你就会喜欢我,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不配,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快要失去自我了……” 凤归云的心随着香芍药的话,一点点缩紧。 香芍药侧头,看着凤归云的眼里,满满的爱意和眷恋。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我愿意和你一起走过艰难险阻,哪怕是黄泉……可是你给我机会了吗?” 香芍药说着,眼角终于坠落了一滴泪水,随即而来的泪水接连不断。 香芍药她是如此洒脱的人啊,她嚣张不可一世,她蛮横不讲理,她娇纵娇宠任性。 如果是别人,如果是别人这么对待她,她早就走了,可是这是凤归云啊。 他是凤归云,是她爱的人,她已经放弃不了他了。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哪怕卑微到尘埃里开不出花来。 什么理智,什么矜持,什么骄傲……她都不要了。 “凤归云,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不要剩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要了,你不要不喜欢我了?”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前方位置上几对情侣忍不住转头看着他们,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在意。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再也忍不住自己压抑的情绪。 他们对视的一眼中,已经历经了沧海桑田。 小跑着回到了香芍药的家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门刚刚被关上,香芍药就被凤归云压到了门上。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热烈的吻着,仿佛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旗袍上的盘花扣被解开到了腰侧,两个人的身体都灼热着。 每一次拥抱亲吻都带着轻喘。 从院子里热烈的吻着,再到屋内的床上…… 情至深处,除了一丝忍耐的嘤咛,其他的声音都被吞入口中。 身体炽热滚烫,心中热烈炙热,交融在一起的,还有不断靠近的,两个人不能言说的心。 但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得以我心换君心……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六) 夜渐渐浓了,窗外也是寂静一片,院子上的天空中映着漫天的星辰。 凤归云身上披着衣服站在窗前,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 风吹进屋子里带来几分凉爽,桌上放着刚刚煮好的粥。 床边的台灯带着朦胧的昏黄,让整个房间都柔和了起来。 随意挽起的帘帐,微微垂着,透过空隙,隐约可见的人影。 香芍药嘤咛了一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还带着几分迷茫,眼里含着些许水雾,很是撩人。 她趴在床上,动了一下,被子滑落到腰际,白皙柔嫩的皮肤上,点点浅红的痕迹,宛若桃花朵朵盛开在她的身上。 凤归云听到了声音,走了过来。 撩开窗帘,就看到香芍药此刻的样子。 她趴在床上,胳膊支着身子,眼睛迷茫懵懂抬头看着他,红唇微肿,上面有些细小的伤口,脸上的红晕还未曾消散。 看到他过来,香芍药还眨了眨眼睛,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的翻身缩到了床里。 她伸出手,嫩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她用双手捂着了眼睛,掩饰她的羞涩。 凤归云看着她胳膊上的点点红痕,眼神暗了暗,他看着香芍药的目光,也更加温柔。 他坐到了床边,弯腰凑近她,看着她依旧不肯睁开的眼睛,又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唔…走开……” 香芍药这才拿开了双手,去推凤归云。 昨天下午从电影院回来,一直到晚上,她才睡了一会而已。 凤归云也知道是他过分了,便没有再闹香芍药。 他依旧趴在香芍药上方,他看着香芍药的眼睛,两个人之间的呼吸交融。 “起来喝点粥再睡好不好?” 香芍药打了了哈欠,眼泪也沁出来些,她感觉浑身都困的不行。 “不要……我好困……唔……都怪你……”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闭着眼睛小声的抱怨,也没有反驳,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宠溺。 “嗯,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将香芍药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了床上,才端来粥小心的喂她喝。 香芍药困得几乎失去意识,在凤归云小声的安抚声中,她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张嘴咽下去。 凤归云将东西都收拾妥当,才又回到了床上,将香芍药拥入了怀中。 怀中的姑娘早已进入了梦乡,他以前总害怕他抓不住她,可是此刻她就躺在他的怀里。 他应该安心了才是,可是他还是害怕。 他知道他是彻底栽了,栽到了一个名叫香芍药的女子手里。 可是他不后悔…… 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踏实。 他以前唱的戏,是别人的故事,他也是戏中人。 戏中人,冷情人,诉尽他人一片情。 可如今,他才能体会到戏中情,才子佳人的爱情。 他从来淡漠冷情,可自从遇到了香芍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从遇到她那刻,他就注定了坠入凡尘。 他的身上带着情爱带着愁绪带着患得患失,这一切都是香芍药带给他了。 他觉得很好,香芍药给他的一切,他都觉得是最好的。 留白巷子一如既往的人迹罕至,也日复一日的破败着。 凤归云牵着香芍药的手走到了最里面拐角处的院子。 正厅里供奉着的一个牌位,凤归云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他牵着香芍药目光看向前方,语气平静:“这是我我师父……” 凤归云说着,香芍药还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痛苦。 香芍药安抚的抱住了凤归云,凤归云低头看了香芍药一眼,也收紧了手臂。 “他曾经是整个省城的名角儿,那个时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却被徐忠害死了……” 凤归云说着红了眼眶,眼里带着几分浓烈的恨意。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也猜测到了几分。 徐家老爷,名为徐忠。 她看着徐家老爷便不喜,觉得他伪善,精于算计。 表面待她亲热,她却总觉得徐家老爷别有所图。 若是凤归云因为他师傅的死,而接近徐家的人,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想报仇。 所以只好从徐家入手。 “我会帮你的……”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的目光带着几分心疼,余下的便是满满的坚定。 凤归云听着香芍药的话,勾起了一个很淡的笑。 他眼里还带着几分悲痛,却在看向香芍药时放软了眼神。 “你不应该参与到这里面的……” 他并不想让香芍药参与其中,他喜欢香芍药,自然想要好好保护她,这件事情太过于危险,他又怎么能让香芍药跟他一起涉险。 徐家和一方军阀有联系,算是盟友的关系,由他们徐家给军阀提供粮草,而军阀则给他们庇佑。 凤归云顾忌着这些,不愿意让香芍药与此事沾上联系。 香芍药又怎么会猜不到凤归云所想的,有些事情她一早就有打算…… “凤归云,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也会替你报仇……” 香芍药看着凤归云的眼神,里面是凤归云读不懂的神色。 香芍药知道,凤归云一定不会同意她涉险的。 就如他以前对她感情的压抑来看,她也能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煎熬,有多痛苦。 可是,她又怎么会放任他不管呢。 香芍药松开了凤归云的手,走到了放着牌位的供桌前,她亲自给凤归云的师父上了柱香。 香的烟雾升起来时,带着些从香芍药手心的无色无形的香味,平息了正厅里的怨气。 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着戏服,二十多岁的魂体的样子。 “凤归云,我会帮你报仇的,你我之间早就不分彼此,你不许拦着我……” 香芍药的眼光透过那个魂体,声音坚定。 随着她的话,她的眉眼之间也凌厉了几分,她回头看着凤归云,神色丝毫不像是在说笑。 凤归云看着展开了自己锋芒的香芍药,心里柔软了下来。 这样的她,这样夺目的她,是自己的,真好。 他点了点头,答应了香芍药的要求。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会让香芍药参与的。 他害怕着…… 害怕香芍药出什么事,只是想想,他都接受不了。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七) 徐家老爷带着一些商会的人,在舞升平的门口等着来客。 歌舞升平,洽谈商机。 今天有一位大人物要到华城,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在华城也算上是有头有脸,这才被带了过来。 他们对于那位大人物的身份还不是很明了,不过看徐家老爷的样子,似乎身份很是贵重。 一直听闻徐家老爷和北方的那个军阀有交情,也不知今天来的是不是那位。 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停到了舞升平的门口,车内的人还没有下来,徐家老爷就迎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都紧跟着徐家老爷来的,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家老爷微微弯身,透过窗户看向了车后座的人。 那人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朝徐家老爷看过来。 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几分锋利,直直的看向徐家老爷,让徐家老爷心里颤了一下。 他想到了那人的身份,又想到了他的目的,也不敢退缩,脸上带着几分客气的笑。 “叶少将,欢迎来到华城,今日就由我等为叶少将接风洗尘!” 车内的年轻男子,一身军装,脸色冷淡,听了徐家老爷的话,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表态。 反而是副官下了车,走到了徐家老爷的面前。 副官对着徐家老爷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脸上挂着笑,看上去倒是圆滑。 “徐老爷先行进去吧,我家少将随后再过去” 徐家老爷和那些商人对视了一眼,才点了点头,他赔笑着,看着那个副官:“既然如此,我等就在里面静候叶少将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车内的人才走了下来。 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身姿挺拔修长,浑身凛然之气。 薄唇抿着,眼中几分冷漠,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少将,我们可否现在过去?” “不急,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叶路神色幽深的看了一眼舞升平,若他没有记错,这徐忠可是他对头那边的人。 如今那个军阀气息奄奄了,他就求庇佑到了自己这里。 可是他又怎么会忘记他死去的兄弟们? 帮凶而已,他的身边不需要这种溜须拍马的小人。 若不是景如言给他的信,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你不必跟着了,明天我要知道那个人在哪……” 叶路对着副官吩咐了句,才带着几个随从,走进了舞升平。 徐家老爷等人坐在楼上正对着舞台的一个包房中,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妖娆的扭动着自己身体,唱着歌的女子,气氛一度尴尬。 徐子年和李菀珍的订婚宴,他们都是去过的,自然也都是认识的。 谁曾想到她一个西式洋堂的老师,怎么会变成了舞升平的歌女。 徐家老爷的脸色已经黑的无法形容,却还要笑着,却不知从何处解释。 叶路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徐家老爷才得以从那些人诧异的眼神中解脱出来。 他们几个人迎着叶路坐下,满了的酒,叶路却并不喝,倒是他们敬了叶路几杯。 “叶少将,听说你们已经快要统一北方了?叶少将还真是骁勇善战,早就听说了南有景如言,北有叶路,今日一见这浑身的气度果然不一样!还真是年轻有为!” 徐家老爷试探性的说着,句里句外都在称赞着叶路,和叶路拉进关系。 叶路微垂着眸眸子,嘴角带了一丝玩味,他自然知道徐家老爷的意思。 “那个洪益成不了什么气候……” 徐忠既然找到了自己这里,自然是听到了消息,他的靠山洪益已经不行了。 如今洪益被打的一路退兵,他这么说本就是实话,只不过也刚好顺着徐忠的意思。 徐家老爷听了叶路的话,跟其他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脸上正色了几分。 他坐了下来看向了叶路,脸上带了几分讨好:“叶少将,我等有心为叶少将集凑军饷,不知道这多少合适?” 这话也就委婉的问叶路,给多少钱才能得到他的庇佑。 叶路眼中带了几分莫名的笑意,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他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徐家老爷一时也听不出是何意思。 徐家老爷思索了下,重新看向了叶路:“我等愿意每人每年出五万大洋,顺带着送叶少将一条商路……” 叶路听着徐家老爷的话,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这商路是?”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斜暼了徐家老爷一眼。 徐家老爷笑了笑,以为叶路是动了心,压低了声音,语气里还带了几分激动。 “若是叶少将同意了,我们几个人愿意把香家送给叶少将!这香家在华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若是叶少将有了香家的生意,这钱还不是好挣的多!” 叶路听着徐家老爷兴致勃勃的话,眼光沉了沉,他微微勾了下唇:“香家?不知这香家可有些什么人?” “不过一个女人当家罢了,成不了气候,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成什么体统!大小姐香雅兰外出做生意,二小姐香芍药又嚣张蛮横,都是不讲理的,把香家送给叶少将也算是好事一件!” 徐家老爷这话倒是在污蔑香家了。 香雅兰接管香家以后,致力于慈善,修桥铺路盖学校,而香芍药更是不经常出门,又怎么会惹人嫌? 不过叶路也算是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就没有再多管他们其他的话。 有士兵在门口敲了敲门:“少将,该走了!” 叶路起了身,其他人也不好拦着,万一耽误的叶路,他们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吃枪子儿的。 徐家老爷目送叶路走出去,目光又落到了台下李菀珍的身上,他的眼神暗了几分。 他的好儿子居然敢骗他! 这个女人今天又让他脸面尽失,他怎么会让她好过? 叶路出了舞升平,这才吸了口气,他惯不喜欢这种环境。 他哪里是有什么事,不过是早就算好了时间离开罢了。 他侧了侧头,居然看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她不该在这里的…… “叶少将可是消遣够了?” 说话的女子,穿着一件淡青色底的海棠旗袍,容貌柔美,一双温柔的杏眼里微微带几分别扭。 她的声音也温温和和,带着股江南水乡的软糯,就像是她给人的感觉一般,虽然生着气,语气却不让人反感。 叶路手底下的士兵都不敢动,他们家少将就进去了不到三十分钟,出来就碰到了未婚妻,这还真是别样的缘分。 “佳恩,你怎么在这?” 孟佳恩听着叶路的话,勾了勾唇,也不说话,转头就往回走。 叶路此时才看出孟佳恩是生了气,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眼里带了几分纵容。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八) 香芍药看着班里的同学们,发现少了一个人的位置。 薛泽今天还是没有过来,桌子也被搬了出去,看来他是不会再来了。 想到那个虽然看上去纨绔,实则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她有些惋惜。 课程都很充实,因为快要临近放假,考试也要抓紧,同学们比以往更加认真。 下了课被围着问了好些问题,等到另一个老师过来,香芍药才被学生放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米杏色的洋裙,头发松散的用发带系在后边,抱着教材穿过走廊。 “香老师,冒昧打扰了……不知可否与我谈谈?” 香芍药回头看向说话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淡青色的旗袍,容貌柔美端庄,气质温柔婉约,声音柔和,眼底清澈真诚,她身上的善意让香芍药多了几分好感。 香芍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是别的学校过来,要与西式洋堂进行学术交流的老师。 她叫孟佳恩,香芍药对人的气息一直很敏感,像孟佳恩浑身的气度,怕是出自于书香大家的小姐。 “香老师,我们去门口的亭子里吧?” 孟佳恩含着笑,杏眼微弯,语气柔软动听。 香芍药点了点头,现在还早,也才下午三点多,有的是时间。 她与孟佳恩并不相熟,只不过见过几次面。 不过从她的言行举止中,香芍药倒是挺欣赏孟佳恩这样的女子。 外表柔软,却内心坚韧。 只是不知,她今日找自己所谓何事。 香芍药和孟佳恩一起走到亭子里,才刚刚坐下,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看到面前孟佳恩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的神色,在看到她身后之人时,闪过一瞬间的柔情,眼睛都亮了几分。 香芍药顺着孟佳恩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那一双浓墨锋利的眼神。 那人的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看着香芍药,却并没有恶意。 香芍药不曾记得他的容貌,想必从未相识。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孟佳恩。 “不知这位是?” 孟佳恩柔和的轻笑了下,脸上若水莲花绽开的娇羞:“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叶路……” 孟佳恩说着和叶路对视了一眼,期间带着些许默契。 香芍药听到叶路的名字,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过来。 她在国外时,曾与景如言是同一届的军校学生,她曾经听景如言提起过叶路的名字。 而且如今他们国家,又有谁不知道叶路是谁? 香芍药想,如果叶路愿意,他就一定能统一整个北方的军阀们,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想你们二位一定有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孟佳恩微微笑着,对着香芍药点了点头,走出了亭子。 叶路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才十八岁的样子,模样明艳娇美,眉毛之间带着几分娇纵之气。 一点也看不出景如言信中跟他描绘的那般。 景如言说她是年龄最小的军校女学生,成绩出类拔萃,只与景如言相差几分,位居第二。 “徐忠说要将香家送给我,不知香二小姐意下如何?” 叶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看着香芍药的面容,似乎想知道她的反应。 香芍药的眸子只是微微闪了闪,就恢复了正常,她笑了笑:“叶少将是不会的同意的,徐家老爷可是出的军饷让那个姓洪的军阀杀了叶少将的不少人,叶少将又怎么和一个敌人同流合污?” 香芍药其实心里还是震惊的,却又好像一瞬间释然了。 或许徐忠原本对香家就别有所图,如今拿香家来换取庇佑,也就说得通了。 叶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香二小姐要知道,利益总是会让人心动,它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叶少将志不在此,怎么会稀罕这些东西?不若我香家出军饷,叶少将帮我们灭了徐家如何?徐家可是首富想必比我香家还要让叶少将惊喜……” 香芍药说着眉眼含笑,其中的娇纵却带了几分自信和凌厉。 徐家的胃口,还真是大,一家子人都在算计他们香家,真是好的很呢。 “如言说,你愿意参军?若是如此,这军饷不要也罢!” 香芍药看着叶路的眼睛,他的眼里带了几分认可,又带着几分诚意的邀请。 如今,她确实有求于他,也算是互利互惠,这是一个彼此都认为很划算的交易。 她因为凤归云,而他单纯想要她帮他,两个人一拍即合。 凤归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香芍药和叶路从亭子里出来,两个人气氛融洽。 他下意识的不喜欢香芍药身侧的叶路,他总觉得他对香芍药别有所图。 他不喜欢香芍药的身侧站着其他人。 “卿卿,我来接你了……” 凤归云唤着香芍药,语气温柔若水,他的眼尾在看到香芍药时就变得桃花灼灼。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直接朝着他走了过去,她的脸上因为凤归云唤的称呼微微发红。 叶路看着香芍药这个样子,也知来人就是香芍药的意中人了,华城的名角儿——凤归云。 副官今天给他的资料上也记载了凤归云的身份。 旁的人不知道,他查起来可是轻而易举。 他只是平静与凤归云对视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此处。 凤归云接过香芍药手中的东西,牵上了她的手。 “等了你许久不见你出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凤归云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香芍药也觉得此事没什么好瞒着凤归云的,就点了点头。 “他是叶路,他有灭了徐家的打算,或许我们不必冒这个险……” 香芍药说着抬着头看向凤归云,眼里是满满的依赖和爱恋。 凤归云知道,她担心他,可他又何曾不担心她呢?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这般好事? 叶路是什么人?一方军阀做事又如何没有目的? “卿卿,答应我,不要和他再有接触了好吗?” 香芍药看着叶路的神色,抬眸眨了眨眼。 “云云,你是不是吃醋了?” 凤归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过转过头,香芍药却看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云云,我不想你有危险啊,我要你好好的……我喜欢你啊,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你,唯一喜欢你……” 香芍药绕到了凤归云前方,站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抱住他。 凤归云回抱着香芍药,感受着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十九) 香芍药回了趟香家,劝说香雅兰去了北方进货。 实际上只是为了香雅兰的安全,她就怕华城闹得太大了,让香雅兰受到威胁。 香雅兰因为疼爱妹妹,虽心中疑惑,也愿意去相信她。 再加上有叶少将的亲信护送,香雅兰心里也对于北方的货源多了几分期待。 听说李菀珍在舞升平出了事。 她在回去的路上,被几个闹事的男人掳走了。 那天徐子年刚好被叫回了徐家,没有去接她。 李菀珍消失,西式洋堂也收到了一封辞职信。 对于她的辞职信,西式洋堂是巴不得的,他们收了徐子年的钱,可李菀珍实在是劣迹斑斑又毫无作为。 如今李菀珍主动辞职,也怪不得他们,就算徐子年最后追究也是他们不占理。 徐子年去他和李菀珍去的家里找了,未曾发现李菀珍的身影,舞升平得到的答复是她旷工了几天,至于西式洋堂就更是让他气愤。 他好像失去了一切和李菀珍的联系方式,她不知道李菀珍去了哪里。 他心里不愿意接受李菀珍不告而别的事实,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在他借酒消愁了几日后,就被徐家老爷安排了相亲,那女子是他母亲好友的女儿,名为刘雪菲。 她的家里做着些小生意,一向以徐家老爷马首是瞻。 那姑娘香芍药曾经偶然见过。 那次,她上来就认出了香芍药的身份,过来与她攀交情,让香芍药心里不喜。 明明有一颗势力的心,却偏偏生了一副单纯无辜的长相,若是用现代的话,不外乎用“白莲花”来形容。 徐子年碰到这个姑娘,倒是有意思了。 初时,徐子年还在抵触相亲。 可见到了刘雪菲后,也不知刘雪菲怎么一番表现,徐子年竟然还真的与刘雪菲有了交往。 最近徐家老爷的身体也出了点问题,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眼底乌青,像是许久未曾合眼过。 原本他是最喜欢听戏的,现在却是不再让人接凤归云过去听戏了。 并且家里和戏曲有关的东西都烧的烧,砸的砸。 上次他有一房姨太太用留声机听了戏,差点被他打死,要知道那姨太太可是最受宠爱的。 徐家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是徐家老爷是魔怔了,被鬼附了身。 可这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香芍药听着外边的传言,看着凤归云这些日子的脸色,只觉得跟他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凤归云未曾告诉她,便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也就不愿意去问。 直到孟佳恩找到了自己,将叶路让她代转给她的东西拿过来。 她才知道了凤归云究竟在她不知道情况下,谋划了多少东西。 “你不觉得意外吗?” 孟佳恩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香芍药问道。 叶路将资料给她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她,她也是看过的。 对于凤归云的做法,连她也不得不叹一句防不胜防。 谁能想到,凤归云把曼陀罗的花粉掺到了茶叶中,送给了徐家老爷? 曼陀罗能让人麻醉心神,产生幻觉,长此服用早就精神恍惚了。 却偏偏把脉检查不出来,也只是觉得徐家老爷精神不佳。 效果是好,可也实在是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了。 香芍药身为凤归云的枕边人,她被瞒着这些,却在看到内容时,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 香芍药将那几张纸折叠好,又放到了孟佳恩的手中。 她抬眸看了孟佳恩一眼,似乎再问她何出此言。 “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孟佳恩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实在是阴暗了。 香芍药听着孟佳恩的话,脸上也浮现了几分莫名其妙。 她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面容明媚。 “我很高兴,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徐忠对不起他在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只是在报仇而已,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香芍药不是圣母,当然不会去怜悯一个坏人。 徐忠这些年的坏事做的多了,早就该有报应了。 而且香芍药也在怀疑,当年香父香母的死因…… 若真诚的对待一个伤害你的人,那么你又拿什么态度去对待一个帮助你的人? 她最厌烦听到的话,不在乎如此。 “他们伤害了你,你才会成长” “他们给你了挫折,你才会成功” “你要感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 不伤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受苦受罪受到伤害的不是他们,他们才有力气有心情来进行这种道德绑架。 孟佳恩突然有些看不透香芍药,她好像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正是这样,她才更加真实,更加有生气。 她会将自己的喜恶都表现出来,将恩怨分的清清楚楚,敢爱敢恨,活的恣意。 她心里突然有些羡慕香芍药。 香芍药整理了下东西,就没有再去管还给孟佳恩的那份资料。 她看向孟佳恩,那个温柔婉约的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眉毛微微蹙着,不经意的让人心柔软了几分。 她就像是江南水乡的一幅秀美的画卷,让人不忍心破坏这片宁静。 “你不回去吗?想必叶少将还在等着你……” 香芍药的话,打断了孟佳恩的胡思乱想。 她这才清醒过来,是啊,叶路还在等着她。 想到那个眼神锋利却在看着她刻意柔和的眼睛,想到她有时生小脾气一直纵容她的那个人。 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温婉的笑了笑,其中夹杂着几分淡淡的甜蜜和满足。 看着香芍药扑到凤归云的怀里,凤归云回抱住她,眼底的宠溺和温柔,孟佳恩心里微微羡慕着。 两个人相处方式,是那样的自然而热烈。 他们之间,横跨了阶级,横跨了这世间所有肮脏的一切,真实的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人。 她侧了侧头,看到叶路在不远处等着她,她小跑着过去,双手握住的叶路的手。 感受到两手交握的感觉,她的脸上这才勾起了一个满足的淡笑。 她眼里对叶路的依恋更加深切。 叶路的身体有些紧张和僵硬,不过过了一会,还是抬起手揽住了她。 孟佳恩想,香芍药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她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比如……她的想法和观念。 又比如她对他深爱的那个人…… 我本戏中人,为你入凡尘(完) 凤归云这几天的心情很好,香芍药都能体会到他的放松和愉悦。 这日他用过了晚饭,却说要回戏园一趟。 他嘱咐了让香芍药早些休息就出了门。 凤归云的表情在出了门以后,便沉了下来,只有他知道,他有多害怕。 他怕自己计划不成功,他会死。 以前的他从未担心过,他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现在他已然有了牵挂…… 他不能,他不敢,亦不舍得死去。 可……今天晚上这么凶险,他真怕他回不来了…… 如果他就这样死去,如果他辜负了香芍药,那么他愿意来生都不要有。 他一想到,以后香芍药会恨他,他就心痛的难以忍耐。 他不敢想,如果他不在了,香芍药以后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忘记他,她会不会有了新欢? 你看啊,他就是这么自私…… 可是,是她将他拉入这个沉沦之中的啊? 他的身影向着黑暗的街口,逐渐淹没在黑夜中。 香芍药没有执意与凤归云一同去,因为她知道凤归云要开始收网了。 可是,她的心中还是担忧着。 徐忠为人阴险狡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报仇的? 屋里的灯光很暗,香芍药只开了床头的小灯。 昏黄色的光照在房间里,让香芍药的脸都沉重了几分。 她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手提箱,这是叶路交给她的。 她尤记得他当时跟她说过的话。 她想,她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戏园子里,不知为何空无一人,尤其的寂静。 夜半时分,却好像有人走了进来。 徐家老爷的脸上还带了几分苍白,眼底乌青着,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他的身姿在这短短的数日,竟然接近于佝偻的老人。 “凤箫吟,是不是你,你出来啊!” 他的声音在整个戏园子里回响着,他像是匆忙之中出来的一般。 衣服也只是胡乱穿着。 他不断的喊着那个名字,不见回应之后,他的底气也越来越足。 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声音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对着戏台大笑着,神情癫狂。 “凤箫吟,你已经死了,就应该好好安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斗不过我的!” 徐家老爷笑着,却不知绊到了个什么,摔到了地上,桌子也倒了下来,发出巨响。 台上却突然传来了些微弱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戏声,让徐家老爷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颤抖的一下,却一点也不敢动。 几声咿咿呀呀的话,就让他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长清短清,那管甚离恨……” 戏声越来越近,就好像人物就要出场一般。 这戏曲,他最是熟悉的,却十几年了,他都不敢去听…… 一曲《玉簪记》,勾起了他最不愿意回想,却让他担惊受怕的十几年的事情。 “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这戏曲在空荡荡的戏园中回响,再加上夜晚的凉风,诡异的气氛,咳人到了极点。 “凤箫吟,是你对不对?你来找我报仇了?不……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想不开!是你自己要死的!不怪我……不怪我……” 徐家老爷惊悚的坐在地上向后退着,说出的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他不敢抬头去看,他听到了脚步声…… “徐忠!你不得好死!” 他的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凤箫吟死之前对他说的话,他看到了大火…… 很大的火啊……燃烧了那间房屋…… 凤箫吟就站在里面,他的声音透过大火穿了出来。 他看到,看到凤箫吟对着他笑,透过火海的诅咒着他。 横梁压到了他的身上,火蔓延了起来…… 他死了,他自己纵的火,这不怪他的……是他自己要死的…… 他如今钱名双收,日子和美,妻妾成群,又有谁相信以前的他居然是个男女通吃的人? 他只是一时没忍住,下药强了凤箫吟。 可他为什么要自杀?他给钱了啊? “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戏台上一个穿着戏装,陈妙常打扮的人背对着他,那身衣服他认识…… 上面的花纹凤箫吟自己改动过一些,他认得…… 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大门口去。 可是门却不知被谁从外边锁上了。 徐家老爷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疯狂的拍打着戏园子的门。 戏曲却没有停止,仍旧继续着,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凄厉! 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云掩柴门,钟儿磬儿在枕上听……” 门被锁的死死的,徐家老爷打不开,身上的汗水却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颓然的滑坐到地上,却看到那人转了身,眼角的泪痣似血一般鲜红。 “凤箫吟,我给钱了,我给钱了,是你自己想不开……是你自己想不开的……” 他跌坐在地上,摸到了他袖中掉出来的刀子。 他眼睛睁大,狠狠的瞪着台上的人,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嘴里呢喃着。 “你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怪我?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就不会出现了,你就永远不能报仇了!” 他紧紧握着刀,从地上爬了起来,步伐踉跄着往台上走过去。 他已经疯了…… “柏子座中焚,梅花帐绝尘……” 台上的人看着徐家老爷一步步靠近,并没有退缩,反而甩了甩袖子,继续着戏文。 最后一句结束,这才脚步轻旋,正对上了徐家老爷的眼睛。 徐家老爷的脚步顿了一下,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 猛的的拿着刀子向“凤箫吟”刺了过去。 他的动作非常的快,在距离那人几厘米的时候…… “砰” 一声枪响,正中徐家老爷的太阳穴…… 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倒到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血流了出来,在戏台上流出了一滩殷红…… 凤归云被枪声惊了一下以后,就回过了神。 他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徐家老爷,他的眼角也湿润了。 大仇得报的感觉,他的心中除了欣喜,还带着沉重的解脱。 整齐的皮靴声在戏园里响起,他抬头看着来人。 只见香芍药穿着一身军装站在他的不远处,她玩着手中的枪,熟练的朝着徐忠的尸体又开了几枪…… 她的头发盘着,头上戴着女式的军帽,一身军装,脚上踩着军靴,整个人英姿飒爽。 她的眉眼再也不见娇纵,化为了凌厉和傲气。 “凤归云,以后我保护你!” 香芍药的声音满满的坚定,却为了他柔和下来。 她看着凤归云的眼神,也和从前一样,未曾变过。 凤归云这才从如今的香芍药身上,看到他深爱之人熟悉的样子。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手被香芍药握在手中。 她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挠了挠凤归云的手心,对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凤归云突然笑了,眼里带着无限春风无限柔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好在,香芍药无论是什么样子的,都是他爱的香芍药。 就像他这么的不堪,也依然是香芍药爱的凤归云一般。 这辈子,能与她相识相爱真好。 感谢她,不顾他的一切抵触闯进他的生活。 芍药啊,你可知? 我有多爱你,有多害怕失去你? 番外:归来终成眷属 一别,三年。 再次回到华城,香芍药的内心居然有了些近乡情怯。 她突然忆起三年前,她回到华城时的场景,凤归云说他当时就注意到了她。 一个发着小脾气的娇纵大小姐。 可是现在凤归云再也没有这么说过她,她领兵打了三年的仗,凤归云就在她身边陪了三年。 有一次,香芍药笑着问他:“跟着我来打仗多辛苦啊,不如留在华城唱唱戏,等着我……” 凤归云抬起头看着香芍药,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你在哪我在哪,不唱了,以后都不给别人唱了,只唱给你听……” 香芍药听着凤归云的话,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她是真的心疼他。 “你的手应该用来拿眉笔的,你可是华城的名角儿,应该好好的锦衣华服养着,而不是用来搬辎重……我真的心疼,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是的,在香芍药心里,凤归云就应该日夜锦衣玉食,而不是如今过得如此艰苦。 多少次她看到他帮忙搬辎重,在战场的枪林弹雨里穿梭着,她的心都止不住的酸涩。 凤归云看到香芍药哭,也只是微微弯了身子,吻了吻她的眼睛。 要说辛苦,在他心里,香芍药才是最辛苦的,白天打仗,晚上还要提防敌人偷袭。 看着香芍药眼底的青色,他都恨不得替香芍药受过。 他只恨他帮不了香芍药太多,又哪里会觉得自己受累了。 他的小姑娘啊,为了他,抛弃了荣华富贵的生活来到战场上。 她的小姑娘啊,为他做的太多太多。 她已经不是娇纵的大小姐了,却依然是他心中的娇气小公主。 他也愿意抛弃一切,做她的不二臣。 凤归云提着行李牵着香芍药的手站在火车站。 如今北方已经彻底统一,南方的景如言也有南北结合的打算。 叶路和景如言,为的都是一个国家的统一,对于位置倒不热衷。 香芍药和凤归云一同回了香家,站在门口,却一直不敢敲门。 当初香雅兰回来发现香芍药去参军。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果,竟然第一次在香芍药面前硬气了起来。 那天若不是祝晟拦着,凤归云护着,香雅兰都能把香芍药打晕过去。 香雅兰不让香芍药和凤归云在一起,她不听。 她不让香芍药参军,她不听。 听说香芍药参军和凤归云还有关系。 香雅兰对凤归云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他凤归云配不上香芍药,还勾的她妹妹牺牲自己的安危上战场。 所以在打香芍药时,凤归云护着,她一点也没手软。 可最后,香芍药还是走了。 她走的那天是夏末,烈日灼灼,却带着凉风。 香雅兰没有去送香芍药,可她却偷偷的躲在香家抹眼泪。 吴妈拿着菜篮子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外站着的香芍药。 菜篮子也掉到了地上,吴妈眼睛湿润的看着香芍药,擦了擦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说着紧紧的拉住了香芍药的胳膊,生怕她再离开。 吴妈拉着香芍药进去,香芍药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安。 凤归云安抚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 “别怕,姐姐她这么疼你不会怪你的……” 其实说这话,凤归云心里也有些没有底气。 当初香雅兰打香芍药,真是打的狠极了,很是骇人,更不提他身上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 香雅兰看着吴妈眼睛红红的把香芍药拉到她面前,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香雅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她眼里积蓄着泪水,微微转身擦拭着。 香芍药初时还在担忧香雅兰生气,不愿意见她。 可她真见了香雅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控制不住的上去抱住了她。 “姐姐,我回来了……” 香芍药说着,声音里不由的带着哭腔。 香雅兰因为香芍药这一句话,再也忍耐不住哭了起来。 吴妈看着也一直抹着眼泪。 祝晟听到消息从警局赶了回来,他父母双亡,如今家里就他一个人。 他一直喜欢香雅兰,也终于成了亲。 只不过香雅兰是香家的当家人,不能住到他家里去,他也就随着搬了过来。 他们在香芍药打仗的时候成的亲,香雅兰因为香芍药没有回来,婚礼也没有大办。 两个人家里都没什么人,只是朋友们吃了个饭祝福了下,领了个结婚证书也就成了。 香芍药送回来的新婚贺礼,是一套她自己设计的首饰。 香雅兰一直戴着,没舍得摘下来。 她嘴里不说,可是祝晟看得出来,她还是想着香芍药的。 他看着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铁娘子,抱着香芍药哭着,他的眼里也发酸。 他是香雅兰的青梅竹马,也是看着香芍药长大的。 一直把香芍药当成的妹妹,如今姐妹两个团聚,正是他心里期盼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回来了,这是高兴事!” 他搂住自己的爱妻,把自己的爱妻哄好后,才看向了在凤归云怀里抹眼泪的香芍药。 说实在的,他原本也看不上凤归云。 不过他陪着香芍药一起去了战场,想必也吃了许多苦。 他把香芍药当成妹妹,自然也是向着她的,况且香雅兰的气早就消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不然也不会偷偷跟叶路联系上,给了军饷物资让香芍药在战场上好过点。 “凤老板,这话我说在前头,芍药她跟你在一起,吃了这么多苦,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家芍药一个名分?” 祝晟说完这话就感觉怀里的娇妻瞪了他一眼。 他摸了摸鼻子,明明香雅兰也有这个打算,现在怎么又怪起他了? 凤归云闻言低下头,看着香芍药,眼里深情宠溺。 “卿卿……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我没有亲人,以后就嫁给你了好不好?” 凤归云的话,让香雅兰和祝晟很是满意,他主动表示入赘,他们高兴还不及。 “凤老板迫不及待嫁给我,我的荣幸……” 香芍药在香雅兰催促的眼神中,对着凤归云笑了笑。 凤归云听到了香芍药的答复,这才舒了口气。 他很开心,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了。 婚礼定在三天后,本来香芍药和凤归云还觉得仓促。 可谁知,香雅兰竟然三年前香芍药走后就在准备这些东西,准备了整整三年。 便是凤归云不想入赘,香雅兰和祝晟也都想好了,让他入赘。 他们也不曾想到,凤归云会这么识抬举。 他们的想法,凤归云不清楚,他只是单纯觉得,是她嫁也好,还是他嫁也罢。 他们都是属于彼此的,哪个都是他们在一起,没有分别。 这次回来华城,香芍药就没打算走,只是可能要在华城驻守了。 由于时间仓促,叶路和孟佳恩没能过来。 不过也都送了礼物,至于景如言,香芍药回国就没见到过他,不过也收到了他的礼物。 香芍药和凤归云的婚礼,很是浩大。 香芍药打仗的名声也传到了华城,他们都以香芍药为荣。 再加上她的婚礼,统一南北两方的军阀都送来了礼物祝贺,可见香芍药的本事。 这些虚名被他人津津乐道,香家的人却都不在意,这是香芍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拿命换来的荣誉。 外边从喧闹不堪到深夜寂静。 洞房里的气温却灼灼升高,耳边厮磨,不时的低吟浅唱…… 红浪翻被中,交颈为鸳鸯。 眉间羞涩藏,唇红暖且融。 番外:故人聚离散 香芍药是被北方来得到电报吵醒的。 有士兵连夜过来禀告,这让香芍药也郑重了起来。 她和凤归云成亲后,就搬出了香家。 不过香雅兰却不同意他们住的远,他们也只是买了栋离香家老宅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小洋楼。 凤归云唱了这么多年的戏,当他把他的积蓄交给香芍药的时候,连香芍药都被震惊了。 她没有想到过,原来凤归云积蓄颇丰。 香芍药在国外军校因为成绩优异,学费全免,拿的奖学金,再加上补贴。 军校毕业后,她没急着回去,而是在国外又待了一年,这一年中也挣了些资产。 凤归云抵不住香芍药的哀求,又回到了戏台上。 无他,只是因为,凤归云其实也是喜欢的,她又怎么为了个虚名,就剥夺了凤归云的爱好。 香芍药起身的时候,凤归云也跟着她一同去了。 大半夜的,他们赶到联络地点。 叶路给她的电报上只有几个字,却让香芍药心情沉重了起来。 “景如言遇袭身亡” 香芍药其实和景如言接触并不多,不过两个人却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比不上景如言。 冷漠少言,为人正直,爱国热忱。 这是香芍药对景如言的印象,又或许她没有了解全面。 毕竟他们也只是同学的关系,最亲近的一面当然不会完全展现出来。 “要过去吗?” 凤归云安抚的看着香芍药。 对于这个少帅,他心里也是敬佩的。 经历坎坷,统一南方,却又淡泊功名。 香芍药抬头看着凤归云,眼里带了几分悲痛和惋惜。 她是上过战场的人,虽然对景如言的印象只停留在国外,可他们的使命和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为了统一国家,结束战争,百姓和平生活而努力。 “自然是要去的,景少帅为国家统一做出了巨大贡献,如今遇刺身亡,我们该去悼念……” 叶路只有这么一句话,其他的什么情况都没交代,虽然存有疑点,可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知道,叶路也一定会过去,且不说景如言对于国家统一的贡献,便是凭借他和景如言是兄弟,他就一定会去。 香芍药和凤归云回去收拾的东西,连夜坐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一天两夜,他们才到达。 他们到达容城的时候,正是早晨。 香芍药和凤归云连好好休息一下都没有,就立马坐上了军部的车,赶往了景府。 景如言的父母,在他幼时就死于战乱,他是被管家带大的。 如今府里的丧事,也都是由管家一首操办。 管家是从景如言父亲在时,就在景家工作的。 景父景母去后,也是他看着景如言长大的,对于景如言就像是亲人一样。 管家没有家人,就希望景如言好好的他就满足了。 可如今,景如言却又出了事,这让他的身体也开始衰败了起来。 管家是一个五十多岁和蔼的伯伯。 他因为景家唯一的后人去世,如今看起来更加苍老。 “你就是香上校吧?如言还在的时候对你赞赏有加……” 管家说着又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看得香芍药也有些不忍。 景如言身亡,整个容城的百姓都戴上了白头巾。 他的去世,不光是景家的悲痛,也是容城的悲痛,是整个国家的悲痛。 香芍药和凤归云一起给景如言上了香。 他的棺木还停在灵堂前,他之前说过,他若死了,就把他烧了。 如今,也只是等着叶路过来。 叶路是在下午的时候赶到的,他带着已经是他妻子的孟佳恩。 叶路一个冷傲严肃的人,在景如言灵堂的棺木前,直接红了眼。 他们是兄弟,说好了一同打天下,让国家统一。 可终于实现了,就要完成南北的统一,他却突然身亡…… 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景如言,你他妈的居然失约了!我都结婚了,我还得等着喝你的喜酒,你居然先走了……” 叶路说着,语气悲恸,眼眶红了又红。 他就想失去了理智一般,管家也因为叶路的话哭了起来。 孟佳恩从没有见过叶路这个样子,她心疼的抱住了叶路。 香芍药看着这一切,也触景伤情。 凤归云叹了口气,握紧了香芍药的手。 “景少帅已经去了,如今还有南北统一的任务没有完成,叶少帅还是要振作起来,这样才能完成景少帅的心愿……” 凤归云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叶路才像是恢复了理智。 他抬起了头,眨了眨眼,把眼泪咽了回去。 眼眶发红的走了出去。 孟佳恩对着香芍药点了点头,就跟着叶路一同去了别处。 景如言是在晚上火化的,大火烧了许久,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熊熊燃烧的火光就如他的一颗热忱的爱国之心。 一个女子穿着墨红色旗袍,从远处走了过来。 若嫁衣一般的红和悲痛的墨色交织着。 初时香芍药没有看清楚,可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时,香芍药惊了一下。 她长得很美,与香芍药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华贵的气质,却又有几分秀雅娇媚。 在那女子路过香芍药时,她下意识的拉住了那女子。 “墨池?” 那女子麻木的回头看了香芍药一眼,勾了勾唇,却好像在哭一般,眼里一如既往的没有神采。 “你认识我吗?” 香芍药看着那女子的脸,听着她的话,心里存着几分疑惑,她怎么会不认识她? 那女子没有等香芍药话,她麻木的转身。 “如言……我来陪你好不好?” 女子一步步的朝着燃烧的大火走去,香芍药心里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却没来得及。 “如言,我知道的,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随着她的这一声话落,那女子就跳到了火里…… 她来的时候身上衣服上抹了梳头的油,几乎是一沾染就着了起来。 她爬到了景如言的身上,嘴角带着笑的躺下。 “如言,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如言,我爱你……” 众人都被这一幕弄得措手不及。 香芍药哭了,旁人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不过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也就没人来问香芍药原因。 又过了几天,凤归云带着情绪不振的香芍药回华城,火车停到了一处地方休息。 香芍药那天哭晕以后,被诊出怀了孕。 她害喜的厉害,火车上的饭一吃就吐,哪怕是厨师特意做的也不行。 她想吃火车站的小汤圆,这是每个火车站都有的。 他们下了车买了份,就准备回火车上。 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徐子年居然很是潦倒的在要饭。 原来徐忠死后,刘雪菲就嫁给了徐子年。 等到徐子年喜欢上她时,她却卷走了徐家的家产和野男人跑了。 刘雪菲婚后喜欢打牌,欠了不少钱。 当时人家觉得她是徐家夫人不会赖账,如今她跑了,债务就落到了徐子年身上。 他只好卖了宅子还债,可他却因为贵公子的傲气,不愿意去工作。 经历过两次感情失败,徐家没落和人情冷暖之后,他开始选择堕落,每天要钱,有了钱就去抽大烟…… 香芍药和凤归云看到他时,徐子年也看到了他们,忙的跑开了。 香芍药和凤归云回到华城也逐渐忘记了这件事。 这辈子,他们只有彼此就够了,哪里还管旁人?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一) 亚思比当的森林深处,那里有着传说中的邪恶女巫。 传说中的女巫,丑陋,邪恶,肮脏,黑暗…… 她们是与光明对立的的存在,是背叛了光明的邪恶之徒。 人们向往光明,信奉光明。 对于与邪恶有关的一切避之不及。 几百年来,人们口口相传,亚思比当的深处,住着邪恶女巫,她们会引诱人们走向黑暗。 从而窃取人们的智慧,美丽和寿命。 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与女巫一样,让人谈之色变的是亚思比当山脉中封印的邪恶巨龙。 人们用世界上一切黑暗的词语来形容他们。 他们认为巨龙会带来灾祸,带来战争。 是黑暗之神留在人间的叛徒。 香芍药穿着黑色的斗篷走在哈文理国的街道上,这里是哈文理国家的王城。 挨着亚思比当山脉,街道上人们的叫卖声不绝如缕。 人们热情洋溢的生活态度,充满了感染力。 可这一切都似乎与香芍药无关一般,她冷着脸,红唇紧紧的抿着,斗篷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脸。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是我们莉莉丝公主和比特王子的订婚的日子……” “我们善良美丽的公主殿下和英伦勇敢的比特王子真的是天作之合……” 香芍药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眉头微微皱了皱,她躲避了人群。 突然隐了身形,这次再也没有人能看到她了。 王宫内的莉莉丝公主穿着一件粉色的宫廷裙,上面点缀着蝴蝶结。 她有一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头发,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睛,她的身侧站着她的未婚夫。 那是邻国的比特王子,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和他眼睛是一样的颜色。 这个王子有着深邃的五官,他的一双眼睛看向别人的时候,就好像对她们倾尽了自己的爱意。 惹得一众贵族小姐脸红心跳。 莉莉丝看着这一切,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划破了手掌她还不自知。 她看向比特王子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却在王子看过来时脸上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香芍药漂浮在窗外看着莉莉丝的表情,拿着魔法棒推动了一个在王子面前和他眉目传情的侍女。 那侍女手中端着托盘,本应该摔到地上,可是她却眼睛一转,向着左边将托盘抛洒了出去。 红酒洒到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莉莉丝公主身上,裙子上大片的污渍晕染开来。 她抬头看向那个被王子扶起的侍女,看着这一对男女,眼里带着几分嘲讽。 “公主殿下这么善良不会怪罪你的,你没有摔伤就好……” 比特王子的话,换来了那侍女感激和爱慕的目光。 人人只称赞着王子善良大度,却没有再去管莉莉丝公主才是受害者。 莉莉丝公主提着被泼的脏掉的裙子,回了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公主离开了宴会,所有的的目光都放到了“善良”的王子身上。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挥退了侍女们,才安静的消化着现在的状况。 所有的人不知道,这个莉莉丝公主在刚才发生的变化,她已经以前不一样了。 她经历了背叛,失去了国家,失去了子民的爱戴。 她已经死了,却不想睁开眼她会在和比特王子的订婚宴上。 就好像她重新活了一次。 她恨比特王子,恨他的多情,也恨他的无情。 “莉莉丝公主殿下,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 香芍药说着现身到了房间里。 她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及腰长发,一双墨紫色的眸子,红唇鲜艳,若最娇嫩的玫瑰花花瓣。 她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眼里确实纯真一片。 最主要的她身后那双潋滟着银紫色流光的翅膀。 莉莉丝公主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她的脸上闪照了一丝惊讶:“你是精灵?” 传闻精灵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纯洁的种类了,只不过他们的位置从来没有人知道。 香芍药听着莉莉丝公主的话歪了歪头,那纯真的眼中泛起点点笑意。 “不是哦~我是堕落精灵,也就是你们口中邪恶女巫……” 莉莉丝公主的眼里出现了几分震惊,却稍纵即逝。 她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才重新抬头看向香芍药。 就是邪恶女巫又怎么样?曾经背叛她的可都是信奉光明的人啊…… 她已经不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公主了。 她信奉光明,厌恶黑暗,可是…… 光明给了她什么?是光明把她推进了一步步深渊。 如今,她的眼中就好像经历了世事之后的沧桑,她的心也开始变得冷硬起来。 “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莉莉丝公主看向香芍药的眼中带了几分慎重,她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 只要可以报仇她什么都可以做。 光明抛弃了她,她何不去相信黑暗呢? “呵……就看莉莉丝公主想要拿什么来换了!” 香芍药淡笑着,眨了眨眼睛,里面细碎的笑意,泛着的光芒若暗夜中的宝石。 引领着人们想要去探索一下。 “莉莉丝公主想要什么呢?” 香芍药说着,向莉莉丝一步步靠近。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奇异的花香,让莉莉丝公主后退了一步。 香芍药俯身伸手指了指了莉莉丝心脏的位置,指尖上的温度冷的发寒,隔着衣服莉莉丝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刺骨的冷,冷的让她忍不住退缩。 “不如让我猜猜看~” 香芍药站直后退了几步,嘴边噙着几分笑意。 “善良的莉莉丝公主,你的心里有着仇恨……” 香芍药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声音柔柔的却有些勾人。 莉莉丝公主听着香芍药的话,猛的抬头看向了香芍药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的原因,她总觉得这个堕落精灵的话意有所指。 若是如此,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前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堕落精灵。 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堕落精灵是为了自己来的。 莉莉丝看向香芍药的眼神带了几分怀疑和防备,可这些的东西却在香芍药的注视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叹了口气,如今她还真没跟什么的东西是她可以觊觎的。 “放轻松,莉莉丝公主,我是专门为你而来,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看着香芍药大方的态度,莉莉丝的眼神闪了闪,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她的眼神随着她眼中的恨意坚定了起来。 “我要能让人死心塌地爱着我的药水!” 传说,女巫可以制作出世界上任何的药剂,她的想必这个愿望,这个自称是女巫的堕落精灵,是可以实现的吧。 莉莉丝的话落,就看到堕落精灵手中的魔法棒变成了法杖,她轻轻的敲击了下地面。 莉莉丝公主的身体就飘浮了起来。 她和在空中同样漂浮着的堕落精灵对视着,她们的脚下是一个泛着紫光的法阵。 模糊的视线中,她听到一段咒语在她耳边响起。 等到她重新回过神来,她就已经又坐到了梳妆镜前。 仿佛那个美丽魅惑的堕落精灵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是她的梳妆台上,却多了一小瓶红色的药水。 “三日后,我来取王剑!” 她隐隐约约听到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道银铃般的声音,柔和又勾人。 她知道,那是堕落精灵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堕落精灵要那个做什么,但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二) 亚思比当的山脉上,香芍药煽动着翅膀,降落到了一片暗红色的荆棘之地。 这里的荆棘,像一堵墙一般,拦住的香芍药的去路。 荆棘上带着红色的尖,还有不知名的花朵盘绕其中。 花朵鲜艳,美丽,诱人采撷。 花蕊散发出的芬芳,也让人沉醉。 可在这美丽的外表下,却藏满了危险。 香芍药知道,这些花朵全部都是活物。 它们的花蕊实则是它们的舌头,可以要人性命的东西。 看似柔软,却是锋利无比。 它们吐出的毒素,更是剧毒无比。 精灵一族,来自于自然,可以和自然中的一花一草一木进行沟通。 哪怕她是堕落精灵,也改变不了她是精灵的事实。 可香芍药有着她自己的记忆,却不屑于将自己和那些精灵混为一谈。 “让开!” 香芍药的手腕上有着一朵妖冶的芍药花图腾,带着几分神秘和古老的气息。 那些花朵听着香芍药的话,没有一丝的退缩。 反而撕破了它们的伪装,长长的花蕊伸了出来…… 眼看它们就要触碰到香芍药时,她手中魔法棒迅速变成了一把利刃。 一道光影闪过,地上便多了几滩血渍。 那些花儿也随着它们同伴的血,迅速散开。 趋利避害是所有动植物的本能罢了。 她的脸上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张美丽的面容更加妖冶。 香芍药的手中捧着幽蓝色的火焰。 明明没有什么热度,只感到极度的寒冷,可却点燃了这大片的荆棘。 荆棘被幽蓝色的火焰燃烧着,也让那堵荆棘之墙有了空隙。 香芍药从容的从空隙中穿过去。 里面是阴森森的草木,她走在其中显得那么娇小。 越往里面走,就越来越潮湿阴冷。 可香芍药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明明她的身上穿着的不过是一件无袖的墨紫色长裙,脚下踩着花藤编成的鞋子,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因为她的身体是比这里的一切都要寒冷的存在。 她靠近洞口时,阴冷尽散,就连她的身上也有些灼热。 周围被黑暗笼罩着,只有她身后的翅膀还在泛着紫色的流光。 她微微抖了抖收起了翅膀,手中多了一盏灯。 她提着那盏灯蹲了下来,靠近了那里的封印。 绿色的封印带着黑色的电光,让香芍药的手缩了回来,指尖还有着微弱的疼痛。 洞内也随着香芍药触摸了封印而亮了起来。 那碧色的巨大光源,是巨龙睁开的眼睛。 巨龙的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看着香芍药就像看着一个死物。 “女人,你可知扰乱了吾的安宁有什么下场?” 他的话,即使隔着一个封印,她也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香芍药撩起了裙摆,随意的坐到了地上。 她支着下巴看着封印后的巨龙,墨紫色的眸子中带着点点细碎的笑意。 他的翅膀蔫蔫的搭着,庞大的身躯在一个小洞中,显得有些憋屈。 “可是你现在出不来呢~” 她的声音柔柔的尾部却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巨龙感受着心里的一丝异样的变化,听着香芍药的话,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恼怒。 他张开嘴朝着封印吼了一声,整个亚思比当山脉都剧烈震动着。 鸟兽们都开始疯狂的逃窜。 香芍药是距离巨龙最近的人,巨龙的咆哮,她首当其冲的受到了伤害。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过了片刻,她的头才停止了眩晕。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即使是龙的形态,她也能看透他眼里的得意。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幼稚”,心里却轻松了几分。 香芍药揉了揉眼睛,将头埋到了膝盖里,时不时的抽泣着,很是可怜。 恶龙看到面前这个刚才还恶劣无比的小姑娘,现在是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 耳边是她小声的抽泣声,让他心里也烦躁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想逗弄一下她。 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上没有恶意,又或许是他太久没有看到别的生物了。 “喂!别哭了,你哭的吵死了!” 恶龙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这些话脱开而出。 他以为香芍药会收敛些,却不想香芍药的哭声又大了几分。 “你凶我!呜呜呜……” 恶龙看着还在哭着的香芍药,微微有些头疼,以前的人们都怕他,哪里会有人这么对他? 难道是他看起来不够令人畏惧了吗? 他的心里有着怀疑,却来不及想。 这个陌生的少女还在哭着,让他也有些不自在。 香芍药从膝盖上抬起眸子看向他,那双墨紫色的眸子还带着水光。 她的下巴还埋在膝盖里,只露出那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这无辜可怜的神色,让恶龙心里柔软了几分。 就连他故意凶巴巴的态度,都不自觉的软化了下来。 “吾没有凶你……” 恶龙第一次向别人低头,脸上还带了几分别扭。 他心里告诉着自己,他只是被这个烦人的少女吵的厌烦了,所以才开口解释。 香芍药听着恶龙的话,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唇。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恶龙:“你不告诉你的名字,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眼睛里还有着流光,有些妖冶的脸上,隐约可以看出她的执着。 仿佛他不说话,她就会下一秒重新哭给他看。 恶龙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香芍药,眼里带了些许莫名的情绪。 “炽,吾的名字……” 香芍药的脸上这才满意了几分。 “炽……” 香芍药低声唤了一声,让炽的心里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你的名字呢?作为公平,吾也要知道你的名字!” 炽碧色的眸子,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香芍药。 由于他的身躯太过于庞大,他又是趴在地上的缘故,香芍药只能坐着看着他。 她揉了揉坐麻的腿,看向巨龙的眼睛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有我未来的伴侣……才能知道我的名字,你想要做我的伴侣吗?” 香芍药说着眼睛盈满了光彩,看着炽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认真。 炽的心中被她的话震撼了下,不再说话,他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被封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况且,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罢了。 过了片刻,就在空气凝结,他以为她已经走了的时候,香芍药主动打破了这个气氛。 “炽,如果我能救你出来,你能做我的伴侣吗?” 香芍药的声音如银铃一般,在炽的耳边响起。 炽听到能出去,猛的睁开了眼睛,他已经被封印的太久了。 可等她看到支着下巴,眉眼含笑的少女时,却又垂下了眸子。 她又怎么救的出他呢? 他的心中生出巨大的期望,却又突然化为一片死寂。 “炽,我若是真的可以救你出来,你做我的伴侣好不好?” 香芍药带了几分愉悦的笑意,抚平了炽心中的死寂。 他的心中却还是有些失望。 恶龙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若你救吾出去,答应你又何妨?”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个少女救自己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的未婚夫……” 香芍药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认真,尾句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魅惑。 炽听着香芍药的话,脸上微微发烫,有些羞怒的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了少女背后那对泛着紫色潋滟的翅膀,她的耳朵也尖尖的颇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她的容貌比刚才更加精致,也更加妖冶。 炽的眸光闪了闪,看向香芍药的目光越发柔和。 堕落精灵吗? 原来,他们都是被光明抛弃的人啊……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三)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香芍药身份的缘故。 炽他对香芍药也多了几分亲近。 香芍药一直陪在炽的身边,有时也只是出去一两个小时,就会回来。 炽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呼吸不到外边的空气,看不到外边的天空,这里就连花草都没有味道。 他已经快要忘记了世界上其他东西的味道,他觉得的嗅觉也快要失去了作用。 可是,他却从香芍药的身上,闻到了花香。 他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香芍药晚上的时候,出去了片刻。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带着一些水汽。 炽闻到了她身上的花香,似乎更加浓郁了些,不知怎么,他竟然感觉心里暖了几分。 香芍药出去找了地方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也换了件衣服。 仍旧是墨紫色的长裙,只不过却没有了白天时的华丽,看起来也更加简单舒适。 她的长发散到腰际,头发还没有擦干,手中拿叶子捧了几个果子。 随着她越发的靠近,香味也越来越近。 炽看着香芍药精致妖冶的面容,龙眼内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炽,你吃果子吗?这个可好吃了……” 香芍药原本随意坐的地方,被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她的身上,因为受到了诅咒了缘故,冰冷刺骨。 其实她是感受不到寒冷的,可是在靠近炽的时候,她的身体会暖上许多。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适。 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感觉了? 她早就记不清楚了…… 现在就连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都感觉不到温暖。 “吾不需要吃东西……” 炽看着香芍药期待的看着她,懒懒的回道。 他根本没办法吃到外边的东西,可他才不要跟他解释呢。 香芍药眨了眨眼,微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眼里的清澈纯真和面容的妖冶形成了一种反差,却奇异的融合到了一起。 只让人觉得她美的极致韵味,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萦绕在她周围。 他也曾见到精灵,也曾见到过堕落精灵,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如香芍药一般。 她让他生不出抵触的情绪。 “可是,我就是为了让你尝尝,才给你带的……” 香芍药说着,眨了眨眼睛,鲜红的唇也抿了抿。 她微垂的眸子中含了些小小的委屈,脸上也带了几分失落。 她将果子都放到了一旁,自己双手捧着一个果子,小口的啃着。 她的唇色是鲜艳的红,果子上的汁液沾了上去,都被她小巧的舌头舔去。 炽看着香芍药吃东西,只觉得她很是可爱。 他想到脑海中他夸奖香芍药的词,脸部微微发红。 不过,他如今是龙的形态,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他还是一只黑龙,羞涩都被他皮肉的颜色挡的严严实实。 想来,炽也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羞涩。 毕竟在他心里,他可是巨龙,威武霸气的巨龙。 而巨龙又怎么会害羞呢?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闭上了眼睛。 香芍药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星辰漩涡,魔力的波动一点点向着封印靠近。 这次,封印居然没有抵抗她的靠近。 或者说,封印没有抵抗她的魔力。 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刚好够香芍药伸手进去。 香芍药比划了一下洞的大小,却没有贸然伸手进去。 那个洞只维持了十秒钟的样子,就重新合到了一起。 它就像是一个崭新的封印一般,一点也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 可若是香芍药直接伸手过去,还未曾碰到,就会看到上面泛起的黑色电流。 香芍药的心里存着几分疑惑,一直没办法解释。 这一切都不合理,都充满着诡异。 “炽,炽,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香芍药的右手重新出现了星辰漩涡,左手却拿着果子伸了进去。 她握着果子摸了摸他的鼻子,他的身躯实在太大了,香芍药只能摸到他的鼻子。 炽听到香芍药的话,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正好看到香芍药伸进来的手,他的眼里带了几分震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下一秒他就屏住了呼吸,他感受着香芍药的手碰到了他的鼻子。 轻轻的抚摸,让他身体的僵硬了起来。 他的眼睛看着鼻子上的手一动也不动的。 他可以感受的到她手的冰冷,却也能体会到她手的柔软。 龙会喷火,他们龙族的体温本来就就高。 香芍药的体温,并不会让炽不适,反而他很喜欢香芍药的温度。 她的手很好看,纤长白嫩,他还可以看到她胳膊上没有干掉的水珠。 炽想,这个堕落精灵……整个人都应该是美丽精致的吧。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堕落精灵甚至于比精灵女王都要顺眼的多。 炽就这样睁着眼看着香芍药摸了摸他的鼻子。 她的脸上也勾起了一个带着几分甜意的笑。 妖冶中的甜,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素。 炽感觉到他对这个堕落精灵,似乎有些过度关注了。 香芍药一直维持着星辰漩涡,一只手还摸着炽,这个动作让她感到手腕酸疼。 她将果子放到了炽的鼻子上,就把手撤了回去。 炽看着她的手出去,心里隐隐生了几分不快。 他却还不自知,只是觉得烦躁。 他微微动了一下,就张大嘴把果子吞了进去。 说实在的,这个果子尽管是这个堕落精灵给他的最大的果子。 可是对于他龙的形态来说,还是不够他塞牙缝的。 一口咬下去,果子在嘴中炸裂开来,果子的汁液果然清甜无比。 他的眼里也带了几分怀念。 自从他被关起来,他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 若不是这个果子,他几乎要忘记了吃东西的感觉。 清甜的味道,在他口腔中蔓延开来。 他感受着口中的味道,看着面前的堕落精灵继续小口吃着果子。 明明是一样的果子,他却觉得这个堕落精灵吃的那个更加好吃。 应该,要比他的甜吧? 他的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带了几分别扭。 香芍药正吃着,却感觉到那只蠢龙在看她。 她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茫然,嘴角还沾了一些果子的汁液。 “怎么了?” “吾还要吃果子!” 炽紧盯着香芍药手中的果子,香芍药却没有看到,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从旁边摸了一个,就要发动星辰漩涡。 “我不要这个,这个大的一点也不甜!” 大的怎么可能不甜呢?这种果子大的最甜了。 “那这个呢?” 香芍药举起了最后一个小些的果子,炽却看都不看一眼。 “吾觉得你一定在骗吾,你吃的才是最甜的!” 香芍药听着炽的话,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吃的这个并不是很甜啊…… “可是这个我已经吃过了……” 香芍药看向炽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为难。 炽冷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副生气了的样子。 香芍药实在没办法,就用刀子,在她没有咬到的地方划下来了一小块。 她发动魔力,举着果子放到了他的嘴边。 在香芍药胳膊伸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因为他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写满了我还在生气的情绪。 却在香芍药的手过来的时候,张开了嘴。 他也不敢张的太大,怕牙齿碰到香芍药的手。 毕竟她看起来那么娇小,若是伤到了,就……没有人过来陪他解闷了。 他心里重复着这个理由,伸出舌头将那一小块果子卷了进去。 虽然小心翼翼,却还是碰到了香芍药的手。 他似乎都感觉到,他嘴里有着这个堕落精灵身上的味道。 他有些紧张和不自在,他想着这的她,会不会羞恼? 可是香芍药淡定的脸色根本没有一丝变化,这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果子在口中炸裂,汁液也流了出来。 不知怎的,这个果子虽然没有刚才的清甜,他却觉得好吃极了。 他好像吃到了她身上的香甜的味道。 他吃了果子,就更加坚信是这个堕落精灵故意藏私,不让他吃好吃的果子。 炽冷哼了一声,别扭的又闭上了眼。 只留下了香芍药一脸莫名其妙……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四) 第三天,是香芍药和莉莉丝公主约定的时间。 香芍药拿出了斗篷穿好,起身离开了关押恶龙的山洞。 她一步步的向外走着,却不知炽睁开眼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他眸光闪烁了下,很想问问她要去哪里。 可是他如今的身份…… 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去问她? 想到她说的让他做她的伴侣,他第一次认真的考虑了。 若是他的伴侣是她的话,他总之不会讨厌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内心里居然带了几分期待。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想,他要等她回来,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王宫内,莉莉丝公主的卧室,还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那个堕落精灵说她会过来,可是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她几乎是天刚暗下来就在等着了。 王剑是在她父王的书房暗格中藏着,她也是上辈子无意中发现的。 她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用,可是她既然和那个自称是女巫的堕落精灵做了交易,她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毕竟,那个药水,十分的好用呢…… 王子果然死心塌地的爱着她,爱的无法自拔。 可是,她的一颗真心早就在上辈子被伤的破碎。 她已经不愿意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再粘好了,她不要他的爱。 她要报仇,她要让他体会一下,她上辈子的感觉…… 很大风吹开了窗户,带着一阵冷气让她打了个冷颤。 莉莉丝看着姿态随意的堕落精灵,内心复杂。 香芍药坐在床边,眉眼含笑看着莉莉丝。 她身后的翅膀泛着潋滟的紫光,浑身上下都带着着微弱的光晕。 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是那么的让人瞩目。 她那妖冶精致的脸上,似乎还有着些许的困倦。 “王剑拿到了吗?” 莉莉丝点了点头,从柜子的衣服底下拿出来她藏起来的王剑。 她将王剑递给香芍药,她的手并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香芍药也看到了莉莉丝公主的反应,她微微垂着眸子,敛去了眼中的情绪,嘴边却是带着些淡淡的嘲讽。 “东西我拿到了,你我之后银货两讫……” 香芍药从床上起身,走到了窗边。 她站在窗户上,满天的星辰仿佛都成为了她的背景。 她就像是专门为暗夜所生的一般,与夜色极为相称。 “祝你心想事成哦~公主殿下” 香芍药微微侧头,对着莉莉丝公主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莉莉丝公主还未曾反应过来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看不到了香芍药的身影。 若不是屋子里还有着她身上残留的气息,她会真觉得这个人没有来过一般。 这个堕落精灵,似乎也并不坏…… 至少要比那些将光明挂在嘴上,实则内心阴暗的人强的多了。 莉莉丝公主关住了窗户,躺到了床上,却一直都睡不着。 她身侧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堕落精灵的香气…… 香芍药拿着王剑重新回到了山脉之中。 那些有意识的漂亮花朵,再次看到香芍药过来,并没有阻拦,反而极为自觉的为香芍药让开了位置。 上次被她的冷幽之火燃烧过的荆棘也恢复完整了。 上面新的口子是她出来时打开的,只是去了一会的功夫,这就又快长好了。 香芍药从荆棘中穿过,她的脚步声在这一条通道中,极为明显。 走在这个没有任何活物,比她还要高的草丛中,香芍药的浑身都盈着淡淡的光。 远处碧色的光源看着她,她只道那是那只巨龙在看她。 他在等着她回来? 香芍药想到这个可能,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美好。 妖冶的面容上,那双眸子,仿佛带着满天繁星向他走来。 炽的心情在看到她时,明显的比起方才好了几分。 眼里的柔和是他没有察觉到的情绪。 “你回来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炽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都亮了几分。 那双碧色的龙眼,在黑暗的洞里格外好看。 就像是万山枯中一点翠,寂谷底下绿潭水。 香芍药墨紫色的眸中,也带了点点的笑意。 她看着炽的眼中带着柔情和一些爱恋,微微的喜悦,让炽的心中生了几分满足。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巨龙,第一次感到新奇,可是他却隐约觉得,他欢喜极了。 他喜欢极了…… 喜欢极了她带给他的一切新奇的感觉和体验。 只见她弯了弯眸子,他竟然不知道,她在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脸颊上,有着小巧可爱的酒窝。 “好巧啊,我也是有事情和你说……” 你看啊,彼此喜欢的人,就连想事情都会想到一起了。 炽心里隐隐有着几分惬喜,这种感觉来的快,让他一时不知心里的想法。 可他却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有力的跳动着。 比平时快一点,就像是她和他之间短暂的相处,看却情定一般的急切。 香芍药眨了眨眼一双眼睛认真的注视着他:“那你先说吧……” 炽听着香芍药的话,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 他的眼中也严肃了些,那双碧色的龙眼看着她时,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吾接下来的话,你一定很开心……” 炽有些别扭的停顿了下:“吾决定接受你的请求,做你的伴侣了……” 炽说着打量着香芍药的神色,只见她愣了一下。 却在下一秒,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让她妖冶的面容也带了股可爱的味道。 “我的确很开心……这样的话,你一会记得拥抱你的另一半啊……” 记得拥抱我啊,小蠢龙…… 香芍药的话让炽有些不解,她只看到香芍药坐在地上,身体不断向前倾着,马上就要触碰到封印了。 炽的心里一阵着急,他偶然看到过她碰到封印的下场。 那块皮肤被电的黑红,虽然只有一小块也足够让他心疼。 如今,他牵挂着她,她……可是他的伴侣…… 他不想她受伤。 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止香芍药,可是他却忘记了,他自己也不能碰到封印。 他抬起龙爪抓到了封印。 香芍药眼看就要接触到封印了,就看到炽被封印催发的力量震的砸到了后面。 香芍药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拿出了王剑破开了封印。 只一下,一道金黄色的光闪过,封印尽被王剑吸收。 炽的身体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可反应却慢了些。 他从后面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香芍药破开了封印。 她……正在跑向他…… 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抱抱她了? 香芍药的眼里带着慌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却落入到了一个人型的怀抱。 她能感觉到搂着她腰间的那双手…… 她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碧色的眸子。 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瞳孔,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他放肆恣睢的气质,让他整个人都张狂不少。 “现在,可以告诉吾,你的名字了吗?吾的伴侣……”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之中略微有些沙哑。 最后四个字更是带着无尽柔情。 “我叫芍哦~小蠢龙……” 香芍药有些俏皮的在他耳边笑了笑,银铃般的声音通过他的耳朵,传入了他的心里。 “呵……” 这次,他就大发善心,不与她追究了。 下一次,下一次…… 他一定让她知道惹怒他的下场! 他可不是……好惹的…… 哼……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五) 香芍药还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炽的容貌,她以前也从没有见过他。 论起年纪他倒是要比她大上几百岁。 他被关进去的时候,香芍药似乎才刚刚出生。 “我们要去哪里?吾没有地方去……” 炽跟随香芍药出了关押他的山洞,刚才封印被破坏掉的时候,山脉产生了震动。 想必这么个短短时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了。 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麻烦了。 香芍药才不管炽他是不是恶龙,是不是与黑暗为伍。 她只知道,她需要他就够了。 那些自诩为光明的人们,还说她是邪恶女巫呢。 可是她一件坏事也没做过。 明明是人类自私又贪婪,明明是他们自己内心怀有肮脏龌龊的想法。 明明是他们和她做的交易,凭什么要怪她? 除了莉莉丝公主,她何曾主动找过别人? 香芍药看着紧跟在她身后的炽,他在说出他没有地方去时,脸上的紧张。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还能让你没有地方去吗?” 香芍药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炽原来是是有去处的,只可惜当初被封印,原本的住处也被毁了。 炽看着香芍药的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手痒。 他忍了忍也确实没有忍住,直接捏上了她的脸。 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软软的,让他又捏了几下。 香芍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打掉了他的手。 这个老蠢龙,比她大就算了,看上去却是稚嫩无比,性格也随着脸一般的幼稚。 炽被香芍药瞪了一眼,也不敢再放肆。 夜里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在山脚。 他们精灵一向夜视能力极好,看来是关押炽的人找过来了。 炽也看到,他其实并不担心那些人,封印已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限制他了。 可是他担心香芍药会害怕。 他伸出来,揽着香芍药的肩膀,眼睛却不敢看她。 他目视前方,声音带着股别扭:“别怕……吾会保护你的……” 香芍药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笑了声。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在这微风吹拂的夜中,更是让人心痒痒。 “蠢龙……” 香芍药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炽听着她的话,却没有生气,反而耳朵热了几分。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的耳朵。 他们的脚下形成了一个紫色的传送阵,炽不免多看了几眼。 具他所知,就连当今的精灵女王都没有办法召唤出传送阵。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精灵有香芍药的天赋。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根魔法棒,上面带着一朵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花朵。 魔法棒在她手中不断变化,直到成为了一根法杖。 她轻轻的敲击了下阵法的阵眼位置,魔法阵带着了一股旋风。 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山脉底下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上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恶龙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炽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的眼前已经变了个场景。 这里就像是被树藤包围起来一般,周围还长着不知名的带着光亮的草。 萤火虫盈满了这个地方。 远处可以看到有一棵很大的树,树的枝干上有着个精致的房子。 炽原以为,这是个封闭的空间,可在跟着香芍药往前走了一段路,他才知道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过了独立的小木桥他居然看到了天空。 他可以感受到月光倾洒在他身上柔和的感觉。 这是香芍药布置的一处隐匿的阵法,他们可以看得到天空,外边却看不到他们。 “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了好不好?” 香芍药拉住了炽的手,与他一同走在藤蔓的楼梯上。 炽因为她的亲近,眼里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感觉自己手中的温度。 她的身上很冰,可是炽却并未嫌弃,而是握紧了她的手。 香芍药的嘴角也因为炽的动作勾了勾唇。 炽是龙,而龙最喜欢的就是财宝,他喜欢亮晶晶会发光的东西。 比如天上的星辰,比如闪闪发亮的宝贝,也喜欢她含着喜欢看向他的眼神。 她的眼睛里,仿佛生了无数星辰,比星光还要璀璨。 “吾要寻来这世界上的所有的珍宝都送给你……” 炽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认真。 他就像是在说一个承诺一般,态度严肃慎重。 香芍药知道他的意思,传说中龙最喜欢收集宝物。 他这是要把他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她了。 如果这样,可不可以说明……他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的嘛,为什么要送给我?” 香芍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头看向他。 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此时她专注的看着他。 让炽觉得很是满足。 他明明就也在喜欢着她,喜欢这个名叫芍的堕落精灵。 可是,身为威严神圣的巨龙,他怎么能随意承认呢。 在她面前,他必须要威严一些,这样的巨龙才会强大。 “吾想要送给你,就给你了,不需要理由!” “哦~” 香芍药微微垂了垂眸子:“可是我不想要!” 她的话,让炽的心里突然生了几分伤心和委屈。 这些东西,他很喜欢了,可是她却拒绝了他。 巨龙的心情很难过,可是巨龙不能表现出来,巨龙不需要有软弱的一面。 这是他的长辈们曾经告诉他的。 他忍不住低下了头,却感觉到一双柔软冰凉的手抬起了他的脸。 他对上了香芍药那双盈满了点点笑意的眼睛,那双墨紫色的瞳孔中带着对他的欢喜。 “蠢龙,你说要给我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可是最珍贵的宝贝,你已经给我了啊……” 炽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只感觉自己被她的温柔和她身上的气息包围着。 让他脸上微微发烫。 这下,没有黑色的皮遮掩,他的害羞可是一览无余。 他的耳边又传来了香芍药的笑声,很是清脆动听。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喜欢着我,那我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比起那些没有气息的东西,我更喜欢你啊……” 他听着香芍药的话,嘴角勾了勾,却又被他压了下去。 “吾也喜欢你……不过只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 他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这个堕落精灵说她喜欢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喜悦的。 她说,他就是她的珍宝。 真是的,怎么可以拿那些东西和他比呢。 他自然是比那些东西好多了,哼。 他可以保护她,还可以永远陪着她。 那些东西算什么! 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香芍药看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炽感到自己的脸颊一凉,他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很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做。 感受着香芍药亲了他之后就离开的气息,他有些不舍。 看着她转身打开房门进了屋里。 他的眼里是连他都没有留意到的一丝委屈。 他还没有好好体会一下,她就离开了。 “快点进来了蠢龙……” 他听到香芍药的声音,也有些打不起精神。 “噢……” 他的神情有些蔫蔫的走了进去。 反正……以后应该还有机会的吧……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六) 香芍药的住处,从外边看上去并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房间里宽敞空旷,生活气息浓郁,里面的布置都别具一心。 藤蔓和木头制成的家具,精美又独特。 香芍药坐到了吊椅上看着走进来的炽,她眉眼弯弯,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炽打量着这个房间,只觉得香芍药心灵手巧。 现在的他无论看香芍药做什么,什么样子,总会想到赞美她的词语。 他心里也觉得,香芍药就是最好的女子。 这里是一个客厅的样子,椅子全部都是吊椅,厨房要穿过里面的大阳台。 阳台的中间有一个悬空的过道,直通另一个小房子,那个小房子便是厨房。 过道的上方是天空。 房间在客厅的上方,阳台一侧有着树的枝干形成的楼梯。 房间里的建筑都泛着点点黄绿色晶莹的光。 走进来,只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上都被舒适的感觉包围着。 “吾的房间在哪里?” 炽转了一圈,坐到了香芍药旁边的吊椅上,他说着还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许是太喜欢这个环境了,让他很是困倦。 在被封印的时候,他都没有好好的睡过,几乎是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过来。 几百年了,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不知道微风,不明白今夕何夕…… 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不过还好,他等到了她,她拯救了他。 “你跟我来……” 香芍药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炽的左手食指,她在前方走着,炽在后面看着她。 他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却忍住要翘起的弧度。 通过藤蔓的楼梯,到了楼上的房间,香芍药准备了毛巾,浴室也放好了水。 引用的是不远处的温泉水,里面还被她浸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隔着一个门,炽听到香芍药的脚步在外边响起。 他浸泡在温泉中,心里居然生了几分淡淡的幸福感。 也许,这就是他所期盼的生活吧。 可是现在的他基本就与这种生活无缘。 那些人类,会一直不间断的找他,他根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现。 他倒是不害怕那些人,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仇没有报呢。 几百年人类无故攻击龙族,导致如今龙族四分五裂,他也被封印起来。 他想要和芍在一起,就必须处理完外边的那些麻烦。 香芍药敲了敲门,声音带了几分踌躇:“那个……衣服……”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炽的手伸了出来,还带着水珠和热气。 在接过衣服的时候,与香芍药的手接触,香芍药马上撤了回来。 她的脸上也不自然起来,还好她与他之间隔着一扇门。 炽是看不到香芍药脸红,但是他感觉到了她的慌乱。 她撤回手时的迅速,无一不证明了她在紧张。 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好,低下头看到衣服时,心情又明媚了几分。 是和她一样的颜色的衣服。 这的确是香芍药的小心机了,他都答应了做她未婚夫了,那穿个情侣装怎么了。 炽从浴室出来松松垮垮的穿着香芍药用魔法做成了衣服,直接向前走推开了最大的一间卧室走了进去。 香芍药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躺好盖上了被子。 “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隔壁……” 炽睁开眼,碧色的眸子注视着香芍药。 他自然知道这个房间是她的,这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味道,他很喜欢…… 喜欢这个房间,喜欢她的气息,喜欢她…… 他躺在这里,鼻尖都是她的味道,他只要一想到她心里都暖暖的。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么这个世界上,他应该没有喜欢的了。 碧色的瞳孔和墨紫色瞳孔对视着,眼神的接触,生了几分暧昧。 “未婚妻小姐,你应该与你的未婚夫在一起,吾不介意的……” 香芍药都没想过,这个蠢龙怎么突然变得没脸没皮。 不过她不讨厌就是了。 “未婚夫妻还是分开休息吧,距离产生美,说不定我们分开休息,你会发现你更爱我呢?” 香芍药说着,勾了勾唇,妖冶精致的面容,在散发着微弱莹莹光点的房间里,更加诱人。 巨龙的身心其实还是纯情的小蠢龙。 哪里能受得了香芍药口头上的调侃。 还好被子遮挡住了他一点的脸,可他还是有些恼羞成怒。 他突然坐起身来,动作快速的搂住了香芍药。 将她公主抱的起来,扔到了那小巧的花型棉花上。 香芍药被他的动作行惊了一下,捂住的眼睛,她紧张的不行,心砰砰砰的跳着。 却等了半天没有感觉到炽下一步的动作,她感觉到她的身侧陷下去了一块。 她的耳边传来了炽磁性的声音,带着些低沉笑声。 让她的耳朵揉了揉耳朵,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让她尖尖的耳朵冒了出来。 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口咬了上去。 他根本没有用力,可香芍药的反应却有些大了,她微微的瑟缩了下,伸出手推他。 炽觉得自己嘴里都是香甜的味道,都是她的味道。 他明明没有喝酒,怎么就像是醉了一样呢? 香芍药芍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些羞恼的推了他一把。 却顺势被他握住手搂入了怀里。 她被他搂着靠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也感受着自己冰冷的体温被暖热。 她的脸也不知是被他的体温暖的,还是害羞,所以晕染开了颜色。 香芍药微微的挣扎了几下,却被炽轻轻拍了几下。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也轻轻在她的头顶响起:“别闹……” 原来,他睡着了啊…… 香芍药听着他的呼吸声,为了不吵醒他也不敢动。 她僵硬着身子,也不知何时放松了下来,也随着他一同进入了梦乡。 两个相拥的人沉在甜美的梦乡里,却不知外边的世界已经闹翻了。 果不其然,王室还是知道了巨龙逃走的事情。 整个王室只有国王知道解除封印的是王剑,可随着巨龙逃走,王剑也不知所踪。 王剑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点倒是让人起疑。 这也是最让国王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莉莉丝公主才知道她究竟给了堕落精灵什么东西。 她拿走王剑就是为了放出恶龙? 如果这样……她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亲爱的莉莉丝公主,原来你到了这里,你不知道一看不到你,我的心里有多着急……哦,公主殿下,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 比特王子慌忙的从远处跑过来,握住了莉莉丝公主的手。 莉莉丝看着他眼里对她不顾一切疯狂的爱意,看着不远处咬牙切齿的小侍女和那些名媛。 心里突然很是满足和解气。 错了吗?如果这是交易的话,她很满意。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要能让她报仇,她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七) 国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莉莉丝公主知道,她却无能为力。 上辈子的时候,国王就是在这段时间去世的。 因为她当时倾心比特王子,国王就给他们订了婚。 却不想比特王子此人花心滥情,他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她的国家。 他在国王快要去世的时候,害死了国王。 莉莉丝公主目睹一切,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嫁祸给了莉莉丝。 无论莉莉丝公主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信任她。 王宫的侍女亲自指认她,那些名媛小姐恶意诋毁她。 王公大臣对她的厌恶,臣民对她的不屑。 人们无法接受一个杀死了自己父亲的公主。 她们接受不了一个如此心思恶毒的公主。 在比特王子为了权力的算计下,她被绞死于街头。 当她善良纯真的时候,她热爱整个世界,热爱她的臣民。 她向往光明,她信奉光明,可是最终却被光明抛弃。 她的未婚夫背叛她,她的子民厌弃她。 他们不愿意相信她的善良,不屑于与她为伍。 是她们这些信仰光明的人,将她一步步推入深渊。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去选择相信黑暗? 如果光明让善良的人受尽的苦楚,那么这种光明不要也罢。 “父王,你不会有事的……” 莉莉丝公主窝在老国王的怀里。 老国王的脸色苍白,眼里带着满满的慈爱。 “莉莉丝,如果你能过得幸福就好了……” 他很遗憾的是,不能看着莉莉丝幸福。 比特王子是邻国的王子,如果莉莉丝嫁过去,她就是邻国的王后。 而他们的国家将会有新的继承人被选出来。 他起初是不同意莉莉丝嫁给比特王子的。 可是公主与王子的婚姻,本来就是所有国家的选择。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行成的规定,公主与王子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且莉莉丝喜欢比特,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了,老国王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莉莉丝了…… 等到了老国王睡下,莉莉丝公主才走了出来。 她的神情带了几分悲痛。 她深深的知道是不会嫁给这样一个人的,她是不会嫁给比特王子的。 她与他之间可是有着仇恨呢。 她想要什么? 她要比特王子身败名裂,她要……他的国家…… 她要那些名媛通通都被她踩在脚下。 堕落精灵给她的瓶子已经空掉了,里面的药水都被她倒入了红酒中。 比特王子对她言听计从,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可是这些还不够…… 她记得堕落精灵留在她耳边的话,如果有需要,就摔碎瓶子。 她握紧了瓶子,内心挣扎着。 她想,她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夜半时分,王宫一片沉寂。 除了巡逻的士兵,几乎没有其他的人在活跃。 莉莉丝公主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堕落精灵。 天空中飘下来了黄绿色晶莹的光点。 它们像萤火虫一般,飞舞着。 莉莉丝公主伸出了手去接,却被一阵强大风吹的后退了几步。 那光点也落到了地面,化为了虚无。 香芍药拿着魔杖跪坐在黑色巨龙的背上。 那阵风是她挥动魔杖造成的,这天空中飘散的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 只要碰到就会昏迷,醒来后会忘记之前看到的东西。 她可不想之后再浪费心思弄醒莉莉丝了。 要不是这幼稚的蠢龙非要跟过来,她才不会弄这些麻烦的东西。 莉莉丝看到巨龙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害怕。 只见巨龙到了窗前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他自然的抱着堕落精灵,跳入了她的房间。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是冷漠,一张脸板着,让莉莉丝有些不敢开口。 香芍药拍了拍炽的手,他才放开手,靠在了床边,姿态很是随意。 他一双碧色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威压,眼里尽是冷意和不耐烦。 “公主殿下,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香芍药被炽拉着手,也只能站在窗前的地方。 她的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 “你……你们是……” 莉莉丝公主有些踌躇。 她一直被告知龙是邪恶的,若不是她心底有着些相信香芍药,怕是早就去叫士兵了。 香芍药听着莉莉丝公主的话,勾了勾唇,面容上的妖冶夹杂了些甜意。 这个笑容莉莉丝公主上辈子的时候,也有过。 在她真心爱着比特王子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有过这样甜蜜的笑容。 香芍药眨了眨眼睛,回身看向炽,她的眼中带着细碎的笑意,抱住了他。 “看不出来吗?他是我的爱人……” 香芍药能注意到她在说出这话是,炽的愉悦。 炽微微的勾了勾唇,看着香芍药头顶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莉莉丝公主也不知道她自己内心作何感想。 她看着这个堕落精灵和恶龙站在一起,竟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是美好,让她不忍心打扰。 这个恶龙看向这个堕落精灵时,眼里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莉莉丝公主深呼吸了口气,才将看到恶龙的害怕压了下去。 “女巫小姐,你那里有没有延长寿命的药?” 她不能让她父王就这么离开她,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她的人了。 香芍药听着莉莉丝的话,就已经猜到了莉莉丝公主的意思。 整个王宫中,恐怕也只有老国王需要这个东西吧。 炽握着香芍药的手紧了紧,他有些不想她救国王。 曾经的人类把龙族当成圣物。 可后来却又亲手杀死他们,把他们视作邪恶。 香芍药安心的勾了勾炽的掌心,她总觉得这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 “莉莉丝公主,要知道每一种药水都是需要代价的,想要什么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这种药水确实是有,付出的代价太大,这种药水的反噬也很严重。 况且,如果是老国王的话,完全用不着这种药水。 香芍药看到过,却从来不屑于制作这些东西。 “莉莉丝公主,与其跟我要这种副作用极大的药水,还不如跟我要解毒的药水来的实在……” 香芍药看着莉莉丝公主的眼神,很是认真。 仿佛她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父王中毒了?” 莉莉丝公主震惊着,心中又生了几分怒气,她的眼眶发热,眼里的泪水都快要掉落。 “你想要什么?” 她垂下了头,声音带了几分无力的沙哑。 “我要莉莉丝公主……洗刷人们对龙族的误解……” 是的,她说的是误解。 她从始至终都相信着炽。 炽震惊于香芍药的要求,心里暖了几分。 莉莉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猛的抬起了头:“这根本就不可能!他们龙族几百年前攻击了国家,人们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明明是你们杀死我们族人在先,人类果真卑劣!” 炽听着莉莉丝话嗤笑了声,眼里带着几分冷意和嘲讽。 他们人类无故杀死他们族人,他们才反抗的,怎么能说是他们动的手呢? “莉莉丝公主,我相信他,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是啊,她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一次是她主动找的她。 香芍药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炽的面前。 “几百年前的事情,我们任何人都不了解,你也是听别人告诉你的,亲眼所见的都尚且不真实,又何况是别人口中的真相?” 更何况人类本来就心思复杂,谁知道他们为何要抵触他们曾经的圣物? 莉莉丝公主听着香芍药的话,心里有些动摇。 只见香芍药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花纹精致的藤木盒子。 她看向莉莉丝公主,脸上带着笑意。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摆放着好几种颜色的药水。 “莉莉丝公主,如果你能洗刷龙族的名声,我将助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吗? 莉莉丝公主的眸子闪了闪。 她想的果然没错,这个堕落精灵果然知道些什么……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八) 告别了莉莉丝公主,香芍药就与炽一同回去。 一个小时的药效,刚刚好够他们离开王城。 香芍药能感受到炽的情绪并不高,似乎还有着微微的生气。 香芍药知道,龙族和人类的矛盾。 可里面疑点重重,她总觉得是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进入了亚思比当深林之中的,穿过了香芍药设置的隐匿阵法。 炽化为了少年模样,就将抱着的香芍药放了下来。 炽的内心很乱,他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可是他不喜欢人类,这被囚禁的几百年,真的太长太长了…… 漫长和黑夜交织着,没有风,没有花,没有黑夜与白天,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辰…… “蠢龙,你站住!” 香芍药看着炽往前走着,心里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句。 炽听了香芍药的话,虽然心里怒气未消,却还是顺从的停住了脚步。 明明香芍药和别人做交易都是为了他,可是他不想让她和人类接触。 他们龙,是最记仇的了。 “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香芍药向前走了几步,握住了炽的手,明亮的眼中还带着几分可怜汪汪。 炽最受不了香芍药看向他的眼神。 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就连他无故生的闷气都散了不少。 香芍药一直观察着炽的脸色,见他眼神柔了下来,这才放下了心。 虽然他的脸上还有着别扭,可香芍药知道他已经不气她了。 香芍药这才再次展颜,可她刚刚扯了扯嘴角,便感觉心脏疼的厉害。 她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皱着眉,疼的站不起身来。 炽看到香芍药这个反应,急得抱起了香芍药往房内去。 “芍,你怎么了……芍……” 炽看着缩在床上痛苦的闭着眼皱着眉的香芍药,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这种情绪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没有尽头。 他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他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明明他们才认识不久,可是她却在他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冷……” 香芍药的声音很微弱,不过炽还是听到了。 他看到了香芍药在说这句话时,她身体的变化。 她的身体上开始生出寒霜,寒霜逐渐蔓延着…… 炽伸手碰香芍药时,她身上的寒霜竟然像在躲避她一样,尽数的退散去了。 她的头发上和脸上还有着白霜。 “冷……好冷……” 香芍药可能是感受到了热源,一直蹭着炽的手。 炽感受着香芍药身上不正常的冰冷,将她搂入怀中。 他们龙族本就体温高,香芍药身上的温度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他能肉眼可见的看到,在他抱住香芍药的时候,她身上的冰霜都尽数的消失了。 而这个房间其他地方的冰霜,也随着他口中的一串咒语消失的无影无踪。 炽搂着香芍药躺在床上,看着她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心里柔软之余隐含着心疼。 “芍,不会有事的……” 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城中走进了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笼罩在白色斗篷中,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纯白色的面具。 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的性别。 神秘人将一块牌子递给了王宫的守卫,他的声音沙哑,雌雄莫辨。 “我是光明神殿的预言师,要见国王陛下……” 守卫看着牌子,就知此人的身份不一般,寻常人哪里有王室的牌子。 又听到了神秘人的身份,心里更加不敢怠慢。 “请您稍等片刻,还容我进去禀告一下” 那人沉沉的嗯了一声,就垂下了眸子不在说话。 他的眼睛是银灰色的,看上去很是圣洁。 那守卫将牌子刚递进去一会儿,老国王就亲自出了门迎接。 随行的还有莉莉丝公主。 莉莉丝公主是刚才就一直陪在国王身边的,她与香芍药做了交易。 国王才在今天早上才刚喝下药水,虽然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身体内力已经感受到了力气。 “吾儿……这是你从哪里弄过来的时候仙药……竟然如此的神效……” 老国王的身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刚开始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衰败,已经命不久矣了。 可如今喝了药不过片刻,他竟然感受到身体里的损伤都在修复着,连年轻时受的伤都在痊愈。 莉莉丝公主看着老国王的眼睛布满了泪水。 “父王……儿臣昨夜梦到了一条巨龙,他说他被女儿的孝心感动了,特赐给我的神药……” 莉莉丝公主说着,擦拭着眼泪,注意着老国王的脸色。 只见老国王的表情带着几分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莉莉丝,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莉莉丝在老国王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表情也严肃起来。 “儿臣本来也是害怕的,有些不相信,可是儿臣担心父王,就自己喝了一口,没想到儿臣竟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暖暖的很舒服,儿臣这才拿给的父王……” 莉莉丝公主说着,认真的看向国王:“父王,是巨龙救的父王啊……” 老国王的脸色变了变,可最终目光还是坚定了下来。 那个神秘人见国王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起身站到了国王的前方,弯了弯腰。 他的动作动作优雅得体。 “国王陛下,我刚才说的……国王陛下是怎么想?龙族逃走,将会给国家带来灾难,我们应该杀死龙,这样才能确保国家的安全……” “预言师说的可是真的?” 老国王看向了那个神秘人,语气平静的问道。 他自然是相信她的女儿莉莉丝的,可是这个预言师的身份也让他忌惮。 神秘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神圣的味道。 “龙是邪恶的化身,几百年前他们攻击人类,被你们国家的勇士封印,几百年后他出来了,自然怀恨在心,他是一定会回来报仇的,他们可是黑暗的东西啊……” 老国王口中呢喃着“怀恨在心”四个字,竟然觉得在理。 龙族是好是坏暂且不说,可仅仅凭借着那只被封印了几百年的龙。 他是一定会报仇的吧。 到时候,他们国家可又该怎么办? 他们可否有能力再去降服这只恶龙? 莉莉丝公主在门外听着两个人的谈话,觉得心里有些不妙。 这个神秘的预言家,她从没有听说过,上辈子她死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难道他是在她死了以后出现的吗? 莉莉丝公主不喜欢这个神秘人,他的身上总有些她不太喜欢的气息。 让她觉得,这个神秘人充满了诡异。 五一休假 今天更新到凌晨一点,睡了四个多小时,起床坐地铁一个小时,大巴车五个小时,公交车转三次,两三个小时,我今天一天都在车上。 所以我已经累到瘫痪,脑子不支持我来码字。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我需要放假一天。 其实能写《快穿之妖精当道》和《深渊女帝本轻狂》我很满足。 这两本都签约了,我也很开心。 因为写小说是需要灵感的,我自己来说,我打字不快嗯,然后有时候卡文,卡到半夜,却还是更新着。 我不知道别人卡文吗,一天用多长时间更新,一章的内容,看上去就八九页的样子,看着很快,写着却很难。 我体会过那种码字写不出来的痛苦,心告诉自己,要码字不能不写,因为你喜欢啊。 可是脑子不允许。 其实,我曾经写过一本古言,写了26万字,删文了…… 这本古言是我曾经的梦想开始,却最后被我亲自终结。 写那本古言的时候,由于和历史有点关系,天天查资料,琢磨历史人物的性格,再改变一些融进小说里。 可是几乎没人看,没有签约。 我想啊,是不是我连签约的标准都不够?是不是我不适合写文? 没有读者,没有推荐票,没有评论,从始至终一个人。 还要面对以前认识的一些作者的嘲笑。 那段时间心态爆炸,我最后因为很多方面的因素,删掉了我辛辛苦苦写的26万字。 可是这本小说,还会再回来的,也算是给曾经自己的一个交代。 所以我想要好好写完《快穿之妖精当道》和《深渊女帝本轻狂》这两本书。 这两本后写什么我也早都规划好了。 我喜欢写小说,很喜欢,就算文笔不太好吧,也在坚持着。 希望所有努力不会被辜负吧。 五一劳动节快乐,今天我给自己放个假。 加油!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 炽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子痒痒的。 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香芍药的头发。 她趴在她的胸口,眉头还微微的皱着。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的事情,他和她是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 身体一旦相融,他们龙族的契约也自动生效。 承诺从此以后对另一半绝对的忠诚,永不背叛。 他记得每一次他舔舐着她的耳尖,和她一起沉沦。 最后她已经不想动了,还是他强行把她搂在了怀里。 身上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他才抱着已经睡着的她陷入了沉睡。 他看着她身上的红痕,带了些满足。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冰肌雪肤上印出的点点红梅,两种颜色的碰撞,让她更加的妖冶了几分。 她就像是暗夜中的妖精,引诱着他…… 他满足而自然的吻了吻香芍药的脖子,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隐匿的阵法被打开又关闭,炽迎着阳光飞入了云里。 王宫之中那个神秘预言师的话,让老国王心中动摇了。 他不能保证那只被关起来的巨龙会不会报仇,若是不杀死他,他回来寻仇的话,他们定然不会好过。 可是莉莉丝却说过那个梦,如果真的是龙救了他们,他这样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莉莉丝将老国王的犹豫看在眼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 上次答应和堕落精灵芍合作之后,她就给了自己一个项链。 只要将项链紧握在手中,默念出咒语,就可以联系到她。 这个神秘人浑身都诡异着,来历不明的人却拿着王室的牌子,着实起疑。 莉莉丝很不喜欢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一种诡异的香气,让人心烦意乱。 “有事吗?” 香芍药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软绵,尾部却微微有些勾人。 她的声音让莉莉丝脸红了一瞬,她总觉得这个堕落精灵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来。 香芍药其实是被莉莉丝的项链声音吵醒的。 她的脑中有一个波动,一直在闪烁着,这才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声音有些哑了。 刚开始的时候,香芍药也是享受着的,可是后来她实在是累了。 炽却还是吻着她,带着她一次次沉溺其中。 “王宫之中来了一个神秘人,他自称是光明预言师,他向我的父王提议要屠龙……” 由于莉莉丝公主对那个神秘人的不喜,就连的话里都带了几分厌恶。 “屠龙……” 香芍药本来还有些困倦的精神,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开始清醒了些,她勾了勾唇。 明媚的笑容,让她妖冶的脸上添了几分亮色。 只不过她的眼神却冷了几分。 屠龙? 若是她没有记错,如今这个国家可就只剩下了炽一只巨龙了吧。 其他的龙都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这是明摆着针对炽。 炽是她的伴侣,她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打着他的主意? 她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莉莉丝公主看着光芒消失的项链,重新戴到了脖子上。 外边传来了侍女的敲门声,她这才整理了衣服打开了房门。 “公主殿下,国王陛下想要见你……” 莉莉丝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带着些疑惑。 她刚刚才从她的父王那里回来,父王是有什么事情找她的? 她心里虽然不解,却还是来到了书房之中。 可到了这里,她居然看到了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书房重地,她的父王居然让这个神秘的预言师进入了。 这象征着什么? 她的父王,内心已经在信任这个预言师了,这让莉莉丝公主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这一切并不利于她。 这个神秘的预言师对她来说,就像是她安排好的事情之中,一个出其不意的变数。 “父王……” 莉莉丝公主提着裙摆,微微对着老国王行了个礼。 老国王慈爱的看着莉莉丝,笑着对着下面沙发上坐着的神秘人点了点头。 “莉莉丝,叫你来这里,是因为这位预言师说你的身上有着危险的气息……” 莉莉丝的心里紧张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变化。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她眼神凝了一瞬。 “父王,不知道这位预言师,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莉莉丝转身得体的微笑着看向了坐着的神秘人。 他还是全身包裹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不过莉莉丝却听到他沙哑诡异的声音笑了笑。 “公主殿下,您的身上有堕落精灵的气息……我怀疑,堕落精灵要加害您……” 莉莉丝听着神秘人的话,心里谨慎了几分。 她倒不是怀疑香芍药要害她,她是怕这个诡异的预言师察觉出什么来。 也不知道堕落精灵小姐的药水,她都不能看得出来。 毕竟比特王子可是喝了那个药水的。 莉莉丝公主看向了神秘人,眼里带了几分惊讶。 “可是如果我的身上有堕落精灵的气息,你为什么不在我们初见的时候告诉我?这么长时间……她会不会已经在伤害我了,我还不知道?” 神秘人的眼睛,看着莉莉丝里面的情绪很是复杂,莉莉丝看不明白,只觉得渗人。 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听明白的。 这个神秘的预言师,似乎很是厌恶那位堕落精灵小姐。 “公主殿下身上堕落精灵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罢了……我也是刚才察觉到了,才过来找了国王陛下,现在您的身上已经没有了这种气息,这也就是堕落精灵的可怕之处了……” 神秘人说着向莉莉丝公主走近了些,她的声音充满了诡异,就像在蛊惑人的情绪一般。 “堕落精灵是背叛了光明的黑暗精灵,她们的心早就随着他们背叛光明的时候,堕落进了深渊之中,她们是恶魔!” 莉莉丝公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她差点被那个预言师带入眼前的漩涡之中。 若不是她的体内有着和香芍药的承诺印记,怕是真的会被那个预言师操控。 她猛的回头看向了老国王,他的眼睛看着这个预言师的举动,似乎很是赞同。 莉莉丝先前不觉得怪异,可是现在总觉得那个预言师似乎对她父王动了什么手脚。 那个预言师看到了莉莉丝的动作,眼里阴沉了几分。 他的笑声也变得诡异起来。 “公主殿下,难道不认为堕落精灵是邪恶的吗?” 莉莉丝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书桌,她的父王正在书桌后笑着看着他们。 她的脸上带了几分惊恐:“你疯了?你对我父王做了什么?” 莉莉丝的话,让那个预言师的笑声停顿了,他看向了老国王,声音悲痛。 “国王陛下,公主殿下已经被堕落精灵控制了思想,她已经被污染了……” 老国王听到预言师的话,语气也慌乱了起来,甚至带上了些怒气。 “莉莉丝,你居然被黑暗侵染了……你心中的光明是不是也泯灭了?” 老国王看向莉莉丝的目光,就因为那个诡异的预言师一句话,慈爱就完全消失。 他看着莉莉丝,就像看一个陌生的脏东西,还带着些许嫌弃。 “抓住莉莉丝把她关起来!” 老国王对着外边吼了声,外边的护卫就拿着武器走了进来。 莉莉丝公主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听着她父王要抓她的话,感受着那个神秘人脸上的笑,看着不断逼近的护卫…… 她下意识的向外边跑去。 她能够感受到后面追她的人越来越多,同时她的眼睛微微发热。 那是她的父王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一) 莉莉丝公主提着裙子,后面还跟着追兵。 老国王的思想被那个预言师控制着,对那个预言师言听计从。 他已经忘记了对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的感情。 现在的莉莉丝在老国王的眼中,不再是他心爱的女儿,而是一个被黑暗污染了的背叛了光明的叛徒。 追兵们离莉莉丝越来越近,莉莉丝在楼下抬头看了眼她父王书房的方向。 她看到那个预言师正站在窗口,他的眼睛带着诡异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停住了脚步,她已经跑不动了…… 她的父王已经被控制了,她跑出去又能怎么办? 追兵们拿着武器,一点点的逼近莉莉丝。 莉莉丝公主凄然的笑了下,如果这是她的宿命,那么她认了…… 她抬头眼角一滴泪坠落,天空中的云仿佛一瞬间变了颜色。 墨色的天空,沾染了太阳七彩流光的云朵也失了色彩。 一件墨紫色的斗篷从天空中飘落,罩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到她的面前有绿色的光团从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宛若那夜的晶莹一般,像萤火虫的光团在整个王宫中飞舞着。 “莉莉丝,上来……” 香芍药站在一个巨大的墨紫色光团上,朝着莉莉丝公主伸出了手。 莉莉丝公主看到周围的士兵倒在了地上,再顺着香芍药的声音看向她。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拉住了香芍药的手。 她被她最敬爱的父王下令抓捕…… 救她的居然是这个被世人称作邪恶的堕落精灵。 她的心中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讽刺。 “谢谢你救了我……” 莉莉丝公主低下头情绪很是低落。 香芍药转过头,余光看了一眼莉莉丝,嘴角勾起了一个冷淡的笑容。 “重新活了这么一回,这么好的机缘,不想着改变,还在自暴自弃……” 她的话里,带了丝淡淡的嫌弃,让莉莉丝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她不能就这样被打倒…… 她的仇还没有报,她要好好的活着才行。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坚定了些,随着她的这个想法,她的精神也好多了。 她们一同离开,却未曾注意到那个窗口站立的预言师。 那个预言师整个人隐在黑暗中,他看着天上的晶莹,眼神闪了闪。 而在看到香芍药的脸时,内心也不知作何感想,她的嗓子中发出了沙哑诡异的笑声。 “芍……好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被风吞噬的一干二净。 围着脸的黑色方巾被拿了下来,露出他洁白的下巴和血红色的嘴唇,带了几分诡异的笑容。 “国王陛下,莉莉丝公主被堕落精灵抓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兵去救公主殿下回来呢?” 他回头时,脸已经重新围住了方巾。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古怪的笑意。 老国王眼睛透露着几分呆滞,点了点头。 香芍药带着莉莉丝降落的时候,正好突破了隐秘的阵法。 明明外边看上去都是密林,可是从上方降落下来,经过一道屏障,里面居然是一处风景绮丽的环境。 周围的植物都带着莹莹的光晕,抬头能够看到天空,不远处有小溪和木桥,再之后便是巨大的树和树上的房子…… 莉莉丝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心里只觉得很是稀奇。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有萤火虫飞过来,围绕着她转圈…… 香芍药看着莉莉丝的心情好了些,也不再多管她。 怎么说莉莉丝公主也是气运在身的人,难得这位天道气运者与她还算友好,她能拉一把也算做好事了。 “树屋附近有许多的蘑菇房,你自己随便找一个住吧……” 香芍药没打算让莉莉丝住到树屋之中,在她看来,那是她和炽的家,是不允许有别人来打扰的地方。 而且炽并不喜欢人类,尤其是王室中的人。 莉莉丝公主点了点头,她看着那树屋只觉得高,她也没打算上去。 如今香芍药救了她,她能好好的活着已经很好了。 “堕落精灵小姐,我的父王好像被那个预言师控制了……” 香芍药听到莉莉丝公主的话,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 她站在桥上转身,看向了莉莉丝,墨紫色的眼中带着细碎的笑意:“你想让我帮你?” 莉莉丝公主点了点头:“我可以拿东西来换!” 她坚定的目光,却并没有换来香芍药的认同。 香芍药勾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妖冶的容貌也生动起来。 “莉莉丝公主,容我失礼提醒你一下,你上次与我做交易……答应我的条件还未曾实现,我是不会与你做这个交易的……” 看着香芍药精致妖冶的容貌,莉莉丝公主有些颓然的垂下了头。 她听到香芍药笑了一下:“莉莉丝公主,这件事我不会与你做交易,不过这个预言师我是一定会弄清楚的,她要屠龙,又对我有着恶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必和你做交易……” 香芍药的意思就是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管定了。 莉莉丝公主听着她的话,她的心一下子雀跃的起来。 “谢谢……” 她的声音满满的真诚。 香芍药没有回头看她,脚步也没有中断:“不必……” 香芍药就是随心的做事,刚好与莉莉丝的敌人是一个人,这种恩情她是不认的。 不过想来,莉莉丝公主也会念着她的好。 香芍药飞上了树屋,打开了门,就感受到了炽的气息。 他有些气闷的坐在吊椅上看着她,眼里还带了几分委屈。 “你怎么把那个讨厌的人类带回来了……” 香芍药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走到了炽的面前,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动作让吊椅晃了几下。 炽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香芍药的胳膊搂过炽的脖子,抬起她的那双墨紫色含着细碎星辰的眸子看向他。 “你还好意思委屈了啊?我一觉睡起来你就不见踪影……” 香芍药说着伸手捏住了炽的耳朵。 就香芍药的力度,炽根本就不觉得疼。 只是微弱的力度,让他心里麻麻的。 “吃干抹净了,睡醒不见人……唔……炽你对我好无情啊……” 香芍药说着趴到了他的肩膀上,佯装哭泣着,声音也微弱的嘤咛着。 他的心里本来在听到香芍药委屈的声音时,就已经缴械投降。 可他没有想到,香芍药居然在他脖颈哪里吸吮着。 温暖的触感,脖子上痒痒的感觉让他身体也热了起来。 感受着香芍药坐在她腿上的接触,和他手下她腰的柔软,他仿佛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些纠缠的画面。 这让炽深深的吸了口气,碧色的眸子也变得幽深起来。 “我这就让你看看我对你多有情……嗯?” 他抱起了香芍药往楼上走去,耳边是香芍药有些勾人的笑声。 他算是发现了,跟香芍药在一起后,他的自制力什么的,通通都见了鬼。 她对他的吸引力,简直致命。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二) 香芍药睡醒的时候还是半夜。 她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身侧,还睁着眼睛看着她的炽。 那一眼里含着些许水光,眉眼之间还带着些许媚色,让炽的心里痒了痒。 可是想到香芍药方才受不住一直哭的样子,眼神也清明了些。 他深深的在她唇边留下了一个吻,这才重重的吐出口气。 “我饿了……” 香芍药靠在炽的胸膛上,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有些紧张的看着炽。 她是真的又累又饿…… 从那天早上起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东西。 事实告诉她永远不要去撩拨一只龙。 香芍药的眼中还带着些懊恼的神色。 “想吃什么……” 炽摩挲着她的肩膀,让香芍药打掉了他乱动的手。 香芍药想了想,才抬起眼睛看了炽一眼。 墨紫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困倦的泪光。 “想吃鱼……” 炽听着香芍药的时候话,就起身穿上了衣服。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香芍药,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眼里的宠溺都要溺出来了。 炽出去的时候香芍药就已经重新进入了梦乡。 困倦的一秒入睡,眼角还挂着困极了的生理泪水。 炽很快就从外边回来了,用龙火烤的鱼很是迅速,控制着火候这才没把鱼烤糊。 他用芭蕉的叶子包裹着,小心的带了回来。 香芍药本来是困极了,可闻到了香味,就连差不多沉睡的胃,也给唤醒了过来。 饥肠辘辘的坐起来,就要伸手去拿吃的。 炽却将吃的拿走让她铺了个空。 香芍药抬起头,眼神湿润还带着委屈。 炽看到香芍药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勾了个无奈的笑。 他一只手揉了揉她刚睡醒还有些蓬松的头发。 这才满足的将香芍药单手抱了起来。 炽的动作突然,惹得香芍药轻呼了一声,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炽将香芍药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这才将鱼放到了桌子上。 香芍药饿的不行,也顾及不了其他,就拿起一条咬了上去。 意料之外的是,里面居然没有鱼刺。 她拿着鱼小口的吃着,眼睛却看向了炽,充满了疑惑。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吃着鱼的可爱样子,与她妖冶的面容形成了一种反差。 与她容貌不一样的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纯的气息。 香芍药实在难以想象到,炽将鱼刺一根根挑出来的样子。 她想,那时他的眼中,一定有着对她柔情和爱意吧。 倒是有些可惜了,她没有看到。 炽看着香芍药吃东西,眼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香芍药突然的就笑了,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突然就笑了?” 炽看着香芍药的笑容,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香芍药将鱼放下,擦了擦手,直接伸手挂到了炽的身上。 她眉眼盈盈,细碎温柔,喜悦之色尽数铺满了眼中。 “突然发现,比以前更爱你了~” 香芍药说着,“吧唧”一口亲到了炽的脸上,将唇上的油也沾了上去。 若是放到以前,没有遇到香芍药之前。 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炽,他可是有着洁癖的人。 可遇到了她以后,洁癖什么的对她好像失去了作用。 就像他现在顶着一脸的油星,还能笑着回抱住她。 他的怀里,是他的整个天空啊。 龙族本就来自天空之国,如今他回不去了。 可是抱着香芍药,就好像拥抱着他的整个天空。 那双看着他眉眼弯弯的眼睛,里面的无尽情意都化为了星辰。 遇到了她,爱上了她,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邂逅。 自从她说爱他以后,他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香芍药只吃了半条鱼就饱了,精神也因着吃饱喝足,开始犯困。 她支着脑袋,等着炽吃东西,嘴角柔和的笑意,让她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炽将剩下的鱼吃完了,才抱起了蹲在椅子上的香芍药,将她轻轻的放到的床上。 本来她还眨着眼睛看着他,可一沾床,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睡着后,手还紧紧的拉着炽的一缕头发。 王宫中的老国王,彻底的陷入了沉睡,这让整个王宫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老国王病倒,昏迷不醒。 国家唯一的公主殿下则被堕落精灵掳走了。 骑士团们都整装待发,向着亚思比当的深林深处进发。 比特王子因为喝了药水,对莉莉丝公主情根深种。 如今也从邻国赶了过来,带领着军队准备救莉莉丝公主出来。 亚思比当的树林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人到来过,这些军队的进入,打扰了亚思比当深林的宁静。 惊起的阵阵飞鸟,煽动着翅膀在亚思比当的深林之上盘旋着。 小动物也四处逃窜着,整个亚思比当的山林都被惊动了。 香芍药才刚刚起床,就感受到她设置的阵法有着细微的波动,像是有什么物体在撞击着阵法。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直接飞到了阵法的边界。 看到是她熟悉的小动物,这才放了进来。 大概七八只小兔子的样子,香芍药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蹲了下来。 这些小灰兔他们是一家人。 他们蹭了蹭香芍药伸出来的手,将他们的意思传达过去。 “人类,军队……过来了?” 香芍药有些疑惑的感受着他们的意思,他们从地上站起来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摸了摸他们的头。 “你们先去暂时住在这里好不好?等到我把他们赶走了,你们再回去……” 小兔子们感激的蹦了蹦,才往一边的蘑菇地蹦去。 莉莉丝公主刚好出来,听到了香芍药的呢喃,她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堕落精灵小姐,是有军队过来找我了吗?” 香芍药勾了勾唇:“若是单单是军队也不必这么忧心,怕是那个神秘人做的手脚吧……” 不知为何,香芍药总觉得那个神秘人身上有股自己熟悉的味道。 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 不过总归也可以确定了,那人应该是认识她的。 莉莉丝公主的脸色随着香芍药的话,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她想起了她的父王,心里一阵慌乱。 “可以求你,帮我去探望一下我的父王吗?” 她自己不能出去,可是凭借着香芍药自己的能力,想出去自然是易如反掌。 也只有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到王宫里走一趟了。 香芍药的眸子闪了闪,王宫之中,那个神秘人也在吧? 去一趟也好,她倒是想看看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三) 香芍药将阵法巩固了下,这才开始准备去往王宫中一探究竟。 如果那个神秘的预言师没有过来的话,仅仅凭借着他们军队,是找不到这里的。 香芍药启动了隐匿阵法的防御模式。 他们在里面可以看到外边的场景,外边却看不到他们里面的景色。 外边的军队们看到的是长满了青苔和藤蔓的石壁。 可他们却不知里面其实别有洞天。 香芍药将传送阵布置好,这才和炽一起喝下隐身的药水。 这种药水数量稀少,难以配置。 香芍药也是制作了许久才做好。 待药效发作,莉莉丝看不到他们,他们才开始行动。 炽对这个莉莉丝感官极差,她不光是人类,还是讨厌的王室公主。 她的到来影响到了他和香芍药的二人世界。 他不喜欢他和香芍药的领地,有别人的气息存在。 在隐身的一瞬间,炽将香芍药拥到了怀里。 热烈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直到香芍药气息不稳,才放过她。 香芍药的脸上晕染开了红色,微微喘着气,瞪了炽一眼。 这一眼并没有什么威力,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娇俏和媚色。 炽的嗓子中发出了清澈磁性的笑声。 他将唇凑到香芍药的耳边,灼热呼吸让她的耳朵逐渐染上了颜色。 “等到这些事情解决了,要好好补偿吾……” 香芍药眼含水光羞恼的看了炽一眼,炽这才正色起来。 只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看向香芍药的时候,浓浓的情意。 他趁着香芍药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怕她生气,立马将她抱了起来。 一个跃身化作了巨龙。 香芍药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没有坐稳,直接趴到了他的背上。 炽好像是故意的一般,飞到了云里,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让香芍药没办法坐起来,只好搂着他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香芍药的眼中带着些许的郁闷之色。 她怎么说也是个魔力极强的堕落精灵啊,居然要以这种姿势挂在巨龙的身上。 她的双手紧紧搂住巨龙的脖子,可却也只能抓住一点。 炽感受着香芍药在他身上的动作,眼里满满的笑意。 香芍药气恼的一口咬到了炽的脖子上。 他现在是巨龙的形态,刀枪不入。 可是龙身却因为她的动作颤了一下,只把香芍药吓的不敢乱动。 炽只觉得身上有一股麻麻的电流,从香芍药咬的地方窜过,直到了脊椎骨尾部。 他碧色的眸子闪了闪,浓重了几分。 若不是此时有要事要办,他才不会放过她呢。 来之前莉莉丝已经给香芍药画了一张地图,所以老国王的住处倒是找起来容易的多。 窗户好像被风吹开了一般,守候在老国王身边的侍女,将窗户重新关好。 此时的香芍药和炽已经进到了房间里,一只萤火虫朝着那侍女扑了过去。 侍女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一时新奇,居然伸开了手去触碰那个。 指尖刚刚碰到,那个萤火虫就消散在她眼前,而她也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炽看着香芍药妖冶的脸上,轻微的蹙着眉,他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他不喜欢她皱眉的样子。 在他眼中,他的爱人,应当是一如初见的样子。 她不笑的时候,妖冶的面容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她笑起来的时候,魅惑的眼中,带着清纯的味道,漫天的星辰都闪烁在她的眼中。 她无论怎么样都好,他却不想她皱眉。 “怎么了?芍……” 他的声音响在香芍药的耳边,让她的心安定不少。 感受着他手掌的温暖和话里的担忧关怀,她的心里生了一股暖流。 或许这就是安全感吧…… 香芍药紧紧的回握住了他的手,抬起墨紫色的眸子,对着他眨了眨眼。 她的唇角不经意勾起的微笑,都是幸福的味道。 “咒术……我破不了……” 香芍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老国王身上的咒术气息。 可是……她虽然是女巫,却不会咒术。 香芍药的眼里带着谨慎和疑惑。 她现在有些怀疑那个预言师的身份了,他有可能也是巫师,只不过他们修的不一样罢了。 她主药水制作,而那个预言师,学习的是咒术。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片大陆上还有其他的巫师…… 如果她猜测的是真的,可就有些难办了。 她只能预防被下咒,却不能解除咒术。 她得赶紧回去制作药水了,不然真与这神秘人对上,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炽,我们回去吧……” 香芍药抬起脸,眼里难得的严肃的神色,让炽的心也跟着一紧。 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好,我们先回去……” 他抬眼,在香芍药看不到的地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事情不应该让她承担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和她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他可是战无不胜的巨龙,是她的伴侣啊…… 这些事情就交给自己好了…… 她只需要好好爱他就够了。 他将香芍药抱了起来,站到了窗台上,一阵强烈的风从背后向炽袭来。 炽微微侧了身子,躲开了袭击。 他和香芍药看向了门口的那个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下的人。 香芍药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熟悉。 一股压抑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看清楚了他的那一双灰色的眼睛。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玩玩?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他的声音沙哑,雌雄莫辨,似乎是在故意这样说话。 “你差点伤了她……” 炽看向那个人,眉间的桀骜和张狂,还夹杂着怒气。 他的手心里一团电光,闪烁着电思,向那个人砸了过去。 本来很小的电团,竟然直接将那个人包围了起来。 香芍药看到那个人身上的一层保护罩,微微勾了勾唇。 魔法棒挥动的寒冰旋转着化为了水将电光笼罩,渗入进去。 电遇了水,直接将他的保护罩炸裂了开。 香芍药在炽的怀中,借力蹬了一下后边的窗户,身体猛的向那神秘人冲个过去。 神秘人尽力躲避着,还是被喷洒的水波及,水中含着电,让他受到了冲击。 香芍药的魔法棒靠近他,瞬间化为了一把剑。 一道墨紫色的光闪过,他的面巾被划破掉落。 他脸上的血了流了出来,深深的一道伤口,让他的脸都狰狞了几分。 香芍药踹了他一脚,他往后退了几步。 而香芍药却借力,身体又回到了炽的怀中。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那个“预言师”…… 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在看到是她时,虽然惊讶,却并不震惊。 “瑞恩女王陛下,好久不见啊……” 香芍药笑着,声音却是一片冰冷。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四) 香芍药在看到神秘人的真容时,心里着实有些微妙。 毕竟,又有谁能够想到,堂堂的精灵女王会是造成这一切的操控者。 不过也正如她记忆中的那般,她对精灵族没有什么好感。 精灵族一直被称为最纯洁的种族,最接近光明神的种类。 可是香芍药看的却并不是这样…… 就像这个世界一般,善恶分明。 可是除了黑和白,还是灰色存在。 香芍药并不认为世界上有完完全全善良的人。 而精灵一族,他们以善良为宗旨,委实有些过于圣母。 他们的善良,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屠尽黑暗的同时,也会波及一些其他的良善之人。 单纯的性格,加上善良的心,实在是愚蠢极了。 常常被人利用了,还自以为是的歌颂着美好。 一如她被诬陷时,他们大家对她的口诛笔伐。 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瑞恩女王抬起了她有些狰狞的脸。 一半精致圣洁,一半却因为香芍药伤了她的原因,宛如撒旦。 她在被发现了身份以后,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 她的声音如她原本完好无损的脸一样,充满了圣洁的味道。 只可惜了,她的心是黑的。 并不如她的容貌,亦不如她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两位……我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人会狼狈为奸……这着实让我震惊……” 她的声音缓慢,带着股干净的气息,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厌烦。 她的手擦过她脸上的伤口,灰色的眼睛内,带着沉重的气息。 香芍药的魔法棒化为了魔杖,她挽着魔杖靠在炽的怀中。 妖娆的脸上勾起了几分讽刺,笑容也带了几分冷意。 “瑞恩女王陛下可是精灵族的女王,光明的虔诚拥护者,却用词如此恶毒,让我实在怀疑女王陛下的心啊~” 炽揽住香芍药的腰,宠溺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在他看来,香芍药说什么都是对的。 而对面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看不起他们? 瑞恩女王的目光,落到了炽搂着香芍药的手上,眸子闪了闪。 “炽,你好歹曾经也是光明巨龙,居然跟堕落精灵搅在了一起,真是丢你们龙族的脸……” 瑞恩女王的心里对香芍药充满了不喜,只是她惯会伪装自己。 可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恶意,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所以香芍药在精灵族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女王。 在大家都在称赞女王的圣洁善良时,她总觉得违和。 炽听着瑞恩女王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向精灵女王的眼神带了几分轻蔑。 “你也配叫吾的名字?吾的伴侣比的上这世间的所有人,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就连自诩为美貌的精灵女王,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个丑八怪。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香芍药能入他的眼。 瑞恩女王听着炽的话,脸上仍旧带着包容的笑意,却在看向香芍药时,眼中闪过几分杀意。 “看来,为了引导龙族走向正轨,我只好清理门户了……愿光明神在上,赐予我力量,让我来净化你肮脏丑陋的心……” 她的手中随着她的话,出现了一个洁白的法杖。 只可惜了,法杖的洁白,也没有办法压抑住她内心的黑暗。 法杖的光芒,带着些许灰色,就像是被污染了的圣洁。 香芍药还没有调动自身的力量,就被炽召唤出的雷网挡住。 而雷网在接触到了瑞恩女王的能量之后,居然更加强大,形成了一道雷柱向瑞恩女王袭去。 瑞恩动作迅速的躲开了,却没有料到雷柱会成漩涡状缠绕在她的身上。 让她在承受痛苦的时候,还被束缚着不能动弹。 炽被封印的几百年,力量也被封印了起来。 如今他的力量才刚刚复苏,不然凭借着瑞恩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让他这么麻烦。 若是几千年的精灵女王,他倒是会有些压力。 而瑞恩不过才接任女王的位置几百年的时间,就算她又学了咒术,还是不堪一击。 精灵族的女王是圣树选择的,圣树是精灵们诞生的地方,如果有新的精灵王出现,它会给精灵指引。 而精灵们的能量也是来自于圣树,取于光明的力量。 而作为纯洁的精灵是没有办法成为女巫的,这些都只有堕落精灵才可以做到。 香芍药打量着被雷电缠住的瑞恩,勾了勾唇。 “瑞恩陛下不远万里的过来,一为屠龙,二为除掉我……女王陛下,到底在担心什么?” 瑞恩身为精灵女王,跑到了这里对他们下手,总会有些理由。 不然香芍药可不相信……她那莫名其妙的恶意。 “我被赶出精灵族的时候,你说我背叛了光明,而你呢?我的女王陛下……何尝不是背弃了光明?” 香芍药的话,像是戳到了瑞恩的痛点一般。 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就像是被黑暗笼罩一般。 原本圣洁的气质也变得晦暗和诡异。 “芍,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说我背弃了光明?可光明依旧承认我的虔诚,而你呢?纵然心地存着善念,还不是被光明厌恶,被光明抛弃?” 瑞恩说着笑了起来,她动用力量挣脱了雷电。 自己虽然有些狼狈,身上却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她看向香芍药,眼里带了几分自得。 “芍,你还不明白吗?光明与否不是你自己的心决定的,而是世人指定的,他们信奉光明,自然尊重我,精灵的纯洁根深蒂固,他们愿意相信精灵,愿意相信我,你背弃的不是光明,你背弃的是我,所以才会堕落……” 瑞恩的话,让香芍药的心沉重了几分。 她勾了勾唇,墨紫色的眸子看向了瑞恩女王。 “我竟然也不知道,你一个人什么时候可以代替的了光明……若是如此,这光明不要也罢!” 如果,光明充满了阴谋,隐藏着欲望,肮脏,贪婪…… 这样的光明与黑暗又有什么区别? 大家厌弃黑暗,可黑暗中也有着微弱的光…… 世人只知道唾弃黑暗,却不知道黑暗中的光才更加纯粹。 “如果光明如此不堪,我愿永远堕落!” 香芍药的眼中带了几分坚定,炽紧紧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光明巨龙是人们心中的神,可是却要活在思想的束缚之中,还是邪恶巨龙更加自在些……” 与其被一群心思各异的人供奉着,他倒不如活在林间,翱翔于天际。 与自由作伴,与无忧高歌。 “呵……” 瑞恩没有想到,炽居然也会被香芍药影响着。 她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到了香芍药身上。 她厌恶香芍药,对待炽却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放在袍子中的手,伸进去紧紧的握住了一个东西。 手上的魔力,浸了进去…… 香芍药只感到心口压抑的厉害,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的眼睛也被折磨的一瞬间染上了些许红色。 墨紫色与红色交织着,她的脸上也开始有红色的图腾若隐若现。 那是堕落之花的印记。 香芍药能感受到,她的心脏的气息。 她被炽抱在怀中,看向瑞恩女王扯了一个妖冶的笑。 找到了呢……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五) 瑞恩女王明明在面对香芍药时,应该胜券在握才对。 可却在她对上香芍药的那双墨紫色的眸子时,心里产生了几分慌乱。 她的心脏在她的手中,她不应该害怕才对。 可是她却产生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就像是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位置。 香芍药脸上的妖冶的笑,和那个带着几分莫名冷意的笑容,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危机感从何而来。 可是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香芍药时,她却没有了刚才的样子。 那一切就像是她产生的幻觉一般。 香芍药躺在炽的怀中,妖冶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苍白,让她看起来多了股柔弱的味道。 她咬着唇才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那种感觉就像是疼痛之中的巨大压抑。 闷闷的,胸腔内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你对芍做了什么?” 炽单手抱着香芍药,另一只手召唤出剑。 剑光向着瑞恩女王的地方劈了过去。 瑞恩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她站在一旁,脸上挂上几分胜利者的笑容。 看上去是那么的圣洁和干净。 若是不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也能勉强算是虔诚的光明信徒。 可是当一切真相被揭开,纵然她的容貌再具有欺骗性,她也不过是一个心如恶魔的人。 瑞恩女王拿着魔杖,自然的坐到了一旁还没有被毁掉的椅子上。 她的眼中带着笑,看向了因为香芍药而发怒的炽。 “堕落精灵本来就是邪恶的化身,她背弃了光明自然要受到惩罚……精灵都是由圣树赐予的生命,圣树是光明化成的,她背弃了光明,堕入了黑暗,那么光明也有资格收回她的生命……” 她的声音谆谆善诱,企图让炽相信她的说法。 炽看着她一脸的从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他们打斗的声音动静这么大,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瑞恩女王的魔杖底下,那里散发着微弱的灰色光芒。 “呵……你居然召唤出了结界?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们吗?” 炽抱着香芍药,一只手提着剑向瑞恩女王走过去。 可是却在靠近她几步距离的时候,被一个灰色的漩涡挡住。 瑞恩女王就坐在灰色的漩涡中间,周围的景色也变了。 不再是老国王的房间内,而是一片黑暗。 他的眼前也没有了瑞恩女王的影子。 他紧紧的抱着香芍药,看着昏睡其中的她。 他的眼中的冷意才尽数退散。 他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香芍药,害怕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他感受到她身上的生命力在逐渐消退着,她的身体也比往日更加冰冷。 他像以往一样抱着她,可是却没有一点作用。 她的身上甚至布满了冰霜,炽在他们的周围燃起了龙火。 龙火让香芍药身上的冰霜迅速消失,化为了水汽飘到了周围的空气中。 可是随即而来的是新的冰霜,一次又再一次遍布在她的身上。 炽只能一次次的加大火光,紧紧的抱着香芍药的身体。 抱着已经有些僵硬的香芍药,炽的整个人都被悲痛和害怕包围着。 他没有办法想象到,如果香芍药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爱上她,就像是她期盼的那样。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那么喜欢他,却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芍,你是不是都在骗我……你说你更爱我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连睁开眼睛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炽将脸埋在香芍药的脖子上,只露出一双碧色的眼睛。 此刻的眸子像是死水一般,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和涟漪。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美好的人,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眼睛……里面盛着满天的星辰……” 每一次她专注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像是看到了璀璨的星河。 他从高处坠落,原本任他翱翔的天空,在他眼中也失去了颜色。 可是香芍药不一样,她眼中的璀璨能够照耀他的整个天空。 以前,守护信奉者是他的职责。 现在,宠爱香芍药才是他的毕生追求。 “炽……我等你来找我……” 他的耳边突然出了香芍药的声音,很轻也非常微弱。 他猛的看向怀里的香芍药,眼中的惊喜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却又化为了死寂。 她依旧是浑身的冰霜的样子,昔日的星河般的眸子,也紧紧的闭着。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坠落下来,砸到了香芍药的眉心。 炽痛苦的闭着眼睛,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到眼前的亮光。 碧色的眼中麻木和悲痛交织,他看着香芍药的身体浮起来发出的光芒,伸手想要触碰。 可伸出手碰到的却是一团光点。 香芍药的身体散成了无数的光点,尽数的没入了这一片虚无之中。 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操控着,而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抗这种力量。 香芍药的消失,是他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 可是他知道,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炽,我等你……” 他的耳边再一次听到香芍药的声音时,他的视线已经逐渐模糊。 他的意识不断溃散着,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满足的笑。 他从来不畏惧死亡,可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期待着死亡。 他知道,他要去找她。 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要找到她。 这一次他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好好的保护她…… 炽一直以为自己被不明的力量攻击,定然是活不了的。 可是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光亮又不像是作假。 耳边是鸟类的叫声,煽动翅膀飞翔的声音和风吹过的动静。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湛蓝的天空。 身下是柔软的草地,他甚至还能闻到阳光晒在青草上的味道。 “光明巨龙大人,臣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进行朝拜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炽的思考。 他觉得有些熟悉,坐起了身看向了说话的人。 是维克力老国王! 他不是应该早就去世了吗? 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几百年的时间?而他怎么现在还活着?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臣民们朝拜时他必须穿的衣服。 虽然心里感到震惊,可是他却不得不认清楚现实。 他……回到了过去…… 那,芍是不是也还活着?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六) “不知光明巨龙大人,来到我们精灵族,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精灵族的祭司带领着炽,参观着精灵族的景色,一边悄悄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他们精灵族向来与世隔绝,也不知为何尊贵的光明巨龙大人为何突然拜访。 炽自然是为了香芍药过来的,他能回到过去,那么芍一定也可以…… 他的内心带着无限的期待,飞了过来。 一想到香芍药,他的内心都是一阵悲痛,眼睛也酸涩了几分。 心中隐隐的抽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失去了他的挚爱。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炽的眼神中柔和了几分,祭司看着心里震惊。 龙族一向尊贵高傲,任谁也不敢想,在龙族的脸上能看到这种表情。 炽的嘴角也微微勾起,明明是在笑着。 却偏偏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悲伤。 “吾来找吾的伴侣……” 祭司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却也终究没敢问出口。 光明巨龙大人既然是来找他的伴侣的,他的伴侣定然也在精灵族。 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精灵族和龙族有什么纠缠。 莫非是他的伴侣来到了精灵族,并不是他们精灵族的人? “你知道芍在哪里吗?” 炽将目光转向了祭司,碧色的眸子中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这才是他平常惯有的样子,除了香芍药,他的对谁都是毫不关心的态度。 高傲的龙族眼中,又能看得到几个人? “大人说的是我们精灵族的人吗?” 祭司有些不明白炽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们精灵族的领地上,一般不允许其他人踏足。 若是客人,她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和她禀告过。 可若是精灵,他们精灵族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芍的人。 炽听着祭司疑惑的声音,心里隐约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他找不到她,他又该怎么办? 没有她的地方,天地都失了颜色。 祭司见炽没有回答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大人……我们精灵族近日并没有来客到访,我们族内也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精灵……大人是不是记错了?” 炽听着祭司的话,内心被苦涩填满。 眼睛也酸涩着,碧色的眸子闪了闪。 “没关系,既然她不在,那我就等着她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让祭司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人的意思是要住下来? 他不回人类那里了吗? 炽低垂的的眼中,几分悲痛被掩住。 他的身影竟然看起来这么落寞。 炽知道,他会等香芍药重新回来,无论多久,他都等…… 祭司站在炽的身侧,感受着空气中的压抑和悲痛,心里也沉重了几分。 她不知道巨龙大人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不是她可以问出口的东西。 “祭司婆婆,我把你要的灵草带回来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炽的身后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把他拉回了现实。 炽微微愣了,这个声音,不就是他所想念的那个人吗? 炽的身体僵硬了起来,他有些害怕回头。 他怕一切都是假的,他怕他看到的会另他失望。 祭司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脸上多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面对炽的时候,身份的差距和实力的距离,让她时刻遵守着该有的礼数。 可是来人却不一样,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她自然多了真情实感。 “药,真是辛苦你了,多亏了你帮我,不然今天的百草汁可就没办法做了……” 祭司笑着点了点头,和蔼的看着来人。 炽只感觉到身边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散过来,将他笼罩其中。 他才颤抖着回头,看向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他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一双碧色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她。 那双墨紫色的眸子是他一直追寻的啊,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她的所有笑容,她眼中的所有情绪。 “芍……” 他不禁呢喃出口,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那双墨紫色的眼睛看着炽眨了眨,突然笑了。 “祭司婆婆,这是我们精灵族的客人吗?” 香芍药感受着胳膊上的温度,心里微微产生了些异样,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她是在陪着凤归云去世后直接到达的这个世界。 她甚至联系不上小蝴蝶,所以也只能在这里暂时待着。 索性她过来的时候她还小,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不知不觉的过了有一百多年,都风平浪静。 可今日看到这个陌生的少年时,心里竟然会产生一丝悸动。 就好像是她命中注定等待的人。 这一丝想法在香芍药的脑海中闪过,让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祭司的脸上也产生了几分尴尬。 她看了一眼炽拉着香芍药的胳膊,心里震惊。 “巨龙大人,她是我们精灵族的孩子,药……” 随着祭司话落,香芍药也转头对着炽笑了笑。 “你就是光明巨龙啊……” 香芍药眉眼弯弯,语气轻柔娇软的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可是只有炽知道,她的声音便是如此。 他是了解香芍药的,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几分陌生和防备。 他的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明明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可她却不记得他了。 不过……只要她活着就好…… 他终会让她想起他,也终会让她重新爱上他。 祭司说她叫药,可是炽又怎么会把芍认错呢? 她哪怕名字不一样,也改变不了她就是芍的事实。 “吾名炽……” 炽看着香芍药的目光,带着浓烈的爱意和沉重的悲痛。 香芍药不明白为何初次见面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微微有些酸涩。 这种情绪来的突然,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究竟为何会这样。 “炽吗?我记住了,巨龙大人……” 她将篮子递给了祭司,对着炽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炽看着她走远,脚步未曾停顿,阳光洒在她墨色的长发上。 她背后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映出彩虹的光芒。 白色的裙子上,是用红色的野花编成的腰带,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 这是她未堕落之前的样子吧。 炽原本低落的心情,也随着她走路间荡起的裙角一扫而空。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他们就还有无限的可能……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七) 香芍药心里自从见了那个巨龙大人,心里就一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可她也可确信,她从未见过他。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却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如影随形缠绕在她的心头。 初见时的悸动,都让她心跳不已。 没来由的心动,来的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香芍药无奈的扯了个笑,她真是越来越多想了。 他们……明明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罢了。 “药,我有些事要和你谈一谈……” 一个灰色长发的精灵,从香芍药的住处走了出来。 她有一双灰色的眼睛,银灰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是圣洁。 她的气质很干净,眼底带着一股看不透的神秘。 常年如此,香芍药不喜欢她身上的气息,总觉得她表面的祥和美好之下,是一片阴翳。 她不喜欢这种人,态度自然也不冷不热。 可是这个瑞恩就像是看不出香芍药脸色的意思一样,长年累月的往香芍药身边靠近。 “瑞恩,我现在要回去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香芍药微微勾了勾唇,对着瑞恩点了点头,就要从她身边绕过去。 可是却被瑞恩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药,求你了,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香芍药抬眸看向了瑞恩,眼里隐隐有着几分不耐烦。 她都已经说过了,她要回去,瑞恩却还是拦在她的前面。 “瑞恩,我没空和你在这里玩这些把戏……我为何不喜与你接触你自己心里有数,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不要有任何的接触,你懂我的意思吗?” 香芍药的声音很轻柔,这些话她也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么多年,瑞恩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善良懂事的形象,可是香芍药却知道。 这些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她曾多次陷害过香芍药,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可所有人都认为是香芍药欺负了她。 当她面露委屈,嘴上还说着原谅的时候,精灵们只会去相信她。 而香芍药无疑就被众人指责的对象。 香芍药解释过,没人愿意相信之后,就索性不再多言。 既然大家都认为她欺负了瑞恩,那么她就将对她的不喜摆出来。 有些人虚伪,愿意用虚假的外表去蒙骗别人,反而能赢得好的名声。 而她不愿,不愿意为了别人去委屈自己。 既然他们都这样觉得,相信别人的谎话而冤枉她,如果不坐实了这个罪名,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药,你想要当女王吗?” 瑞恩见香芍药不愿意跟她到别的地方,只好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香芍药听到瑞恩的这句话,才明白过来瑞恩为何会来找她。 他们精灵族的女王都是通过圣树指定的,如果香芍药没有出生的话,圣树选定的人就是瑞恩。 瑞恩比香芍药要大上一百岁,她等了一百年的时间,却出现了香芍药这个变故。 香芍药刚从圣树出生,她的身上就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圣树选择下一任女王才会发生的迹象。 可是在之前,瑞恩十几岁的时候她的身上也出现了光芒。 她等到了原来的女王去世,才等到的机会。 却因为一个香芍药而前功尽弃。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原来是这个问题啊……” 香芍药说着,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轻笑了几声。 “我原本还不知道你为何会处处针对我,原来你只是想做女王啊……” 她的话确实说到了瑞恩的心里。 瑞恩也有些急了:“你到底想不想成为女王!” “瑞恩,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和你抢女王的这个位置?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女王……你因为这个针对了我这么多年,小心思也都浪费在了我的身上,真是可惜了……” 香芍药说着,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放到眼里过,我也不会和你抢这个位置!” 香芍药深深的看了瑞恩一眼,从她的身侧绕了过去。 炽一直跟在香芍药的身后,她们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起初看到瑞恩的时候,他都想冲出去。 他永远都记得芍在他面前化作无数光点消失的样子。 他想,如果他现在就杀死瑞恩,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发生? 他的芍是不是就会永远陪着他? 炽的手中已经积蓄了力量,可却看到了香芍药微微侧头看了他的方向一眼。 这个眼神里带了几分警告,让他的手中的力量也尽数消散。 他领会了香芍药那一眼中的意思,才收了手。 他站在隐秘的角落看着瑞恩走远,眼里带着几分冷意和杀意。 他的确是动了杀心的。 若是没有香芍药看过来的那一眼,这个瑞恩就已经被她杀死了。 直到现在,他对瑞恩的杀意还未曾消退。 香芍药的那个眼神,只是让他中止行动,却没有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炽看着瑞恩走远才现身出来,香芍药的家就在一侧的树上。 他来到了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香芍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进来吧,巨龙大人……” 炽走了进来,看着房子的布置,一度有些恍惚。 这里除了小些,和以前亚思比当深林中的房间一模一样。 香芍药坐在吊椅上看着他,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 炽坐到了香芍药的旁边,以便于更近的看到她的脸。 “大人,是不是认识我?” 香芍药试探的问道,炽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伴侣,是我的星河,是我最爱的人……” 香芍药被炽突如其来的表白打断了思路。 她的脑子中懵了一下,心里控制不住的有暖流划过。 心跳的旋律让香芍药有些无措。 “大人是不是记错了,我并未见过大人……” 根本就是初次见面,又哪里来的伴侣一说。 “我会在未来等你,而我如今正在参与的是你的过去……” 炽说着伸出手自然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眼神是满满的深情。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叫芍,当时我被封印在亚思比当的山脉中,你找到了我,问我,如果你能救我出来,我愿不愿意做你的伴侣……” 香芍药听着炽的话,眼里满满的震惊。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去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出的话。 可她的心却告诉她,他说得或许都是真的……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八) 香芍药心里竟然有些相信这个巨龙大人…… 香芍药的名字,无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他说他认识的自己叫做芍。 若是如此,应该也不会错。 香芍药托着下巴看向炽,嘴边带着些笑意。 她含笑注视着他的样子,眼里满满的认真。 让炽的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怜惜,毕竟芍出了事,与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心里也一直认为着是他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如今他能够重新见到她,他心里十分的欢喜。 “你相信我说的吗?” 炽看向香芍药,目光还有着深情和自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一双碧色的眸子,她竟然说不出来不信任的话。 香芍药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她也愿意去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微微垂了眼,避开了炽深沉爱意的目光。 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些许悲伤。 她不敢再看向炽。 他的眼神和其中的情意,让她觉得心痛,闷闷的很不舒服。 好像一看见他,她的想法就会失去原有的理智和清晰。 如果心可以说话,香芍药想,它说的一定是,相信他。 “我愿意相信你,可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芍呢?” 炽因为香芍药这一句话,眼睛深沉了几分,却是郑重了起来。 “有些人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我对你就是这样……” 你是我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是我无法磨灭的爱人。 这一刻,他没有说是芍,也没有说是药,他说的只是她。 因为她,不是任何人,哪怕改变了名字,她也只是她自己。 炽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名字罢了,他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就是她的全部,喜欢她到了骨子里形成习惯,喜欢她到灵魂深处烙下了印记。 香芍药的眼睛有些发热,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哭。 她眨了眨眼,让眼泪咽了回去。 “你说你在未来等我,那现在又是怎么回到了过去?” 她低着头,不让炽看到她发红的眼睛。 手指却紧紧的扣着桌子,指尖攥的发白。 她的内心,此刻在承担着惊涛骇浪。 这些消息,砸的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没有收到任务信息,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可是炽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转机。 或许是时空错乱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契机。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炽,心中却像是十分熟识一样。 自己的情绪会随着他的话语而产生波动。 这样看来,未来的她定然十分喜欢他,所以才会作用在她的身上。 因为此刻,她也觉得爱极了他。 炽将香芍药发白的手握在了手中,看着她的指尖,揉了揉。 只有在握住她手的这一刻,他的内心才平静了下来。 从心里,由内而外散发的情绪,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炽握着香芍药的手,并没有松开,抬头看着她的脸,回答着她的问题。 感受着香芍药并没有排斥他,他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那个精灵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多提防她些……” 炽说到瑞恩,一脸的厌恶,语气里也是严肃了些。 香芍药听到他的话,感受着话里的关心,她点了点头。 自然是要多提防着的,她也觉得那个瑞恩有古怪。 满肚子的坏心眼,让她很不舒服。 炽碧色的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闪了闪。 知道现在他都觉得那道他昏迷前的亮光,很是古怪。 “我回到现在的时候,你化为了莹莹的光点消散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我也昏迷了过去,我曾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一道很亮的光……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炽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慎重和思索。 香芍药心里也在想着那道亮光。 她有些怀疑那道光,可又不敢确定。 只能找到了小蝴蝶再问她了,她有很多个问题,需要小蝴蝶来解答…… 炽看着香芍药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把玩着香芍药的手。 香芍药看着他眼底的喜悦,也没有把手抽回来,只由他握着。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格外美好。 温馨而甜蜜的气氛,蔓延在两个人周围,外边的声音好像都听不到了一眼。 炽将头枕到了香芍药的腿上,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芍,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香芍药看着炽这个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想法。 她抬起了手,放到了他的脸上。 触手是炙热的温度,他们龙族的体温一向比较高,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香芍药眼底盛了些细碎的温柔,叹了口气。 她刚要回答炽的问题,就被门外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到了。 她和炽的关系实在复杂,若是别人知道巨龙大人和她待在一起,又是一阵麻烦事。 她推了推炽的头,让他起来。 炽睁开眼看着香芍药的唇色,指了指自己的脸。 一副不亲不起的样子,让香芍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迅速的凑近,本想碰一下就离开,可是炽却变换了位置。 让她的唇刚刚落到了他的唇上,而且他还享受的舔了舔。 炽的动作,让香芍药直接推开了他,慌乱的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没有下去的红晕和气恼。 炽都没有想到过,以前的香芍药居然这么的纯情可爱。 可爱的让他想…… “你老老实实的藏起来!” 香芍药压低了声音威胁的说了一句,可因为她羞恼的关系,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威慑力。 炽也懂得见好就收,不然真把香芍药惹生气了。 哄得人还是他自己,况且他又怎么舍得让她生气呢? 失而复得,他找到了他的宝贝。 他跨越无数的时光来寻她,只为找到他心中挚爱,他自然舍不得她受一点苦,舍不得她不开心。 炽无奈又宠溺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直接上了楼。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一会了,香芍药才把门打开。 那个精灵看到香芍药出来,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 “药,老祭司找你过去……”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十九) 香芍药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问过了来叫她过去的精灵,那个精灵却一句都不提,只说她到了就知道了。 听到她这样说,香芍药就没有多问。 可纵使她怎么猜,也没有猜到瑞恩也在这里。 瑞恩看到她,就直接把脸扭到了一旁,假装跟祭司婆婆说话。 祭司婆婆也察觉到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朝着香芍药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好孩子,快过来,圣明的主啊,是时候做出他的决定了!” 她被祭司婆婆拉住了手,祭司婆婆一手牵着香芍药,一手牵着瑞恩。 她走向了屋内的一面大的镜子面前。 这个镜子上,全部都是古老的纹路,也看不清楚上面的花纹是些什么,不过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镜子里散发着玄奥的气息,香芍药一时也说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祭司婆婆,这是什么?” 香芍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镜子,伸出手去触摸。 没想到手竟然穿过了镜子,这让香芍药有些惊讶的把手收了回来。 瑞恩在祭司婆婆面前…… 不,应该是在所有精灵面前,瑞恩都惯会做戏。 看上去乖极了,也不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可香芍药却觉得,她可能又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祭司婆婆看着香芍药惊讶的样子,轻笑出声。 “这个镜子啊,是用来选拔精灵女王人选的,这里面是一处小的空间,你们谁能够达到镜子的要求,谁就能担任女王的位置……” “只要达到要求就可以了吗?” 瑞恩抬起头,认真的看向祭司。 这是她从香芍药进来起,说的第一句话。 她的目的太明显了,祭司婆婆愣了下,点了点头。 她也看出来了,瑞恩眼中的野心和势在必得。 想当女王可以,可这心情如此迫切,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她年岁长,看到的事情也多,就算是精灵们,也有一些阴暗面。 他们在世人眼中是纯洁无瑕的代表,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香芍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祭司婆婆:“祭司婆婆,我不想当女王……” 她这话一出来,瑞恩就看了她一眼。 她起初是放松了一下,可后来眼睛转了转就又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充满了恶意。 祭司婆婆听着香芍药的话,叹了口气。 “药,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女王这件事不是由我来选择的,这是神的选择……” 祭司婆婆无奈的神情,让香芍药再也没办法拒绝。 她是真的不想当女王,她只想悠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祭司婆婆和蔼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进去吧孩子,有瑞恩和你一起,不要害怕……” 就是有瑞恩在,她才担心。 毕竟瑞恩这种人,明的不行来暗的,她要是被算计了怎么办? 她的目的这么明显,又怎么会让香芍药来挡她的路。 瑞恩先一步进到了镜子里,香芍药才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 几乎在香芍药进去的同时,炽就到了祭司婆婆这里。 “她在哪?芍在哪?” 他看向祭司婆婆的目光带了几分慌乱。 香芍药离开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可香芍药没让他过来,他是偷偷跟着过来的。 他也不敢靠的太近,怕他的宝贝儿发现他。 索性房内有着她的气息,他也安心。 可突然她的气息就消失在了房子里,就连整个精灵族都没有了她的气息,他这才慌了。 他真害怕香芍药再次离开他,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崩溃的。 这种结局他再也承认受不了了。 祭司婆婆被炽的目光看的心里一紧:“巨龙大人是在说药吗?她刚刚进到到结界中试炼了……” 结界?试炼? 祭司婆婆看到了炽眼中的疑惑和担心,知道他是在担心药,也就多说了几句。 “是女王的选拔试炼,巨龙大人不要担心,药她会带着荣誉回来的……” 祭司说着这话,脸上都带着笑。 她的心里,对于女王的位置,更偏向于药多一些。 香芍药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足够了解她,她相信药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女王。 她心里是轻松和兴奋的,可炽就不一样了。 他内心害怕极了,如果说这是芍的以前,那么这次的女王试炼,怎么会是瑞恩做了女王? 那药呢?她去哪了? 瑞恩成为女王的时候,他当初见过,当时所有的精灵都在,可唯独没有药。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精灵族有一个人叫药的。 这让炽的心中很是担心。 镜子一旦封锁,如果没有达到它的要求,是不会把她们放出来的。 他们外人也进不去。 他跟着祭司站到了镜子的面前,等待着她们两个人出来。 里面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一样,她和瑞恩是分开走的,可是她们的任务却是一样的。 前面的任务琐碎又繁杂,虽然麻烦也都可以应付。 可最后一个任务,竟然要的是熔岩之花,在结界的另一侧。 香芍药与瑞恩是同一个任务,自然也在熔岩碰到了。 两个人看着面前只容一人通行还很紧张的桥,心思各异。 瑞恩嘲讽的看了一眼香芍药:“你不是不想当女王吗?既然如此这花就给我好了……” 她不知洒了些什么东西,遮住了香芍药的视线。 香芍药听到她的脚步声,勾了勾唇。 她是不想当女王,可瑞恩这么讨厌,她也不想让给她了。 香芍药甩出一根很长的绳子,透过迷雾,凭借着她刚才看到熔岩之花的位置,将花卷了过来。 外边的镜子,也随着香芍药拿到熔岩之花而映出她们的场面。 任务已经达成,结界开启。 整个熔岩都在崩塌,岩浆荡起的弧度直擦着瑞恩的身子过去。 桥也开始断裂,掉到了底下的岩浆之中化为灰烬。 香芍药将熔岩之花拿在手中,一只手甩出去绳子卷起了瑞恩,将她从坠落中拉了过来。 瑞恩受了惊吓低着头站到了地面上。 “这里要塌了,快出去吧……” 香芍药说着就转了身往前走了几步。 “药!” 瑞恩的声音让香芍药下意识的回头。 可却被突然过来的瑞恩推了下去。 瑞恩从香芍药手中抢到了熔岩之花,得意的看着坠落的香芍药…… 炽在镜子外边看的双拳紧握,眼睛发红。 他嘶吼的声音,香芍药却一点也听不到。 他进不去镜子里面,气的一拳将镜子打碎。 镜子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他也没有在意。 “真是好的很……” 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味道,让祭司婆婆胆战心惊。 他眼中死寂一片,再看不到光明了。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完) “她杀了她……” 炽轻笑了声,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他的珍宝,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再一次离开了他。 祭司婆婆也没有料到,瑞恩会为了得到熔岩之花害死了药。 她一直以为虽然瑞恩的意图明显,可她们终究还有着族人的情分。 可没想到……瑞恩居然会对药动手……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如果瑞恩真的接管了精灵族,精灵族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这是神的选择,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巨龙大人,瑞恩已经得到了熔岩之花,按理说她已经是我们精灵族的新女王,所以……” 祭司婆婆看出了炽的杀意,想到瑞恩如今的身份,不由的出言提醒。 就算瑞恩有错,可瑞恩得到了熔岩之花。 那按照神的规定,瑞恩的精灵女王位置已经不能动摇。 除非……有新的女王出现…… 药是她看着长大的,药的离世,她也内心痛苦。 可神的旨意,她们只能遵从。 炽不屑的看了祭司婆婆一眼,这一眼里,碧色的眸子中,夹杂了几分血色。 “新的女王?她也配?” 他的眼神让祭司充满了忌惮,杀意和冷漠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 现在的他只想为了香芍药报仇,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什么女王不女王的,他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 他再一次的失去了她…… “巨龙大人是要与我们精灵族为敌吗?” 祭司婆婆的态度,难得的带了几分气势。 她是精灵族的祭司,一直的信仰便是光明之神。 神的旨意,就是她的全部信仰。 如今神既然已经承认了瑞恩的身份,那么她就是倾尽全族之力,也会护着瑞恩。 “便是与你们为敌,你们又当如何?” 炽嗤笑了声,眼底的碧色也被血色完全遮盖。 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深不可测,让祭司后退了一步。 “巨龙大人身为光明神留在人间的神使,居然背叛了神,堕入的黑暗,你这样就是与我们精灵族和人类为敌……” 祭司看着炽的变化,心里带了几分畏惧,可是她们精灵族一直信奉光明,如今巨龙堕入黑暗。 他们也不能退缩,毕竟关系到他们新女王的性命。 “呵……吾失吾爱,早已经看不到了光明,你们让她的世界永远黑暗,吾就去陪着她,让你们也永堕黑暗!” 炽说着,嘴角一直上扬着,可是这种笑,却并非愉悦,让人胆战心惊。 现在的他已经有些疯魔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只想要瑞恩的命。 如今镜子破碎,瑞恩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倒是让炽也无可奈何。 炽不知道这镜子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只是带走了镜子。 祭司看着炽的背影,叹了口气,拿出了她藏在袖中的一点碎片。 如今瑞恩被困在镜子中,生死未卜,她能做的也只是将这个碎片供奉到圣树底下。 想到药的死,祭司婆婆眼中含了些泪水,却稍纵即逝。 如今,是她对不起药。 可纵使她的心再偏向药又能如何,瑞恩是新女王已经成了定局。 神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更改。 炽带着镜子回到了他的住处,里面金碧辉煌的建筑原本应该是龙族最爱的东西。 可是他如今看着这些也不过是死物。 心死了,看什么都与尘土无恙。 失去了他的珍宝,这些东西也都失去了光泽。 “少主……人类包围了我们……” 一只龙从窗口飞了进来,他的翅膀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他是龙族留在人间照顾炽的守卫,原本他们龙族与人类交好。 他看到人类拿着武器走过来还以为他们是在游戏。 可谁知一时不察竟然被他们伤到了…… 这武器上被他们涂了圣水,这些东西原本是伤不到他们的。 可是不知为何,居然会腐蚀他们坚硬的皮肤。 说到底,是光明已经不承认他们了。 “少主!我们被光明抛弃了!” “我们为人类做了这么多,他们居然用圣水对付我们……” 炽听着手下龙族的声音,涣散的思绪才聚拢了起来。 “你们走吧……趁着还没有被世人彻底厌恶,离开这里……” 炽站在窗前,看着外边不敢靠近的人类。 这些曾经都是他们的拥护者,如今也居然拿起了武器,对准了他们。 你看啊,世人多可笑啊…… “少主!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龙族的人还想劝慰炽,却看到他坚定而期待的眼神。 “吾要等一个人,如果你们还承认吾的身份,就离开这里吧……” 他的眼中带着期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们觉得有些心酸。 炽的手中有着一个通往天空之国的印记,直接被他甩到了那些龙族身上。 他要等一个人回来,又怎么会离开这里? 他总觉得,他还可以再次见到她。 他真的很想念她…… “邪恶巨龙!你背叛了光明还不出来受死!” 喊话的是骑士团的首席骑士,他曾经是炽最忠诚的拥护者。 如今也开始将刀剑对准了他曾经的崇拜者。 维克力老国王站在一旁,眼里有些惋惜的看着炽。 他无意去伤害炽,炽平时为他们国家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精灵族带来了神的旨意。 纵使他再不想对炽动手,可也抵不住臣民的苦苦哀求。 炽在杀死了首席骑士之后,完全放弃了抵抗,被维克力老国王用王剑上的秘法封印。 维克力老国王将炽送到了亚思比当山脉,用王剑加固了封印。 他将王剑存放在书房,嘱咐下一代国王好好保护王剑。 他却因为内心愧疚,一病不起。 他要让他的后代们,保护好王剑。 他等着,等着一个可以打破神明为他们创造的束缚的人,来取走王剑。 等着神明被打败的那一天…… 封印的日子是那么的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里没有花香,没有一点的光…… 黑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炽却满意极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的活在黑暗里。 他不喜欢光明,讨厌与光明相关的一切东西。 沉睡对于巨龙来说,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一百年…… 两百年…… 三百年…… 当脚步声惊动了这个封印之地的安宁,炽才被从沉睡中唤醒。 一阵熟悉的香味充斥在他的鼻间,竟然让他有着落泪的冲动。 他张了张嘴,有许多话想说,却都只化作一句话。 “女人,你可知扰乱了吾的安宁,有什么下场?” 香芍药看着炽那双碧色的眸子,里面的情意,是她朝思暮想的东西。 香芍药蹲下身子,靠近了炽的脸,眉眼间都是笑意盈盈。 “那我以身相许可好?” 炽知道,这是她回来了,她带着记忆回来了。 她从以前和未来而来,带着回忆和爱意,回到他的身边。 这一次,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好……” 王剑被丢弃在一旁,洞内是一对相拥的彼此深爱的伴侣…… 番外:缘分就是一个圈 祭司婆婆嘴上说着会保护好瑞恩,她也真如她所言,只单纯做到了保护而已。 瑞恩从镜子中的世界出来,满身的伤痕。 她不知道祭司婆婆已经看到她杀死香芍药的一切。 只是知道的是,祭司婆婆交代了族内的事情,就紧闭了房门,开始闭门谢客。 她终究是对不起药的,也对不起她自己的心。 她信奉的是神明的旨意,心里却生出了些愧疚。 她觉得她背叛的神明,已经不适合在继续成为祭司了。 外边的事情她也听说了,瑞恩和人类合作,封印了巨龙大人。 这些事情,她已经无心也无力再去管。 她的心中生出了神明的质疑,可是她又在唾弃着自己的想法。 她是一个背叛了神明的罪人啊,又怎么有脸面再去面对精灵族的族人? “祭司婆婆,今天会有新的精灵出生,我们希望您能够过去……” 精灵族的一个族人,敲响了祭司婆婆紧闭的门。 “是女王的意思吗?” 她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带了几分冷漠。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瑞恩女王陛下回来以后,药就不见了,没有人提起她。 大家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这个名字也成了女王的禁词。 祭司婆婆以前对瑞恩还不错,可自从她成为了女王,祭司婆婆就对她冷淡了下来,甚至见她一面都不肯。 瑞恩女王来了几次,后来似乎想通了什么,就不再勉强了。 “祭司婆婆,是我们大家的意思,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婆婆了,都很挂念你……” 族人的话,让祭司婆婆沉默了一瞬。 她一个背叛了神明的罪人,有什么脸面去圣树那里? 可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看着长大的族人们。 罢了,就最后一次去看看她们吧。 就当……是一场告别…… 门被打开了,族人看到祭司婆婆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等待在门口的精灵们也都不由的开心起来。 圣树上面的圣果,已经成熟,还有一会就会坠落。 瑞恩女王坐在位置上,随着族人一起等待着。 祭司婆婆在众人的簇拥下过来,倒是让瑞恩多看了几眼。 “婆婆,您过来了?” 听着瑞恩带着笑的声音,祭司婆婆点了点头,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瑞恩女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就又恢复了从容的样子。 只是她微垂的眼眸中,带了几分冷意。 圣树的花朵完全盛开,被花朵包围着的那一个圣果也从树上坠落下来。 墨紫色的光将圣果包裹住,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不过浓郁的香味却是充斥在整个圣树左右。 这个味道,让他们觉得有些熟悉…… 瑞恩女王原本端坐着的姿势,也因为这个味道,而站了起来。 她的眼中闪过几分慌乱。 这是……药…… 是她回来了吗? 祭司婆婆将瑞恩女王的反应收入眼中,她悄悄的扯了一个笑。 光闻到了相同的香气,就坐不住了。 看来她也是心虚的吧,毕竟坏事做多了,内心总归是不平静的。 她抢了原本属于药的女王之位,害死了药。 虽然神明承认了她女王的身份,可于情于理她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墨紫色的光散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叶子上。 两三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垂在肩膀上,墨紫色的眼眸水汪汪的看着他们。 她歪了歪头,在看到瑞恩女王时,小嘴撇了撇,竟然哭了起来。 看上去好不可怜。 周围的精灵们无不动容。 “刚刚落地就啼哭不止,这是不祥之兆!” 瑞恩女王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小女孩,轻轻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精灵们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脸上原本的怜惜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看到了女王陛下才哭泣的,莫非女王陛下也是不祥之兆?” 祭司婆婆笑了笑,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她抱起了小女孩儿,小女孩子一点也不怕生。 眨着眼睛窝到了她的怀里。 她知道,是药回来了。 她想到了巨龙大人曾经对药的称呼。 她很抱歉不能让她用她原来的名字和身份,她知道瑞恩女王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芍!你要记得……” 你要记得,这是巨龙大人赐予你的名字。 以后……若是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报答他…… 芍从三岁开始长起,祭司婆婆也是真心的对她好,几乎将她所有的本事都交给了她。 芍也聪明,学的很快,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发呆,眼神哀伤。 “怎么了芍?” 祭司婆婆摸了摸正在发呆的香芍药的头,和蔼的问道。 “祭司婆婆……我总是做梦梦到一个人,他看我的眼神……好悲伤……我觉得好难受……” 香芍药说着,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也不停的在眼中打转。 祭司婆婆的神情微微变了变:“看清楚他的样子的吗?” 香芍药点了点头,眼中还带着泪水:“他有一双碧色的眼睛……我听到……听到他在叫我……” 碧色的眼睛?祭司婆婆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注定的缘分啊。 “芍,你要记得,那是你的伴侣……” “我的伴侣?” 香芍药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是啊,那是你的伴侣,他在等着你呢……你可一定要找到他……” 听着祭司婆婆认真的话,香芍药坚定点了点头。 她会找到他的,因为那是她的伴侣啊…… 香芍药十六岁成年的时候,没有人来为她庆祝,只有祭司婆婆给她准备了漂亮的衣服和庆祝她成人的礼物。 那是一根精致的魔法棒,用尽了祭司婆婆所有珍藏的好东西打造而成的。 她怀着愉悦的心情入梦,梦中她又梦到了那个男人,又梦到了……她的伴侣。 他们的相遇,亚思比当深林中他们的家,缠绵的时光和分别的痛苦。 他在她耳边的那些情话。 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想要去拥抱他,可他却消失在她面前。 重新见到他是,她告诉他:“我叫药……” 药? 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原来……她是芍,也是药…… 梦醒后,她抱着膝盖哭了一晚上。 瑞恩女王诬陷她毁坏圣树时,她没有哭。 面对精灵族全部精灵指责时,她没有哭。 这个精灵族,配不上她的眼泪,这一次她好好的保护好了她的心。 她没有再被瑞恩用圣树枝干做成的匕首夺走她的心。 她要把她的心留给炽,留给那个她爱了很久的人。 我穿越时空,从过往中寻你。 我跨越时间,在未来等你。 她带着王剑启航,亚思比当的山脉中,她的脚步声惊扰了这一片的安宁。 “我的爱人,我回来了……” 此生再不分离。 番外:不要离开我 香芍药和炽醒过来的时候,仿佛都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说是梦,又真实的可怕。 她是芍,也是药。 他们从地上坐了起来,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是啊,这是不是梦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起。 过往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原来忘却了一些东西的,不光有香芍药。 就连炽也忘记了,索性现在他们都记起来了他们的曾经。 说那是梦,不如说那是他们的过去。 香芍药起身打量着这一个空间的结界,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身影趴在地上。 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才允许她走过去。 失去的痛苦,他体验了两次,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如果……如果再次失去她,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所以……不要离开我了…… “瑞恩……” 香芍药看着瑞恩痛苦的趴在地上喘着气,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瑞恩女王刚刚从梦魇中醒过来,她的梦中都是香芍药死去的样子。 可是后来,她又活了过来,抢走了她女王的位置。 不,女王是她的!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抢走。 “她的生气已经消散了……” 炽在一旁冷漠的看了瑞恩女王一眼。 她该死,这算不算是坏事做多了自食恶果? 香芍药也看出的瑞恩的不对劲,她已经活不了了。 心魔吞噬了她的生机。 “我不后悔……不后悔……” 瑞恩恶狠狠的瞪着香芍药,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香芍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不后悔杀了她,不后悔一直害她。 “为了一个女王的位置,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王的位置,舍弃了自己心中的善良,让真正的光明沾染了污浊。 这个问题,瑞恩没有办法再去回答她。 她睁大了眼睛,没有了声息。 她的躯体在香芍药的面前化为了一滩黑水。 于此同时,天上降下来的一道雷,劈倒了精灵族的圣树。 从此,精灵族再没有庇佑。 人们都说,这是精灵族作恶多端,惹怒了天神,天神降下来的惩罚。 瑞恩死后,老国王醒了过来。 他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莉莉丝公主被请回了宫内。 至于后来的事情,香芍药已经无力关心…… “芍,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炽趴在香芍药的身上,眼内是满满的不安。 香芍药动了动胳膊,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的声响。 她叹了口气,眼中带了几分无奈和温柔。 “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你别想让我松开你的手,你不能离开我……你要永远陪着我……” 他说着俯身吻了下去,热烈而炙热,无限贴近的身体,彼此纠缠着…… 似乎这样,他就能够安心些。 一遍遍的动作,一轮轮的沉沦,这些似乎并不能够填满他的心。 他的害怕和慌乱,怕是永远也治不好了。 只要一想到香芍药死在他的面前,他都几乎要失去控制。 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的痛苦,挚爱离开时内心的绝望的死寂。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再也不要体会。 她只要在他看不到地方就会出事,既然这样,那就留在他身边好了。 只有锁起来了,她才会乖乖的听话。 一次次的索取,让香芍药疲累不堪,炽也终于是心疼她停下来动作。 “炽,我爱你啊,不会离开你的……” 她有些昏昏欲睡的呢喃声,还是被他听到了。 炽愣了一下,眼睛突然有些发热。 他才不是要哭呢,只是抱着芍时间久了,太热了,所以眼睛才发红的。 “尽管这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脸上的表情愉悦了几分。 他紧紧抱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 松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是她先撩拨的他,就要对他负责,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好了…… 亚思比当的深林中,一个穿着华丽裙子的成熟女人走进了封印之中。 周围的小动物们也都由原来的害怕躲避,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于她过来,还会站在原地看她一会。 这么多年,她真的越来越成熟了。 她轻易的穿过了封印,看着荧光的小路,亲切的笑了笑。 只不过还没有进去,就在树屋的底下看到了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孩子有着一只碧色的眼睛和一只墨紫色的眼睛。 黑色的短发,还有几根呆毛翘了起来。 妖冶精致的脸庞,可由于年纪小的原因,看上去很是软萌。 “莉莉丝阿姨……你怎么又来了?” “……” 好的,莉莉丝决定收回软萌这句话。 这个芍和炽的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明明芍那么好,偏偏这孩子脾气遗传的炽更多一些。 虽然是这么想的,莉莉丝还是把小恶龙抱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是女王了,当年被接回去之后,她就让比特王子将他的国家送给了她。 处理了一些不听话的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就让芍解开了药水,看着比特王子后悔痛苦的样子,她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可能是不爱了,所以也就不恨了吧。 “你妈妈呢?” 莉莉丝揉了揉小恶龙的头发,看着他一脸抗拒,故意又揉了几下。 “你觉得有他在,我见得到我妈妈吗?” 小恶龙生气的从莉莉丝怀里跳了下来,身后的龙翼和尾巴都无力垂了下去。 房间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让莉莉丝有些脸红。 “炽……不要了……莉莉丝过来了……” 香芍药推了推炽,微微喘着。 炽继续着他的动作,丝毫不在意。 “她有我重要吗?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不许!” 炽说着再一次堵住了香芍药的嘴,想说的话,都被含在了唇齿间。 莉莉丝看着有些自闭的小恶龙,叹了口气。 “我给你们带的东西放到森林外的车上了,你让他们抽空去拿一下……” “你觉得他们有时间吗?” 小恶龙煽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如果要是有时间,他也不会被扔出来了! 想到那个男人霸占了他麻麻,他就咬牙切齿。 在他无数的怨念中,有一天他终于可以进屋了。 只见他麻麻笑的一脸温柔:“你要有个小妹妹了哦~” 说实话,他觉得他一个人就挺好的,可是看到炽一脸委屈的样子。 他就觉得这个妹妹值得了。 只要让这男人不高兴,他就挺期待他妹妹的。 可,等到孩子出生后,他的想法再一次破灭! 这哪里是一个妹妹?为什么他的妹妹是和他一样的? 于是他们的日常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躲在树屋底下。 “大哥,你说这次麻麻几天才能出来?” “……”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一) 香芍药回去的时候,小蝴蝶主动凑了过去,煽动的翅膀,隐约着几分雀跃。 小小的触须微微转动着,看上去很是可爱。 香芍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突然的变成了个男儿身,她在那里还真的心里有些不适应。 可事实上小蝴蝶眼中的香芍药却是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她只看到了香芍药神态自然,举止也顺畅,对于攻略目标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浑然天成。 “可是小姐姐并没有吃亏不是嘛,小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的任务者了……” 小蝴蝶称赞着香芍药,企图让她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虽然小姐姐脾气很好,但她还真怕小姐姐责怪的眼神。 这个真不怪她不说,实在是有规定的。 如果一开始就让任务者知道情况提前做好准备,这不是容易上许多? 天命和天道的约定使然,注定了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香芍药并没有多想,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心里一直都清楚,这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能够成仙已然是千难万难,当然是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她只是被小蝴蝶的话勾起了几分心思。 “还有其他的任务者?” 香芍药问了句,眼中带着几分惊讶。 小蝴蝶的触须动了动应了声,声音却郑重了起来。 “是的小姐姐,要知道心愿未及之人,有着强烈的执念,有的人是心存执念,有的人则是完全凭借的运气,能成为任务者运气都是不错的,可耐不住有的人身上气运天定……” 香芍药了然的点了点头,很快明白了小蝴蝶的意思。 就像是香芍药她自己,就是因为对成仙具有强烈的渴望。 小蝴蝶看着香芍药沉默的样子,触须不正常的动了动。 她的声音带了些叮嘱的意味:“小姐姐,如果你遇到了其他的任务者……千万小心些,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不是所有任务者都心思单纯的……” 香芍药知道小蝴蝶这话是在提点她,谨慎的记了下来。 她能够由此机遇,一直都心存感激。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也承了小蝴蝶的情,有机会她会报答她的。 如往常一般的沐浴更衣后,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重新躺到了床上。 云雾迅速包围过来,如梦如幻。 “小姐姐,新的世界,还请继续努力呀!” * 香芍药这次过来的时候,还算是运气不错。 周围没有一个人,倒是方便了她去接收记忆。 如往常一般,为了任务方便,她依旧沿用本名。 她这次的身份是一名网红,第一次成为网红,她还有些意外。 原主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由于上学的年龄早,如今大学毕业了也才不到二十岁。 由于性格的问题,在别的同学都在为毕业工作发愁的时候,原主决定退出这个随波逐流的工作热潮。 原主家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子上,父母离异后各自成了家,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生活费,她跟着外婆生活,所以养成了不爱说话的性子。 同学们都以为原主高冷,其实只是因为她内心的羞怯罢了。 毕竟个子高挑,又长得好看,每天冷着个脸不爱笑,也不和别人说话,自然不会有人往她身边凑。 所以原主的朋友很少,生活圈子也简单。 原主成为网红还是偶然的事情,她生活的镇子里,风景优美,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有人过来游玩的时候,碰到帮外婆卖东西的原主,一张照片,让她迅速在网络上积累人气。 随后便有无数的平台找了过来,想要和原主签约。 毕竟在这个颜即正义的世代,长得好,还真是可以挣钱。 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为了别人的高颜值买单。 原主原本不想同意的,可是有一个平台提出了,可以帮原主的外婆卖掉自己做的那些货物,原主这才动了心。 只不过平台的直播系统一次都没用过,只是平台的人定时来给原主拍一些古风写真,顺便推推产品。 香芍药翻了翻传过来的记忆,还略微有些惊讶。 因为……这次女主是她的顶头上司? 就是女主负责的和她签约,她也是一直由女主负责的。 而男主是女主的青梅竹马,香芍药目前工作的平台就是男主开的。 两个人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结婚创业。 香芍药还挺欣赏这样的男女主,很励志,也没有那么多幺蛾子。 她要攻略的是天命气运的承载者,而男女主是天道原定的人。 小蝴蝶说过,天道天命对立却又共生。 想必也算是,自己家的内部矛盾? 只要不跟男女主对上,差不多日子还算顺心。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次终于让她轻松一把了。 香芍药的心里隐约有些惬喜,这个惬喜一直到她看到任务目标的信息时轰然消失…… ??? “小蝴蝶,小蝴蝶……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习惯了小蝴蝶这个样子的香芍药,有一瞬间的自暴自弃。 可最后还是不得已的接受现实。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自我安慰着,看向了面前的电脑。 电脑的页面是女主任然刚给她拍的几张写真,微博上已经有了无数的人点赞评论。 香芍药看了几眼,看着拍的确实不错,这才打开了那个她从没有用过的直播平台,搜索了此次攻略攻略目标的直播间名字。 【歌儿sama独步天下】 …… 点进去,刚好攻略目标正在直播。 入眼的瞬间,香芍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一言难尽。 屏幕上是一位,很可爱很可爱的短发女孩子,只不过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高傲的气势。 穿着华丽的洛丽塔裙子,坐在粉色的房间里,背后是巨大的窗户。 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外的天色。 这就是她此次的攻略目标:【凌歌一】。 虽然她还是有些别扭,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凌歌一唱歌确实很好听。 略微有些沙哑的少萝音,更加偏向少女一点,可音调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骄矜。 就像是……二次元里那些大小姐? 香芍药无奈的看着屏幕中的女孩子,对着右上角点了关注。 忽略了心里的负罪感和别扭,开始正视这个任务。 现在的她全然不知,她已经暴露了行踪。 她虽然没用过直播平台,可是账号却是经过官方认证的,直播的动态也都是女主用她账号发的一些写真照片。 进入房间时倒是因为人太多而不起眼,可关注的话,经过官方认证会有不一样的特效。 此时屏幕上银黑色的烟花绽放,一行大字飘过。 【恭喜主播:芍药小主关注了您】 …… 弹幕都快疯了…… 〖芍药小主?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卧槽?!!!〗 〖就那个羞涩一笑,心上花开的小姐姐啊!!〗 〖小姐姐,女神,看我!!〗 〖……〗 香芍药自己也没想到这个特效暴露了她。 她的心中带着几分忐忑,看向了屏幕中的凌歌一。 只见那个可爱高傲的女孩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樱桃小嘴微扯了下:“幸会……”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二) 〖卧槽,真的是那个小姐姐吗?〗 〖确认过了,官方认证,没错了……〗 〖好奇,小姐姐也是拜倒在我们歌儿sama的可爱之下了吗?〗 看着弹幕疯狂的滚动,香芍药已经从刚才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香芍药听着屏幕中凌歌一的话,嘴角忍不住扯了下。 依着香芍药如今的性格,也做不出回应的事,几乎是一瞬间按掉了电脑的开关…… 等着吃瓜的一大堆人,久等不见香芍药回应,便看到了系统提醒的话在直播间以炫目的特效浮现。 【主播:芍药小主已下线!】 直播间的气氛从香芍药迅速离开后,达到了一个顶峰。 〖……小姐姐这是害羞了?〗 〖啧,都怪你们吓走了小姐姐!〗 〖难得一见小姐姐啊!〗 〖歌儿!!〗 …… 凌歌一看着因为发现身份之后,立马下线的香芍药,微微勾了勾唇。 屏幕对面身穿洛丽塔小裙子的凌歌一眼中带了几分兴致。 真是好可爱的小兔子呢~ 凌歌一没有去管弹幕上的疯狂,看了眼旁边震动的手机。 面色也冷了几分。 屏幕上,大家只看到了那个可爱又高傲的女孩子,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那个女孩子告别的话。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没有关注的记得关注下歌儿哦~” 几乎是话音刚落,直播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无数人疯狂挽留不成,便成群结伴的去了微博上哭嚎。 他们的歌儿好不容易直播一次居然半路逃跑了,他们心里苦啊。 更有甚者,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将香芍药也牵扯了进来。 无数腐女展开了想象的空间,于是纷纷拿起笔杆,写出了一篇篇的凄美爱情故事。 于是,微博爆了。 #芍药小主歌儿sama# 荣登热搜前十,成为了二次元圈子和古风圈子的热议话题。 下了线的凌歌一,看着黑掉的电脑屏幕,脸色发冷。 好看的水汪汪的眼睛中,带着几分阴沉的感觉,哪里还有刚刚的明媚活泼。 手机还在不同的震动着。 凌歌一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划过,坐着转椅旋转了下,到了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小歌,爸爸……一会儿可以过去看你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得到凌歌一的回应,也不气馁。 至少电话还是通着的,他知道他在听。 “小歌,爸爸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婚了,你能原谅爸爸吗?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愿意,爸爸的东西都是你的,回来好不好?” 凌歌一听着对面的人话,低着头,嗤笑了声,声音里带着股不屑。 东西?他的那些财产他何尝在意过? 他和他之间隔着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一条命啊! “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妈妈,她已经死了,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凌歌一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眼中的幽深在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隔着手机还可以听到那头浓重的呼吸声。 他的话也带了股子压抑着的痛苦:“小歌,是我的错……你回来吧,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 “回来?”凌歌一喃喃着。 他的脸上突然绽放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爸爸啊,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通话截止,凌歌一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扯下了领口的蝴蝶结装饰,眼神一瞬间变得乖张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一个高傲可爱的大小姐,那么现在的他便像是乖张神秘的危险分子。 声音也从原本偏向少女的少萝音,变成了阴沉些的青年音。 凌歌一,一个另网络上男女老少一度疯狂的“大小姐”。 想到那些人平日里的作为,凌歌一的眼中还带了几分冷漠。 愚蠢的人…… 香芍药因为心虚,慌忙关了电脑,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她忽略了粉丝的疯狂,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 她闭了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世界。 电脑上的企鹅号还在闪烁着。 香芍药听着电脑里传来的消息提醒声,瑟缩了下。 犹豫了一会,才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伸出手放到了鼠标上,点开了消息。 【任然】小芍……你今天没有被吓到吧? 香芍药原本的羞怯在感受到任然的关心后,内心也暖了几分。 她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才将手放到了键盘上。 那边女主的消息还在不断地发过来。 【任然】小芍,网络上的评论你先不要看,等我联系那边歌儿sama解释清楚…… 【任然】小芍,要不明天我去看看你? 女主打着字,口吻都开始带着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生怕语气重了吓到小姑娘。 【芍药】谢谢关心,我没事…… 任然以为,她是等不来香芍药的回复的,毕竟以往她和香芍药聊天,香芍药也很少回应过。 她是知道香芍药的性子的,对她也是怜惜多一点,自然格外的包容。 香芍药是她和她的老公创业之初发现的人,也是他们把她带到这个圈子的,他们自然要对她负责。 在她心里,一直把香芍药,这个内心羞怯善良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香芍药这个问题,典型的不经常和人沟通,对外界也有些不适应,最主要的还是要克服心理上的问题。 只要她愿意接触人,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也是小姑娘外婆的愿望,希望她变得活泼一点,所以才会答应让香芍药签约平台。 【任然】小芍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哦~ 香芍药看着女主发来的信息,歪着头想了想,才想起了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如今香芍药要接触凌歌一,可是现在唯一的方式就是网络。 那么……她试不试可以稍微做出一点的改变? 任然等了许久,久到她以为香芍药已经下线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香芍药的消息。 【芍药】我……能不能也开始直播? 这条消息,显然让任然感到震惊。 难道?小芍是因为看到了歌儿sama的直播间,所以感觉好奇? 如果是这样,她还有些感谢歌儿sama了。 小芍能提出这种要求,就证明了她在接受新的事物,这是件好事。 可一方面她又害怕直播间的观众吓到她。 但这是香芍药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她怎么忍心拒绝? 思前想后,决定披个马甲好好去当个房管,才同意了香芍药的要求。 【任然】可以的~签约的合同里说过了,直播间是可以随便使用的,不过小芍可以告诉我,你想要直播什么吗? 直播什么?她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民风淳朴。 而她性格又适合做什么? 香芍药想着,目光放到了一旁已经绣好的刺绣,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送给了女主。 【芍药】绣的不是很好看,可以么? 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是害怕这个提议不被通过。 那边过了好久才回复过来。 【任然】#星星眼#小芍!!!这个桃花帕子我好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任然的话让香芍药嘴角也带了几分害羞的笑意,只可惜任然看不到。 【芍药】那我等你下次过来给你…… 得到了回应的任然心满意足,登录了微博。 『xr直播-然』这个桃花刺绣帕子我预约了!谢谢小芍!@芍药小主另外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我们的小姑娘要开直播啦~想要学习刺绣的小可爱们记得关注她! 叮—— 手机上关于xr直播的推送响起。 凌歌一拿起了手机,眼神中浮现点点笑意。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三) 微博上因为女主的一条微博,引发了众多网友围观。 本来就只是为了香芍药的首播宣传,女主自然不遗余力的夸赞。 网友们也纷纷买账。 〖哇,求小姐姐翻牌,我也好想要个帕子……〗 〖嘤嘤嘤,打滚卖萌,小姐姐看我!〗 〖求翻牌!〗 〖求翻牌+〗 〖我就不一样了,我已经在买了刺绣工具,我准备看直播学习……〗 〖楼上绣好了,可以送人吗?比如我!〗 这年头十字绣居多,而刺绣却并不是大范围的普遍。 更何况香芍药这刺绣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以往的没有朋友的日子里,香芍药都会帮外婆做一些东西打发时间。 刺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趣事。 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手中拿针线,眼里只有方寸,心随眼手动,勾勒出万千风景。 对于香芍药来说,这一刻的时间静谧的朦胧又美好。 不知不觉的光阴流逝,她才不会觉得孤单。 凌歌一看着微博上的话题,点进了香芍药的主页。 除了发布的古风类写真和一些古色古香的手工制品,没有一条有关于她生活的动态。 微博中她的每一张照片,都带着羞涩的笑意。 她有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眼尾带着几分清媚,不时的透露出几分朦胧的风情。 眼睛黑的泛着潋滟的光泽,如一汪清泉,里面满满的懵懂和水光,含着羞涩和纯真。 嘴角微微抿着,唇上极其明媚的红,更衬得她如一朵娇花。 就像是含苞欲放的等待着有缘人一窥究竟。 凌歌一想,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于清纯之中绽放出万种风情。 “啧,真干净啊……” 凌歌一喃喃的说了句,不自觉的低声笑了起来。 “干净的想让人毁掉呢~” 香芍药的外婆和几个婶子一块去了镇子后边的园子里采摘花瓣,如今还没有回来。 香芍药看了眼时间,才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她的动作很慢,一举一动却带着股独特的韵味。 切出的山药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这是他们镇子里的特产,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有。 一份清炒山药和凉拌黄瓜,再加上熬的香甜的红枣桂圆粥。 蒸的糯米团子看上去小巧可口。 傍晚的余晖印照在院子里,香芍药将饭菜摆到院子的木桌上,坐在凳子上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外婆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她的眼中才带了几点亮光。 “小芍,你看看谁来了?” 外婆打开木头做的篱笆门,让出了一点位置,女主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任然看着坐在小凳子上托着下巴,懵懂羞涩的样子,心软了又软。 “然……然姐……” 香芍药的轻轻的喊了声,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哎!小芍,我过来没和你说,不会打扰你吧?” 任然笑眯眯的做到了香芍药的旁边,将手中的水果蛋递给她。 香芍药忙的摇了摇头。 周围是淡淡的奶油的味道,只有任然过来的时候,她才能吃到一点,寻常的时候外婆总不让她吃。 香芍药捧着蛋糕,感觉心里也甜了几分。 外婆的家里是一个老院子,处处都透露着几分古色古香的年代感,房间也不多,除去厨房和洗浴间便只剩下了两间房间。 任然这个时候过来也没有打算立马回去。 本来想着住到镇子的酒店里,可外婆非说浪费钱,让她和香芍药一起睡。 她倒是没什么,只是怕香芍药会有抵触的心理,所以特从后院搬出了一个竹床。 好在,小芍只顾着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吃蛋糕,没有反对的意思。 这个时候,任然才有时间打量起了香芍药的房间。 屋子里都是木头做成的家具。 房间很大,床和放着书架的地方还有着一扇木头做的镂空屏风。 起了几分隔断的作用,书柜上的很多书,任然都没有看过,书桌上摆着一个电脑,旁边是一些针线和毛笔宣纸。 书桌一米处的圆窗那里摆着一架绣棚,柜橱上放了许多布料和线。 房里很多刺绣的装饰,典雅好看。 任然打量完之后,回头便看到香芍药整个人缩到了凳子上,米白色的棉麻长裙垂了下都不知道,手里捧着蛋糕,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木头做的窗户外边是深蓝色闪烁着满天繁星的夜空。 她低着头心无旁骛的看着蛋糕,眼里是淡淡的忧伤喜悦和满足。 “咔嚓” 手机相机的声音让香芍药迷茫的看向了任然,这个眼神透过手机摄像头给了任然深深的触动。 有一道声音响起,将这个画面定格。 香芍药这时才反应过来任然是在做什么。 她的眼中因为害羞,更加水润。 “然姐……” 任然走过去摸了摸香芍药柔顺的头发,语气带着些安慰和询问。 “小芍,我可以把刚才拍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吗?因为感觉小芍真的太可爱了,我想让大家都看到这么好小芍,可以吗?” 从任然的身上,香芍药感觉到不到一丝的恶意,只是觉得这个大姐姐格外的亲切。 香芍药轻轻嗯了声,红着耳尖躲到了床上。 在任然编辑照片的时候,香芍药打开了微博。 一条别人转发艾特她的微博被疯狂点赞评论。 『歌儿sama』:呀,怎么办呢?我也好想要一个小姐姐亲手绣的帕子,想要芍药花呢~可不可以嘛~#笔芯#@芍药小主 香芍药的脸微微发烫,想要芍药花吗?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发了凌歌一的微博。 这边任然刚编辑好要说的话,便收到了微博特别关心发布了动态。 点开一看,目光不由的一变。 她偷偷打量了下因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捂着脸躺在床上的香芍药。 内心不由的带了几分自家养的芍药花要被人勾搭走的悲哀。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转发的他的微博,只有一个字。 她说:“好” 几乎是一瞬间,凌歌一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的好。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凌歌一动了动手,将香芍药设置成了特别关心,唯一的一个分组,唯一的一个人。 现在的心情不知道有多美妙,只是隔着屏幕,她都能让他心情愉悦。 他想他或许可以更加的接近她呢…… 手机微博提示音响起,凌歌一以为是特别关心。 打开后发现居然是他们直播平台的老板娘。 『xr-然』:芍药花什么的想都别想!@歌儿sama 配图是刚才她照的两张香芍药的照片,分别位于一左一右,而中间是她今天傍晚拉着香芍药坐在愿意里的合影,并被她用特效画了一个心出来。 凌歌一嗤笑了一声,眼里带了几分不以为然。 将左右两张香芍药的照片手动保存,并且屏蔽了任然。 这么干净的芍药花,就应该被他栽到盆栽里。 只有这么纯真的眼神,他才想要摧毁掉。 想要让她,染上点不一样的色彩呢…… 凌歌一抚摸着手机上香芍药的脸,眼里满满的势在必得。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四) 女主大人总是繁忙的,所以任然只住了一晚上,就匆匆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与香芍药约好了直播的时间,定在了明天的晚上。 刚好让香芍药也有个准备的时间,任然想着那个时候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可以去香芍药的直播间里披个马甲当房管,好好的维持香芍药的房间秩序。 走的时候,任然看着羞涩又腼腆的香芍药,很想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 可当看到香芍药那清澈的眼底时,也不忍心说的太过可怕。 “小芍,网恋不好……” 任然揉了一把香芍药的头发,叹了口气。 歌儿sama这个人身份成迷,她只能说她不简单,这种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昨天晚上微博上的动态,也不知道那个歌儿sama究竟是何意思。 可是,被这种危险的人,还是不要与她有什么牵扯。 香芍药垂下了眸子,想了下,似乎不知道任然为什么这么说。 “歌儿?” 她能到的,便是凌歌一。 香芍药只是羞怯了点,可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从凌歌一艾特她开始,她就发现了任然的态度,她在防备凌歌一。 难道她很危险吗? 任然听着香芍药的称呼,猛的吸了口气。 “小芍,听姐姐的,不要与她有什么牵扯,其他的姐姐不太清楚,可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 太过重的话,任然说不出口,也不想吓她,可那些传闻,毕竟都是事实。 歌儿sama不适合和小芍做朋友。 香芍药一向乖巧,可在听到任然的话时,并没有什么回应。 任然看着都有些急了:“小芍,姐姐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好像很喜欢歌儿……” 香芍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的呢喃着,语气带着一股别样的认真。 任然原本急切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 复杂的看着香芍药,眼里带了几分担忧。 这是小芍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她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劝下去。 “歌儿很可爱……然姐不喜欢吗?” 香芍药说着抬起了头,那双清媚的杏眼中带了一丝询问。 任然微微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要回去与老公商量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她是真的把香芍药当成妹妹的,她不能看着香芍药靠近这么一个危险的人。 刺绣所需要用到了东西,香芍药早就发到了微博上。 所以还未开播,便已经有很人询问从哪里可以买到。 这些东西,他们镇子的人都会做,也为了他们的小镇拉了一大批的顾客。 香芍药的直播间名字叫做【庭前芍药】 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有人进去等待。 这次香芍药要绣的是一朵红色的芍药,这也是和女主商量后的结果。 依着女主原来的话,芍药小主自然要先从芍药开始绣起。 对此,香芍药自然是依着任然的话。 她想,等她这个芍药绣好了,也就可以送给凌歌一了。 镇子上有一家专门养蚕的,做出的线最好看,香芍药也是极喜欢他们家的东西。 早就买了备着,再加上原本刺绣剩下的,也可以够香芍药完成很多的东西。 直播间的镜头正对着香芍药隔断的屏风,直播的刚开始,就是她穿着她自己用棉麻做的袄裙,低着头缓步走过来。 淡粉色的琵琶袖上袄,上面绣着几只蝴蝶,下裙是米白色的,裙边有些零碎的花瓣,就像是真的一样。 行动间衣服上的蝴蝶就如在煽动着翅膀,而花瓣的裙角,微微荡漾着,逐渐盛开。 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羞涩的笑意,离镜头近些了,才抬眸看向了镜头。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 以往的写真到都美极了,可直播的时候才发现了美中的灵动。 羞涩的一举一动,却举止得体优美。 再加上房间的古色古香,宛如从古代走过来的纯真佳人。 屏幕上的弹幕都停止了下来,待到香芍药将录制的支架推到了绣棚前,直播间的弹幕才疯狂的刷了起来。 〖卧……卧槽?!这是个真人?〗 〖盛世美颜芍药花!〗 〖讲真,这纯天然的绝世容颜可比其他网红的蛇精脸强多了……〗 〖羞涩一笑,心上花开,芍药小主名副其实!〗 …… 香芍药坐到了绣棚前,将针线都准备好,放到了一旁。 由于直播时间有限,她只选了个小的方巾固定好。 抬眼看了下弹幕,面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嗯……大家好,我是芍药……接下来我将要开始教大家刺绣……” 屏幕上的香芍药不时的停顿一下,努力给自己打气。 观众们的心都软了起来。 〖小主好像有些紧张,不要紧张啊小姐姐,不紧张不紧张……〗 〖娘娘我们都很乖的~〗 〖哇,这朵芍药有点萌,粉了粉了……〗 〖芍药娘娘加油!〗 “谢……谢谢大家!” 香芍药的语气带了些感动,将镜头对准了绣棚。 竹绿色的边,中间是素白色的一片方巾,一双纤长莹白的手搭了边上。 她嫩白的指尖捏着一根细小的针,她熟练的将红色的线从针孔穿过。 红线,银针,嫩白的指尖…… 鲜活的画面,色彩的冲击让直播间弹幕迅速的滚动着。 屏幕上只能看到香芍药的手和手中的动作,偶尔能听她浅声温柔的谅解。 好几根不同颜色的针线是为了节省时间准备的,香芍药启初很慢,要点的谅解也清楚明了。 后来的动作便快了起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匆匆而过,一朵红色的金蕊芍药在白色的方巾上绽放。 说不出的好看。 香芍药将针线放到了一旁,才有时间抬眼看向手上的弹幕。 〖一个多小时……神速了……〗 〖为什么我才绣好半个丑花瓣,抬眼一看娘娘的芍药花都盛放了……〗 〖指头……好疼……〗 〖楼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求抽奖!我看上这个作品了!〗 〖爱上芍药花,爱上娘娘,比心〗 〖求抽奖呜呜呜〗 香芍药轻轻嗯了声,语气认真:“可以抽奖的……不过只能送这些给你们……” 香芍药说着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几个帕子。 上面分别是红底的白梅,白底的淡粉色睡莲和黑底的锦鲤。 弹幕跟疯了一样的刷屏。 一行字飘过,在一众求抽中的弹幕里很是醒目。 〖这个为什么不可以抽奖呢?好遗憾……〗 “嗯……因为答应了别人要送给她的……” 香芍药认真的说着,唇角往上勾了勾。 外边有脚步声响了起来,一点点的靠近。 她抬眸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可爱女孩子站在门口。 这张脸,香芍药简直太熟悉了—— 凌歌一! 香芍药来不及去想他怎么来找她了,便被他的话打断。 “所以娘娘是送给我的嘛~” 弹幕原本都在猜测,为什么香芍药不说话了,他们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大家都在猜测是谁。 可正在此时,一句熟悉的少萝音通过屏幕穿了过来。 接下来他们便听到他们的芍药小主,轻轻的嗯了一声。 ??? 那个人是—— 直播间的许多知情者,脑子里直接浮现了少萝音的那人面容。 歌儿sama!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五) 香芍药在看到凌歌一的时候,还有些局促,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端正的坐在绣棚面前,手不自觉的从绣品上滑落,握紧了绣棚的边框架子。 凌歌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目光放到了她的手上一瞬,轻笑了声。 香芍药的脸随着她的这一声笑,直接起了热度。 洛丽塔的可爱女孩子,身高居然要比香芍药还要高。 她的腿修长,却不是时下流行的特别纤细,而是每一处都有着恰到好处的肉。 长袖的花边趁的她的手更加细长,手型很是好看。 “怎么?第一次见面不欢迎吗?” 凌歌一穿着洛丽塔的裙子抱胸靠在了她房间的木门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有光泽流转。 古色古香的门与洛丽塔的碰撞,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和风格差异。 香芍药听着凌歌一用少萝音高傲的质问,她的脸上也浮现了几分焦急。 “不……不是的……” 凌歌一轻声哼了下,穿着小皮鞋,走向她。 直播间都屏住了呼吸,听着小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等待着有不一样的惊喜出现。 〖所以……歌儿sama是和咱们小主奔现了?〗 〖楼上不应该说是面基吗……〗 〖求求你们别带节奏了,还不一定是歌儿sama的好吧!〗 〖我们小主不约……小主,不要抛弃我们啊啊啊〗 凌歌一双手扶到了绣棚的架子上,隔着绣棚和录制屏幕向香芍药俯身贴近。 香芍药睁着眼睛,紧张的看向凌歌一。 “你……你要做什么?” 凌歌一看着如一汪泉水清澈的眼睛,嗤笑了声。 “我来取我的芍药花啊~” 她在说到那三个字时,故意咬重了声音。 香芍药莫名的觉得她这句话说的似乎若有所指。 凌歌一垂下眸子看了眼还在直播的手机,侧身转了个圈,直接绕过绣棚虚靠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她半跪到了地上,搂住了香芍药的腰,露出了她的脸。 〖啊啊啊!歌儿!!〗 〖一个是高傲可爱的二次元公主,一个是羞涩清纯的古风悄佳人……莫名cp怎么破?〗 〖两个圈子的碰撞?请对我们小主娘娘温柔些……〗 〖我们小主这么腼腆的小姑娘,请歌儿殿下保护好我们家芍药花啊〗 凌歌一看着屏幕上的弹幕,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断过。 “大家好,我是歌儿,以后芍药花由我保护!” 香芍药不知所措的样子,被凌歌一的余光尽收眼底。 挣扎吧,这个网你是挣脱不开的。 凌歌一从来不觉得他是个好人,也并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他这辈子没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唯一想要的就是这朵芍药花。 至于得到以后怎么办?他没有想过。 不过啊,他不喜欢这么干净的人呢。 香芍药看着弹幕的话,听着耳边的宣言,忙的低下了头,怕被人看到她红通通的脸。 凌歌一宠溺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转向了手机,眼中的情绪还未曾消散,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家芍药花害羞了~今天直播到此结束,欢迎大家关注我的直播间,下次我会和小主娘娘一起,谢谢大家啦~” 香芍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凌歌一话里的意思,不过直播关闭了,香芍药也放松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这?” 这时的她才转向了凌歌一,眼里还带着些见到不熟悉人的紧张。 凌歌一耍赖似的向后一靠,喟叹了声。 “真软啊~芍药花果真是香香软软的~” 香芍药此刻的脸都感觉要熟透了,她感到凌歌一松开了对她的束缚,然后突然的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唔……好吧好吧!是我错了好嘛,芍药姐姐原谅我好嘛?” 凌歌一说着站了起来,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华丽的洛丽塔裙子,荡起了一个弧度。 “外婆……外婆……” 香芍药对着外边喊了几声,她在面对凌歌一的时候莫名的想要逃避开。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总觉得凌歌一的身上有股子诡异感,她也说不上来。 可她知道,现在的凌歌一表现出的性格,或许并非如此。 这是来自于内心的一种最直观的感受。 凌歌一含笑看着还在挣扎的香芍药,一瞬间眼底带了些势在必得。 木门被推开来,一个穿着墨蓝色棉麻裙子的老人走了进来,衣服上绣着玉兰花的样子。 老人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盘了起来戴着一根桃木的簪子。 看上去很是精神,浑身带着股别样的气质,依稀可见其年轻时的样子,定也是个美人。 “小芍,怎么了?” 外婆笑着看了香芍药一眼,目光落到了凌歌一的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多可爱活泼的小姑娘啊,小芍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没事的时候记得带小芍出去多走动走动……她啊就是不愿意出去……” 外婆看凌歌一的眼神也染了些慈爱。 朋友? 香芍药疑惑的看了凌歌一一眼。 她说和她是朋友吗? “怎么了小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外婆问的正是香芍药方才喊她过来的原因,话里带了些担忧。 “阿婆,芍芍是以为你不在呢~” 凌歌一当着外婆的面,挽住了香芍药的胳膊。 外婆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叹了口气。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黏人……” 听上去是嗔怪的,可任谁都能听出那种疼爱和高兴。 几乎是外婆一出去,凌歌一就原形毕露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管香芍药对他的态度,只一昧的拉着香芍药撒娇。 香芍药其实并不太习惯跟别人接触,身体都有几分僵硬。 可还是耐不住凌歌一的软磨硬泡。 “芍芍,下次直播和我一起好不好嘛~如果你不和我一起,我就会失约于观众,然后我就没办法在直播界立足,没有办法立足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就只能饿死……呜呜呜,一一不要饿死……” 凌歌一说着揉了揉眼睛,竟然哭了起来。 香芍药此刻的内心有些复杂…… 她的身高是168,而凌歌一的身高有178了叭,她就这对着她撒娇,她居然……还拒绝不了。 “我……我考虑一下……” 香芍药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凌歌一又佯装捂了一会眼睛,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想,从这一刻开始,这朵芍药花,注定是逃不掉了。 任她是什么大罗神仙,天罗地网还抓不住吗?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六) “小芍,歌儿sama是不是和你面基了?” 电话是任然特意打过来的。 她原本是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挂着直播间就离开了。 可谁曾想刚开始还好好的,可后来歌儿sama过来了。 她是怎么找到小芍的? 她早就提醒过了,可如今歌儿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小芍的。 香芍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任然的严肃和担心。 她的目光也落到了外边和外婆一起回来的凌歌一身上。 “然姐……一一说她过来这边旅游采景……” 香芍药想到了凌歌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任然。 这些事情想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似乎任然很讨厌一一。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语气也急了起来。 “怎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芍宝贝儿要知道人心是很险恶的,不能完全的相信别人,知道吗?” 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情,任然还干不出来。 可她是真的害怕歌儿伤害小芍。 小芍本就单纯,万一真出什么事,她也没办法跟外婆交代。 香芍药看着凌歌一挎着竹篮子走过来,眸光闪了闪。 “芍芍跟谁打电话呢?阿婆喊你过去……” 任然通过手机听到一个少萝音,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香芍药拿着电话贴着耳朵,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 凌歌一在院子里就看到了香芍药拿着手机的样子他是调查过香芍药的。 她的性格,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如今打电话的神态,分明是对电话那头人的一种信任。 他的芍药花,怎么可以这么信任别的人呢? 这种姿态,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才对。 “小芍,你把手机给歌儿!” 任然深呼吸了口气,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语气略微有些僵硬。 香芍药的脸变了变,脸上也带了些不自觉的苦恼。 她不明白然姐为什么生气?她难道说错话了吗? 有些心不在焉的抬眸看向了凌歌一,将手机递给了她。 “然姐找你……” 凌歌一微笑着将手机放到耳边,知道想香芍药走到了院子里,脸上的表情才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洛丽塔的可爱女孩子,面色冰冷,带了几分厉色。 只是嘴角若有若无勾起的笑意,泄露了她的情绪。 嘲讽。 这是从她脸上读出的最直接的两个字。 “凌歌一是吧?我不知道你接近小芍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若是敢伤害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任然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说出的话也直接了些。 凌歌一一脸的不以为意,并且嗤笑了声。 他的眼睛黑色不断沉淀,泛着几分冷意。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他笑着,目光与院子里好奇的看着屋内的香芍药碰到了一起。 香芍药忙的低下了头,转身。 跑向外婆的脚印都带这些急促,就像是后边有人追她。 凌歌一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笑容,比起刚才的笑真实多了,也温和多了。 “离小芍远点!” 任然威胁的说道。 凌歌一是在他们平台直播的,她想整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可能的哦……” “她是我的!” 凌歌一笑着,挂掉了电话,顺带将任然拉到了香芍药的黑名单里。 任然被气的将手机摔到了沙发上,等到她再打电话过去,发现居然打不通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被拉入了黑名单。 凌歌一也真敢! 香芍药帮着外婆一起将花瓣摊到院子的草席上,准备着晚上做点心吃。 凌歌一在外婆的面前一向乖极了,哄得外婆一直笑着,看着凌歌一的目光也更加慈爱。 隔壁的房子里闹哄哄的,外婆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朝着隔壁方向看了一眼,笑着看向了香芍药。 “是小慎回来了,小芍要不要去找他玩?你小时候可喜欢跟你宋慎哥哥一起玩了,这次他研究生毕业要在家里好一段时间,有空你多去找找他……” 对于外婆提到的名字,香芍药的脑海里模糊的不行,她差点都要忘记有这个人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得什么。 凌歌一听着外婆的话,心思飞转,外婆这意思,是想要撮合宋慎和芍芍。 她不会无故的提到这个人,如今怕是只为了那么点事。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香芍药,只见她一脸跑神的样子,眼底沉了几分。 “外婆……我可以陪着芍芍一起去吗?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外婆听着凌歌一的话,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为了香芍药考虑,应了下来。 选了些花瓣,就去了厨房准备做点小点心当做礼物,让香芍药送去。 凌歌一一直是住在镇子上的酒店里的,今天才听说隔壁的宋慎家里开了个民宿。 只是没有在网络上发布他并不知道罢了。 他本来就在考虑搬过去的问题,如今看来更是坚定了这么个想法。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怎么能落后于人? 他过来拿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趁着外婆做点心的时间,凌歌一专门回了酒店一趟,将行李箱带了过来。 回来的时候外婆已经把点心装好了,专门的等着他就是想让他陪着香芍药过去。 看到凌歌一提着行李箱,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住到隔壁去也好,他们家里面大,很多过来游完的游客也喜欢住到他们家里去……” 说着便催促着不太情愿的香芍药过去。 “外婆……我可以不去吗?” 香芍药提着食盒低着头有些踌躇。 记忆里的宋慎却是斯文极了,浑身的书卷气,带了个眼镜,是他们镇上学习最好的人。 可宋母却不是个好相处的,每日里就喜欢盯着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香芍药最怕的就是宋母的那张嘴。 外婆瞪了香芍药一眼:“你不陪歌儿过去吗?顺带着把食盒带给他们不行吗?” 香芍药低着头没有说话,倒是凌歌一怕外婆生气,拉着香芍药出了门。 “怎么?不想要见到宋慎?” 香芍药点了点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香芍药的回答显然取悦到了凌歌一,凌歌一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她的眼中此刻亮极了,让香芍药看的有些认真了去。 “那我住在你隔壁的话,你想要见到我吗?” 远远的看去,一个穿着粉色的棉麻袄裙,一个穿着粉色的洛丽塔。 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画面唯美的让人不敢惊扰。 “你想要见到我吗?” 凌歌一的话在香芍药的心中一直盘旋着。 知道临睡前,脑子里都是凌歌一问这句话时发亮的眼睛。 她想,一一真可爱啊……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七) 凌歌一睡的房间在民宿的二楼,站在那里还可以看到隔壁的院子。 香芍药房间的灯早早的就熄灭了,他观察着香芍药的作息时间,脸上始终勾着一个笑容。 他依旧穿着洛丽塔的衣服,只是却换了个颜色,宝石蓝的洛丽塔裙子,在夜里有几分诡异的美。 凌歌一靠在栏杆上没有开灯。 只是二楼走廊的灯笼里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面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芍芍啊……你说该怎么改变你才好呢?”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轻浅的呢喃,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了什么。 木制的楼梯,只要有人走动就会发出声响。 凌歌一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突然笑了起来。 少萝音在走廊上传去好远,黑夜里隐隐的有几分勾人的鬼魅的味道。 宋慎端着盘子走过来,上面放着些吃的和他们家自己酿的葡萄酒。 他的眼睛落到凌歌一身上有些躲闪,他妈妈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起。 “楼上那个小姑娘,多半是个有钱的主,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媳妇,我还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吗?” 凌歌一听到脚步声不断的靠近,回头看向了宋慎。 姣好的面容暴露出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引人注目。 “听说,你以前和芍芍的关系很好?” 凌歌一指了指房间的门,示意他将东西放进去。 他以闲适的姿态靠在门边,看着将东西放到房内木桌上的宋慎,似乎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声音带着少萝音本有的甜,让人生不出什么反感来。 宋慎想了想,今天香芍药送这个住客过来时的样子,隐约有了个印象。 一个羞涩的女孩子,长得很好看,但是似乎不喜欢说话。 “小时候见过几次,但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宋慎想了想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凌歌一的目光闪了闪。 芍芍以前的样子?他还真没见过,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若是以前的她,怕是还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人心多黑暗啊,她会不会被污染? 他不喜欢已经成了型的东西,他喜欢去打造一个全新的东西。 她的颜色由他来上,她的喜怒哀乐也应该由他来掌握。 宋慎放下了东西,就要离开。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桌子旁的那个洛丽塔少女,点燃了桌上的一个香薰蜡烛,将葡萄酒倒进了玻璃杯里。 摇晃的葡萄酒,在她的手里,宛如她拿着高端的高脚杯,杯子里是极品的红酒。 这是一个生活在天上的人,她宛如一个贵族,即便身处这里,也如活在宫廷般的精致。 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冲着他举了举杯。 他的脸猛的红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蠢货!” 凌歌一嗤笑了声:“果真啊,什么人和芍芍比起来都差了几分兴趣,有些想要见到芍芍了呢……” 他的目光幽深,将杯子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脱去了华丽的裙子,泡进了木桶里。 一马平川的身体,哪里有什么女孩子的特征。 他凌歌一,就是喜欢愚弄那些蠢人。 那些只会用眼睛去看,丧失了用心去看的人。 香芍药过来找凌歌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 镇子上的空气很好,镇子后边有一座山,山脚下的古朴小镇,在阳光的照耀下染上了朦胧的灿烂。 日出的美妙还卡在不远处的天空,她就这样盯着日出的彩霞过来。 宋母正在院子里淘米,看到香芍药过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香芍药倒是对她抿了抿唇,她能感觉到宋母对她的不喜。 可是她也知道,这并不妨碍到她。 外婆让她过来喊一一去吃饭,她只要完成外婆的任务就好了。 她上了楼梯就要去敲门,可是谁知门一推就开了。 香芍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凌歌一还躺在床上,屋子里很大的酒味。 “一一?” 她伸出手去碰凌歌一,却一下子被凌歌一重重握住了手腕,压到了地上。 香芍药只觉得后背一疼,闷哼了声,眼里不由得含上了几分水光。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啊芍芍……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他的喉结隐藏在高领的睡衣中动了动,自然的转变成了少萝音。 带着股刚醒过来的沙哑,很是可爱。 他嗅了口香芍药身上的味道,心里难得几分清明。 “不过……芍芍,你的身上好香啊……” 他还分得清这种味道,显然是香芍药身上的体香。 他只觉得小腹一热,他的脸色也猛的变了。 凌歌一起身将香芍药拉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怪异。 “我去淋浴间洗漱,你等我下……” 香芍药乖巧的坐到了凌歌一指的位置,端坐着等她。 隔着一道木门,凌歌一的眼里带了几分震惊和烦躁。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如此失态,这种事情让他的情绪也有些暴躁了起来。 想到香芍药正坐在这门的后面,他的脸色也微妙起来。 心底里深处隐约的有些兴奋。 香芍药只觉得凌歌一洗漱的时间有些漫长,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她居然还能听到里面浓重的呼吸声。 “一一……你好了吗?” 几乎是香芍药的声音刚刚响起,里面的声音就顿住了。 安静了那么几秒中,才传来了凌歌一沙哑的声音。 “马上就好啦~芍芍等我换个衣服!” 凌歌一迅速的整理好里面的东西,将一切痕迹清理干净,打开了窗户,这才拿了衣服换上。 香芍药发现了,自从她来找凌歌一后,一一似乎更加亲近她了。 主动的去拉她的手,她也不知道怎么,感受着一一手心的灼热,她微微的有些紧张。 宋慎看着香芍药和凌歌一牵着手下来,多看了两个人一眼。 两个人风格各异,但总归也无外乎四个字,赏心悦目。 “是小芍妹妹啊,都这么大了,你还记得我吗?” 宋慎也只有在宋母不在的时候才能跟香芍药说句话。 香芍药闻声看向他,在凌歌一有些阴沉的目光下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了……” 这句话直接将宋慎接下来的话都堵死在了腹中。 凌歌一握着香芍药的手,跟宋慎擦肩而过。 他还能听到凌歌一重重的哼了声,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冰冷一片。 他差点以为他看错了人。 宋慎叹了口气,看着走出门的两个女孩子,眼神奇怪。 他总觉得香芍药和那个客人奇怪,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八) 也不知道凌歌一和外婆是怎么说的,竟然让外婆动了去s市看看的心思。 香芍药除了上大学外,便再也没有出过门,如今也有段日子了。 她实在是不想出去,可外婆都走了,她一个人也不好留在镇子里。 况且外婆出去,她心里也不放心。 香芍药的妈妈是在s市工作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去看过她。 她忙于工作,刚开始是顾不上回来,后来有时间回来了,香芍药已经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香芍药从不跟香母和香父主动联系,后来他们各自有了家庭,也逐渐少了联系。 不过每个月还是按时的给香芍药打钱,这些钱香芍药也没有动过,这么多年也有十几万了。 再加上香芍药签约女主公司的钱,手里也有个小一百万。 镇子上也不怎么花钱,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己做的,还有女主带过来拍写真的衣服都是供应商提供的,根本不用花钱。 香芍药如今也算是小富婆一枚,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资产罢了。 所以当她把银行卡交给凌歌一去买机票的时候,凌歌一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精彩来形容。 凌歌一的住处就在s市,如今将香芍药带回来,也算是到了他的大本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只是他原本的计划就要打乱重来了,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他会对香芍药这个女孩子产生了欲念。 “小芍,外婆要去你妈妈那里,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外婆坐在飞机上转头看向后边的香芍药,眼睛看着香芍药慈爱又感慨。 香芍药原本困倦的意识,在听到“妈妈”两个字是突然消失,她猛的摇了摇头,眼里写满了抗拒。 外婆也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阿婆,你放心好了,芍芍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芍芍的……” 外婆如今对待凌歌一的评价就是,可爱懂事又可靠,心里也格外的信任她。 香芍药以为的是凌歌一说服的外婆去s市,实际上凌歌一只是起了诱导的作用罢了。 恐怕连香芍药自己都不清楚外婆对她的隐瞒,也或许是她对外婆太过于信任了,所以才没有感觉到外婆的变化。 凌歌一也是那天无意间听到外婆打电话才知道的。 香芍药的母亲,在新的家庭中怀孕了。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是香母如今都快四十了,属于高龄产妇,外婆有些心有余悸罢了。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在听到妈妈之后低落的情绪,心里诡异的有一种兴奋,从而让他忽略了心里的那点别扭的心疼。 真好,这下子,芍芍就可以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因为也只有他,肯去接纳她了。 香芍药是有些晕机的,所以只能靠着窗户,神情恹恹。 这件事情就连外婆都不知道,还是凌歌一发现了香芍药的不同。 “芍芍,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压低了声音在香芍药耳边问道,顺带着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手中不由的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 香芍药没精神的抬了眼看向凌歌一,轻轻的嗯了声。 嘴唇不经意的蹭过凌歌一的嘴角。 凌歌一嘴角的笑僵硬在了脸上,随即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 “不要……告诉外婆……她会担心……” 香芍药的声音小小的,学着凌歌一的样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句。 凌歌一眼神闪烁了下,点了点头。 他伸手将香芍药的头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枕着,动作轻柔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 “睡吧……等你睡醒了就没事了……” 他的可爱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让香芍药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在她呼吸平稳的那一刻,凌歌一试探性的将唇落到了她的发间。 心底升起的满足感,让他的内心有些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想到了便做了。 刚才不经意的一个吻,或许还算不上是吻。 短暂的接触,让他竟然一直沉浸在方才柔软香甜的气息中。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也是唯一觉得美好,想要沉溺其中的事情。 自从母亲去世,那个男人再娶后,他就开始厌恶女人。 就连对外婆也是身体上保持一些距离,却又做到了表面上的亲近,让外婆去相信他。 看着香芍药紧闭的双眼,他的心底在一片纷杂中化为了平静。 香芍药是被凌歌一叫醒的,睁开眼的时候飞机上就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人。 外婆一脸紧张的看着香芍药:“你这孩子,晕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外婆,否则我们坐高铁过来也是一样的,这样要吓死外婆了……” 香芍药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茫,听着外婆的话也不作声。 还是凌歌一接住了外婆的话,他将香芍药从位置上扶起来。 香芍药才感觉到腿都睡麻了的无力,站起来了会才能走动。 香母在机场的外边等着,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个大学的教授,为人正派,脾气温和。 香母也是离婚后无意间认识的,香母学的法律专业的,只是毕业后没有找工作就因为怀孕嫁给了香父。 后来离婚重新回到社会,刚进入律师事务所,忙着跑业务,不小心撞到了她第二任丈夫的车,于是两个人才逐渐相识。 香芍药距离上次见香母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再次见到她还是有些疏离。 香母的眼睛热了几分,被丈夫安慰似的拍了拍肩膀。 “小芍,跟我们回去吧……妈妈以后会好好陪你的……” 她的丈夫也是温和的看着香芍药:“听说小芍喜欢看书,叔叔带你去s大图书馆好吗?” 外婆看着香芍药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将香芍药的手放到了凌歌一的手里。 “小芍这次是过来和朋友玩的,跟着你们能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多个朋友,你们还让她闷在家里?你们两个人有时间陪她玩吗?怎么我老婆子去你们那,你们就不欢迎了?” “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慌忙的解释着,其实想想外婆的话也有道理。 两个人也知道这事强求不得,也不再勉强,只是由于香芍药和朋友一起。 这次又是香芍药和香母如今丈夫的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分别拿出手机给香芍药转了几万块钱,才放心的将香芍药交给凌歌一,让她有什么事联系他们。 凌歌一和香芍药分别拉着行李箱往机场附近的路口走去。 凌歌一去找香芍药的时候将车停到了机场附近酒店的停车库,如今只要走过去取车就行。 只是两个人刚到酒店底下,便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啊啊啊,你……你们是歌儿sama和芍药小主吗?我们是你们的粉丝!” 香芍药晕机的感觉还没有过去,整个人还有点懵,听到这话,眼里带着几分含着水光的懵懂,红着脸害羞的点了点头。 相对于香芍药的羞涩来说,凌歌一却是自然的多。 “谢谢你们的喜欢,芍芍有些晕机有些害羞,你们不要吓到她哦~” 那几个女生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莫名的cp感,然后疯狂的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和你们合照吗?绝对不耽误小主娘娘回去休息!” 凌歌一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看向了香芍药征询她的意思。 “可以的……谢谢你们的喜欢……” 香芍药说着就从背着的米白色棉麻刺绣小包中拿出了几个绣好的帕子,分给了那几个人。 低着头满脸的不好意思,让那几个女生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们也没想到会碰到喜欢的主播,更不要提不光得到了合影,还得到了芍药小主的礼物。 靠!回去一定要发个微博庆祝一下! 羡慕死那群只能隔着屏幕表达对两个人喜欢的粉丝们!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九)》 『沐沐沐是只喵』:啊啊啊啊,今天超级幸运!在机场附近偶遇歌儿sama和芍药小主,本人比屏幕后的更加好看!呜呜呜歌儿sama真的超级可爱超级暖,芍药小主有些晕机,她一直嘱咐我们不要吓到她,不得不说我们歌儿真的攻一脸!芍药小主真的很害羞,还送我们礼物,幸福~合照和礼物奉上! 『绾绾绾挽君心』:超幸运见到了两位喜欢的主播,还得到了合照和礼物,会一直粉下去,悄悄说两位cp感挺强的! …… 遇到香芍药和凌歌一的几个女孩子分别在微博上晒图,吸引了两人一大批的粉丝围观。 〖只有我好奇两个人一起在s市做什么吗?〗 〖惊天秘密!我记得歌儿sama好像是s市的!!!〗 〖这么说是咱们殿下把小主娘娘带回家了?嘿嘿嘿~〗 〖呜呜呜,我女神被拐跑了……〗 〖有没有人去s市的!求偶遇!〗 对于网络上的腥风血雨,香芍药和凌歌一一概不清楚。 跟着凌歌一回到了她的住处,香芍药就困得不行。 晕机带来的后遗症就是让她在沐浴后倒头就睡,甚至连饭都不想吃。 凌歌一见香芍药睡过去,才得了空拿出手机。 刚刚登录上微博,就被一大串的艾特震的手机差点关机。 点击进之后才看到今天遇到的几个女孩子发的微博,他看着屏幕里,周围是几个女孩子,他握着香芍药的手,她微微靠着自己。 他仿佛都看不到其他的人一样,手动将照片保存下来,用修图工具抹去了其他的人。 翻开评论,一大堆的cp组合,让他心里产生了几分愉悦。 他悄悄的打开香芍药睡得房间,拿出手机拍下了香芍药的睡颜。 照片里的香芍药侧脸枕着被子,头发柔顺的散下来,紧闭的浓密纤长的眼睫此刻静止着,看起来安静美好。 镜头下的香芍药即使开了原相机,皮肤都毫无瑕疵,嘴唇泛着自然的红晕,睡得香甜。 他还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凌歌一不由的跪到了床边,凑过去近距离的观察着她的脸。 “嗯……” 香芍药似乎是感觉到面前有个热源靠近,往后缩了下,哼了一声。 这声音让凌歌一的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顺从自己的心。 香芍药就像是毒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原来的凌歌一,最是见不得香芍药的干净,他只想毁了她。 可是现在他想要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真的要让她眼底的干净消失,让她眼底的光亮熄灭吗? “一一……可……可爱……” 香芍药突然往前拱了下,头发扫过凌歌一的脸。 她低声的呢喃被凌歌一听的一清二楚。 “可爱?芍芍觉得我可爱吗?” 凌歌一无声的笑了笑,眼里闪过几分危险。 “如果我要是一直这么可爱的话,你愿不愿一直陪着我呢?” 凌歌一说着,手指轻轻扫过香芍药紧闭的双眼。 “都怪芍芍太香太甜了……让我舍不得,狠不下心……” 他抬手摸了摸香芍药的脸,眼睛在昏暗的光中,深邃而幽深。 “芍芍,比起毁掉你,我更想吃掉你呢……”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不小心露出来的胳膊,抿了抿唇。 芍芍这么白,这么软,这么香,是不是很好吃呢? 他想,他的芍芍一定是甜的。 带着花香馥郁和清香的甜。 香芍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经历一场危险。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房间的样子,还有些陌生。 粉红色的公主床,头顶是垂下来的粉红色床帘,她围着被子,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门在外边被敲了三下,香芍药就看到凌歌一穿着蓬蓬的洛丽塔裙子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裙子比往常更加华丽,头上也戴了波浪的假发,一顶小王冠别在她的发上。 宛如一个从动漫里走出来的公主。 “芍芍……都八点多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喊你了……” 香芍药平时都是六点多都醒了的,如今明显是睡过头了。 昨天下午睡到现在,凌歌一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床头柜上的盘子里,有着烤好的面包和水果沙拉,以及一杯还热着的牛奶。 让香芍药有些饿了,她将被子拉过去,露出一条纤细白嫩的腿,就要下床去洗漱。 可是谁知道凌歌一居然将东西都准备好递给了香芍药。 已经湿好的毛巾和挤好了牙膏的牙刷。 香芍药看着凌歌一手中的东西,脸红了红。 “一一……我下去洗……” 宛如小孩子般的对待,让香芍药有些不适应。 “乖,听话好不好?” 少萝音的凌歌一,穿着洛丽塔的裙子说出这句话,竟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香芍药看着执着的凌歌一,也只好红着脸享受着凌歌一的动作。 她总感觉凌歌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眼底是说不出来的热切。 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有些危险。 香芍药顿了下,重新的拉住了凌歌一的裙子。 她相信的,一一不会伤害她,毕竟一一是可爱的一一。 可爱的人啊,通常心地也不会太差。 吃过饭后,香芍药才正式的参观了凌歌一住的地方。 欧式宫廷的风格,复式的三居室,宛如宫廷一般的房间布置,让一直待在古色古香中的香芍药耳目一新。 楼下的客厅里摆放着一架古筝,这是凌歌一特意给香芍药准备的。 他不知道香芍药会不会弹,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香芍药这样一个生在古风长在古风里的女孩子,应该会给他些惊喜。 “会弹吗?” 凌歌一将香芍药带到古筝边,抬眼询问道,眼里满满的笑意。 香芍药在凌歌一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她自然是会的,又有哪种古乐器是她不会的呢? 凌歌一将一个乐谱递给她,将手机放到了面前架好的支架上。 “今天直播可以吗?我来唱歌,芍芍就给我伴奏好不好?” 香芍药看了一遍乐谱便坐到了凳子上,她对着凌歌一点了点头。 直播间就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无数的粉丝接到通知涌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歌儿sama,今天是我跟芍芍的第一次合体直播,一首《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奉上,喜欢大家多多支持我和芍芍哦~” 凌歌一说完,站到了香芍药旁边。 话筒是早就准备好的。 随着古筝的开头响起,全场沸腾…… 〖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啊!!!〗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九) 『沐沐沐是只喵』:啊啊啊啊,今天超级幸运!在机场附近偶遇歌儿sama和芍药小主,本人比屏幕后的更加好看!呜呜呜歌儿sama真的超级可爱超级暖,芍药小主有些晕机,她一直嘱咐我们不要吓到她,不得不说我们歌儿真的攻一脸!芍药小主真的很害羞,还送我们礼物,幸福~合照和礼物奉上! 『绾绾绾挽君心』:超幸运见到了两位喜欢的主播,还得到了合照和礼物,会一直粉下去,悄悄说两位cp感挺强的! …… 遇到香芍药和凌歌一的几个女孩子分别在微博上晒图,吸引了两人一大批的粉丝围观。 〖只有我好奇两个人一起在s市做什么吗?〗 〖惊天秘密!我记得歌儿sama好像是s市的!!!〗 〖这么说是咱们殿下把小主娘娘带回家了?嘿嘿嘿~〗 〖呜呜呜,我女神被拐跑了……〗 〖有没有人去s市的!求偶遇!〗 对于网络上的腥风血雨,香芍药和凌歌一一概不清楚。 跟着凌歌一回到了她的住处,香芍药就困得不行。 晕机带来的后遗症就是让她在沐浴后倒头就睡,甚至连饭都不想吃。 凌歌一见香芍药睡过去,才得了空拿出手机。 刚刚登录上微博,就被一大串的艾特震的手机差点关机。 点击进之后才看到今天遇到的几个女孩子发的微博,他看着屏幕里,周围是几个女孩子,他握着香芍药的手,她微微靠着自己。 他仿佛都看不到其他的人一样,手动将照片保存下来,用修图工具抹去了其他的人。 翻开评论,一大堆的cp组合,让他心里产生了几分愉悦。 他悄悄的打开香芍药睡得房间,拿出手机拍下了香芍药的睡颜。 照片里的香芍药侧脸枕着被子,头发柔顺的散下来,紧闭的浓密纤长的眼睫此刻静止着,看起来安静美好。 镜头下的香芍药即使开了原相机,皮肤都毫无瑕疵,嘴唇泛着自然的红晕,睡得香甜。 他还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凌歌一不由的跪到了床边,凑过去近距离的观察着她的脸。 “嗯……” 香芍药似乎是感觉到面前有个热源靠近,往后缩了下。 这声音让凌歌一的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顺从自己的心。 香芍药就像是毒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原来的凌歌一,最是见不得香芍药的干净,他只想毁了她。 可是现在他想要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真的要让她眼底的干净消失,让她眼底的光亮熄灭吗? “一一……可……可爱……” 香芍药突然往前拱了下,头发扫过凌歌一的脸。 她低声的呢喃被凌歌一听的一清二楚。 “可爱?芍芍觉得我可爱吗?” 凌歌一无声的笑了笑,眼里闪过几分危险。 “如果我要是一直这么可爱的话,你愿不愿一直陪着我呢?” 凌歌一说着,指尖轻轻的从香芍药的眼睛上划过。 “都怪芍芍太香太甜了……让我舍不得,狠不下心……” 他抬手摸了摸香芍药的脸,眼睛在昏暗的光中,深邃而幽深。 “芍芍,比起毁掉你,我更想吃掉你呢……”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的脸,抿了抿唇。 芍芍这么白,这么软,这么香,是不是很好吃呢? 他想,他的芍芍一定是甜的。 带着花香馥郁和清香的甜。 香芍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经历一场危险。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房间的样子,还有些陌生。 粉红色的公主床,头顶是垂下来的粉红色床帘,她围着被子,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门在外边被敲了三下,香芍药就看到凌歌一穿着蓬蓬的洛丽塔裙子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裙子比往常更加华丽,头上也戴了波浪的假发,一顶小王冠别在她的发上。 宛如一个从动漫里走出来的公主。 “芍芍……都八点多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喊你了……” 香芍药平时都是六点多都醒了的,如今明显是睡过头了。 昨天下午睡到现在,凌歌一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床头柜上的盘子里,有着烤好的面包和水果沙拉,以及一杯还热着的牛奶。 让香芍药有些饿了,她将被子拉过去,露出一条纤细白嫩的腿,就要下床去洗漱。 可是谁知道凌歌一居然将东西都准备好递给了香芍药。 已经湿好的毛巾和挤好了牙膏的牙刷。 香芍药看着凌歌一手中的东西,脸红了红。 “一一……我下去洗……” 宛如小孩子般的对待,让香芍药有些不适应。 “乖,听话好不好?” 少萝音的凌歌一,穿着洛丽塔的裙子说出这句话,竟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香芍药看着执着的凌歌一,也只好红着脸享受着凌歌一的动作。 她总感觉凌歌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眼底是说不出来的热切。 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有些危险。 香芍药顿了下,重新的拉住了凌歌一的裙子。 她相信的,一一不会伤害她,毕竟一一是可爱的一一。 可爱的人啊,通常心地也不会太差。 吃过饭后,香芍药才正式的参观了凌歌一住的地方。 欧式宫廷的风格,复式的三居室,宛如宫廷一般的房间布置,让一直待在古色古香中的香芍药耳目一新。 楼下的客厅里摆放着一架古筝,这是凌歌一特意给香芍药准备的。 他不知道香芍药会不会弹,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香芍药这样一个生在古风长在古风里的女孩子,应该会给他些惊喜。 “会弹吗?” 凌歌一将香芍药带到古筝边,抬眼询问道,眼里满满的笑意。 香芍药在凌歌一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她自然是会的,又有哪种古乐器是她不会的呢? 凌歌一将一个乐谱递给她,将手机放到了面前架好的支架上。 “今天直播可以吗?我来唱歌,芍芍就给我伴奏好不好?” 香芍药看了一遍乐谱便坐到了凳子上,她对着凌歌一点了点头。 直播间就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无数的粉丝接到通知涌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歌儿sama,今天是我跟芍芍的第一次合体直播,一首《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奉上,喜欢大家多多支持我和芍芍哦~” 凌歌一说完,站到了香芍药旁边。 话筒是早就准备好的。 随着古筝的开头响起,全场沸腾…… 〖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啊!!!〗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 凌歌一在香芍药古筝声响起的一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 可爱的面容上,满满的傲色。 他缓缓的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双腿合并交叠到了一起。 古筝被香芍药弹起来仿佛带了一股生命力一般,从绵长悠扬渲染出的强大气势。 仿佛公主殿下巡回的背景音乐。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像这样子的应对心得是可以体会的~对吧……” 凌歌一唱着,眼神睥睨着前方,屏幕对面都能感受到她的高傲,却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只觉得她理应如此。 古筝声紧跟着节奏,香芍药抬眼向了凌歌一,手指飞快的在古筝上拨动着。 凌歌一的脸上带着独属于公主殿下的骄矜,眼睛含笑与香芍药的眼神碰撞到一起。 “第一点,要发觉我和平时不同的发型;第二点,要好好的把我从头看到鞋子,懂了吗?第三点,我说一句话你要回我三句话……明白了的话,我的右手还空着,还不快想想办法?” 她的歌声听在香芍药的耳中,就连那睥睨的眼神都仿佛带上了可爱的命令。 或者说是高傲面容下,对于喜欢的人的期待。 凌歌一水汪汪的眼睛中,此刻专注的只有香芍药一个人的脸。 右手还空着呢,你要不要来牵? 香芍药的一双杏眼里生出几分光泽,而这光泽的诞生,皆是为了她一个人。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她突然的笑了,她能看的清楚她眼里的色彩。 香芍药假装看不到凌歌一的笑,微垂的眸子中,带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羞涩。 “并不是说我任性什么的,只是希望你打从心里觉得我很可爱——” 凌歌一的声音逐渐有了些紧张,她高傲的微垂下眼睛,仿佛在羞于一个公主殿下,居然会主动对心上人说出不合理教的这种话。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快点注意到我吧!” 这句话突然的又高傲起来,仿佛带着些傲娇的意味。 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喜爱,你还不满足吗?还不给我回应吗? 一曲完毕,凌歌一没有再去管直播间的弹幕。 只是笑着从椅子上起来,镜头上是她放大的脸,和她背后低着头没有说话的香芍药。 一瞬间,直播间黑屏。 【叮——您关注的主播已下线,今天直播到此结束!】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他们知道在直播间等候没用,纷纷爬上了微博开始哭嚎。 期待着凌歌一和香芍药回来。 〖只有我觉得歌儿sama在唱这首歌时,眼神都在若有若无的看着小主娘娘吗?莫名的感觉到了狗粮的味道怎么破?〗 这条评论在凌歌一和香芍药首度合体的微博消息下,被无数人回复点赞,位居评论榜第一,久居不下。 而微博中凌歌一和香芍药合体直播的视频也被直播间的那些粉丝以及路人粉纷纷转发。 永远不要小瞧二次元的魅力,那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凌歌一关闭了直播后,就转身走到了古筝前,挡住了香芍药面前的光线。 香芍药低着头,不敢去看凌歌一的眼睛。 她的心跳有些快了。 她隐约的猜到了她与凌歌一之间的感情,发生了点变化。 而这种变化,出乎她的意料。 “芍芍,你抬起头看看我不好嘛?” 凌歌一撒娇一样的声音在香芍药头顶响起。 香芍药感受着心跳,耳尖微微发红。 她动了动手指,直到把一根琴弦攥紧在手中,才抬起了头看向凌歌一。 一个是带着笑意和几分深沉的水汪汪的眼睛,一个是几分羞涩多为紧张的清泉似的清媚的眼神。 凌歌一抿了抿唇,眼里满满的就认真。 “芍芍,我们在一起吧!” 香芍药的思绪本来还处在有些紧张的边缘,就突然听到凌歌一的这句话。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一脸惊讶和茫然的抬头看着凌歌一眼睛。 “什……什么?不……不可以的……” 她们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香芍药的心里有些紧张,很显然,她的心和她嘴里说的话,是相违背的。 “怎么就不可以了?” 凌歌一的脸色冷了几分,猛然低头一点点的向香芍药靠近。 香芍药的脸都变得通红,她只觉得一大片的热浪将她包围。 跟随着自己的心,闭上了眼睛,眼睫还紧张的一眨一眨。 “你看啊,你并不排斥我的,你的心里其实是同意的对吧?” 凌歌一轻笑了下,在香芍药即将睁开眼睛的时候,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种感觉似乎有些呼吸不上来,伴随着心的剧烈跳动。 香芍药竟然有些喜欢。 她能感受到凌歌一身上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总之很安心。 “芍芍,现在公主殿下是你的了哦~” 当然,芍芍也是我的公主殿下呢…… 凌歌一单膝跪在地上,与香芍药之间隔着古筝对视着。 香芍药的神情还有些懊恼,自己好像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一一的话。 那……这么说来,她和一一现在是恋人关系了? 她有些不太理解,一一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明明是那么的孤僻。 如果没有凌歌一强行的闯入她的生活,她估计会一直沉默寡言到余生耗尽吧。 这样的她怎么会有人去喜欢? “芍芍,你在害怕什么?” 凌歌一握着香芍药的手,他感觉到了她的不安。 他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她也感受着从凌歌一头心传递过来的温暖,眼睛突然一酸。 “一一……会不会离开我?”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发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如果他对香芍药不是喜欢,他或许真的会认真的考虑一下再回答,毕竟会不会离开,取决于够不够喜欢。 可现在看着因为快要哭出来的香芍药,他只觉得心疼,只想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知道,他拒绝不了她。 他也知道,他是真的完全沦陷了。 原谅我为了毁掉你而接近你。 原谅我渴望而又嫉妒你的干净。 原谅我对你曾有过的所有卑劣的想法。 我与你的开始是个错误,我与你的相恋是个意外。 但我知道,爱上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逃脱不了,也不愿意挣脱。 愿意为你,卸下所有伪装,甚至认输投降。 “芍芍,我不会离开你的,但是你也不能离开我,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会做些什么……芍芍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拒绝我,我就放你走,好吗?” 凌歌一心软了,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她,所以他愿意给香芍药一个选择。 说在一起的是他,他没有问过她。 现在,他想要再问一问,让她也……选一选……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一) 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一种意料之外的事情。 凌歌一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询问别人意见的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偏执和独断。 他啊,惯会用自己的伪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这件事情,他却是想慎重一点。 他心里阴暗的想着,如果香芍药真的拒绝了他,他又该怎么办? 真的会放弃她,放她离开,永不相见? 答案是否定的,一想起香芍药的离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这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可是那占有欲还不是因为喜欢? 香芍药是唯一一个让他不抵触的女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情动的人。 白天尚且还见不够,梦里才会梦到期盼的那个人。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圆,挂在头顶的一片墨蓝中,皎洁的光线使得所有人都被柔和包裹着。 凌歌一没有再去关注网络上的事情,于他来说,网络不过是他愚弄世人的一种工具,一种打发时间的工具。 而香芍药于他来说,却是他生命中最不一样的色彩。 香芍药躺在床上,一直都有些睡不好。 自从直播结束后,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失神的状态。 她没有想到一一会这么直接明了的对她表达心意。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凌歌一一个答复。 一直以来书本上也好,现实生活中也好,她接触的情侣们,明显与她和凌歌一不一样。 如果她真的做出了决定,就势必会坚守着自己的选择一直走下去。 而她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交付自己的真心,交付自己满腔的爱意,来换取余生吗? “芍芍……” 门外是凌歌一敲门的声音,香芍药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不排斥凌歌一,也不排斥她的靠近,她的喜欢。 她知道自己是动了心,可却不知道凌歌一是否与自己一样是动了情。 她曾在第一次见面时,从她眼里看到了游戏的意味。 所以心中也生出了些淡淡的防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防备也变得支离破碎。 香芍药穿着粉白色的长袖睡裙,打开了门。 凌歌一的齐耳短发还带着些水气,她穿着粉色的浴袍,站在门口。 看到香芍药的一瞬间眼里也涌上了几分笑意。 香芍药能闻到凌歌一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而她被这种味道包围着,宛若凌歌一将她环在怀里。 “芍芍,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凌歌一说着就要将手搭到香芍药的额头上。 “我……我没事……” 香芍药后退了一步,让凌歌一的手落了空。 凌歌一看着垂下去的掌心,眼里带着几分遗憾,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香芍药。 “芍芍见到我害羞了啊……” “才,才没有……” 香芍药的反驳在凌歌一的眼中是那么的无力。 不得不说,香芍药确实是害羞了。 尽管无数次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人很危险,可她还是忍不住为她动心,忍不住不经意的向她靠近。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坦诚的人啊,明明就是喜欢一一,却偏偏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眼中的纠结,伸手捂住了香芍药的眼睛。 “芍芍,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 他的眼底沉了沉,她纠结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凌歌一的心里隐隐的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如果非要说,大概是挫败感多一些。 香芍药不是很相信他,这也怪他,对香芍药目的不纯,又隐瞒众多。 生平第一次后悔,后悔的不是最开始的相遇,而是他为什么不能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他身上劣迹斑斑,他害怕她会厌恶他。 “一一……我想好我的答案了……” 他感受着手底下香芍药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手心里传来的酥酥麻麻,直到了心里去。 “芍芍,我说过的,让你好好的选一选,可是我又有些后悔了……” 凌歌一嗤笑了声,抬眼紧紧的盯着香芍药的眼睛。 他在心里描绘着她的样子,想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指尖一点点的收紧,却又松开。 眼里的认真之后藏着几丝低落和悲伤。 他嘴角的孤独从没有停止过。 “哪怕你恨我也好,你都只能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凌歌一的语气,像是亮出了凶狠的爪牙的恶魔。 他反悔了。 他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却还是承诺了。 他勾起她的脸,一点点的贴近。 “芍芍,我不想听拒绝的回答!” 香芍药被迫的抬起眼睛看着凌歌一,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下巴。 眼里却没有凌歌一以为的恨意和抵触。 清媚的眼中满满的平静,看着凌歌一的目光带了几分勇气。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拒绝?” 她即使说着责备的话,语气还是轻柔的带着勾子般,让他欢喜。 凌歌一有些意外于香芍药对他的影响,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如果换位思考,他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他,她又怎么会喜欢? 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卑劣的他? “一一对我并不是十分的爱意,而我也不愿意付出十分的真心……” 香芍药的眼里微微带着些水光,她伸手打掉了凌歌一的手,转身擦了擦眼睛,背对着凌歌一坐到了床上。 抬头还是那一轮明月,只是却少了观赏的心情。 是啊,凭什么? 他对她并非十分的爱意,却要求她付出一颗完整的真心? 呵…… 凌歌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一一……听说,喜欢一个人,会想念他的一颦一笑,会真心为他考虑,会委屈会伤心……可是也会包容,会不离不弃……你做得到吗?”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真心和不离不弃。 如果凌歌一连这个都给不了,又凭什么让她不顾世俗的和她在一起。 她害怕的不是凌歌一骗她,而起凌歌一的迟疑。 “芍芍,如果我做的到呢?你说我没有给你十分的爱意,我愿意用一辈子来给你,人给你,命也给你……”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香芍药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 她只是觉得委屈,她喜欢一一啊,她确信自己的心。 而凌歌一走了还会回来吗? 背后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香芍药觉得自己的手里被塞进去了一个东西。 “芍芍,我不愿意告诉你的过去,是因为我始终相信未来有你……” 尝过甜的味道了,又怎么会想要去回忆苦涩的滋味?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二) 香芍药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个厚重的本子,指尖微微发白。 凌歌一正认真极了的看着她的发顶,心里略微的有些紧张。 过去的那些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好与不好,也都过去了。 如今的他,因为遇到了香芍药,才变得好起来。 生活中增添的生机也好,或者称之为期待也罢。 这一切都只因为她是她。 “芍芍……我真的不能放你离开……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凌歌一蹲下身子,凑近了去看香芍药的眼睛。 却刚好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他发现了,芍芍在看向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灵动。 “我好像……没有说过要拒绝你……” 她的声音柔柔的,吐出的话,让凌歌一整个人都被惊喜包围了一般。 浑身上下洋溢着几分喜悦。 洛丽塔的裙子都有些皱巴巴的,他也没有在意。 “这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了!” 凌歌一说着抱住了香芍药,这是你说的啊,如果反悔了,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芍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反悔。 凌歌一的眼神闪了闪,再去看香芍药的时候,眼中的惊喜还未曾消散。 “嗯……不反悔,你也不能反悔……” 香芍药低着头,声音带着些小小的羞涩。 她将日记本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 神情一瞬间变得柔软懵懂了许多。 “困了……” 大晚上的凌歌一找过来,闹这么一出,她却是是困了。 如今尘埃落定了,原本的困倦也就涌了上来。 凌歌一眨了眨眼,看着香芍药的目光带了几分期待。 “芍芍……我也困了……” 他想留下来,才刚刚确立关系,他好像活在梦里一样。 香芍药已经躺到了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凌歌一。 “困了……就睡啊……” 香芍药有些迷糊的说了句,眼睛也闭了上。 凌歌一看着在他面前放心安睡的香芍药,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是你说的,我听你的……” 凌歌一轻声的说着,躺到了香芍药的身侧。 香芍药身上的香味,不断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原本还没有困意的凌歌一,不知怎么也开始生出了几分困意。 临睡前,他还在迷迷糊糊的想。 许是今晚气氛太好,许是窗外月色真美。 我啊,一直想从你的窗子里看月亮。 香芍药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状态,接电话也是随缘。 凌歌一的手机响了几声,就被凌歌一果断的关机。 他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看向手机,在看到联系人名字的一瞬间,立马挂断关机。 怀里的香芍药睡得正香,除了手机响时微微皱了皱眉,现在又闭了上眼睛。 才六点多而已,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发什么疯。 昨天的事情结束,都已经快要凌晨,凌歌一觉得香芍药睡得时间是完全不够的。 再加上平时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于是这场香甜的梦,持续了很久。 直到门外敲门的声音,将两个人吵醒。 再去看手机时,已经九点多了。 香芍药下意识的往凌歌一的怀里拱了拱,让凌歌一的身体僵硬了下。 于此同时,香芍药也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去看,凌歌一的身上虽然穿着裙子,可是……却没有一点女孩子特有的感觉…… 香芍药此时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看到凌歌一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我去开门……” 香芍药看着凌歌一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带了几分深思。 打开的门外边,站着一个凌歌一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成熟男子,有些局促的看向凌歌一,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歌儿……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说话的成熟男子,容貌上依稀可以看出于凌歌一两三分的相似之处。 “是有如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歌一暗沉的眼中,露出了几分讥讽。 这个背叛了他母亲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管他的事? 凌父叹了口气,眼里的愧疚和悲痛一闪而过。 “歌儿,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去看一看医生,只有这样你以后才能好好的生活……” 在凌父的眼里,凌歌一就是一个有着心理疾病的人。 他也经常用这个来说服自己,他的儿子只是因为有病,所以才不接受他,所以才不原谅他。 凌歌一听着凌父的话,嗤笑了声,冷冷的目光看了凌父一眼,垂下了眸子。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也不要再调查我!否则……” 威胁的话,凌歌一没有说出来,只不过凌父却自动的将凌歌一未说完的话脑补成功。 无非就是你将会失去你这么一个儿子。 这完全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在凌歌一出生后都没有尽到过作为父亲的责任,凌歌一是完全就没把他当成父亲。 “我可以走,但是歌儿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听爸爸的……去看看医生好吗?不然以后你难道要你喜欢的女孩子陪在这样的你身边?” 一天天的穿个女装,像什么样子。 “啪嗒”一声,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气氛。 凌歌一下意识的去看身后的人,眼里的戾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香芍药松松垮垮的找了一根桃木枝的簪子将头发挽起来,穿着一件长裙走了出来。 她心里紧张的要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到凌歌一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而凌父看着香芍药,只觉得她比直播中更加出色。 他也是看到属下发给他的直播视频才知道的两个人的事情。 网络上都传疯了,说两个人相爱了。 “叔叔?我怎么不知道……一一有病?她不需要看医生……” 香芍药看着明显出神的凌父,出言说道。 凌父在面对陌生人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于香芍药也不例外。 “他的事情你又能了解多少?他如果没病,为什么会穿女装?” 他如果没病,又怎么会轻描淡写的看着一个人死去,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些话,他不能说,他自己心里清楚,却不能说给外人听。 “她是女孩子……为什么不能穿女装?” 香芍药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 凌父的脸上突然变得疑惑起来,他看向凌歌一的目光复杂极了。 凌歌一笑着挽住了香芍药的胳膊,他终于知道他遗忘了什么…… 他忘记告诉她了,这些东西东西都在日记本里,只是香芍药并没有去看就是了。 “小姑娘?你喜欢女孩子?” 凌父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歌一。 如果香芍药喜欢女孩子,那么凌歌一可就可笑了。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三) 香芍药感受着凌歌一和凌父之间诡异的气氛,整个人也迷茫了。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也因为凌父的话有些萎靡不振。 她喜欢女孩子吗? 香芍药在脑海中代入了无数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她想,她或许没有办法和一个不是凌歌一的女孩子在一起共度余生。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女孩子,而是凌歌一这个人而已。 “芍芍,你不喜欢我吗?” 凌歌一扯了扯香芍药的手,声音带了些许的委屈。 香芍药侧了侧头,认真的看向凌歌一的眼睛,突然的笑了起来。 而这种甜美的笑容,是凌歌一从没有见过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回握住了凌歌一的手,认真的看向了凌父。 “我很确信,……我不喜欢女孩子,可是一一不一样……” 余下的话,香芍药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凌歌一懂,凌父也懂。 这个小姑娘啊,她不喜欢女孩子,她喜欢的只是凌歌一这个人罢了。 凌歌一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明媚起来,就连看到不顺眼的凌父都多了几分宽容。 凌父怔忡了下,脸上带了几分莫名。 “你没有告诉她吧?” 凌歌一是男孩子这件事,香芍药的确是不知情,可这并不妨碍香芍药去喜欢他。 爱情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种族,却分你我。 你我真心能否相通,余生能否相伴。 在香父的眼中,香芍药如今能说出这番话,铁定是与凌歌一串通好了的结果,否则又有哪个女孩子会不介意?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有人会真心的去爱凌歌一。 在他的眼中,凌歌一就是这样的劣迹斑斑,尽管他自我美化了自己的儿子,也改变不了自己儿子的确有些问题的事实。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骗了他,他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个儿子的。 “凌先生,我希望以后你能够遵守你曾经说过的话,就当……没有我这个孩子……相信妈妈如果在天之灵,也会为我感到开心……” 凌歌一面上笑着,眼里却不带一丝的情感。 冷漠的态度,仿佛凌父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当着香芍药的面被凌歌一这般说,凌父的面上有些尴尬。 可凌歌一却是不想纵着他的,转身随手将门带上。 他从凌家出来,没有拿凌家一分钱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不稀罕要,那个女人也别想得到。 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能是什么好的货色? 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男人,走了也就走了。 凌歌一恨得,从来都是这两个人对他母亲的背叛。 “一一……你还有我……” 香芍药看着凌歌一并不好看的脸色,两只手都握住了凌歌一的手。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凌歌一,但她也可以隐约猜出点什么。 不过没关系的,凌父不要一一,她要。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一一,她也会陪在一一身边。 凌歌一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几乎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所想。 他的心底热了热,眼底也隐约有些发酸。 “芍芍,如果你知道我的样子,你一定不会喜欢我的……那个时候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害怕我?厌恶我?” 凌歌一说着摸了摸香芍药的脸,他明明笑着,却仿佛在哭一样。 香芍药听着凌歌一的声音,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一一说的……我会厌恶害怕你……可我为什么会害怕呢?一一那么可爱……我又怎么会厌恶?” 香芍药不明白,凌歌一在纠结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厌恶一一,离开一一? 明明说好的不会离开彼此,难道是一一反悔了……不想要她了? “芍芍……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或许……我并不可爱,甚至还有些冷漠?” 凌歌一转身背对着香芍药,他不敢去看香芍药的眼神,他害怕她厌恶他。 只是单单一想到香芍药的眼中露出那种情绪,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想要毁灭一切。 “那一一……你会对我冷漠,伤害我吗?” 香芍药主动抱住了凌歌一的胳膊,抬头问道。 她才不在乎一一说的冷漠,她啊,从始至终的都相信一一是一个很好的人。 虽然她觉得一一确实危险,可是谁让她也没办法呢? 喜欢,是一个可以吞噬掉所有理智,以及控制不了的东西。 就比如你喜欢甜品,纵使知道它会让你发胖,你却还是忍不住去品尝它的味道。 再比如,心动的感觉。 明明知道喜欢了会万劫不复,可还是义无反顾。 “怎么会呢?我对芍芍永远都不可能冷漠,也不会伤害芍芍……” 凌歌一几乎是香芍药话音刚落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可是有些话凌歌一没有说,如果香芍药离开他,他也没办法预料到他会怎么做。 如果平常的他,或许真的会将香芍药困在身边,可是现在…… 他不忍心了。 他不知道香芍药对他影响这么大,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没有办法看到香芍药伤心的样子。 因为他坚信,她如果伤心了,心碎的一定不止她一个人。 痛她所痛,感她所感,忧她所忧,喜她所喜。 这些将会是他以后所坚守的所有信仰。 “所以啊……既然一一不会伤害我……那么我为什么要讨厌一一?而且一一其实并不冷漠的……” 香芍药轻轻柔柔的话,让凌歌一仿佛舒了口气。 别人对他怎么样,他都可以不在意。 谩骂或者厌恶,他都可以接受,可是香芍药不行,他在意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芍芍,其实你很傻的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你一定很好骗……” 凌歌一抱着香芍药笑了笑,语气难得的温情。 他弄到了香芍药的所有信息,去到香芍药的家里,都是早有预谋。 他幻想过无数次见到香芍药的样子,却丝毫好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温婉羞涩的小姑娘,竟然难得的乖巧和甜美。 “芍芍……其实我啊,不是女孩子……” 凌歌一揉了揉香芍药的头发,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笑意。 洛丽塔的裙边勾着香芍药的裙子,一副美好的画面。 “什么?” 香芍药此时哪里不明白凌歌一的话?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凌歌一是男孩子这种事情,让香芍药的心乱了起来。 “芍芍,我是个男孩子哦~” 凌歌一恢复了本来的声音,不再去伪成少萝的音色,声音更加的自然。 香芍药猛的抬头看着凌歌一,眼里是凌歌一看不懂的惊喜。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四) “小芍,你和歌儿sama在一起了吗?” 任然在电话的那头,声音严肃而担忧。 她说过了,凌歌一很危险,可香芍药却并不听她的。 看着网络上已经发酵了几天的消息,任然有些头疼。 她答应了小芍的外婆要好好照顾她,如今却让她被歹人所骗。 她怎么对得起那个善良淳朴的老人家? 小芍性子单纯,多半是歌儿sama的原因,不然小芍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微博的热度一直持续不下,关注度也持续增加。 虽然在热搜的后几位,但也足以让她们的事情被所有人看到。 她已经封锁了歌儿sama的直播间,如今要做的也是让香芍药去澄清这些消息。 不然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香芍药听着任然的话,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那边的环境格外的安静,让任然心里紧了紧,一想到一个可能,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你和歌儿sama住在一起?” 任然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要骂凌歌一的心情,柔和了态度。 对待香芍药,她还真是不能发脾气。 凌歌一早在电话响的一瞬间就凑到香芍药身边按了免提,任然对香芍药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刚上来就质问的态度,让凌歌一心里更加讨厌任然这个人。 这个直播公司的老板娘,倒是事多的很,三番两次的阻止他接近香芍药。 如果不是看在香芍药的面子上,凌歌一怕是早就对她出手了。 香芍药如今是他做任何事最大的顾及。 他知道,香芍药是他的软肋,可他甘之如饴。 “然姐……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是和他,我想试试看……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香芍药坚定的话语,通过手机,传到了任然的耳边。 依着任然对香芍药的了解,她自然知道了她的认真,可是这坚持是错误的。 歌儿sama不适合她,她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而歌儿sama,她不配! “你了解她吗?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骗你的话,你看的出来吗?” 任然已经快到了暴走的边缘,她从来都不知道香芍药原来这么执着,认定的事情,竟然怎么说都说不通。 有些事情她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她心里就是认准了歌儿sama配不上香芍药,自然哪哪都看歌儿不顺眼。 几年前的场面,只要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冷。 凌歌一听着任然的话,眼底沉了几分墨色,他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凑到了香芍药的耳边。 “芍芍,我不会骗你的……” 此时的凌歌一,在香芍药的要求下,已经换上了男装。 没有了洛丽塔的裙子,整个人依旧精致。 齐耳短发,眼底水汪汪的一片,卷翘的睫毛,让他看起来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型少年。 长得本就稚嫩些,左侧的耳朵上却偏偏戴了一个紫水晶的耳钉。 光泽的潋滟,为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不良的既视感。 宛如披着乖巧外衣的乖张少爷,与他女装时的高傲公主竟然有几分神似。 香芍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让他离她稍微远些。 她的耳尖有些发红,还有些不适应这么近的距离。 凌歌一深深的看了眼香芍药微醺的脸,乖觉的往后撤了撤,留出了一只手的距离…… “然姐……我相信他!” 相信他不会骗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任然尽管对香芍药最大的忍让和包容,还是被香芍药这话忍不住气笑了。 相信歌儿sama?她才认识她多久? “你相信她什么?呵……小芍,不要再天真了!她能够残忍的拒绝一个姑娘临死前的求救,你觉得这种人会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吗?” 任然直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天那个姑娘痛苦躺在地上,向歌儿伸出手的样子。 而歌儿当时是怎么做的?她转身从容的离开事发地点。 那个姑娘求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让她每次想起就万分后悔。 后悔当天喝了酒,没有能及时将那个姑娘送到医院。 如果她能够快一点,是不是那个姑娘是不是就不会死? 任然记得那件事情,凌歌一也记得,只是两个人所看到的却并不相同。 凌歌一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向香芍药解释,就是想看看香芍药的反应。 香芍药听着任然的话,眼里没有分毫对凌歌一的怀疑和厌恶,反而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凌歌一。 “然姐,一一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因为事出有因……” 任然说的那件事香芍药一点也不愿意去相信。 凌歌一自己说自己冷漠,可是香芍药却清楚,他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他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觉得他阴暗,诡异的环境里,那些人把魔鬼的名声附加给他。 他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就是个魔鬼。 可他并不是啊…… 任然被香芍药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直深呼吸来平度自己的心情。 过了半晌,才只说了句“好自为之”,接着挂断了电话。 凌歌一随手夺过香芍药的手机,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的留在香芍药的脸上。 “我竟然不知道芍芍竟然这么相信我~” 凌歌一的眼睛里一直带着笑,尤其在注视着香芍药的时候,更是有着别样的光彩。 在无数的日子里,一个人走过。 耳边是谩骂和质疑,生活在支离破碎的家庭里,面对的所有人明里暗里的嘲笑和欺负。 他能走过来,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铁石心肠。 可是却只为了香芍药这一句话破了功。 她的话,让他的心都柔软了起来,就如香芍药这个人一般,柔软又执着。 香芍药有些奇怪的看了凌歌一一眼,缓缓的开了口:“你……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因为你不是她口中那样的人,所以相信你。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我深知你,也信你。 这句话这好听啊。 比起什么我喜欢你,在凌歌一看来,这句话更能打动他。 “芍芍,你怎么这么好呢……” 凌歌一叹了口气,眼里带了几分期待。 他一直在害怕婚姻,害怕会和她母亲的婚姻一样失败,可是面对香芍药时,他才确信他会美满而幸福。 其实他根本不必害怕,总归是不一样的。 因为爱情,会让两个人的相处,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甜蜜又美好。 悸动的感觉已经印刻到了骨子里,一个眼神一个笑,就连呼吸都是心动的味道。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五) 【小芍,明天妈妈想要见你……】 手机上,香母的信息,让香芍药心中了然了几分。 刚与任然结束通话没过多久,香母就主动约香芍药见面,无非就是任然联系到了香母。 香芍药到这里,本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更是因为粉丝的缘故,暴露了地点。 如今她联系到香母,希望香母劝说她,也不奇怪。 任然这个人心肠确实不坏,只是有些过于强势了,总是会将自己的心意,强加给别人。 说不上不好,毕竟也是热心。 “我妈妈……可能知道我们的事了……” 香芍药哒哒的小跑到厨房外,对着凌歌一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手机上的文字,被凌歌一扫入眼中。 他几乎是在瞬间就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任然说的?” 凌歌一擦了擦手,脸上没有一丝的紧张,让香芍药有些不满的哼了声。 人家都说要见丈母娘会很紧张的样子,她看着凌歌一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既然阿姨要见你,我陪你一起去好了,想着阿姨的意思也不是想见你一个人……” 凌歌一淡定的用筷子夹起一块刚做好的饭菜塞到香芍药嘴里,看起来似乎十分愉悦。 香芍药有些看不懂凌歌一是怎么想的,只是一想到明天凌歌一和香母的见面,她就忍不住去担忧。 香母的脾气和性格也是冲动惯了,以前跟香父还在一起的时候倒还好,只是安心的在家里相夫教子。 后来两个人生活逐渐平淡下来,双方都觉得没有感觉了,和平离婚。 她开始重新走入职场,从零开始,性子却越发的坚韧和果断。 也不知道这样的她,那个便宜继父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我妈妈的性子……比较直……” 香芍药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可以形容香母的词,她又不能当着凌歌一的面随意的去请假她的母亲。 具体如何还是要他亲自见了才能知道。 “芍芍是觉得我见不得人吗?” 凌歌一说着微微弯腰,有些委屈的看着香芍药,眼里水汪汪的光泽流转。 香芍药连忙摇了摇头,她哪里会觉得凌歌一带不出去,别人怎么说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与凌歌一两个人的恋爱,两个人的日子,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她只是害怕凌歌一被香母为难。 凌歌一看出了香芍药的担忧,伸出手轻轻弹了下香芍药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呢?你妈妈脾气再不好,我还能顶撞她吗?想得到你妈妈的认可,便是怎么样我也是只能受着的……” 对于见准丈母娘,凌歌一内心也有点慌,没有经历过这种未知的事物,只能凭借着网络上的只言片语来想象。 只是他却不能在香芍药面前表现出来,香芍药已经紧张了,若是连他也紧张了,这样不仅于事无补,还会乱了阵脚。 凌歌一心中苦笑着,就开始上网百度一些理论性的知识。 香芍药看着表面上淡定的凌歌一,心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香母约的见面都是明天的事情了,跟今天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拿明天的事情让今天烦恼? 香芍药这样子做,无非也是认定了香母再怎么着也不会不给她的面子。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她却不知道,香母就是依着她才更加看凌歌一不顺眼。 香母错过了香芍药的成长,如今香芍药长大了,自然是想好好弥补香芍药的。 可这才多久,她们家的女儿就被别人拐跑了。 更别提在香母如今的眼里,凌歌一还是一个对她女儿意图不轨的女生。 怪也只怪凌歌一将自己的性别瞒的太严,否则网络上怎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男孩子? 任然就是想逼迫香芍药和凌歌一分开,所以才惊动了香母。 外婆年纪大了,任然自然不会去叨扰外婆,将这些事情说给外婆听。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香母。 只是任然的这种做法,显然的让香芍药也生出了几分不满。 晚上七点钟黄金时间段,微博上发布了一条香芍药的直播通知,无数的粉丝闻风而入涌了进来。 在一间粉嫩的公主房内,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窗户,窗外是璀璨的星空。 这个背景,让粉丝们感到很是熟悉。 喜欢香芍药和凌歌一的有很大一批的cp粉,如今看到这直播背景,他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的? 〖呜呜呜……我的两个女神在一起了,我好伤心……〗 〖这是公开的节奏么?〗 〖不是,这什么情况,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楼上一看就没看过歌儿sama的直播吧?现在咱们小主娘娘的直播背景和歌儿sama的直播背景一模一样……〗 〖我好像闻到了两个女神背叛我们的味道……〗 屏幕上疯狂的滚动着,弹幕上双方粉丝的猜测。 在双方粉丝各执一词争执不休的时候,香芍药从一侧坐到了镜头面前。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公主睡裙,粉嫩的颜色几乎和房间融为一体。 白色的蕾丝花边,让香芍药看起来少了几分往日的仙气,看上去柔软可欺。 一瞬间拉进了粉丝的距离,软萌的让粉丝们都想透过屏幕去抱一抱。 〖这衣服类型有些眼熟……〗 〖这风格不是歌儿sama独有的吗?〗 〖细思极恐,我不接受!〗 〖恭喜恭喜,cp粉发来贺电!〗 香芍药看着电脑上的弹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而凌歌一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另一侧走入了镜头,坐到了香芍药旁边。 他坐下就握住了香芍药的手,举了起来,对着镜头晃了晃。 “今天……开直播……是有事情要宣布……” 香芍药轻轻的话语中带了几分羞涩的甜蜜。 凌歌一飞快的在香芍药脸上一触即分,转头看向镜头时,眼里的喜悦的亮光让粉丝们恨得咬牙切齿。 这算不算歌儿sama轻薄了他们的娘娘? 凌歌一笑得开心,一点也不顾及粉丝们受伤的心。 “我和芍芍在一起了……” 〖我不听不听不听!〗 〖踢翻狗粮!〗 〖你不会得到我的祝福的!哼╯^╰〗 凌歌一看了眼屏幕,自信的笑了笑。 “我只是跟你们说下,芍芍以后被我承包了!没有祝福,我们也依旧会很幸福!” 哪里能不幸福呢? 最爱的人就陪在身边,幸福炸了好吧!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六) 香芍药与凌歌一公布恋情这条消息,再一次成为了网络上的热点。 除了双方各自的粉丝,其他的路人也是各抒己见。 双方褒贬不一,可这些完全影响不到香芍药和凌歌一的心情。 恐怕除了他们两个淡定如常,其他人都被这消息震惊到了。 任然没有想到她封锁了歌儿sama的直播间,就是为了防止凌歌一闹出点事来。 可她没有想到,这次闹事的不是歌儿sama,而是她一直都比较疼爱的香芍药。 任然说不出现在的心情如何,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你说,小芍如今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是为了她好,可她这么做,就好像是在打我的脸一样……” 房间里有些沉闷的气氛,让任然的心情越发的沉重。 沉轩捏了捏有些无奈的眉心,坐到了任然身边。 他的这个爱人,什么都不错,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轴了。 遇到了事情也是喜欢瞎捉摸,这样子不光别人累她自己也累。 “小芍都长大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况且,小芍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你觉得小芍看上的人会这么不堪吗?” 沉轩安慰似的说道,眼神温柔。 任然的心中随着丈夫的话,也挣扎了下。 一边是亲眼所见,一边是对香芍药的信任。 两者互相对质着,各执一词,任然的心,不自觉的就偏了过去。 “轩哥,你说亲眼所见的东西会不会有假?” 任然轻轻的呢喃出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柔弱,让沉轩心疼的将妻子拥入怀中。 这个答案谁知道呢? 可是即便不说,想必任然的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她的心中,也已然有了答案。 香母约的地方距离她现在丈夫所在的大学比较近,今天这种事情,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她的丈夫周汝南还没有下课,于是她就自己先过来等着。 眼看着时间将近,两个人却都没有出现。 香母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一身的事业型的衣服,将她浑身的气势也衬托了出来。 精英律师的一张咄咄逼人的嘴,在法院战无不胜。 如今过来见拐走他们女儿的那个人,她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可是久等不来,她等她女儿她倒是心甘情愿,可那个小混蛋却也让她等着,让她在心中给凌歌一记了一笔。 终于在她第十三次看手表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进入包厢的是一个长相精致又无害的少年,香母也一时有些看不出这男孩子的年龄。 少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耳边还别了一个紫色的水晶耳钉。 简单的穿着,更能将他的无害又有几分乖张气质显露出来。 “你好,这里是05号包厢,你是不是走错了?” 香母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问到那个门口的那个少年。 少年动了动唇,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目光随之转换,落到了那个女孩子身上,专注又温柔。 “都说了不能吃凉的了,你怎么偷偷背着我又去买了甜筒?” 说是责备的话,却是带着股宠溺的味道。 香母的眼神此刻也落到了低着头,有些蔫的香芍药身上。 “小芍,你究竟怎么回事?” 香母这句话是带了些责备的味道的,香芍药在外边的这些个事情,她都不知情还是通过别人来告诉。 任然说小芍被一个女孩子拐走了,可是今天看情况却并非如此。 难道是任然骗了她? 比起别人,她更愿意相信她的女儿。 眼前这个对她女儿温柔宠溺的男孩子,不像是在演戏,那么他们的身份怕也是确定的了。 “阿姨好,我叫凌歌一,是芍芍的男朋友……如果阿姨允许,我想做她一生的恋人……” 凌歌一不忍心香芍药被香母训斥,忙的截过了话头自我介绍道。 香芍药侧了侧身子,目光一直看着凌歌一,眼里都是灿烂的笑意。 “妈妈……我喜欢他……” 香芍药说着坚定的看了一眼香母。 凌歌一听着香芍药的话,只觉得心上都开出了花一般,明媚的厉害。 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着,眼中更加的温情,垂下眸子看向香芍药。 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仿佛生出了无数的亮光。 香母听香芍药坚定的态度,只觉得眼睛莫名的发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她的女儿啊,她长大了…… 她缺席于她的那么多年,她错过于她的成长。她的小芍本该是活泼懂事的性格,可是却只能羞怯的望着别的小朋友玩耍。 香母怎么会拒绝她最爱的女儿,向她提出的唯一的请求? 可是她的女儿,是她心目中最好的人,她也得看看这个凌歌一,配不配得上她。 可是即便配不上又如何?小芍喜欢,她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香母拉住香芍药的手,将她带到她的身边,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等她们两个人挨着坐了,才冷淡的抬起头看了凌歌一一眼。 “坐吧,也别站着了,弄的跟我为难你一样……” 说着还瞪了眼正在担心的看着凌歌一的香芍药。 凌歌一脸上笑着,心里想着的却是,的确不是为难,这是看不顺眼啊…… “你刚才说你是小芍的男朋友,是这样的,你看小芍也没和我们提过……这小芍啊性格单纯,经历的事情也太少,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怕她被人骗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香母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面上热络的说着,可句句都是针对凌歌一的话。 你说你是小芍的男朋友,可她没提过,我们不认。 她性子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相信,可我们不信。 香母眼底带着股胜券在握,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可得拿出点本事出来。 否则她们事务所那么多的年龄正好的优秀青年,再不济还有她丈夫的那些个得意门生。 凌歌一丝毫不知道香母已经有了把香芍药介绍给别人的想法。 他听了香母的话,勾了勾唇,抬眼目光真诚的看着香母。 “阿姨,芍芍这么好,如果是我有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我也会担心她所遇非人……阿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口说无凭,阿姨也很难相信,我希望阿姨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证明我对芍芍的感情……” 凌歌一说着,自然的伸手绕过香芍药,将她的包拿了出来,从里面的隔层里拿出了两份的协议,推到了香母面前。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七) 香芍药完全不知道凌歌一将这个东西放到了她的包里。 她也不知道上面的内容,所以在凌歌一递给香母的时候,香芍药整个人还比较的迷茫。 香母接住那两份协议,律师的职业病,让她很快的将协议看了一眼,并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 可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她抬起眼,复杂的看了一眼凌歌一,将目光挪到了还在发蒙的香芍药身上。 看样子她这个傻女儿还不清楚这个协议上的内容。 她在心底叹口气,面上也松动了几分。 上面明确的写明了凌歌一现有的财产,以及承诺,甚至连凌歌一死后的安排…… 香母心情略微的有些惊讶,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凌歌一。 是该说他面面俱到吗? 上面每一条他如果对不起香芍药的话,该怎么办,简直太过详细…… 甚至连他死亡都分了好几种情况,自然和意外……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我的女儿交给你吗?我的女儿不是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而我们也并不缺钱,在金钱层次,我们或许比不得你……但是我们对钱没有特别的追求,只希望她幸福就好……而你怎么能保证给她幸福?” 香母的问话非常的正式,让凌歌一的态度也越发的严肃认真。 抛去物质层次,凌歌一如何给香芍药幸福? 而幸福的概念又是如何定义的? 一千万个人,一千万个不同的回答,其实幸福并没有唯一的答案。 香母想要听的是凌歌一以为的幸福是什么。 凌歌一听着香母的问话,突然的笑了。 他看向了香芍药,目光是那么的深情,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真。 “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我会努力让芍芍觉得幸福,因为可以拥有芍芍,对于我来说,就是幸福……” 凌歌一的话其实有些绕了,不过香母听懂了。 凌歌一说,香芍药就是他的幸福,所以让香芍药幸福,他也会得到幸福。 香母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凌歌一当着香母的面,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我会倾我所有,让芍芍开心,她是您的掌上明珠,也会是我心里唯一的公主……” 凌歌一的话,让香母的心中有些触动。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要为香芍药多考虑几分。 香母按住了协议上的内容,将协议推到了香芍药面前。 “小芍,签了吧……” 香芍药听着两个的话,虽然不知道上面的内容,但也猜到了,凌歌一应该是许诺了什么。 她心里很不情愿,当然也表现在了脸上。 香芍药从位置上去拉凌歌一,想要带凌歌一离开这里。 可是凌歌一却没有动,他温柔而包容的看向香芍药,起身将她按到了椅子上。 他从背后隔着椅子环住香芍药,拿起笔,在两份协议上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乖,听话好不好,签了好吗……签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难道芍芍不想要我了吗?” 凌歌一的声音在香芍药耳畔响起,明明就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声音,却让香芍药红了眼。 香母看着香芍药的样子,眼眶也是发红。 她这到底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女儿,她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香芍药还小,不懂这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可她知道。 她接的官司里,大多都是感情纠纷,多少昔日的甜蜜情侣,变成了互相憎恨的怨侣? 到最后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好青春空耗尽了,一颗真心被伤的破碎,最后临了临了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不想让她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女儿可以怪她不讲情面,却唯独不能受到伤害。 “多大的人了,如果不是他愿意,我还能逼他不成?小芍,听妈妈的话,签了吧……” 香芍药的眼泪一点点的落下来,滴落到纸张上,湿了一片。 这还是凌歌一和香母第一次见到香芍药哭,这种默默无声的哭泣,让香母转头背着香芍药擦了擦眼泪。 凌歌一只觉得他的心都被针扎似的,疼的有些不能呼吸。 他将香芍药搂到怀里,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我说了……我相信他……我信他的,可是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香芍药说着,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周汝南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香芍药落泪,再仔细一看,他的妻子眼角也是红的,显然是方才偷偷哭过了。 香芍药的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心疼的抱着香芍药,周汝南心中了然。 他走了过去,坐到了香母的身边。 “怎么了这是?天天想着见小芍,怎么见到了两个人还都哭上了?” 周汝南的话,让香芍药流泪的动作动了一下,她含着泪水悄悄的看了香母一眼。 尽管她的动作很小,香母还是注意到了。 这还是知道心疼她的。 再怎么说也是母女,还哪里能有什么隔夜仇? 周汝南眼尖的将香母按着的协议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 基本上将事情的大概还原了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香母为了香芍药让她签字,而香芍药不愿意。 对于这份协议,可以说是很用心了,足以看明白这个叫凌歌一的男孩子对香芍药的真心。 他将协议放到原来的位置上盖住,目光平静。 “小芍,你看他们两个人都是同意的,叔叔也觉得可以……”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香芍药脸色变了变,拿起了笔,看了香母一眼,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凌歌一拿起来递给了香母。 香母小心翼翼的将协议放到包里装好,还不忘自嘲的笑了笑。 “我啊,看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分明,我只相信这些个东西……” 香芍药听香母这样说,再不说话。 她心里也清楚香母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她有些接受不了香母的行为。 或许她并不是接受不了,只是她心里一直对香母都是存了几分怨怪的。 幼时的记忆里,父母基本上都是空白,以前不管她,现在想起来管她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没有滋味,若不是周汝南和凌歌一一直活跃着气氛,只怕会更加的尴尬。 不过也好在,血缘亲情割舍不断,香母和香芍药最后还是说了话。 香芍药扶着喝了酒的凌歌一回去。 暖色调灯光的电梯里,凌歌一珍爱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 “芍芍,阿姨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很爱你……” 凌歌一感慨的说着,脸上带着笑容。 他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的,只是他的眼里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悲伤。 他啊,想起了他自己的妈妈……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八) 记忆中的母亲,一直都是温柔的,就连面对已经变心的父亲也没有歇斯底里。 可是这个世界上对待善良的人,是那么的不公。 坏事做绝该死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一直温柔对待生活的人被逼疯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 香芍药感觉到了凌歌一的不对劲,紧紧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两个人一起回家的路上,居然在门口碰到了一个让凌歌一意想不到的人。 也是凌歌一最恨的人。 那是一个中年的女人,看上去保养的很好,可是岁月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尽管如此,还是可以看到她眼角的纹路。 女人看到凌歌一眼里带了些激动。 “歌儿,你爸爸他跟我离婚了,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凌父那是真的狠,爱的时候抛妻弃子都做得出来,不爱了又是一副面孔,差点把人赶尽杀绝。 这凌父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女人难道就纯良了? “这是他的选择,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参与!” 凌歌一冷漠的说了句,将香芍药护在怀里,就要离开。 女人知道凌歌一这是拒绝她的意思,眼里的狠毒之色一闪而过。 蹉跎了这么大半生,基本上一辈子都耗在凌父身上了,如今到头来她机关算尽什么都没有了,她怎么甘心。 她的目光落到了凌歌一护着的香芍药身上,眼里带了几分决绝。 “这位小姐,我想你应该是不知道凌歌一杀过人的吧……” 女人的话让凌歌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被一股阴暗的气氛包围着。 目光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 香芍药急忙的搂住凌歌一的胳膊,企图让他清醒一点。 “一一……不要听她说……” 香芍药说着,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凌歌一被香芍药的声音带出了黑暗,才清醒过来。 香芍药的声音带着股子让人心神安定的味道,让他觉得心里很是舒适。 等他好些了他重新看向了那个女人。 “你说的是那个你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 凌歌一的话让那个女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一样,她的面色变了变。 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年轻的时候爱玩,一不小心就有了孩子。 当时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发现的时候,才谎称是凌父的。 她当时也是真的觉得孩子是凌父的,可谁知道这事情会被拆穿? “不管她是谁的孩子,但她确是是死了不是吗?” 女人恶狠狠的问道,还注意着香芍药的脸色。 企图从香芍药的脸上看到对凌歌一的憎恶。 要说般配也怪不得凌父和这个女人能走到一起去,这想法都是一样的龌龊。 香芍药感受到那个女人的目光,厌恶的看向了那个女人。 她在知道凌歌一杀人的时候,没有对他露出心中目光,反而这样看着她? 女人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孩子的想法。 “她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凌歌一的话,将女人重新带到了她不愿意提及的记忆中。 女人的女儿比凌歌一大上那么四五岁,说是凌父的第一个孩子。 虽然凌父更喜欢男孩子多一点,但因为喜欢女人,这个女儿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在家里还是比较受到优待。 比起存在感薄弱的凌歌一来说,那个女孩子仿佛才是凌家的宝贝。 凌父的不管不问,让女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因为自己生出的是个女孩子的原因,开始对凌歌一有了怨恨。 凌父的性子,就是再宠她,可是她女儿就是个丫头片子,凌父是不可能将家产交给她的女儿。 她开始一直暗地里让凌歌一穿女装,给凌歌一洗脑。 凌歌一反抗过,可是却并没有用。 后来他被发现穿着裙子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全部觉得他不正常。 他唯一的欣慰就是,女人的女儿在每次他穿上裙子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嫉妒。 你看,镜子里的那张脸,我要比你好看。 那天的事情发生时,是凌歌一发现他那个名义上的姐姐,戴了一条他妈妈的项链。 那是凌母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凌歌一讨要未果,反被辱骂。 她自己耀武扬威的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凌歌一只是去拿回来项链,本来要打医院电话的心,在听到她继续恶毒的辱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个女孩子是被一个喝醉的女孩子送过来的,本来从楼梯上滚下来,根本不足以致命。 可是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补药,和医生给开的药相冲突,才导致了她女儿的死亡。 女人惊慌失措的看着女儿痛苦,怕被医生说破女儿真正出事的原因,怕被凌父责骂,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断了气。 匆匆带了尸体回去,只说是凌歌一推下去造成的。 这也是凌歌一下定决心离开凌家的原因。 “你说谎!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你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女人抬起头,眼里还带着血丝。 凌歌一冷冷的看着她:“你的女儿死的时候,浑身抽搐,眼神涣散,口吐白沫,你说这样的症状是推下楼能造成的吗?” 这症状香芍药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原因,无非突发疾病或者中毒,根据两个人说的话可以断定,那个女人的女儿是中毒死了。 那这罪名可怎么说也轮不到凌歌一身上。 看着女人慌乱的神色,香芍药也知道了她女儿的死法。 虎毒还不食子,这个女人倒是够狠! “你杀了……你的女儿……” 香芍药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女人开始疯狂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么多年得隐瞒,她也不安心,就怕别人发现。 如今被拆穿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女人的目光放到了香芍药身上,带着些诡异的感觉。 猛的向香芍药冲了过去,只要说出这句话的人死了,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凌歌一迅速的将香芍药拉到怀里,一脚踹了过去,将女人踹翻在地。 “一一……报警……” 香芍药看着女人手中甩出来的刮眉刀,眸光闪了闪。 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凌歌一的影响,凌歌一对她的怨恨。 既然这样,她不如进去好了。 她身为受害人,当然具有原谅她或者不原谅她的资格……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十九) 香母是在接到香芍药的电话赶过来的。 说实话这还是香芍药第一次打电话给她,除了惊讶之外多的就是几分惊喜。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 她与香芍药才分开这么几个小时,她就打电话过来,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 一般来说,孩子们出了事,找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香母有那么点预感,忙的时候赶了过来。 周汝南下午本来还有课,听香母说了,也请假一同来了。 谁曾想这一去直接到了看管所…… “小芍,你怎么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香母一看香芍药出去,就忙的走了过去仔细的检查着香芍药。 顺便瞪了一眼香芍药旁边的凌歌一。 身为一个男孩子,不能保护好喜欢的人,算什么本事? 瞧瞧这都闹到哪里来了,也不嫌丢人! 凌歌一虽然不知道香母的想法,不过也通过香母的眼神看出了香母的责怪。 这事确实怪他连累了芍芍,所以面对香母的指责他也只能受着了。 “妈妈……多亏了一一保护我……” 香芍药扯了扯香母的衣服,还带了些后怕。 香母听着香芍药软软的话语,看着凌歌一也没有刚才那么的生气。 “他是你男朋友,保护你是他应该做的!” 香母这话就带了些不客气的意思,凌歌一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香母看着凌歌一的态度,还算是满意。 “香小姐的家属在吗?麻烦进来下吧……” 工作人员对着外边的人喊了句,这时候香母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问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办公室里,一个头发杂乱,略有些狼狈的女人坐在最靠角的位置上,她的嘴里不断地重复呢喃着几句话。 有人进来了她也没有反应,她的不远处,凌父正坐在那里。 他是被凌歌一打电话叫过来的,他跟这个女人正在协议离婚,就差个公证和离婚证就可以彻底摆脱彼此。 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 办公室的后边坐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看到香母进来都站了起来打招呼。 对于香母,他们这都是老熟人了。 香母是律师界的精英人物,也是法院的常胜将军。 还经常义务性的接手一些官司,给受到伤害老百姓们维权,这警察局和法院的人,谁不敬佩香母卖她一个面子。 “吴律师,这怎么连你都被惊动了?” 香母姓吴,名吴嘉,这工作人员称呼正是香母,他们似乎对香母的出现很是意外。 “哦……我是来找我女儿的,也不知道我女儿是怎么了,来了这个地方?” 香母说着指了指香芍药,那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 这谁能想到,这次的报案的受害人是吴大律师的女儿? 他们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凌父,有些头疼。 这可就难办了,这两个人一个也得罪不了。 “啊,这不是小姑娘差点被那个女人拿刮眉刀伤到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多亏了这个年轻人……” 香母听着工作人员的话,皱了皱眉。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 刮眉刀就不危险了吗? “刮眉刀的刀片会根据材质的不同,硬度不同,锋利程度的不同,伤害情况也不尽相同,稍微锋利些的刮眉刀,如果用力加上使用人的刻意,划到了动脉也可以致人死亡……” 周汝南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慢条斯理的说道。 香母赞赏的看了周汝南一眼,脸上带上也职业性的笑容。 “据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我是否可以认为,那个女人在伤人时,具有伤人甚至杀人的动机?我女儿没有受到伤害是有她男朋友保护的原因,不能算她没有杀人,只能说她杀人未遂……” 香母说着看了眼,不远处坐在最里边座位上的女人,目光冰冷。 “我要状告她故意杀人!稍后我会去法院起诉……” 香母的话正中香芍药心中所想,香芍药拉了拉香母的衣服,在香母耳边耳语了几句。 远处的凌父似乎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的起身过来。 香母看向那个女人的目光更冷了,甚至带了些厌恶。 “我想,这个女人之前还牵扯到别的案件……药物相冲过失致人死亡,可在受害人发病时并没有进行救治,无论出去什么原因,都具有故意杀人的动机,后怕人发现将受害者火化,以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从而隐瞒真相……” 香母是不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连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这种女人当真可怕。 那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她杀的是谁?有没有证据?” 香母瞥了眼走过来的凌父,语气嘲讽:“杀的是谁你问他啊……他的女儿他最了解了……” 一句话把凌父给说懵了,那个女人杀人了?他的女儿? 胡说,他哪里有什么女儿?那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这些事情也是他后来派人调查才查出来的,他跟这个女人的女儿血型都对不上,怎么可能是他的? 不过就算不是他的孩子,那也是那个女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也真够狠。 想到他居然还和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本来要给这个女人求情的心思,就这样淡了。 “哪里是我的女儿?那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当初出了事她非说是我儿子推下去干的,这我哪里知道?人都火化了我也看不出来啊……” 凌父几句话将自己有可能隐瞒不报的包庇罪名洗刷的一干二净。 行,既然这凌父不护着了,香母又准备告那个女人。 这一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和杀人未遂基本上没跑了。 香母的嘴,还有能输的官司? 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凌歌一的心突然的轻松了起来。 那个女人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她恐怕也出不来了。 凌父他也早就断绝了关系。 如今错的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他也终于能够从过去的事情中解脱了。 “芍芍,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回去的路上,凌歌一开着车在等红灯的时候,侧头抱了香芍药一下,在她耳边说道。 他的话带着如释负重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得到了新生。 香芍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回抱住他。 她哪里是他的福星啊,是他是她的拯救神啊。 没有他,她怕是现在还在镇子里走不出去呢。 感谢他千方百计引她走出她的城。 感谢他不择手段诱她步入他的城。 感谢命运,让一切都刚刚好…… 你我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完) 任然过来了,到了香芍药如今所在的城市。 她说,她欠香芍药一个道歉。 可是这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双方立场不同罢了,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与任然一同过来的还有沉轩,他们提前的联系了香芍药见面,约好了时间地点。 任然自从有了要道歉的想法之后,就主动的将凌歌一封锁的直播间解开了。 粉丝们都在网络上嗷嗷的求直播,只是凌歌一一直没有回应就是了。 得不到回应的粉丝们纷纷的涌到了香芍药的微博底下,祈求能够得到翻牌。 〖小主娘娘,你看到我们殿下了吗?〗 〖求小主娘娘和歌儿殿下任何一个人直播!!!〗 〖万民血书求两个失踪人口回归!〗 任然坐在候机厅里,无聊的翻看着手机,她突然的发现,看着两家的粉丝天天打滚求回归挺有意思的。 原先的她对歌儿sama存在误会,所以觉得歌儿怎么看都不顺眼。 前些日子听香母给她的回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真是万分的后悔。 索性她还没有做出太多过分的事情,也还好香芍药没有怪她。 『xr-然』:即将见到小主娘娘和歌儿sama,之前和小主娘娘闹了别扭,多谢小主娘娘不计前嫌,殿下超宠娘娘,说我们去了要尽地主之谊!期待~ 配图是两张机票,香芍药约好的一起吃饭的聊天记录。 从图片可以看出两个人关系确实比较好,最主要的是芍药小主的一句话亮了。 【一一说,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要和我一起去,到时候顺便请你们吃饭……】 什么叫顺便? 粉丝们透过屏幕闻到了狗粮的味道。 合着人家就是担心小主娘娘啊,请吃饭只是顺便。 这只是为了陪小主娘娘出去的一个理由,其实……歌儿sama根本就不走心的吧? 〖然然姐真的是个顺便的人!〗 〖xr公司总裁和总裁夫人都很顺便……〗 〖歌儿:我根本不在乎请的是谁,我只想陪娘娘一起出去……〗 〖歌儿:我要时时刻刻和娘娘在一起!好粘人,好甜啊!〗 〖这对皇室cp我站了,你们呢?〗 …… 粉丝们得不到凌歌一和香芍药的消息,突然碰到个有她们消息的人,还不都顺着屏幕爬了过来。 任然关掉了手机,和沉轩一起上了飞机,深藏功与名。 香芍药这几天一直都比较忙,外婆以前的朋友们,现在有的在博物馆工作,据说要仿制一件出土的衣服,刚好看上了香芍药的手艺。 所以她基本上不是待在凌歌一那里,就是待在博物馆的研究室里。 就连外婆都因为人手不够被拉过来帮忙。 而凌歌一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索性是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时间。 唯一相处的时间也就是早上醒过来和晚上的时候。 自从那个女人被判刑以后,凌歌一就没有再穿过女装。 只是他的那些昂贵的公主裙全部留给了香芍药…… 他到现在还记得香芍药第一次换上洛丽塔的裙子时的样子。 本来就喜欢害羞的姑娘,穿上了洛丽塔,简直犯规。 一不小心就把香芍药吃掉了,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香甜。 孟浪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第二天凌歌一看着被反锁的门也是欲哭无泪,哭唧唧。 任然和沉轩到饭点的时候,香芍药正好去了厕所。 包厢里只坐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年。 凌歌一招呼他们坐下来,任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觉得这个少年看上去很是眼熟。 沉轩看着有些懵的妻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个名字。 “你……真的是歌儿sama?” 任然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 凌歌一点了点头:“如假包换,不过比起你叫我歌儿sama,我还是更希望你称呼的是芍芍的男朋友~” 凌歌一说起来香芍药都挡不住眉眼间飞舞的神色。 任然心中仅存的震惊也被他的话弄的荡然无存。 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小芍是怎么看上他的。 “因为爱情……” 这是她问香芍药时,香芍药告诉她的话。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爱情,怎么会在不知道性别的情况下,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怎么会在所有人百般阻拦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 好在,她没有破坏他们,好在她也是因为爱情。 沉轩感觉到了任然的注视,摸了摸任然的头。 “怎么了老婆?是最近太累了吗?” 她看着身边的爱人,才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谈心过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很多以前我们一起打拼的事情……” 沉轩的记忆被打开,两个人感慨似的相视一笑。 所有未说完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在,他们依旧足够默契。 下着雨的夜里,凌歌一突然从床上惊醒。 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水,神情也非常的慌乱和恐惧。 香芍药有些朦胧的睁开了眼,看着他。 “一一……你怎么了?” 凌歌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紧紧的拥抱着香芍药。 他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说。 可是将她抱在怀里的一瞬间,他突然的觉得,那些话,根本就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睡吧……” 香芍药确实困了,她是被凌歌一闹醒的,听凌歌一说没事,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像凌歌一靠近了些,听着他的心跳,再次陷入了沉睡。 凌歌一不会她,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他梦到了一段没有香芍药的人生…… 他为了报仇,心里越发的阴暗和极端,最后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还设计弄垮了凌父的公司。 最后觉得这世间了无生趣,竟然从楼下跳了下去,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他想,香芍药或许就是他的救赎吧。 从她点进直播间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让他不药而愈,她也让他中了她的毒。 他想起他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初时觉得矫情,现在想来觉得刚刚好。 “你是一坛妖艳的酒,一口香甜,两口上瘾,三口难受,原谅我酒力不支,但纵使海量也不抵那拆封时猎猎的香。” 又或者是一位伟人说的那样。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番外:曾经年少,夜蝶蜕变 记忆中的凌母,是一个温柔耐心的女人。 无论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带着股从容的气质。 凌母和凌父是少年夫妻,两个人从校服走向婚纱。 只是可惜…… 他们的爱情只做到了前者,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可以从黑发走到白发。 凌母的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至少也在小康之上。 凌父的家庭,根本不足以让凌母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面对凌父经常沮丧的神情,凌母总是出言鼓励安慰。 “韵苑,我怕是给不了你一个好的生活,跟着我是委屈你了……” “这没什么的,我和你在一起,又不看重这些……” 尽管如此,长期的不得意,还是让凌父的心理开始扭曲。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在凌母面前生出了几分自卑。 有的时候,感情的改变不过顷刻之间。 他的生意逐渐开始有了起色,可他却开始经常不回家。 聪明如凌母,又如何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她也要去选择忍耐。 她的心已经逐渐麻木,那些过去的感情被她压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敢提起。 孩子出生后,凌母还是一如往常的态度,只是却拒绝了凌父的靠近。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贱,你越发的不理睬,反而让他越发的想要接触。 凌父回家的次数逐渐增多,凌歌一也能经常的在家里看到凌父的身影。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爸爸?” 幼时的凌歌一看不明白,只好去求助凌母。 凌母这个时候,只是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摸了摸凌歌一的头。 “因为你爸爸犯错了,小歌,你要记住,人可以犯错,但是有的错一旦犯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凌歌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凌母温柔的眼神让他忘记了凌父在家里生气的样子。 他还记得那一天那个女人上门时的情况。 凌母刚刚检查完凌歌一的作业,正要带他出去玩,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口。 “是姐姐吧?你看凌源也没和你说过,也不知道姐姐认识我吗,这凌源这几天不回去了……主要是我女儿要去外省演出,我这里有点事耽误了,凌源就陪着去了……” 女人说着,勾了勾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 耀武扬威的表情看在凌母眼里,没有惊起一分一毫的变化。 女人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间,然后看向了凌歌一身上。 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这就是凌源的儿子吧,长得可真好看,小朋友,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大姐姐呢……” 女人说着就伸出做了美甲的手去摸凌歌一的脸。 修的尖锐的指甲,几乎就要触碰到有些害怕的凌歌一,却被凌母推了一把。 女人趁势倒在地上,哭的伤心:“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母看着不远处的凌父,心中了然。 她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凌父,里面再也没有一丝的情感。 她可以忍受形同虚设,名存实亡的婚姻。 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些恶心的人惦记自己的儿子。 “凌源,离婚吧……就当是全了咱们最后一点脸面,也算是给彼此一点交代……” 凌母的话,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隐忍而失望,以及带着几分轻松的释然。 凌父突然的慌了,可是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他不能再去挽留她。 “好……” 一句话结束了两个人十年的感情。 如果凌父真的和以往一样说到做到就好了,只是离婚后他总是假装喝醉酒了回来挽留。 大半夜的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那个女人看出了凌母的顾虑,看出了凌母的害怕。 经常性的给凌母送去一些带血的娃娃。 有的时候又或者是一把匕首,或者什么东西……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凌父的不断纠缠,时不时的恐吓…… 让凌母的精神一度恍惚。 凌歌一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凌母做好了饭菜,温柔如往常的样子。 “小歌,以后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难过……” “小歌……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做中山狼,不要做负心人……” 凌歌一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凌父那里。 凌母死了,没有让凌歌一看到。 凌父赶过去的时候,凌母的尸体都凉了。 你看那远处的并蒂花。 你看那梦中的比翼鸟。 人死如灯灭。 万般是虚妄。 “歌儿,你看这件裙子好不好看?这是你大姐姐新买的,你穿上给一定比你大姐姐好看……” “凌歌一,你以为你长得一个好看的脸你很得意是吗?可你是男孩子啊……居然穿裙子哈哈哈……怎么,你妈不要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就这么听我妈的话吗?” “这凌家的大少爷,是不是……有点问题……” “小声点,太太说了,他脾气不好……” “凌歌一你疯了吧,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养你吗?” “他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穿裙子真好看……” …… 凌歌一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无力的抱着膝盖,眼泪一点点滴到床上。 眼神一点点的从害怕和无助变得幽深。 其实一个人变的成熟,突然长大,不过一瞬间。 他开始顺从的去穿裙子,好看的裙子,好看的妆容。 嫉妒吗? 你连个男孩子都比不上哦~丑八怪…… “凌音雨,即使是再好看的衣服,穿到你的身上,也会黯淡无光……” 凌歌一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高傲的神色宛如一个真正的公主殿下。 凌歌一的话让那个女人的女儿气的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生气吧,你的脸只会越发的丑陋…… 大家都快要忘了凌家大少爷,只记得凌家有两个好看的姑娘。 年龄小的,长得精致可爱,容貌更胜一筹。 凌音雨戴着一个项链,对凌歌一得意的挑了挑眉。 她就是在故意的引凌歌一过去,楼梯口设计好的高度,摔下去不会出什么大事,却会让凌歌一百口莫辩。 她假装与凌歌一拉扯,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 “凌歌一,你就跟你妈一样贱!” 凌歌一手上拿着项链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晦涩而深沉。 “既然这样,那你就自求多福吧,相信一定会有人救你的……” 凌歌一说着,余光看了眼不远处一个偷看的女人。 走出宴会的酒店,凌歌一才觉得活了过来。 里面的气息让他作呕,虚伪的人也让他恶心。 远处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 他穿着礼裙,玫红的颜色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蒙上了一层娇艳的光。 这凌家啊,他待够了…… 番外:冥冥之中早就注定 香芍药倒是二十岁就到了结婚的年龄,但是凌歌一却要等到二十四岁才可以。 对此,凌歌一充满了怨念。 所以在终于到了年龄的时候,凌歌一几乎是立马领着香芍药去了民政局。 求婚早就求过了,等的就是名正言顺的这一天。 香芍药至今还记得那天的样子。 那是香芍药刚刚二十岁的时候,那段时间凌歌一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香芍药也在忙别的事情。 所以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缩短了很多。 那天她刚刚把博物馆的那件复原仿制的衣服做好。 完成了一件大事之后,整个人都处于放松的状态,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外婆送香芍药到车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去。 香芍药和外婆告别后,就给凌歌一发了信息,说明了情况。 随着和凌歌一在一起的时间增长,香芍药的性格也比以前开朗许多。 虽然还是容易害羞,可是却不排斥和陌生人接触。 司机大叔是一个很和蔼的大叔,他透过车前镜看了一眼香芍药,将车上的广播打开。 里面是一条播报的消息。 “巷南路今日突然造成了巨大拥堵,预计没有几个小时没有办法通行,目前工作人员正在努力抢救……” 香芍药的表情愣了下,巷南路是她回去的最方便的路,也是她每次回去的必经之路。 现在道路堵塞,她该怎么回去? 微信上凌歌一还在问她什么到家。 凌歌一今天难得的有空,她也可以空闲一段时间,两个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现在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里也有些慌了。 “小姑娘,你看巷南路堵了,要不我在巷南北路停车,你从那边的商业街穿过去再打车吧?这样会快一点,我看你也有点赶时间,我刚好下班回去,你看这样行吗?” 司机大叔看了眼香芍药有些焦急的脸色,开口提议道。 香芍药闻言点了点头,付了钱就向那边的商业街走去。 她觉得商业街那边的人都很奇怪,在看到她过来的时候,眼神都很惊喜。 商业街的店铺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与往常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香芍药心里有些紧张,脚步也急促了起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穿过这几条商业街就可以了。 却不想面前突然打下了一片阴影。 一个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小姐姐拦住了她,将一支芍药花递给她。 “要永远开心幸福呀~” 在香芍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小姐姐就已经对她笑了笑,绕过她走进了就近的店铺里。 香芍药带着她的祝福,继续向前走。 这次出现的是几个穿着汉服的六七岁小姑娘,她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香芍药跑过来。 只不过她们送的却不是芍药花,而是举着一个像云朵一样的。 她们将糖举到香芍药面前。 “漂亮姐姐吃一口好嘛,不然我们就哭给你看~” 香芍药被她们的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咬了一口进去。 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香芍药的心情也仿佛是受了的影响,生出了几分愉悦。 “漂亮姐姐,记得要永远甜甜蜜蜜哦~” 几个小姑娘说完就一溜烟的向前跑去。 香芍药看着她们欢快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接下来出现的又是一个洛丽塔的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倨傲。 她将一朵芍药花递给香芍药,抬了抬下巴:“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随后再也没有给香芍药一个眼神,踩着小皮鞋离开了原地。 香芍药的眼中露出了点点的笑意,敏感如她,这时候也猜到了。 这或许就是凌歌一给她的一个惊喜吧? 香芍药装作不知道继续向前走,只是在遇到有人给她送花时,态度从容了许多。 还会微笑着对那些人说一句谢谢。 一条路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凌歌一还没有出来。 香芍药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 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她手上的东西已经快要抱不住了,她抱着所有的芍药花,一张小脸差点埋进去。 路边停着一辆52路公交车,这辆车可以直接到达凌歌一和她的那个小区附近。 香芍药看了眼手上已经拿不住的花,果断的上了公交车。 在外边倒是看不出公交车有什么区别,只有进去才能看出不同来。 这辆公交车里面没有以往的座位,只有两三个皮制的沙发,上面铺粉白色的垫子。 粉嫩的车壁,宛如童话王国一般带着梦幻的色彩。 头顶是梦幻的帷幕,新型的小台阶,直通最后的王座。 香芍药摆着台阶一点点想里面走去。 在在即将踩到最后一个台阶上时,车厢里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光打在香芍药的身上,台阶被掀开,凌歌一穿着一件粉蓝色的洛丽塔裙子站在里面,他的头上还带着兔耳朵的发箍。 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灯光下,饱含深情的看着香芍药。 “小主娘娘愿意饲养一只软萌可爱的小兔子吗?” 香芍药眼中带着笑意,假装认真的思考着。 “这个……恐怕不太行……” 凌歌一睁大眼,水汪汪的眼里带这些委屈。 “你真的不愿意……养一只小兔子吗?小兔子很可爱,还可以少吃点,还可以逗你开心……” 凌歌一细数着他能做的一些事情,眼看就要喋喋不休起来。 香芍药站在台阶上低头封住了凌歌一的嘴。 然后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抬起头笑了起来。 眼睛里带着细碎而羞涩的笑意。 “小兔子……可不会喋喋不休……” 凌歌一的眼神暗了暗:“但是小兔子急了,会咬人……” 香芍药像是知道凌歌一要做什么一样,跳下了台阶。 她看着刚才台阶盒子里爬出来的凌歌一勾了勾唇。 “小兔子,我不想养兔子……我缺个人养我……你觉得怎么样?” 凌歌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香芍药笑。 样子还有些傻气。 殊不知全部被暗地里准备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原来觉得公主殿下攻气十足,现在看来我错了……〗 〖这个傻气的人是殿下吗?我可能瞎了……〗 〖祝99呀,幸福美满!撒花~〗 香芍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你看啊。 你我由直播而起的缘分,也由直播得到了圆满。 命中注定遇见你,命中注定爱上彼此。 命运,早就替我们写好了结局。 你是我的边疆(一) 天佐二十三年,新皇即位,改国号为昌吉。 帝因根基不稳,特将其所有适龄的宗室子女下嫁于朝臣,以笼络人心。 北郡王有一爱女,封号挽香,于豆蔻年华得先帝赐婚于温侯世子。 岂料温侯世子心有所属,抗旨不尊。 挽香郡主一时得此波及,沦为京城笑柄。 本就体弱多病,如今惊此打击,更是缠绵病榻,日渐消瘦。 直到去年才渐有好转,北郡王喜不自胜,还未来得及高兴太久。 新皇登基,一道圣旨,又是将挽香郡主送了出去。 新房里的喜烛快要燃尽了,也无人踏及。 香芍药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沉重,她的头上还盖着喜帕,只能依稀的从缝隙中看到一点烛光。 “彩儿,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软软娇娇的,带着几分沙哑。 看样子,应该是哭过了。 床边站着的丫鬟听到自家郡主的话,忙的回道:“已经三更天了……” 她回答着,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心疼。 香芍药没有说话,消化着脑子里的记忆。 她所嫁的人,是这个国家的神威将军,一直驻扎在北漠,守护着国家的边界。 按理说新皇登基,最应该的就是拉拢他才对。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否则也不会将一个嫁不出去的郡主,赐婚给他。 听说这个神威将军,长得凶神恶煞,身上刀疤遍布,杀人如麻,不讲情面。 征战时,常戴一鬼面,无人知其真实容貌。 凡是见过其真容之人,早被送去见了阎王。 所以便得了“鬼见愁”的名声。 他回京那日,一身铠甲,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所有京城的百姓们闭门不出,整个京城,宛如一座空城一般。 百姓们都对他怕至如此地步,更不要提那些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 香芍药咳了声,嗓子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自顾自的揭了盖头,向着桌前走去。 倒了水,才发现水早就凉了,也无人更换。 嗓子是火烧般的疼,香芍药也不讲究,直接将一杯水饮尽。 这身体当真是弱,从床边走到桌前,才这几步路,就气息不稳,累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觉得经脉滞涩不通,这一把脉才发现了身体的不同。 写哪里是体弱多病?这明明是中了毒。 从出生起开始一直到如今她及笄,十五年的光景,下毒之人也把握着分量,没有直接把这挽香郡主弄死了。 只是让她这么痛苦的活着,当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郡主……你……你还是回去坐着吧……一会神威将军要是来了,怪罪了你,可是要出事的……” 彩儿惧怕的低声对着香芍药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香芍药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眼房梁的位置,空气突然变得死寂。 彩儿只觉得新房内冷了不少,似乎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香芍药勾了勾唇,病弱的面容,依旧抵挡不住她的倾城华姿。 “无事……将军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她的声音因为喝了水,也好了许多。 娇娇软软的,听上去就让人想要呵护。 香芍药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清澈的一双招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软上几分。 她抬眼看着房梁的一角,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 “新婚之夜,将军理应过来安寝,将军若是不来,我便亲自过去请……就是不知道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她像是呢喃一般的说着,让彩儿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若是郡主嫁的是旁的人,她还要盼着郡主去争一争气。 可郡主嫁的神威将军,她只求郡主离他远远的,不求举案齐眉,什么夫妻恩爱也都不要了,只要郡主能活着就好。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又好像只是风声,总之没有人注意就是了。 香芍药重新坐到了雕花的喜床上,盖上了盖头,闭着眼睛假寐。 实则,则是在调动周围的灵气修补多年被毒药侵蚀的身体。 一到这个世界,香芍药便发现了这里的灵气波动。 她没有能回到修炼的空间,却到了这里,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被派去监视挽香郡主的人送来了消息,曹志不敢隐瞒,忙的将消息传给了神威将军。 一个放满了兵器的书房之内,苍楼正擦拭着一把从战场上缴获的横刀。 听着曹志传来的暗卫的消息,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苍楼的脸上带着一张鬼面,曹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曹志点了点头,暗卫传来的消息,定是没有错的。 苍楼看着曹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将军……这个郡主似乎是发现了派去监视她的暗卫……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看着暗卫的藏身之所说的……” 苍楼隐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之前是查过这个郡主的消息的—— 这就是一个养在深闺,常年缠绵病榻的小姑娘家。 如今,怎么就有了这些个本事? 他手下的人他是知道的,曾能深夜取胡人将领的首级,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暴露的? 这个挽香郡主,怕不是以前都在藏拙?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暗了几分,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真有意思,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姑娘,竟然还有着这么大的秘密。 昏暗的灯光下,配上那张鬼面,苍楼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差不多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香芍药才从入定的情况下恢复过来。 身体里的新毒已清,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陈年的毒还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靠在外边屋子睡着了的彩儿。 她顺着声音向门口看去,被一张鬼面吓得脸色惨白。 “神……神威将军……” 苍楼没有理她,只是径直的往内室走去。 于此同时,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一个黑子人,捂住了彩儿的嘴,将她从门口带了出去。 “是夫君过来了吗?” 香芍药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亲昵的态度让苍楼的脚步顿了下。 心里也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来,如细小的暖流划过,他却并不排斥。 他轻轻的“嗯”了声,伸手挑开了珠帘。 入目是一个身着金丝嫁衣的少女,坐在雕花旁。 乖乖巧巧的端坐姿势,手还紧张的揪着手中的帕子。 苍楼心里嗤笑一声,这姑娘不光声音软,就连人也看起来乖巧。 跟她的声音如出一辙。 就是不知道这脸又是一副怎样的容貌? 你是我的边疆(二) “你想见我?” 苍楼坐到了一边的软榻上,没有再往床边过去。 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果断的利落。 浑身也都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尽管没有得见其人,香芍药也能通过空气中的灵气感受的到。 “我……今天是我与夫君的新婚之夜……” 香芍药的声音略微的有些紧张,还带这些怯懦的羞涩和期待。 苍楼听着香芍药的话,指尖无意识的动了动。 他就不相信了,他一个恶名在外的人,还真的会有这又娇又软的小姑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可听着这挽香郡主的话,其中的期待又不似作假。 苍楼嗤笑了声,伸手将一旁的喜秤拿了起来。 隔着一段距离的随手将香芍药头上的喜帕挑开。 随着喜帕的消失,香芍药的那一张脸也显露出来。 一对秋波眉带着几分温柔和软糯,底下是一双清媚的杏眼,眼底清澈如清泉照人,带着烟雨朦胧的美感,眼尾微微的上挑几分,眨眼时颇有几分勾人。 只是她的眼睛太过于清澈,又很好的压制了其中的妩媚。 挺翘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嘴,微微抿着,颇有几分紧张。 “夫君……” 香芍药感觉着苍楼放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有些局促的从雕花的喜床上坐了起来。 她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带着鬼面的男人,然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苍楼依旧在软榻上坐着,也没有起身。 他微微换了个姿势,靠到了软榻上。 “长得不错,就是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若是脑子好使,又怎么会去期待他?又怎么会嫁给他? 苍楼的话,让香芍药的身体动了一下,眼里也染上了几分委屈。 她怯怯的抬眼看着苍楼,像是要下定决心做什么一样。 迈着小小的步伐,走到了苍楼的身侧。 随着她的靠近,苍楼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些香气。 清香又馥郁,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甚至有几分贪恋。 他心里想着,这位小郡主,怪不得叫挽香郡主呢。 挽留这香气,还真是实至名归。 苍楼只觉得胳膊上一热,一双柔软的手搭了上去。 香芍药抬眼委屈的看着苍楼,这小眼神让苍楼心里的一角有些崩塌。 “想要让我留下来?” 苍楼的手随意的将香芍药的一只手抬起来,放在他的手中把玩。 他的手很大,也很是粗糙,右手的虎口处还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 那是他在战场上砍杀敌军太过用力,震裂的。 记忆太过久远,他差点都要忘记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与他不同的是,香芍药的手小巧柔软,手指纤长,却又带着点肉乎乎的感觉,像白玉一样,让人觉得欢喜。 香芍药听着他的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得香芍药后退了几步。 而香芍药笨拙的神态却引得苍楼发笑。 新房外隐着的暗卫听到苍楼的笑声,无不惊奇。 他们还都以为他们主子会扭断这小郡主的脖子,甚至还下了赌注,赌这小郡主能活多久。 一盏茶,一刻钟,一炷香……这时间应有尽有,总之都没有超过半个时辰的。 只有一个下个赌注,赌这小郡主会活着。 可这现在他们主子都进去有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了,这小郡主都还活着。 这算不算他们要赔了? 一想起这个设想,他们就觉得肉疼。 苍楼强硬的拉着香芍药的手,将她带到桌边。 他亲自的给香芍药倒了杯酒,才给自己也满上一杯。 “我是个粗人,是个武将……你跟了我,以后就是我的夫人,在我面前,我给你肆无忌惮的权利,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了你去,可是唯有一点,你须得遵守……” 苍楼说着,拿起酒杯,递给了香芍药。 他的指尖也带着些茧子,在碰到香芍药的指尖时,只觉得那就是水仙花的叶子,嫩的不像话。 香芍药握着酒杯,抬眼疑惑的看着苍楼:“什么?” “不得背叛!” 苍楼说着自己也端起了酒杯,他戴着鬼面的脸什么也看不到,只露出一双如猛兽一般明亮眼睛。 “我对你只这一条要求,你若是做的到,就敬我一杯,咱们俩喝个龙凤酒,就当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苍楼说着话音一转,深沉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继续说道。 “你若是做不到,我也不怪你,你只自己饮用了,我今后绝不冒犯你,只当你是我府里的客人,我养着你就是……” 香芍药听着苍楼的话,眨了眨眼。 她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分羞涩几分明媚,以及真心实意的欢喜。 她举起酒杯,向苍楼的方向去了去。 微微敛下眼睛,挡住眼里的羞涩。 苍楼嘶了一声,只觉得这小姑娘现在哪哪看都顺眼。 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好看的想让他说几句粗话。 这小姑娘眼光不错。 苍楼在心里又给香芍药加上了这一个优点。 他举着酒杯绕过香芍药的胳膊,两个人抬眼对视的一瞬间,杯中酒被饮尽。 醇香的酒液,口感对于喝惯了烈酒的苍楼来说,着实算是柔软。 可对于香芍药的这个身体来说,就有些承受不住。 几乎是刚喝完酒,她的脸就烧了起来。 头脑也开始晕晕乎乎的,苍楼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看着摇摇晃晃站不稳的香芍药,伸手揽了她一下。 可谁知香芍药重心不稳,直接栽倒砸到了苍楼的怀里。 苍楼穿的,可不是什么那些个士子穿的婚服,而是铠甲。 这下子,让香芍药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疼……” 香芍药说着就低声的哭了起来。 苍楼手忙脚乱的看着香芍药含着眼泪的那一双招子,满脸的无措。 “别再给老子哭了!再哭老子就走了!” 随着苍楼一句话,香芍药止住了哭泣,抬眼期待的看着他。 “不要走!” 苍楼扶了扶额头,碰上这个小煞星,他也只有认了。 毕竟,不能退货了,不是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这个夫人,他认了! 你是我的边疆(三) 这一场赌注,注定赔的血本无归。 这位北郡王的小郡主,居然活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要多一位将军夫人了…… 香芍药醒过来的时候,苍楼已经不在身边。 她抬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还带着些温热,看来才走不久。 如今能在这个时辰醒的过来,还是多亏了原先的一种习惯作祟。 “小郡主……” 彩儿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香芍药挑开了帘子,外边的光线也照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柔和的曦光将香芍药笼罩其中,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带着不一样的光彩。 “砰” 彩儿手上端的东西全部的倾洒了下来,盆子里的水也覆了一地。 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流了出来,哭着上去抱住了香芍药。 “小郡主……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在她看来,香芍药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虐待一般。 香芍药本来还没觉得什么,被彩儿这么一喊,昨天的种种也都越发的清晰起来。 脸上生出了几分热度。 “不要哭,我是愿意的……夫君待我极好……” 她轻轻的推开了彩儿,才慢吞吞的将衣服穿上。 彩儿用手擦了擦眼泪,哎了一声,只是看她的表情,却并未将香芍药的话放到心上。 只当是香芍药心里苦,为了不再让她伤心,故意的宽慰。 香芍药并不想过多的解释,日久见人心。 现在即便她说千万句苍楼的好,彩儿也只会当她是在诓骗她。 不如留给时间来证明的好。 香芍药在彩儿的服饰下穿好了衣服,本来就是新嫁娘,又哪里能穿的太过素气。 一件湘妃红色的交领襦裙,更趁的她的脸色如桃花般娇嫩。 如果说之前的挽香郡主是被病容掩藏住的倾城华姿,那么此刻的她就犹如脱胎换骨后的妍丽无双。 浑身下去褪去了青涩的稚嫩之感,散发着娇软的韵味。 “你可能见到将军去了哪里?” 香芍药对着镜子,执着妆笔在眉间点了一朵芍药的花瓣,语气里带着几分甜蜜的笑意。 彩儿被香芍药的态度惊了一下,借着给香芍药梳头的功夫,抬眼偷看了下她的脸色。 哪有一点的心不甘情不愿,分明是带着几分娇羞的样子。 她试探性的开了口:“小郡主,找将军做什么?” 香芍药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嘴角勾了起来,眼里带了几分期待。 “要和夫君一起用膳……” 彩儿的咯噔一下,她们的小郡主,不会被这神威将军下了降头吧? 不然……神威将军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她门小郡主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彩儿心里担心着,像是想起了府里老人说的话一般,放下了梳子就往床前跑。 香芍药起的时候顺手的就将被子团了起来,这床上干净的很,哪里有什么帕子。 想到一个可能,彩儿对她们郡主又是心疼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苍楼今天起的并不算晚,只是还是比往日操练时间迟了许久。 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鬼面,即便在昨夜,他也未曾取下来过。 只是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他手下的士兵们还是感觉到了自家将军愉悦的心情。 “将军今天可是迟了不少啊?是不是小嫂子脾气不好,不让将军过来?” 他的副官房奎拍了拍苍楼的肩膀,取笑道。 苍楼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下肩膀,将他的胳膊抖掉。 他的小姑娘脾气怎么会不好? 软软糯糯的还娇的厉害,是他差点沉浸在温柔乡里出不来罢了。 “房奎,北漠那边没有人无法运转,你即刻启程回去吧……” 随着这一声话落,房奎原本还调笑的脸直接搭了下来。 “别啊!将军,兄弟们都还想在京城娶个婆娘……” 北漠的气候也养不出白白嫩嫩的姑娘家,一个个皮肤粗糙就算了,体质也是强壮。 挑水一天都不带喘口气的,这让他们很没有存在感。 如今这将军是有了夫人的了,还是个被北郡王千娇万宠的小郡主。 而他们可还都光棍一般的一个人,这让他们如何能乐意回去? 苍楼嗤笑了声,眼神如野兽一般的看了房奎一眼,他才老实的闭上了嘴。 平日里他都是跟着一起操练的,出了汗回去洗个澡,才觉得痛快。 可是今天他却总是跑神,带头操练着,也失去了几分兴趣。 出汗,出什么汗? 比起面对着一群糙汉子出汗,还不如把汗用到别处。 这跟糙汉子操练,哪里有他家的小姑娘有意思? 苍楼收了拳法,大跨步的走出了校场。 还不忘了吩咐曹志,把那些个他下注赢过来的赌金收回来。 苍楼只觉得此刻的心情都好上了许多,既赢了钱,又得了个夫人。 香芍药收拾好了自己,就专门的等着苍楼回来。 这才刚刚听到外边的脚步声,就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脚步因为太过急促,还显些摔了,多亏了苍楼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抬眼对视的一瞬间,均有些不自在。 苍楼是为了昨天的孟浪,而香芍药则纯粹就是羞涩。 尽管如此,可当两个人站在一起,周围还是生出了几分融洽而温馨的氛围。 “曹志说你在等我用膳……下次别等我了,你饿了就先吃……多补补……” 他得到的消息是他的这位夫人,自幼便身体不好,去年才稍好转了些。 前年更是因为体弱,差点与世长辞。 想到他昨天闹的太过,他就忍不住的心虚。 若是他的小姑娘,再因为他伤到了身体,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香芍药被他最后说的三个字,说的红了脸。 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要和夫君一起用……不然我也不吃了……” “嘿!你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倔,老子这都是为了谁?” 苍楼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 抬头再一看,他家小姑娘眼圈都红了。 他就只恨自己嘴太欠,什么都往外说。 “哎,你别哭啊,老子错了行不!你再哭老子走了啊!” “不行!” 香芍药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晶莹,抬眼不满的看着他。 这个眼神…… 真是让老子的心都化了! 你是我的边疆(四) 苍楼真是拿香芍药这个娇娇的样子没有办法。 又娇又坏的,偏偏他刚开始还觉得是个小乖乖。 可这也没有办法不是? 他们俩这亲都成了,总不能再不要她了吧? 还敢对他一个将军发脾气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多亏了他心地善良,有情有义,不然若是不要她了,她还指不定怎么哭去。 苍楼手忙脚乱的哄着,就怕再看到香芍药的眼泪,那个滚烫哎,真是要他心窝窝里都是疼的。 “行行行!以后老子都回来陪你用饭!你可别哭了……” 苍楼伸出指尖去擦香芍药眼角的眼泪,眼泪倒是被抹去了,只是却留下了一小片的红色痕迹。 他缩了缩手,感受着指尖湿漉漉的泪水,吸了口气。 这小煞星的脸也太嫩了,这不就擦了眼泪,怎么还就红了。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指尖,不自觉的轻咳了声。 香芍药此时也终于不哭了,听到了苍楼的承诺脸上突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雨后的阳光,如破晓的黎明,带着几分烟雨朦胧,直让苍楼心里一软。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这么久了,别再饿到你了,用膳吧……” 苍楼说着便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把她往桌边带。 香芍药被苍楼强制性的按到了位置上,苍楼也没舍得放开她的手。 这双手可真软啊,他心里评价了句,目光不由的落到了香芍药的脸上。 他家的这个小煞星,以前可是被他的老岳父千娇万宠着的,这以后要是跟他回了北漠,岂不是要跟着他受罪了? 北漠的天气可不像这京城一样,气候温和。 那可是热的时候极热,冷的时候极冷。 这般的,他的小煞星会不会也变得粗糙了? 他脑子里构想了一下香芍药变粗糙后的样子,不得不说美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便是粗糙上几分,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美人在骨不在皮嘛。 早上用的膳都要清淡些,只是苍楼的味道却比较重,又是个无肉不欢的主。 所以上来的菜,便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口味。 香芍药的喜好都是北郡王提前派人通知的,就怕自己女儿过得不顺心。 再加上香芍药的身体不好,也吃不了这些个东西。 苍楼看了一眼,藏在鬼面底下的眉头就微微的皱了起来。 香芍药用饭的样子很是好看,小口小口的吞咽着,将这些个寡淡的饭菜送入口中,都仿佛吃着山珍海味一般。 让苍楼看了也想尝尝味道。 香芍药只喝了小半碗的粥就停止了用饭,她托着下巴,眨着眼睛看着苍楼用饭。 苍楼被那专注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一不留神便被呛住猛的咳嗽起来。 “夫君……你没事吧?” 香芍药忙的轻轻拍着他的背,随手将袖中的手帕递给了苍楼。 苍楼一只手在嘴边咳着,一只手却对着香芍药摆了摆手。 他伸手将香芍药的手帕握到了手中,正准备去擦嘴,却闻到了一股独属于他家小姑娘的幽香。 他眼神闪了闪,趁着香芍药去给他倒水漱口的功夫,将手帕塞到了袖子里。 “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香芍药回头,眼里还带了几分娇嗔。 “怎么用的好好的,突然呛到了……” 香芍药无意识的话语,让苍楼心里突然有些心虚。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香芍药看他,他心底紧张的缘故,所以只好沉默了下来。 用了膳,苍楼便去了书房处理从北漠传过来的书信,香芍药反倒是空闲了下来。 让彩儿去准备了针线,自己去她带过来的嫁妆里挑了些好的布料,想着苍楼的衣服尺寸,便坐到了窗边动起了针线。 北郡王府来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的一副这样的场面。 看香芍药的气色,倒是比昨个还要好个许多。 只不过却没人往她过得不错上想,心里面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回光返照上。 这才新婚,还没到回门的时间,北郡王倒是想过来看看他的宝贝女儿,也不被允许,只好差人过来送点东西。 他是生怕自己女儿过得不好受委屈,也是真的疼香芍药。 外边人人都道是,挽香郡主体弱多病,可命却是极好的,北郡王唯一的孩子,那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我的小郡主哎,您怎么能干这些活?” 过来看的婆子,心疼的喊了一声,就去夺香芍药手中的针线。 香芍药稍微偏了下,让那婆子抓了一个空。 她将布料护在怀里,似乎是爱惜极了的样子。 “李嬷嬷这是做什么?” 她娇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满。 微蹙的眉,却不见丝毫的怒色,让人看了只觉得哀怨多些。 这么的一个挽香郡主,谁舍得大声的跟她说话? 怎么那个温侯世子还不同意这婚事,平白的让她家小郡主成为了众矢之的。 最后又被推入了这火坑。 可这神威将军,却也并非良人啊。 她只求他们郡主好好的,不失了性命,哪里还敢让郡主去讨好他? “小祖宗哎,王爷他心里一直挂念你,特意命老奴给小郡主送些东西……” 说着就招了招手令人将东西搬了进来,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的,这些东西,她的嫁妆已经很多。 送过来的东西多是些吃的用的,整整有三四个大箱子,被人抬着送了进来。 香芍药的表情有些微妙,她这老爹这么明摆着送东西过来,不就是在打苍楼的脸? 明摆着说明了,觉得苍楼对香芍药不好,给不了香芍药养尊处优的生活。 “郡主,这都是王爷的心意,王爷他时刻惦记着你……” 香芍药还未曾说话,彩儿便惊喜的转头对着香芍药说道。 她低头整理东西的时候,目光与李嬷嬷短暂接触,两个人自以为做的隐蔽,实际上根本无所遁形。 香芍药知道了,而暗处的人也看到了。 香芍药有些气的瞪了彩儿一眼。 “谁要你多嘴了?越发的没规矩了……” 彩儿看到香芍药脸色不太好,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怒,忙的闭上了嘴。 “嬷嬷回去告诉爹爹……我不要这些……若是真要给不如换成粮食运到北漠去……” 香芍药娇软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坚定,眼中却透露出几分温柔和甜蜜。 李嬷嬷的脸色带了几分古怪,给北漠粮食? 这他们郡主是被神威将军威胁了吗? 她打量了下香芍药的脸色,摇了摇头。 他们郡主的神态,她只想到了四个字…… 不外乎—— 春心萌动。 你是我的边疆(五) 这李嬷嬷如何会在新婚第一天便过来,不须得说香芍药也是清楚的。 无非就是彩儿背着她递了消息回去。 不然,北郡王也不会在第二天便派人过来示威一般的送东西。 说到底也都是一片好心,只是在这府里,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盯着的,难保不会引人注意。 除了苍楼的人以外,这上面的那位新帝,可也派人过来监视着这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香芍药就不信苍楼不知道,只是他在装不知道罢了。 若是没有苍楼的允许,这新帝派过来的人根本就入不了府,也得不到一点的消息。 苍楼这是在麻痹新帝,让新帝放松警惕。 说白了,新帝忌惮苍楼,可苍楼根本就没有反心,他手握兵权不过就是为了保护着天佐王朝的百年昌盛。 这是他的父亲答应先皇的,如今由他来继承罢了。 就是因为见识过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百姓流离失所。 所以才誓要保护河山不被践踏。 只是可惜了上面坐着的那位,心里只惦记着权势和高位, 他是个政治高手,却不是一位爱民如子的皇帝。 “她是这么说的?” 苍楼戴着鬼面隐在书房昏暗的阴影之中,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这个小姑娘呢,这可真是女生外向,他若是北郡王,怕不是要气死。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千娇万宠了半辈子,结果这一成亲,把老子爹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他不是北郡王,也用不着操这个心。 放到他自己身上,他只觉得欣喜。 他的小姑娘啊,身上有无数的秘密,可是如今他都不在意了。 只要小姑娘如他所说的,永不背叛。 那么……哪怕他纵她一辈子又何妨? 只要有他在,还能让人欺负了她去不成? 今日的事情,苍楼没有主动的去问香芍药,香芍药也没有主动的提。 两个人的气氛却一直保持着甜蜜的状态。 苍楼眼尖的从香芍药放到边角的针线框里找到了香芍药已经裁剪好做了一点的外袍。 墨色的衣服,布料柔软极了。 苍楼便是不识得这些许的布料,也是摸得出曙光锦的料子。 放在外边的价格一匹之价,高达百金。 这北郡王可真舍得。 他心里叹了声,却开始莫名的酸了起来。 “夫君……我第一次做,不要看了……” 香芍药看到苍楼去摸着那未完成的衣服,脸上几分慌乱和羞涩闪过。 忙的伸手去将衣服,从他手中扯了回来。 “等到做好了,再给夫君……” 香芍药说着,双手还摸了摸发烫的脸。 她抬起那双含着清澈的眸子,瞄了苍楼一眼,许是觉得不好意思,转过了身。 苍楼心里本来的酸气,也因为香芍药这一句话,变得美滋滋起来。 “老子又不嫌弃你的手艺,便是给老子提前看看也不行?” 他嘴上说着,便佯装去抢。 实际上则是瞧着香芍药这样子好玩,想故意去逗弄她。 香芍药护着躲着的,难免的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 这下子,氛围顿时便变得微妙起来。 香芍药是一用过午膳就犯困,非要睡上那么一个半时辰才罢休。 可偏偏的却没有睡成,被苍楼闹得筋疲力尽。 直到了晚上才得以解脱。 此时的香芍药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只想赶快的睡过去。 连晚饭都是苍楼喂她吃的。 这是苍楼第一次这么长久的注视着她。 昏黄的烛光透过朦朦胧胧的细纱,照在香芍药的脸上。 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整个人睡得十分香甜。 她的唇角还微微勾着,安静的闭着眼睛。 纤长的睫毛打在眼下一小片的阴影,底下是一双让人流连忘返的招子。 当她专注看着你的时候,只会觉得心里软乎乎的甜。 她的小姑娘啊,是他的小煞星,也是他一生的宿命。 “芍儿……” 黑暗中他语气喃喃的这个名字,带了几分无奈。 他伸手扯了一下香芍药的脸,突然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剑眉星目,眉眼尽是肃杀和凌厉。 只是眼尾的位置,有一道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虽然年岁长了,可还依旧能看得出那场战争的惨烈。 苍楼的整张脸,宛如鬼斧神工一般,让人看着便觉得忌惮。 气势太过强烈,于为将者,也并非好事。 他的脸并不属于当朝最为盛行的秀气斯文之貌,却独具有一番魅力。 光线柔化了他的脸上的表情,也或许是他眼中多了些柔软。 恐怕连香芍药自己都不清楚,他们新婚之夜,并不是他们初见了吧。 只是当初他却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姑娘长大后居然会成了他的妻子。 成了他一辈子长相厮守的人。 香芍药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早晨。 不远处的软榻上,苍楼正拿着一卷兵书翻看着,听到了动静便向香芍药那边看了过去。 香芍药从床上坐起来,只感觉浑身都不是自己的,软绵绵的不成样子。 她透过鬼面,看到苍楼眼中的几分笑意。 脸一下子变的通红,猛的转过身子低下了头。 “夫君……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的羞涩,软软甜甜的。 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 胳膊上的点点的梅花,在白日的光下,尤其的引人注目。 苍楼借着喝茶的功夫,轻咳了声。 “你换你的便好,我在这里也不妨碍你什么……” 苍楼说着耳朵却诡异的红了,但还是一副老子就坐这,又不是没看过的样子。 香芍药被他的话噎了下,转头眼中还带了几分控诉。 那双眼睛浮着水雾,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 “那……你帮我喊彩儿进来……” 不是香芍药娇气,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喊彩儿进来。 让她看到她身上,便又要忍不住腹议。 苍楼听到香芍药的话,鬼面下的眉头皱了皱。 也想到了些什么,可还是不愿意让那个小丫鬟过来。 一想到那丫鬟服侍他的小姑娘换衣服,他心里就不自在。 “这么简单的事情,老子帮你就行了……” 说着就起身向香芍药走了过去。 香芍药想要拒绝,却被苍楼一把抓了回来。 两个人对视着,气氛出现了片刻的静谧。 还是香芍药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苍楼这才反应过来,将早就叠好的衣服拿了过来。 只是,当他看着这衣服却发了愁。 香芍药看他半天没有反应,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的抿唇笑了起来。 “夫君……你扶着我点……我自己来吧……” 苍楼点了点头,眼里带了几分思索。 他想着,他要不要去学一下女式衣裙的穿法了。 不然再出现这种状况,脸面还真有些挂不住。 你是我的边疆(六) 回门的那天,香芍药的精神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 苍楼虽然跟北郡王有些不对付,但也好歹顾忌着他是香芍药的父亲。 若是让他看到他自己的女儿精神萎靡的样子,还只当他欺负了他。 虽然……的确是欺负了吧? 血气方刚的二十多岁了,一时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也非他能控制的了的。 北郡王是盼星星盼月亮,早就在北郡王府门口等着了,却一直看不到有马车往这边过来。 心里早就不知道咒骂了苍楼多少遍。 在他眼里,苍楼就是个粗人,哪里配的上他心肝宝贝一样,就差供起来的女儿。 可怜他女儿身娇体弱的,竟然被上面那位许给了一个粗人。 这可不就是遭罪吗? 粗人也就罢了,这神威将军,真可谓是名声远播。 他就怕这将军欺负他的宝贝女儿,想到他派人过去看他女儿。 回来时那李嬷嬷欲言又止的脸色,他便忍不住去担心。 “王爷!王爷!到了……到朱雀街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过来禀告,他是一早就被北郡王命令守到路口的。 就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香芍药回来的消息。 这都三天不见了,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好不好,有没有吃苦。 北郡王得了消息,忙的整理着衣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褶皱。 向后看了一眼,整个北郡王府的人都开始按着计划行事。 待苍楼骑着马过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堆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北郡王府门口。 这是?示威? 他的眼睛眯了眯,见识过军队以后,他们这些个阵型,根本就吓不到他。 他嗤笑了声,他这老丈人,对他可真满意,这想法都想的出来。 “夫君……看到我爹爹了吗?” 香芍药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她的声音本就软糯。 马车轱辘还一直作响,若非不是苍楼一直注意着马车的动静,她的声音也会被忽略过去。 “看到了,岳父他……很想我们回来,很是热情……”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却只让香芍药觉得怪异。 北郡王的脾气,没有人比香芍药更清楚的了。 表面上威风凛凛的王爷,其实背后为人就是不着调。 不然也不会在一众兄弟里,只得了个郡王的身份。 到了北郡王府门口,苍楼便下了马。 他没有理睬北郡王看他不善的眼神,径直的往马车那边走去。 香芍药刚抬手掀开帘子,便有一双手递了过来。 看到不是彩儿,她才抬眼看向了那人。 只是那人的个子太高,而车帘也挡到了些,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也不知道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谢谢夫君怜惜……” 香芍药说着,将手搭了上去。 柔软的一双小手,落到他带着茧子的手中,形成鲜明的对此,却意外的契合。 苍楼握紧了她的手,直接拉了香芍药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 惹得香芍药惊呼了下。 她原本是想自己走下来的,可是却被他抱了下来。 苍楼抱起香芍药,并没有直接松手将她放下来。 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北郡王的面前,喊了声岳父。 香芍药在他臂弯里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他抱着她走了这么几步路,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就是呼吸也没能乱一下。 北郡王被气的直瞪眼,心里只骂苍楼是个粗鲁之人。 北郡王对着苍楼哼了声,便忙的去看抬起头对他笑的女儿。 “乖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爹爹见不到你,这个心阿……扑通扑通的难受,就怕你被哪个畜生欺负了……” 北郡王捂着心口,语气略微有些浮夸的说着,还不望骂几句苍楼。 苍楼只当听不见,面带微笑的也不反驳。 气定神闲的将香芍药往怀里塞了塞。 “爹爹,我这不是和夫君一起回来了吗……” 香芍药甜甜的笑着,乖乖巧巧的看着北郡王。 让北郡王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 香芍药转头,微微抬了头看向苍楼,他正好低头看她。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便是一番眼神的纠缠。 香芍药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容易害羞。 可是一旦与苍楼对视着,哪怕只是被他看上一眼,她都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让她忍不住脸红。 “夫君……放我下来好不好?” 香芍药娇软的声音,带了一丝小小恳求。 苍楼的心榻软了一块,这才将香芍药放下来。 如今他们的这些个举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说话也不太方便。 北郡王看了眼苍楼若有所指的眼神,面色一瞬间微变。 这才领了他们进府。 “乖女儿,离用饭时间还早,你养的那些花儿开的可好了,让彩儿扶着你去瞧瞧……” 北郡王笑着,指了指后边的园子。 香芍药知道他是有话要和苍楼说,点了点头。 苍楼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将她脸边的碎发别入耳后,动作温柔。 “我与岳父还有事情要说,你先去挑些好看的,回头我们移栽回去……” 香芍药嗯了声,眼神带了几分喜悦和面对苍楼时的欢喜,往那边走了过去。 北郡王的脸色在香芍药离开后便冷了起来。 哪里还有一点的笑意。 和苍楼先后进了书房,而书房也在一瞬间被几股势力监视住。 苍楼指了指房顶和周围没有说话,眼神带了几分警告。 北郡王心里了然,可他又不是与他密谋什么,又哪里用得着担心? “苍楼,我敬你苍家世代忠良,可你有什么能力来娶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一直小心呵护,吃的用的就没有不精细的……她不是公主,却过着比公主还好的日子,而你能给她什么?说句难听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是死了,我的女儿还要给你守活寡不成?” 北郡王的话直接戳到了苍楼心里。 “若非不是圣旨,我又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可怜她小小年纪,被上面算计了两次……”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声音也带了几分苦涩。 第一次便是与温侯世子的赐婚圣旨,第二次便是与苍楼的婚礼。 若非不是温侯世子心有所属,敢于去违抗先帝,此时他的女儿便已经入了圈套。 可这苍楼,他不否认他是个英雄。 可是他却并不希望他的女儿嫁给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时刻准备着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他是国家的英雄,却做不了他女儿的英雄。 你是我的边疆(七) 要说北郡王对上面有没有怨言,那自然是有的。 北郡王老老实实的一辈子,不争不抢,本分的做着一个闲散的王爷,不去淌夺位的这浑水。 生平唯一的大事,便是取了个合自己心意的女子,生了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更是在妻子离世后,对女儿百般千般的好。 可先帝,他的皇兄,嘴里说着什么兄弟情深,想要为她的女儿找个好归宿,借此盯上了他的宝贝女儿。 想要用香芍药来拉拢有才干的世家子弟,把他的女儿当成了讨好臣子的工具。 后被拒绝,沦为京城贵族圈子的笑柄。 而新帝,他皇兄的儿子,说着要弥补他的女儿,竟然也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都说是皇家无情,要他说,皇家对待兄弟无情,对待女子便更是不讲情面。 皇家的女子们,表面上看,一个个风光无双,令人艳羡,可她们得到的这些东西,还不是要用她们以后的归宿来换。 命不由己,由上位者裁决。 可恨他手中没有实权,不能为他女儿打算,连唯一的孩子都护不住,还要任人拿捏。 “我知岳父对我不满,战场上刀剑无眼,而我的命全部交付给了边疆数十万的百姓们,没有办法给芍儿一个安定的生活,但有我苍楼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人欺负算计了她去!” 苍楼戴着鬼面,让北郡王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是北郡王却知道,苍楼此时的话有多认真。 北郡王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好受了一点。 可对于苍楼,他还是不满意的,可是…… 看着如今苍楼对香芍药的样子,怕是他也不会再把女儿还给他。 他的女儿啊,如今怕是也对苍楼许了这一片芳心。 “苍楼……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我的女儿能够每天欢欢喜喜,无忧无虑……如今,事已至此,我权且将女儿暂时交给你,你若让她伤心,难过,受到伤害……我便是舍了这郡王之位和这性命,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北郡王得面色突然的颓然下来,似乎是认了苍楼是香芍药丈夫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让苍楼心里微微动容。 他想,他的小姑娘有一个好的父亲。 “岳父放心,你且安心把芍儿交给我,我怎么舍得她受委屈……” 苍楼这么一个冷硬的人,在提到香芍药时,话语里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温柔。 北郡王最看不得苍楼这个样子,他是把女儿交给他照顾了,可不代表女儿就是他的了。 香芍药依旧是他的女儿,是他北郡王的掌上明珠,天佐国独一无二的挽香郡主。 北郡王咧开嘴笑了笑,目光带了些深意,看向了苍楼。 “我只是说了暂且将女儿交给你,若是你不小心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我女儿是不会为你守寡的,这天佐国多少个好男儿,我女儿便是再嫁之身,也是配得上的……” 苍楼听着北郡王的话,嗤笑了声,没有言语。 只是书房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岳父放心!便是为了芍儿,我也得好好活着!” 北郡王的眼里带了些盘算,没有应苍楼的话,却是心里打算好了香芍药以后得退路。 两个人沉默一般的坐着,各怀心事,直到香芍药过来喊他们,他们才从书房内出来。 香芍药看着北郡王笑眯眯的脸色,眼里不时闪过精光,心里存了几分疑惑。 又看苍楼浑身的气息也不太对,忍不住担忧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 香芍药用小指悄悄勾住了苍楼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小声的问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担心,眼睛里满满的情绪,让那一双清澈的眸子越发的水润。 苍楼看着这个样子的香芍药,原本郁结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勾了勾唇,对着香芍药摇了摇头。 毕竟北郡王还在前面,若是再被北郡王记恨上,那他的小姑娘是不是就又要被惦记了。 苍楼不由分说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指,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在外边那么多奴仆们和护卫们都看着,香芍药动作很小挣扎了下,没有挣开。 脸上也升起了层浅浅的红云,再配上她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带了几分羞怯和甜蜜。 苍楼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开双眼。 “老实点!别一天天的想着勾引老子!” 苍楼说着抬手轻轻弹了下香芍药的额头。 香芍药眼里带了些诧异,委屈的瘪了瘪嘴。 她哪里有勾引他了,他怎么可以乱诬陷人。 “夫君坏死了……” 香芍药小声的嘟囔了句,也不管苍楼听没听见,将脸转到了别处。 苍楼听着香芍药的话,再看香芍药这耍小脾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这个小姑娘啊,真是蠢死了。 如果没有遇到他,一定会被别人欺负的,还好她遇到了他。 也还好,他遇到了她。 用过了午膳,香芍药又是开始犯困,固定的时间段,让苍楼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他却没有觉得麻烦,反而觉得香芍药怎么看都可爱乖巧,好的不能再好。 北郡王有意让香芍药多留一会,便赶了她回凝香苑午睡。 香芍药是他的夫人,他自然也是跟着去了香芍药以前的闺房。 尽管北郡王不太想看到他,还是无可奈何的由他去了。 他又能怎么阻拦?苍楼如今名正言顺,况且……他的女儿啊,又是对他有几分情意的,他怎么舍得让她女儿不高兴。 如北郡王所说,他绝对是给了香芍药最好的生活。 那黄花梨木制成华盖床,不知投入多少名工巧匠心思。 上面镶着的东海过来的明珠。 屋子里的陈设,也都是北郡王收藏的珍品,全给了香芍药。 苍楼打量着房间布局,看着香芍药困倦的脱了外袍,向华盖床走去。 “夫君……我睡一会,回去了你叫我……我一定不耽误夫君回去处理公务……” 香芍药打了个哈欠,用手捂住嘴,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也带了些浓浓的困意。 苍楼没有说话,却走了过去,躺到了香芍药身侧。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燥热,可香芍药的房间里温度却刚刚的好。 外边有蝉的叫声,鼻间是他的小姑娘的味道。 心里莫名的安定,踏实又满足。 竟然比他杀了几个敌军的感觉还要好? 苍楼啊,连你也逃脱不了这场温柔的贪恋吗…… 你是我的边疆(八) 回门回来后,苍楼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回北漠的事情。 此次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顺带着被新帝赐婚成了亲。 京城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完全放心。 更何况若是在京城时间久了,新帝也不放心。 可若是真当新帝对他存了忌惮和怀疑时,无论他做出什么的决定,都只会是别有居心。 香芍药忙着收拾东西,府里面也都忙了起来。 依着香芍药的意思是只带一点衣服便好,其他的能简则简。 这一路奔波的,行军一般的路程,带的东西多了,反而累赘。 可北郡王却是不愿意了,他以为他的女儿能够留在京城,可谁曾想这苍楼居然还真舍得让他女儿去北漠受苦。 那地方可不是吃苦吗? 香芍药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且不说北漠的气候,便是这长途的赶路,身体也吃不消。 北漠是个什么地方? 天佐国的边境,紧挨着狄国,两国战事频发,去了那里跟去了战场有什么分别? 这苍楼怎么去打仗就算了,还要拉着他宝贝女儿送死? 苍楼对于带着香芍药去北漠也是犹豫的,可是香芍药执意要去,还因此绝食了一天,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一直哭。 把北郡王都惊动过来劝还没有办法,最后含泪同意了香芍药去北漠。 可是这一天天的往将军府跑,亲自给香芍药送东西,香芍药也不忍心再推辞。 于是这光准备的东西便弄了十车,这还只带了一小部分。 这几天忙着准备东西,苍楼也没有狠闹她,也才开始有了节制。 今晚上新帝在宫里设宴,为苍楼辞行。 香芍药与苍楼的位置,也被放到了靠前的位置。 也不知新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安排,明显的就是惹人注目。 “夫君……我有些担心……” 香芍药在桌子底下扯住了苍楼的袖子,有些紧张的抬头看向他。 苍楼将香芍药的手握在手中,借着桌子的遮挡,光明正大的把玩着香芍药的手。 戴着鬼面的脸上,侧头对着香芍药勾了勾唇。 “怕什么,老子难不成还保护不好你吗?” 在宫灯下,苍楼那诡异的鬼面,都因为对着香芍药这一笑柔和不少,带了几分人气。 “我是在担心夫君……夫君,陛下他想除掉你……” 香芍药凑到苍楼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 娇软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让苍楼的耳朵痒了起来。 他也全然不管此刻在什么地方,揽住了香芍药,让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夫人提醒和关心,为夫甚是欢喜……” 他的笑声透过胸腔震动起来,让香芍药羞红了脸轻捶了下,从他怀里挣脱了开。 他们的动作不大,可暗地里打量的人却不在少数。 新帝香乾元在上面看着苍楼与香芍药的动作,脸上带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年轻的帝王,与先帝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先帝,他明显太过于浮躁。 一双瑞凤眼,带了些许城府,让人看不到眼底,却又不敢忤逆。 “苍将军看来对挽香郡主十分满意?” 新帝说着笑了起来,大殿上的人也都将目光投放到了坐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身上。 苍楼笑了下,向上面的新帝举杯。 “还要多谢了陛下赐婚,若没有陛下,臣也不能与夫人成此良缘……” 苍楼故意咬重了夫人两字,意在提醒也是在告诫新帝,香芍药有他护着,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新帝的眸子暗沉了几分,却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也举起了酒一饮而尽。 大殿上的气氛,由于这个插曲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香芍药的容貌之前便是好的,不然也不会让先帝赐婚给温侯世子。 只是她身体一直弱,几乎鲜少出现。 如今随着苍楼参加这送行宴,可谓是大出风头,让身为京城第一美人的丞相之女都黯淡无光。 萤火怎么能与明珠争辉? 除了收到那些个贵族小姐嫉恨的眼神,便是一些男子们惊艳和可惜的目光。 好好的一美人,偏偏嫁给了不会怜香惜玉,暴虐成性的鬼面将军,真是可惜了。 苍楼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冷哼了一声,重重的将酒杯放下。 浑身的杀伐之气尽数释放出来,扫视了一眼大殿里暗中观察的人们。 这一眼,让那些人后背发麻,吓得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是本将军的夫人太好看了吗?若是眼睛不想要了,本将军不介意代劳一下,日行一善!” 苍楼一字一句的说着,浑身的气息压的那些人喘不过气来。 香芍药挠了挠苍楼握着她的手心,让他注意点。 如今新帝已经很忌惮他了,他这样为了她出头,这不是又让新帝觉得他目中无人了吗? “这件事老子跟他们没完!” 苍楼压低了声音回了句,算是对于这件事表了个态。 他转着手中的酒杯,香芍药感觉到了他的在乎,脸上也扬起了一个甜笑。 “有夫君护着,真好……” 她不笑的时候已然倾城,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心里开了花。 大殿安静的不成样子,也不知是被苍楼吓到了,还是被香芍药的笑容惊艳了时光。 她的眼中带着无尽的爱意与专注,只看向了那个被世人害怕,却一直在保护世人的大将军。 苍楼轻咳了声,喝了口酒,来掩饰他的不自在。 “老子说了,要护着你,纵着你的……” 更何况,你是老子的女人! 新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拍了拍手,示意歌舞继续。 大殿里的气氛随着歌舞升平,渐渐回笼。 只是却再也没有人敢把打量的目光放到香芍药的身上。 北郡王将殿内的一切收入眼中,才对苍楼放心了几分。 只要他肯多护着他的女儿,他才能多放些心下去。 新帝的眼里只有权力,哪里还有他们这些皇亲,什么亲疏远近的,都还要看有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北郡王巴不得离新帝远远的,这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不然也不会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算计他的亲姐姐伊梦公主前去和亲。 可怜公主,可是天佐国的第一才女,嫁到了敌军那边,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出宫的时候,天色也有些晚了,香芍药和苍楼一同坐在马车里。 苍楼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将香芍药的嘴都咬破了。 香芍药摸着唇上的伤口,眼里还带着些吃痛的泪水,委屈极了。 “夫君一点也不温柔……” 苍楼勾了勾唇,捏住了香芍药的鼻子。 “想反悔也晚了,小混蛋……” 明明是她自己对着那么多人笑,如今还怪他了? 这小混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是我的边疆(九) 离开京城的那天,新帝借朝政为由,未来送行。 原本想着新帝该有所动作,却不曾有新帝如此平静。 苍楼并未对此放松警惕,往往越是风和浪静,便越是表明了新帝在酝酿着一个阴谋。 新帝不做些什么,并不是他的风格。 就连香芍药都有些起疑了。 苍家军已经离开京城了半日的路程,行军非常之快。 比起京城的各种束缚,士兵们显然对于北漠更有归属感。 香芍药坐在马车里,只是微微的感觉到颠簸,身体却并没有觉得难受。 随着她的调理,她的身体也越发的好了。 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她依旧单薄。 “禀告将军,前方有军队拦截,看样子是我天佐的士兵……” 苍楼跨在马上,一身黑色的铠甲在阳光底下,反射出别样的光芒。 冷硬又肃杀。 他听着手下的禀报,眼睛微眯了下,看向前方。 莫不是新帝派的人过来拦截? 随即又想到,那位年轻的帝王恐怕没有那么蠢。 他骑着马掉头去了后边的马车那里,伸手敲了敲车壁。 “我去前面看看,夫人且安心在这里等我一会……” 这便是要暂时停下来了。 香芍药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担忧的挑开了帘子。 小小的窗户露出了一张略有疲惫白的脸,也是她没有长途坐过马车的缘故。 虽然带了些疲惫,可那双清媚的眼睛,却是亮极了。 尤其是在看到苍楼时,更是有着不一样的神采。 苍楼的心痒了下,伸出手透过窗户摸了摸香芍药的脸。 香芍药握住他的手,贴在了她染上了几分粉色的脸上,语气里带了几分慎重。 “夫君不如带着人过去,不然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新帝和苍楼之间的暗涌,香芍药身为苍楼的枕边人,自然是看得出的。 她对新帝并没有什么好感,若说香芍药讨厌哪种人,估计便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 新帝可谓是两者全占了,一而再的寒了扶持他登基的大臣们的心。 苍楼应了声,觉得香芍药有些多虑了,依着他的本事,来的那些人还不是他的对手。 况暗中还有暗卫在,那些人根本近不了他分毫。 可还是听着香芍药的话带了些人过去。 军队停了下来,香芍药挑开了车帘,被彩儿扶下了马车。 她看着远处已经渐渐落下的太阳,和策马离开即将看不到背影的苍楼。 那人的影子一点点消失,站在了外边等着他回来。 苍楼带了几十个人去了前面,离的还有些距离,与一位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对上。 那男子眉眼淡泊,一张脸明明冷漠到了极点,可偏偏嘴角却似带笑一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苍楼嗤笑了声,面色也沉了下来,看着那男子带了些冷意。 “温侯世子不在京城的富贵楼里稳坐着,怎么到了这里来,莫不是……是在等死?” 这条路是通往北漠的必经之地,而这温陌如今挡在这里,是要同他一起去北漠? 一想到这位便是香芍药前个赐婚对象,虽然对方拒绝了婚约。 可还是足以让苍楼心里烦闷。 温陌脸上挂着淡笑,并不介怀苍楼的话。 “将军说笑了,有将军镇守边疆,守护我天佐的大好河山,敌人还能在我天佐杀了陌吗?” “那可不一定呢……” 敌军是杀不了,可是万一碰到些个歹人陨了,这世道毕竟也不太平不是吗? “此次,陌奉陛下的旨意前往北漠运送粮草,体察民情,这一路恐怕要多仰仗将军了……陌当年年少,陷挽香郡主于不义,也不知这么久了,挽香郡主可好?” 温陌说着,语气了带了几分愧疚。 苍楼听到他提香芍药,眼睛带了几分野兽的幽色,盯了温陌脸上一会,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上好了……” 苍楼说着也不等正在上马的温陌,甩了马鞭,策马便往苍家军停留的那处奔去。 温陌看着苍楼的背影,眼里带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你们说依着苍将军的本事,能不能将狄人尽数歼灭?” 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保护他的手下,突然听到温陌发问。 面面相觑了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温陌也并没有等他们回答,便上了马。 只是前方还哪里有什么苍楼的影子? 香芍药看着远处的晚霞,苍楼踏着晚霞归来,到了香芍药面前下了马。 她还未来得及问上些话,便被苍楼抱了起来,进了马车里。 “夫君……” 一句话未曾喊出口,其他的话语都被吞入腹中。 直到良久,苍楼才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让香芍药看的透彻。 那是一种让香芍药说不出的情意,他的在乎和爱意疯狂的如让眼睛都染了墨,又像是让眼底都有了光泽。 “芍儿,芍儿……你是心悦我的对不对?”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急切,似乎是迫切的想要从香芍药的嘴中听出一个答案。 眼里年也带了些紧张的期待。 香芍药不免的想起了新婚之夜初见时,冷漠又张狂的苍楼。 她的眼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几分温柔。 两个人几乎呼吸交接,她的眼中,是他眼里的情绪。 而他,也好像看到了香芍药的答案一样,突然安心的笑起来。 “夫君……我心悦你啊,唯一心悦的人……那夫君心悦我吗?” 香芍药的语气轻柔而娇软,认真而专注的望进了苍楼的眼睛中。 主动在他唇角落下短暂而炙热的口勿。 苍楼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香芍药一个人,他愉悦的笑声,让不远处的士兵听的一清二楚。 “芍儿,老子岂止是心悦你啊……” 有些话,不必多说,心意相通的人,都是懂的。 一个眼神足矣。 香芍药听着苍楼的话,眼里被喜悦填满。 车厢里温馨而甜蜜。 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哪里还能听的到外边的声音。 温陌下了马,看着被士兵护在中间的那辆马车,眼神闪了下。 苍家军都是爽朗,有血性的汉子,最是看不惯京城里那些个细皮嫩肉的王公贵族和世家子弟。 对于温陌也带了防备,尽管他是陛下派过来的人,也是冷着脸,不肯多说一句。 什么陛下? 就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他也配? 若非有神威将军在,这天佐早被狄国踏平了,这些人一个个只知道在京城享乐,还时不时的阻挠他们杀敌,最后坐享其成,也忒不要脸了。 军营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 就是不知道上面那位经不经得住打…… 你是我的边疆(十) 苍楼与香芍药越发的黏腻,渐渐的就连副官都看不下去,去了最前面开路。 这也没有办法不是?他们将军和夫人的一个眼神对视都能让周围甜起来。 这将军宛如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脸上还带戴着那个鬼面,可在面对将军夫人的时候,总是浑身上下的气势都变得柔和起来。 周围的士兵们,可谓是苦不堪言。 本来想的回京城找个水灵的婆娘回去,结果那些人一听要跟着去北漠,便开始变脸。 便是拿钱砸,人家也不愿意。 一个个的也不是千金小姐,还怕苦怕死的。 瞧他们将军夫人,还是郡主呢,这不还是一路舟车劳累的跟着行军速度也不矫情。 真正的千金小姐都受得了苦,凭什么那些个普通人家的小娘子偏娇气的不行。 温陌的到来,让苍楼几乎就骑着马跟在了马车边,偶尔的也在马车里坐一会。 两个人时不时说笑的声音,让他们行军的艰苦都轻松不少。 苍楼很是防备温陌,绝对不让温陌靠近香芍药。 便是香芍药夜里出来散散步,也都有苍楼一路跟着。 温陌注意着苍楼和香芍药的动作,自然也发现了苍楼对他的防备。 香芍药似乎也并不想见他,从没有向他这边看过。 自然是不想见得,她可是被苍楼威胁着呢。 如果跟温陌有接触,可是会有惩罚的。 香芍药想到苍楼说的话,脸上有些发热。 随着离北漠越来越近,这大漠的景色已可以看出一二。 落日的余晖下,一条小溪边,香芍药正伸手逗弄着里面的小鱼。 苍楼回去给香芍药拿点心了,不过就一会的功夫。 香芍药便看到了温陌,那个抗旨拒婚,让她沦为京城笑柄的温侯世子。 一件白色的锦衣,沾染上了霞光的色彩。 那张脸,也如其名,陌上人如玉。 这是京城那些闺阁中的贵女们,对温侯世子的评价。 也就是因为他,香芍药才被那些贵女们容不下。 “世子停在那里便好,不必再过来了,夫君看到了定是会不高兴的……” 香芍药脸上带着微笑,却是满满的疏离和抗拒。 温陌还隐约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厌恶和鄙夷。 “挽香郡主,陌是想来与郡主道个歉……” 温陌故意装作没有看到香芍药眼中的情绪,端了一副温润的样子。 他没有再往小溪边走回去。 香芍药由于刚才玩水,看到他起身时太过惊讶,宽大的袖子也被浸湿。 她却好像毫无感觉,只是垂下眼睫,不再看他。 “道歉?我与世子并无恩怨,也无亏欠,世子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需要他道歉的人已经死了。 死于流言蜚语中,而这一切都是猜他所赐。 这句道歉她可受不起。 香芍药的态度很是冷淡,说出话温陌却总是觉得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可是再去细听,她那娇软的声音又怎么带有那样的情绪?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是愧对于郡主……” 香芍药听着温陌一直反复的话语,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可香芍药不愿意配合便是了。 “世子问心有愧,我却是无愧的,若是早对不起了,为何都过了这么多年才提起?我已嫁为人妇,莫非是世子想要抛弃你的那位意中人?” 于她豆蔻之年拒绝,于她及笄嫁为人妇之后,方觉有愧。 这愧疚怕不是一时兴起? 这温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她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牵扯。 香芍药看到温陌的眼神沉了些,看向香芍药的目光表面上柔和,实则则是带了些危险。 “怎么?提到世子的意中人,世子生气了?也不知世子的意中人是何方人物,竟然这么多年了还瞧不上世子……” 香芍药说着,竟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模样好不娇俏,温陌眼里带了几分警告,让香芍药有些厌烦。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后背有些发麻,忙的闪避了下。 还是被苍楼的刀上了胳膊,虽是皮外伤,却足以让血流出来。 “看来世子是并未将本将军的话放在心上……” 苍楼说着,提着刀,眼神凌厉的看向温陌。 香芍药从苍楼出现,目光就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只一顾的对着苍楼甜笑。 苍楼狠狠地瞪了香芍药一眼:“一会回去再和你算账……” 香芍药委屈的抿了抿唇,眉眼也搭了下来,看上去委屈极了。 “夫君……这不怪我的……” 她也不想看到这温侯世子的,是他莫名其妙的过来,如今还要连累她? 这是什么道理,这么想着她心里对温陌更加不喜。 她几步走到了苍楼身边,握住了他拿着刀的手。 小声的辩解着。 说着眼眶居然还红了,苍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香芍药哭。 她这一哭起来,真是让他心都揪在了一起。 所以一看她眼眶红了,他哪里还管什么温侯世子,忙的就抱起香芍药回了马车。 香芍药耍赖一般的不松手,让苍楼眼中浮现了些许无奈,夹杂淡淡着宠溺。 “怎么?知道老子要惩罚你了,就开始耍赖了?” 香芍药不说话,就趴在他肩膀上。 苍楼只觉得脖子上有些湿润,忙的就把香芍药拉开。 那张脸上,眼里还挂着些泪水。 “怎么了?老子也没凶你,你说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欺负我,恐吓我,威胁我!你都不管我……” 香芍药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苍楼本来就见不得香芍药哭,更别提香芍药说她受了欺负。 香芍药哭着还不忘了告状,满满的控诉和委屈。 苍楼的鬼面仿佛都生出了几分戾气,眼里更是布满了凶狠。 方才他去给香芍药拿小点心,耽误了些时间。 温侯世子倒是好本事,居然还敢威胁她。 他的小姑娘由他纵着,宠着,哪里受过这委屈。 不过一个世子而已,也敢让小姑娘哭? “芍儿乖,不要哭,夫君帮你报仇……” 苍楼摸了摸香芍药的头,用指腹轻柔的擦去香芍药脸上的泪水。 温陌还全然不知他的几个没控制好的眼神,让他被苍楼记恨上了。 明日便要抵达边疆了吧? 到达北漠的边界,便意味着他又离她更近了一步。 他思念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终于要见到她了。 温陌不止一次在心里问他自己,值得吗? 可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对她的思念,哪怕她曾经拒绝了他。 她啊,无论身在何处,都是那样一个温柔而骄傲的女子…… 你是我的边疆(十一) 到达边疆,快马加鞭都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来住在马车上,只有等没人的时候,才能找个小溪,由苍楼守着去擦擦身子。 一路上的颠簸,让香芍药的身子跟散了架一样,每日里也由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变得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只是香芍药却并没有抱怨一句,反而每次在苍楼面前都很是开心。 经常说着一些对北漠风光的期待。 苍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香芍药,哪里不知道她身体的疲累。 她原本身子就比旁人弱些,这舟车劳顿的,如何能受得住。 可她却偏偏要跟着她去北漠。 她说,他在哪,她便在哪。 离北漠越近,苍楼却反而并不急了,命人放慢了速度,好让香芍药也能安心的休息几天。 温侯世子自那日单独找过香芍药后,便一直未曾露面。 香芍药还在诧异这温陌怎么就放弃了,毕竟他接近她,可是有着别的目的。 香芍药不清楚,苍楼可是一清二楚。 这脸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实在是有碍观瞻,又怎么能随意见人。 北漠的民风豪放,百姓们性子淳朴。 远远的看到苍家军的旗帜,便开始夹道欢迎。 别人惧怕苍楼,可他们却是尊敬的。 若没有苍将军在边疆守护,那些个狄人,还不要踏平他们。 苍楼是他们北漠的救赎,是他们的英雄。 “苍将军回来了!我们可都盼着你回来啊……” “听说苍将军在京城成亲了,娶的可是个郡主,就是不知道这郡主长得什么样子,配不配得上咱们将军……” “将军!让我们看看将军夫人吧!” 北漠的百姓在道路两边对着跨在马背上的苍楼打招呼。 自打苍楼踏入北漠以后,整个人的气息都放松了不少。 睡了这么两三天,慢悠悠的到了北漠,香芍药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听着外边百姓们,没有任何恶意的话,感受着百姓们满满的热情,除了那么点羞涩外,脸上也扬起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苍楼的嘴边带着笑,目光温柔的看向马车。 “我家夫人性子羞涩,你们可别吓到她!” 他不知道香芍药的意思,并不想勉强她。 京城里的那些个贵女们,各个出门戴着面纱或者幂蓠,并以此为好。 苍楼还真不确定香芍药的想法,况且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要纵着她,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北漠的百姓们听到苍楼说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夫君……可以的……” 一道娇软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让周围百姓们的笑声顿了下。 随之便开始跟着起哄。 马车的帘子边伸出了一双纤长白嫩的手,上面还涂着淡粉色的丹蔻。 那双手如白玉一般,似乎散发着光芒。 让人不由的看过去,便移不开眼。 帘子被慢慢的挑开,香芍药跪坐在马车边,微垂的眸子下是染上些许胭脂的粉嫩。 她缓缓的抬眸,一双清媚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微勾的唇,比那月季花的花瓣还要娇嫩。 她在彩儿的搀扶下,出来站到了车辕上。 周围的喧闹之声也仿佛一瞬间消失一般。 香芍药原本还有些不自在,可看百姓们这个样子,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抬眼与前方跨在马上的苍楼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情意交织着。 “我还在想这郡主得生的何种样貌,才能让将军如此珍爱,原来竟然是个天仙……” 沉默的众人,听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喃喃的说了句。 心里面一阵认同,可不是天仙吗? 那容貌,那身段,那浑身的气度…… 若是他们,他们也爱惜啊。 那些个爱慕苍楼的北漠姑娘们,在看到香芍药的一瞬间,心里便放下了些不该有心思。 香芍药还不知道她这个露面,居然还打退了些苍楼的一部分爱慕者。 只怕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多想,她对自己有信心,也对苍楼有信心。 苍楼啊,这辈子都不会不要她的。 北漠一直打仗,一切的东西都是能简则简。 也没有什么大的府邸,大家的房子都差不多,苍楼和香芍药在北漠的住处,是个三进的院子。 不是很大,却也足够温馨。 苍楼一回来便被叫到了军营里,去处理在京城耽搁的那些事。 而香芍药则是开始好好的布置这个家。 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便打发了去。 苍楼回来的时候,喝的有些醉了。 北漠的酒,烈的很,香芍药的酒量便是一般的酒都受不住,只能喝些甜酒来尽兴。 彩儿对苍楼一直都是怕的,也不敢往苍楼跟前凑。 香芍药让彩儿去打了热水,便让彩儿去睡了,自己给苍楼擦身子。 瞧着他出了些薄汗,便将毛巾放了上去,轻轻的擦拭着。 苍楼似乎是闻到了香芍药身上的味道,猛的睁开了眼睛。 “芍儿……” 他咧着嘴喊了声香芍药,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怀里。 香芍药看着苍楼脸上的鬼面,伸手摸了上去。 坚硬的面具,触手还是冰凉。 “夫君……你什么才能让我彻底走进你的心?” 香芍药轻声的问道,却并不指望一个喝醉的人能够回答她。 她也并非是真的要看他的脸,只是想要的是苍楼的一个态度罢了。 苍楼喜欢她,她感受的到。 可两个人之间,却又好像被一个面具隔开一般。 他……有心事。 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等,等到苍楼愿意把一切都坦诚相待。 苍楼睁着眼睛看着香芍药,也不松手,只是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淡下去。 “芍儿,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香芍药轻笑了下,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嘴。 “你说了要纵我,宠我的,自然要保护好我,还要好好爱我才行,不然我就走了……” 香芍药前半句认真,后句玩笑的话,让苍楼直接瞪大了眼睛。 “不许你走!” 他凶狠的说道,翻身按住了香芍药,就怕她起来就离开了。 香芍药抬眸对上苍楼凶狠而不安的眸子,仰起了头。 他只觉得他好像被香芍药身上的气息包围了一样,只能随着自己的心走。 目光逐渐的清明,却依旧闹着。 依稀间,他似乎听到香芍药说了一句话。 “想看看夫君的样子,把夫君记到心里去……” 看看他的样子吗? 她会不会被吓到? 苍楼有几分犹豫,却又带了几分期待。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去满足她。 你是我的边疆(十二) 赢了。 天佐国再一次的打赢了与狄国的战争。 苍楼的威名,如今已是传遍了整个大陆。 一直以来都是天佐国的公主们被送来和亲,如今倒像是变了一样。 新帝并不想把狄国的人放到身边,却又不想拒绝狄国的求和,便将人扔给了温侯世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先帝尚还能顾及强求无用,有那么点的先见之明。 可新帝却仿佛毫无顾忌一般,总之人是给了,至于他怎么处置,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如果处理的不好,责任也不在他不是? 狄人送来了两位公主,以表达对于天佐国的臣服。 主要还是惧怕于苍楼,若是没有苍楼,他们又怎么会甘心求和? 大战之后便是庆功宴,香芍药自然也是与苍楼一同参加。 她坐在苍楼的身边,每当有人对苍楼说话时,她便同样的报以微笑。 要说边关的将士们如何接纳一个人? 北郡王便为香芍药铺好了路。 一车车的粮食堆满了北漠的库房,算是北郡王以香芍药的名义捐赠的军粮。 女行千里,父亦忧。 篝火旁,不停的有将士们过来敬酒,苍楼也都来者不拒。 他喝着酒,却看着香芍药,连果酒都不让她碰一下。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羊奶,给香芍药弄了满满的一壶。 都在小炉子上放着,以便于香芍药时刻去喝都是热的。 香芍药的脸色因为来了葵水,而苍白起来。 这都已经好多了,前几天刚来时,疼的吓到了苍楼,更是连床都下不去,眼里的泪水也一直没有消过。 温陌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只是香芍药因为葵水的折磨,而心不在焉,故没有注意到。 倒是苍楼冷冷的瞥了温陌一眼。 “世子的身体可还安好?” 温陌哪里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之意,不用说他的受伤一定和温陌脱不了干系。 “多谢……苍将军挂心了!” 温陌说的云淡风轻,让苍楼冷哼出声,但愿他是真的无事才好…… 这时苍楼似乎才注意到温陌身后的箱子,很是巨大,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香芍药好奇的抬眸多看了几眼。 “想看?” 苍楼温柔的摸了摸香芍药的脑袋,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 “只是好奇罢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苍楼一眼。 苍楼摸了摸她杯中的羊奶,觉得有些凉了,又倒了些热的给她,放到她面前,才对着周围的士兵挥了挥手。 “打开!” 温陌抬过来的箱子,他却并不询问温陌的意思。 这抬过来,便是让人看的,不然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这军营是他的,温陌在他的地盘上,还能翻出天不成? 香芍药小口的抿着杯子里的热羊奶,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两个士兵的动作。 两个士兵刚拿了钥匙打开了锁,箱子便被从里面推开。 于此同时异邦的乐声响起,两个妖娆的美人从里面站了起来。 她们随着乐声而起舞,布料少的,让士兵们瞪直了眼。 香芍药惊讶了一瞬,便开始欣赏舞蹈。 反观苍楼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温陌一眼,温陌的嘴边挂着淡笑,对着苍楼点了点头。 两位美人卖力的舞着,似乎是想要引起苍楼的注意,只可惜苍楼并没有去看她们。 反而是给他身边的女子布菜,两位美人的目光触及到香芍药的脸上,闪过几分嫉恨。 香芍药在看到美人们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温陌想要做什么。 她故意靠到了苍楼的怀中,笑得明媚。 因为脸色还有些不太好,所以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苍将军,这两位都是狄国的公主,不知将军准备怎么安排?” 苍楼听着温陌的话嗤笑了声:“安排?狄国的公主……需要本将军来安排吗?” 他的语气幽幽的,让那两位美人心里一紧。 她们过来时,大王可是给了她们任务,她们若是不能成为苍楼的女人,只怕是回去也不得好过。 “将军……我与妹妹愿侍奉将军左右……” 温陌不说话,只在一边惬意的看戏。 香芍药勾了勾唇,脸色冷了起来,她狠狠的捏了捏苍楼放在底下的手,一脸的不悦。 苍楼安抚的拍了拍香芍药的手。 “芍儿放心,我有你就够了……”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香芍药的耳边,嗓子里还发出愉悦的笑声。 让香芍药脸上发红,她抬眼瞪了苍楼一眼,满满的娇嗔。 “本将军……惧内……做不了主……” 苍楼还是第一次见香芍药吃醋的样子,有些新奇,心中诡异的满足着。 众人就听着苍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拆穿。 苍楼惧不惧内众将士们不清楚,但是将军与夫人夫妻恩爱,大家倒都是看在眼里。 这两位狄国公主是在挑衅他们将军夫人? 够胆子!谁不知道惹他们将军可以,惹他们将军夫人,将军可不会放过他们。 将士们在心里为两位美人的悲惨遭遇默默的同情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眼里还带着几分兴奋。 两个狄国公主见鬼面将军,不同于战场上的凶残,便都将目光都转到了香芍药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位将军夫人却是长得好看,可那又怎么样? 天佐国的女子们,哪有她们狄国的女子热情? 如果她们能在苍将军身边,苍将军一定会离不开她们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香芍药托着下巴,打量着两位狄国公主的脸色,也没说同意不同意。 其中一个狄国的公主,傲慢的抬起了下巴。 “听说你是天佐国的郡主,你可敢跟我们斗舞?若是输了,便让我们留下来!” 这个公主说着还羞涩的看了苍楼一眼,只可惜苍楼根本就不看她们,而是专注的看着香芍药的脸色。 他似乎是想要发火,却被香芍药安抚住了。 香芍药抬眼看向那个公主,眼里到了几分冷意。 那位公主像是被震慑住了一般,身上发凉。 “我若是不应,你们还真以为你们那不入流的舞便是天下独绝了?” 香芍药说着,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了下,模样很是爱娇。 满满的风尘之气,上不得什么台面,只顾着扭腰摆臀了,媚眼四散了,哪里还顾的住步伐。 “怎么?你不敢?” 那狄国公主挑了挑眉,面上带了几分轻蔑。 香芍药起身面上笑靥如花。 你是我的边疆(十三) 香芍药的身子一直弱,不能出门的时候,便是在家里与侍奉的丫鬟们抚琴。 所以香芍药身边的丫鬟们也都略通琴棋。 此次来北漠,除了彩儿近身伺候,还有两个略通武艺,是北郡王专门训练的保护香芍药的。 古筝与乐鼓两种乐器,便已经足矣。 三两声琴音起,鼓声也紧跟着。 香芍药原本垂眸而立的姿势,也随着乐声响起,甩出了袖子。 腰肢款款,动人心弦。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柔美的动作伴随着,伴随着惆怅和喜悦交织的歌声,重复着这句歌词,却每一句都是不同的情感。 踩点的步伐,袖子随着腰肢款摆而动作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出征的那年,周围的柳枝随风摇摆着,春光明媚。 今日打胜了归来,漫天的大雪在空中飞舞着,我的家人啊,你可在等待我? 她的眼神,包含了这世间所有的情感。 似悲似喜的歌声,配合着柔美的舞蹈,让将士们的心中,自动的浮现出了画面。 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戍边的将士们能懂。 狄国的公主们,听着香芍药的歌声,也有片刻的失神。 更多的却是一种惶恐,她们的心中认可着香芍药,可却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她们……不能回去! 苍楼的眼睛,追随着香芍药的步伐和动作。 天地间,他仿佛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只余下了前方步伐轻盈,甩袖舞动的女子。 那是他的小姑娘啊,是他的夫人,此生的爱人。 香芍药抬眸与他不经意的对视,便温柔了此刻的光阴。 随着最后的琴音停下,香芍药也跳完了所有的舞。 苍楼站起来,眼神炽热让香芍药脸上生了几分不自在。 目光如火般的滚烫,那是他对香芍药浓烈的感情。 炙热,真诚,热烈…… 她一步一步的向苍楼走去,仿佛带着无限的爱意奔向他。 她将本身送给他,将本心递到他的手里,将余生与他捆绑在一起。 这样的她,苍楼有什么理由不去爱她? 众将士看到苍楼执起香芍药的手,才反应过一般,喊着将军夫人。 与众将士的欢呼雀跃相比,两位狄国的公主脸上却是血色尽失。 甚至有个还跌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她们回去后面临着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准备马车,明日送两位公主回去!” 温陌的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两位狄国的公主,对着身后的说道。 没用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自然是清楚送她们回去后,她们会经历什么,可是那又怎样?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两枚弃子罢了,既然不能达到目的,不如就消亡了吧。 废物自有去处,废物亦不值得怜悯。 香芍药余光注意着温陌的动作,自然看到了他脸上的冷色。 温陌,这个人啊,可是冷心冷情极了。 旁人都说他人如其名,“陌上人如玉”。 而香芍药就是觉得,他应是“视若陌路”的陌。 她像是不经意的一眼,却与远处的一双眼睛对上了。 那人穿着狄人的服饰,像是带着两个公主过来的。 香芍药看不见那人被面罩遮住的脸,却觉得那双眼睛很是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双眼中的情感,很是复杂,有怀念也有怅然,有思念还带着几丝笑意。 苍楼顺着香芍药的眼神看去,只是觉得奇怪,心里诸多的想法闪过。 “芍儿,可是那人有问题?” 香芍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同样很轻。 “似是故人……” 故人? 他怎么不知道香芍药还有什么故人在这里? 几乎是宴席一结束,温陌便匆匆离开了此地,还不望让人把两位哭的不成样子的狄国公主带走。 苍楼护着香芍药离的很远的跟着那个“故人”身后,便看到那人似乎是避开了一些士兵,举止很是小心。 营帐后,有一小片林子,基本上也没有人过去。 晚上蚊虫最多,若是碰到些有毒的虫蛇,不小心被咬了,就要耽搁战事。 所以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往那里去。 苍楼带着香芍药,飞到了树上躲着。 两个人往下看,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温陌站在那里,看到穿着狄人服饰的那位“故人”,迎了上去。 脸上的神态,是一种近乎深情的情绪。 嘴边的笑容,宛若见到了心上人时的柔情。 “我来见你了,我说过的,我会接你回去,再等我一段时间……” 尽管温陌压低了声音,香芍药和苍楼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苍楼有内力,自然不必多说。 而香芍药完全凭借的就是灵气对这身体的改变。 “回去了之后呢?继续被当做礼物送人吗?” 那人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 不过也能听出是个女子。 苍楼心里疑惑着,一时拿不准这女子的身份。 莫非是温陌与狄人有往来,通敌叛国? 香芍药没有苍楼想的那么多,她总觉得她是认识那个女子的,两个人还比较熟悉。 而香芍药根本不认识什么狄人,活动的范围也有限。 既然如此,这人定然也是来自京城。 京城,贵女,狄国…… 随着香芍药的猜测,她的眼睛猛的缩了下。 一个人的名字,在她的心中浮现。 而一切的疑惑也就说的通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温陌当初抗旨拒婚,他心有所属的那人是她…… 两个基本上没什么交集的人,又怎么会成为恋人? “回去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两个人基本上,多是温陌在说,那女子听着,最后也是女子先提出的告别。 女子的声音轻柔,让温陌的表情顿了下。 “我会带你回去的……”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目送温陌走远。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悲伤和若有所思,却唯独没有对温陌的爱意。 看样子倒像是温陌单相思一般。 女子轻笑了下,笑容却比方才真实许多。 “小香香,我知道你来了,不如出来一见?” 亲昵的称呼,让苍楼皱了皱眉。 他看着香芍药对他点了点头,才抱着香芍药飞了下去。 香芍药从苍楼的怀里出来,向那穿着狄服的女子走去。 “表姐……” 表姐吗? 苍楼的目光闪了闪。 他似乎知道她是谁了。 你是我的边疆(十四) 那穿着狄服的女子,在香芍药走过去的时候,便拉下了面罩。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似乎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似乎她们还是以前的样子。 一对远山眉,不描而自翠,瑞凤眸中三分温柔七分淡漠。 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又好像多了些沉着冷静。 她们都知道,她们变了,她们……长大了…… “听说你嫁人了,苍将军对你好吗?” 伊梦公主握住了香芍药的手,将她带到了身边,说着还看了眼苍楼。 苍楼看着伊梦公主与香芍药交握的手,冷笑了一声。 “你别吓唬她了,知道你护食……” 伊梦公主调侃似的打趣道。 香芍药羞涩的看了眼苍楼点了点头。 “夫君……待我极好的……” 她唇边的甜蜜不似作假,伊梦公主捏了捏香芍药的脸,笑了笑。 “这样我就放心了,苍将军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也是咱们天佐的英雄,你们可要好好的啊……” 她叮嘱一般的对着香芍药说道。 说起来伊梦公主和香芍药的缘分,还要从小时候开始。 伊梦公主由于母妃位份不高,又得盛宠,几位公主为她们的母妃抱不平,便暗地里一直排挤欺负伊梦公主。 有次香芍药也在场,她只是刚好进宫,看到有人有人推伊梦公主,便伸手去拉她。 她本就比伊梦公主小上两岁,又体弱无力,把伊梦公主拉了起来,自己却掉进了池子里。 这下子可是出了大事,香芍药昏迷了三天,才悠悠转醒,后来更是卧床半年才能下地。 这让北郡王气极了,于御书房外跪求说法。 先帝怎么会为了几个不受宠的公主,让自己兄弟生了嫌隙。 重罚了那几位欺负伊梦公主的公主们。 自此伊梦公主便常去看香芍药,两个人也因此熟悉。 后伊梦公主远嫁和亲,香芍药还难过了许久,更是因为心情郁结病倒了半个月。 “表姐可想过回去?狄国是一定会败的……” 香芍药眼里带了几分期待,看着伊梦公主。 伊梦公主勾起了一个淡笑:“回去么,小香香……我回不去了……新帝可不会允许我回去的……” 她说这些话时,唇角还带着几分讽刺。 苍楼听着伊梦公主的话,眼中闪过几分思索。 伊梦公主与新帝不和? 香芍药似乎对于伊梦公主的话,很是不解。 “怎么会?他和你虽不是一母同胞,不是你的亲弟弟,可也好歹养在你母妃身边,你们应当情同手足,他怎么会不盼着你回去?” 伊梦公主听着香芍药有些天真的话语,叹了口气。 “小香香,他不让我回去,自然是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一个……可以动摇他皇位的秘密……” 苍楼与香芍药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警惕。 伊梦公主点到即止,并未往下继续说。 她若是全部说出来,倒像是她在故意骗他们一样,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猜测查证。 伊梦公主的话,在香芍药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动摇皇位的秘密…… 新帝即位,是踩着他兄弟们的命上去的,所以不存在什么篡改圣旨的事情。 若是这样,又会是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血脉?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就再难收回来…… 可,新帝与先帝容貌上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香芍药看了眼苍楼,只见苍楼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看来是苍楼猜到了什么。 “公主可知,先帝的一号暗卫,如今在何处?” 每个皇帝都会有一批暗卫,其中一号为替身暗卫。 是为了应付危险的场面所专门培养的替身。 香芍药的眼睛转了转,想到一种可能,却有些匪夷所思了。 苍楼抬眼紧盯着伊梦公主的脸色,想要从伊梦公主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伊梦公主知道苍楼会去查证,也不隐瞒。 “你觉得新帝会怎么处置一号暗卫呢?” 怎么处置一号暗卫? 若新帝不是皇家的血脉,而是妃嫔与先帝的替身暗卫生下的孩子。 那么依着新帝的脾气,最有可能做的事情…… 恐怕就是杀人灭口了。 为了皇位,杀了他的亲生父亲。 苍楼语气很是沉重,带了几分慎重。 “此事,我会派人去查证,若是真的,我定扶正这王朝,接公主回宫……” 伊梦公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回天佐国,她自然是想回的。 可是新帝是不会让她回去的,最大的可能是她会死在路上,因为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可若是新帝失去皇位,或者……死了呢? 那时,才是她光明正大回去的时刻。 当年她假装中计,和亲来了狄国,便是想保住一条命。 若是时机到了,她依旧还是要回天佐的。 只是待她回去之日,便是新帝的死期。 有些仇,她得亲自报了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告别了伊梦公主,苍楼便安排人去查了当年的事情。 香芍药心中也是忧心忡忡,皇室血脉混淆,天佐国新帝其实并非皇家血脉,这么大的事情,可不好处理…… 第二日一大早,温陌便差人送走了两位狄国的公主,其中伊梦公主也跟着走了。 温陌自以为没有人知道伊梦公主的事情,可他却不知道,他被苍楼和香芍药看的透彻。 伊梦公主和香芍药说了很多关于温陌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温陌的一系列谋划。 原以为是个痴情种,却未曾想这是一个想要江山,也想要美人的乱臣贼子。 不知道新帝知不知道,他派过来监视苍楼的人,惦记的可是他座下的那张龙椅。 “芍儿,你想当公主吗?” 香芍药是个郡主,苍楼却问她想不想当公主。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北郡王成了皇帝,那么香芍药自然就是公主了。 香芍药眨了眨眼,脸上对于公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热切。 “夫君不许胡说,我才不想当什么公主,我啊……只想做你的夫人……” 什么公主的,郡主的,都不如苍将军的夫人听着顺耳。 苍楼笑得一脸温柔,心里甜丝丝的,显然是被香芍药的这句话取悦了。 他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爱意。 “好,那我的芍儿便不去当什么劳什子公主,只安心的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小媳妇儿……” 你是我的边疆(十五) 新帝的旨意到的时候,苍楼刚刚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也不知道狄国承诺了新帝什么,让新帝放弃了必胜的战局,居然答应了求和的请求。 在边关将士们的眼中,这无异于昏聩懦弱。 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这如今的大好局势都是他们用自己兄弟的命换来的。 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从哪方面来看,如今两国都闹成这个样子,又哪里有什么和谈的必要。 伊梦公主回去后,便不断的派人送来书信,透露着狄国的情况。 这里应外合之下,若不能一举把狄国拿下,岂不是对不起这先决条件。 “将军,我们不能退兵啊,只剩下这几座城池,狄国便可尽数被我们收入囊中,我们要把他们重新赶回草原的深处!” 副将看也没看那宣读圣旨的内侍,抱拳跪到了地上。 随之便是营帐里所有的将士一同请愿的声音。 那宣读圣旨的内侍,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就怕苍楼心情一不痛快,派人砍了他。 他只是奉命过来宣读圣旨,此事与他无关啊。 他才不在意什么和谈与否,在意的不过是自己这一条命。 苍楼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戴着鬼面的脸上,眼神莫测,幽深的仿若一匹野兽整装待发。 “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他的目光越过跪着的众人,看向在后边颤抖的内侍,语气带了几分询问。 但由于他气势太过于强大,听到内侍耳中,只觉得是他发怒的前兆,因为这旨意而质问他。 他脸色发白,嘴唇怯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身体滑坐到了地上。 “将军……这是陛下亲自写的圣旨,与我等无关啊……” 内侍趴在地上一直叩头,也不去管地上的圣旨。 这个时候了,哪里还管什么皇帝不皇帝,只要能保住命就行,哪里还有什么忠心可言。 苍楼的眼神越发的凌冽起来,嘴边勾起了一个似嘲的笑容。 “陛下……还真是深明大义呢……” 这话一听便不是夸赞,这内侍哪敢点头。 众将士的目光也落到了内侍的身上,落到了他放在一旁的圣旨上。 一个将士起身将那圣旨握到手中,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内侍。 剑光闪过,带动空气中的风,几根头发被削了下来。 “回去告诉那个狗皇帝!这狄国……我们打定了,他被利益蒙了心,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我们还要给我们兄弟和北漠百姓们一个交代!” 那内侍已经吓的不成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苍楼用剑挑开了那将士的剑,目光镇定。 “何必吓他,一个传话的罢了……” 苍楼从那人手上接过了圣旨,随意的扔到了桌子上。 “你回去传话,就说我苍家世代守护边疆,今苍楼秉承家父心愿,收复疆土,待心愿完成,自当回京……” 那内侍忙战战兢兢的应了,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心里对苍楼还生出了几分感激。 忙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 香芍药在营帐的屏风后边,将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那内侍出去了,这才带着彩儿,从后边绕了出去。 内侍在宫里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虽然在营帐里狼狈的不成样子,但是出来后,整理过衣服,便又是宫里的红人。 马车早已备好,苍将军也给出了答案,接不接旨他没办法左右,他只需要回去复命就是。 “赵公公,咱们是要回京了吗?” 内侍点了点头,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总归没有被人察觉出不对劲。 别人只当他是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 香芍药带着彩儿过来的时候,赵内侍正要抬脚上马车。 “赵公公还请留步……”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赵内侍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下。 若非不是说话的是个女子,他还以为是那些将士们追出来要杀他。 他稳了稳身体回头,见是挽香郡主,暗地里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如今挽香郡主是神威将军的夫人,他心里便又是一紧。 “奴才见过夫人……” 他刚想行礼,便被彩儿扶了起来,彩儿完成任务后,便继续安静的站到了一旁。 “夫君方才可是吓到赵公公了?将士们性子率直爽朗,赵公公多有担待……” 赵内侍一脸的难言之色,差点要了他的命,也算是直率爽朗? 香芍药的声音娇软,就算说出的话让赵内侍变了几次脸色,他也没能对香芍药沉下脸。 怎么着就算不是将军夫人,也是北郡王的爱女,挽香郡主啊。 香芍药说完,看了彩儿一眼,示意着彩儿将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赵内侍只觉得手胳膊被抬了起来,随后便被放了一个盒子。 盒子很平,也没有多少重量,可他看挽香郡主柔和的笑容,便知道里面的银票怕是不少。 他的脸上带了几分犹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若是往常便罢了,可这收了挽香郡主的钱,便是应承了她的要求。 拿人钱财,得办事。 挽香郡主又与神威将军是那样一个关系…… “一点薄礼,还给赵公公和几位喝酒了……” 香芍药说着,嘴边带着得体的笑容,骄矜又适度。 彩儿在香芍药的示意下,从袖子中拿了几个钱袋出来,分别发给了随行一起来漠北的兵卒和小内侍。 这下子,大家都有了份,他就不得不收了。 这挽香郡主倒是好剔透的心思。 他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中的盒子,终是狠了狠心打开。 旁边跟着他的小内侍只听到赵内侍“嘶”了一声,去看时,就看到赵内侍把盒子猛的盖上。 赵内侍只觉得如今这盒子,烫手的可怕。 心里对香芍药的印象也一直不断地变化着。 这哪里只是心思剔透,这是老谋深算了啊…… 他如今还能怎么办? 拿了钱,上了船,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还真能害了他自己不成? 他倒是可以把钱交给新帝,再如实禀告,可是……当他目光放到盒子上,终还是舍不得。 新帝在宫里听着底下的禀报,脸色逐渐发冷。 “苍楼不愿意回来?” “陛下……苍将军说,他是在完成先帝和苍老将军的约定……” 赵内侍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先帝的约定,新帝若是不从,便是忤逆不孝,是要被天下人唾弃。 新帝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几经变化。 “好……好一个苍楼……既然你不回来,那朕就想办法让你回来!” 他的眸光不断加深,一双瑞凤眼中带了几分怒气。 你是我的边疆(十六) 圣旨到的时候,伊梦公主正在与香芍药叙旧。 她带着狄国最新的消息过来,温陌也与她又见了一面。 若不是温陌传话,伊梦公主也不必来此。 至少在伊梦公主这里,她虽然对温陌并无男女之情,可好歹也是顾及他的。 赵内侍在士兵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北漠城内,到了香芍药与苍楼的三进院子里。 伊梦公主在赵内侍进来的时候,就躲了起来。 大家都是宫里面出来的,谁还不认识谁? 怕的就是看到了她,再告诉了新帝。 香芍药和赵内侍有利益的关系,可她没有。 若是赵内侍随便编个什么理由,说是看到了她,那这还得了。 “夫人……北郡王病倒了,如今卧病在床,陛下命您立马回京侍疾……” 赵内侍连旨意也不宣布了,直接恭敬的递给了香芍药。 香芍药听着赵内侍的话,打开圣旨看了一眼,便将圣旨放到了桌上。 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北郡王身体康健,她来北漠的时候还特意给北郡王调理过身体,根本就不可能生病的。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便认为这是个阴谋。 这新帝怕是察觉了什么,想要拿她来威胁苍楼退兵。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北郡王究竟有没有出事。 弄明白,这圣旨只是一个让她回京的借口,还是北郡王真的遇害了。 她抬眼看向了赵内侍,尽管心里带着几分对新帝的冷意,语气却还是柔和了些。 “赵公公可否告知一句实话……我父王究竟有没有出事?” 赵内侍看了眼脸上有几分担忧的香芍药,叹了口气。 “不敢瞒夫人,北郡王是真的卧床不起了……”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北郡王在这个关头,突然卧床不起,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他的话还没说话,便看到了挽香郡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身子还晃了晃,多亏了她身边的侍女扶着才没有摔倒。 “我父王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就突然卧床不起了……” 她说着,声音里还带了些哭腔。 只是她微垂下去的眼里,哪里有什么泪水,多是冷光罢了。 这新帝可真是下得去手啊。 北郡王对新帝多有照顾,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 也是了,毕竟新帝可是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下的去手的人。 赵内侍原是不打算说的,可看香芍药伤心,却还是咬了咬牙。 “夫人是知道北郡王爷的,他一向疼你……你这嫁给了苍将军来了边疆,北郡王爷可是时刻念着夫人的,经常食不下咽……这陛下是王爷的亲侄子,哪里会看着北郡王爷伤心,便总是差宫里的人给王爷送些吃的,让王爷也能吃的安心些……夫人,回京吧,王爷他很挂念你……” 他斟酌了下词语,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听起来就像是随口一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新帝有多关心北郡王一般。 可是他们这些人,心里都一清二楚的。 赵内侍听着没说什么,却是把北郡王为什么卧病不起点了出来。 新帝在吃食里下了毒导致的。 而赵内侍的最后一句话,更是在提醒香芍药赶快回京。 回京晚了,北郡王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亦或是……新帝会不会真的对北郡王再做些什么手脚。 香芍药的眸子闪了闪,还没说话。 苍楼便接到消息赶了回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铠甲,身上是浓重的男子的气息。 几乎在他进来的一瞬间,赵内侍便跪了下来,让香芍药看着也是脸上生了几分娇嗔。 “瞧你……一回来便把赵公公吓到了……” 香芍药说着,转身在后边侍女端上来的盆子里,湿了帕子。 苍楼冷哼了声,握住了香芍药给他擦脸的手,目光冷冷的瞥了眼桌上的圣旨。 “老子若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走了?” 苍楼对于香芍药回京,原本并不反对,可这如今明摆着就是新帝故意的算计,这如何能回去。 “父王他卧病在床,多亏了陛下关心急召了御医,只是如今这么些时日也不见好,说是让我回去侍疾……” 香芍药冷静的说着勾了勾唇,与苍楼对视了一眼。 这苍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么些时日还不见好,宫里的都是些庸医吗? 显然不是的,一切都还是要好好“感谢”新帝的关心。 事关北郡王,苍楼也镇定了下来,如今新帝为了威胁他,都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小姑娘身上了。 只是却不曾想连累了北郡王。 北郡王待他的小姑娘是真的疼爱,他又有什么理由拦着香芍药不成。 只是,放香芍药一个人回京,又不安全。 新帝为人冷心冷情,难保不会为了威胁他,对香芍药下手。 这让他又如何放的下心让香芍药回京? “夫君……我必须回去……” 香芍药握住了苍楼的手,语气里满满的认真。 苍楼知道新帝的想法,自然也清楚此次他的小姑娘是非回去不可。 否则新帝指不定真的对北郡王下手。 他的唇边有些涩然,沉默了半晌才伸出手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将她拥到了怀里。 “我知你要是回去的,只是我不放心……”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眼里带了几分不舍和担心。 “芍儿啊……你让我如何放的下心让你回?” 他眼中的深情,香芍药看到眼里只觉得甜蜜。 “夫君……我此次回京,亦是舍不得夫君,夫君定要小心……我在京城等你回来接我……” 香芍药埋到他的怀里,语气闷闷的,让人听了心疼。 苍楼知道香芍药去意已决,知道再过多言,也没有用。 心里叹了口气,终是狠了下心。 “那狗皇帝若是敢伤你一分,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一旁的赵内侍吓得,头差点埋进地里。 “说什么胡话呢,我能有什么事?我平安的从北漠回去,定是安好的等夫君去接……” 香芍药的自信,苍楼并不能感同身受,他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冷,惶恐和不安。 这是他成为将军后,第一次如此的焦虑。 他守护的了边疆,却不能守护他的妻。 让她因为他的缘故,得此威胁。 她亦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芍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去……” 等我回去,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再不分离…… 你是我的边疆(十七) 香芍药与苍楼告别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实在是时间不等人,毕竟北郡王如今还卧病在床,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的在北漠好好过活。 “夫人……您一会见到王爷和陛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冲撞了陛下……” 赵内侍跟随在香芍药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北郡王之事,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情。 新帝冷心冷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如今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在触怒了陛下的好。 香芍药感激的看了赵内侍一眼,算是领了他这份心意。 只是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忍让的可能。 拿北郡王威胁她,当真是好手段。 他狼心狗肺不讲情面,难不成她还能跟他一样? 香芍药进去的时候,新帝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北郡王就躺在一边的塌上。 北郡王的眼睛紧闭着,看上去就像没有气息一般。 香芍药几乎是看到北郡王的一瞬间就红了眼。 “爹爹……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说着眼泪便往下流,香芍药跪在床边,握住北郡王的手,借着哭泣的功夫,给北郡王把了脉。 她哭泣着,低垂的眼中,逐渐被冷意布满。 这毒……和她体内原先体内的毒如出一辙…… 是新帝下毒害的北郡王,可她体内的毒却不可能与新帝有关。 他们两个人相差几岁,他没有理由在小的时候害她,况且那时他也只是个几岁的孩童罢了。 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让她心里越发的冷。 皇家多秘药,她的毒怕是和皇宫脱不了干系。 旁人都说,先帝极为宠爱挽香郡主,可香芍药在记忆中所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先帝看她时,是一种冷漠算计的目光。 又如何是真的疼爱她? “表妹不必忧心……朕已派了最好的太医前来医治,相信皇叔一定会转危为安……” 新帝在香芍药哭了有一会了,才出言安慰。 若是香芍药不了解情况,只怕真的会感激他,只可惜了他早就被看穿了一切。 香芍药只觉得他虚伪极了,看到他的那张脸便觉得心里膈应,又哪里会对他感恩戴德。 如今他的话,只能说明了他会把解药慢慢的给北郡王,什么太医的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一个施恩的借口。 “陛下……我父王身体一向康健,如何会突然卧病在床?赵公公去北漠时,我父王便已经昏迷不醒,如今我们已然回来,父王依旧如此病态……太医们我是信不过的……” 香芍药说着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她看向新帝的目光,尤其可怜,一副正中新帝下怀的模样。 新帝以为香芍药果真中了计,却不曾想下一句香芍药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太医们这等水平,还不如北漠的军医来的医术好,我这就备车带父王回北漠去……” 香芍药说着,擦干了眼泪,便要起身去给北郡王收拾东西。 新帝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一瞬间的狰狞,却又恢复了正常。 回北漠去?回都回来了,他怎么回允许她再回去? 这个挽香郡主可是他用来牵制苍楼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他怎么能放香芍药回去? “表妹,如今皇叔昏迷不醒,不宜舟车劳顿,况北漠与京城相距甚远,表妹不如耐心等待,皇叔一定会康复的……” 香芍药听着新帝苦口婆心的劝说,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我……我便再等几天,若是太医们还对父王的病束手无策,我再稍作打算……” 香芍药说着,声音涩然极了。 新帝应了声,看了正在候命的统领一眼。 在香芍药忙着伤心的功夫,让人在北郡王府外边把王府包围了起来。 香芍药只是回房沐浴的功夫,太医院的人,便送来了汤药。 汤药是假,这解药才是真的。 香芍药闻了下,确认无误后,才让彩儿给北郡王喂了下去。 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北郡王便悠悠转醒。 只是身体还是软绵无力。 他在看到香芍药的一瞬间,眼底下发红,眼中写满了愧疚。 “是爹爹连累你了啊……” 听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香芍药还哪里有不明白的。 怕是北郡王如今都知道了新帝的狼子野心。 香芍药对着彩儿点了点头,彩儿便去守到了外边。 明面上有彩儿,背地里还有苍楼给她的几个暗卫。 如此周密的布置,只怕是新帝根本就得不到一点的消息。 “爹爹,你相信我吗?” 香芍药看着北郡王,眼中满满的严肃,语气也郑重的出其。 北郡王点了点头,他如何会不相信香芍药啊,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爹爹,若我说当今陛下并不是皇家血脉……” 香芍药的话说了一半,故意停住,看着北郡王的反应。 北郡王的眼里写满了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乖女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新帝酷似先帝,又如何不是皇家的血脉? 北郡王嘴里说着不相信,可心里到底还是乱了。 “爹爹可知道暗卫一号是负责什么的吗?” 香芍药点到即止,让北郡王的眼睛瞪大了。 暗卫一号,别人不清楚,可是皇室子弟又如何不知道。 暗卫中,排名一号者,乃皇帝替身,其容貌身形酷似皇帝,于危难时代之。 北郡王的眸子里逐渐生出了几分怒气。 “他们怎么敢……李代桃僵,混淆皇室血脉……” 香芍药听着北郡王的话,叹了口气。 如何不敢,此事若是瞒的好,便基本上可以改朝换代了。 这江山都易了主,如此的泼天富贵,谁不想要? 想到她与苍楼自从婚后第一次分离,她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早就习惯了身侧有人,现在身边突然空了,让她也很不适应。 不过仔细想想,她回了京城也好,免得苍楼分心。 如今自己身在京城。也好让苍楼在战场上能再小心些。 他心里念着她的安危,便不敢轻易受伤,如此才能平安的回来。 香芍药回来后,温侯世子也便跟着回了。 两个人之间只相差一天的时间。 若是温侯世子有心,快马加鞭的也能追的上。 只是他却好像故意与香芍药保持着距离一般。 所以在温陌突然给北郡王府递拜贴的时候,香芍药的脑中便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你是我的边疆(十八) 除了见到温陌之外,香芍药还见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伊梦公主穿着小厮的衣服,跟在温陌的身后。 她的出现,让香芍药原本的神色有些怔忡。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伊梦公主率先走过去握住了香芍药的手,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 香芍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如今京城内气氛如此紧张,伊梦公主却在这个时候出现,若说不是带了什么目的,香芍药却是不相信的。 可是到底对此起来,香芍药心里对伊梦公主更加亲切。 温陌站在一旁听着伊梦公主和香芍药的对话,脸色有些冷凝。 在他看来,如果能得到北郡王的帮助,他们一定会事半功倍。 可是伊梦公主却偏偏不允许。 他心里只觉得伊梦公主儿女情长,可又没有办法。 他的心在面对伊梦公主的时候,总会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想对伊梦公主好。 想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温陌便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回京来,自然是为了报仇的,可这话她却并不打算让香芍药知道。 且不说她以前和香芍药的交情,便是如今她是苍楼的夫人这一点,她就不能将她带去这明争暗斗之中。 “我来这里,自然是受人所托啊……” 伊梦公主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在香芍药面前晃了晃。 这是苍楼让她带给香芍药的,苍楼怕是早就猜到了她会回京,连信件都是提前写好的。 香芍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在看到信件时,眼中的喜悦表露无遗。 伊梦公主知道香芍药急切也不拦着她,直接将信塞到了香芍药的手中。 想到她回京时,新帝的所作所为,伊梦公主叹了口气。 谁曾想到,新帝居然如此会不惜断了给北漠军的粮草。 若不是当初北郡王打着香芍药松来的那一批,他们只怕真的会没有办法再继续与狄国对打。 只是在粮草上,便已经输了,又谈什么别的。 苍楼并没有让她将这个消息告诉香芍药,她自然也不会多言。 知道了又何妨?不过是心里平白的添了些挂念。 在温陌和伊梦公主面前,香芍药也不方便把信打开。 只是她的手中却是紧紧的握着。 伊梦公主打量了下香芍药的脸色,不由的笑了出来,实在是香芍药如今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生动。 “行了,不打扰你看信了,我们便先走了……” 香芍药的脸上红了下,也没有刻意的去留他们二人。 若是只有伊梦公主还好,可这还有一个温陌。 说到底,香芍药对于二人都是不信任的,只是对于温陌更加防备罢了。 温陌与伊梦公主走出北郡王府,消息便被传到了新帝的耳中。 新帝自然是不知道伊梦公主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淡然。 只当是温陌趁着苍楼不在,想去找香芍药好让她回心转意。 只是他却不清楚,香芍药与温陌两人原本便没有什么交情,如今更是相看两厌。 “陛下,要不要派人传膳?” 赵内侍恭敬的问道,等待着新帝的答复。 “太医院的人,给北郡王的汤药送过去了吗?” 新帝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句。 赵内侍忙的行着:“都送过去了,陛下放心……听说北郡王已经醒过来了……” 新帝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示意赵内侍去传膳。 因为成功的把人骗了回来,新帝还比往日多用了几碗饭。 伊梦公主穿着不起眼的衣服。站在大殿的角落里。 她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个莫名的笑容。 有些账,总该慢慢算才好。 新帝躺在床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要发生些什么,可又一时说不出究竟何事不对劲。 只是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天快亮了才刚刚睡着,却被大臣们求见的声音吵醒。 新帝的心里带着一股子火气:“让他们上朝的时候再过来!” 赵内侍跪在地上抖个不停,却一直不敢开口。 外边的消息,如今传的人尽皆知,哪里又能真的等到上朝的时候。 若是真等到上朝,这事的影响只会被扩大。 新帝本来还带着怒气的脸色,在看到赵内侍的脸色时,突然变了。 他心里开始莫名的慌乱起来。 他好像隐约能听到外边丞相以及几位重臣求见的声音。 新帝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才让人召了那几个人进来。 他只是洗了把脸,传了个衣服便去了前面议事的地方。 丞相等几人刚刚进来,便跪到了地上。 “求陛下以证血统!” 新帝的心里咯噔一下,血统? 证明自己确为皇家血脉?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不好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来不及深想。 十几位朝廷重臣,如今跪在地上请命。 他若是处理不当,反而引人猜测。 “朕自然是父皇的儿子,你们今日怎么突然提出了这件事情?” 新帝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几位重臣对视了一眼。 眼里都是严肃和郑重。 “昨天夜里,京城突然流传出了一个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的,只是如今已人尽皆知……说陛下您并非先帝的孩子,而是妃嫔与侍卫私通而生……” 其中一个大臣语气平静的回答了新帝的话。 其他几位大臣则开始闭口不言,不过他们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怀疑。 这些事情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此事如此重大,若没有一定的依据,又怎么会传的沸沸扬扬? 新帝捏着茶杯的手已经泛白。 这事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此事绝不会有人知道,如今却被人抖了出来。 他的脑海中一个人的身影闪过,只是却很快被否定。 暗卫一号已死,伊梦公主如今身在狄国。 唯二知道此事的知情人,不在京城,那么此事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众位爱卿,怎么可人云亦云?实在是令朕痛心……”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承认,反正那些个官员手中也没有证据。 能证明他身份的人都死的死,远嫁的远嫁。 如今,他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脉,还得由他自己说了算。 他是天子,是皇帝,整个天下,整个江山都是他的。 又怎么能让别人质疑。 几位大臣对视了一眼,眼里出现了几分疑虑。 可是想到这个消息如今人尽皆知,他们的目光便又坚定了几分。 “请陛下证明身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几位大臣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也磕在新帝的心里。 你是我的边疆(十九) “龙椅上,谎称皇,帝王不知何处,贱民安坐高堂……” 皇城外,围着一圈圈的百姓们,嘴里面念着这段话。 初时是从小孩子的嘴里传过来的,如今都快要一天一夜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甚至还有往外边蔓延的趋势。 新帝心里慌了,为了封锁消息,禁止百姓出城。 这一动作,更是说明了他的心虚。 几位大臣自天未亮被惊醒进宫,如今还未曾出来。 丞相等人的得意门生,带领着百官一同进宫,跪到了朝堂外,更是求新帝一个说法。 丞相等人的脸上依旧从容淡定,并不见丝毫的慌乱。 进来给他们送茶水点心的宫人们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新帝也未曾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 “陛下,还是早些证明自己身份的好……也好给全天下百姓们一个交代!” 丞相从位置上起身,对着内殿行礼喊道。 新帝躺在内殿,眼神放空,却并没有搭理外边说话的大臣。 他只想着他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可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皇室血脉。 这让他如何证明?如今百官要交代,百姓们要交代,谁又能给他一个交代? 皇室血脉?如今皇室只有北郡王一人还活着,北郡王无能,这天下若不是他坐镇,早就散了,什么血脉的真的重要吗? 丞相见无人应答,跟身后几个朝臣对视了一眼,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如今新帝的举动,处处都是疑点,若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会避而不见。 “陛下,躲避并没有用,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说话的这位,是天佐国的三朝老臣了,如今被惊动过来,自然将新帝的所作所为收入眼中。 几个人都是受先帝提携,一路上走过来的,对于先帝的孩子,可是倾尽了心思。 就想着好好辅佐新帝,谁知这却是个假皇子,就连身体里流着的,竟然也不是皇室的血。 想到京城流传的歌谣,老臣闭上眼叹了口气。 这话就当是他最后的忠告吧,皇室血脉不能混淆,那龙椅上坐的,必须是天佐国皇室的孩子。 “假帝王,真猖狂,卖国通敌狂妄,杀害重臣忠良……” 若是先前的歌谣只是指责他的身份不配当皇帝,那么这句歌谣,便是将他所做的事情抖了出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帝在宫殿里,得到的消息有限,可是外边的百官,却是一点点的心里越发的凉。 除了这歌谣之外,城门口还贴了好几封新帝的亲笔书信,内容皆是与狄国商量的退兵。 有几位大臣去撕了下来,带了进来,百官们争相传阅后,只觉得荒诞不堪。 谁不知道每日都有人传来捷报? 他们天佐国明明就可以一举拿下狄国,却不想这位新帝却是和狄国达成了交易。 一个断粮一个杀人。 竟然是想要神威将军的命。 天佐国若没有苍楼,那么便再无人可战。 就且不说他是否是皇室血脉,就凭他勾结狄国,想要杀害苍将军这几条,他就不配当这个皇帝。 “丞相大人,如今陛下闭殿不出,我等该如何是好?” 一个官员看了眼为首的几位重臣,开口问道。 在这里跪着也跪不出一个结果,既然新帝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们便想想办法,证明一下也好,无论是不是皇室血脉,总要给一个说法。 丞相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大殿,开了口。 “去请北郡王过来吧,如今这能主持公道的……可就只有北郡王一人了……” 可不是只剩下北郡王了吗? 其他的皇子王爷,但凡是阻挠新帝登基的,都被他想办法安了个名头处死了。 便是想选人继承皇位,也无人可选。 香芍药一直都在府邸里等着,自半夜被外边的歌谣惊醒后,她便预料到了后边的事情。 此事太过于巧合,怎么想都该是和伊梦公主和温陌脱不了干系。 北郡王喝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还虚弱的紧。 香芍药用了灵力,才使其修复了大半。 脸色也比寻常时候红润上几分。 “爹爹,一会宫里可能会派人过来……” 香芍药喂北郡王喝药,平静的说了句,眉间带了几分轻松。 若是新帝被废除,对于苍楼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他便可以安心的攻下狄国,再不必为阻碍发愁。 新帝昏聩,为了一己之私,与狄国通,这是犯了百官的大忌,此事可不会就这么容易结束。 “乖女儿,外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香乾元这个孽畜勾结狄人要杀苍将军?” 北郡王的脸上满是郑重,香芍药也不想骗他。 他想杀的岂止是苍楼,他想杀的是所有皇室以及阻碍他把握朝政的臣子。 “爹爹,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知肚明,爹爹为何会昏迷不醒?哪里是什么突发的急症,不过是爹爹吃了那位给您的东西中了毒罢了……” 香芍药说着,眼眶都红了,她伸手擦了擦眼泪。 “夫君写信并没有说断粮此事,可如今京城都传遍了……粮草与战事中至关重要,他即便要杀夫君,也不能不顾及百姓们的死活啊……” 北郡王最是舍不得香芍药哭,尽管他看不上苍楼娶了他的女儿,可也是从心里敬佩他,感激他的。 他们苍家守他们天佐几代安宁,他又怎么能不为苍家做些什么? 他若是真闭口不谈,才是寒了苍家世代英烈的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你可有证据能证明他的身份?” 北郡王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香芍药知道他是决定好了要对付新帝,眼神一转:“女儿这里倒是没有证据的,不过想来……有人的手中会有……” 她没有证据,可是伊梦公主一定有的。 她是当事人,既然当初能为了活命,假装中计远嫁,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何人?” “温侯世子……” 伊梦公主如今不能暴露,她也不能提她,免得再让北郡王多想。 温陌与伊梦公主关系匪浅,想来说他也是没错的。 毕竟如今伊梦公主就躲在温侯府内,这些证据即便温陌拿不出来,伊梦公主也是拿的出的。 北郡王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那一个小子,又怎么会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你是我的边疆(完) 北郡王的身体还未曾痊愈,是被人用轿撵抬过去的。 香芍药便坐在北郡王身边,穿的很是素净。 众人如今经历过此事,心里也都意识到了苍楼的重要性,所以在看到香芍药时也格外敬重。 “实在是有劳王爷了,咱们也就是想要个交代罢了……” 百官对着北郡王拱了拱手,让北郡王的脸上生出了几分愧色。 “此事是我皇家对不起各位……” 无论新帝是不是皇家血脉,如今他做下这么多恶事,都和他们香家脱不了干系。 北郡王叹了口气,对着殿内的新帝说道。 “我皇室没有这样的皇帝,香乾元也并非我香家之人,所犯之事,与我皇室无关……” 新帝在殿内听着北郡王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烦闷,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北郡王这话,便是否认了新帝的身份,不承认他的血脉。 这让新帝的位置立马尴尬了起来。 “痛苦吗?不是你的你终究得不到,哪怕你机关算尽……” 殿内不知在何处传来了一道声音,让新帝含着怒气的起身寻找。 只是他竟然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起来了也是跌坐到地上。 伊梦公主从空床后边的暗道里走了出来,容貌被阴影遮挡几分,宛若鬼魅。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在害朕!” 新帝坐在地上,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伊梦公主表情冷静的轻笑了声:“我只是将事实摆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你本就不是皇室血脉,却偏偏算计着皇位,甚至做出了许多泯灭良知之事,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后悔吗?” 后悔吗? 新帝的眼前闪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那些人都是被他害死的,可是他有什么错? 他不是皇室血脉,也不怪他,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母亲放着好好的妃嫔不做,偏偏耐不住寂寞与暗卫一号勾搭到了一起。 凭什么他生来便是贱命? 如果有的选,他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子,而非妃嫔与人私通生下的贱种。 伊梦公主看着新帝不甘的眼神,眼里冷意闪过。 抬手落下,狠狠的打到了新帝的脸上。 “香乾元,你还有没有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母妃待你不薄,那日无意看到你和暗卫一号见面,她本就不知那人身份,只当他是父皇,可你却因为心虚杀了她……” 伊梦公主心里的恨意,不比新帝少。 新帝的恨,是在恨上天不公,恨自己的生母不贞,恨自己生父身份低微,恨所有人,唯独不恨他自己。 相比于伊梦公主的恨,他的恨便更像空穴来风一般。 伊梦公主恨的只有他罢了。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东西,让她在远嫁狄国后,每一天都活在对他的恨里,以至于忘记了侍奉狄国国君的痛苦。 新帝倒是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一大口的血来。 他的眼神逐渐开始涣散,最后的一眼,模糊朦胧之中,他仿佛看到伊梦公主在笑。 笑他的愚蠢,笑他的可怜,亦或是……在笑她自己…… “母妃……女儿为您报仇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擦去后,便又是那个背地里把握了狄国一部分朝政的德荣妃。 不过,狄国都要消失了,她又算哪门子的狄国妃子。 她啊,一直都是天佐国的伊梦公主罢了。 昌吉元年,新帝甍,在位八月,期间无所成。 “……通狄国,害忠良,血脉不纯,乃先帝妃与侍卫私通所生,心嫉天不正,故乱其江山……” 史书上的记载,对于新帝多是骂名。 死后也不能入皇陵,北郡王念其旧情,将他葬到了天鸣寺的山上。 伊梦公主开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如今皇室凋零并无子嗣。 唯有北郡王一人,可他却仅有一个郡主,并没有世子继承。 先帝的子嗣众多,只可惜多被害死,如今公主们多被嫁给了朝臣,空余伊梦公主一人住回了皇宫,更是风头无双。 以一人之力,干预了狄国朝政,手握狄国一半的兵力,更是在神威将军灭狄时,立下了大功。 皇宫内,如今就仿佛是伊梦公主的一言堂。 北郡王不乐意当皇帝,只盼着香芍药和苍楼赶紧生个孩子,给他带着玩玩。 只是如今苍楼虽打了胜仗,却还在班师回朝的途中。 他也只能奈这性子,盼着他赶紧回来。 如今天下平定,狄国已灭,他是时候含饴弄孙了。 他宝贝女儿都长得如此好看,想来他的外孙也不会差到哪去,若是个软糯的小姑娘必是极像他的宝贝女儿的,一样的娇娇软软。 他一直修身养性,便是想多活个几十年,好好的等将来香芍药的孩子们长大。 这次他可要看好了,不能让未来外孙女被别家他看不上的混小子拐跑。 他心里打算着,在想起来苍楼时就越发的顺眼,恨不得他立马回来,好赶紧跟香芍药给他生个外孙。 如今伊梦公主在温陌的扶持下,开始垂帘听政。 得到的消息是三日后,大军抵达京城。 京城百姓们都开始准备着庆祝消灭了狄国,迎接大军归来。 迎接神威将军。 可他们注定是等不到苍楼回来那天…… 离京城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苍楼便离开了军队,独自骑着马赶了回去。 香芍药至今都记得,她正睡的香甜被亲醒的场景。 昏暗的月光下,她感受到了他身上强烈的气息,满满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苍楼没有戴鬼面,眼角有一道竖着的痕迹,有几分狰狞。 可是香芍药就是觉得哪哪看都顺眼。 “夫君,我好想你……” 香芍药坐起来扑到了苍楼的怀里,直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她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 苍楼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的痕迹,突然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芍儿不会嫌弃他…… 就是嫌弃了,也不能退货了。 苍楼想着嘴边带着愉悦的笑容。 “小没良心的,还说想老子,我瞧你睡得可踏实了……” 苍楼嘴上说着不相信,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 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从前以为,他的毕生追求便是守卫边疆。 而现在乃至以后,他的此生追求便只是她。 守护她,保护她,爱她,疼她,纵她…… 国有国防,故作边疆,我有心防,你即边疆。 番外:缘始 第一次见到香芍药的时候,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或许对她来说,她根本就没有记住过他。 那时苍老将军刚刚去世,苍楼整个人都比往日低沉不少。 若非不是苍老夫人,为了让他心情好些,非让他参加什么生辰宴,他也遇不到她。 北郡王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他爱女的生辰几乎朝堂一大半的人都去了。 挽香郡主作为小寿星,自然是风头无人能及。 只不过她本就身体弱,所以在宴会上也待不了多久,便准备回去歇了。 “小蝴蝶……什么情况?” 苍楼只是在北郡王府的亭子里睡个觉,却被香芍药的声音吵醒。 香芍药小小的一个小团子,明明一张脸软萌的可爱,却偏偏严肃的皱着眉。 精致的容貌,眼睛一眨一眨的好看极了。 她的警惕性倒是很高,在他打量她的时候,立马转头看向了他。 他看到她的脸上闪现出了几分惊愕。 “苍……苍楼?” 她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突然捂住了嘴,脸上也带了几分红晕。 这是苍楼第一次听到她唤他的名字,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些奶气。 苍楼突然的就想逗弄下她。 “怎么?喊小爷干嘛?” 香芍药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无数种情绪交织。 她看了他许久,差点就要把苍楼的脸看红了,才歪了歪头。 “苍楼……你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她说着就笑了,那笑容明媚的不成样子,让他的心都似乎被暖暖的阳光照耀着。 苍楼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害臊……” 香芍药啊了一声,脸上的热度依旧没有下去,却还是执意要和他说话。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苍楼被香芍药的反应逗笑了。正要再继续逗弄这个小姑娘。 北郡王便找了过来。 离的有些距离,苍楼就听到了北郡王的声音。 “乖女儿!你在哪儿?” 香芍药也被北郡王的声音惊到了,她转身看了眼北郡王的方向,对苍楼挥了挥手。 “苍楼……我先走了……我爹爹不让我和男孩子一起玩……” 苍楼微微点了点头,只觉得随着香芍药这一句告别的话,这心里的几分愉悦都散了几分。 香芍药往前走了几步,他还依稀听到香芍药在说什么话。 似乎在说什么小蝴蝶之类的。 苍楼觉得香芍药有些蠢,这秋天怎么会有蝴蝶? 果真是个小傻子呢,怪不得北郡王这么宝贝儿她,这要是一个看不好,可不就走丢了吗? 苍楼看香芍药走了,也觉得在亭子里无趣,便回了宴席上找苍老夫人。 苍老夫人正在和一些关系好的夫人们说话,瞧他过来,抬眼看了一眼。 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惊讶。 苍楼眉眼间的忧愁散去不少,这让苍老夫人不免多问了几句。 “瞧你今日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苍楼点了点头,脑海中似乎又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有些蠢的小姑娘。 “碰到了一个很蠢的女孩子……” 女孩子? 苍老夫人和几个夫人对视了一眼,能让苍楼主动提起的女孩子,即便在他眼里是个蠢的,也是极为难得。 如果苍楼真的看一个人不顺眼,别说心情不会变好,更是连提都不会提起。 如今却主动提了,这就代表他认可了她。 “是谁家的小姑娘啊,这么有本事?” “问清楚了令公子做个童养媳好了……” 几个官员家的夫人,玩笑般的说着,就连苍老夫人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苍楼不是什么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如今也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听到她们的话,自然知道她们的意思。 “这么蠢的女孩子,怎么配得上我?” 苍楼转身,语气似乎非常不好,众人被苍楼的态度说的楞了下。 以为是苍楼生气了,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发红的耳尖。 这哪里是生了气,这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苍楼想到那个娇软的小团子,只觉得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她因为体弱,看上去比同龄人更要娇小,可是他却是比她大上五岁的。 虽然她蠢,有些配不上他。 不过看她娇小的,也勉强能做他的童养媳,让他养着玩。 宴会结束后,苍老夫人便带着苍楼回去。 这一回去,苍楼就继续被送到了军营。 以往他跟着父亲一起,如今却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要比平日里更加努力,他才可以完成父亲的心愿。 而香芍药也逐渐被他抛之脑后,他的记忆里便只余下了练武和谋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成了将军,从十五岁开始征战沙场。 战争有多惨烈,他的心就越发的硬,越发的冷。 苍老夫人走的时候,正是苍楼又打了胜仗回来,她走的很安详。 她早该去陪亡夫了,只是她还要把他们的儿子抚育成才。 如今亲眼看到他们的儿子出息了,心里那口气一松,身体竟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战争还在继续着,随着狄国的不断侵犯而加剧。 他手头的士兵死了一批,便会有新的补上。 已经习惯了杀戮,用敌军的血来告慰苍老将军的亡灵。 来祭奠被敌人害死的北漠百姓们。 可是皇帝却好像突然对苍家防备起来,苍楼只觉得可笑。 他为了完成苍老将军和皇帝的约定,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居然还怀疑他生了反心。 苍楼气急了带着将士们回了京城,却听闻了挽香郡主被陛下赐婚于温侯世子的消息。 她……有十二岁了吧? 正值豆蔻年华,想来应是好看的,他好像早就忘了她的样子。 却又好像一直记得,每次想起来,她都是娇娇软软的一个小团子,羞涩又认真的眼神,有些蠢的话语。 原来她也要定亲了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出心里的怅然是怎么一回事。 狄人又在攻打边疆了,他又该重新踏上征程。 听说,温侯世子抗旨,不愿意娶挽香郡主。 嘿,这个没眼光的东西,他不要,多的是人想要…… 这下子,她又要被那些个贵女排挤了吧? 她啊,一直都被那些个贵女嫉妒着而容不下…… 苍楼叹了口气,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回来,他一定要给她出气。 这么蠢得姑娘哦,北郡王那样子,怎么会护得住? 这种事情还得他亲自来才行…… 番外:此生之幸 天佐二十三年,先帝甍,新帝即位。 他对苍楼下达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赐婚圣旨。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苍楼正和北漠的将士们议事。 副官从外边走进来,就开始对苍楼挤眉弄眼。 他的手中拿着的,是管家给苍楼的信件。 这原不是什么秘密,管家也经常禀报京城的动态,所以也时常有士兵查阅后才放进来。 副官的表情在营帐内引起了一众将士的关注。 “将军,苍家有喜事了……” 他老神在在的说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喝了口烈酒。 话说一半,最是勾人。 将士们心中的好奇,也被勾了出来。 苍楼的性子相对于几年前更加沉稳,自从战场上伤了脸,他便戴上了一副鬼面。 战场上他便是那个威名赫赫的鬼面将军,让狄人见之色变。 苍楼也不去理副官在卖什么关子,甚至连眼神都不曾施舍他一分。 他翻看着手中的边防图,声音淡然。 “苍家只余一人,我即苍家,何喜之有?” 副官轻咳了声,将信件递了过去。 “将军,听说你要成品了……” 苍楼接过信件,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 成亲?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亲了? 管家的信件写的明白,说是新帝已经下了旨,不日便可到达。 而那姑娘竟然就是北郡王的爱女,挽香郡主。 要说他这么多年,唯一记得的一个女孩子,便是这挽香郡主了。 记忆中的她娇软率直,玉雪可爱。 原来她都已经及笄了,到了适婚的年龄…… 他低下头沉思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军,这挽香郡主前几年被拒婚过,你若是不愿,咱们也拒婚就是……” 副官扯了扯嘴开始笑,他们手里有兵,那新帝即位怎么着也不会故意跟他们找不自在的吧。 苍楼的眼神沉了几分,一脚把副官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我若是拒婚,才是毁了她一辈子……” 苍楼心里想着,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是为了挽香郡主好,为了那个小姑娘不被嘲笑。 其实他的心底何尝不是有着隐秘的欢喜。 年少不识情,将一个人长存心底。 如今,才觉渴望。 将士们看着苍楼的反应,有些怔忡。 他们将军,可一向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为别人着想的人啊。 自管家的信件到达,苍楼便开始准备回京的事宜。 美其名曰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实际上为了什么,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他啊,是有些期待见到那个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小姑娘了。 “苍楼……你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苍楼摸了摸脸上戴着的鬼面,美男子他是做不成了,就是不知道做她的大英雄可不可以? 听说她哭了…… 她是不愿意嫁给他吗? 苍楼的心里有些顿顿的疼,可那又怎么样? 事情已成定局,就算她不愿意,他也会好好养着她,保护她。 她是年少懵懂的欢喜,也将是今后心底的回忆。 他不愿意勉强,可若是真的放她自由,她又怕她所遇非人。 至少在他这里,她是安全无忧的。 “来来来,咱们来赌一下,这位小郡主会不会惹怒将军……” “猜这个多没意思?咱们不如猜猜看将军进婚房能待多久?我料想这小郡主也不会得咱们将军欢心……”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看咱们将军到现在还在书房呢?” 苍楼无意间听到手下的士兵们,拿她的命运来作赌。 他的脸上冷了几分,她的命运何时轮得到别人猜测了? 便是他不去婚房又如何?她依旧是他的夫人。 苍楼拿了银票,便在挽香郡主会活着那里。押了上去。 这小姑娘一定会活的好好的,毕竟她……由他护着。 管家说,小姑娘要见他。 她可知道,新婚之夜请他过去,意味着什么? 苍楼听着暗卫的禀报,眼里越发的幽深。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姑娘也并非一直蠢着。 瞧瞧,这都学会藏拙了。 嘿,这小姑娘可是有本事,连他亲自训练的暗卫都能发现。 “挽香郡主说,今日是新婚之夜,将军理应过去……” 暗卫说这话时,还有些踌躇。 谁知道将军听了会不会生气,这小郡主的脾气也是有些倔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苍楼嗯了声,却似乎并没有生气。 暗卫隐约的好像感觉到了他们将军的一种愉悦。 “新婚之夜,是该过去的……毕竟让夫人久等了也不好……” 苍楼压抑了几分笑意,呢喃了句。 暗卫和管家对视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苍楼是何意思。 苍楼进去新房的时候,香芍药正乖巧的盖着盖头,坐在床上。 “是夫君过来了吗?”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让他又想起来了,那个软萌的小团子。 她……唤他夫君…… 苍楼的心里除了震惊外,心也开始变得滚烫。 她若是唤他夫君,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唤她夫人?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挑开了她的盖头,那张绝美倾城的容貌深深的入了他的眼。 心里的小团子,原来长大了竟然这么好看。 那温侯世子可真瞎了眼,还好他瞎了眼。 “夫君……” 香芍药娇滴滴的唤着他,眼里带着些紧张和期待。 整个人都羞涩极了,脸上晕染开了淡粉。 这小姑娘可真好看,让他都有些动摇心中的想法了。 原想着若是她不愿,他就好好养着她。 可如今再见到她,他想的却是,如果她不愿,他也要得到她,这样……她可会恨他? 万幸…… 她也是愿意的,愿意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还算这小姑娘有眼光! 他一辈子就有一个妻子就够了,他会好好的宠爱她。 这小姑娘可真识货,没有错过他。 她不小心碰到头,皮肤太过娇嫩竟然红了。 她的眼里也都是泪水,苍楼有些干巴巴的安慰着。 可这小姑娘就像得寸进尺一般,嘤嘤起来没完。 苍楼烦躁的揪了揪头发,佯装凶狠:“你再哭老子就走了……” 果然有效。 “不要走!” 小姑娘立马停住了哭泣,拉着他的手不放开。 苍楼心里美滋滋的,你看,这小姑娘挽留他的方式如此奇特。 这不就是舍不得他吗?既然这样这晚上他就好好陪着她好了…… 他们都说我不会怜香惜玉,不过是因为香不是你,玉也不是你。 对待你,我才愿意倾尽我所有的温柔,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一) “小蝴蝶,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香芍药回到修炼空间时,一脸的无奈的谈了口气,只是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她已经连续几个任务回不到空间了,叫小蝴蝶又没有应答。 一副让她自生自灭的态度,让她差点怀疑她是不是要一直做任务下去。 小蝴蝶煽动着翅膀围着香芍药转了一圈,触须也有些蔫蔫的。 “小姐姐,是天命陛下有些事情交给了我……所以我有点忙不过来……” 天命陛下让她去找了一个女子,帮忙引渡。 不必一直跟着那位,只是在她记忆苏醒的时候,帮忙封印下就好。 “说起来我见到的那个人,还是小姐姐的故人……” 香芍药点了点头,眼里闪现出几分若有所思。 她的故人? 除了洛水河畔的那位,不作他想。 她曾见过她,只是她好像失去了记忆。 想起几千年她和墨池的陪伴,她突然有些想她了。 小蝴蝶似乎是察觉了香芍药情绪的低落,忙飞到了她的面前。 她圆滚滚的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愧疚。 “小姐姐,往后我可能不会及时跟你的身边,不过我会在离开的那段时间为你开启空间,这样你可以每次完成任务后回来了……” 小蝴蝶的话,让香芍药心里暖了几分。 一直不断的去完成任务,她的精神也会出现疲惫。 成仙之路漫漫,稍有不甚便会堕魔,她最需要的保证自己的信念和心态。 “有劳了……” 香芍药笑着碰了碰小蝴蝶的翅膀,小蝴蝶有些站不稳,紧紧的抱住了香芍药的手指。 看上去可爱极了。 她得到了香芍药的夸奖还有些害羞,触须不停的晃动着。 “下个任务吧……” 香芍药抱着小蝴蝶躺到了床上,一层层的轻纱落了下来。 “小姐姐下个世界会比较简单,是补偿你的度假世界……” 在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云雾时,香芍药隐约听到小蝴蝶在她耳边的话。 度假世界吗?那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真是期待呢。 * 香芍药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凑巧。 她的一只脚正踩在一个鸡冠头的少年身上,地上是一堆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非主流少年。 她只觉得她的眼睛似乎受到了伤害。 香芍药有些不忍直视的转头到了一边,不曾想却正好对上了一个小太妹打扮的女孩子。 她的头上明亮的光环,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 本世界女主,赵汐。 赵汐脸上的表情不断转换,似悲似喜,还带着几分沧桑和不可置信。 这么多情绪同时出现在一张青春洋溢的脸上,让香芍药心里有了个猜测。 事实证明,香芍药的这个猜测是对的。 赵汐,身为本世界的女主,她是重生的。 上一辈子,因为家里复杂的豪门关系,她被表妹误导成了个小太妹的样子,整日里打架惹事,最后父母对她也寒了心,在一次约架中被打死到了小巷里。 所以这一世她重生回来后,便拿到了玛丽苏的剧本…… 简直光环炸裂,一言难尽。 而香芍药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很微妙。 她是赵汐的朋友,最后赵汐去世,还是香芍药找到了她,并且一直没有放弃为她报仇,不料对手太过于强大,她最后也香消玉殒。 赵汐的灵魂目睹了一切,如今重生,发誓要好好改过自新,并且保护好香芍药。 这还是香芍药第一次被女主发誓保护,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小溪,你没事吧?” 香芍药抬手按到赵汐的脑门上,试探了下温度。 她是黑发到腰,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背带裤,一双小白鞋,看起来清纯可爱。 若她低着头,定然一副柔软乖巧的模样。 可当她抬起眼,眼里的灵动和狡黠,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清媚的眼尾,带了几分被隐藏的艳丽浓稠。 嘴唇小巧精致,标准的樱桃小嘴。 赵汐目光回笼,就看到了香芍药一脸关心的样子。 记忆中熟悉的样子,还有着故意,赵汐的眼中也布满了泪水。 “芍药,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赵汐的话,让香芍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你要是再惹几次事,说不定我就被你连累死了……” 她的话让赵汐心里咯噔一下。 上辈子,香芍药不就是为了她,被连累了吗。 “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赵汐坚定的眼神,让香芍药愣了下。 她笑了笑,嘴边的梨涡,荡起几分温柔。 “行,这是你说的……” 香芍药从地上捡起书包,提起了一边的行李箱,也不管地上那群装死的非主流少年,就迈着脚步,出了小巷。 赵汐已经把她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开了过来。 她可是立志要送香芍药去大学报道的,谁知道今天出了个这种事情。 记忆里上辈子,香芍药似乎是去的晚了,好的课都被选完了,这次她一定不会让她再错过。 a大的门口,来往的都是来送新生报道的家长。 门口有学校的几个组织成立的志愿服务,帮助新生带路和熟悉环境。 树荫下的遮阳棚里,坐着几个穿着大学制服的男孩子。 面前还放着个风扇,与这炎热天气下奔波着的众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的胸前还戴着学生会的胸牌,无疑不显示了他们的身份。 “今年似乎学弟更多一些,学妹倒是挺少的……” “狼多肉少,不够分啊,这都盼了多久才过来的……” “学妹,永远属于学长!学弟们休想染指!” 他们手中握着一个名单,这是所有新生的名字。 拿着笔不停的在名单上画着。 余清池从学校里面走出来,路上不停的有学生会的志愿者跟他打招呼。 他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主席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遮阳棚里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装作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余清池冷着一张脸,进入了遮阳棚,从他们手中拿过了名单。 他看着名单上被圈住的名字,似笑非笑的看了几个男生一眼。 “这是准备撒网?” 余清池注意到了,他们圈出的名字,都是好听的女孩子。 那几个男生咳了几声:“主席,你看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计算机系的单身狗伤不起啊……” 计算机系女生最少,别的系的女同学们早被上一届学长拿下了。 好不容易他们来参加个学校迎新,可不就指望着多认识些学妹,努力光棍节前脱个单嘛。 余清池扶了下鼻子上的金框眼镜,微微勾了勾唇。 “别影响工作,其他的我不管……”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二) 余清池清冷的脸,可谓是迷惑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弟学妹,以至于他们被坑了才意识过来。 所以,即使他长得好看,又是大学里风云人物,还是没有女生主动去表白。 余清池,可是被评为校园一大直男榜首的人。 上榜理由:不解风情。 据校园流传的传说,当年有个系花跟他表白。 他在大庭广众下拒绝了系花,并且让系花留下了心理阴影。 至此之后,余清池便成了校园男神,可远观而不可亲近的代表。 余清池此人,那可是学霸中的学霸,不然也不会被教授们一直推举为学生会的主席。 要知道a大的学生会主席,那可是可以跟校长面对面提意见的存在。 余清池坐到了帐篷里,就立马有人把手中的小风扇奉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这么大热天的,别人都汗流成狗,他却一滴汗也没有。 甚至在他身边,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边清凉的气息。 远远的就能听到有学生的惊呼,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在a大校门口来了场漂移。 帐篷里几个男生的视线也被那簇火红色吸引。 香芍药的头发被跑车带动的风,吹的飘了起来,在停下的一瞬间,香芍药就伸手拍了拍赵汐的脑袋。 “你这技术不去赛车可惜了……” 这个漂移差点把她甩出去,果然……纨绔就是纨绔…… 连个车,都开的和旁人不一样。 赵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利索的起身去后座给香芍药拿行李。 随着香芍药站起身来,a大门口的喧嚣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远处的几个男生佯装不经意的掏出了手机,看似在玩手机,实际上则是摄像头缩近了距离,观察着香芍药出色的容貌。 “这学妹,可真正……就是不知道哪个系的……” 说话的正是帐篷里的其中一个男生。 “想知道去问问不就行了……” 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男生,回了一句,就站了起来,向着香芍药走去。 赵汐的学校是赵父掏钱找的私立大学,就在香芍药学校附近。 行李的问题有家里保姆带过去了,她自己也不用操心。 可是香芍药不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香芍药是个孤儿。 父母坐飞机失事,只留下了一笔财产,就撒手人寰。 这还是香芍药跟赵汐认识了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赵汐目睹了香芍药经历巨变后的一系列变化,心里对香芍药很是心疼。 “把我送到这里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香芍药从赵汐的手中接过行李箱,这个世界对于香芍药来说,是没有任务目标的,香芍药只想好好的享受生活。 女主的玛丽苏剧本,她并不想参与…… 女主大人还要忙着开车碰瓷大佬呢,她哪里能耽误女主的时间。 赵汐重生回来,就想赶紧回去撕破白莲花表妹的丑恶嘴脸。 可让香芍药一个人,她又有点不放心。 “学妹,需要帮助吗?” ******的男生,穿着红格子衬衫,头发有些自来卷的感觉。 标准的it理科男的打扮。 赵汐暗地里对着香芍药挤眼,她知道自己的小姐妹好看,这没想到还能碰到电视剧里的搭讪场景。 香芍药抬起来脸,眼底清澈,灵动如涓涓细流,让男生的心多跳了几下。 她微微勾了勾唇,摇了摇头。 “不用了学长,我可以自己去找宿舍的……” 香芍药的拒绝,让那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措和苦恼。 “学妹,我不是坏人的,我叫娄桥,是计算机系的,你看……我们是学生会的,负责迎接新生入学的……” 男生匆忙的解释着,一张脸急得通红。 赵汐拉了拉香芍药的胳膊:“这男的真纯情,姐妹你魅力四射啊……” 香芍药只装作没听见,手在赵汐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赵汐吃痛的哼了声,一脸控诉的看着香芍药。 帐篷里的几个男生,在香芍药看过去的一瞬间,都开始跟香芍药摆手。 香芍药对着他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梨涡更是为了添了几分的温柔恬静。 余清池将手中的名单放下,随意的向香芍药看了一眼。 心里对香芍药也有了大致的评估。 看上去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这张脸也是有些资本的。 余清池只看了一眼就低了下头,方形的金框眼镜,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流光。 香芍药感觉到有人看她,在她看过去时,见那个气质出众的男生已经低下了头。 娄桥带着香芍药去帐篷那报道,算是在很大程度上给了香芍药方便,不然她就要自己去和一堆学生在太阳底下挤着。 香芍药感激的对那男生道了谢。 就连赵汐都抬手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 “谢了啊,小兄弟!” 娄桥有些懵的后退一步。 谁能告诉他,女神身边跟着的这个小太妹打扮的女生是怎么一回事? 头发刚刚好扎住一个马尾,黑色的骷髅吊带,下面一个牛仔短裤,一双钉子鞋,在太阳底下布灵布灵的发光。 帐篷里的几个人看着娄桥吃瘪,都在极力的忍着笑。 香芍药走过去,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他们。 一阵香气,瞬间充斥在了这遮阳棚里,与余清池身上的冷气交织着,甚至还有超越的趋势。 余清池看着名单,微微皱了皱眉。 “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重了……” ??? 棚子里随着余清池这一句话,开始变得寂静起来。 赵汐下意识的想要骂人,却被香芍药拍了拍胳膊。 她老实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是有些气。 什么叫做香水味?她家芍药对香水过敏的好不? 香芍药笑着挪动了下脚步,双手撑着桌子凑近了余清池。 “学长,你说的是不是我身上的体香?” 余清池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到了一阵香气之中,没有香水中的化学成分味道,也并不刺鼻,更像是一种幽幽的馥郁清新。 他心里嗤笑了下,虽然这不是香水的味道,可若是是体香就未免太牵强了吧。 “体香这东西,是人体分泌出来的一种外激素,又被称为荷尔蒙,若是学妹非要说你身上的是体香,那不就是说明……学妹是行走的荷尔蒙?亦或者我该叫学妹春药精?” 香芍药听着余清池的话,笑了一声,撩人的很。 “我啊……不是春药精,我是芍药妖精……” 余清池只觉得耳边一痒,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洒在他的耳边。 就连她的呼吸都是香的,馥郁又勾人。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三) 余清池自认为自己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什么乖巧懂事的,分明是个张牙舞爪的猫。 “不好意思啊学妹,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 余清池猛的抬头看进了香芍药的眼中。 与余清池眼中的淡然相比,香芍药的眼中明显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学长或许没听明白?我说了……我是芍药妖精……” 芍药成的妖精,不算动物,是植物。 一旁的几个男生被他们俩神奇的对话惊呆了。 娄桥不断的对着香芍药使眼色都被香芍药忽略了。 娄桥都快疯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们主席,他们主席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音乐系,香芍药……” 旁边一个男生,看了眼录取通知书,念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有些惊讶。 怪不得说是芍药妖精,原来名字就叫做芍药。 “呵……” 余清池冷笑了下,接过了香芍药的录取通知书站了起来。 “走吧……” 他的眼睛在看向香芍药时,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席,你要亲自送香学妹吗?” 娄桥总觉得他们主席,是想报复香芍药的。 “她不是说她是妖精?为了防止她为非作歹,我得看着她才安心……你说对不对啊,芍药同学……” 余清池语气中带了层淡淡的嘲讽,让香芍药的脸上生出了一个甜美笑容。 梨涡浅笑,灼灼入眼。 “那就有劳了学长了……” 余清池嗤笑了声,就接过了赵汐手中的行李箱。 他潇洒的转身离开,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大踏步的向前走,也不管香芍药有没有跟上。 香芍药只来得及跟赵汐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往前跟去。 “学妹,记得来参加学生会招新!” 娄桥喊了句,依依不舍的看着香芍药的背影。 直到旁边的男生用胳膊捅了捅他的肚子,他才回过神来。 “呦,你小子不错啊,这次居然这么主动……” 娄桥挠了挠头,脸上也有些发红。 “你懂什么,这是心动!心动你懂吗?” 众人嘁了声,一哄而散。 主席把最好看的妹子带走了,他们只能等下个学妹了。 余清池帮香芍药提行李,亲自送她去宿舍,一路上这可是赚足了别人的眼光。 这下好了,香芍药才刚刚入学就已经轰动了a大贴吧,那些人差点没把香芍药老底扒出来。 香芍药沉默的跟在余清池身后,还有些跟不上余清池的步伐。 “考虑的怎么样?” 余清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一直神游天外的香芍药有些懵。 “什么?” 考虑什么?他刚才似乎没有说话吧,所以让她考虑什么? “娄桥的建议……” 余清池停了下步子,回头看了香芍药一眼,似笑非笑。 “看来你是没想过?” 香芍药勾了勾唇,带动了唇边的梨涡。 “加入学生会有什么好处吗?” 她的眼睛转了转,灵动极了,带着些笑意。 她就不信余清池这么好心,刚才两个人还剑拔弩张,如今就开始示好? 香芍药总觉得余清池这个人,并不像表面这般的清冷和斯文。 就像光看他的脸,谁会知道他的毒舌和不解风情? 所以,在此刻香芍药的眼中,现在的余清池就是道貌岸然的代表。 余清池挑了挑眉,扶了下眼镜,嘴边扬起了一个淡笑。 “能加入学生会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比如每年都会有助学金和奖学金,亦或者能得到教授的器重……” 香芍药听着余清池所说的要求,有些无感。 她还以为余清池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原来也不过如此。 别说香芍药如今有钱,便是没钱,她也能通过自己会的东西挣钱,助学金什么的还是留给真正有需求的人吧。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不缺钱……在我看来凭我自己的能力,是可以拿到特级奖学金的,也同样可以得到教授的器重……” 香芍药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我。 余清池了然的点了点头:“随你便……” 两个人的气氛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接下来便是相顾无言的尴尬。 这份尴尬,只是对着局外人的,至少两个人一个都没觉得。 余清池不说话,是被香芍药拒绝的缘故。 而香芍药则是因为顶了余清池,让他的诡计落空,所以无言。 香芍药不太习惯跟那么多人相处,另外补了钱,选的是个两人的宿舍,空间位置也要大一点。 余清池把香芍药送到了宿舍楼的门口,却没有把行李箱给她。 香芍药抬头带笑看着他的脸,眼睛里的光泽流转起来,直让人的心都醉一醉。 只可惜了余清池好似并没有什么反应。 周围的人都在打量着这两个人,大二的学长学姐路过是因为震惊和好奇。 而大一的新生则是脑子里脑补了一出又一出的偶像剧。 男神女神,青春标配。 宿舍楼里的人都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热闹非凡。 “学长,我先走了……” 香芍药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拉杆,而余清池却没有松手。 她的另一只手覆到了余清池的手上,将余清池的手掰开移到了别的地方。 余清池全程目光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在包容着她的任性。 更是让新来不懂事的学妹们碎了一地芳心。 多好的学长啊,可惜有人了。 他女朋友怎么这样? 香芍药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一脸的淡然。 “玩够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质问,让周围的女生顿时开始心疼起这个学长。 余清池眼里带了几分歉意,清冷的脸上浮现了些许温柔。 “别闹了好不好?” 香芍药不说话,重重的踩了余清池一眼,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宿舍楼。 一路上所有的女生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如果这就是余清池目的,那他算是达到了。 至少目前来看,所有的女生都对她敬而远之。 香芍药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大不了她搬出去好了。 反正又不是没有地方去。 拿着钥匙开了宿舍的门,里面的音乐就传了出来。 “宝贝,生命待我一直不好,而你让它更加美好,我喜欢有你相伴,陪你度过风风雨雨……” 小型的低音炮里,放着一首深情的英文歌。 一个穿着睡裙,头发乱糟糟的女生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嘴里还跟着歌曲哼唱:“我不想逃离,只想让你幸福,当你感到肩负世间重任,我不会把它变更糟,只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香芍药欣赏了一会,把门关住,才让那个女生转了头。 “卧槽……” 这是来自室友的震惊。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四) 香芍药对着那个女生笑了笑,便拉着行李箱到了柜子面前整理。 她没有理会女生脸上的表情,女生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咳,那个……我是音乐系的安乐……” 女生抓了抓头发,把头发理顺,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了香芍药的床前。 此时香芍药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完毕,正在铺床。 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停了了手中的动作,起身看向她。 “我是叫香芍药,和你一个系的……” 香芍药嘴角的梨涡,让她柔和了不止一分。 安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 这下子,两个人都愣了。 香芍药看着安乐几乎要羞愧而死的表情,笑了起来。 声音软软的却又有些勾人。 安乐捂住了脸,趴到了香芍药对面的床上。 “啊呜,好丢人……”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搬出去的香芍药,看到这样的室友,也打消了这个心思。 她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把行李箱塞到了床底下,轻轻碰了碰安乐的肩膀。 “我要出去买些东西,你要一起去吗?” “去!” 安乐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在对上香芍药的眼睛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来报道的早,东西什么的都已经买过了,可是在香芍药问她的时候,却难得想出去逛逛。 她一个万年宅女,居然生出了逛街的心思,实属不易。 香芍药对于周围还不太熟,可是安乐却把附近摸了个遍。 安乐还以为香芍药要买洗漱用品,谁知道她直接带着她去了厨具那里。 买了宿舍专用的小锅和厨具,又买了菜和调料。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 谁知在商场底下却碰到了学生会几个部长一起吃饭。 娄桥原本还对香芍药很是热切,可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不敢看她。 几个男生都是曾经在遮阳棚里的几个学长。 香芍药对着他们打了招呼,却刻意的忽略了余清池。 “学妹,你这是要在宿舍做饭?” 香芍药点了点头,a大食堂很棒,可是也总有吃腻的一天,更何况有些东西食堂也是没有的。 “有机会能吃到学妹做的饭就好了……” 一个男生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几个男生都开始起哄,香芍药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就应了下来。 “回头做些小点心给学长们好了……” 几个人都答应了,心里直觉得这个学妹贴心。 还有几个人对着余清池挤了挤眼睛。 香芍药和余清池的事情如今都传开了,说这两个人是小情侣,现在在闹别扭,主要原因还是香芍药脾气不好。 余清池看了香芍药一眼,目光冷淡。 香芍药亦然,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情侣。 安乐在香芍药身边感觉到了针锋相对的味道,忙找了理由拉着香芍药走了。 “你和学生会主席是情侣?” 安乐开口有些好奇的问道,如今熟悉些了,觉得她这个室友真的很好,哪里有传言里说的娇纵。 香芍药一脸无奈:“并不是,我们今天第一天见面……” 谁知道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不对付。 “那怎么回事都说你们是情侣,你们还在咱们宿舍楼底下拉拉扯扯……” 安乐有些疑惑,她也趴阳台上看了,两个人手都握一起了。 “我说话得罪他了,他想报复我……” 香芍药这一句话,让安乐脑子里直接自动生出了剧情。 她脑补完了整个故事,看向香芍药的目光越发的同情。 这是想让香芍药成为大一女生的公敌啊。 没想到这学长看上去清冷俊逸又斯文的,居然这么小肚鸡肠。 两个人的友情有时间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寝室里已经大变样,门后边的长桌挨着墙,上面放了一系列厨具。 两个人商量了下,找人安了推拉的竹帘隔开了做饭跟睡觉的地方。 两个人围着小锅吃些火锅喝着果汁,安乐只觉得幸福透了。 还特意把火锅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 【有个长得好看,做饭还超级好次的室友,真的太棒了,另外室友的名字也很好听,芍药花哎嘻嘻嘻……(配图)(配图)】 第一张是火锅的照片,第二张是两个人的合照。 底下一堆人眼红着火锅,让安乐忍不住大笑起来。 音乐系的班长是学生会文艺部学长的弟弟,他刚好刷到朋友圈。 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火锅,又看了看照片里的火锅,感叹了句。 桌上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哇,没想到学妹还真的会做饭,看上去做的很不错啊!” “我有些期待学妹答应的点心了……” 手机被一直传着看,直到送到了余清池的面前。 他看了眼照片,瞬间对桌上的火锅失去了兴趣。 不过目光在落到香芍药和室友甜笑的脸上后,嗤笑了声。 这个芍药精还真是可怕,收拢人心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不过和这几个人第一天见面,就被他们夸的仿佛人间少有一般。 几个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把香芍药拉到学生会来,就听到余清池冷冷的说了句。 “这么无聊,你们的工作报告写了吗?” 几个男生讪讪的低下头,假装没有听到余清池的话。 大学刚开学是要军训的,相对于其他的系来说,他们艺术院音乐系军训时间短一些,只有半个月军训的计划。 但这半个月,想想就觉得痛苦。 安乐有些苦恼的看着班群里辅导员的通知,皱着的眉一直没有下去过。 这么热的天军训,她一定会被晒黑的,她可是立志要成为女神的人。 香芍药听着她嘴里的抱怨,从赵汐让人送过来的包里,取出来几瓶防晒递给了安乐。 安乐被香芍药突如其来的赠送感动的不成样子。 她也买了防晒的,只是都没有香芍药给的防晒效果好。 “女神,求包养,会暖.床,会撒娇,会卖萌,能吃能睡,吃嘛嘛香……” 香芍药听着安乐的哭嚎,后退了一步。 论朋友中二,室友戏精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恐怕这个问题,只有香芍药最清楚了。 香芍药打开微信,看到赵汐给她发的消息,说是全部解决好了家里的事情,以后准备改过自新,好好学习。 她顺手鼓励了几句,手到擒来,根本就不用多加思考。 然后,她就收到了赵汐发过来的一连串小心心……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五) 九月份的太阳,即使入了秋都依然灼热。 操场上是军训的号角,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们,各个神采奕奕,期盼着大学生活的开始。 就像美好生活都需要经过淬炼一样,军训也即将成为进入大学生活前的一段历程。 香芍药和安乐站因为身高的问题,站在女生后边的位置。 即便全身裹在迷彩服里,都抵挡不住出众的容貌。 香芍药的脸,在太阳底下,白的仿佛能够发光一般。 放眼整个操场也只有香芍药能够让人一眼认出。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生,从操场那边的楼梯下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的她。 “嘿,池哥,那不是顶撞你的学妹吗?” 说话的这个人皮肤有些黑,不光眉眼精神极了,带着坚毅。 他是学校国旗护卫队的,辅助教官们一同军训。 而学生会自然也出了一批人参与。 余清池不知怎么的,同意了朋友的请求。 他心里还是对那个芍药精嗤之以鼻,毕竟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新生随着教官的指令,全体向右转。 香芍药不经意的眼神,刚好看到了台阶上穿着迷彩服的余清池。 他没有戴帽子,细碎的短发在阳光下,偶尔被微风吹动那么几下。 今天的他,没有戴那个金框的眼镜,清冷的眉眼中,尽是冷漠。 他微眯着眼看向她,她还依稀能看到他眼中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眼中好像时时刻刻都带着笑一般,仔细看却又好像尽是冷漠和疏远。 安乐也看到了余清池,想到香芍药和余清池的恩怨,她小声的提醒了句:“芍啊,你小心点……” 香芍药觉得心里一暖,眼尾的艳丽都柔和了不少。 她们俩的小动作台阶上的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余清池看到香芍药对旁边那个女生笑了笑,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他的眼里带了些疑惑,似乎有些好奇她们在说什么。 “后边两个做小动作的女生出列!” 教官的眼睛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安乐和香芍药。 她们俩不作他想,都知道教官说的是谁。 也不墨迹,利索的站了出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给大家也高兴高兴?” 教官冷毅的面容上,是与她们相差不了多少岁的年龄,只是脸上却浑然都是严肃。 安乐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可香芍药是什么人。 什么阵仗她没见过,又怎么会因为别人严肃的表情而觉得害怕? 更何况她瞧着,这教官只不过是在故作凶狠罢了。 “觉得教官是全操场教官里,长得最俊的……” 香芍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嘴边的梨涡微微荡漾着。 那教官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会这么说,小麦色的脸庞上,有些不自在。 “归队!下次不许做小动作!” 香芍药和安乐基本上是在全班所有同学的注视下回去的。 敢议论教官,这姐妹真刚啊。 你没看那教官脸都快红了吗。 余清池身旁的好友笑出了声:“可以啊,这丫头胆子大,怪不得跟你杠上了……” “她也就伶牙俐齿这一个优点了……” 余清池看着香芍药,目光幽深。 好友是要在大二结束入伍的人,早就打好了关系,所以这次是跟着一个稳重的军官身边。 而余清池作为学生会主席,来辅助教官完成任务的,自然可以优先选择班级。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站在了香芍药的班级前面。 “完了完了,他盯上你了……” 安乐小声的嘀咕了句,似乎非常担心。 反观香芍药则是一脸从容。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根本没什么觉得害怕的,说到底一个学生会的主席而已,又能做些什么。 她从不惧麻烦,但是却也讨厌麻烦。 余清池简直就是麻烦精转世,盯上她还就不放了? 教官警告一般的看了安乐和香芍药一眼,不过却没有再叫两个人出列。 余清池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 …… “香芍药……” “到!” 听着人群中香芍药的声音,余清池微垂下的眸子中,闪过几分笑意。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大一新生才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只是简单的训练就已经要支撑不住,更不要说以后高难度的训练了。 安乐整个人都透露着不想动的气息坐在操场上喘气。 “再歇一会,食堂可就没位置了……” 香芍药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东食堂,一大批一大批的学生涌进去。 这是离他们训练地方最近的食堂,别的食堂那里也有别的系的新生,根本就不用考虑,东餐厅她们是吃定了。 “不行!我的饭!身体已经伤害了我,我却不能伤害我的胃!” 安乐挣扎着站了起来,拉着香芍药就开始往食堂冲刺。 刚才还几乎奄奄一息,现在就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果然,食物的能量是强大的。 一进食堂,安乐整个人都绝望了,一楼人满为患,二楼也几乎没有位置。 她捂着脸蹲到了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让香芍药有些无奈又好笑。 好几道脚步声在安乐背后响起。 香芍药拉着安乐往一边挪了挪,给别人让位置。 “这小姑娘怎么哭了?” 安乐抬起眼转头,一脸欲哭无泪的看向那人。 就连教官们也愣了,他们班的教官有些头疼的扶额。 “怎么回事?” “来太晚,没位置了……” 安乐委屈的说着,眼里看着教官满满的怨念。 身后的教官都在打趣着他们教官,说他“辣手摧花”让小姑娘连饭都吃不了。 “小姑娘,你们跟我们去三楼吧……” 每个餐厅的三楼都是职工餐厅,学生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可以吗?” 香芍药知道这些个教官是真想帮助她们,也不扭捏。 她的脸上带着淡笑,一张脸都因为她的笑容明媚生动起来。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走走走!总不能让你们这些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小姑娘饿到了!” 教官们之间私底下的气氛十分活跃。 香芍药和安乐跟着他们进了三楼的职工餐厅。 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中间桌子的余清池和他的朋友。 “冤家路窄?” 安乐小声的说了句,让香芍药看了她一眼。 “吃你的饭,你不饿了吗?” 比起她的不在意,余清池在看到她时,内心却有些复杂。 她似乎天生就能跟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他学生会的属下是,教官们也是。 “这学妹,今儿个调戏了他们班教官,说他们教官是所有教官里最俊的!” 好友八卦的话,让余清池有些烦躁。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六) 余清池坐在位置上吃饭,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到香芍药的位置上。 进入食堂后,香芍药和安乐就没有再和教官们坐一块了。 她们两个人买了饭就坐在的边角的位置上。 跟余清池坐在食堂正中间的万众瞩目不同,香芍药和安乐是力求低调。 只是她们有心不被别人注意,可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到她们身上。 香芍药淡定的吃着饭,看着安乐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的无奈都没下去过。 “嗝~太幸福了,现在的我又是元气满满哦~” 安乐吃完饭后,就换了个豪放的姿势坐着。 香芍药想,如果后边有靠背,她一定是瘫着的状态。 安乐小心翼翼的转头过去,猛的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走了……” 香芍药知道,她说的是余清池和他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这是香芍药和余清池的个人恩怨。 可安乐却好像比她都紧张,可能……这就是朋友吧? “吃好了你们?该去集合了……” 她们的教官跟着一群教官走到了她们面前,拍了拍她们桌子。 “才刚吃完饭,不太好吧……” 安乐有些痛苦的趴到了桌上,实力扮演一个有气无力的人。 “下午可以早点结束,让你们回去休息……” 其中一个教官笑眯眯的看了眼安乐,从兜里摸出来了两瓶葡萄糖放到了桌上。 香芍药把葡萄糖全部推到了安乐面前,抬头跟那个教官道谢。 “嘿,我说你小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居然能扛得住训练……” 这两教官是在说香芍药把葡萄糖给安乐的事情。 香芍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我身体素质好吧……” 妖精的身体素质,岂能是凡人能比的? 众教官一阵唏嘘。 下午的太阳比较烈,她们教官也终于学会了怜香惜玉,不再辣手摧花了。 找了阴凉的位置带着他们训练,就训练了三个小时,就让他们解散了。 安乐原本筋疲力尽,浑身无力的状态,在解散了突然原地复活。 拉着香芍药就往宿舍跑。 晚上据说有社团招新,安乐早就看好了位置,就等着去报名,听说先到的送某明星的海报。 香芍药洗了澡惬意的躺在床上,摸出课本翻着。 而安乐则是一直不停的在试衣服,香芍药这才是第一次知道,安乐原来是jk制服控。 她几乎都猜到了,这妹子要加的社团—— 动漫社无疑了。 “芍啊,你去哪个社团?” 香芍药摇了摇头,她还真没想过加哪个社团,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 她只想度假,好好放松自己。 难得的不用完成任务,还可以增长修为。 这么好的机会,她可要好好珍惜。 相比起安乐的一身黑色的jk制服,香芍药穿了件杏色的法式仙女裙。 她的衣服似乎仙女裙占了绝大部分,网纱的材质,又仙又甜。 里面是吊带连衣裙,外边同色开衫。 两个人从宿舍出来,便吸引了部分的目光。 jk制服的安乐挽着香芍药的胳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着动漫社有多棒,还鼓励香芍药多参加集体活动…… 如果她没记错,安乐应该是个宅女吧。 各种社团云集的地方,看的香芍药眼花缭乱。 安乐早就去动漫社报名了,和那一堆人打成一团。 她催着香芍药去找社团,一会她去找她。 香芍药只当是闲逛一般的看着,到处都是欢笑和热闹。 这就是青春的味道。 香芍药的心情也随着周围的环境而愉悦起来。 学校几个组织招新的地方就在社团附近。 余清池靠在遮阳棚的桌子上,目光一扫,就透过人群看到了闲逛的香芍药。 几个学生会的部长也看到了。 “快去找芍药学妹!一定要让她来我们学生会!” 香芍药都没想到,只是逛个社团都能看到余清池。 那人懒散的靠在桌子边,姿态悠闲,却又华贵。 随意的动作,都带着股清冷,与常人不同。 她与他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就迅速挪开。 他身边的几个学长都在跟她招手。 香芍药笑了起来,梨涡轻旋,向他们走了过去。 “芍药学妹!你可一定要来我们学生会!” 最活跃的那个学长期待的看着香芍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弟弟班里的同学,欢迎你加入文艺部……” 说话的是文艺部的部长,香芍药班级班长的哥哥。 音乐系的同学,文艺部最合适不过了。 香芍药抬眼看了下余清池,发现他正好也在看她。 “学妹,来组织部吧,组织部是学生会的核心!” “胡说,我们实践部就需要学妹这样的人才……” “芍药学妹,外联部了解下!” …… 香芍药看着余清池,眼里有些犹豫。 她如果加了学生会,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和他朝夕相处? 并且余清池还是作为主席的身份,可以命令她? 香芍药有些不太愿意…… “会不会很忙?” 香芍药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学生会本就是锻炼人的地方,怎么会不忙? 学妹这是不想过来的吧,他们瞧着学妹有些心动的,可学妹却拒绝了。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余清池。 差点忘了……他们主席和芍药学妹的针锋相对了。 余清池不着痕迹的踢了下一直沉默的娄桥。 娄桥是秘书部的部长,平时负责审核其他几个部门的工作,顺便听从领导的命令。 他是直接属于主席管理的,其他人的命令都可以不听。 没有主席的回应,他不敢擅自让香芍药过来。 况且,他曾经对香芍药心动过,余清池还因此和他谈了谈。 现在余清池踢他的凳子,他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是让他招香芍药过来? 可是秘书部应该是最忙的吧? 余清池冷冷的看了娄桥一眼,让他心中一凛,话脱口而出。 “学妹,你来我们秘书部吧,我们秘书部最清闲……” 几个部长的目光诡异的看着娄桥。 大兄弟,睁着眼说瞎话可不太好…… 忙不忙的,你心里没点b数吗? “你们辅导员推荐的你来秘书部……” 余清池双手插兜,靠在桌子边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香芍药。 香芍药轻笑出声,他们辅导员怕是没说过,只是他会让他们辅导员说。 余清池有这个能力。 这是非让自己进学生会了呗。 “说好的不忙的……” “嗯……” 余清池轻声应了声,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七) 香芍药收到赵汐消息的时候,军训已经过了大半。 这段时间赵汐似乎非常的忙碌,说是要改过自新,她就真的开始好好学习起来。 毕竟是女主大人,刻苦起来,天赋自然也就显露无疑。 “芍药,我那个小白莲妹妹,好像在你们学校,如果她找你麻烦的话,记得告诉我!” 赵汐最近也是被赵柔给整烦了。 她回家拿着证据跟父母还有赵柔摊牌后,赵家父母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 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好心收养弟弟的女儿,结果她非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 看上去懂事善良的小姑娘,谁知道背后怎么这么狠。 差点毁了他们女儿一辈子。 赵家父母也没有为难赵柔,只是让她搬出了赵家,每个月生活费还照给,直到她大学毕业。 赵汐也没有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对赵柔赶尽杀绝,多少还是念着二伯家的情,二伯已经不在了,怎么说赵柔也是他们赵家的人。 “怎么你们的事情,还牵扯到我了?” 香芍药正拿着毛巾擦脸,穿着迷彩服坐在树荫下休息。 声音也有些含糊,她不怕训练,就怕热,这太阳未免也太毒了些。 她不想参与女主的剧本,可耐不住她与女主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着都会受到女主的影响,出场的戏份也多点。 香芍药想,这算不算是重量级女配了? 赵汐的声音有些愧疚,还有些生气。 “这不咱们俩这姐妹情分太真挚了,赵柔以为是你挑拨的……” 挑拨? 香芍药曾经确实因为赵柔为人心思不正,劝过赵汐,只是她一直不听罢了。 如今重生回来,她自己选择的清理掉赵汐这个麻烦,这也怪不到她啊。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对于这种,别人突如其来的恶意,香芍药无奈极了。 赵汐许是怕香芍药生气,忙的插科打诨了好一会,才挂了电话。 香芍药将手机放进包里,发现余清池正在看她。 她与他眼神接触过后,余清池垂下了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乐正拿着手机跟他们动漫社的一个学长聊的火热。 香芍药瞧着,照这个速度下去,军训过后这姑娘可能会多个男朋友。 训练的目标接近了后,教官对他们就松了许多,越到后边拉军歌的时间越长,也没有原先那么累。 毕竟是音乐系的学生,即便五音不全的,也多少都会个乐器。 香芍药他们是属于音乐系,器乐班的。 按照常理器乐应该分为西洋乐和民乐,只是这两个班会有些互相抵触。 而a大就比较开明,没有详细的划分班级,一视同仁,这倒是很大程度上让班级更加和睦。 安乐拿手的乐器是杨琴,而香芍药多少都会点。 这漫漫的时空长河中,如果不学点东西,才是在虚度光阴。 经历过上古时期的淳朴,王朝昌盛时期的繁华,百家纷纭的文人清韵……学到的东西又岂止一星半点。 “今天晚上学生会聚餐,你一起过来吧……” 余清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香芍药的面前,他低垂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香芍药,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他那清冷的眉眼一扫,香芍药就莫名的觉得他又在算计她什么。 “新人也可以去吗?” 军训目前才刚开始几天,招新也没有结束,按理说不应该是军训结束后才聚餐的吗? 香芍药有些疑惑的看着余清池。 只见余清池勾了勾唇,没有戴眼镜的眼中带了些清浅的笑。 “新人不可以参加,但是秘书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香芍药一脸不以为然。 余清池对她扬了扬手机,便转身离开。 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不到两分钟,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注意。 聚餐的地方就订在学校南门附近的一家饭店,这家饭店是一系列的服务。 一楼大厅,二楼包厢,三楼,四楼都是ktv。 晚上的时候,香芍药穿的是一件绯红色的雪纺智熏裙,轻薄的袖子,在手腕处勾勒出花边。 白色的内衬上还绣着大朵的芍药花,外边被一层绯红色笼罩着,若隐若现出来,非常好看。 安乐不满的看着香芍药收拾,充满了怨念。 却因为收到了动漫社学长的消息,走的比香芍药还快,甚至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 香芍药摇了摇头,背了个白色的雪纺面挎包出了门。 香芍药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楼下等着了。 她去的不算晚,可余清池和部长们却已经早都到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香芍药有些歉意的对着几位学长们道歉,几个学长们却连连摆手。 “还没到时间呢,是我们来早了,还有人没来呢,不着急……” “妹子嘛总是需要多点时间的,理解理解!” 余清池冷冷的看了几个人一眼,他们就立马闭上了嘴。 “上去吧……” 余清池似乎是不经意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双手插兜转身进了饭店。 今天的他依旧戴着金边的大框眼镜,白色的衬衫,下边一条黑色的西装裤。 他的确有让无数女生心动的资本。 香芍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却不知道余清池在她收回目光时,肩膀松了几分。 “不是还有人没到吗?” 香芍药小声的问了句,几个部长相视一笑,看出了点苗头。 “我们主席啊,一般都是不等人的,一般都是我们在底下等着,他在上面坐着……” 胡说,她来的时候,余清池就在站着等人。 “行了别站着了,主席都发话了,一会让他们来晚的手机联系咱们,自己上去……” 娄桥说了声,就开始催促着大家先去包厢。 “今儿主席穿的挺正式的,以前聚餐他可没这么穿过……” “主席在创业,今天外边有个大项目想要和主席合作,去谈生意了,刚赶回来……” 娄桥回答着那个部长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香芍药。 香芍药低着头看着微信上的添加提醒,没有注意到娄桥的目光。 头像是蔚蓝的大海,掀起的水浪。 备注那一栏里,更是简单直接。 “我是余清池” ok,可能这就是大佬的性格? 香芍药在拒绝那一栏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余清池在主位上坐着,看到香芍药进来,目光看的她有些毛骨悚然。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香芍药手机握着的手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在场所有部长的手机都震动了。 “都坐吧……” 几个部长看了眼手机,心照不宣的给余清池旁边留了个空位。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八) 香芍药看了眼那个空位,心里再不知道刚才所有部长手机震动是因为什么,那她就太蠢了。 她抿了抿唇,向门边的位置走去。 那个位置距离余清池是桌子的一条直径。 两个人正对着,却隔了一张桌子。 “学妹!这个位置是我给xxx留的,你可别抢!” “芍药学妹,不是学长不让你,我旁边是给xx的……” “啊,你别过来哈,我刚交了女朋友她喜欢吃醋,学妹太漂亮了,她会劈了我!求放过!” “……” “卧槽!你小子脱单了?!” 几个部长闹了起来,还护着那几个位置。 香芍药转身对着余清池笑了笑,眼里有些气,却只能压抑着。 余清池正在看她,看到她的表情,嘴边乍现了破冰的笑容。 他笑起来,确实惊艳。 香芍药坐到余清池身边,只觉得余清池身上那种干净冷澈的感觉,仿佛将她包围了一般。 而余清池则是也闻到了香芍药身上的香气,还别说,真的是芍药的味道。 余清池看着她,目光有些幽深。 香芍药的手边被放了杯椰奶,余清池凑近了些。 “为什么不同意?” 她没想到余清池会当年和她提起来这件事,一般情况下,不同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防止尴尬,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事放到余清池身上,他是就怕你不觉得尴尬一般。 香芍药拿出手机,当着余清池的面,点了同意。 “可以了吗?主席……” 香芍药含笑的眼神里夹带了些冷意,说出的话语,温柔极了,却又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余清池在香芍药的目光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很好……” 周围的部长们似乎又感觉到了他们俩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开始催促着服务员上菜。 另外的几个副部长姗姗来迟,被余清池直接嘲讽训斥了一波。 他们踩着点来的,也没迟到啊,主席怎么发那么大火。 他们看向部长们,部长们一脸一言难尽。 余清池靠在椅背上翻看着香芍药的朋友圈。 发现里面内容出其的丰富。 香芍药是一个看到好看可爱的东西都会拍下来,看书有什么心得体会也会发出来的人。 每日的心情,难忘的经历,与朋友的好玩的事情,以及少部分的自拍…… 余清池看到香芍药的朋友圈,脑子里只浮现出了“鲜活”二字。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香芍药活的肆意又洒脱。 这时余清池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也难怪了胆子大。 余清池突然的注视,让香芍药夹着凤尾虾的手抖了下。 她将虾迅速的剥皮塞入口中,莫名其妙的看了余清池一眼。 桌上举杯的时候,只有香芍药一个人喝的椰奶。 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这两天被余清池的坏脾气整懵了,今天晚上无数的人给他敬酒。 娄桥一个人拦都拦不住。 余清池也来者不拒,脸上带了几分轻蔑看着那几个人,喝起酒来一点也避让。 香芍药闻着空气中酒精的味道,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芍啊,我脱单了!嘻嘻嘻” 安乐的语音被香芍药翻译成了文字,香芍药淡定的回了句恭喜。 这是她早就猜到的,没什么好惊讶的,她瞧着那位动漫社的学长,人品还可以,应该渣不了安乐。 毕竟那位学长看到安乐的时候,眼里都带着亮光。 赵汐一个语音电话打来,手机的声音让灌酒的声音停顿了下。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香芍药起身,对着学长们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出了包厢,走到了过道拐角的地方。 “芍药宝贝儿!我闯祸了!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啊啊啊怎么办?” 香芍药听着赵汐慌乱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眼里还有些兴奋,男主出来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香芍药都想给赵汐道喜。 “不要慌,没事的,你看看是什么东西,先送到医院去……” 赵汐嗯嗯嗯了好几声,拿着手机绕到了别的前面。 手机突然摔到地上之后,声音归于平静。 不用想香芍药也猜到了,这是男主挟制住了赵汐。 毕竟男主的身份,可是灰色领悟的大佬儿子…… 两个人的玛丽苏剧本即将展开,香芍药松了口气。 她这个女配终于可以少点戏份了…… “谁的电话?” 余清池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拐角的另一个边,两个人就像直角的两个外边,一边一个。 香芍药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余清池把一根烟叼在口中。 “吸烟不好……” 她没有回答余清池的话,而是看着余清池手里的眼,带了些执着。 她不喜欢烟味,也不想要吸二手烟。 余清池嗤笑了声,将烟在烟盒上暗灭,叼到了嘴里。 他侧身撑着胳膊将香芍药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凌厉的眼神透过眼镜看向香芍药。 “还真是个芍药……妖精……” 他的语气幽幽的,似乎带了些无奈和嘲讽。 香芍药推了余清池一下,余清池顺势又靠到了一边。 他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扒了下,松垮垮的戴着。 露出他那一双清冷又危险的眼睛,抬眸看向香芍药。 “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计较……” 香芍药平静的说了句,转身回到了包厢。 余清池看到包厢门关住,笑了起来。 “是啊,我喝醉了……” 他的声音很轻,三分感叹,七分无奈。 余清池回来的时候,聚餐差不多也要散了。 大家都喝的有点多,却还是嚷嚷着要先把香芍药送回去。 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明天下午是拉歌比赛,晚上是送教官晚会,早上倒是可以不用早起。 香芍药索性就担负起了给喝醉学长送回去的任务。 余清池一回来,拿了东西就走了,没有再看香芍药一眼,这让香芍药悄悄的舒了口气。 娄桥和香芍药把喝醉的学长送到宿舍楼下后,便又将香芍药送到了她的宿舍附近。 他顺着香芍药的目光看向宿舍楼下,刚好看到一对拥抱着依依不舍的情侣。 那个女生还有些眼熟。 “你室友?” 他问了句,香芍药嗯了声。 “我回宿舍了,你回去路上慢点……” 香芍药说了句,就转身挨着宿舍楼进去了,也没有惊动安乐他们。 娄桥看着香芍药的背影叹了口气。 “多好的女孩子,可惜跟我没有缘分……” 手机上余清池的消息还在不断的闪烁。 “把人送回去了吗?” 娄桥看了眼,立马回复。 “安全到达,完成任务!”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九) 相对于香芍药老老实实的军训,赵汐就直接多了。 她们私立的大学,对于军训管的就松散点。 大家都是掏钱进去的,对于学生也格外优待。 同样的军训时长,他们却只用上午军训,下午时间则全部改为了整理内务。 他们学校的教官都是专门从外边请的人员,并非部队里出来的,所以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学生的水平怎么样,都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赵汐已经好好学习了半个月,最近更是遇到了些烦心的事情。 她从他们学校跑了出来,专门来找香芍药,美其名曰庆祝她军训结束,脱离苦海。 送教官的晚会是在大学室内体育馆举行的,也只有体育馆里能够容纳足够多的人。 教官们集体坐在前几排的位置,便是学生会安排的人去表演节目。 这些人一般都是提前报名,经过排练的,节目也还算精彩。 赵汐蔫蔫的靠在香芍药的肩膀上,一脸的愁闷。 而香芍药的另一侧坐着安乐和她的男朋友…… “芍药宝贝儿,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赵汐吐槽男主的话,香芍药一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再不可理喻,两个人也是注定了会在一起,她何必如今附和赵汐,最后再不讨好。 香芍药笑了笑没有答话,目光却停留在节目上。 余清池是学生会主席,他的位置在教官的后边一排。 这是那天聚餐后,香芍药第一次见他。 两个人都仿佛当做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就像他没有解释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香芍药也没有主动去问。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个穿着嫣红色古装打扮的女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只是前奏响起,音乐系的人就猜到了,舞台上的女子跳的是《惊鸿舞》。 底下的男生自从那女子上来开始,就开始惊呼。 待那女子转身,呼声更重。 赵汐在看到台上的女子时,差点惊讶出声。 无他,只因为舞台上的人是赵柔。 想到剧情里,赵柔曾经为了报复赵汐勾引过男主,香芍药一时不确定如今剧情的进展。 不得不说,赵柔的基本功还是很踏实的,毕竟是舞蹈系有名的才女。 只军训这半个月就把名头打出来了,可见她在刻苦经营名声上,花费了些功夫。 她的一举一动都颇具有古典美,再配上她那本就楚楚可怜的容貌,更是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 香芍药欣赏着舞蹈,对于赵柔的人品不作评价。 “芍药……” 只是听赵汐说话,香芍药就猜到了赵汐的想法。 “想让我上去?” 赵汐点了点头,一脸的期待。 香芍药并不想参与女主跟恶毒女配的战争,心里有几分不太愿意。 只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她不愿意就能决定的。 剧情总在被推动着,而女配注定要为女主披荆斩棘。 赵柔在面对主持人的问话时,接过了话筒。 “我一直都很喜欢跳舞,只不过我表姐一直看不好我,甚至一直以她朋友的天赋为理由,劝我放弃……” 她这话一出,底下开始出现议论的声音。 余清池皱了皱眉,冷冷的看了眼文艺部的部长。 这是送教官的晚会,不是倾诉大会,他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文艺部的部长感受到余清池的视线,脸上也有些烦闷。 “当初彩排的时候,没有主持人问话这回事!” 当初他就看着这主持人对赵柔有些兴趣,他却没想到这主持人为了赵柔能破坏晚会。 “你们部门该清理人员了,待的时间太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余清池勾了勾唇,看向台上那主持人的目光,满是冰冷。 赵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香芍药,眼神有些不太确定。 “我总觉得,你要倒霉了……” 不用赵汐说,香芍药也已经感觉到赵柔在看她。 那种夹杂了几分恨意的目光,从女主而起,而自她蔓延。 “表姐的朋友,是音乐系的香芍药,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来证明我自己,我并不比任何人差!我也可以坚持我自己的梦想!” 赵柔说着,眼里闪过几分泪光,弱不禁风的样子,让底下的一部分男生开始心疼。 “音乐系香芍药出来!” “出来跟柔柔女神比舞啊……” 音乐系的同学们,心里气愤极了。 这舞蹈系的赵柔明摆着欺负他们班同学,她一个舞蹈系的要和他们音乐系比跳舞? “你怎么不和我们香芍药比乐器?” “你们舞蹈系才女脸真大!” 余清池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牵扯到香芍药,他回头看了香芍药一眼,目光有些复杂。 耳边是同学们的维护,前方是别的系男生的辱骂。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圣母婊,也从来不缺钱键盘侠。 他们自诩为正义的使者,实际上则是把光明推入深渊。 香芍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隔着几排的位置,穿透人群落到了赵柔身上。 前方立马就有人给她传了一个话筒过来。 “有些话,我未曾说过,却被你强加,有些人,品行不端,却委屈喊冤,我今日应战,你不要后悔就好……” 香芍药看着赵柔朦胧的泪眼,只觉得心里越发的无趣。 她对于别人的指责未曾解释一句,直接起身去了更衣室。 这件事,香芍药若是主动去和赵柔的比试,赵汐还不会说什么。 如今被赵柔挑衅香芍药便罢了,这脏水泼的让赵汐怒从心起。 安乐这个时候,连男朋友都不顾了,跟着香芍药就往更衣室去。 赵汐拿起了座位上的话筒站了起来。 毕竟是以前也当过小太妹,领了一帮子小姐妹的大姐大。 站起来的时候,气场宛若一米八。 “大家好,我是赵柔口中的恶毒表姐,谢谢赵柔说出了我心里话……我从前没有否定过她,如今我还就应下了这话,今儿若是我家芍药输了,我给她跪下!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家芍药跪下!你敢不敢?” 赵汐放的狠话,让室内体育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卧槽,原以为芍药学妹是个刚的,这姐妹更刚啊!” 一个部长震惊的感叹了句。 随即便被余清池似笑非笑的目光瞥了一眼。 香芍药去更衣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舞衣来供她选择。 她只是想试一下,度假世界有没有优待…… 毕竟……说好的度假世界,比任务世界还要坑……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 香芍药试探着去感应修炼空间的波动,小蝴蝶这次倒是出现的很快。 “嘿,小姐姐,你是想我了吗?” 小蝴蝶的声音出现在香芍药的脑海。 香芍药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她越来越觉得,天命陛下派过来帮助她的小蝴蝶是个坑。 “小姐姐……度假世界,我可以帮助你一次,你确定只是要一件舞衣吗?” 小蝴蝶的提醒,让香芍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她也清楚,如今摆在面前的问题才最为迫切。 几乎在香芍药刚刚确定了舞蹈点头,她身上的衣物就出现了变化。 俨然就是一个从古代的仕女图里走出的人物。 在香芍药出去的时候,安乐都有些难以置信。 “芍啊,你一定会让那个赵柔跪下喊爸爸的吧?” …… 这话,香芍药没法接。 她无奈的看了安乐一眼,叹了口气。 论室友脑洞跳跃,安乐当属第一。 “我说老原,你们班这香芍药可以啊,树敌无数……” 一个教官调侃了句,眼里却并没无恶意。 几个教官对香芍药的印象还不错,自然是不相信赵柔口中的人是她。 更何况他们为人正直,眼神锐利,观察着赵柔的眼神都不是什么纯良的好姑娘。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 一句古老又悠远的歌声从舞台后方响起,舞台上灯光全部熄灭。 铃铛的声音,随着步伐的节奏晃动着。 她,仿佛从天上来到了所有人身边。 灯光一点点的变亮,舞台的正中间跪坐着一个穿着红黄交织的霓裳羽衣的女子。 她宛如一团烈火,又宛若天上的霞光。 她背对着所有人,却又好像在将所有人收入眼中。 来自心灵上的震撼,让全场的议论声停止。 余清池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眼里的笑意温柔了许多。 他知道,她会来。 以一个足以让所有人惊艳终生的姿态出现。 她果真没有辜负他的预料。 明明就是普通的铃铛,踩出的节奏,声音却就像是沙漠中骆驼上系挂的驼铃。 让人仿佛看到了金色的沙漠中前行的商队。 女生悠远的吟唱,伴随着如驼铃般的声响,琵琶声也随着乐声响起。 香芍药转身,面对着众人,仿佛眼中带着几分悲悯和忧伤。 她以反弹琵琶的姿势出现在众人眼中。 又以飞天的动作,将众人带入敦煌。 她的手势不断的变幻着,脚底下仿佛踩在云端。 风吹过她肩膀上的长飘带,抱着琵琶的美人,正在向天空中飞去。 她如霞光让人望而止步,她又好像化为了霞光。 明明室内没有风,却被她动作带动起来,仿佛让众人看到了风。 风扬起了她的长发,落日的余晖照在金色的沙漠上。 她在这万道霞光中,一舞飞天。 她离太阳那么近,离人群越来越远。 回眸的一瞬间,她是否会记挂着这多情的人间? 赵柔的脸色惨白,身体有些站不稳。 却被主持人给扶住了胳膊,才没有在众人面前摔倒。 众人现在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却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余清池看着舞台上的香芍药,心跳不断的加快,心底深处生出了几分惶恐和悲伤。 香芍药最后的几个动作收尾,余清池竟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好像看到了天女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人间,他想要挽留,却又无力的垂下了手。 她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也即将带给他们新生。 一舞完毕,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的目光在看向舞台上的香芍药时,都带着虔诚。 “这是天女吗?” 一个很小的声音在安静的体育馆内响起,声音里满满的迷茫和还沉浸在舞蹈中遇到的忧伤。 众人听了,忍不住的附和,这才逐渐回神。 “老原,你们班的香芍药……哎呦,了不得!” 一个教官捂住心口,状似有些难以呼吸。 心里激动的不成样子。 原教官小声的吐了口气,才得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一向很优秀……” “呦,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夸人……” 几个教官笑了笑,心里何尝不是认同他这话的。 音乐系的学生,心里震惊到无以附加。 他们班的香芍药,琵琶已经炉火纯青,更是可以反弹琵琶,并以此作舞。 舞蹈还绝对碾压舞蹈系才女,怕是连舞蹈系的教授都不能将香芍药跳的飞天,演绎出两分神韵。 这真是太给他们音乐系长脸了吧! “你们舞蹈系的赵柔,不是要证明自己吗?” “说好的谁输谁跪喊爸爸呢?” “赵柔你后悔吗?哈哈哈……” 面对其他系凑热闹不闲事大的同学们。 舞蹈系和原来为赵柔打不平的愤青们,集体沉默了。 如果说赵柔的《惊鸿舞》是初见一眼惊鸿,柔美飘逸。 那么香芍药的《飞天舞》便是震撼到了人的心灵,她带给众人的是灵魂上的升华。 舞者的最高境界,不是拘泥于舞姿,而是在于将人们的情绪带入舞中。 让人们通过舞蹈看到舞者想要表达的感情。 “她是个很好的舞蹈家,只可惜让你们音乐系白捡了个便宜……” 舞蹈系的教授对着音乐系的教授感叹了句,声音里满满的遗憾。 “没关系,你们音乐系的才女终会有一天能证明自己!” 音乐系的教授此时说起来风凉话,也是一等一的拿手。 无非就是提醒舞蹈系教授,赵柔此人人品上有些缺陷。 就像香芍药说的那样,有些人品行不端,却委屈喊冤。 舞蹈系教授被同事嘲讽,脸都黑了,却又不得已忍下。 毕竟他们理亏在先。 香芍药从舞台上下去,一步步的向台阶上走去。 一路上收获了无数人的目光,他们紧盯着她,好似紧盯着天上的霞光。 余清池在香芍药走近时,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眸光是一片无尽的墨色,让人看不到底。 只是香芍药在靠近他时,并没有停留,而是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 赵汐激动的抱住香芍药,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 她都不知道她的好友居然这么棒,她离的老远都看到赵柔垮掉的脸。 她因为恨她,所以迁怒香芍药,可谁知却被摧毁了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赵汐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说是畅快也有些,可心里居然会有些可怜赵柔。 可怜她自己做错了事,还看不清对错。 可怜她活在自我假想中,认为所有人都在害她。 可怜她贪婪且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赵汐心里两辈子的恨,仿佛一瞬间释怀了。 她脸上的笑容都轻松了不少。 “笑什么?” 香芍药问道。 赵汐擦了擦眼角不小心流出的泪水,眼中带了几分沧桑。 “笑我自己蠢……” 上辈子赵柔诚然有错,可她难道就没有做错吗? 父母的劝告她当之耳旁风,一意孤行的坚持可笑的自我。 最后导致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痛苦。 而好友也因此惨死…… 她可真自私啊。 赵汐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一) 有了香芍药珠玉在前,后边的节目只觉得无趣。 再不能和香芍药的舞蹈相媲美。 赵柔听着周围同学们的议论,受不了打击,竟然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总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便没有人再去管一个失败者。 便是赵汐,恐怕也没想过真的让她跪下。 怎么说同是赵家人,就算没有情分,这血脉还是总有相通。 香芍药此刻无聊的刷着手机,来躲避周围人灼热的视线。 她看到朋友圈里余清池更新了条动态。 “我想作诗……” 配图是大片的火烧云。 香芍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前方的余清池。 他的背影挺拔又俊逸,穿着学生会的制服,她能看到他,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香芍药看到这句话时,脑子里自动的就接了下面几句。 “我想作诗,写雨,写夜的相思。写你,写不出。我想我是遇到了我的诗。” 她轻声的呢喃出声,让安乐和男朋友的打闹都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转头一致的看向香芍药。 “芍啊,你说的你的诗是谁?” 安乐脸上带了些好奇和激动问道。 赵汐这时才反应过来,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香芍药。 香芍药摇了摇头,笑了笑。 “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哪里有诗?” 她的心里一瞬间的波动后,最终化为了平静。 教官们是连夜离开的,大一新生们把教官送到学校门口。 那里早就停了数辆的汽车,此次一别,以后不知道是否还能再相见。 军训辛苦,同样也难以忘却。 原教官在车门前,对他们敬了个礼。 他的脸上也扬起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 “今天我怕是会记一辈子了……” 因为此后,再没有人和这一群人一样,再也没有人能够一舞让人铭记终身。 人群里已经开始有学生哭了起来,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活开始。 香芍药因为一舞,而成为了a大的传奇人物。 追求者更是多不胜数,只是他们所面对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铩羽而归。 香芍药再次见到余清池的时候,是在学生会开学后的第一次例会上。 余清池坐在会议桌的一头,部门们分别坐在他右边的位置。 而原本应该属于秘书部部长娄桥左手边的地方,却空着。 新生们是坐在两边的第二排,以此往后。 香芍药跟着众人一同进来,正要往后排去坐,却被文艺部的副部长拉住了胳膊。 她指了指余清池左边的第一个位置,桌子上面的牌子上,赫然写着香芍药的名字。 女副部长对着香芍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她带到了最前面。 余清池期间一直翻看着手中的档案,没有看她。 香芍药却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那天的朋友圈,她或许是想多了。 毕竟余清池可是一直对她不假辞色,哪里又真的是说她。 这么想着,她才觉得心里好受几分。 她主要负责的是记录会议的内容,期间余清池低沉清冷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除了他说话的声音,她好像就只能听到自己下笔时的动静。 “秘书部的人留下来汇报工作,其他人散会……” 新人还好,人都认不全,听到散会就一窝蜂的往外跑。 那些个大二学长学姐们倒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在余清池和香芍药身上流转。 别人不清楚,组织部的人可是一清二楚。 秘书部今天集体请假,只怕除了新来的传奇小学妹,怕是再没有旁人的了。 余清池也没有瞒着众人的意思,举动越发的光明正大。 会议室里香芍药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走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秘书部只来了自己。 此时,她便是再蠢也知道了是余清池搞的鬼。 “主席有什么事情吗?” 余清池说的是汇报工作,可是香芍药根本就没有工作任务,自然便没有要汇报的内容。 这是余清池答应过她的。 余清池将档案整理好放到了桌上,站了起来,俯身将香芍药困在了椅子中间。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西餐厅,听说味道不错,我预约好了位置……” 他的眼睛透过镜片直勾勾的看到香芍药的眼底。 香芍药不自在的贴在椅背上,抬头看向余清池。 “那很好啊,主席可以去尝试一下……” 香芍药勾了勾唇,梨涡清浅。 她的话,让余清池眼中的情绪仿佛酝酿在了一起,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我认为你知道我的意思,芍药……” 这是余清池第一次叫香芍药的名字,那两个字清冷之中,带着些浅薄的笑。 香芍药心里乱作一团,明明就没有攻略任务,可是却偏偏出现了这种情况。 香芍药垂下了眸子,眼里是复杂的情绪。 “主席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想请,自然就请了,没有理由。” 余清池起身靠到了桌上,似乎想要伸手去摸烟和打火机。 已经把烟叼到嘴上了,却又将打火机塞到了口袋里。 香芍药说过一次的话,他记住了。 她不喜欢烟味,嗯……他没有吸烟。 烟味等于吸烟,而他没有,所以……她喜欢他。 余清池想着,嘴边突然勾起一个笑容。 如冰面炸裂,春日阳光,暖阳倾城。 “主席知道一个男孩子约一个女孩子单独出去吃饭,是什么意思吗?” 香芍药抬起眸子,认真而严肃的望向余清池。 余清池在香芍药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根据研究表明,当一个男孩子产生想要和一个女孩子独处,并渴望得到她的所有注目时,便证明他对她动了心……” 余清池的解释,官方极了。 香芍药看着他的眼睛,自然是能看到,他在说话时的笃定。 “他对谁?” 香芍药的声音很轻,微垂的眼睫,一眨一眨的,却不敢去看余清池眼中的感情。 余清池单手抬起了香芍药的下巴,让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神。 他凑近了些,两个几乎可以呼吸相闻…… 余清池的嗓子里突然发出一道低沉的笑声,听起来非常愉悦。 “不是他对谁,而是我对你……我对你动了心……” 香芍药只觉得下巴上被他触碰的位置,好像在发烫一般。 心跳骤然停止过后,是对她压抑着内心的剧烈反击。 “余清池……” 香芍药的声音软了下来,再没有故作的疏离和陌生。 余清池愉悦的嗯了声。 “为什么是我?”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余清池。 她在等。 等余清池的回答,也等她内心深处为她做出的决定。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二) 余清池的目光,亮的惊人。 仿佛带着温度一般,香芍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热度。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目光所及,心之所向……” 他眼中所看到的人,是他心里想要得到的。 这是他的内心为他做出的选择。 对一个人心动,需要理由吗? 答案是否定的,心动这种感觉总在意料之外悄然而至。 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香芍药打掉了余清池抬着她下巴的手。 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向前迈出一步,与余清池的身体只隔了大概几毫米的距离。 香芍药伸出手的一瞬间,余清池一动也不动,眼神专注的看着香芍药的眼睛。 只是他的呼吸还是放轻了不少。 原以为会得到一个带着香气的拥抱。 却不曾想,香芍药只是伸手越过他,拿了会议记录本。 余清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中的本子,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我有些饿了……” 香芍药转身背对着余清池,不过手却在后边拽住了余清池的袖子。 余清池清冷的眉眼淡去不少,伸手握住了香芍药的手,嗯了声。 香芍药只觉得手被一个温暖包围着,他的手很大,足以容纳她。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如今的进展似乎是有些快了。 “乖女孩,别动……” 余清池一只手按到了香芍药的头上揉了揉。 这是他心里早就想做的事情,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 香芍药抬眸剜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是没有再继续挣扎。 余清池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藏了些许温柔。 他清冷的面容之下,寒冰已逐渐融化。 余清池一手牵着香芍药的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路走过去,众人无不惊讶。 “芍药女神跟学生会主席在一起了?” “学长是一点不给我们这些学弟们留活路……” 香芍药隐约听到了几句别人议论的话。 她转头看向余清池,他的侧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很细微的弧度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余清池似乎还不知道,他这种看似在宣告主权的行为,已经被香芍药看的透彻。 “学长,我还没有答应过和你在一起……” 香芍药低下头走着,踢了下路边的石子。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余清池这样的人,凭什么他说怎样就怎样了。 他根本就没有明确的给她一个答复,也并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香芍药的心里突然有些小小的生气,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被套牢了。 余清池停了下脚步,低头看向她。 “那你怎么样才能同意呢?” 他的声音带了些温柔和笑意,非常耐心的看着香芍药。 就像看不到她在闹脾气一样。 香芍药看了他眼睛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走着。 他的眼睛在看她时,里面是温柔和包容。 他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总是格外主动。 余清池几步就跟上香芍药步伐,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搂着一个珍贵的宝物。 他们两个人的步伐都没有停顿,面对着路上所有人的注视,坦然自若。 女孩子生气了,自然是要哄的。 可余清池就好像是get不到这个点一样。 香芍药自己气了会,抬头看了眼余清池的的侧脸,还是自己先消了气。 余清池所说的西餐厅,才开了不久。 里面多是一些约会的小情侣,在这个时间点,人还是很多的。 他拉着香芍药堂而皇之的进来,吸引了店里有部分人的目光, 有的人或许不认识他们,可a的的情侣那可是对他们印象深刻。 只因为余清池和香芍药都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翻一翻贴吧都能找到他们俩的消息。 一个是天才清冷的男神,是学生会主席,贴吧上他的传说最多。 一个是音乐系有名的女神,才貌双全,舞蹈更是碾压舞蹈系众人。 两个人在一起,似乎就很般配。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毕竟旁人的事情多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脑补着罢了。 二楼有着小包间,与一楼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空间比一楼大一倍,又多了个帘子罢了。 跟余清池说的一样,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 余清池要了瓶红酒,却只是给香芍药点了草莓汁。 他自己端着高脚杯,小口的抿着看着香芍药,而香芍药则是吃着东西,不时的咬一口吸管。 灯光柔和又昏暗,两个人之间即使不说话,气氛也非常和谐。 余清池勾着唇笑了笑,让香芍药抬头奇怪的看了余清池一眼。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场景,可却意外的不讨厌……” 余清池的声音,染上了暖意。 他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这句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可是听到香芍药的耳朵里,却觉得此刻的他,才真实极了。 他说完不等香芍药回答,自己就先轻笑出声。 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对别人动心。 他想过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找一个势均力敌的人,共度余生。 她的出现,是他计划之外的意外。 对她动心,也是超出了他预料的事情。 她好像天生就很神秘,自带了一种魔力,她身边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说她不好的。 只是简单的相处,都会让对方对她好感倍增。 她身上有着一团团的秘密,等着他去发掘。 只是他没想过,他会就此深陷进去。 “余清池……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香芍药的话,让余清池愣了下。 此时的香芍药已经低下了头,遮住了她眼里的若有所思。 余清池笑了笑:“像谁?” 像谁吗? 像一个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他亦是她的开始。 香芍药只是方才突然生出的想法,可却越想越惊心。 他会是他吗? 香芍药抬起眸子,看向他,眼里满满的温柔和依赖。 这个眼神,让余清池的灵魂深处都颤动了一下。 他只觉得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你的眼神,很像我的心上人……” 香芍药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眼里带了几分狡黠。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怀念一闪而过。 余清池只觉得嘴里甜的发腻,一直向着心底延伸。 他的耳尖也隐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发烫。 “如果你能把很像两个字去掉就好了……” 他笑着抿了口红酒,掩饰着他内心无法安放的躁动……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三) 大一的课程,相对比较多点。 专业课和选修课占了大半,舞蹈系的教授让香芍药把她的课加入了选修。 相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她的课程要更加繁忙一些。 香芍药喜欢学习未知的东西,平常也经常在图书馆看书。 每天都是固定的位置,最后一排靠着窗的角落。 看书的时候,她不会被任何事情分心,必定是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如果大家原来对香芍药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一舞惊天的惊艳,那么看到她努力的充实自己,他们对她的了解才更加全面。 香芍药不知道她的这一个习惯,在一定程度带动了a大的学习氛围。 毕竟,女神颜值高,学习好,还在努力,他们有什么资格懒惰? 更有甚着背后调侃香芍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努力学习。 余清池那天与香芍药吃过饭后,又是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在外边创业,正到紧要的关头,自然是脱不开身。 可他哪怕再忙都会抽出时间和香芍药聊几句,早安晚安也从来没有落下。 他表明心意后,比以前要主动的多,而香芍药是自从发现了他的秘密后,心里便没有了任何顾虑。 她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他。 哪怕不是,她也不会后悔。 受台风的波及,音乐系下课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势来的猝不及防,齐齐的将一众在音乐室上课的同学,困到了那里。 香芍药透过窗户,看到了地面上已经积了许多水洼,雨大的落到玻璃上,宛若是大水在冲洗。 周围的同学们都乱了套,一脸的愁苦,可唯有香芍药面色如常。 下雨天啊,让她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她的最开始,不就是在下雨天吗? “芍药同学,我带了伞过来,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音乐系的教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看上去皮肤很好,气质干净亲和,像是三十岁的女人一样,成熟风韵。 她对香芍药很好,在她眼里香芍药就像是块瑰宝,有着无限的潜力去发掘。 她对她的学生一视同仁,却不妨碍她多偏爱香芍药一些。 香芍药转头看向教授,见她拿的伞也足够大,便犹豫了下。 教授是长辈,送她回去,影响似乎不太好。 她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 教授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 “你把我送到员工宿舍吧,这么大的雨,我也怕路滑摔了,到宿舍了我将伞借给你……” 安乐的男朋友说一会来接她,让她等着。 香芍药也不用担心她。 她想了想,便接受了教授的好意。 两个人一同走出教室。 音乐室在一楼,占据了整个一楼的位置,教室门正对着教学楼的门。 香芍药微垂着头跟在教授的身后,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她没来得及停住脚步,撞了过去。 她听到那个人笑了下,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更贴近于他的怀里。 “果真是学习学傻了,连路都不看了……” 余清池清冷的面容上柔和了几分,语气依旧淡漠,却能听出其中的关心。 教授感觉到香芍药没有跟上,回头便看到这么一幕。 “是清池啊,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啊,芍药可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 教授笑着跟余清池嘱咐着,让香芍药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我,我还没——” 香芍药解释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余清池按到了怀里。 “江教授您放心……” 江教授哪里看不出香芍药想要说什么,只是她看的明白。 她的学生未尝不是对余清池没有感情,便是没有,依照余清池的能力,他想做什么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 “怪不得芍药同学在犹豫跟不跟我走,原来是有人接了啊……” 江教授调侃的话,让香芍药脸红,可她又是被余清池按着头,没办法回应。 她闷在余清池的怀里,张嘴就咬了上去。 余清池闷哼了声只觉得身上酥酥麻麻的。 这时她才能趁着余清池愣神的功夫得以解放。 余清池轻轻的戳了下她的脸,眼睛看着香芍药时亮了不少。 清冷中也带了点点的温柔。 “牙口不错啊……” 他说着嘴边带着清浅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香芍药声音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清池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 “我不来……你怎么回去?” “你不来,教授也会把伞借给我!” 香芍药反驳的说了句,让余清池冷瞥了她一眼。 她的气势,瞬间便有些萎靡不振。 她只是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意罢了,这一点也不符合玛丽苏的剧本。 况且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香芍药抬头看了余清池一眼,他的眼睛里像是存在着一望无际的墨色。 余清池就只是余清池而已,她分的清楚,只是心里还是存了些期待。 余清池感觉到了香芍药的视线,似乎是怕香芍药抵触,低头在香芍药头亲了下,迅速撤开。 “我们都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了,你就不想见见我吗?” 余清池只感觉这一个星期过得是如此漫长,工作时眼前总会浮现出香芍药的一颦一笑。 他想她想到快要疯掉,这种让他失控的感觉让他不安,又让他愉悦。 她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药,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的抓心挠肺。 他一向自制力极好,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偏偏在香芍药面前失了效。 真是个妖精。 香芍药眼睛转了转,里面狡黠一晃而过。 “才不想你,我可忙了……” 事实上香芍药又怎么会不想他呢。 余清池啊,这么坏的一个人。 从前看她不顺眼,把她气的要死,如今突然又说对她动了心,百般的纵容。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余清池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遗憾。 “那可怎么办才好?你不想我,我却想你了……” 香芍药的脸随着这句话,变得滚烫。 她心里暗骂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香芍药悄悄的抬眼去看余清池,才发现他也是脸上有些不自然,耳尖还红了。 这时她的心情才好上了许多。 原来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啊。 “余清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香芍药抬眼,里面带了几分甜几分小得意,还存了几分的不解。 她确实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可她怎么又知道,态度岂是突然改变的? 那是通过长久的循序渐进……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如果再要我说,大概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是你……” 因为是她,所以是她……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四) 香芍药听着余清池的话,只觉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只因为是她,所以他才会喜欢她,只是她而已。 香芍药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看向余清池的眼神也带了些甜。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打破了香芍药与余清池的气氛。 是赵汐的发过来的微信,香芍药点开赵汐发来的语音。 赵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啊啊啊,芍药宝贝儿我脱单了,一会去找你请你吃饭!我男朋友也过去!” 声音是外放的,余清池也听到了。 “这么久没见了,不陪陪我吗?” 余清池将香芍药搂进了怀里,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在香芍药看不到的地方,夹杂着笑意。 香芍药被余清池有些哀怨的话语,弄得心软的不成样子。 “要不我不让他们过来了吧?这么大的雨,也挺麻烦的……” 香芍药说着就开始低头打字,却被余清池握住了手。 他哪里是想要的这个结果,他想要的是得到香芍药的认可。 “不带我去见见你朋友吗?” 余清池说这话时,看起来认真极了,眼里也带了些细微的期待。 香芍药一时哑然。 带余清池去见赵汐?赵汐怕是对他印象不太好。 “嗯……这个朋友你见过的……” 香芍药说这话时,眼里有些犹豫和一言难尽。 余清池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开学报道时的情景,香芍药的身边似乎跟着一个女生,只是他没怎么注意。 “还见吗?” 香芍药踮起脚尖凑近了余清池问道。 余清池轻笑了下,揽住了香芍药,防止她没站稳摔了。 他点了点头,眼神带着香芍药看不懂的情绪。 “见……” 早晚都要见,他要和她在一起,便要无所畏惧。 得到她朋友的认可,他也会安心许多。 香芍药收到了赵汐发过来的地址和包厢号码,便与余清池一起过去了。 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赵汐和李现言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赵汐看到香芍药便想抱上去,却被李现言给拦住了。 作为玛丽苏剧本中的男主,大佬的儿子,自然拥有一系列的男主标配。 霸道,霸道,霸道。 …… “芍药宝贝儿,这位……” 赵汐在看见香芍药旁边的余清池时,表情就变得非常奇怪。 他们俩不是一向水火不融?如今怎么一起过来了。 香芍药说要带个人过来,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将那个不太好说话的学长带过来。 香芍药看了一眼余清池,抿着唇笑了笑。 “要我来说吗?” 她的眼中带了些戏谑,余清池看了香芍药一眼。 她来说,她怎么说? 她说的他估计不会满意。 余清池当着赵汐的面,将香芍药搂进了怀里。 “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余清池……” 赵汐的表情随着余清池的话,变得有些诡异。 她看着香芍药,似乎在等香芍药一个解释。 香芍药勾了勾唇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嗯,我男朋友……” 她感觉到,余清池的身体颤动了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空气中似乎都在弥漫着甜。 李现言漆黑的眸子看了眼赵汐,将她拉了过来。 几个人吃饭,原来李现言打算好的秀恩爱,却被赵汐的不配合给弄乱了。 赵汐打量的目光一直在香芍药和余清池身上徘徊。 他们两个人的组合她始终想不明白。 不过她想不想的明白也不重要,因为她便是看不行余清池,她也左右不了香芍药的决定。 李现言看着赵汐的目光,心里想好了怎么跟她算账多讨要些福利,便不再去管她。 可怜赵汐被男主惦记上了还不自知。 用过了饭,本来安排了很多活动也都没去,李现言有笔账要和赵汐算。 而余清池则是带着香芍药去过二人世界。 差不多晚上八点多的样子,雨早就停了,只是空气中还有些凉。 安乐跟男朋友去看电影了,晚上估计很晚才会回去。 香芍药一个人回去也是无所事事,再加上刚刚确定恋爱关系。 两个人也不舍的这么快就分开。 余清池看向香芍药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真切的爱意。 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冷漠和不耐。 一个人的眼睛最骗不了人,他总要承认,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么什么好难以启齿的,相反,这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和你分开……” 余清池感叹了句,语气里满满的怅然。 他清冷的面容上,带了些许的不舍。 还未分开便开始觉得相思。 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香芍药觉得余清池似乎对她好像完全的敞开了心防。 这些个他平常都不会说的甜言蜜语也是一句一句的往外吐露着。 余清池自己感叹完,自己便先轻笑出声。 若是以前有人和他说,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只会觉得对方脑子不清醒,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信了。 遇到爱情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变。 他们会变得多愁善感,变得比糖水还要甜。 “余清池,你现在还觉得我身上的体香是香水味吗?” 香芍药说着,抬起手腕在余清池的鼻间晃了下,却被余清池握住了手腕亲了一口。 香芍药的脸都红了:“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对余清池堵住了嘴。 笨拙的动作,两个人都觉得甜的要化掉了。 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两个人的心跳格外快,呼吸也开始有些不稳定。 “感觉不错……” 余清池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清冷的眼中,是完全破碎的冷漠。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香芍药红掉的脸,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你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 余清池突然的话,让脚底下还软绵绵的香芍药差点摔了。 他们才刚确定关系,会不会进展的太快了。 “一想到你还要回去,一晚上见不到你,便觉得心里不舒服,还是把你放在身边的好……” 余清池认真而深情的话,让香芍药愣了下。 她的脸上突然勾起了一抹甜笑。 她从来没想到过,当清冷褪去,余清池会这么的黏人。 “男朋友,你有些得寸进尺了哦~” 才刚刚确定关系,就想着同居了。 别人谈恋爱都有个过程,怎么到了余清池这里,他就像是直接进入了热恋。 “若是你不在身边,我便是要得寸进尺的,这样你才能时时刻刻想着我……” 许是灯光太温柔,亦或者是今夜月色很美。 香芍药竟然觉得余清池说什么都是对的。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五) 学校的规定是大一上半学期,学生只能住校,并且是强制性的要求。 时常有学生会生活部的过来查寝,可是余清池是什么人? 在他管理下的学生会又怎么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且不说余清池学生会主席的身份,便是香芍药是学生会的这一点,就足以让生活部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生会的人对于内部人员总是格外的包容。 安乐其实也有搬出去的打算,只是奈何家教太晚母上太凶,所以作罢。 在她看来香芍药应该是属于那种有主见的女孩子,却没想到她决定了事情,便会立马付诸行动,可以说是雷厉风行。 宿舍里的东西香芍药也没有搬过去,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回来住。 如果余清池不在家里的话,她一个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宿舍找安乐。 香芍药另外买的些日常用品,已经交给了余清池,被他安置好了。 他的小屋如今就只等香芍药这个人过去入住就圆满了。 自从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便是心里都黏糊糊的,不愿意分开。 余清池还在外边开会,不能赶过去接她。 不过香芍药是有钥匙的,自己先买了点菜去了他的房子里等他。 他的房子是他用创业后的第一桶金买的,不算太大,但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小户型更显得温馨一点。 他知道香芍药要过来,房子都提前打理过了。 灰白的主色调,如他整个人一样冷冷清清。 只是桌上的花瓶中却多了一束鲜花,百合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恰好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金黄色的阳光,给房间都染上了几分暖色。 沙发上放了几个可爱的抱枕,也是余清池自己去买的,他似乎格外的细心,有些香芍药都没有想到的东西,余清池便已经去做了。 香芍药将菜放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全是香芍药爱喝的一种牌子的酸奶。 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喜好啊。 香芍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就连做起饭来都欢快的多。 余清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 他是知道香芍药会过来,但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他只是以为她过来放一些东西。 哪里想过,她是真的直接入住了。 他推开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柔和的灯光下,厨房的玻璃门上,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芍药?” 他的心里暖暖的,拉开了厨房的门。 香芍药刚把汤盛出来,因为太烫正捏着自己的耳朵。 听到余清池的声音转身,眼里猛然的迸发出一种惊喜。 “你……回来了呀,我都没有听到……” 她的头发松垮垮的挽在脑后,穿着一件恰腰的绿白格子家居裙,荷叶领那里还坠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她的眼睛里面有着灵动的溪,带着潋滟的光,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余清池心念一动,将她拥到了怀里。 “你就是我的诗……” 这句话香芍药听懂了。 就像他发的那个朋友圈一样,她懂他的意思,也懂他的感情。 “那你愿意亲亲你的诗吗?” 香芍药抬眼甜丝丝的看着他,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感动的心情也用不着去矫情一把。 她所能给予的,便是陪伴。 余清池勾了勾唇,眼里的温柔差点将她溺死。 两个人短暂的触碰,心里均是滚烫。 余清池从来都知道香芍药的厨艺不错,但真的尝到了,才觉得是以前的自己浅陋无知。 他心里构想了无数的情况,最后的结果还是对于她的心疼更多一点。 他让她搬过来,哪里就是为了让她为他做饭的。 他只觉得他做的不够多,不能够给她再多的东西。 香芍药决定搬进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和余清池同床共枕的准备。 所以洗过澡之后,便趴在床上等余清池出来。 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裙,双脚晃动着,托着下巴等待着余清池的到来。 余清池从浴室中出来,就对上了香芍药那双带着几分羞涩和甜蜜的眼神。 他扫了一眼香芍药的穿着,眼里越发沉了下去。 他知道香芍药想做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这么草率。 香芍药在他走过来时,她就已经坐了起来,清媚无双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眼尾的艳色也因为她的害羞而更加浓稠。 余清池抱了抱香芍药,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傻呢,小傻瓜……” 是啊,现在在余清池眼中,香芍药可不就是一个小傻瓜吗。 这才多久,她就准备好将自己托付给他了。 “我才不傻,我只是自信而已,你又不会不要我~” 香芍药说着哼了声,娇滴滴的模样让余清池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 他将香芍药抱起来放到了一边,自己躺到了另一侧。 香芍药正期待着余清池接下来的举动,谁知道余清池下一秒直接把灯给关了。 “余清池……你是不是不爱我?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主动一点……” 香芍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小的郁闷,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余清池动了动,黑暗中看向香芍药的目光,无奈又宠溺。 “怎么会不爱呢?” 就是因为爱,他才舍不得。 舍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让她以后没有选择。 他摸了摸香芍药的脸,动作轻柔又克制。 “我很高兴你愿意选择我,相信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意外,我不确定以后的我能不能给你最好的,所以我想让你多一点选择……” 余清池的话,让香芍药心里酸酸的,涩的难受。 “可是你就是最好的啊,我愿意的……” 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他。 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全世界。 全世界无可代替,全世界无可比拟。 余清池心里滚烫的厉害,他只觉得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无上的珍宝。 让他想要小心安放,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可是我不愿的……” 余清池的声音很轻,却包含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如果我一世无成,我不愿意……你跟着我受苦,如果到那时我宁愿放手,你应当拥有这世间最好……”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心中却是苦涩。 放手,谈何容易,便是说出口,便觉得心痛的不成样子。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六) 香芍药始终还是说服不了余清池。 当天晚上的朋友圈,余清池更新了一条动态。 “星河滚烫……”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香芍药是在早上的时候看到的,眼睛一瞬间湿润起来。 余清池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今天香芍药上午十点有节课,起的也有些晚。 昨天晚上两个人只是相拥而眠,香芍药知道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会如此。 她虽然有些气余清池的执着,却也尊重她的决定。 余清池这个人啊,若是不成功,还真能不要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有些悲惨。 她何时需要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去处了? 他就是仗着她喜欢他,香芍药气鼓鼓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心里决定了要晾他一段时间。 香芍药去教室的时候,安乐已经帮她占好了位置。 看到香芍药过来,安乐还对她挤了挤眼睛。 “怎么样?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她一脸好奇的盯着香芍药,眼里带着兴奋的小火光。 香芍药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低着头在本上记录着。 “今天晚上我回宿舍住……” 她没有回答安乐的问题,反而语气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安乐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香芍药似乎不太开心。 她也没有敢再问下去。 心里只以为是余清池欺负香芍药了,两个人闹了点小别扭。 音乐系的同学们发现了,今天他们芍药女神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以往她见人都是带着笑容,而如今目不斜视的就过去了。 他们私底下还在猜测他们女神是怎么了,却根本没往余清池身上想。 只有安乐一个人,知道内情,偏偏还无人可说。 香芍药点开手机,微信的消息,全是余清池的嘱咐。 “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最近不要吃凉的,注意身体……” “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晚上会早点回去……” 香芍药看了好大一会,才忍住了心软,在键盘上打上了一行字。 “晚上我回宿舍找安乐,不回去了……” 消息发过去好久,都没有人回应。 香芍药知道余清池可能在忙,没时间看手机,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全程目睹一切的安乐,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看样子果真是闹了矛盾,也不知道芍药脾气这么好的人,她跟余清池是怎么吵起来的。 下了课,香芍药就带着安乐去了商场。 赵汐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拿着卡去商场买东西,香芍药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方式。 在亲眼见过了香芍药刷卡毫不手软时,安乐才接受了香芍药是个壕的现实。 室友一不小心就有钱了,只有自己还是穷逼的那种欲哭无泪。 “芍啊,我好难……” 她看着香芍药手里的提着的几个购物袋,内心悲痛。 为了让香芍药高兴些,她的表情也有些浮夸。 香芍药捏了捏安乐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香芍药的提议,让安乐瞬间满血复活,什么事情都掩盖不了她是个吃货的事实。 “火锅!当然是火锅!” 她说着抬眼期待的看着香芍药,更是差点将她当成了衣食父母。 查了附近的火锅店,香芍药便直接带着安乐坐电梯去了四楼。 她透过玻璃,无意间看到了一款领带,颜色非常好看。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余清池。 可是,余清池现在让她生气了。 她在生气啊…… 已经到了火锅店的门口,香芍药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与安乐走进去,选了座位,将东西放下。 点了菜以后,安乐就开始了自拍模式。 香芍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东西上来还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完全来得及……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出去一趟……” 安乐点了点头,看着香芍药拿了手机出去,脚步似乎非常匆忙。 香芍药过去的时候,那家店刚好有人出去。 香芍药差点撞到她。 那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看上去有五十岁了,身上穿着丝绸做的披肩。 “抱歉!我……” “好了小姑娘,没事的,你不要急,去吧……” 女人扶了香芍药一把,和蔼的笑着看她走了进去。 这家店里,卖的一直都是定制的男士用品,她这么匆忙,是买给心上人的吧。 香芍药让店员把东西包起来付了钱,才终于安心下来,提着袋子上楼。 那个女人还站在门口等人,香芍药看到她,还重新跟她道了歉。 “多好的小姑娘啊,可惜有心上人了……” 女人感叹的说了句,瞪了眼刚赶过来的年轻男子。 “妈,对不起,部队里突然有些事情,来晚了……” “部队部队,部队里你能给我找个儿媳妇吗?可惜了现在的漂亮小姑娘都有主了!” 女人训斥着年轻的男子,目光还往正在等电梯的香芍药看了一眼。 男子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电梯门刚好,香芍药进去转身面对着他们。 “香芍药……” 男子低声呢喃了句,似乎非常惊讶。 “怎么?你认识那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男子点了点头:“嗯,我是他们的教官……” 这男子可不就是香芍药班里的原教官吗。 “看不出来啊原临,你们班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还能坐怀不乱不动心?了不起了不起……” 女人调侃的话,让原临小麦色的皮肤上,红了些。 香芍药提着袋子回去时,菜已经上来了。 安乐一看到香芍药便去看她手中的东西,却被香芍药藏到了背后。 可是还是被安乐看到了袋子上的logo,是一个轻奢品牌的男士定制用品。 安乐心里了然,知道香芍药脸皮薄,也没好意思点明。 两个人吃了饭,又逛着玩了一下午,才回去。 安乐的男朋友直接把安乐带走去过二人世界了。 香芍药独自提着东西回去。 其实也没买多少,手里也就三四个袋子,所以安乐才放心让她一个人。 她刚刚走进学校校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一个部长打来的,他的语气似乎非常急。 “芍药啊,你在哪呢,你赶紧回来吧!主席已经在你们宿舍楼底下站着等了两个小时了,有什么矛盾两个人坐下来谈一谈嘛,主席突然这样,我们看着也心疼……”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挂断了电话。 香芍药穿着高跟鞋也在校园里狂奔了起来。 余清池,他才是个傻子……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七) 香芍药提着几个袋子,踩着高跟鞋一路跑着回宿舍。 引起了无数路人的围观。 香芍药在学校里一直属于温柔貌美,多才多艺的人设。 从不见她有过这般失态。 有几个好奇的同学,还想要跟着香芍药去一探究竟。 好奇心的驱使,致使香芍药几乎被围观。 可香芍药如今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心里一直想着余清池。 跑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她才刚刚好到宿舍区。 她停下了脚步,喘着气看着那个站在她们宿舍楼底下的余清池。 他似乎若有所感的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香芍药只觉得眼里滚烫的厉害,几乎都要忍不住泪水。 “哎,我说学妹我看到你,在后边撵都撵不上……” 给香芍药打电话的那个部长喘着粗气站到了香芍药后边。 明明与余清池只距离那么几十米的距离,香芍药好像突然走不动了一样。 余清池清冷的面容在香芍药出现时便柔和了下来。 他一步步的向她走进,嘴角还挂着淡笑。 眼里的温柔和情意仿佛要将香芍药包围。 她突然很想笑,面对余清池的时候,她的唇角总是想不自觉的上扬。 可心里的酸涩,让她眼眶也酸了。 忍了许久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等我?” 香芍药流着眼泪,还执着的看着余清池的眼睛。 余清池的心里闷闷的,难受的厉害。 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 他摸着自己的心,最后几个大踏步,将香芍药拥入怀中。 香芍药挣扎着,泪水反而更多了。 “乖,别动,让我抱抱你……” 余清池亲了下她的额头,珍重的将香芍药搂进怀里。 她不知道,在他忙完看到她消息的一瞬间,心里有多害怕。 她怕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明明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居然会产生这种可笑又荒唐的情绪。 余清池啊余清池,这下子你可算落入凡间了。 从此人世间的情爱是她,此后的余生是她,所有的情绪皆是她。 余清池在将香芍药拥入怀中时,他才彻底的安定下来。 空荡荡的心,一瞬间被填满。 “余清池,你是不是傻子!” 香芍药在余清池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就已经不哭了。 如今声音只是还有些哭后的沙哑。 越想越觉得余清池傻,眼泪又不自觉的挤出来几滴。 余清池叹了口气,轻轻的吻在她的眼角。 “别哭了,我是傻子好不好?只做你一个人的傻子……” 香芍药鼻子酸酸的,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神看着他。 眼里却只剩下心疼。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过来了?” 如果余清池能早点告诉她,香芍药早就回来了。 偏偏在这里傻等着。 如果她还在外边不回来,他是不是就要一直等下去? “我惹你生气了,特意负荆请罪,小公主不如放我一马?” 余清池玩笑般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宠溺。 香芍药将头埋到了他的怀里,蹭了蹭,紧紧的搂住他不松手。 余清池也由着她,原来她的小姑娘并非无所不能,她也会生气掉眼泪,也会害怕闹脾气。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颗柔软的心。 余清池宠溺的抱着香芍药,周围嘈杂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抱着彼此的两个人,仿佛才是一个世界。 他们属于彼此,是彼此的全世界。 跟着来的一些围观人群,在目睹了所有一切之后,只觉得狗粮吃的有点撑。 虽然脸上不屑,心里却是羡慕和祝福。 给香芍药打电话通风报信的部长,捂住脸颊,无奈的的蹲到了地上。 几个刚好是学生会的女生从外边宿舍,看到了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位部长连连摆手:“牙吃柠檬酸到了……”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甜甜的恋爱,果真都是别人家的,能不酸吗? 当晚香芍药再也没有提住宿舍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被余清池又带了回去。 她尊重他的决定,也愿意相信他的能力。 他愿意变得更优秀来拥有她,她也自然要与他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赵汐与李现言的剧情正式开始,其中遇到的危险自然不必言说。 她有李现言的保护,和女主光环的加持,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香芍药渐渐的也不再关注他们,只是与赵汐还是保持着联系。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后,需要学生们自己随意演奏一个曲子,测试下学生的水平,好根据下学期展开教学安排。 香芍药最后还是选择了琵琶。 来看他们演奏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奔着香芍药来的。 本来他们音乐系测试这件事情,并没有往外传,可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竟然让观看的人多了起来。 贴吧上也全是香芍药演奏的消息。 校方是知道香芍药的能力的,上次的一舞飞天,视频发到网络上后,带给他们学校的名气何止一星半点。 所以校方为了故技重施,将音乐系的测试放到了小礼堂中。 学生们一个个上去演奏。 轮到香芍药时,她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伴随着她那古朴的歌声。 似从远古而来的曲调,让人们一度沉溺其中。 除了学校本来的师生之外,在礼堂的后边,校长正带着几位年长些的老者站在幕后。 校长的态度在面对老者时,客气极了,可见老者们身份的不一般。 香芍药弹奏时,追求的便是天人合一,所以对于周围,完全是放空的状态。 众人只见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琴弦上的手快速的波动着,曲子似乎早就记在心里,便是看不到琴弦,心中自有一把琴来供她看。 “屈才了……” 老者在香芍药结束下台后,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校长点了点头:“那依着林老的意思,我校这位学生该去哪里合适呢?” 被称为林老的老者淡淡的看了校长一眼,自然是听出了校长话语中的试探。 他也算是良苦用心。 如果他让香芍药依着学校的课程上,不过是白白耽误了她四年的时光。 虽然a大已经是国内艺术最高学府,可身为校长却总是还不满足,想让学校有更多的名气。 可他却也不愿意埋没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 她不属于学校,她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八) 在香芍药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去处也被做出了安排。 国家级的艺术厅,必须全封闭的学习。 学校完全遵循香芍药的决定,香芍药却不愿意放弃学业。 其实她最不愿意放弃的,只是余清池。 最近余清池的公司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他却一直没和香芍药提起过。 还是她陪余清池参加聚会时,几个余清池的朋友无意间提到了些蛛丝马迹。 余清池不让香芍药担心,香芍药自然也只好由着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只是她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余清池为这些事情烦心? “不后悔吗?你拒绝的可是一个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机会……” 林老坐在香芍药的面前,桌上青花瓷的茶盏,还氤氲着茶香。 香芍药勾起唇,清媚的眼睛中带着几分认真和坚定,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艺术于我,是锦上添花,却并不是全部,人生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非做不可,否则才是真的抱憾终身……” 林老听着香芍药的话,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去强求,只是觉得遗憾。 香芍药在说起更重要的事情时,整个人仿佛会发光,柔和的如透过轻纱的月光。 温柔又恬静。 眼中的神采也与往常不同。 校长在一旁直摇头:“芍药同学,你不要犯糊涂,你要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不要做了错误的决定……” 香芍药笑了下,眼中如点点的萤火一般,并没有因为校长的话改变主意。 “人生中会有无数的抉择,其实并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好坏,主要是看自己的心罢了,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做了这样的选择,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 香芍药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眼手机,眉眼突然变得温柔,整个人看上去都软了不少。 她站了起来,对着林老和校长缓缓的弯腰,鞠躬致谢。 不卑不亢又礼数周全。 香芍药拿着包从房间出去,脚步似乎有些急促。 林老遗憾的摇头,走到了窗边。 外边一个清冷孤傲的男孩站在楼下,香芍药从门里跑出来,直接扑到了男孩的怀里。 她脸上的笑容,真实又满足,那种名为爱情的甜蜜气息,似乎在空气中散开。 校长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一阵唏嘘:“这感情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他自然是认识余清池的,所以在看到余清池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已经把事情想的明明白白。 林老的眼中若有所思,表情却很是感叹,仿佛一瞬间释然了一般。 他笑了笑,目送余清池和香芍药走远。 才转过身拍了拍校长的肩膀。 “爱,才是这世界上顶级的艺术……” 因为只有爱情,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香芍药的这一插曲,余清池毫不知情。 她也从未主动和余清池谈及过,只是后来却开始在学校里低调起来,再没有参加过任何节目表演,一心专注学业。 余清池的公司由于好友的注资而开始稳步发展起来,她陪香芍药的时间也开始越发的多。 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余清池接香芍药下课的场景。 同学们也开始见怪不怪起来。 只是新生们却总是对他们两个人感到好奇。 余清池的光辉事迹,学校的宣传册上都印的有介绍。 部分的学妹,因为年龄小,始终觉得颜即正义,还抱着童话一般的美梦,并不清醒。 在知道了香芍药与余清池的关系后,便开始恶意诋毁她。 “那个香芍药不就是靠着那一张脸勾引的余清池学长的吗?” “她怎么配的上学长呢?除了个脸一无是处……” “看起来就不太爱搭理人,傲气的不行……” 各种的谣言,香芍药从未解释一句,反而是余清池知道后怒了。 学生会里的几个部长学长,有很多都是计算机系的。 他们可是亲手将香芍药带入a大的,又亲眼见证了余清池和香芍药的感情。 怎么可能允许这些人肆无忌惮? 顺着网线就找到了造谣的几个女生,黑了她们的电脑,把她们谣言的证据,言论和ip地址发到了学校论坛上。 她们既然敢谣言,为什么就不能曝光? 有的时候平和并不能解决办法,反而会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以暴制暴反而最为直接有效。 香芍药可是他们音乐系的女神,也是学校很多人的女神。 便是女生对于香芍药也非常推崇。 再加上香芍药平常的为人处世,这下子那几个女生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曝光并未透露她们的名字,给她们留了最后一个遮羞布。 可ip地址却是贴出来了,懂得人在网上一查便摸到了正确的答案。 微信不断的有人添加,微博私信和评论底下也全都是嘲讽。 更有甚者把香芍药两次表演的视频发给了几个女生。 “我珍藏的东西给你们便宜你们了,就你们也能和我们女神比?还敢诋毁她肖想余清池学长?” 几个女生在愤愤不平的心情下点开了视频,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网络上突然出现的几个女生的道歉。 说的多是,不该觉得香芍药配不上余清池,不该诋毁,却从没开口说不该明知道余清池有女朋友,还觊觎他,甚至恶意谣言诋毁。 对此香芍药并未做出回应,余清池却是做出了回复:不接受。 网友脾气暴躁多了,暴躁网友在线怼人,直接明了的点明中心。 “你们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觊觎别人男朋友是错的,并没有意识到为了你们的那点心思恶意诋毁造谣是错的,你们只是意识到了他们足以匹配,天生一对,很难相信你们这样的思想觉悟能进入a大……” 校方还正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余清池直接一纸诉讼起诉了这几个女生。 他从来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香芍药又是他的底线。 可以说是他这一个举动直接吓到了那几个女生,她们哭着道歉,却并没有让余清池放过她们。 没有真心实意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道歉又有什么用? 虽然香芍药不说,依旧每日里如往常一样,可他却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她是他的无上珍宝,也是他宠爱至极的妖精。 他愿意对她俯首称臣,只做她的不二臣。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十九) 经过此次事件之后,新来的学妹们老实多了。 余清池不用香芍药说什么,自己解决了一批烂桃花。 可反观香芍药那边,却好像突然爱慕者多了起来。 新来的学弟们原先只是觉得香芍药颜值高,后来看了那两个视频,才知道了香芍药为什么被那么多人追捧为女神。 对此,余清池每天冒冷气的次数,直线上升。 香芍药觉得,余清池好像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他看到有人对香芍药示好,虽然香芍药并不搭理他们,但他却开始沉默起来。 “余清池,你只有一岁是不是?” 香芍药扑到他身上,扯着他的脸。 他不苟言笑的看着她,却还是小心的托住了香芍药的身体,防止她掉下去。 “怎么嫌弃我老了,嗯?” 余清池冷冷的目光,紧盯着香芍药的表情。 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要把她摔下去。 香芍药却好似并不害怕,一点也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里。 因为她知道,他才不舍的呢。 她啊,就是仗着他的喜欢,而肆无忌惮。 余清池也就比香芍药大两岁,本来他自己都没放到心上。 可是看着新来的那些学弟们,阳光活泼,还会点小才艺。 嘴甜,颜嫩,会撒娇。 这不就是时下最时兴的小鲜肉吗。 跟他们一比,余清池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于按部就班了。 他的所有事情都是计划好的了,全部在计划之内,从未有过太大的起伏,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过得久了,不知道香芍药会不会厌烦。 香芍药听着余清池的语气,最终还是没有忍心继续逗弄他。 “吧唧”一口,亲到了他的唇角。 然后迅速的从他身上跳下去,站在不远处对他笑。 “老不老的,得尝尝才知道,我家男朋友果然风华正茂,味道极好~” 余清池看到感受着唇角的柔软,这种感觉仿佛软到了他的心里,他看向香芍药的目光暗了几分。 “乖,过来……” 香芍药听着余清池的话,摇了摇头,非但不往余清池那里去,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清池学长,你这么凶,我会害怕的……” 香芍药笑得狡黠,清澈的眼中似盈着水光,里面潋滟着他的模样。 那是一种见到心上人时,才有的情绪。 爱恋,依赖和信任交织在一起,让余清池的心被填满。 余清池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转身也不理睬香芍药,便要抬脚往外走。 香芍药愣了下,以为余清池生了气,便小跑过去拉他的袖子。 却不曾想,直接被余清池搂进了怀里。 身体的惯性使然,让余清池靠到了墙上。 他垂下眸子,原本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脸上,夹杂了几分名为情的烟火气。 他逐渐向下,香芍药也不躲,只是抬眼看着他笑。 清媚的眼中只映着他那一张脸。 在他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抢先占据了先机。 香芍药似乎格外的热·情,跟她比起来,余清池就慢条斯理起来。 一举一动都带着恰到好处的优雅,似乎在对待一件珍宝。 “阿池,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香芍药拉着余清池的胳膊撒娇,眼底泛着桃花色。 余清池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眼神闪烁,平复了呼吸之后,将香芍药抱到沙发上放下,顺便将她的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先玩手机,想吃什么,我去做?” 香芍药握着手机,将脸枕到胳膊上,看向余清池,眼尾是浓稠的艳色。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吃……” 香芍药索性开始耍赖起来,余清池看着香芍药这样,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脸上是清冷的,眼里是无奈且纵容。 “乖,听话,别闹了好不好?” 余清池说着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香芍药这才捧着脸好好的坐到了沙发上。 她哼了声,开始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余清池看香芍药没什么事了,才去厨房做饭。 这是余清池跟香芍药在一起后苦练的技能,为的就是不想让香芍药去厨房。 女孩子的手,最是娇贵,鲜嫩,他不舍的她为他洗手作羹汤。 香芍药打开了摄像头,对着余清池的背影拍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昂贵的白衬衫,在厨房清洗一条鱼。 暖色的灯光下,仿佛让人置身于幻境。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一切却又是真真切切的在发生。 朋友圈里,香芍药发布了一条动态,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一张照片却足以表达出千言万语。 香芍药发完照片就窝在沙发上偷笑,她抱着膝盖看着厨房的方向,眼里是绝对的钟情。 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情,让她的心中逐渐的变暖。 她不想再坚强了,她想躲在他的臂弯下,让他做她一辈子的避风港。 余清池将饭端过来,看香芍药专注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香芍药枕在膝盖上,甜甜一笑:“想你呀……” 余清池的脸上瞬间柔和起来。 原来她也同自己一样。 你看啊,相爱的两个人即便在一起,哪怕目光所及,处处是你,心里也总有关于你的心事。 香芍药大三的时候,余清池已经毕业,开始专注于公司的一系列事宜。 公司的发展越发的好,香芍药知道,余清池从不会让她失望。 她心里一直有个念头,他会在他的行业里封顶,加冕为王。 她始终坚信,从未改变。 又是一届的新生到来,届时原来的部长们都已经大四去外边实习了。 学生会已经完全交付给了他们,香芍药在余清池换届后,便已经不怎么过去学生会了。 秘书部主要是听从主席和一些教授。 余清池并不想让她去做这些事情,香芍药自己也不想要麻烦。 所以便拒绝了担任秘书部部长的提议。 只是招新她却是被请了过来,这是她最后一年在学校了,大四的时候她也要面临实习,基本上不会怎么回学校来。 她坐在现秘书部部长禾佳身边,那是一个短头发看上去很干练的女生,据说原来是体育部的,可因为看上了娄桥直接转了过来。 香芍药看的出,娄桥对这个女生也不是无意的,否则也不会将位置给他。 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很长的以后。 禾佳翻着一份名单,惊讶了一声,让香芍药看了过去。 “你知道这次的教官是谁吗?” 香芍药这是余清池换届后第一次再回学生会,所以消息并不灵通,她摇了摇头。 “是我们那一届教官的原班人马!” 香芍药也有些惊讶,眼里对于军训的怀念一闪而过,不过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清池是你,倾城也是你(完) 香芍药和禾佳是来给学生会的人和教官们送水的。 烈日当空,禾佳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整整放了好几箱的矿泉水。 秘书部的人不用参与军训助理的任务,但日常的送水任务却被禾佳揽了下来。 秘书部人本来就少,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的有课有事。 香芍药便陪着她一同过来了。 安乐特意从校外和男朋友租的房子那里赶过来,就是为了再看看曾经他们的教官。 香芍药戴着大大的渔夫帽,穿着同色系的一件大摆长裙。 眼睛如两年前一样的清澈灵动,却又比两年前多了温柔。 中场休息的时候,教官们过来拿水,看到香芍药和安乐都过来打招呼。 还有些人撞了原临一下。 谁不知道原临当初是香芍药班的教官,他们回去后聊天,不知谁偶然提了一下香芍药的名字,原临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哪里不明白原临的那点小心思。 “哎,芍药同学,安乐同学,好久不见啊……” 一个教官拿了水看着她们俩笑得和气。 “是很久没有见了……” 香芍药抿着唇笑了笑,眉眼柔和下来,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到原临的心里。 原临只觉得自己紧张的不行。 想起来他母亲曾经的调侃,他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 他们家是三代从军,到他也不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部队里了。 来当教官相对来说也是一种放松罢了。 原临向香芍药走过去,目光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时,心里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芍药同学,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请允许我追求你……” 安乐都被这一情况整懵了,周围的教官们齐齐转身,假装看不到这个场面。 香芍药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她印象里,原教官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稍稍惊讶了下,面色便恢复了正常。 “不好意思原教官,我有男朋友了……” 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自然而真实,仿佛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 她的态度让原教官心里也好受了些。 他动了动唇,再看向香芍药时眼中再也没有了儿女情长的情绪,反而像看一个普通的朋友,给予她最真诚的祝福。 “祝你们幸福……” 香芍药应了原教官的祝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容也甜了几分,眼中的幸福不似作假。 原临像是一瞬间放下了,两年了,其实他只是想给他自己一个答案,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如今终于如愿,今后他将依旧是那个铁骨铮铮的部队一员。 禾佳带着香芍药发了水,就离开了。 香芍药和安乐一同往校门口走去,余清池靠在车边,清冷的面容在看到香芍药过来,才有了点变化。 “想吃什么,一会回去给你做?” 余清池自然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的安乐牙酸。 安乐对香芍药摆了摆手,就转身拐到了十字路口。 香芍药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上去抱了余清池一下。 余清池回抱住她,嘴角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想吃你呀……” 香芍药一如既往的回答,让余清池的动作顿了下。 他低下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嗓子里嗯了一声,接着便是他愉悦的笑声。 香芍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的抬头看向他。 毕竟这两年,香芍药每次跟他说,他总是拒绝的,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不同于以往的回答,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余清池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漆黑的眸子看着学校的方向闪烁了下。 可当他低下头看向香芍药时,里面却总是被宠溺填满。 “先回去吃饭……” 香芍药怔忡的点了点头,还沉浸在他的回应中。 嗯,先回去吃饭,然后再吃你。 她捂着嘴偷笑,眼里的点点荧光落在他的眼中,心情也变得甜丝丝的。 香芍药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余清池做饭,脸上一直挂着笑。 他们现在有很多的钱,却依旧没有换一个新的房子。 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也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余清池一直能感觉到香芍药目光,只感觉背后发烫。 耳尖也悄悄的红了。 香芍药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阿池……你说如果当初我们两个人没有遇见,是不是就会就此错过了?” 香芍药的话让余清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余清池从来没想过他会错过她。 他的脑海中有无数个没有遇到过的构想,也有无数条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无论怎么想,香芍药都是自己最爱的样子。 如果不能与她相爱,他宁愿独自孤身一人。 没有拥有过就罢了,若是拥有了,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他擦了擦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你又胡思乱想了,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对啊,他们现在好好的不就可以了吗。 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 他曾经心里空空,直到遇到她,他才像是有了生气,有了寄托。 夜里的月亮格外的温柔,也格外的好看。 透过窗帘还能渗进来点点柔光。 香芍药被抱着去洗了澡,一沾到被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力气去缠着跟他闹。 余清池伸手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她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 除了香芍药原本浓稠的艳色,还有刚刚哭红了眼的颜色。 “这么娇气的妖精,以后就别去祸害别人吧……” “只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余清池喃喃的几句话,倾尽了他的所有温柔。 夜逐渐深了,室内是两个相拥熟睡的人。 余清池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是不属于他的一种情绪。 黑暗之中的点点 他看着香芍药的目光,深情而又宠溺。 “我的小仙女,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带着几分缥缈。 香芍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始终醒不过来。 他仔细的打量着香芍药的容貌,指尖描绘着她的轮廓。 即使她与以前的模样并不相似,但她却依旧是他最爱的样子。 香芍药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那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他,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看着香芍药紧皱的眉头,伸手抚平。 “我的曦光啊……” 一声长叹后,归为平寂。 番外:大小姐 香芍药再一次收到赵汐电话的时候,她正和余清池两个人在外边吃晚饭。 赵汐那边声音非常嘈杂,香芍药偶尔还能听到什么东西撞倒以及碎掉的声音。 香芍药开口喊了赵汐的名字,却没有人说话,反而是听到了电话那边,有人喊李现言的名字。 不用说也知道赵汐定然是跟李现言在一起的,可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风声很大,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不断的从手机里传出。 香芍药表情微变,她已经可以确定赵汐和李现言两个人如今的状况。 联想到李现言的身份,香芍药不作他想便知道他们如今怕是遇到了麻烦。 香芍药在接通电话的时候,余清池就已经停止了其他的动作。 只是专注的看着香芍药,香芍药也不避讳他,按了免提。 他们两个人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汐,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香芍药的表情没有什么慌乱,看上去镇定极了。 李现言的父亲是帮派的老大,最近正在考虑把位置传给他。 却偏偏在这紧要的关头出了事,定是奔着帮派之主的位置来的,那么李现言便首当其冲的要除掉。 赵汐是李现言的女朋友,自然会受到拖累。 余清池温柔的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香芍药,清冷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 香芍药朋友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他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虽然知道的并不详细,可还是能通过只言片语得知一二。 如今赵汐给香芍药打电话,便势必会牵扯到她。 他担心香芍药会被连累,可更多的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他会是她永远的后盾,为她抵挡一切伤害。 赵汐动了动唇,刚说了一个字,那边便响起了枪声。 一声闷哼从手机里传过来,赵汐带着哭腔的声音也越发让人心疼。 “李现言,你不能有事!你起来!” 香芍药听到赵汐的哭喊,眼神微变,脑子有些抽痛。 度假世界全部依靠男女主支持,男女主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会直接崩塌。 她心里暗骂了句李现言这狗血的身份,身体从座位上起来。 她抬起那双清媚的眼睛,对着余清池笑了笑。 “我是一定要救他们的,你……” 香芍药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余清池打断。 “我陪你一起!” 余清池含笑看着香芍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 香芍药最了解他,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危险,他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 她看着余清池,眼里除了几分甜丝丝的笑意,余下的就是满满的自信。 “我会保护好你的!” 余清池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话原是我该对你说的……” 他是个男人,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香芍药是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约等于他的全部生命。 他爱她,保护她,才是真的保护好自己的余生。 赵汐推了推身上压着的李现言,眼泪不停的流着。 他为了保护她中了枪,却还是笑着安慰她。 李现言中的枪在肩膀向下一公分的位置,虽然离心脏还有些位置,虽不致死,血却流的很多。 赵汐也不敢动他,怕加快了血的流速。 那些人已经快要到了,五分钟之内,他们就会被发现,届时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手机上与香芍药的位置共享还开着,她能看到香芍药的那个点,飞快的移动着向她这边赶。 香芍药吃饭的地方,距离这废弃的大楼有些距离,开车的话大概要二十分钟。 可看着手机上的移动速度,她不确定究竟是谁先到达。 可是即便是香芍药先到达了,又能怎么样? 她只是以前打架厉害些,可那些人手里有枪…… “芍药!你别过来了!你快走!别管我!” 她对着手机哭着说出这句话,心里后悔极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一个被追赶的紧要关头,拨打了香芍药的电话。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那种感觉驱使她拨打了这个号码。 她当时拨通后只觉得心里都开始踏实下来,好像得到了救赎,还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想想,只觉得后悔。 她都要死了,她怎么能让她的朋友再为她死一次? “李现言,原来你在这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说话的是他们帮派的副帮主,身份只在李现言父亲之下。 李现言本就失血过多,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若不是为了不让赵汐害怕,放心不下她,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可如今在别人嘲讽他时,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副帮主看了眼李现言护着的赵汐,嘲讽的笑了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儿女情长呢……你李叔人好,会让你们在底下做一对亡命鸳鸯的……” 副帮主说着,枪口对准了李现言。 李现言捂住了赵汐的眼睛,自己则是深深的看了副帮主一眼,似乎是要记住仇人的样子。 在副帮主动了动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砰——” 只听到一声枪响,赵汐开始忍不住哭了起来。 人最悲伤的时候,应该是泣而无声,悲痛欲绝。 赵汐只觉得无法呼吸,眼前却突然亮了起来。 李现言将手挪开,舒了口气。 香芍药正举着枪,对准了被打中了腿,跪在地上的副帮主。 余清池看向香芍药的目光深不可测,似乎也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 他看着香芍药一路过来,手起刀落,一招制敌,打晕了七八个人。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看到她捡枪击中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腿。 她有意为之的枪法,让余清池眼里闪过几分深思。 他的女朋友这枪法,似乎是练过的。 他竟然不知道她女朋友还有这么一面,宛若……帮派抢地盘的大小姐…… 香芍药走过去点了李现言几个穴道,帮他止住了血,抬眼看了赵汐一眼。 赵汐立马心领神会。 “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一脚踩到了那副帮主的身上,一脚一脚的踢着。 余清池从一边握住了香芍药拿枪的手抬起。 “黑·道大小姐?”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让香芍药的心猛的紧张起来。 香芍药挑眉,却将枪从手中松口,掉到了地上。 她猛的扑到了余清池怀里,挂在他的身上,一脸讨好甜笑。 “是余先生的小公主呀……” 余清池摸了摸她的头:“乖,听话就好……” 其实什么都不需要计较,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番外:斯文败类 余清池这个名字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响彻了h国的经济领域。 作为商场的新贵,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而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准确的说,我并不满足于我现在所取得的成绩……” 余清池坐在采访间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 无数的网友被他的颜值惊讶到,继而正在直播的节目中,观看者数量连续上涨。 各大视频播放器的平台上,弹幕也刷动起来。 这是身为国内最权威的经济节目,第一次突破了观众人数的平均水准。 摄像师接到了台长的指示,心领神会。 摄像头对准余清池的表情,来了一个面部的特写。 他的目光非常平静。 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主持人有些惊讶:“要知道您创办的公司,可是一匹黑马,在短短的这几年,已经在h国占据了主要地位,为您的下一步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可您说您并不满意……我能问下,余先生您最初的期望是什么吗?” 余清池的神色非常自然,他脸上勾起一个得体的微笑。 眼神深邃了几分。 “我的公司,有一部分是我夫人的,所以我对它报以很高的期望,我不要它占据h国的主要地位,我要它占据h国的首要地位,这样才不会辜负我的夫人……” 余清池在说起他的夫人时,眼神温柔极了,就连嘴角的笑容都真实多了,带着几分甜蜜。 这是在主持人采访他的一个小时里,余清池第一次开始生动起来。 主持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下,她着实是被余清池的野心惊到了。 要知道目前h国这个领域,首屈一指的还是一个老企业。 无论是在公司实力和资金储备上,还是在人才培养和发展前景上都原高于余清池的公司。 可余清池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这就是明面上要和那家老企业开始竞争了。 主持人一时间有些尴尬,若是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可能会得罪那个老企业,所以就想着将话题岔开。 “您所说您的公司有您夫人一半,是您的夫人对您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吗?” 主持人笑了笑,问道。 余清池认真的点了点头,表情也开始郑重起来。 “我的公司在创业初期,因为同行业排挤,资金链断裂,当时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根本就填补不了这么漏洞,是我夫人帮助了我……” 主持人是看过余清池的资料的,知道他创业时的困难,可却不知道余清池是怎么度过的这个难关。 如今听他提起来,主持人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要知道当初那个困难非常艰难,他的夫人又是怎么帮助他力挽狂澜的。 面对主持人的追问,余清池叹了口气,眼中的情绪开始复杂起来。 “我夫人是个孤儿,她的父母空难去世,留下了一大批的赔偿金,我当时只知道我夫人不缺钱,却不知道她具体有多少钱……她提过把钱给我周转,我拒绝了……” 余清池的眼里被怜爱填满,还伴随着些许的心疼。 “后来她瞒着我把钱给了我的一位好友,让我好友来帮助我……这件事情是她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时我朋友告诉我的……” 余清池一直都记得那天他好友的话。 他说让他不要辜负她,她对他用心良苦…… 她为了不让他拒绝她的帮助,瞒着他做了这么多。 他是为了不让她多想,所以并未曾让她知晓。 主持人听着余清池的讲述,心里有些震惊的同时也开始佩服起来余清池的夫人。 一个女孩子,愿意把所有的钱在他身上作一个赌注,这该是有多爱才可以奉献全部。 有道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如果余清池有了钱,抛弃她了。 亦或者是余清池拿了钱,投资失败了。 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你夫人就不怕这钱打了水漂吗?” 主持人忍不住问出了口。 余清池眼里温柔的仿佛溺出水来,其中的深情流露而出。 “这也是她傻的地方……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她选择跟我在一起,甚至这么的信任我……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就在想,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所以我要让她的钱发挥最大的影响,要让我们公司成为h国,乃至于全世界的第一公司……” 余清池脸上的自信和从容,以及这些个关于他夫人内情,让主持人开始理解他的想法。 她不知道余清池能不能实现这个期望,但她却由衷的祝福他和他的夫人。 余清池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温情。 主持人听不到电话面对说了什么。 但却能看到余清池的表情,分外的宠溺和纵容。 语气也是温声轻语,柔和的不成样子。 “嗯,小公主,我在外边呢……” “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不要哭……” “好好好,都怪我,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不行……其他的惩罚我都可以接受,但是绝对不能分房……” “嗯……你别哭,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 主持人和摄像大哥一脸生无可恋,听着余清池温柔的话语,只觉得心里酸涩。 仿佛吃了一百个柠檬。 昨天晚上是余清池和香芍药确定关系的七个年头纪念日,余清池胡闹的有些过了。 一早就来电视台接受采访,香芍药一觉醒过来没看到人,就有些生闷气。 这么几年,香芍药差点被余清池养废,对余清池也是娇气的不行,可偏偏余清池就吃这一套。 对她,他甘之如饴。 余清池在电话里哄了香芍药多久,主持人便等了余清池多久。 可摄像机却并没有关,将余清池的样子真实的呈现了出来。 余清池打完电话,便立马又恢复了清冷,看到周围的人都在他也不在意。 他扬了扬手机,歉意的看了工作人员一眼。 “我家夫人不懂事,有些太黏人了,我先走了……” 余清池说着香芍药不懂事,黏人,语气中却是宠溺和喜悦。 他心情很好的离开电视台,留下一堆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刚打开房门,一个枕头便朝着余清池迎面砸来。 “余清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香芍药说着,眼里带了几分委屈。 余清池将枕头放到香芍药身后。 出声轻笑,分外撩人。 “我本斯文,直到见到了你便一败涂地……”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一) 陵安城,一年四季气候温和。 四季如春,百花常开。 虽不是安国的都城,却也人满为患,是个休养游玩的好去处。 陵安城有一姓萧的首富,名与发妻几十年未曾孕育。 求遍天下名医,终不得见效。 两人逐渐心死,只每日里吟风弄月,不问后事。 一日,与发妻散步于庭院,忽有一道人在外高歌,语言晦涩听不真切。 二人大惊,出去查看。 道人衣衫褴褛,见夫妻二人便大笑不止。 “是这里了……” 夫妻二人听道人的话,心里存疑,张开便要开问。 那道人却摆了摆手道:“我知你们所苦,你们可耐心等候,一年后定有一子出生……” 道人说完还不等二人反应,便继续唱着歌扬长而去。 夫妻二人心里存疑,也没有在意,只当是那道人说的祝福,心里也有些感激。 他们二人早就死了心,又哪里还真盼着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 不料两个月后,萧夫人突然食欲不振,召府医一经查看,才发现原是害了喜。 二人这才想起来那位道长的话,可因为找不到那道长的踪影,只好广施钱财,修建道馆,供游行道长们歇脚。 一时间陵安城的内道风飞涨,人们也开始私下里供奉。 这陵安城更是因此而更加盛名。 这些暂且不提,且说那萧夫人十月后果真生下一子。 萧首富和萧夫人喜极而泣,听下人说外边来了个褴褛的道人求见,便立马想出去迎接。 却只见那道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萧首富邀请道人进屋,道人反而一脸惶恐,嘴里说着什么不能亵渎,连连后退。 道人摸了摸斑驳的胡须,看向萧首富。 “你们若是没有起名,不如就叫萧清景罢了……” 道人的话,夫妻二人自是听从。 连连点头称是,并令下人准备了钱财相送,却被道人拒绝。 “此子十八岁时会有一劫,须牢牢谨记,成不成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道人说完,一阵风气席卷而来,吹得夫妻二人睁不开眼睛。 待风停止了再去看,哪里还有什么道长的身影,原是乘风而去了。 * 萧家的书房内挂着一幅古画,水墨淡远,细腻高深。 山水之间,有一船停在湖的中心,有一个女子趴在船边,伸手与湖内的小鱼嬉戏。 那女子的容貌不过只那么几笔,却生动传神起来。 这幅图是萧夫人当初的陪嫁,萧夫人自己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东西,可却被萧清景偶然翻到。 她瞧着自己儿子对这画爱不释手,便将画给了萧清景。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萧清景只觉得他在看到这幅画时,心里生出的思念和惆怅让他几乎窒息。 画中人的容貌在他脑海中一笔一划的勾勒出,竟然生的如此绝色。 便是这陵安城的第一美人也比不上。 萧清景摸了摸自己额头,动作说不出的儒雅。 “也是我魔怔了,怎么会有这画中人……” 他语气带了些怅然若失的意味,叹了口气。 “公子,公子,林家公子邀请您去泛舟吟诗,在外边等着您呢……” 小厮跑进来禀报,头上还因为跑的急了出了些汗。 萧清景的脸色微微一变,喝了一句:“出去!” 不知怎么,他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画上的女子,尽管别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觉。 那小厮摸了摸头,忙退了出去,心里却想着他们家公子脾气越发的古怪了。 萧清景是到了才知道,他的好友说的什么泛舟吟诗原是在画舫中。 周围不时传来的靡靡之音,让萧清景的脸直接沉了下来。 “林兄,你来这种地方,不知道林伯伯可知晓?” 六月的杨柳被风吹动,也撩起了几分轻纱做的帘子。 林公子看着萧清景摇了摇头:“最近这红乐楼新来了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唱的小曲儿亦是动听,既然你不愿意听,我也不强求,你且去了就是……” 萧清景不愿意欣赏,他却还是要来看的,毕竟听说这新来的灵姑娘容貌绝美,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再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见。 不远处传来了动人的乐声,一个女子坐在画舫的轻纱后边,她的身影朦胧的看不清楚,众人却是知道那定是个曼妙的尤物。 萧清景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了几分震惊。 无他,只因为那女子的容貌,竟然与那画中的女子有那么五六分的神似。 他心里想着,可却还是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这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风尘女子多有的春意,虽容貌出众,原胜于其他美人,可依旧不是他心中的样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不再去看。 反观周围的公子们,全部都有些失神。 “灵娘,见过各位公子……” 萧清景本就转身走了几步,准备离开。 却又听到了那女子开口说话,语气中娇媚极了,让人的骨头都酥上一酥。 众人皆沉醉,可唯有萧清景的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这般作态,又怎么对得起那张与画中人几分相似的绝色。 他带着几分怒气离开,更是迁怒了林公子,将他加入了拒绝往来的名单之中。 书房内的灯被吹灭了去,萧清景在黑暗中最后看了一眼那幅古画。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那画亮了几分,再看时又哪里有什么变化。 他关了门,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闭上眼需要酝酿片刻才能入睡,可谁曾想这刚躺倒床上,眼前便黑暗起来,身子也越发的沉重。 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岸边,面前是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湖水,而远处正是一座座的山峦。 与画中的景色一般无二。 他微微惊讶,却在寻找那一艘小船。 船桨拨开水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一大片的烟雾散去后,一女子的面容露了出来。 一对秋娘眉几分娇俏,清媚无双杏眼朦胧,隐三分浓稠艳色于其中,眸底清澈潋滟灵动,唇角勾起堪比春风。 “自是世间好颜色,绝无仅有此佳人……” 萧清景叹了声,他只当是在梦里。 却不想惊动了远方的美人。 那美人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和疑惑,似乎并不清楚他是如何进来的。 萧清景对着美人拱了拱手:“在下乃陵安城萧清景,唐突了仙子还望仙子不要怪罪……” 美人本来冷淡的面容在听到“仙子”二字,顿时笑靥如花。 她是极喜欢这两个字的。 “萧清景么?我名芍药,俗姓为香……”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二) 香芍药嘴边轻笑,眼睛看向萧清景时带了几分打量。 温润如玉的容貌,当真是担得起公子世无双这句话。 萧清景在香芍药看向他时,便垂下了眸子,不敢跟香芍药对视。 生怕一不小心亵渎了仙子。 而且她的目光总让他控制不住心里的那些情绪。 未曾得见时是思念和惆怅,得见后便化为了无边的喜悦,足以将他的心填满。 这种感觉他还未曾有过。 多年来的心一直像是空缺了一部分,直到得到这幅画才有好转。 如今得见了这画中仙子,更是难以自抑。 他不知情动,却也知心动。 这种失控,对于萧清景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香芍药心念一动,脚尖轻点,湖水的涟漪四处散开,竟如一朵花的形状一样。 她落到了萧清景的面前,脸上浅笑,却让萧清景乱了心扉。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到这里的……” 香芍药感慨一般的说着,萧清景似乎都能从她吐出的气中闻到花香。 他闻的出这个味道,怪不得她名芍药。 萧清景心思转动,思绪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香芍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使他回神,而鼻间的香味更甚。 “你既能到这里来,便是你我有缘,萧公子可愿每日里来给我讲一讲外边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未曾见到过人了……” 香芍药说着叹了口气,神情也带了几分哀伤。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有些特殊,确切来说她应该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这幅画是连接她与这个世界的媒介。 小蝴蝶说只有在契机到的时候,她才能进入世界。 她已经在这幅画里等了十几年了,只是一直无果。 可今日却让她意外了,这个进入画中的萧清景,是她这个世界的命定之人。 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关于本位面的剧情,也随之被激活。 大量的剧情,让她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 事关妖魔鬼怪,便有些复杂了。 萧清景见到香芍药脸上哀伤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终于还是点头应承了。 他本就想要多见一见她,如今能如愿自然是极好的。 他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生怕被香芍药察觉出来。 对仙子生了几分旁的心思,便就是对仙子的亵渎,而他又怎么能够冒犯她呢。 “既然仙子想要知道,那在下便多给仙子讲讲也无妨……” 香芍药本能的察觉出了萧清景对她的一种尊敬,这让她有些头疼。 她将来是要成为他的枕边人的,这种情绪着实不利于她的攻略。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眼睛也湿润起来。 眼中含着朦胧的泪光,竟然颇具有烟雨之美,让萧清景看的有些呆住了。 直到香芍药眼角的那滴眼泪坠落,他才开始慌乱起来。 “仙子……你别哭,若有我萧某办得到的事情,萧某定全力以赴……” 萧清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女子接触过,对于香芍药的眼泪满是无措。 在他根深蒂固的印象中,仙人们一向都是不染世间凡俗,七情六欲看淡。 可香芍药似乎与那些个画本中的仙人们不太一样,她会哭会笑,颇具有生气。 香芍药听到萧清景这话,才止住了眼泪,清媚的眼中带着几分水光,越发的惹人怜惜。 “我没什么朋友,你既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又何必如此生分,以后你且叫我的名字,可好?” 萧清景心里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且不说身份上的差别,便就只是男女之间,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可当他看向香芍药时,他却深知,对于她,他无法拒绝。 “芍……芍药……” 他唤的磕磕绊绊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香芍药听他改了称呼,这才满意。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帕子擦了擦眼泪,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个极欢喜的笑容。 “唤的真好听……”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眼神开始不断的闪烁起来,直接转身,竟是害羞了。 她偷偷捂着嘴笑了笑,眼里狡黠露出些许。 萧清景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自责,他方才心里控制不住的生了几分心思。 他想到以后他与妻子红袖添香,而那女子的脸竟与香芍药一模一样,半分差别也没有。 他知道,那便就是她,他想要的也只是她。 香芍药调戏了一把萧清景,被困在这幅画里十几年的郁闷才消散了几分。 她现在极想验证她的猜想,却又不好与他太过于亲密。 只好以后再稍作安排,循序渐进。 目前为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关系到萧清景的性命,她不得不重视。 本世界的女主灵娘已经出现,她是人皮上所聚集的怨气而成的妖。 又被世人称为画皮。 她曾与一人类男子相爱,却不想男子生命有限,竟是早早的便逝世了。 她将男子的灵魂藏于皮下,躲过了前来勾魂的鬼差。 为的就是复活男子,让男子得到重生。 而萧清景便是最好的人选,因为萧清景似乎是天上某位仙君的转世,所以身体也好,灵魂也罢都格外的滋补。 若能得到萧清景的身体,再吞噬掉他的灵魂。 那么灵娘的心上人就可以同她一样,成为妖,这样两个人便永远都不会分开。 所以她定是会想方设法的害死萧清景,将她夫君已经枯朽的灵魂注入到他的身体中去。 好让她的夫君得以重生,与她再续前缘。 萧清景感觉到香芍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脸微微发红,也不敢抬眸看她,生怕让眼中的灼热泄露出来。 香芍药伸手拉住了萧清景垂在身侧的手,萧清景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温热柔软的手包围着。 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芍……芍药……男女授受不亲……” 香芍药原本只是摸骨,算一下剧情时间,看他一张脸通红,便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男女授受不亲,那若是我偏要亲,你可从了我?” 她的话,让萧清景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似乎没有想到香芍药会这么回答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香芍药靠近了几步,竟是差点要贴住他的身体。 他才缓缓开了口。 “那我娶你……” 这世上男女,唯有夫妻可以亲密恩爱,若是香芍药执意与他…… 他却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定是要给她一个名分。 这样才对得起他读的这么多年圣贤书。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三) 香芍药被萧清景的话逗笑了。 她原以为这是个有些迂腐的读书人,没想到他却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起初她还在担心如果他一直敬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何发展? 可没想到—— 他心里还有这么点小心思呢。 “你说你要娶我?” 香芍药向萧清景凑近了些,萧清景脸上通红,却坚持着垂眸看她。 “我萧家家风极为严苛,若是我轻薄了仙……芍药,定然是要对芍药负责……” 香芍药听着萧清景的解释,不禁莞尔一笑。 萧清景不知道香芍药在笑什么,只觉得心里紧张。 他想着若是香芍药拒绝他,他又当如何? 若是没说出口便罢了,既然这话都说出口了,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想法一经放出,便如滔滔江水再收不住。 有道是覆水难收,便是如此。 香芍药虽被称为仙子,但也改变不了她还是个妖精的事实。 她脑子中对那些个仙人的也有大致的印象,只是得见的还是少数。 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淡漠却是发挥到了极致,不惹人间一点凡尘事,亦不愿意沾染任何因果。 香芍药伸出手点了点萧清景的额头,说不出的味道,声音娇软又缥缈。 “所谓夫妻,两情相悦才是极好,你若并不欢喜,又何必在乎那些个虚礼束缚……” 香芍药说着,转了身,看向远处的山水,天空仿佛一下子变了颜色一般。 五彩的霞光在天边弥漫散开,照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萧清景握紧了拳头,才能忍着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 两情相悦固然可喜,可若是芍药无意,他只这一颗心,又该哪里托付? 有些人冥冥之中已然注定。 未曾得见便思之如狂,初次相见又一见倾心。 殊不知钟情与否,都是由心而起。 他如何对她不欢喜? 只是这话,于第一次相见便开口,未免过于轻浮。 他抬眼看着与香芍药眼中一样的景致,又将她记入心里。 香芍药听到身后再无动静,竟是回眸看向了萧清景。 而他正在看她,眼神专注又有几分痴迷。 香芍药只觉得脸上发烫,便把手帕扔到了他的脸上。 “呆子,你瞧什么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娇嗔,可却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 萧清景将脸上的帕子拿了下来,眼神却也闪烁的不敢看她。 “这我也控制不住……” 他小声的呢喃出口,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到,却未曾想到香芍药是什么人,他说的话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耳朵。 她笑了笑对着船只招了招手,船只立马向岸边靠了过来。 她上了船,转身对萧清景伸出了手,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清媚之中不时的潋滟,让萧清景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他看了眼香芍药白嫩的手,终是抵抗不了心中的想法,将手搭了上去。 他也不敢握住香芍药的手,怕冒犯了她。 在上了船后,便想要移开,却被香芍药握了起来。 “芍药……这……” 他有些急的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香芍药娇笑了声,语气里也满是笑意。 纤长的眼睫翩然,竟是让他的心都跟着颤一颤。 “方才不是说要娶我,难不成你是故意拿我取乐,是在骗我?” 萧清景又怎么会骗她,他生怕被她误会了。 “不是,我方才所说句句真心,只是太过突然了……” 他说着心里隐秘的有几分喜悦,她的意思是接受他了么? 香芍药握着萧清景的手捏了捏,眼睛直直盯着萧清景的眼睛。 两个人竟然是对视了起来,他眼中的隐秘心里的欢喜,她全然知情。 而香芍药眼中的笑和她眼中的自己,也让萧清景觉得满足。 “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许诺娶我,以后便不许跟别的女子有往来,我最是小心眼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君若无情我便休,再不受这委屈的……” 香芍药说着轻轻的靠在了萧清景的身上。 萧清景只觉得香芍药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即便隔着层层衣物,皮肤还是灼热发烫。 身体也僵硬起来,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她。 “我从不跟别的姑娘有过往来,日后……定也是不会的,有你便够了……” 他认真的表情,笃定的话语,带着发誓一般的态度,让香芍药又是心里一阵好笑,却也暖了几分。 香芍药嗯了声,从他肩膀上起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香囊,拉住萧清景的手放到了上面。 这上面沾染了香芍药的气息,也会对一般的妖物起到震慑的作用,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遇到危险,香囊也能保护萧清景一次。 香芍药如今出不去这幅画,可却能在这幅画里施展法力。 也算是一种弥补她出不去的办法。 灵娘已经出现,她是万不能让灵娘伤了他的。 萧清景看着手中的香囊,是月光白的颜色,布料是他从未见过的,泛着皎洁的柔光,上面绣着一朵红色的芍药花,栩栩如生。 女子若赠香囊给男子,便是定情。 况且,自古以来,芍药花一直都是男女双方的定情之花。 她将这香囊给了他,便是将芳心也给了他的。 萧清景脸上带了几分羞涩,看向香芍药才开始将眼中的情意露出几分。 他从腰间扯下了他从小佩戴的玉佩,递给了香芍药。 那是极好的白玉,形状的是一只云端的仙鹤。 香芍药拿在手里摩挲了下,只感觉到里面蓬勃的灵气。 她微垂的眼睛闪了闪,抬眸看向萧清景,眼睛也亮了几分。 萧清景被她有些热切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他垂眸看向香芍药的手。 伸手握住,让香芍药好把玉佩包裹在手中。 “定……定情信物,下次再给你更好的……” 这玉原是极为珍贵的,便是皇宫里都没几块,他随手给了香芍药,却还只当不够珍贵。 想把更好的都给她,私心里想着便是天下更好的东西都配不上她。 “想给我更好的,把你给我就好了,我觉得你就胜过天下任何珍宝,珍宝虽好,独一无二甚少,可你不一样……” 你与珍宝不一样,珍宝有许多,而你只有一个。 你才是最独一无二的啊。 香芍药的言外之意让萧清景心里滚烫。 耳边是香芍药悦耳的笑声,眼前是她飞扬的眉眼。 萧清景想,此生若是能与她一同共度,怎么样也不会有遗憾的吧。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四) 萧清景醒过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床上躺着。 他的神情有几分恍惚,他有些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的。 恐怕大梦一场空,梦里种种皆是虚幻。 甚至想要再睡过去,在梦里与香芍药共聚。 小厮听到动静端着水盆进来,看到萧清景双眼有些迷茫的样子,有些意外。 往往他们家公子这个时候醒了都是直接坐起来穿衣的,而如今便还是躺在床上还要睡的样子。 他走了过去想要看一看他家公子,低头的一瞬间,突然惊呼出声。 “公子,你腰上这个香囊是哪里来的?” 小厮的这一声,让萧清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系在腰间的那个芍药花的荷包,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了小。 目光温柔又缱绻,让小厮吓了一跳。 他总觉得他家公子反常极了,还有这香囊也让他怀疑。 他们家公子是出了名的君子,对于别的姑娘家示好是一概拒绝,进退有度。 根本不可能收别的姑娘的东西,况且他日日跟在他家公子身边,从未有过任何的发现。 他是萧首富和萧夫人派来照顾萧清景的,心思自然细腻。 萧首富和萧夫人对萧清景可是用心极了,无论什么都希望给他最好的。 什么也都由着他。 原本他家公子是要学经商的,日后要继承萧首富的家产,可他家公子却喜好看书。 萧首富竟然也不反对,还一直为他去寻一些孤本。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敢隐瞒。 忙的就去了萧夫人的院子,把一切都说了。 萧首富和萧夫人心里惊讶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用早膳的时候,萧清景的神情都与往日里不同,看上去心情极好。 萧夫人暗地里打量了下萧清景的衣着,与萧首富对视了一眼。 “我儿,你爹为你寻的玉佩你总是贴身戴着,今日怎么没有佩戴了……是不是不喜欢了,娘让你爹再给你找一个?” 萧夫人试探性的话语,萧清景也没有留心。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与香芍药定情的事中,哪里还注意那么多。 萧清景听萧夫人提到玉佩,脸上的羞涩一闪而过。 “并非儿子不喜欢,只是儿子把玉佩送人了,娘不必再让我爹为我费心了……” 萧清景的话,让萧夫人心里了解了几分,慈爱的看了一眼萧清景,嘴里却是嗔怪。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和你爹为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萧夫人跟萧首富老来得子,对于萧清景可不是一般的宝贝。 那是把他当眼珠子疼的。 萧夫人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思飞转。 “我儿,你可是把玉佩给了……一个姑娘?娘瞧着你腰间的香囊绣工极好,样子也别致……” 萧清景听着萧夫人打趣,红着脸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认真极了:“我总觉得,比起玉佩我更喜欢腰间的香囊……” 比起价值连城的玉佩,我更喜欢……她。 萧首富看了眼萧夫人,也开了口:“若有喜欢的姑娘了,为父可以让人前去相看,也好给你定下来,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萧清景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 “这我得问问她的意思……” 萧清景也没有直接应承,毕竟香芍药的身份不一样,他做不了决定。 婚姻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他总要尊她,爱她。 萧夫人心里酸涩,暗地里拧了萧首富一下。 她看他儿子这是情根深种了,这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突然心有所属,她心里总是有些不习惯的。 不过她到底还是希望儿子过得好,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那姑娘好不好,只要儿子喜欢,她便多包容些那姑娘。 在香芍药不知道的情况下,萧清景不经意为她把以后的婆媳关系都解决好了。 萧清景回到书房里去,那幅画还挂在原来的位置。 只是他总觉得这画里的女子似乎更加清晰了些。 仔细看时这话也有一些细微的不一样。 比如那与湖中鱼儿嬉戏的女子,腰间似乎多了个小小的配饰。 萧清景知道,那是他赠她的玉佩。 他摊开了笔墨,便要落笔。 他的脑中香芍药的一颦一笑都如此的清晰,竟然分毫不差。 纸上的女子在漫天的七彩霞光下,回眸笑靥如花。 生动传神宛如真人现在眼前。 这美人活色生香,一举一动皆是美感,赏心悦目极了。 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书房外,再不敢擅自进去。 “公子,林家的公子过来了,说要约您出去,让您务必赏脸!” 萧清景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昨个他约他,将他带到了那种烟花之地,他是再不信他的。 两个人志向不同,他又过于贪于美色,他不愿与这种人交往。 他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再与他往来,坏了名声,不知道芍药会不会生气。 别是再因为他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而连累了他,芍药只当他也是一般无二,这他可就冤枉了。 “你去回绝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让他不必再过来……” 萧清景冷漠的说道,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到情绪。 林公子在外边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个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心里也怒了起来。 “假清高,不过是入不了仕的玩意,高傲什么……” 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最末。 萧家有这泼天的财富,有皇帝的忌惮,便注定了萧清景没办法得到皇帝的重用。 所以萧清景虽读书,却并未想过参加科举。 林公子骂了这么一句,转头就走,却没有注意到小厮黑了的脸。 林公子家里,他的父亲是个九品的小官,官职虽小,可也算是入了仕,脱离了白衣这个身份。 他看不起商人,可也不想想萧家岂会是那普通的商户。 若不是他与萧清景交好,在这陵安城里根本就无人搭理他,他借着萧清景在陵安城站稳脚跟,便开始自大起来,越发的不成样子。 这话随后便被小厮传到了萧首富和萧夫人的耳中。 气的萧夫人摔了一套上好的茶具。 “以前我就觉得这林家小子心思不纯,只是他在我儿面前收敛着,我才没去管,如今这可算是撕破脸了……” 萧首富拍了拍萧夫人的肩膀,眼里布满了冷意。 “夫人休要恼,放宽了心去,此事有我呢……” 林家被林公子狠狠的坑了一把还不自知,等到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五) 且说那林公子离了萧府便又是往那烟花之地去,这几天他可是受尽了优待。 便是那灵娘都对他和颜悦色,经常邀请他与她赏月饮酒。 他心里越发的膨胀起来,觉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颇有些颐气指使的意思。 这楼里的小奴得了灵娘的吩咐,一见林公子便迎了过去。 “嘿,林公子,你总算来了,你不来我们灵娘都盼着你过来呢……” 林公子得意的笑了笑,给那小奴扔了个碎银。 “灵娘在哪,领我去见她……” 小奴笑脸逢迎的把他带到灵娘的房间门口,对着林公子使了使脸色。 “灵娘就在里面,林公子自行进去吧……” 说着还暧昧的笑了笑。 小奴的话让林公子心里一阵火热,他也不再跟这小奴多费口舌,推了门便走了进去。 门外小奴啐了一口,脸色也沉了下来:“也不看自己什么玩意儿,钱都拿不出,也敢肖想我们灵娘……” 他说这掂了掂手里的碎银,目露嫌弃,却还是将银子收了起来。 林公子推门进去后,并未直接看到灵娘。 不过屏风后边却能听到水声,屋子里也有些热气氤氲。 林公子咽了咽口水,便是听着这水声,他都能想象到这个尤物是如何捧水撩拨的。 “是公子来了吗?” 屏风过后片刻的声音停顿后,灵娘从里面走出。 轻纱围绕,衣服也随意的披着。 身材姿妙,肌肤白嫩如雪。 那白色仿佛发着荧光,让林公子想上前去仔细的瞧一瞧,摸一摸。 灵娘出来后,见只有林公子一人,脸色微变。 她娇媚的笑了笑,走过去挽住了林公子的胳膊,把他带到桌前坐下。 “林公子,不是说了今日让我看一看您那位姓萧的朋友,长长见识,怎么他却没有过来?” 萧家是首富,百姓们对他们总是有些好奇,林公子拿和萧清景的关系炫耀,灵娘便起了些心思。 偏偏林公子还不自知,不然瞧他这个身份,这个模样,灵娘又怎么看得上他。 毕竟……在这整个陵安城身份尊贵的城主,亦或者是那些个富贵人家,哪一家里没有灵娘的入幕之宾。 “灵娘问他作甚,他最是清高来不得这种地方,可依我瞧着,这种地方才是真真的人间天堂……” 林公子说着,握住了灵娘白嫩的手,动作轻浮。 灵娘听这林公子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就是说林公子是请不来萧清景的了? 她瞧着这林公子脸色也不太自在,莫非是因此跟萧清景闹了不愉快? 她心里转了转,脸色也不如方才娇媚,竟然是直接冷了下来。 灵娘将手从林公子手中抽出,竟然是直接起身开了房门对着外边喊了声。 “送客!” 林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几个小奴架了出去。 其中就有刚才给他领路的小厮。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可知我的身份?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个小奴把他架出去扔到了门口,还吐了几口唾沫。 ”不放过?林公子能怎么不放过我们,你爹不过就是个九品的小官,我们灵娘有城主大人罩着,是你爹大还是城主大人大?” 那小厮嘲讽的说着,眼里的轻蔑深深的刺痛了林公子的脸。 他红着脸,脸上羞恼,却也无法反驳。 “灵娘呢?我要见灵娘!灵娘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从地上站起来就要闯进去,心里还觉得灵娘待他与旁人不同。 那小厮推了他一把,竟是开始动了手。 “什么玩意也配见灵娘,若不是念在你和萧公子交好,谁搭理你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几个小厮踢了林公子几脚,才骂骂咧咧的进了楼中。 只余下身上带伤的林公子,狼狈的躺在地上被众人围观。 林公子咬了咬牙,一时气不过,竟然是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子,可真是气急攻心,伤了根本。 林夫人听小厮说,萧清景又是把自己困在书房了一整天,心里忧虑。 别家的父母都盼着儿子好学,从而努力上进,可偏萧首富和萧夫人,一心都只想他去外边多逛逛。 这每日里都只待在书房中,连萧府的门都不出,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萧夫人端着熬好的补汤,送了过来。 “我儿,读书好学虽好,却也不能一直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萧清景原沉浸在他作的画中,回忆着与香芍药的相处,脸上也挂着淡笑。 他的思绪却被前来送汤的萧夫人打断,忙的伸手去拉别的纸张往上盖住。 却还是被萧夫人看到了一角。 萧夫人眼疾手快的握住了萧清景的手腕,往旁边拉了拉。 画中的美人也被萧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赞了声绝色。 抬眼打量萧清景时,只见他脸上通红一片,眼神也是闪烁羞涩。 “这便是我儿的爱慕的姑娘吧?我儿可真是好眼光……” 萧夫人称赞的话,让萧清景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子骄傲。 他爱慕之人啊,哪里都是好的。 “娘,芍药是个好姑娘,您和爹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萧夫人心里打转,记住了芍药这个名字,准备暗地里派人去查一查,看看哪家里是她的亲家。 也好提前安排下见见她未来儿媳妇,先给儿子把把关。 “娘自然是相信我儿的眼光的,我儿看上的哪里有不好的?” 萧夫人只顺着萧清景的话往下说,只说的萧清景身心愉悦。 萧清景打发走了萧夫人,才小心的把画挂了起来,挂到了古画的一边。 他却不知道,香芍药在画里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先她与这个世界是通过媒介连接的,没办的和外边沟通。 可自从萧清景进去过后,她便能通过这幅画,看到外边的世界。 虽然视线只有一点,不过也足以让香芍药感到欣喜。 总归比她被困在画里,与世隔绝的好。 萧清景看着古画中香芍药的样子,不由的伸手摸了摸画中女子的脸。 香芍药只觉得脸上被轻柔触碰,脸一瞬间红了。 “这个呆子,看上去老老实实,原才最是个不老实的……” 香芍药说着,不自在的捂住了脸。 好在萧清景只是摸了一下便撤开了手,不然香芍药都要在画里骂死他。 一见面便束手束脚,人不在了,反而胆子大了。 香芍药心里暗暗的记得,等着下次再看到萧清景向他讨回来。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六) 入夜,萧清景再一次的在睡着后进入了画中的世界。 香芍药这次倒是没有坐在船上,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梨花木的软榻,躺在岸边。 看到他过来了,脸上还有些气鼓鼓的样子。 她懒懒的抬眼看了看了萧清景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让萧清景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芍药这是生气了? 萧清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对于香芍药这突然冷淡的态度心里着急。 “芍药……你是不是不高兴?” 萧清景走过去蹲到了香芍药旁边,表情小心翼翼的。 香芍药睁开那双清媚无双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突然坐起来伸出胳膊挂到了他的身上。 她俯身看着已经坐到地上的萧清景,脸凑近了轻笑。 一股花香将萧清景包围,萧清景只觉得心跳的快到不受他的控制,脸上也开始微醺起来。 只是他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却是明亮。 “今天你摸我脸了……” 香芍药娇软的声音在萧清景耳边响起,让萧清景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然是想起了今天对香芍药的那个举动。 “我……” 萧清景刚要开口解释,便被香芍药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他将余下的话尽数的吞入口中,有些无措的看着香芍药。 他只觉得身体滚烫的厉害,心跳也不受控制。 这种感觉让他迷茫而又甜蜜。 “景郎,你亲我一下好不好,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萧清景被香芍药这一句景郎唤得心里一阵酥麻,随之便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的眼睛,里面的情意流动着。 “景郎是不愿意吗?” 香芍药说着,语气里带了几分伤感,她微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萧清景心里一阵紧张,不知该怎么办。 他可见不得香芍药哭,慌乱中只是低头便正好与她碰到了一起。 甜软的感觉,让他心跳都仿佛停止了,就怕心跳声太大再惊扰了美人。 香芍药见他半晌没有动作,轻笑了声,往后退了下身子。 萧清景从未跟别的女子有过接触,这次也只是情急之下。 他从未想到过,原来香芍药竟然如此的香甜。 这种感觉让他情动,又让他不舍。 “芍药……你还生气吗?”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羞涩又有些期待的目光莞尔。 “你是希望我生气呢,还是不希望我生气?” 香芍药从软榻上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将萧清景从地上拉了起来。 “自然是不希望的……” 他说的极快,可见他心里也确实这般想。 可他虽然不希望香芍药生气,可却又希望再来一次。 香芍药伸出指头点了点萧清景的额头,眼中带了几分调侃。 她直白的眼神,让萧清景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下去。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方才的事情,萧清景则是给香芍药讲起了外边的事情。 香芍药靠在他的肩膀上,萧清景也没有再拒绝,反而是伸手揽住了她。 两个人刚开始还正坐着,后边讲的时间长了,便变成了萧清景靠在软榻上,香芍药枕在他的怀里。 萧清景从画中世界出来的时候,耳边都是香芍药柔柔的唤他景郎的声音。 又是睁开眼睛开始傻笑,小厮越发的觉得他们公子奇怪。 不过他跟萧夫人说了萧夫人还是不在意,萧夫人只当他是想到心上人发笑,没有上心。 他也不再去禀报,只暗暗的记下萧清景的状况,准备找个道观去问一下。 萧清景不知道背地里他的小厮对他的安排,他若是知道了这小厮的想法,定是哭笑不得的。 他这边春风得意,林公子那边就愁云惨淡了。 刚吐了血被送回去,卧病在床。 正躺着静养,却被暴怒的林大人直接从床上扯了下来。 林大人若不是看在他还生着病,都能把这林公子打死。 “你这个孽子!究竟在外边惹了什么人?如今我这九品也要没有了!” 林公子被林大人拖拽着到院子里,脑子一阵发蒙。 他得罪了什么人,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他心里也是急了,以前他可就仗着父亲入了仕看不起别人。 若是父亲失去了九品小官这个身份,他岂不就成了平民? 这样子他如何能在外边抬得起头来。 “爹,究竟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你还有脸问?” 林大人说着对着林公子又是一顿招呼。 “几位官员合起来向上面参我,便是城主大人对我也是处处为难,我花了点银子才有人跟我说让我回来问问你……你这个孽子,是想害死为父吗?” 林大人的话让林公子脑子飞转,他突然想起了在烟花巷里那几个小奴说的话。 他们说城主大人是灵娘的入幕之宾,若是如此说来此事是和灵娘有关了? 想到前几日灵娘还柔情似水,与他花前月下。 可谁曾想如今翻脸不认人,果然是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林公子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萧清景了。 只有萧家有能力帮他们一把。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在萧家门前口出狂言,大言不惭。 萧家又怎么会帮他? 这里面也有萧家的手笔,不然几位大人怎么一同举报他。 做人拎不清楚便是如此害人害己。 这边他派了人去萧家,可消息根本就没有递到萧清景的手里。 守门的人得了萧首富的吩咐,一听是林公子的信,直接送到了萧夫人手里。 萧首富和萧夫人看了,只觉得这林公子越发的不是个能深交的。 他若是真咬牙认了,不跟他们伸手,他们反而高看他一眼。 可这前脚撕破脸,后脚就来求救,这人的脑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事就别跟公子说了,懂了吗?” 萧夫人看向那守门的奴仆,脸色严肃。 那守门的忙点头应了。 “林家不会做人,利用我儿,我却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把这信件退回去就是,其他的一概不要多言……” 萧夫人将信恢复原样,派人又送还给了林家。 诚如萧夫人所言,萧家不会再参与这件事情,只是萧家也不会再出手帮他们。 便是萧家不动手,城主夫人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毕竟如今城主可是对灵娘言听计从,这林公子沾染了谁不好,却偏偏动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七) 萧家夫人自从在萧清景的房内看了香芍药的画像,便四处的派人去打听。 只是陵安城的闺秀们打听了个遍,都没有萧家夫人形容的那般女子。 这哪里是个姑娘,明明是个天仙啊。 照萧家夫人所说,这容貌是一等一的好,描绘的世上绝无仅有,这般的人物又哪里是陵安城的。 萧家夫人找不到香芍药的地址,也不好去问萧清景。 就怕萧清景误会了,再平白的与她生些闲气。 当娘的又怎么会对儿子放的下心,无论孩子多大,总归还是挂念着的。 如今这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她只是想见一见罢了。 无论这姑娘行不行,也不论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人品上过得去,她便也应承了。 只要萧清景开心便好。 只是这苦寻无果,萧夫人便淡了这心思。 只当萧清景认识的姑娘家不在陵安城内,许是外地的也拿不准。 她这边心思淡了,可灵娘那边的心思可热络起来。 她从城主的口中得到了萧夫人的动静,也不知萧夫人是在寻人,只当是她在寻一个貌美天仙的姑娘。 想想萧清景的年龄,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许是萧夫人动了这个心思也说不定。 灵娘眼睛转了转,端的是风情万种,坐在城主的怀中,筹划着一次不经意的邂逅。 林公子还在家里等消息,见到萧府的下人过来。 表情也开始趾高气扬起来:“是清景的来信么,快拆开给我瞧瞧……” 萧府的下人冷哼了声,仿佛没听到林公子的话,将信塞给了林公子的书童手中,便转身离开。 林公子在萧家的下人出去后,脸直接黑了下来,啐了一口,眼里还带了几分狠意。 “待我来日见了清景,定让他把你发卖了去!” 书童拿着信件,正要给林公子念,只是一看那内容,脸色开始慌乱起来。 半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公子本就被萧家下人给气到了,如今再看自己书童的样子,竟是直接一个巴掌打过去,让他坐到了地上。 “废物!连念个信都不会念了,给我拿过来!” 那书童被打了,才刚刚捂着脸,听到林公子的话,连站起来都不曾,爬着过去把信交到了林公子手上。 林公子扫了一眼信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这哪里是萧清景给他的回信,这明明就是他给萧清景写的求救信。 “这……他这是何意思?他居然要袖手旁观?萧清景可真是虚伪……” 林公子骂着萧清景,只是心里却越发的不安。 没有萧家的帮助,没有萧清景的帮助,那他们林家该怎么办? 他的脸色一瞬间颓然起来,想到父亲下午回来就该询问此事,他心里一阵后怕。 他爹是什么人,他最为了解。 那是个可以为了官位,卖妻求荣,女求荣的主。 如今他造成的祸事,若是让他失了官位,他定是会打死他的。 林公子整个人都开始害怕起来,只是却无人帮他。 萧清景依旧每日里晚上进入画中与香芍药相会。 他对香芍药的了解也逐渐加深。 越是了解,便越是沉迷,白日里发呆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萧夫人也发现了萧清景的反常,虽然理解他是心思飘选了的缘故,可心中还是觉得怪异。 他每日里来,也不去别的地方,便是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内作画,偶尔还能听到萧清景一个人自言自语。 萧夫人听到的却是只有萧清景一个人的声音,可实际上,萧清景则是在和香芍药说话。 随着萧清景进入画中的次数增多,香芍药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也开始多了起来。 如今已经可以通过画作,白天与萧清景在脑海中交流。 萧夫人不知其中缘故,只以为萧清景中了邪,她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严肃的瞪了一眼跟在萧清景身边的小厮。 “你家公子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萧夫人坐在正堂里,抿了口茶水,身上几十年的当家主母气势,扩散开来。 小厮心里一紧忙的回道:“公子这样有段日子了,初时我禀告过夫人,只是夫人并没有放到心上,那时也并不如现在这般眼中,小的这几天看着也是着急,正想给公子找个道长看一下……” 这话小厮没有说完,只不过大家心里却都心知肚明。 看什么?自然是看一下萧清景有没有邪祟上身,或者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小厮的话,倒是提醒了萧夫人。 前几年那位老道长云游回来,再一次过来了萧府。 送了些铜镜什么的,让分别挂到了萧府的边角角落上。 只说在南柯山上盖了个草庐,若是有要事可以去寻他。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那道长还在不在。 萧夫人想着便拿了纸笔开始写信,让人去送。 这事萧夫人自然不敢蛮着萧首富。 在萧首富从铺子里回来,便都跟萧首富讲了。 对此萧首富只是沉默着,一直唉声叹气。 “你可还记得道长赐名给我儿时说了什么?” 萧首富的话,让萧夫人想到了她日常最不愿意回想的事。 “道长说我儿十八岁会有个劫数,若真是如此,这也是命啊……” 萧首富的话,让萧夫人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我儿十八岁的生辰已经过了,我还以为我儿福大命大,这劫难扛过去了,原不曾想竟是还未开始……” 萧首富给萧夫人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 “明日一早,我与你一同带着我儿去南柯山中,亲自求道长搭救……”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萧清景出事。 萧夫人点了点头应了,此事两个人都没有和萧清景说过,怕他忧虑多想。 两个人考虑的便是,若是这劫难过不去,让他痛痛快快的过完这十八年,若是过得去,便只当没有这回事。 他们两个人已经如此忧心,又哪里能再让孩子受累。 可怜天下父母心。 萧清景在晚上的时候,刚刚进入画中,还未曾与香芍药说话,便看到香芍药变了脸色。 香芍药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多了以后,便能释放一部分的神识出去。 她感觉到萧府附近,有股子大妖的味道。 其中血腥味伴随着些许的脂粉气息。 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谁。 除了灵娘,她不做第二个猜想。 看来,她是终于耐不住了。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八) 灵娘趁夜想要进到萧府去。 夜黑风高,月皎洁。 正是鸳鸯交颈时。 如此大好的夜色,正是话本里才子佳人私会的场景。 她这个佳人,今夜要找的可是萧公子呢。 灵娘施展着妖术向萧府方向移动着,却不想竟然被萧府几个角落里升起来的光柱,从高处打落。 她连萧府都没进去,便是落下来也只是砸到了萧府外的地面上。 香芍药通过神识看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由的勾起一个笑容。 萧清景虽不知道香芍药因何发笑,不过看到香芍药的笑总归心里也是愉悦的。 他如今对于香芍药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开始被香芍药养成了一种习惯。 他自然的走过去牵住香芍药的手,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中温柔又羞涩,端的一个纯情的样子。 只是眼中对于香芍药的喜欢却热烈赤诚,带着些读书人特有的矜持。 香芍药靠在萧清景的肩膀上,乖顺极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她的神识一直在注意着外边的灵娘的动静。 灵娘被打落到地上后,久久未曾有过动静,香芍药能够看得看灵娘身上冒着血红色的烟气。 应该是被那道光灼伤后造成的,画皮妖的皮肤本就极为脆弱,又不好修补。 这如今被那光灼伤,可得让灵娘头疼一阵子。 “萧府,可真是好样的……” 灵娘有些咬牙切齿的话,传到了香芍药的耳中。 除了愤怒以外,香芍药还听出了些虚弱。 想来那东西定然对灵娘的实力也造成了影响。 所以才会伤了灵娘的根本。 灵娘从地上起身,一双眼睛泛着红光,恨恨的盯着萧府。 在她抬起脸的一瞬间,香芍药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张脸,她第一眼只觉得熟悉,第二眼才敢笃定。 这脸竟然是与她有几分相似,若不是眉眼之间的味道不同,便是单看眼睛,也只觉得形状一致。 如果说香芍药的眼睛是清媚无双,眼尾艳色浓稠,若有若无的勾人。 那么灵娘的眼睛便满是风情,像是被这世间红尘浸透了的世俗,直勾勾的引诱。 香芍药的异常,自然被萧清景发现了。 萧清景的脸上也有了些担心。 他的目光直白,让香芍药看了过去。 “芍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眼中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收回。 她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杂乱。 “身体倒是无碍,只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香芍药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个灵娘的来历了。 她是由人皮中的怨气所生,按理说,应当是人皮主人产生的怨念化成。 容貌应该与那人皮主人一致,这若不是她自己的皮还好说,只能说是她用的别的皮。 可若是她用的本就是她的皮,那被害死的人皮主人,又是谁。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心里不舒服么?若是芍药相信我,可以说给我听听……” 萧清景轻轻的拍着香芍药的后背,一副小心呵护的样子。 让香芍药心中一暖,她确实有倾诉的打算,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萧清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中的情意让香芍药的心神逐渐平静。 其实哪里有那么复杂,别的事情她可以都不去管的。 她想要的不过只是一句话罢了。 “这个世上,若是有人与我相像,你可能分的清楚?”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愣了下。 他似乎想到了前些日子看到的一个女子,不过他并未曾认错过。 萧清景点了点头,眼中认真极了。 “自然是分的清楚的,你只是你,旁人便是模样与你有几分相似,可神韵总归不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尽相同,性情上多一分少一分也都不是你……” 萧清景的话,让香芍药豁然开朗。 香芍药贴着他的脸,眼中也染上了点点温柔和笑意。 萧清景感受着香芍药的主动,只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能遇到香芍药,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呢。 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哪怕他抱着她,哪怕她就在他的怀里,他都觉得好像是虚幻的一场梦,就怕梦醒了什么都在了。 没有香芍药的日子,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也想不起以往是如何虚度的光阴。 只有与她在一起时,他的生活才觉得充满了意义。 真正的找到了生活中的乐趣。 “景郎呀……” 香芍药叹了一声,竟是将心中的郁气吐的一干二净。 人也轻松了许多。 她都快要忘记了,她的样子。 萧清景被这一声唤的心里一酥,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心里想要做些什么,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是在她的眉眼间落下一吻。 香芍药捂着嘴偷笑,这可是萧清景难得的主动啊。 她未曾说什么,萧清景自己耳尖就开始泛红。 活像个做了坏事后,才后知后觉的孩子。 灵娘的脸上受了伤,虽然只有一小块,却足以让灵娘发狂。 与脸上的伤相比,脖子上的倒是更多更大。 灼伤的痕迹明显,让她整个人的表情都看上去有些狰狞。 城主大人从外边推门进来,像是没有看到灵娘脸上的伤口一般,直接坐到椅子上,把她搂到了怀里。 “我的心肝宝贝哎,可想死本官了……” 说着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灵娘笑的风情,凑近城主吸取着他身上的精气和生气。 随着她的吸取,她脸上的伤口也逐渐愈合,只余下极淡的痕迹。 脖子上还有些没有去除,略微有些可怖。 城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暗沉,头发近乎一半全部变白。 他却仿佛并未察觉一般,继续着他的事情。 灵娘的眼中全部都是冷意,她的声音在城主耳边响起,一步步的引诱着城主步入她给的暗示之中。 “城主大人,萧家的院子的院子里,可能藏了些蹊跷的东西,你帮我去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好吗?” 城主的眼睛在一瞬间麻木后,恢复了正常。 “灵娘说的话,本官自然是要好好满足的……” 灵娘笑了声,听不出什么感情,在城主大人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眼中布满了凶狠。 伤了她最珍贵的皮,她又怎么能放过萧家呢? 她啊,最是记仇。 既然萧家伤了她的皮,那便是一定要付出些代价的。 不然又怎么能解她心头之恨。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九) 萧首富和萧夫人在一早便收拾好了东西,只说带萧清景去探望下那位老道长。 萧清景虽不知道内情,可也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于他的名字都是那老道长取的。 虽然不知道萧首富和萧夫人为何突然要往南柯山上去。 不过还是应承了下来。 只是借着回去收拾东西,回去跟香芍药说一下。 香芍药的神识已经遍布了整个萧府,对于萧首富和萧夫人的话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萧清景不知道他的来历,可是香芍药却是知道的。 如今萧清景正是十八岁,当初那老道长给萧清景批命时曾说过十八之劫。 萧首富和萧夫人,定然是为此前去。 “你将我也带上吧……” 香芍药犹豫了下,便做出了决定。 她只是有些担心那老道长看穿她的身份,可万一那老道长能让她从画里出来呢? 等于说她是作了一次赌注。 萧清景点了点头,便将画放到了盒子里带着。 萧夫人看到萧清景拿着画出来,眼里有些疑惑。 “我儿为何带着这画前往?” 萧清景低头爱惜的捧着这幅画,珍视极了的样子。 “听说南柯山中景色大好,想事观摩一番,也能磨炼出几分画意……” 这还是萧清景第一次说谎,不过萧夫人和萧首富却都是信了的。 灵娘在萧家人一出府便感觉到了,只是她如今容貌受损,不宜现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城,他们去的方向让灵娘心中一凛。 据周围的小妖说过,那山上可是住了一个厉害的老道长,莫不是萧府的人发现了她的行踪? 灵娘心里慌乱,再不能平静下来。 萧家的马车到了山下便停了,让车夫在底下等着,三个人步行上了山。 南柯山不算很高,但山路却陡峭,其中树木杂乱,弯弯绕绕,竟是让他们三个人都出了汗。 “爹,娘,休息一会吧……” 萧清景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看萧首富和萧夫人两个人汗流浃背还一直执着于此,心中着实不忍。 香芍药在盒子中看着他们几个人,心思微微动了动,试探性的把灵气化为凉气进入三个人的身体。 几个人只觉得身上突然一凉,原来的燥热和疲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精神上都好上几分。 萧首富和萧夫人对视了一眼,不免感叹:“这山中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相对于萧首富和萧夫人的想法,萧清景则是垂下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画。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严肃,脸上也有些不高兴。 他借着在附近转转的功夫,走到了几步外,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用了法力?” 这话萧清景即便不问也已经笃定。 若真是这南柯山是一块风水宝地,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凉爽都感觉不到,反而是在他们停下来休息时才觉得精神一震。 香芍药没有隐瞒,娇软的应了。 “只是不想看你们太累了,原来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可以帮到你们……” 对于香芍药越发了解,他就越明白香芍药的实力。 他隐约猜得到,等到香芍药到达一定的实力之后,便是可以从画中出来的。 所以对于香芍药滥用自己的灵力,他有些生气。 香芍药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看出他似乎不太高兴。 “景郎,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就是心疼你……” 香芍药撒娇一般的认错,让萧清景方才生的气,也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他发现了,他是真的拿香芍药没有办法。 只要她一说话,她一笑,他就什么都输了,什么都一败涂地。 “以后不许为了这么点小事滥用法力……” 萧清景的话,香芍药忙应了,只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香芍药哄好了萧清景便开始老实起来,而萧家三人也开始继续路程。 只是奇怪的是,按理说他们已经到了那草庐的位置,却一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他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像是迷了路。 萧首富和萧夫人两个人心中升起了一股子诡异之感,再看萧清景时,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许是道长布下的障眼法……” 他的话让萧首富和萧夫人舒了口气,这青霄白日的,若是真出了怪事,这才更加可怕。 香芍药透过画神识在山中扫了一遍,知道这是那道长布下的阵法,便在三人的眼前覆上了一层灵气。 这下子三个人面前的东西又发生了变化,这哪里就是迷了路。 明明他们三个人就站在这草庐的门口,原是一直在外边打转。 老道长在他们从阵法中出来时,便感觉到了。 他缓缓睁开的眼睛,从蒲团上站起来,打开了门。 “老道已经恭候多时了……” 老道长说着,摸了摸花白的胡须。 依旧是破旧的道袍,头发也有些凌乱,可却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让人不敢小觑。 道长的目光穿过萧首富和萧夫人两个人,直直的落到了萧清景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到了萧清景怀中抱着的那个盒子。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门让开,请萧家三人进去。 萧清景被他方才的眼光看的心中一紧,将那副画往怀又搂紧了些。 “景郎……你别怕,他伤不了我……” 初次见面,香芍药已经察觉到了那老道长的实力,是在他之下的。 毕竟这道长不过是凡人之躯,而香芍药则是经历了千万年的修炼。 不过那老道长也是有本事,单凭借这百十年的功夫,如今已经是半仙半人的体质。 与羽化成仙只差些许的机缘,可要知这机缘最是难等。 香芍药差的便是这一个机缘。 “几位前来所求之事,老道清楚……老道只能告诉你们,令公子如今无碍……” 老道长的话,让萧清景摸不着头脑,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不过也听出了是和他有关的。 萧首富和萧夫人的心情则是跌宕起伏。 老道长说了他们儿子如今没有问题,可以后呢? 香芍药通过老道房内的法器,渐渐的现出一个虚影来。 萧首富和萧夫人看不到香芍药,只能闻到一阵花香在室内弥漫。 而他们的心情也随和花香平复下来,精神比方才好了许多。 香芍药看着那老道长,那老道长也在打量着她。 “本是世外之人,又何必染上这些红尘之事?” 萧首富和萧夫人听不出,只以为他是在感叹。 可萧清景却是听出来了,他转身看到香芍药的虚影,一阵恍惚。 同时看向她时还带了些许担忧。 他防备老道长的眼神,让老道长叹了口气。 “痴儿……”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 香芍药听着老道长的话,只是浅笑。 “道长又怎知我是世外之人,只要这世间生灵都逃脱不了命运,奈何我身在世外,心系红尘……” 香芍药的话,萧清景听不明白。 他想象不出其中的话外之意,索性也再去想。 老道长的目光闪烁了下,这个画中的妖精,实力选胜过普通的仙人。 他不是她的对手,也同样勘测不出她来自于哪里。 莫非真如她所说,她来自于命运? 老道长叹了口气:“时机未到啊,老道帮不了你……” 香芍药所求不过身在世内,能够从画中出来。 可老道长却无能为力。 时机未到,那何时时机才能到? 画中世界再没,可这待久了,那些个山山水水也看腻了。 萧首富和萧夫人听闻老道长这话,心里一阵慌乱。 “求道长一定要救救我儿!” 萧夫人说着便向地上跪去,却被一道法力抵着再跪不下去,反而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脸上还挂着眼泪,表情惊讶极了。 眼泪都忘了流。 老道长看了一眼站在萧清景背后的香芍药,一脸无奈。 既然知道这老道长没办法让她出来,那么她便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况且萧清景的命由她保护着,谁敢取。 求那老道长也无用,还不如省些力气,况且这还是自己未来的婆婆? 说起来这么多个世界,这还是香芍药第一次跟婆婆相处…… 香芍药的心情有些微妙,古代不比现代可以分开来住。 只希望自己婆婆能多包容些她。 “二位回去吧,令公子这劫难能否安然度过,全在令公子自己身上,你们着急也无用……” 老道长的话,让萧首富和萧夫人有些颓然。 这么说,就连老道长都没有办法吗? 萧夫人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萧首富也是一脸哀痛。 萧清景通过萧夫人的只言片语,猜到了些什么。 他没有想过他的爹娘竟然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命中还有一个劫难,他就有些担心。 他倒是不是担心自己的命,只是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香芍药。 香芍药感觉到了萧清景的情绪,从后边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萧清景正在椅子上坐着,便感觉到那阵花香将他包围。 肩膀上软绵绵的搭着香芍药的手,他脸色暗地里红了下。 如今这么多人,萧首富和萧夫人还好,他们看不到香芍药,可是那老道长却是看得到的。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心中一暖。 这种话本该是他来说的,如今让香芍药说出来,他只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内心感动着,心中却还是有些小小失落。 他也想去保护她的。 老道长看着垂泪的萧夫人,实在是没办法处理这凡尘中的琐事。 “老道会在时机到了之后过去,你们且先回吧……” 他老神在在的说了这句之后,闭上了眼睛。 只一瞬间的功夫,萧首富和萧夫人两个人身子一晃,竟是直接又到了外边,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草庐。 萧清景看着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铜钱愣了下。 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个老道会把这个给他。 “景郎,这是他给你的一件法器,有了这个我便可以在你身边现形了,你回去以后放一点血,把铜钱在里面浸泡三天,三天过后我便可以于人前现身……” 香芍药的话 老道长虽不能让香芍药从画里面出来,却可以让她借助这个法器现身。 只是这个法器具有时效性,每日里只能使用三个时辰,并且一定要在萧清景的附近出现,否则发挥不了作用。 萧清景听着香芍药的话,心中一喜,恨不得立马割破自己的手指放血出来。 萧首富和萧夫人一脸苦涩,可萧清景却与他们截然相反,甚至脚步都轻快不少。 “儿啊,你准备何时成亲?” 萧夫人突如其来的话,让萧清景突然愣住了。 如今香芍药还没有从画里出来,他又怎么成亲?跟谁成亲? 萧夫人的心思也简单,萧清景还这么小,便要受这苦难。 不如早些成了亲,也好将人生中的大事都经历一遍。 若是有幸再留下个子嗣,萧家也算是有后了,不然他们夫妻二人是真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香芍药的笑声从画里传来,让萧清景黑了脸色。 “娘,不着急……等改日带你见见芍药,她还小呢,总要等她及笄以后再做决定吧……” 萧夫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萧清景的打算。 没有及笄没关系,可以等她及笄,主要是有准儿媳妇便好。 “你娘是担心你过不了这个劫难……” 香芍药从画里出来,趴在他耳边说道。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让他心念有些动了。 “便是我自己也担心……” 萧清景压低了声音回道,生怕再被萧夫人发现端倪,以为他是中了邪。 香芍药借着别人看不到她,直接坐到了萧清景的怀里。 让萧清景一阵慌乱,可他偏偏还不能动。 萧夫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注意着他,他不能让萧夫人误会。 这样子,香芍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有我在,你便不会有事,你若是逃不了这劫难,也有我陪着你,怕什么?” 香芍药说着又往萧清景怀里靠了靠。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总归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 萧清景心中震惊,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应该是他最期盼的事情,有香芍药陪着,他便不用再去挂念她。 可他又不想让香芍药为了他去死,他想让她好好的活着。 这种复杂的心情,时刻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让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芍药……你不必如此的……” 他沉默了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必如此的,不必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不过才相识这些时日,又何必为了他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散尽自己毕生修为和命数。 香芍药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清媚的眼中,只余下他一个人的模样,深情又温柔。 “景郎,换做你是我,你定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不是吗?” 她说着,手指从他的脸上划过。 声音低沉,宛若呢喃一般,却带着无尽的缱绻之意。 萧清景眼眶微红,紧紧的揽着香芍药。 “那便说好了,你我同生共死……” 香芍药乖巧的应了,只是心里想着的却是,哪里真让他出事。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先解决了灵娘才行。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一) 由于那枚铜钱模样的法器需要浸泡在水中三天时间,方可生效。 这三天里萧清景便再没有进入到画中的世界。 香芍药将灵魂附在法器之上,只能偶尔的和萧清景说说话。 由于心里有了期待,所以即便三天看不到香芍药有些难熬,可也总是心中甜蜜着。 况且她也并未到别处去,仍旧留在他的身边而已。 萧清景往日里便不爱出门闲逛,最近更是窝在房中不出,对此萧首富和萧夫人已经习惯,也并未觉得不妥。 如今萧清景的劫难快要到了,他们夫妻两个人并不知这劫难具体是什么,还是觉得家里相对安全一些。 萧夫人去给萧首富送饭回来,轿子平稳的在路上走着,却不曾想一个女子竟倒在了路上。 萧夫人只觉得轿子停了下来,便掀开帘子去看。 “出了何事?” 轿夫指了指地上的女子一脸难色。 “回夫人的话,这不知哪里来了个女子,竟是挡了我们的路……” 萧夫人心善,碰到这种事情,少不得要去瞧个究竟。 总不能再放任着这位姑娘便这么躺在路上不是。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她这个心里便是一阵惊讶,还带了几分欣喜。 她总觉得这姑娘眼熟,原是在萧清景的房内见过的。 瞧这脸蛋,可不就对上了,与画上有五六分的味道,再逃不脱便是她了。 萧夫人让人将那姑娘扶了起来,一同放到了轿子上,便往医馆走去。 到了医馆自然又是好一番折腾。 那姑娘才悠悠转醒,这眼神这姿态可不就是那灵娘无疑。 萧夫人心里叹了句这女子的容貌,只当灵娘便是那画中的女子,态度越发亲近起来。 灵娘此次出来,便是故意的想要通过萧夫人接近萧清景的,见萧夫人如此热情,心中也是一喜。 “姑娘可是与我儿相识?” 萧夫人拍了拍灵娘的手,语气亲和。 灵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涩,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得逞的笑意。 “灵娘与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画舫,他们二人确实见过,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 萧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疑惑着,觉得自己的儿子性情不该是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的。 她却不知,萧清景是会一见钟情的,只是钟情之人并非灵娘而已。 萧夫人大致问了些话,便没有再继续留在医馆。 一是如今灵娘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二便是她刚刚得见灵娘,想要回去跟萧清景说一下。 萧清景对于心上人藏的严,可谁曾想会让她在街上碰到了。 说来也是巧,莫非这便是缘分? 灵娘自然不会跟萧夫人说自己是从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只说自己父亲是个破落的秀才,前几年刚刚病死,如今家中只她一人。 她的身世让萧夫人更是同情几分。 看她举止言谈都还算识礼数,也就信了七八分。 萧夫人回去的时候,城主大人正派人将萧府围了起来。 城主大人看到萧夫人时,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他的眼底有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你们这是做什么!” 萧家富可敌国,便是皇帝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什么时候轮得他一个小小的城主放肆! “萧夫人,你的家中可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呢……本官也是为了你们好……” 城主大人说着,便有士兵从里面提出了四面铜镜出来。 萧夫人自然知道他们拿的是什么,那是老道长给他们镇宅用的。 可原本金光闪闪的镜子,如今全身泛着黑色,萧夫人一时也有些怔忡。 城主大人将那东西放到萧夫人面前,让她仔细看了看,才命人把那东西拿走。 “萧夫人也看到了,这东西不干净,本官便替你们妥善处理了……” 他也不等萧夫人回话,自顾自的说完以后,便对萧夫人拱了拱手,离开了萧府。 萧府外的动静,香芍药透过神识看的一清二楚。 那铜镜已然发黑,便是断不能再用了的。 本就只能抵抗一次罢了,难为了灵娘还动用城主大人过来拿走。 可真是煞费苦心。 萧清景还在跟香芍药说着话,香芍药便突然没了声音,而那铜钱也闪烁了些许浅淡的光芒。 他知定然是出了事的,香芍药将神识布满萧府这事,香芍药跟他说过。 想来,便是如此。 “景郎,你若是见了你娘,问一下她都见了什么人……” 香芍药在萧夫人的身上感应到了血煞之气,定然是跟妖魔类的东西有过接触。 萧清景嗯了声,眼中的情绪也沉了下来。 “可是我母亲出了事?” “无妨,只是一些妖魔身上的血煞之气,就怕是那些东西盯上了你娘,还是多留心些好……”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舒了口气。 只要没事便好,至于那些个想要靠近的不干净东西,如果解决不了便是大麻烦。 萧夫人在来找萧清景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萧清景早早的便将盛着香芍药的法器放到了一边。 就怕萧夫人发现了再继续追问。 萧夫人原本的看到城主大人过来时的坏心情,也在面对萧清景时收了起来。 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便立马有丫鬟将茶水奉上。 “我儿的眼光不错,今日我倒是遇到了你的心上人,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 萧夫人的话,让萧清景和香芍药都有些愣住了。 “芍药,我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你……” 萧清景压低了声音说了句,香芍药笑了笑,心里已经猜出了萧夫人遇到的人是谁。 不光香芍药猜到了,便是萧清景也想到灵娘。 他总觉得这个灵娘浑身都有些诡异,以前倒没有多想,可遇到香芍药以后,他只觉得这个灵娘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 这种僵硬很难看出,可骨子的感觉总不会变。 与香芍药相比更是少了几分人气。 “娘,你认错人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心上人叫什么了?” 萧清景的无奈的看着萧夫人。 萧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可灵娘与你却有过一面之缘,你的心上人真不是她?” 萧清景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心上人不就在他身边么,又怎么会在外边与他娘遇到。 “灵娘?娘……灵娘是烟花巷的人,只是与我心上人长的像一些罢了……” 烟花巷? 萧夫人的神情满满的不可置信。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二) 萧清景还未曾上门提亲,香芍药也不能直接去萧家。 未婚便上门却为不妥。 萧夫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便约了在香芍药天祥楼的天字一号包间里见面。 香芍药可以从法器中出来,却是不能距离萧清景太远,便由萧清景前去接她。 萧夫人为了见香芍药还专门把萧首富从商铺里带了过来,足以说明对香芍药的重视。 他们两个现在盼着萧清景成亲,而萧清景性子又执拗,从小就是如此。 如今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萧夫人和萧首富又如何会反对。 香芍药毕竟是从画里出来的,所以家世上干净的一片。 本就是画中人,又哪里真有什么亲眷。 萧清景到了天祥楼的小巷中,便将铜钱从怀里拿了出来。 只见铜钱闪烁了几下,他的面前便多了一个人出来。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人的身体。 香芍药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对他抬眸浅笑。 彼时萧清景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是个虚影的时候,虽然能触碰到他,却总是不太真切,有一种缥缈之感。 如今香芍药有了实体,才让萧清景的心踏实几分。 缥缈的仙子,他总担心她何时羽化而登仙。 可若只是个娇小姐,他只需要宠着她惯着她,她便再也离不开他的身边。 萧清景便是打着让香芍药恃宠而骄的心思来养的,总归她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爱她。 那么,何不如让她只属于他呢。 他把她当做唯一,可仙子的世界里,能容下的东西太多,他不敢赌。 “景郎,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 香芍药向前扑了一下,挂到了萧清景的身上。 用脸去蹭萧清景的脸,只蹭的他满怀的香气萦绕。 萧清景环视了下四周,才小心吐出一口气。 也还好这里隐蔽,不然若是在街道上,这可是要引起围观的。 他倒是不打紧,他一个男子,又不打算要什么功名。 可香芍药却是个姑娘家,他就怕她受不了别人的非议。 人言可畏,这个世界对于女子向来苛刻。 他怎么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萧清景宠溺的拍了拍香芍药的背,抱了她一会,才将她从他身上放下来。 原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想到却是个有些黏人的娇甜小姑娘。 若是放在往日里,他是想也不敢想的,可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香芍药今日里去见萧夫人和萧首富,总不能再穿着她在画中的那件仙气十足的衣裙。 仙则仙矣,美则美矣,可却有些距离感。 于是在画中的时候,她便用灵气变幻出了衣物。 是一件桃花色的芍药戏蝶留仙裙,娇美又清丽。 萧夫人和萧首富坐在酒楼里翘首以盼,也终是见到了真人。 若说萧夫人之前只是觉得灵娘与萧清景画中有上几分相似,认错了人。 那么在看到香芍药后,她才觉得自己曾经有多愚昧。 香芍药和灵娘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可比性。 两个人且先不说眉眼之间的感觉,便是看这浑身的气质就能瞧出几分端倪。 如果灵娘是小家碧玉,那么香芍药便是名门贵女。 一个烟花巷里不自觉流露出的风情,总比不过浑然天成的妩媚动人。 萧夫人看的有些呆住了,还是萧首富私底下扯了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 萧首富只是惊讶于香芍药的容貌,而萧夫人则是沉浸在她眼拙认错人的反思之中。 越是对此,她便越是觉得香芍药和灵娘的不同。 就连原本她觉得的相像,也有那么些不相同来。 香芍药面对萧夫人的打量,一直淡笑着,乖巧的看着她。 萧夫人直觉得她乖的可爱,又怎么会有什么不满。 “萧伯父,萧伯母……芍药只是一个孤女,自小被云游四海的师傅收养,如今师傅去世才从山里出来……芍药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只是会写医术,识得一些草药,这些东西……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嫌弃……” 香芍药说着把手上捧着的盒子,打开来放到了桌上。 萧首富看到的第一眼,猛吸了一口气。 这哪里会不是好东西,看着人参怎么着都要超过三百年了,而里面的灵芝更是个几百年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在市面上可都是有市无价。 如今香芍药一出手就是一盒子…… 萧夫人虽然没有萧首富这般的失态,可还是微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与香芍药这大手笔比起来,她和萧首富给香芍药准备的东西,突然便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萧清景借着宽大的袖子捏了捏香芍药的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没想到她这一出手还真是阔绰。 香芍药趁机对萧清景眨了眨眼,娇俏极了,若不是顾及着还有人在。 他真想好好抱抱她。 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山里的,而是香芍药从画中的深山里带回来的。 均是天地灵气孕育的五六百年的灵药,药效可不是外边那些同样年份的东西能比的。 且不说外边有没有时间这么长的东西,便是有在这灵药面前也都不值一提。 “好孩子,来坐到伯母这边,让伯母好好看看你……” 萧夫人的眼神慈爱极了,亲切的如同在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香芍药似乎天生有一种魔力,特别招长辈喜欢,这种情况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行了声,听话的坐到了萧夫人的身侧,含笑看着萧夫人。 眼里带了些小心翼翼的亲近和羞涩。 萧夫人看出了香芍药的害羞,知道女孩子家的脸皮薄,也没说什么羞人的话,只是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将萧首富和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她的手上。 是一个轻飘飘的锦袋。 “打开看看喜欢吗?我和你萧伯父都是出自于商家,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只想给你些实用的……” 香芍药将锦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脂粉铺子的地契。 她虽出不了画,但对于萧家的资产还是有了解的。 这个脂粉铺子,坐落在陵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可是个日进斗金的铺子,这两位一出手便送给了她。 虽然知道萧家产业遍布天下,这个铺子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香芍药却还是惊讶。 萧夫人似乎看出了香芍药并不想收,直接握住了香芍药的手,让香芍药握紧了地契。 “娘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萧清景温柔的看着香芍药,将地契放到了香芍药腰间的荷包里。 总归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 他,以后会给她更多更好的东西。 他想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找来,铺在她的脚下。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三) 香芍药本不打算收的,毕竟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本就是身外之物。 她自己也不缺这些东西,可萧清景却是想她收下的。 对此她才是没有推辞。 萧夫人这个时候才赞赏的看了萧清景一眼。 见香芍药之前萧夫人并不觉得她会对香芍药特别满意。 可见了才知有些人便是优秀到一眼便觉得顺眼极了。 萧夫人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婆媳的缘分。 越是这么想,她便越觉得香芍药好。 恨不得立马就让萧清景把她娶回萧家,可又怕吓到香芍药。 “就是不知道芍药何时及笄,我们也好为你准备下……” 香芍药是个孤女,如今唯一的师傅也不在了人世,那她的及笄不如由他们萧家操办了也好。 萧夫人这般的话,还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 她已经准备好了,回去便准备聘礼和婚事,待香芍药及笄了,便让萧清景把她娶回去。 香芍药一听萧夫人的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萧清景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香芍药每日里出来的时间有限,若是那么早成亲指不定露出什么端倪。 与香芍药的安全相比,他宁愿再放任香芍药一段时间。 总归最后是他的便好。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替香芍药解围,却被香芍药在底下按住了手。 香芍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萧清景只觉得手心一痒,便要伸手去抓,却被香芍药躲开了。 在一张桌子上坐着,他的动静也不敢太大。 只好看着香芍药眼里的狡黠的笑意。 萧清景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萧夫人暗地里将萧清景和香芍药的那些小动作收入眼中,只觉得两个人之间感情好的让人艳羡。 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一个眼神的碰撞都如同深爱的恋人之间的乐趣。 她轻咳了声,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 萧首富在一旁看着,一脸的满意。 “恐怕要辜负伯母的好意了,我师傅的好友,住在南柯山上,他曾为我算过一卦,及笄时我是断不能见人的,须回深山中最后拜别师傅,以全我们师徒这多年的情分……” 香芍药羞涩的微垂下眼睫,有些紧张的解释着,生怕萧首富和萧夫人误会生气。 萧夫人和萧首富听了香芍药的话,只是有些震惊。 南柯山上可是只有那老道长在,那山上野兽颇多,一般没有人踏足那里。 他们竟然不知原香芍药还和那老道长有一层那样的渊源。 不过既是那老道长的话,便是极准的。 他们两个人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香芍药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突破屏障从画中出来。 可是她却有种预感,此世定然跟灵娘有关。 说不定等解决灵娘,她才能等到那个契机。 香芍药算计着时间,与萧夫人和萧首富出来也耽搁了一个多时辰,还有一个多的时辰可以现出身形。 她注意着时间,才好找机会回去,不然凭空在人前消失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吓到别人。 几个人用了饭,便要下楼出去。 萧夫人倒是想跟香芍药多聊一会,只是却被萧首富给拦了。 萧首富看了看萧清景对着萧夫人使了个眼色,萧夫人才心领神会。 想将这时间留给萧清景和香芍药。 天祥门前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是萧家过来接萧夫人的。 他们一行人本准备各自散了,萧夫人回萧府,萧首富继续回商铺里算账。 可谁曾想只是刚一出门,便碰到了从对面布装出来的灵娘。 说是意外,香芍药第一个都不相信,这明摆着就是灵娘故意在这里等着。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东西打量他们,便施法挡了回去。 原是她啊。 萧清景只是看了灵娘一眼,便皱着眉移了视线。 他倒不是看不起那些烟花巷的女子们,可这灵娘总是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初见时他便心理上很是厌恶,更不要提她故意接近萧夫人这事。 虽然香芍药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猜到几分。 说不定香芍药说的那个血煞之气便是来自于这个灵娘。 “萧夫人,没想到竟是在这里遇到您了……” 灵娘主动凑了上来,一副热络的样子,目光却是若有若无的放到了萧清景的身上打量着。 同样是女子,萧夫人哪里不懂灵娘的心思。 若说以前她还觉得灵娘懂事,如今只觉得她有些轻浮。 想到萧清景说的灵娘的身份,萧夫人更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灵娘的触碰。 顺带着亲切的握住香芍药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而萧清景的目光更是一直注视着香芍药,眼中的温柔和宠溺,那种小心翼翼的珍视,让灵娘有些嫉妒。 她一直都是被那些男子众心捧月的,何时受过这种冷遇。 她转了视线,看向了香芍药—— 表情却突然满是震惊,甚至有几分心虚和害怕。 香芍药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隐隐觉得奇怪。 这害怕还能理解,毕竟她刻意将身上的威压释放出来,一般的妖魔都要退避三舍。 可那种心虚一直让香芍药百思不得其解。 “我瞧着灵姑娘竟是与我有几分相像,若不我是个孤女,没有姐妹,我还以为咱们两个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香芍药随口说了句,脸上一直挂着淡笑。 灵娘听着香芍药的话垂下了头,再抬起脸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位姑娘说笑了……” 她扯了个笑,眼神在萧清景和香芍药身上打量着。 萧夫人身为女人,怎么不懂这灵娘是对她儿子起了心思。 且不说她的身份,配不上她儿子,便是她不是烟花巷那种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女子。 只是单与香芍药对此一下,明眼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萧夫人也不理睬灵娘,只是轻轻拍了拍香芍药的手。 “让我家那混小子送你回去,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萧府告诉伯母,伯母让你萧伯父打断他的腿!” 萧夫人笑着说道,字里行间都是对香芍药的喜欢和爱护。 哪里是真能打断萧清景的腿,他们夫妻两个人老来得子,才最不舍的萧清景。 可即便如此,这个态度便极为的难得。 灵娘在一旁宛如一个局外人一般,融入不进去,脸色僵硬。 萧夫人才不去管她,直接和萧首富上了马车。 萧清景便更没将灵娘放在眼里,与香芍药相携而去。 灵娘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和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深一片。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四) 香芍药跟萧清景一起离开,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人跟在他们身后,不用说她也知道是谁。 而萧清景虽然不会法力,可本能的敏感,让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香芍药的声音便在萧清景的脑中出现。 “景郎,是灵娘……” 香芍药的提醒让萧清景心里有了些底。 知道了是谁便好,总好过对于未知之人来的好。 萧清景心里已经认定了灵娘不是人,又如何会再跟灵娘有过多的接触。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这灵娘一直跟他们萧家过不去。 刚开始是故意接近萧夫人,如今更是跟着他和香芍药。 这些事情香芍药一清二楚,可她却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说来话长,而又复杂的前因后果,香芍药便不太想要让他知道了。 况且香芍药目前对于灵娘的身份存在疑惑,恐怕这其中还有内情。 香芍药对着萧清景眨了眨眼,两个人凭空消失在了小巷的拐角处。 灵娘一路跟过来,突然发现两个人的气息似乎中断了,突然的消失,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忙走了过来,可这里是一个死角,哪里会有人存在? 她心里顿时有些犹豫,她看着那个香芍药的能力在她之上。 她与萧清景的关系,定然不会放任萧清景出事而坐视不管,若是如此,她该怎么下手。 香芍药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带着萧清景隐匿了身形。 只是这一施法,她的实体便维持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即便维持不住实体,这灵娘也奈何不了她。 大家同样都不是人类,即便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又能如何。 “你是在找我吗?” 香芍药的身形从隐匿中散了出来,缥缈若仙。 身的衣裙早就换了,如画中那仙气飘飘的衣服如出一辙,一看便不是凡品。 她出现在灵娘的身后让灵娘措不及防。 “你到底有什么呢目的?” 灵娘在香芍药面前再不掩饰自己,露出了本性。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凶狠,表情也略微有些狰狞。 香芍药嗤笑了声,面色也冷了下来。 “这话原该我来问你,你似乎对我未来的夫君很感兴趣……” 萧清景隐匿着身形站在墙边,脸上一瞬间红了起来,有些不自在。 不过还好他隐匿着,无人看得到,不过纵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羞意。 心里甜滋滋的暖流流动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警告你,若是再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便休怪我扒了你的皮!” 香芍药说着,手中一道灵气打了过去。 灵娘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将那灵气打散,可未曾想到这灵气太过于纯净,是修仙之气,蕴含着一些天地法则,让她招架不住。 灵气如细密的针线散开,没入灵娘的身体。 灵娘只觉得浑身都在疼,身体里滚烫的疼痛仿佛她要炸裂开来。 人更是躺在地上翻滚着,以企图缓和这种疼痛。 香芍药走到灵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冷意。 “记住我说的话,我向来说到做到……” 香芍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修炼的灵力能够对灵娘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她似乎很是惧怕这种灵气。 浑身沾染了罪恶的妖,最受不了那些纯净的气息,香芍药这一次可是让灵娘的体内受到了重创。 若说那铜镜只是伤了灵娘的皮,那么香芍药这灵气便是伤了灵娘的本。 灵娘看着香芍药再次消失的身形,躺在地上眼里的恨意也逐渐浮现出来。 她现在有些不太想要她的皮了,她的皮如今被灵气伤的千疮百孔,根本不利于她继续修炼她的功法。 可若是她换别的女子的皮,她又不甘心。 这人世间的姑娘,皮肤总比不得她们妖的干净纯粹。 若是她能杀了香芍药便好了。 这样不仅能接近萧清景,还能变得比更加美丽。 灵娘的眸光闪了闪,目标也从萧清景身上转移到了香芍药身上。 搞定了香芍药,还怕搞不定萧清景吗? 香芍药带着萧清景直接瞬移到了画中,香芍药一到画中,便感觉里面的灵气不断的涌入自己的身体。 她只觉得自己困极了,浑身都被温暖包围着,她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与灵娘交手时,她便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回来后更甚。 “景郎……我难受……” 香芍药转身趴在萧清景的怀里,身上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浑身仿佛都在经受淬炼一般。 疼的香芍药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萧清景心慌的不成样子,她的眼泪灼伤了他的心。 他紧紧的抱着她,却是满满的无奈。 他脖子上佩戴的铜钱也一直闪烁着光,一瞬间他竟然看到铜钱里飘出来了一个虚影。 老道长在南柯山的草庐中,看着香芍药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叹了口气。 “道长,道长,救救芍儿……” 萧清景怕极了,他从来没见过香芍药这么痛苦过。 香芍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便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她在脑海中疯狂的喊着小蝴蝶却无人应答。 老道长摇了摇头:“老道救不了她,也无需救她,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谁能想到她一个世外的妖精还未曾飞升,可如今已经要具有了仙体。 成仙必须飞升,而飞升需要机缘。 可仙体却并不是成了仙才能拥有的,有的人成了仙仙体都还未曾孕育出来,极为难得。 想要拥有仙体必须经历的淬炼,她若是自己扛不过去,便再无成仙的机会。 这对于香芍药来说,就像是一种磨炼一般。 “你出去等着吧,你在画中只会让她分心,谁也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老道长说着挥了挥袖子,竟是直接将萧清景从画中的世界里带了出来。 萧清景是直接出现在了书房里,而那副古画依旧挂在原处。 只是那画上小船里的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她人呢?” 他伸出去去触碰那幅画,却被一道屏障挡了回去,震的他后退了几步。 老道长身影越发的虚幻起来。 “待时机到了,她自然便会出现,你且放宽了心便好……” 话落,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萧清景一人站在房中,脸上有几分担忧和痛苦。 时机……又是时机…… 他何时才能再见到她,而她又是否安然无恙?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五) 灵娘心里对香芍药有着嫉恨,便将矛头全部对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原本她还有几分顾及,可在得知香芍药同她一样也是妖时,心中便有了主意。 香芍药伤她,她便要香芍药也尝尝这种滋味才好。 解决不了香芍药,她便接近不了萧清景,于她来说,萧清景格外重要,她是一定要得到。 陵安城城主早就将那铜镜拿了出来,如今进出这萧府她也自由的多。 只是刚到了午夜,她便用了妖术进入了萧府。 萧首富和萧夫人已经睡了,她的目标也并非是这两个人。 她直奔萧清景的院子而去,只是奇怪的是,如今这个时辰,萧清景房内的灯还亮着。 她透过窗纱看到萧清景在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幅古画。 眼中饱含了担忧和深情。 “芍儿,你究竟有没有事?” 又是何时回来? 这些话他只能自己喃喃的开口,却并不知香芍药听不听得到。 香芍药如今已消失了两天,这两天里他进不去画中,耳边也没了香芍药说话的声音。 只觉得整个生活都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他温柔的抚摸着画中的小船,那里曾经有着一个美人,只是如今这美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灵娘将萧清景的奇怪的举动收入眼中,将视线探了进去打量着那幅画。 只是一幅山水图罢了,但怪就怪在这画上似乎有些灵力波动。 她用妖术想要去触碰,却被一道光灼伤了手。 只是在门外,她的手便已经乌黑一片,疼到了骨子里,若是她亲手碰了,岂不是伤的更重。 她看着手中的伤口,和香芍药灵气的气息如出一辙,心中也逐渐有了个想法。 这香芍药莫不是个画妖? 若是如此……想要杀了她可就容易了许多。 如今她尚在闭关,对于外界的动静告知不到,若是她趁在此时动手,便了省下好大的力气。 灵娘想着眼神闪了闪,嘴角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 香芍药不在,这萧清景可是落了单了…… 萧清景正看着古画目露哀思,便听到门响了一声,他原以为是风吹动的,便想走过去把门给关了。 可谁曾想只是刚走到门前,门外的人影便现了出来。 只见灵娘穿的格外单薄,在萧清景门前摆弄着姿势,看到萧清景还抛了个媚眼。 只是可惜了这媚眼抛给瞎子看,萧清景根本就不屑于去看她。 只要一看到她那张跟香芍药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就觉得越发的想念香芍药。 “你怎么进来的?再不走我便只能找人请你出去了……” 萧清景眼中的厌恶之色让灵娘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从来都是她嫌弃别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捧着她,何时有人这般对她不假辞色。 “萧公子若是喊了人,也刚好让他们看看,你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如让他们猜猜看,你我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灵娘毫不在意的态度,让萧清景的脸越发冷冽。 萧清景从脖子里将那枚铜钱拿了出来,铜钱一见到灵娘,便发出了亮光,只是那光,灵娘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更不要提要是打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滋味。 灵娘没有办法靠近萧清景,可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径直像冲进了屋子里,将那还在燃烧的蜡烛直接扔到了画上。 古画排斥于邪魔妖道,心思不纯的妖,对于寻常的物件却不起作用,反而因为年岁久远是一点就着。 当即那火苗便着了起来。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萧清景再去阻止已经是来不及。 灵娘特意设了个屏障拦着萧清景,在画烧的差不多失才收了手,化作轻烟飞了出去。 萧清景只觉得眼眶一热,便冲了过去,他伸手去碰那快要烧没了的画,却被那火灼伤了手。 当即便起了血泡,他却像是感应不到疼一般。 “芍儿……” 他轻轻的唤了声,语气茫然而又痛苦,眼睛也失了光彩,颓然的往下坠,撞倒了桌子。 极度悲痛的时候,根本就哭不出来。 他只是觉得眼睛干涩,心里麻木一片,竟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 若是真要说,便是胸膛已空,心跳再不为一人跳动,宛如也随着画被烧成了灰烬。 在他心中已经失去了直觉的一瞬间,他感受到后背柔软而温暖。 熟悉的香气将萧清景包围。 他的心这才像是恢复了跳动一般,脸上的笑容极淡。 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不敢回头看她,生怕是一场梦转瞬即空。 “景郎,我以后都可以陪在你身边了……” 香芍药说着转了个身,直接倒在了他的怀中。 笑得一脸甜软,眼中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契机,便是毁掉这幅画…… 亏她还一直以为这画是唯一通道,若是没了画,她便会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 可原来竟然是如此简单。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平静的眸子,只觉得心里心疼的感觉厉害。 她知道的,他定是快要吓死了。 凑上去不间断的亲着他,直到气息不稳,他的眼中才有了些温度。 萧清景紧紧的抱住她,这时那惶恐不安才表现了出来。 “以后不许再离开我了,也不要随意的丢下我一个……” 他是怕了,快要怕死了。 那一瞬间仿佛天都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看不清楚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的世界,如破晓黎明前的曦光,是黑暗中的光亮,亦是天地间的最美景色。 “景郎,我好像更加喜欢你了……” 香芍药说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肩膀。 见到一个人时,眉眼欢喜,心如饮蜜,那便是爱了吧。 萧清景轻轻的拍了拍香芍药的后背,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软榻上。 “我生怕你喜欢我的不够,再逃走了,你既然如此说了,那就请你每天再多喜欢我一点,永远不要间断,我想留住你的心情,是这般的急不可待……” 许是他的眼睛太过于深情,两个对视着,只觉得缱绻极了。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凑近的对方,生涩的动作,让彼此的心都跟着颤上一颤。 地上古画的灰烬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萧清景手上的伤也恢复如初。 一切都在变得好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亦是接触的那份情。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六) 香芍药既然具有了实体,那么继续待在萧清景身边也就变得不太可能。 他未娶她未嫁,两个人每日里黏在一起,也着实有失礼数。 香芍药只是当夜在萧清景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打算离开。 萧清景靠在榻上,看着香芍药梳了头发,准备离开萧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芍儿便不能不走吗?” 他从榻上下来,从背后抱住香芍药,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温柔极了的低语,让香芍药一时招架不住,耳朵软了几分。 “那景郎娶我呀,你娶我的话,我便不用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香芍药笑着转身,回抱住他。 她的眼中和话语中具是笑意,萧清景心念一动,便想再轻浮一次。 却被香芍药推了一下。 “再不让我走,一会可该有人过来了……”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叹了口气。 他们本就是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如今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现于人前,这般偷偷摸摸的成什么样子。 他是真的不想让香芍药离开,可是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了香芍药在他的房中。 那么定然会坏了香芍药的名声,以前她在画中倒是不在意,如今已然有了身体,便是在这人世间有了身份,他不能不为她考虑。 “那我今日便让爹娘过去提亲……” 他声音闷闷的,有些舍不得香芍药离开,不过还是松开了手。 香芍药看着萧清景眼中的期待,觉得有些好笑。 萧清景真的是越来越黏人了,好像片刻都离不开她。 这些她也有些理解,毕竟古画在他眼前被烧成灰烬。 他差点都要以为要永远失去她了,如此他如何能不怕。 “这么急的吗?” 香芍药如今刚从古画中出来,身份什么的还未曾完善。 她如今便是要找一个落脚之地,先安顿下来,再去跟那老道长串通一下。 待这些事情了了,她才安心些,况且灵娘不除,便是隐患。 她总是担心灵娘还会从中作梗,她如今没有跟萧清景成亲,那么相对来说,此事便是灵娘与她之间的事情。 她若是跟萧清景成了亲,那么势必会牵扯到萧家。 “真是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先去提亲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婚事自然不会太快,但你要知道我是等不及太久的……” 萧清景看出了香芍药脸上的顾虑,握住了香芍药的手,他的语气温柔,已经做好了打算。 香芍药也不想要拒绝他,便点头应了。 看来有些事情她得加快时间处理才行。 香芍药不再耽搁,用灵力离开了萧府,期间无一人发现。 萧清景从香芍药刚刚离开,便起身去了去了前厅。 萧首富和萧夫人也慢悠悠的过来用膳,见萧清景的脸色似乎比前两天好多了,这才安心。 前几天萧清景突然情绪低沉,让萧首富和萧夫人担心极了。 他每日里什么也不做,便就是对着那幅古画发呆。 萧夫人为此猜测了许多,背地里还想过莫非是那位香姑娘与他的儿子闹了别扭。 可萧清景这几日连房都未出过,更是连外边的信件都没有收,又哪里会跟香芍药生了矛盾。 萧首富和萧夫人担心,却也不敢问,生怕再是雪上加霜,让萧清景想起什么。 “我儿今日心情可还好?” 萧夫人看向萧清景,开口似乎是不经意的询问。 萧清景的嘴角都荡起几分笑容,面色柔和了起来。 “爹娘不必担心,自然是无碍的,不过倒是有件事情要麻烦爹娘了……” 萧清景说着看向了萧夫人,萧夫人听到他说无碍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又哪里去管什么麻烦不麻烦。 “我儿这就见外了,跟爹娘还有什么麻烦?不知我儿是想做什么?” 萧夫人看了一眼萧首富,慈爱的看着萧清景,萧首富的脸上都缓和了些情绪。 萧清景认真的看向二人,眉眼都带着愉悦。 如今香芍药有了实体,也不必回到画中,便意味着能够与他长相厮守,这样让他如何不高兴。 他恨不得时时都与她待在一起。 “孩儿想要跟香姑娘提亲,此事还要娘出面才好……” 萧夫人听萧清景说要提亲,心中惊讶了一瞬,便开始觉得喜悦。 她跟萧首富最是放心不下萧清景,就怕他不愿意成亲。 别的家里的公子,如今有的孩子都有了,更是娶了好几房的夫人。 偏偏到了萧清景这里,他像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每日里也不去想这些事情,更是没有听他说起过心宜的姑娘。 她和萧首富是年少夫妻,更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深厚,她也真心盼着萧清景能如他们一般,找个意中人厮守一生。 如今萧清景有了这心思,她哪里能不喜。 萧首富脸色与萧夫人略微不一样的是,他除了喜悦还有几分郑重。 “我儿可想好了,婚姻不是儿戏,你若是成亲了,便是要对香姑娘负责,你也该成长了……” 萧清景哪里听不出萧首富的意思,他此生因为萧家的财富,注定不能去考取仕途,更不要说如今这官场昏聩,他更是不想参和其中。 他若是想娶香芍药,便是已经想好了日后要如何给她遮风挡雨。 “孩儿已经决定,每日里跟爹去铺子里学习,如今我萧家富可敌国,可皇帝却一直忌惮我萧家,这通天的财富谁都想要……孩儿想要让萧家,成为国家的命脉,让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萧家如今皇帝忌惮的久了,定是生了几分吞并的心思。 可萧清景却不打算给皇帝这个机会,他既然说了要萧家成为国家的命脉便是打算好了,让整个国家离不开萧家。 将萧家的产业进一步的渗透到百姓的生活之中,萧家亡,便民不聊生。 让皇帝只能依仗萧家,却又无能为力。 “我儿好志气,爹定然助我儿一臂之力!” 萧首富的脸上这才带了些笑意,他也有过这个心思只是一直没想到该怎么办。 如今萧清景提了出来,便是应当有了些计策。 他儿子一向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直都聪明极了,只是无心经商。 如今因为成亲动了这个心思,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萧家父母对香芍药的印象更加好了,对于这彩礼也越发的用心。 萧家本就不差钱,什么都缺,唯一的便是钱多。 对于香芍药更加的不手软。 香芍药还不知道萧家已经准备彩礼了,她一个孤女无父无母,要彩礼似乎也没用……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七) 在香芍药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香芍药出了萧府便直接找了牙子,买了正要出手的一个院子。 二进院的房子倒是不大,不过住香芍药一个人绰绰有余。 她走的时候,萧清景塞给了她一个盒子…… 里面满满的都是银票,这让香芍药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她不是没见过钱,她只是没见过这么多钱。 说实话她自己并不缺钱,她有灵力在身,而那古画消失时,更是化作了一个小型的随身空间。 里面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随便拿出一件便价值连城。 只是这却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银票。 每一张都是十万的面额,足足放了几十张。 她心里有些理解这皇帝为何会忌惮萧家了。 萧清景跟萧夫人在家里准备着彩礼,差点要将这萧府的府库搬空。 于萧家来说,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些东西他们看了大半辈子,早就看腻了。 只要人好好的便好。 本就是喜事,萧家的所有人也都得了打赏,自然是对那未入门的少夫人,心里存满了期待。 可却不曾想城主大人居然率兵包围了萧府。 萧首富正在铺子里清点东西,便得到了消息赶了回来。 “不知城主大人这是干什么?” 萧首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城主,他却是不信这城主有这个胆子敢对萧家动手。 城主大人看了萧首富一眼,满眼的嘲讽。 “干什么?我看萧老爷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萧家竟然如此下作,令郎可真是好样的,竟然还能以权压人,将人逼死,你们萧家恐怕脱不了干系吧,或许你和你夫人还从中做了推手,提令郎掩盖此事……” 城主大人的话,让萧首富心里气极了。 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这城主,什么以权压人,什么逼死了人,他的儿子他最清楚,这根本就是污蔑。 萧清景扶着萧夫人从萧家出来,面色冷静。 城主的话他也听到了,只是他却是心内茫然,说他以权压人,为何他身为当事人都不清楚。 许是有人陷害他,陷害他们萧家。 “不知城主大人所说我以权压人,压迫的是谁,又是逼死了谁?我萧家世代清白,难道仅凭这大人空口白牙便为我定了罪不成?” 萧清景平静的说着,目光镇定极了。 他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又如何去承认。 就是因为心里面并不害怕,所以也就格外从容。 城主大人看了萧清景一眼,冷哼一声,命人将几个人带了上来。 这些人萧家都是认识的,那就是林公子的家人。 萧家曾经因为林公子与萧清景的关系,与林家做过几次小的买卖。 林家九品官员,暗地里的小生意为了贴补家用,萧家说是跟他们做买卖,实际上跟送给他们的好处一般。 他们林家萧家委实还没放在心上。 林家的人一看到萧家人便哭的不成样子,林老爷失去了九品官的身份,本就心里存着怒气,以为是萧家背后操作。 可未曾想他自己的亲儿子也因此而自杀,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萧清景逼死的他。 他是一早上发现的,丫鬟吓的已经疯了,发现林公子的时候,他的身体早就凉透了。 林家儿子很多,只是这嫡子可就一个,庶子倒是很多,论伤心,他也并非痛不欲生,只是一想到萧家,他便恨的牙痒痒。 “你们还我儿子命来,萧清景逼死我儿子,你们萧家以权压人啊……可怜我儿今年便要科举,我们还希望我儿拿个名次,谁曾想竟然是被毒害于此……你们萧家当真是令人不耻……” 林老爷跟林夫人在人前哭着,闻折莫不痛心。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萧首富差点被林家的不要脸气笑了,那林公子什么德行,这一查可就出来了。 每日里借着吟诗作对的名头,浪迹于各个秦楼楚馆之中。 文采连路边卖字的秀才都比不上,还要去参加科举,还想要拿名次? 如今自己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脸写信污蔑他儿子? 萧清景听着林家人的哭诉,这才知道是林公子出了事。 他心里对林公子还有些惋惜,他虽然于林公子因为秦楼楚馆之事断交,可日常好歹也有些情分在。 这萧公子突然没了,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他自己上吊自杀,为何死之前还非要写了信污蔑他? 最后的一点情分也随着这封信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说你儿子是我逼死的,那我又因何逼死他?” 萧清景的脸冷了下来,眼中幽深一片看向林老爷。 林老爷被萧清景的眼神吓了一跳,哭声也中止了片刻,还是城主大人瞪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 “你嫉妒我儿才华,可以参加科举,又因为那花魁灵娘钟情于我儿怀恨在心,所以用我林家逼迫我儿……未曾想我儿是个性子烈的……竟然选择了死来保全我林家……” 林老爷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是周围的百姓们却是信了。 他们可都是见过灵娘的模样的,有一次灵娘跟林公子去游湖,大家远远的都瞧见过。 那容貌那身段,当真是绝美的。 也难怪了萧公子会因此而心生嫉妒。 “你说我嫉妒他的才华?为了一个花魁逼迫他?” 萧清景轻笑出声,且不说这林公子是否有才华,只是那灵娘跟香芍药明眼人一看遍知道,谁更胜一筹。 若是把灵娘换成香芍药,他说不定还真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做出这等逼迫之事。 可若是灵娘,便是她投怀送抱,他也是不愿意去看一眼。 “谁都知道这灵娘的姿色,你为了她也说不定心生邪念呢?” 城主大人是铁定了咬住萧清景不松口,便就是说他为了美色而杀人。 围观百姓们看的直摇头。 “城主大人是说我夫君为了旁的女子,做了天理不容之事?” 香芍药的声音娇软极了,只她一出声,周围的人便都向她看了过去。 这一眼,便全部有些呆滞。 这是哪里来的天仙,竟生的如此美艳? 萧首富和萧夫人也愣住了。 萧清景则是心里喜不自胜,目光紧紧跟着香芍药,看上去分外深情。 香芍药笑了笑,精致的脸庞上浮现了些许笑意。 她自然的走到了萧清景身边,甜笑了下,转头对着萧夫人和萧首富。 “爹,娘……儿媳回来晚了,怎么夫君一直在家未曾出门,还惹上了这些没来由的污蔑?” 萧夫人首先反应过来,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拍了拍。 “是有些狗东西,非咬死了我儿,好儿媳可不要去信!” 香芍药乖巧的点了点头,回头与萧清景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目光如胶似漆,仿若能够将对方融化。 “我才不信呢,夫君心中明明就只有我一人……”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八) 香芍药的出现,无疑是打了城主和林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诬陷萧清景因一个花魁跟林公子产生嫌隙,逼死了他。 可有香芍药在,萧清景的眼中又如何看得见旁人。 萧清景被香芍药这一声夫君唤得心内涟漪四起,早就把一颗心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百姓们即便再人云亦云,可看到萧清景和香芍药对视的眼神,心里也对林家人的说辞起了疑心。 “城主大人是如何断定林家人说的是实话?” 香芍药转向城主大人,她的容貌让城主有些失神,若不是她眉眼间没有风尘气,容貌更胜几分,他便真以为那就是灵娘了。 他眼神变了变,看向香芍药时,却不敢有半分其他的心思。 无他,只因为香芍药身上的气势太重,让他有些忌惮。 看上去娇软温柔的女子,眼神里也盈着笑意。 只是却没来由的让他觉得脊背发寒。 “林家有林公子的遗书在此,又有人证来证明二者确实有了矛盾,这难道不能构成理由吗?” 城主大人的话,让香芍药勾了勾唇,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这一切不都是城主大人的猜测不是吗?要知道有些人便就是恩将仇报之人也说不定呢……” 香芍药对于林公子的事情,只是大致听萧清景提过。 可她在外边可是听到了不少的传言,林公子与那灵娘之间怕是也不清白,而灵娘又与这城主大人有关联。 林公子的死,还指不定有着什么样的内情。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我儿故意诬陷萧清景?可怜他都死了,还要背上这个恶名……” 林老爷说着大哭起来,模样好不凄惨。 香芍药看着他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未免心中一阵厌烦。 便是亲生父子之间都如此算计,利用林公子的死大做文章,怕不是跟城主大人达成了什么条件。 萧清景将香芍药护在身后,目光冷凝的看向痛哭不止的林老爷,面色上的冰冷再也不加掩饰。 “若是拿不出证据能够证明是我逼死了林公子,就别怪我们告你们诬陷,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城主大人,被治个失职之罪……” 城主大人跟林家串通没关系,上面可是有比城主大人还要大的官员,这么多年来,他们萧家暗地里打点,若是不用上几次,这钱岂不是浪费了。 虽然麻烦了些,但总归能解决这个问题。 城主大人的眼中慌乱一闪而过。 他可以在陵安城一手遮天,可是这出了陵安城可就难了。 外边的贵人们多如狗,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既然林家说有证据,不然把证据呈上来的好,也好为林公子洗刷清白,总不能平白的诬陷了萧家公子……” 城主大人的话,无疑是将林家直接推了出来不打算再管,亦是不打算再牵扯其中。 这下子让林家的人慌了,可是如今骑虎难下,他们更是得罪不了城主大人,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 “这里有我儿的绝笔信一封,我儿是吊死在房内的,这个仵作可以作证,小厮亲眼看到我儿与萧清景发生争执,难道我儿能平白无故的自杀不成?” 他说着将信件递给了萧清景,而那位小厮也站了出来。 “你是亲眼所见二位起了争执?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何事?” 香芍药在萧清景背后看着那个小厮,小厮原本是跟林老爷串通过的。 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一直说不出口。 竟生生的将实话说了出来。 “是在前几天,画舫上我家公子邀请萧公子一同吟诗,他不屑于跟我家公子为伍,还有前几天我家公子又去邀请萧公子,萧公子拒绝了并扬言和我家公子断绝关系……” 林老爷本来还有几分气势,可当这小厮将实话全部托出,他的心里便知道大事不妙。 他一脚踹到了那小厮的身上,直把那小厮踹翻在地。 “你这狗东西,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 萧清景听着林家那边的动静,看着香芍药方才暗地里动了下手,知道是她帮了自己。 不然林家定然是要恶意污蔑的。 他看向了林老爷,再不念一点情分。 “林公子邀请我去画舫吟诗,可萧某到了才发现,那里是秦楼楚馆的花魁表演,萧某一直秉承家训,更是饱读多年的圣贤书,向来洁身自好,不屑于这种人为伍,况我有娇妻在家,自不会辜负了她去……” 萧清景说着看了香芍药一眼,便看到香芍药甜软对着她笑。 萧首富和萧夫人这下子心里才彻底放下心,香芍药的出现无疑不是为他们增加了的可信度。 毕竟有娇妻如此,怎么会为了灵娘那样一个青楼女子而做到那般地步? 香芍药为了他们萧家,不惜牺牲自己名分,难能可贵,他们萧家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萧夫人轻轻拍了拍香芍药的手,眼神亲切,自是将她当做了亲人一般的态度。 香芍药报之以笑,带了几分腼腆。 众人听着萧清景的话,再去看林家人时便有些微妙了。 方才还说了要参加科举,如今原是个每日里流连青楼之人,这前后的变化,让他们如何再去相信。 “我儿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想不开……” 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林家便是再想颠倒黑白,这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香芍药的目光转了转,正好对上了街角的一张笑脸。 灵娘站在街尾的地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香芍药自然不是普通的凡人,且不说她如今已经修成了仙体,便是她有灵力在身这一条,便足够她看得清楚她的表情。 既然灵娘想要跟她玩玩,她便是应了又何妨? 就怕灵娘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香芍药勾了一个淡笑,看向林老爷。 “令公子当然不可能是自杀,只是杀林公子之人,怕就是林老爷不相信……” 香芍药意有所指的话,让所有人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林家哭泣的声音也顿住了。 林公子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大家自然都上心了几分。 香芍药在众人皆看向她的时候,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向了灵娘。 灵娘本来是想避开的,只是她却发现她浑身怎么也动不了,只是站在原地。 表情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十九) 城主大人的看到灵娘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了几分不自然。 众人的面色在看到灵娘一瞬间眼里满是不相信。 林公子的死法大家都是知道的,是上吊而亡。 难不成还能是这灵娘亲自把林公子挂上去的?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深夜潜入林家,就为了杀人? “你的意思是是灵娘杀了我儿子?你莫不是在诓我?” 林老爷只觉得有些气了,这莫不是把他当傻子了? 就连萧夫人和萧首富都有些怀疑凶手是不是灵娘,不过他们虽不信,对于香芍药还是护着的。 “方才我儿媳也说了,就怕你们不相信,如今你们不可真是不信了,既然这样又何必让我儿媳说出来?” 林夫人嘲讽似的看了一眼林家人。 香芍药自然不会突然被灵娘发难,她如今敢指出灵娘杀人,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灵娘的身上如今杀孽越发的重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失去心智,与其放任她继续为非作歹,祸乱人间。 还不如趁着她还没有万全入魔解决了。 “城主大人认为灵娘有没有古怪呢?”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向城主大人,他跟灵娘在一起时间最长,多少应该也能察觉出不同。 毕竟每次与灵娘颠鸾倒凤过后,身体总是孱弱几分。 只是他自己贪恋那般极乐的感觉,所以并没有在意。 可是现在被香芍药这样看着,他心头也是一紧。 灵娘被香芍药控制着,只能站在原地。 可她的眼泪却没有停下来,只哭的好不凄惨,让人心生怜惜。 “萧少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这么柔弱可怜的一个姑娘又怎么会杀人?” 林家人的不相信,和周围百姓们的眼光,并没有让香芍药变了脸色。 萧清景握着香芍药的手,始终坚定。 那灵娘本就不是人类,如果说是里灵娘杀的林公子,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灵娘你就没有感觉到林公子的冤魂一直在你身后吗?” 香芍药的话落下,灵娘便感觉到自己能动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了林公子的身影。 众人只看到灵娘转过身后,表情上的错愕,便见灵娘动作灵活的向右边闪避了一下。 香芍药动了动手指,指尖上光亮一闪,便给萧清景和城主大人开了个天眼。 其他人看不见还好说,心里也不害怕。 可城主大人却看到了林公子的冤魂,模样凄惨极了。 他明明刚才才去了林家看到林公子的尸体,如今这人却像活过来了一般? 看到那死去的林公子他心里本来就心虚,毕竟这逼迫林家之事,可是他做的。 如今看到林公子与灵娘斗法,他更是害怕。 他再看过去,那灵娘哪里还有什么绝色的容貌,五官是一层层的皮肉堆积着,一看便不是人。 他心里觉得恶心又害怕,竟然是直接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他竟然跟这个玩意浓情蜜意,同床共枕了这么久。 林公子的招式越发的凌厉起来,让灵娘不得已只能动了法力。 这下子众人便都看出了灵娘的不同。 他们虽看不到林公子,可却能看到灵娘动手时周围发生的变化。 香芍药心念一动,那林公子便攻向了灵娘的脸,也不知道他手中拿的什么东西。 竟然直接泼到了灵娘的脸上。 这下子,灵娘只觉得脸上滚烫的厉害,竟是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她像是发狂了一般,双眼变得通红。 原地哪里还有什么林公子的身影,不过是香芍药使的一个障眼法。 “我要杀了你!” 灵娘凶狠的转过头看向香芍药,吓的那些百姓们立马四散的逃开。 这时萧首富和萧夫人才慌了。 两个人均想起来了,老道长所说的十八岁之劫,忙的便去拉萧清景,想让萧清景跟随他们一同躲进府里。 萧清景是不愿意的,可香芍药却对他摇了摇头。 萧首富和萧夫人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是不放心的,虽然香芍药可以保护的了他们,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她跟灵娘动手。 萧清景没有办法,只好与萧首富和萧夫人进了府,萧夫人担忧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却见香芍药对着她笑了笑,她这才安心不少。 香芍药脸上冷静极了,对面发狂的灵娘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她含笑看着灵娘靠近,却在灵娘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将同样的东西泼洒在灵娘身上。 这东西是那幅古画化成随身空间之后里面的水,她只是听那老道长提了,没想到还有如此妙用。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死了我才可以拥有你的脸……你为什么还活着……” 灵娘捂着脸,仇恨的看着香芍药,她的话有些无与伦比。 香芍药却从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灵娘似乎对她的感情非常的复杂,这种情绪可不是短时间里能生出来的。 “灵娘,不是你的东西你便是抢也没用……” 香芍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平淡。 灵娘不说话,只是看着香芍药的目光越发的诡异起来。 “不是我的?可你都死了,你的容貌你的一切活该都由我来继承,我为了你报了仇的啊……” 灵娘的话,让香芍药有些错愕,难不成她这个世界的身份存着隐情不成? “怎么?你忘了吗?你已经死了的啊,被一个手握重权的人,炼制成了丹药……怪就只怪你生的年份不好,正好是那人炼药所需……” 灵娘说着笑了起来,血肉模糊的脸上生出了几分狰狞。 “我因你而生,为你报了仇,便再也不欠你的了……可你为什么要破坏我救我相公?” 香芍药大致听明白了点,但这些她记忆里可是一点也没有。 不过好歹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事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我妨碍到你救你相公了,可是我却只是想保护我的夫君,更何况你若是真爱你相公,又如何会与那么多人不清不楚……” 爱情难道不是唯一的么。 她嘴里说着一切为了她相公,可却自愿流落烟花之地,跟一些男子混迹在一起。 香芍药实在是无法相信她的真心。 灵娘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一个荷包,那荷包上还带着聚灵的法阵。 她似乎对那荷包爱护极了的样子。 香芍药原以为她相公会在里面,可是待用了神识看了才发现,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 画中仙,笔下相思皆是你(完) 香芍药心里只觉得这个世界乱极了,处处都存在着诡异之处。 若灵娘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为何会没有记忆。 还有那打着聚灵阵的空荷包…… 她便知道,小蝴蝶只怕又在坑她。 香芍药心里有着疑惑,隐约猜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看向了灵娘,眼里带了几分笃定。 “你相公的魂魄在你腰间的荷包里?” 她心里清楚,那荷包里什么都不在,如此说也只是为了试一试灵娘。 果真,在香芍药话音刚落,灵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面上了带了几分凶狠。 “你想做什么?” 香芍药半玩笑半认真的看着灵娘,嘴边带了几分笑意。 “只是在想,若是我将这个荷包毁了,你相公魂飞魄散的话,那么我夫君岂不是安全了?” 灵娘双眼被血意充斥着,紧紧的握住了荷包,可又因为实力的缘故不敢轻举妄动。 “你若敢伤我相公,我便要萧清景来偿命……” 香芍药看着灵娘认真的脸色,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荷包中根本空无一物,又哪里有什么她的相公魂魄。 她每日里佩戴着,总是能感觉的到的,又如何不清楚? 可她却坚信她相公的魂魄在里面。 香芍药莫名的看了一眼灵娘,叹了口气。 “我便是不毁了荷包,你也救不了你相公,荷包中根本就没有魂魄……” 香芍药如今只是想不明白灵娘的做法,剧情中确实是灵娘杀了萧清景,为了复活他的相公,可不过只是只言片语,香芍药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怀疑最后的结局,最后会不会是灵娘杀了萧清景,而她的相公也并没有复活? 一个不存在魂魄又如何让他拥有新的生命? 灵娘听了香芍药的话,忙的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这时才脸色大变。 她整个人宛如疯了一般,眼里的泪流了出来,红的有些狰狞。 “我相公呢?我相公去哪里了?是你对不对?是你把我相公偷走了……我相公呢……”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伸手指向了香芍药怒目而视,随即又好像突然转了方向,也不知道在对着谁。 可周围根本就没有人,血泪顺着她的眼眶往下流,她不断的喊着相公二字,竟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香芍药有些摸不清楚如今的情况,灵娘看似痴情,又好似放浪,一切都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灵娘,你既然在荷包上打了聚灵阵,那么便是你相公消失了你亦是可以感觉到的,如今经过我提醒点明你才恍然大悟根本就不可能,若非你这荷包原本就是空的,亦或者说……你的相公根本就不存在?” 香芍药的猜测,并不十分确定。 不过若真如香芍药所猜测的那样,这样所有的不合理之处才会有了解释。 灵娘呆滞抬起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了香芍药。 “不存在么……我的相公不存在……” 她轻声的呢喃着,仿若才突然清醒了一般。 是了,她哪里有什么相公? 不过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人负了她,还想要杀她,她杀了那个男人…… 她哪里有什么相公呢?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杀了你的人……” 灵娘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香芍药,眼中无悲也无喜。 “他杀了你,我因你的怨气得以成形,原是要为你报仇的……可是我爱上了他,他骗我……我是杀了他的……” 她的眼神有些麻木,茫然而又无措。 她原来只是活在她自己的幻想中,那么她做的那么多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吗? 灵娘突然哭了,这眼泪却清澈极了。 这是悔过的泪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痕,露出那一张有些血肉模糊的脸来。 香芍药的内心有些复杂,若真如灵娘所说的那般,那这灵娘也有些可怜了。 只是向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虽可怜却不无辜,她手上沾染的人命都是实打实存在的。 她到底杀过多少人,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这般罪孽,便是香芍药不杀她,她迟早也会被天道发现抹杀掉。 她背负了太多的人命。 老道长的身影突然出现,远看离的还有些距离,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走到了香芍药的面前。 这等神行之术也难怪了他能来无影去无踪。 “仙子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那也算是给仙子了一个交代,如今这灵娘身上沾染了太多人命,仙子若不动手,便由老道动手收了她……” 老道长说着手中便捏了一个诀,向灵娘冲了过去。 灵娘抬头看到了也不去躲。 她看了香芍药一眼,眼中露出了解脱的神色。 “我因你而生,虽不是真心,却也算是为你报了仇,你我两不相欠了,如今我这命,只当偿还给我杀的那些人,到头来,终是谁都未曾辜负,再不欠任何人……” 只一瞬间的功夫,她的身影便随着光团而化为了灰烬。 原地再没有旁的人影。 香芍药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该如何评说此事。 老道长的声音通过大门传到了萧府之中。 “令公子大劫已过,尔后南柯山再不复存……” 南柯山,不过南柯一梦罢了。 到头来,什么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老道长大笑着扬长而去,带着补丁的道袍上,却似乎多了些仙气。 原,这才是他的机缘。 竟是直接飞升了去。 香芍药看着老道长离开的方向,心里面莫不是想了许多。 老道长飞升了,那她的机缘又在何处? 萧府的大门被打开来,萧家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清景从背后抱住香芍药,眼中的担忧和害怕也被此时的庆幸所取代。 “你会不会也走了?” 香芍药是那画中仙,她若是离开了,天地辽阔他找也找不到。 萧首富和萧夫人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均是面带喜色的看向香芍药。 这香芍药,怕不是就是他们儿子的贵人和福星。 香芍药转过身,看向萧清景,眼里满满的情意。 “是要走的……去一个我觉得很好的地方,那里可以为我遮风避雨,还能使我日日欢颜……” 香芍药说着,指尖点了点萧清景的心口位置。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住人,若是没有让我搬进去好了……” 萧清景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指放到了他的胸口。 “那可得生生世世才行……” 番外:百年好合 香芍药于那日承认了自己是萧家媳妇开始,便是将自己与萧家绑在了一起。 原本萧家还想在这陵安城中,风风光光的给香芍药一个婚礼,如今这算是没有了的。 在这陵安城指定是办不成的,毕竟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香芍药是萧家儿媳妇。 哪里有已经成了亲才举办婚礼的,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对于香芍药来说,这婚礼什么的本就不重要。 不过都是虚礼罢了,大一些小一些的排面她也未曾放过眼里。 可是她不介意,萧清景却不同意。 他势必要对香芍药明媒正娶,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而萧首富和萧夫人更是反对。 香芍药便是他们香家的福星,委屈了谁也不能让福星受委屈。 马车在小道上行驶着,萧夫人和香芍药坐在马车内,萧首富和萧清景在外边骑着马。 几个人刚好要去外边城池办事,顺便着到那里给这二人的婚礼办了。 因为那日香芍药出面的事情,萧夫人便让她直接搬到了萧府。 只是两个人尚未明媒正娶,总归是不能住在一起,虽在一个府邸,住的地方却还是隔了有段距离。 萧府可不是一般的府,其面积甚广。 尽管如此,也依旧抵挡不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 萧清景黏人的程度,到了后边更是恨不得时时都跟香芍药待在一起。 婚礼是在他们处理事情的那个城池举办的,流水席一摆便是便是三天。 香芍药在萧夫人特意准备的别苑里出嫁,再到萧家在这城池中的另一处府邸。 萧清景掀开轿子的时候,自己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那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令他心里滚烫的厉害。 香芍药握住了他的手,感觉着他的紧张,轻笑出声。 “景郎……是在紧张吗?” 香芍药通过传音直接将话递到了萧清景的脑海中,萧清景握着香芍药手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他侧过头,无奈宠溺的看了一眼香芍药。 心上人就在身侧,如何能不紧张。 往后余生,视线所及皆是她,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么多的以后,他便心里一阵甜蜜。 这一辈子,能遇到她,便已经是万幸。 他时常告诉自己应该知足了,可却总还是奢望着更多。 一辈子太短了,他想要更多的一辈子。 萧首富和萧夫人坐在高堂之上,看着萧清景和香芍药两个人拜下。 脸上洋溢着喜悦。 他们儿子终于得偿所愿了,而他们也有了个温柔懂事的儿媳妇。 主要儿媳妇模样还俊,这生出来的孩子,指不定要多好看。 老两口想的非常全面,两个人才刚刚成亲,便开始期待着萧清景和香芍药的好消息。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喝,这婚礼才算是成了。 萧清景带着香芍药回了新房之内,丫鬟和媒婆早就等着了。 萧夫人和萧首富特意让萧清景过来,便是借着这个由头不必回去了的。 他们在这个城中亦没有亲近的朋友,多是一些商业上往来的伙伴,都想着要和萧老爷谈生意。 萧清景即便不过去,也是无碍。 “恭祝少爷少夫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房内的人也都不是没有眼色的,萧夫人早就和他们打好了招呼。 她们只是道了句福,便都退了下去。 新房之中便只余下了香芍药和萧清景两个人。 以前萧清景和香芍药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的无所适从过。 只是现在现在这里,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景郎,你不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香芍药轻笑了声,声音带了几分娇软和甜腻。 萧清景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了床边。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头满足了起来,暖流不断的充斥在心尖。 “芍儿,你后悔吗?” 他捏住了盖头的一个角,并没有随之挑开,反而是问了句。 后悔吗?后悔跟他一个凡人在一起,他会老,可她不会。 他原也想过放手让她走,可终究还是做不到。 他宁愿她看着他变老,也不愿意视线里空荡荡的再没有她的身影。 “我只后悔没有早些嫁给你……” 香芍药的话,让萧清景心头一荡。 他挑开喜帕的一瞬间,香芍药便直接站了起来。 他只来的及刚刚将她的容貌记在心头,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唇上一热。 夜晚其实还算清凉,只是房内的温度从未下去过。 只有紧紧相拥,才能更加贴近彼此的心。 萧清景想,他此生可算是圆满了。 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而她也刚好爱着他,在他身侧。 新嫁娘第二天是要给公婆敬茶的,萧首富和萧夫人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律的。 他们听说丫鬟们说了昨晚房里的动静,两个小夫妻闹得晚,便没让人喊他们。 只是两个人却还是过来了。 香芍药的眉眼间泛着桃花色,欲语含羞,与萧清景两个人之间温情脉脉。 萧夫人看了便觉得心里欢喜,给的红包了也大了些。 两个人丝毫不心软的将库房里的好东西尽数给了香芍药。 萧清景带着香芍药从萧夫人那里出来,萧清景便一把抱起了香芍药。 他的动作,让香芍药脸上带了几分娇嗔。 “在外边,你闹什么……” 萧清景垂眸看着香芍药,眼中的宠溺和爱意让香芍药脸上一热。 “我抱我家娘子,又怕什么……” 香芍药能感觉的到周围丫鬟们打量他们的视线,一时羞涩,将头埋在了萧清景的怀里。 萧清景搂着她,往他们的院子里去。 他的眼中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有些许的淡漠眼底却满是笑意,在他身上有些许的突兀。 香芍药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觉得在他的怀中安心极了。 萧清景将香芍药放到了榻上,躺在了她的身侧。 他眼中带了些似笑非笑,看着香芍药的脸,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不困吗……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过……” 香芍药眨了眨眼,勾住了他的手指。 “那你陪我一起睡一会……” 萧清景嗯了声,将她带入了怀中。 香芍药本来是不困的,可一到他的怀中,竟然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萧清景摸了摸她的脸,目光深情极了。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缥缈又空灵。 “景鹤仙君,归来否?” 萧清景笑了笑,看着香芍药的目光,越发贪恋。 “千百次轮回,我方得偿所愿,她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归处……” 她啊,是他轮回千百次才得以寻到的梦。 番外:寻梦 景鹤仙君生来便是仙。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 别的仙君都唤他“景鹤”,他却总觉得这并不是他原本的名字。 他……就像是丢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 亦或者说,他才是记忆的一部分。 他能感觉的到,他似乎并不完整。 他没有其他仙君们所拥有的魂魄,但他却总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魂源之力。 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他并非完人,只是因为……他才是那人的一个魂魄罢了…… 他经常在看向别的东西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场景。 那些场景就像是凭空浮现出来的一般。 他所看到的视角,也是通过别人的视角来看。 他的个子好像很低,下雨了,他却仍旧站在原地,一个模样精致小女孩,从远处跑过来,塞到他手中一把伞。 他能感觉的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紧张。 这似乎是这个小男孩的情绪,也好像是从他心底里出现的情绪。 小女孩的模样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小哥哥,我叫香芍药哦~” 她稚嫩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旋,甜滋滋的让他心里有些欣喜。 他在森林中与野兽搏斗和人争抢,动作越发的狠辣。 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去见她。 他错过了她的成长,却见到了她长成后最美的样子。 景鹤仙君看着,将这一生看尽。 早就分不清楚了,他是看了别人的一生,还是自己过了这一生。 脑海中的记忆就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让他贪恋。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有多久他总能看到她,那个像曦光一样的女孩子。 她骤然的闯入,将光亮带进他的心底,亦成了他世界中的光。 眼前的场景又在变幻着,码头的少女,一张脸明媚活泼,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他却依旧能够认出她。 从她洋装的高傲,旗袍的骄矜,以及军装的雷厉风行。 一幕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你半生颠沛流离,我半生时光蹉跎,他们都说凤归云是名角儿,人人艳羡,可是凤凰啊,他翙翙其羽,总有累的时候……” 森林中的精灵少女,艳绝天下的香家公子,羞涩胆怯的姑娘…… 她的模样总在不停的变幻着,只有那名字和灵魂未曾改变。 香芍药,那是一个他未曾见到过却一直期待的梦。 “景鹤仙君,若要下凡历劫须得封印住所有的记忆,待触发机遇方可恢复,如此你可还愿?” “为何不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寻她……” 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名叫香芍药的女子。 当她出现在他生命中,并且与他喜结连理。 他便可恢复记忆,重返天庭。 每一世都无功而返,每一世都找寻不到她。 司命仙君的司命轮盘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景鹤仙君,你口中所说之人不属于六界之内,又超出于轮回之外……” “我愿意等她……” 等她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热烈的期盼着她。 “你本就是仙人之体,长时间待在人间对你的修为也有阻塞,这又是何必?” 司命仙君不理解。 在他看来景鹤仙君的实力在众仙君之中最为不凡,可如今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或许永远都见不到的人而自损修为。 这种行为,看上去是实在是愚蠢之极。 “若是无她,要这修为又有何用?” 景鹤仙君知道,寻她,便是他的宿命。 她是真的就像是他的命一般。 见不到她,心中思念的紧,也难受的紧。 神仙本无情,可他却有爱。 这便是他与众仙君的不同。 好在,他终是等到了她。 香芍药从背后抱住他,脸自然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景郎……” 她娇软的声音,因为刚睡醒带了些沙哑,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景鹤回身回抱住她,将她搂入怀中。 “芍儿,抱着你就像在抱着我的梦……” “嗯?” 香芍药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梦这种东西,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指不定什么就会破碎。 她不喜欢这种形容。 景鹤看着香芍药不满的脸色,揉了揉她的头发。 “倒是我说错话了,娘子可不要怪我……” 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再加上耳边他呼吸低语的声音。 让香芍药的脸一瞬间变得滚烫。 明明他刚开始的时候,才最是害羞,只有她调戏他的份。 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他来调戏她了。 香芍药捏了下自己的手,才让自己打起些勇气。 她一把揪住了景鹤的衣领将他向下拉了几分,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娇俏。 “我若是怪夫君了,夫君自当如何?” 她故意娇声甜笑,让景鹤的心里微微一动。 他低头顺势凑了过去。 “娘子若是生气了,为夫自该身体力行……哄娘子开心……” 景鹤说着便要亲上去,却被香芍药直接躲了过去。 她灵活的向后退了几步,含笑看着他。 景鹤的眼中无奈一闪而过,却还是依着她陪她闹了一会。 香芍药依偎在他的身边,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心里也被填的满满的。 她知道,他定亦是故人。 “夫君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前世今生吗?” 有些话,不必真的宣之于口,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她的意思他都懂。 萧清景的变化,香芍药怎么会感觉不到。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猜到了,是他出现了。 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两个人眼中皆是情深。 “以前不信……可遇到娘子之后便信了,我前世是你,今生是你,后世也会是你……” 生生世世皆是你,除了你,再不会有旁人。 景鹤的话,让香芍药心内触动。 这些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便够了,这也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他们有多庆幸,能够再遇到彼此。 这一世,他拥有着记忆,可若是再过一世,他便不会再有这么幸运。 他本就是一缕残魂罢了,不知其本体在何处。 如果可以,他更想完整的拥有她。 只是如今,尚且不到时机。 他相信终究会有一天,他的身边会始终有她。 待到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开始。 此后才是再不会分开。 好在,他还等的起。 顾斯深后记 香芍药再次见到柳州希的时候,没想到是这个光景。 身边摆满了空酒瓶,而他正醉倒在街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太过于潦倒,竟有人摸出了身上的零钱,放到了他的身边。 香芍药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顾斯深还在对面马路的蛋糕店等她,她也不想让他等急了。 柳州希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香芍药的脸。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香芍药还是如以往一样的干净。 一件白色的打底连衣裙,外边穿着一件杏色的长款风衣,穿着小靴子,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 她的脸还是如此的稚嫩,身上倒是比以往多了股成熟的味道。 她的气息仍旧那么的甜,却仿佛离他更远了。 他根本没有勇气喊住她,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顾斯深……” 香芍药扑到了那人的怀里,两个人穿着同款的风衣。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冷漠才逐渐消融,脸上柔和了下来,眼中的宠溺和情意,只属于一个人。 “跑那么快,小心摔了……” 他说着责备的话,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是柔和。 香芍药在他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眼中仿佛装满了小星星,而这份专注独属于顾斯深。 “我要带着爱意奔向你,不想摔到地上,只想摔到你怀里……” 她的话,让顾斯深的眸光沉了几分。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要好好亲亲他的小甜甜。 顾斯深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一只手提着蛋糕。 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氛围暖的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柳州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他明明应该离开才对,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他输给了顾斯深,成王败寇,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时至今日他也只是觉得自己输在了出身上,若他是顾家的亲生儿子,一定会过的比现在好。 看着顾斯深和香邵尧,他的眼睛突然的湿润了。 他现在除了柳悄出国时给她那些钱,他什么都没有了。 李萌萌与他吵架抢方向盘,如今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这段感情里,他也累了,如果李萌萌能够不那么任性,能够像香芍药在顾斯深面前一样的乖巧,该有多好。 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但他却无计可施。 他们如今过的这么好,可他呢? 他眼中带着恨意,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浓墨一样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狠意。 他看到顾斯深的嘴动了下,让他遍体身寒。 “滚” 他知道若是顾斯深真要追究,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可他就是不甘心。 香芍药若有所感的想要回头,却被顾斯深揽到了怀里。 “你在看什么?” 香芍药有些好奇的想要去看,可顾斯深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顾斯深说着揉了揉香芍药的头,香芍药见顾斯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就对于身后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执着。 他们两个只要好好的就可以了,旁人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香父香母刚从在外地结束了一场考古,顾斯深去了机场接他们。 香芍药由于晚上被顾斯深闹得有点晚,所以就被留在了家里。 她起床的时候,眼角还挂着困倦的泪水,镜子里得她,耳朵后边还带着昨夜疯狂后的印记。 香芍药脸红了红,才用遮瑕将露出来印记的地方遮住。 刚收拾好,要出去买点东西备着,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香芍药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他们居住的地方治安很好,也就没有在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 香芍药的脸在看到柳州希时,直接冷了下来。 她特别讨厌的人,无非就是柳州希和李萌萌。 如今还敢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你不知道吧?顾斯深为了你放弃了顾家的继承权,这是他与顾金华之间的交易……” 柳州希笑着,眼里带了几分嫉妒。 他就是不想要他们两个人过得这么好,为什么他们这么幸福,而他什么也没有。 “哦……跟你有关系吗?” 香芍药嗤笑了声,身上展现出了往日顾斯深不在她面前时的棱角。 她高傲的看了一眼柳州希,关上了房门。 柳州希倒是想再做些什么,可是被赶过来的保安带走。 关上了门,香芍药的脸上才开始出现了几分波动。 她竟然不知道,顾斯深为了她放弃了顾家的继承权。 虽然香芍药不在乎这些东西,顾斯深也不在乎。 可顾斯深为她做的,还是让她忍不住感动。 做着饭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香芍药忙的向门口走了过去,她的身上还穿着粉红色花边的围裙。 就这么搂住了顾斯深,将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顾斯深回抱住她,浑身都充满了温柔的气息。 他无奈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身后的香父香母看着香芍药和顾斯深相处,欣慰的笑了笑。 “顾斯深,你对我真好……” 听着香芍药的话,顾斯深却不以为然,他总是觉得他对她,还不够好。 一辈子那么短,他总觉得不太够。 他和他的曦光一辈子怎么能够? 顾斯深低下头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别样的缱绻和深情。 解开了她的围裙,将她推到了香父香母面前。 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继续做饭。 香父香母这样看着,总算是放下了心。 这几年顾斯深待香芍药都一如既往的好,两个人之间的甜蜜也从来没有变过。 可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二人没有孩子。 香爷爷倒是不看重这些,不过香父香母却是私底下问了香芍药几次。 他们犹记得顾斯深和香芍药看着他们说出的话。 “我们之间根本就容不下另一个人出现,我们只需要彼此,一辈子那么短,只想将全部的感情都给对方……” 香父香母原来还不理解,可看到他们二人相处的样子。 他们逐渐的开始理解了。 香芍药到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了顾斯深,脸蹭了蹭。 顾斯深低声笑了下,语气说不出来的温柔。 他侧头不知道跟香芍药说了什么,香芍药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外边的阳光正好,心中的曦光也一如既往。 其实这辈子已经足够幸福美满。 可顾斯深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再贪心一点。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一) 小蝴蝶扇动着翅膀,盘旋在香芍药的身体之上,上面盈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是仙体初成的标志。 她有些不太敢去触碰,她是灵气化成,如今这仙体刚刚形成,体内灵气正是匮乏,她怕自己被融入其中。 “小姐姐?” …… 良久的沉默,香芍药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以前怎么说两个世界也该回来了。 怎么这次魂魄竟然有些不受控制。 这可该怎么办? 小蝴蝶心里着急,若是香芍药回不来,那便会永远在各个世界徘徊,再没有终点,直到她魂魄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她围着香芍药的身体转了转,终是下定了决心,冲破了世界的屏障。 香芍药身上的气息,会指引她找到她。 * 杂乱不堪的小巷,位于学校附近的酒吧后边。 里面躺了几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少年少女。 香芍药从地上坐起来,头部好因为宿醉的缘故疼的有些厉害。 她手中握着的手机,消息不断闪烁着。 脑海中的记忆也突然一窝蜂的涌了进来,让她因为承受不住闷哼了声。 电话上显示了一百四十七个未接号码,有香父的,也有香母的。 她随手拨通了一个,那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芍芍,妈妈和爸爸还是爱你的,只是有些人,注定走不到最后,我希望芍芍可以体谅妈妈,好不好?” 香母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香芍药的耳朵里。 那边隐约还有着男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外国的男子。 香母与香父已经离婚了八年,香芍药才刚刚发现。 这下子,对于向来乖巧听话香芍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曾无数次觉得自己美满幸福,因为父母工作稳定,感情甚好,一家人都和睦极了。 虽然香母总是在国外工作,可也会时不时的回来跟他们团聚,这样的家庭本该没有任何遗憾。 可却原来,她只不过生活在谎言之中,香母去国外工作,原来只是因为她在国外结了婚,而对方是一个研究员。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家庭破碎,就好像原来她所以为的幸福都是假的。 “好,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 香芍药挂断了电话,其实这场婚姻究竟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两个人既然已经离婚了,那么说什么都晚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吊带小短裙,在晚上但是有些冷了。 本来就是乖乖女,如今这衣服还是几个朋友一起商量着弄来的。 她拍了拍还躺在身边的几个朋友,他们才醒了过来。 “回去吧……谢谢你们了……” 除了谢谢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家都是一个小区里玩到大的,都是些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今为了她可是逃了半天的课。 指不定家里怎么找。 香芍药的心里暖暖的,看着他们几个人尚且稚嫩的脸,眼睛微微发热。 这是她体内残存的情感,除了记忆,再没有剧情的安排,她能感觉到她跟小蝴蝶的指引,突然断了。 如今,她着急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一块打了滴回小区,小区门口很多的家长在门口等着。 一看到自己家孩子,都迎了上去。 这事原也不怪香芍药,提议喝酒排忧的是另外几个朋友,只不过这后果由他们一起承担的就是。 “香哥,不是我说……孩子都大了,你们还瞒着,这让她突然一下子接受,她怎么受得了……” 一个女人拉着她家孩子的手,有些责备的看了香父一眼。 大家都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哪里能真的责备了她去。 芍药这孩子一向乖巧,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还不是家里给逼的。 香父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却在看到香芍药时,眼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女儿啊……和你妈离婚这事,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时候你还小……你昨天看到的,是……” 香父这话说了一半,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 他和前妻离婚五年,前妻在他们刚离婚就结了婚。 而他就是怕香芍药接受不了才一直瞒着,可是如今孩子也大了,也懂事了,他却越来越不敢说了。 就怕孩子怪他,可不曾想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香芍药去买学习资料,可刚好看到了香父跟一个女人握着手走在街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香芍药的心。 她没有选择去质问香父,反而是打了电话给远在国外的母亲。 “我和你爸爸早就离婚了,我在这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爸爸也该再婚了……” 母亲轻描淡的话,像是压倒香芍药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只是想不明白,几个月前香母从国外回来,还和香父有说有笑的,怎么如今却一切都不一样了。 香芍药抬头看向香父,眼里平静极了。 这种眼神让香父心里紧张极了,他没有办法跟香芍药解释陈思思的事情。 毕竟他确实跟陈思思有结婚的打算,她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性格温柔耐心,两个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相处过以后,认真考虑过觉得彼此非常契合,便有了结婚的打算。 原本只是想先瞒着的,毕竟一个是离异带女,一个是未婚生子,都有个孩子在,就怕孩子们接受不了。 可便就是这么巧,两个人便就被香芍药遇到了。 “爸爸如果想要结婚,我不反对,爸爸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妈妈的错,我不能再让爸爸也受委屈……” 香芍药的笑了笑,眼泪还在眼里打转,不过却能看出,她是真心的希望香父能够过的好。 香父的眼,一瞬间热了,他都几十年没有哭过了。 却因为香芍药的话,直接红了眼。 马路对面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路灯底下看着两个,也红了眼。 她的身边,有一个短发的少年,双手插兜的靠在路灯上。 “都说了她没事,你非不信要来看看,怎么?看到他们父慈女孝的心里难受了?” 少年有一双丹凤眼,五官有些立体,嘴唇微微勾起,带了几分嘲讽。 女人转身,原本温婉的表情变得严厉了几分,抬脚踹了少年一下,却也没用太大的力气。 “陈天择,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看到芍药喝醉不知道送她回去吗?” 少年嗤笑了声,一脸的无所谓。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莫测的看着女人。 “她自己喝的酒,合着还得我负责?做我妈不合格,却上赶着给别人当妈?” 陈思思被气的心口疼,却不能否认少年的话……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二) 陈天择看着陈思思眼中的愧疚,嗤笑了声。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她的愧疚有什么用? 小的时候想要她多陪在他身边,她的眼中却只有幼儿园的那些孩子。 如今知道自己亏欠他的了? 他冷笑了声,转过头身影没入了黑暗。 “哥,咱们下一个场子去哪?” 一个寸头的少年迎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陈天择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吸了一口。 “你先找人送她回去,看着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陈天择说着跨到了一边的机车上,戴上了头盔。 这都是老规矩了,陈思思如果晚上出去,陈天择的人都会暗地里送她回家。 他和她的关系毕竟在那,他怎么说也得护着她些。 寸头的少年应了声,看着陈天择骑着车走远。 只片刻便没了身影。 香芍药如今刚刚高考完,正是闲散的时候,无事可做便想着提前去图书馆看一下书。 专业填报的非常冷门,是香芍药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一个全新的领域。 博物馆学管理她还不是很了解,不过估分没错的话,应该便就是这个了。 她对什么专业都不感兴趣,既然已经选好了专业,她只管去学就好。 十八岁的面容还非常稚嫩,走在大街上也还仍旧是学生气十足。 她的头发只到肩膀的为止,空气刘海少女气感满满。 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清澈动人。 她走在街道上,皮肤白嫩的不断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这些还要多亏了香母的容貌,香母本就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外国的男人看上。 从图书馆里借了书,她便打算直接回去。 却不想面前有个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容貌看上去很英俊,只是身上的气息香芍药说不出来的怪异。 “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我喜欢你好久了……” 香芍药愣了下,听这男子的话,两个人应该是同学,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是?” 香芍药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语气平静极了。 男子似乎是没有想到,香芍药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冷淡,还有些惊讶。 “我是你们隔壁班的……我叫吕梁,以前你借给过我一本书……” 香芍药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时有个男生过来借书画重点,她随手给了。 因为是隔壁班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只不过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人的容貌都不一样了? 她本能的便觉得这个吕梁有问题,她记忆中的吕梁和这个人不是一个人。 这整张脸都变了,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她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还小,谢谢你的喜欢……” 香芍药说着,对吕梁点了点头,绕了过去。 她能感觉到背后那粘稠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吕梁看着香芍药眼里闪过几分势在必得。 “怎么这次失灵了……” 香芍药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吕梁的一句呢喃。 她心思一顿,便立马加快了脚步。 如今她没有剧情,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她还是不要和他对上的好。 周围几个神色怪异的人盯着香芍药,目光满是诧异。 一个少年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哥,今儿你猜我看到什么邪门的事情了?居然有个女生拒绝了吕梁……”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下,挂断了电话。 陈天择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赶了过来,寸头的少年指了指香芍药的方向。 她正站在公交站牌等车,格子衬衫,牛仔长裙,看上去温柔乖巧极了。 陈天择嗤笑了声,眼中逐渐的深邃。 原来是她啊…… 那个吕梁有古怪,陈天择一开始便发现了。 只是大家似乎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明明就是两张不同的脸,为什么没有感觉的到? 他调查他的时候便仔细留心了,所有他前去搭讪的女孩子,无论再怎么高冷,没有一个会拒绝他,最后都会跟吕梁在一起。 他浑身都是谜团,让陈天择越发留意。 其实原本陈天择还没有注意到吕梁,可这吕梁也不知道怎么抽风的,竟然跑到他的面前要挑战他。 这可真是笑话。 “天择,今天晚上跟我去你香叔叔家里,不许迟到!” 陈思思在电话那边对陈天择耳提面令。 她是过去商量结婚的事宜的,顺便见一见香芍药。 听香远志说了,香芍药同意了让他们在一起,她心里却还是紧张。 陈天择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性格恶劣了点,但有他陪着她也能安心些。 陈天择轻轻嗯了声,冷漠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似乎对这件事完全的不关心。 陈思思愣了下,心里还有些惊讶。 “你同意了?那你可别再放我鸽子……” 陈天择笑了声,有些意味不明。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我未来的妹妹,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乖巧懂事……” 陈思思不知道陈天择这话什么意思。 她才不相信陈天择说的这句话。 不过既然他同意了,她也就放心了,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香芍药看着香父在厨房里忙碌着,便洗了手进了厨房,想要给香父打下手。 却被香父一直往外赶,说什么也不想让她帮忙。 “小姑娘家的,碰什么油烟大的东西……” 香父无疑是真的疼爱香芍药的。 香芍药笑了笑没有应承,自己拿了材料。 香父在炒菜,香芍药就在一边做着曲奇饼干。 第一次见陈思思,她总要送些东西,要的便只是这一份心意。 饼干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着,让香父关掉了了火,转过头看向了香芍药。 她拿着一块饼干递给香父,刚做好的还有些烫,香父看着那饼干,眼眶有些热。 接过来直接塞到了嘴里。 香芍药忙的去给香父拿冰水,香父却已经咽了下去。 味道出奇的好吃,让香父这样一个不喜欢吃点心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香芍药将一部分饼干分了两个纸袋子装好,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听香父说了,陈阿姨的儿子也会一起过来。 说起来陈阿姨的儿子,那简直是一个传奇人物。 市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对面有一个普通高中,这陈阿姨的儿子便在里面。 陈天择的名声谁不知道,成和中学高中部的名人。 她虽然没有见过他,却也听过他的威名。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三) 门铃响起的时候,香父正在将最后一盘菜盛入盘中。 香芍药穿着粉嫩的兔子拖鞋去开门。 她知道陈思思今天会过来,算了算时间,也该到了,就没有去看猫眼。 往日里来香家的人也甚少,除了香芍药的几个朋友偶尔会过来,其他时候也就只有邻居来送些特产。 她打开了门的话一瞬间,只觉得视线都被挡住了。 黑色的衬衫,散漫的站姿,却浑身带着大佬一般的冷漠气质。 陈天择微微垂眸看向香芍药,冷笑了下。 “你就是我未来的新妹妹吧,乖一点,哥哥给你买糖吃……” 陈天择狠狠的将手放到香芍药头发上揉了几下,他虽嘴里说着自己是哥哥,可眼里却冰冷一片。 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仿佛还带了几分威胁。 香芍药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自己亦是未曾料到,陈天择是这么一个性子。 陈思思从后边把陈天择拉到了一边,脸上的笑也尴尬几分。 “不好意思啊,芍药,天择他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陈思思这一刻,真的是有些后悔把陈天择带过来了。 香芍药那天看到他们反应那么大,如今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可他儿子却这么的不礼貌。 陈天择在一旁听着陈思思的话,轻笑出声,带了几分嘲弄。 香芍药摇了摇头,看了陈天择一眼,见他仍旧一脸的漫不经心,才收回了视线。 她的脸上是完全不在意的一种甜软的笑。 “陈阿姨,没关系的,天择哥哥没有恶意的,你们快进来吧,爸爸把饭已经做好了……” 香芍药说着,让出了些位置,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两双新的拖鞋。 一看就是为了他们特意准备的。 陈思思的心里暖了暖,看着弯腰的香芍药只觉得她懂事极了。 那种突然被认可接纳的感觉,令她有些手忙脚乱。 “这是给你的礼物……” 陈思思换了鞋子,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香芍药。 然后余光看了陈天择一眼,示意他将礼物拿出来。 她特意嘱咐了他去买礼物,他明明应的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却偏偏没什么表示。 陈天择回看了陈思思一眼,垂下了头,看上去似乎有些困倦的样子,径直的坐到了前面的沙发上。 礼物?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受他一份礼物。 他一向秉承“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才能在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立住脚。 想要他送礼,那人就必须比他强。 香芍药没有理会陈思思和陈天择之间的暗涌,接了礼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即便没有打开,也能看出来她的高兴。 “这是陈阿姨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很开心……我也给陈阿姨和天择哥哥准备礼物了……” 她主动握住陈思思的手,将她带到了沙发上坐下。 小跑着到了厨房的柜台旁边,将早就做好的曲奇饼干拿了出来。 两小袋子,可爱极了的包装,还带着小熊耳朵,少女气息十足。 她将袋子递给了陈思思一袋,这才转身将袋子递给另一个沙发上的陈天择。 陈天择靠在沙发上,随意的坐着,一侧头视线便正好对上香芍药含着笑意的那一双眸子。 他看了眼她双手送过来的小熊袋子,即使隔着包装,他都能闻到里面的甜香。 他用舌头抵住牙齿动了动,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给陈阿姨和天择哥哥的曲奇饼干,我亲手做的,不知道陈阿姨和天择哥哥的口味,就放了一点的糖……” 香芍药解释着,那幅乖巧的模样,让陈思思的心里软了软。 “喜欢,芍药做的肯定好吃,阿姨很喜欢……” 她还没有尝,便说喜欢,这份心意和香芍药是一样的。 两个人都希望对方能够接纳自己。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她们两个人更加亲近了几分。 陈天择听着她们两个人客套,漠不关心。 打开了袋子,扔了一个饼干到嘴里。 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淡淡的甜味在嘴里充斥着,甜而不腻。 他看突然看向了香芍药,还让她莫名其妙的看了过来。 陈天择,钟爱甜食。 这是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就连陈思思都不知道。 香芍药不知道陈天择的意思,只是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香父从里面把菜端出来,总共八个菜还做了两个汤,可谓是丰盛极了的。 陈思思的口味他是清楚的,就是不知道陈天择的口味。 说起这个,陈思思也不太清楚,因为陈天择的喜好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变了,她也把握不住分寸。 “天择,来尝尝叔叔的手艺……” 香父殷勤的态度,让陈天择冷漠的表情微不可见的变了几分。 整个桌子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陈天择这才看向了香父,接过了筷子。 或许是陈天择的表情太过于冷漠,餐桌上的气氛一度的低迷。 “吃菜,吃菜……” 陈思思给香芍药和香父夹了菜,她只觉得她都没脸见人了,明明好好的一次见面,却如此的尴尬。 香父期间一直试图跟陈天择说话,陈天择都很少回应。 他也不多说,只是点点头或者嗯一声。 陈思思已经完全绝了让陈天择跟香父搞好关系的打算了,陈天择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只是埋头吃着饭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香芍药看着香父和陈思思沉默的表情,给两个人分别夹了菜。 “爸爸,陈阿姨,既然咱们已经见过面了,我对陈阿姨也很喜欢……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上午你们就去把证领了吧,下午刚好可以让陈阿姨和天择哥哥搬过来……” 香芍药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餐桌上沉默的氛围。 陈天择抬起头,冷冷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眼底暗黑色一片。 香芍药也不回应,只是转头对他甜笑,陈天择自己不发表意见,她就只好自己做决定了。 香父和陈思思都不容易,两个人到了这个年龄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合适的,并且知冷知热,她哪里还能阻止不成? 陈思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香芍药,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赞成他们结婚,还这么的迫切。 “香大哥,你看这……” 香父笑得眼都快睁不开了,越发的觉得女儿贴心。 他看向陈思思的目光温暖柔和。 “不然,咱们就听孩子一回?” 陈思思被香父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在两个孩子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点了点头。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四) 陈天择嘴角带了几分嘲讽的看着三个人,低下了头。 这个他的便宜妹妹,倒是也挺多变的。 那天晚上明明就接受不了,和朋友们去了酒吧喝酒,喝的烂醉。 要不是他底下的兄弟们看着,只怕早就被人带走了。 这才不到一个星期,便倒戈了。 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陈阿姨要是不想去国外,不如就和我爸爸去星城度蜜月吧,听说那里很美的……” 香芍药说着还拿出了手机给陈思思看她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度蜜月圣地。 一系列的行程,香芍药还特意的做了攻略。 香父和陈思思的意思是就不办婚礼了,亲朋好友吃个饭,两个人出去玩半个月就当度蜜月了。 陈思思那边因为未婚先孕,父母都跟她断绝了关系,如今这么多年也都去世了,朋友也早就不联系了,只用请一些幼儿园的同事过来就行。 而香父这边因为是做生意的,朋友什么的倒是多点,到时候就过来摆几桌酒席吃个饭就行。 三个人讨论着去哪里度蜜月,去哪里摆酒席,陈天择也不参与,只吃着自己的饭,等他吃好了便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天择,你去哪?” 陈思思先变了脸色,转过头喊他,眼里带了些担忧。 香芍药拍了拍陈思思的手,站了起来,对着香父眨了眨眼。 “陈阿姨,我跟天择哥哥一起出去溜溜食,吃的有些多了,顺便带天择哥哥熟悉一下附近……” 陈天择才刚下了楼,香芍药便小跑着跟了下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陈天择的身后。 终于在快要出小区的时候,陈天择转过头看向了她。 “滚——” 他勾着唇,眼里遍布冷光。 似乎香芍药如果再跟过去,他就要对她动手一般。 香芍药轻笑了一下,眼里亦是冷色。 她甜甜的看着陈天择,向前又迈出了一步。 “天择哥哥好凶啊,伤害自己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这样可不好……” 香芍药的话若有所指,让陈天择嗤笑出声。 这话的意思有很多,就看陈天择自己怎么理解了。 这一晚上的时间,他对香父的殷勤关心视若罔闻,对陈思思的态度也极为不尊重。 香芍药能感觉到陈天择对于陈思思重组家庭的抵触,或者说他是对于香父和香芍药的抵触。 “怎么?对我有意见,嗯?” 陈天择好笑的看着香芍药,目光冷厉了几分。 他将手按到了香芍药的头发上,低下了头,凑到了香芍药面前。 “小妹妹,少多管闲事……不然,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威胁般的话,香芍药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她眼中连害怕都不曾有,仍旧盈满了笑意。 “难不成天择哥哥还打女孩子吗?” 香芍药的话,轻轻柔柔的,可却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让陈天择眼神越发幽深,他站起来身子,双手插兜,冷着一张脸看向香芍药。 “指不定呢……” 香芍药哦了声,故意拖长了些音调。 一个侧身,将路边不知道谁家搬家不要了的大理石桌子,踢的碎裂了开。 香芍药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一样,甜笑着收回了脚,看向了陈天择。 “天择哥哥,好走不送!” 她说着对陈天择挥了挥手,转身向香家的方向走去。 陈天择的目光闪烁了下,这时他才开始正视香芍药,眼里带了些许的兴趣。 他这个便宜妹妹,倒是挺能装的。 明明就是一只大灰狼,却偏偏要装成一只小白兔。 这不露出自己的爪牙还好,一旦亮出自己的爪子,可是真让人大跌眼镜。 “老大,走了走了……南城区那边的场子闹起来了!” 寸头的少年开着一辆敞篷的跑车,站起来对着陈天择焦急的挥了挥手。 南城区那边一直都挺好的,可是吕梁今天却突然过去了。 他这一去就像是有备而来一般,直接勾搭了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还不是一般人,都是几个区的小头头的女朋友。 这下子打的厉害,这拦都拦不住。 酒吧是他们开的,这被砸的不成样子,偏偏他们还没办法阻止,只好赶紧的给陈天择发了消息。 陈天择眼底墨色浓郁,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吕梁,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香芍药回了掐着点在楼下又溜达了好一会,才准备上去,就见香父牵着陈思思的手下来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香芍药直接拐到了一边的绿化带后边。 等到两个人走了,香芍药才上了楼。 如今她依旧联系不上小蝴蝶,而那个吕梁又浑身都是古怪。 她虽然没给吕梁联系方式,可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给吕梁的她的消息。 吕梁天天的发短信刷存在感,香芍药觉得厌烦极了。 索性把他拉黑了,眼不见心不净。 可是这才把他拉黑没多久,她微信上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 香芍药本来还不清楚,她自然是记不清楚总共有多少个好友,只是她无意间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的。 那个视频里的人,不是吕梁又是谁? 视频里的背景是在一个酒吧里,好几方的人厮打在一起,气氛剑拔弩张。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香芍药却还是捕捉到了陈天择的身影。 说是身影吧,还真只是个背影。 那衣服,那身高,那隔着屏幕都扑面而来的扛把子既视感。 他只有两秒钟的镜头,还都没有照到脸。 〖香同学睡了吗?要不要出来玩?外边挺热闹的!〗 吕梁发过来的微信消息让香芍药直接黑了脸。 自己用了手段偷偷加上,默默躺尸就好了,还敢跑过来蹦跶,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香芍药会去理睬他。 香芍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动作着。 这项技能还是她以前跟顾斯深学的,不过她只是学到了些皮毛罢了。 好在用来对吕梁绰绰有余。 吕梁在酒吧沙发上坐着,轻蔑的看着柜台那里站着的陈天择,眼睛不断的看向手机。 〖外面好玩吗?还有更好玩的呢~~〗 香芍药发过来的这条消息,让吕梁心猿意马,恨不得立马把香芍药叫出来,大展他的魅力。 让香芍药也跟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可高兴不过几秒,手机突然的黑屏死机,再打不开。 一行醒目的红字在屏幕上不断滚动而过。 只见上面血红色的加粗字体,写着三个字母。 “nmd!”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五) 吕梁被这突如其来的字惊的,脸上原本狂傲的表情都没有维持的住。 帅不过三秒钟,如他。 他之所以能如此有底气便是认识了一个大佬的女儿,他正在跟那个女人联系着,却手机突然黑屏。 这失去了联系,前来帮忙的人失去了他的位置赶不过来,这便危险了。 陈天择从寸头少年那里掂了掂手机棍子的重量,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冷笑。 “还真是地狱无门闯进来,你偏偏对死有着执着的追求……” 寸头少年手中便直接多了,他拿的武器被陈天择拿走了,他顺手从桌子上拿了瓶酒。 这瓶子的硬度,足够让吕梁感受一些什么是人间炼狱。 寸头少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飞起一脚把吕梁踹到了地上。 “程东,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寸头少年扯了扯嘴,将那酒瓶砸向了吕梁。 劲头十足的逼的吕梁闭上了眼睛。 结果瓶子却只是砸到了吕梁的头旁边,碎片飞起伤到了吕梁的脸。 “呦,咱们这人见人爱的吕梁怎么没脸了?这可得让无数少女大姐们碎了一地芳心……” 程东的话让吕梁忙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血红色的一片。 让吕梁红了眼,愤恨的看着程东。 陈天择拍了拍程东的肩膀,程东立马便让开了位置。 程东拿着酒瓶的不好打人,头部太过于脆弱,他们也并非真的要闹出人命来,只是吓唬吓唬他。 可陈天择却是个狠人,棒球棍这一棒子下去,直接让吕梁的胳膊发出一声脆响。 不用说也知道这吕梁怕是骨折了。 周围寂静一片,任何的喧闹声都停了下来。 “酒吧的损失,明天结束前打到我的账户上,不然……” 陈天择没有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棒球棍抵到了吕梁的脖子边,那冰冷的温度,让吕梁瑟缩了下。 他低着头看着听话,眼中遍布了仇恨。 陈天择感受着裤子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扔掉了手中的棒球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立马有人捂住了吕梁的嘴。 “陈天择,我都到家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陈思思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了陈天择的耳中,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陈天择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却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 “打电话让你的人过来……” 吕梁敢这么横,定是背后找到了什么大树靠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让那些人服气,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拿捏。 索性今天无事,他心情又不爽利,不如将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好了。 吕梁拿着自己的手机,心里一阵憋屈,他如果能叫过来人,也不至于被打。 “陈哥,我是真的联系不上他们……” 吕梁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红色加粗的字体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着。 “nmd!弟弟,好玩吗?” 香芍药的手放在电脑上随便动了几下,便又多出一行字。 这句话无疑是对吕梁的一种嘲讽。 程东在一旁笑得颇为夸张:“怎么,被人搞了?哪来的黑客大侠这么惩恶扬善?” 吕梁原先还不知道是谁,可看到后边那句话,心里便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他只问过香芍药要不要出来玩,手机也是在香芍药那条消息过来时死机黑屏的。 “妈的,香芍药你搞我!” 吕梁没忍住暗骂出声,却被陈天择听的一清二楚。 香芍药? 他的那个便宜妹妹?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眼睛颜色更加深邃了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找不来人给不了钱,你就别走了……” 程东领会到了吕梁的意思,应下了看着吕梁的这个差事。 陈天择用一旁的白酒洗了洗手,立马就有人递过来了纸巾。 “我先走了,看着他……” 他出了门,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上面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陈思思打过来的。 他摸出了敞篷跑车的钥匙,加速开了回去。 一大早的陈思思就起来倒腾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化了个淡妆。 东西什么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其实也就是些衣服罢了。 房子是租的,家具什么的也不用搬。 陈天择被陈思思吵醒,一脸的烦躁。 他昨晚上回来的本来就晚,又跟兄弟们打了游戏,这如今才七点,陈思思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陈思思今天格外的精神,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为的就是去领个结婚证,图个喜庆。 香父已经给她叫了搬家公司,就在楼底下。 她们领完证,直接回香家就好。 陈天择冷冷的看着陈思思的模样,转身继续回了房间。 他隐约的听到门铃声响起,然后是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有个少女声音朦胧又好听,乖巧娇软极了。 她的声音让陈天择的睡意也消散了去。 是她。 香芍药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能看出陈思思的心灵手巧。 阳台上养的很好看的绿植,和房间里干净整洁的样子,无疑不在说明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说起来香父和陈思思在一起,要完全比跟香母在一起合适的多。 “阿姨,我们来帮你搬家啦!一会你和爸爸去领证我跟着他们把阿姨和天择哥哥的东西拿回去……” 早些收拾好了,早些安心。 赶早不赶晚,更何况下午的时候天气又热,远不如上午凉快。 陈思思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和犹豫,自己搬个家还要让继女来帮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她眼里,香芍药还是个孩子呢。 陈天择开了门从房里出来,他因为经常不在家,衣服都是直接放在行李箱里的。 倒是也好拿一些。 他靠在门边用那种看不透的眼神打量着香芍药,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香芍药……” “嗯?怎么啦天择哥哥?” 香芍药甜软的笑了笑,眼中乖巧又疑惑。 仿佛昨天晚上踢碎大理石的人不是她一般。 陈天择只是随口叫一声,确认一下是不是她。 好在,名字并没有错。 “妹妹的计算机水平不错……” 他别有所指的话,让香芍药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她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昨天晚上陈天择也在那个酒吧,只是他又怎么能确定那人是她呢? 反正她是做好了怎么样都不承认的打算。 陈天择这个人心思缜密,在他面前暴露的越多,她就越危险。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六) 陈天择见她不承认也不在意,他本就是随口一问。 是不是她也无所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说出来只是为了看一下香芍药的反映。 香芍药眨着眼看向他,那眼底的清澈让他动了动指尖。 “走吧……” 他拉着行李箱出来,拇指上带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戒指,看上去有些神秘的花纹。 香芍药本能的感觉到了些特殊的气息,里面似乎有着些古老的印记。 她没接触过,所以并不能分清楚里面是什么。 这个世界也没有灵力,她感知的太过于片面。 搬家公司的人,把客厅里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扛在肩膀上。 香芍药背着她的米白色小挎包跟在后边,坐到了搬家公司的车上。 香父开车带着陈思思去了民政局,他们就只能这样回香家。 后边因为放行李的缘故,陈天择和香芍药距离的有些近了。 香芍药身上的香气不断的往陈天择的鼻子里钻。 陈天择还是能分辨的出香水的味道,这个显然不是。 他莫名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往一边坐远了些。 他从上车开始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纯黑色的眼罩戴上,如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更是靠了过去。 车里除了搬家公司的人偶尔说话的声音,便只剩下了陈天择睡觉时清浅的呼吸声。 窗外天色好的出奇,一只看上去好看极了的蝴蝶不停的扇动着翅膀,撞击着玻璃。 香芍药的脑海中一瞬间响起了小蝴蝶的声音。 “小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香芍药所有所感看向了玻璃,只微微愣了下,眼里满是喜悦。 陈天择正好靠着那边的窗户,如果开窗势必会碰到他,而香芍药这边的窗户又被一些行李堵着。 香芍药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咦?这是哪里来的蝴蝶,怎么长得这么好看,都没有见过……” 前面位置上坐着的搬家的师傅通过后视镜看到玻璃上的蝴蝶,忍不住惊呼出声。 蝴蝶的翅膀上宛若带着流光一般,扇动时带着晶莹的光泽。 淡粉色的翅膀宛若透明,大的宛若一朵花。 翩然的就像花反复盛开的样子。 搬家师傅的话,惊醒了在睡梦中的陈天择。 他有些烦躁的取下了眼罩,正好看到了距离他脸十几厘米的玻璃外边停留的一只蝴蝶。 香芍药期待的看着陈天择,那只蝴蝶仿若也有灵性一般触须朝向他。 陈天择愣了下,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会产生这么一个想法,一个人,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蝴蝶,还能心意相通不成? 他换了个姿势往后靠着,也方便了香芍药的动作。 她伸了手穿过陈天择身前,将玻璃开了条缝。 小蝴蝶立马便扇动翅膀落到了香芍药的一侧耳朵上。 就好像只是香芍药别在耳朵上的装饰一般,为香芍药的容貌增添了几分绮丽。 “你们认识?” 陈天择突如其来的话,只让香芍药觉得莫名其妙。 她虽确实与小蝴蝶相识,可正常人会说出这种话吗? 香芍药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好像在看一个傻子,让陈天择脸黑了几分。 他伸手重重的落在香芍药的头发上揉了揉,直把她的头发揉的凌乱才松开手。 “陈,天,择……” 这时香芍药是真的有几分气急败坏和咬牙切齿。 陈天择嗤笑了声,看着香芍药,语气略微嘲讽。 “怎么?不装了?我不是你的天择哥哥吗?” 香芍药轻呵了声,转过了头,再不去看他。 “小姐姐,不要作死,陈天择是你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 小蝴蝶的话,让香芍药有些错愕。 所以……这都是怎么样的孽缘? “啊,忘记了小姐姐还没有接受剧情,小姐姐注意查收哦~” 小蝴蝶轻轻的用触须碰了碰香芍药头,她只觉得那个地方,有道极小的电流闪过。 一瞬间剧情也在他脑中逐渐出现。 这个世界是一个屌丝男重生逆袭的故事,屌丝男吕梁,其貌不扬又心比天高,前世向一中校花表白被拒绝,得知校花喜欢的人是对面学校的扛把子陈天择,便恨上了这两个人。 后来因为在路边故意找茬小混混,被失手打死。 重生回来后,他发现他居然多了一个美女收集系统。 可以通过睡到女神,改变容貌,得到无处安放的魅力,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便一路开始了开后宫,睡女神,顺便着报仇的小日子。 而陈天择无疑是被报复的对象之一,陈天择原本的结局应该是通过酒吧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成功掌握国家的一线交易。 而在被吕梁干扰过后,因为吕梁与某大佬女儿的关系,与吕梁拼的损失惨重,被废了双腿,最后只能留下一条命,年纪轻轻抑郁而终。 香芍药被这剧情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你确定吕梁是本世界男主,身上有着天道之气?” 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 天道莫不是瞎了眼? 小蝴蝶轻咳了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天道分裂了,出现了天道法则,天道法则产生了意识,有些崩坏,原本这个世界的男女主应该是香父和陈思思,两个人一起携手创造商业帝国……” 香芍药面无表情,所以这又是一个坑? 她转过头,看着在一边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陈天择,委实想象不出他断了腿抑郁而终的样子。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怜悯,陈天择便是想忽视也难。 那算是个什么眼神,可怜他? 他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小妹妹,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 他看着香芍药,目光似笑非笑带了几分危险。 香芍药也不搭话,收回了目光。 小蝴蝶还在香芍药的耳后停留着,她也没有想过,她只是晚到了几天。 香芍药和陈天择之间的相处会……如此的微妙…… 香芍药低头玩着手机,模样认真专注,似乎并没有将陈天择的话放在心上。 陈天择冷笑了下,继续戴上了眼罩。 小蝴蝶目睹了全程之后,心情复杂极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攻略者和被攻略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么的生硬。 香芍药伸出手指,碰了下小蝴蝶的翅膀,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陈天择正睡着,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不耐烦的掏出手机,只见有一条好友添加的消息。 “sy请求添加好友。” 头像正好就是q版的香芍药。 他的心情诡异的好了几分,陈天择抬头看向香芍药。 发现她正侧头对他甜笑。 陈天择想,其实有个妹妹……应该也不错吧?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七) 有搬家公司的人在,香芍药也不用动手。 她只是走在前面带路,陈天择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香芍药的身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陈天择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什么事情一向亲力亲为。 便是陈思思都没有进过陈天择的房间。 香家的房子一共二百多平,复式的结构,香芍药的房间便在楼梯的上边,而香父则是在楼下。 香芍药的隔壁,原来是一间琴房,是原来香母特意给香芍药准备的。 里面放置着一架钢琴,因为香父与陈思思结婚的缘故,香芍药特意的让香父把钢琴送给了小姨的女儿。 这样也就把房间腾了出来给陈天择住。 来不及再将墙粉刷一遍,便找了些壁纸,贴了上去。 里面的家具都是香父和香芍药一起去看的。 陈天择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间,环视了一圈以后,心中的不耐烦才消散了几分。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但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淡淡的温馨。 他嗤笑了声,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手机上是程东发来的消息,问要不要一起出来喝酒。 程东是一直跟在陈天择身边的,对于陈天择的事情也有几分了解。 知道陈天择如今搬家,定然心里有些芥蒂,便发了消息询问一下。 陈天择拿出手机,刚想回消息。 便看到微信页面多了条消息,q版的香芍药头像旁边鲜红的数字一,让陈天择的手顿了下。 “天择哥哥,一会记得陪我一起去xx酒店吃饭,陈阿姨和爸爸在那里定好了包厢……” 后边还跟着一个呲牙笑的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傻气。 陈天择冷笑了下,点击删除了香芍药的消息。 可在要回复程东的时候,心中却莫名的有些犹豫。 他眼底的墨色不断加深,终是关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香芍药正在香父的房中帮陈思思整理东西,她的东西非常整齐,都是分类放好的。 这倒是让香芍药省了些时间,她只需要把行李分别放在柜子里就好。 陈天择下了楼就看到了开着门的香父房间,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香芍药弯腰叠衣服的样子。 认真极了,眼中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陈天择勾了勾唇,觉得陈思思可真是多了个闺女,还如此的贴心懂事。 “天择哥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香芍药向陈天择的方向望了一眼,立马把手上已经叠完的衣服放到了柜子里。 小跑着到了陈天择的身边。 她及肩的长发在两边扎了两个麻花辫,看上去比往死里多了几分俏皮。 陈天择嗯了声,表情冷淡极了,双手插兜的站在原地,他看着香芍药也多了些包容。 虽然他对陈思思再婚有些抵触,但却并不他心里已经接受了香芍药。 怎么说,也是他陈天择的便宜妹妹。 他能让她在整个市区横着走,都无人敢来招惹。 这是他的实力,也是他能给香芍药的一份庇护。 香父和陈思思并没有直接回到香家,直接去了酒店。 他们还要早点到那里去招待过来吃饭的亲朋好友们。 香芍药与陈天择一起出了小区,陈天择的步伐很大,香芍药逐渐的也有些跟不上了。 她小跑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陈天择的手腕。 她的触碰让陈天择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若不是他心里知道那人是香芍药,只怕早就条件反射的打了过去。 香芍药的手软软的,还带着温热,即使隔着衣服,陈天择都能感受的到她手心的温度。 那块被香芍药触碰到的皮肤,隐隐的有些发烫。 “松手……” 陈天择侧了侧眼,目光平静之中带了些命令。 香芍药望着他的眼睛,直接挎住了陈天择的胳膊。 “不行,天择哥哥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她的眼神,满是控诉,让陈天择觉得有些不自然。 陈天择的心智再成熟,也只是比香芍药大一岁而已。 日常更是没有女孩子敢这么对他,每个人见了他都是怕的要死。 倒是也有些人背地里喜欢他,只是他从未放到心上过。 在他心里,女孩子什么的都是麻烦极了的生物,远不如他和兄弟们一起抢地盘来的痛快。 他讨厌女生,也讨厌女生的接触。 可是如今香芍药挎着他的胳膊,他竟然心里一点也不排斥。 “呵……” 陈天择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芍药一眼,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他似乎格外喜欢香芍药的头发,柔顺又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陈天择是和香芍药是打的过去的,这家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包括了吃喝玩乐一系列的服务。 是他们市里最好的酒店。 香芍药跟陈天择并肩走在一起,却在门口的位置,碰到了刚好从酒店出来的吕梁。 他正搂着一个女孩子,一脸的春风得意。 女孩子则是娇羞的靠在他的怀中,满眼的甜蜜之色。 吕梁开后宫这事香芍药清楚,毕竟是男主大人的金手指。 可这个女孩子却出乎香芍药的意外。 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是香芍药在高中时的同桌,两个人坐了整整一年的同桌,关系也还挺好的。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她居然会和吕梁在一起了。 女孩子名叫李秀,是一个很腼腆的小姑娘。 她看到香芍药时,一张脸上震惊和慌乱交织。 两个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不言而喻,重要的是,剧情里李秀根本就没出现过,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掺和过与吕梁有关的剧情。 吕梁后宫的名单,那些个女人们各个都很有本事,而吕梁也是被他的那些个女人们扶起来的。 “芍药……你怎么在这?” 李秀说着,眼神在香芍药和陈天择身上打量了一圈。 心里诡异的平静了下来,看向香芍药的眼神也暧昧了几分。 “过来吃饭……你们这是?” 香芍药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李秀的脸上羞涩一闪而过。 正准备跟香芍药介绍吕梁,就见吕梁变了脸色,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 吕梁一直都觉得香芍药好看,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居然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这个变化,让他对香芍药算计他的事情也多了些宽容。 “芍药,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眼中深情款款的看着香芍药,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吕梁自以为是的深情表现,让香芍药有些作呕。 陈天择冷笑了声,直接将香芍药搂到了怀里。 “你有事?” 他的眼神让吕梁一瞬间清醒了不少,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酒吧中被恐惧支配的感觉。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八) 陈天择的眼神,让吕梁后背发寒。 他始终忘不了陈天择的疯狂,那就是个疯子一样的人。 吕梁还从没有见过像他这么狠的。 也难怪了,不然又怎么在是这城市暗中的王。 “陈哥,我不知道香同学是你的女朋友……我和她是同学……” 吕梁上辈子便是故意找茬被打死的,这辈子能活得这么长久,还要多亏了他吸取了上辈子的教训。 他这种解释,颇有几分越描越黑的感觉,一旁的李秀脸色都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却依旧没看李秀一眼。 香芍药乖巧温顺的靠在陈天择的怀里,眼里浮现出了几分委屈。 “阿择……上次就是他故意加我微信骚扰我的……他还要约我出来,说要和我玩一些好玩的……” 香芍药对于告状这种事情得心应手,难得的陈天择愿意护着他。 而且吕梁这个时候还没有成长到能与陈天择抗衡,那么在此之前陈天择可是大佬一样的人物。 况且,有香芍药在,像吕梁一样这么恶心的男人,她怎么会让她爬的起来。 他能有今天,对女人的吸引力靠的全部都是他身上带的一个系统。 若是没有了那个系统,焉能有他后期的成长? 如今小蝴蝶到达这个世界灵气有些消耗,在嘱咐过香芍药之后便进入了沉睡。 等到小蝴蝶恢复恢复,就能吸收掉那个系统。 到时候,吕梁最大的金手指没了,看他还如何笑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如果吕梁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身上更是没有了对女人的吸引力,那么这些个女人还会不会前仆后继的成为他后宫中的一员? 香芍药相信,吕梁是没有这个人格魅力的。 陈天择听着香芍药的话,嘴边微不可见的勾起了一个淡笑。 香芍药的这话,无异于在向陈天择承认,那天晚上黑了吕梁手机的人便是她。 她能承认,能够这么乖的说出真相,他心里很满意。 陈天择动作温柔的揉了揉香芍药的头,含着笑看向吕梁。 他虽然笑着,吕梁却只觉得浑身有些不太听使唤。 “我的人你都敢惦记,嗯?” 陈天择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吕梁欲哭无泪。 他说的可没香芍药说的这般露骨,是这香芍药故意陷害他的。 “香同学,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加害我?” 吕梁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让李秀看向香芍药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怨气。 香芍药感受着李秀的眼神,只觉得她蠢透了。 她原本还打算着提醒一下李秀,可既然李秀这般的不领情,那她又有什么理由掺和其中。 只能说吕梁和李秀两个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冤枉?你给我发的短信我还没有删除,你要不要看一下?拉黑了你以后,你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加了我的微信……我有证据证明你骚扰我,你有证据证明我冤枉你吗?” 香芍药勾了勾唇,眼中平静极了。 就如她所言,她有证据,所以她理直气壮,毫不畏惧。 可吕梁没有证据,所以他才心虚。 陈天择从香芍药手中接过手看了一眼,目光越发的冷凝。 竟是一把拉住了吕梁的领子,轻而易举的将他拖到了门外的喷泉里,按了进去。 “脑子不清醒就好好清醒清醒,不是谁的人你都能动的……” 他笑着松开了手,却让吕梁吓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陈天择从不认为他是个好人,所以行事也毫不顾忌。 只要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没做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其他的如何行事,他只用随心所欲就好。 陈天择眉眼间带了几分讽刺,看向了在地上跌坐着的吕梁。 吕梁屡次栽到陈天择手里,每次受辱也都和陈天择有关。 他心里对陈天择的恨意自是不必多说,如今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恨恨的望着陈天择和香芍药两个人进酒店的背影,眼中满是仇恨和毒辣。 他的眼神让李秀也心生害怕。 不过到底是她喜欢的人,她还是伸手去拉吕梁,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关心。 只是吕梁却并不领情。 “滚开!” 他恶狠狠的推开了李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秀的眼泪一瞬间便流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酒店里还浓情蜜意的海誓山盟,如今却是这么一般光景。 香芍药丝毫不关心两个人在底下发生了什么。 本就是他们彼此心甘情愿的事情,她若是多嘴了,难保不准李秀还怪她挑拨离间。 陈天择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变。 知道了他们吃饭的包厢门口,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 “谢谢天择哥哥了……” 若是没有陈天择,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吕梁。 果然,还是陈天择的办法多。 对待吕梁那种狗皮膏药一样猥琐的男的,就要用不同寻常的方法。 越是粗暴的方法,吕梁才越害怕。 陈天择的手段,香芍药是见识到了。 毕竟能混到陈天择如今的地步不容易,想必在他身上定然也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这些情况若是陈天择不主动去说,她才不问呢。 凭借着现在她和陈天择的关系,想必陈天择也不会坦然的告诉她。 与其费劲心机的听一个假话,不如顺其自然的等一个真的回答。 “你们怎么才过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了吗?” 香父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天择和香芍药二人。 明明他跟陈思思才是这饭局的主角,如今他的做法,倒弄的主角像是陈天择和香芍药一样。 “路上碰到了同学,天择哥哥就陪我和他们聊了一会……” 香父听了这才放了些心。 香芍药也没骗香父不是,她确实是和她的同学们聊了一会,只是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陈天择啧了一声,看向香芍药的眼神带了些纵容。 “怎么?不叫阿择了?” 香芍药眼睛突然生出几分惊喜,清媚的那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让人的心都要软上几分。 “那天择哥哥允许我叫吗?” 允许吗?陈天择看着香芍药有些迷茫。 这两个称呼,都只是称呼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同? 香芍药虽然叫他哥哥,心里未必真把他当哥哥。 所以天择哥哥也只是客套话罢了。 但阿择的话,听起来又有些别样的感觉…… 心里头如蒲公英的花瓣一般,被什么东西轻挠着,这种感觉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九) 香父与陈思思两个人定了当晚的机票去度蜜月,两个人一走,家里便只剩下了香芍药和陈天择两个人。 陈天择的势力范围太大,每日里都有无数的琐事要忙。 近日里更是不断的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搞事,这让陈天择也越发的忙碌起来。 程东看着自己地盘被砸,偏偏那监控还像是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记录。 在那段时间里,监控器全部都是雪花一般的内容。 他有些烦躁的骂了声,摘下了耳机。 耳机里探测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刺耳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陈天择看着程东摆弄着电脑,眼中带了几分思索。 “老大,那些个砸店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咱们这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和他们有关的记录……” 确定不了是谁,那他们又如何让别人还回来? 那些个人也是怕陈天择他们找到他们的踪迹,说白了还是忌惮陈天择,不然早就光明正大的来了,又何必躲在背后里偷偷摸摸的。 陈天择拍了拍程东了肩膀,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钟了,隔壁的香芍药怕是睡了。 香父和陈思思一走,程东就过来了,香芍药去开的门,他只是简单的香芍药打了招呼就急匆匆的去了陈天择的房间。 香芍药知道他们定然是有要事,便没有去打扰。 她心里有种直觉,此事怕是也和吕梁脱不了关系。 吕梁这人小肚鸡肠,他上辈子便恨陈天择,上辈子陈天择不认识他,他都如此。 这辈子陈天择让他这般的屈辱,他只怕想杀了陈天择的心都有了。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具体什么事情她也不清楚。 如今陈天择没有向她展示出他的势力范围,她若是主动去过问了,反而让人怀疑。 陈天择拿出手机点开了与香芍药的聊天页面。 “睡了吗?” 消息发出去,他就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时间了,他只是想试试看,不指望香芍药真的醒着。 可手机屏幕却在一分钟后亮了起来。 “还没呢……天择哥哥有事吗?” 在看到香芍药的的消息的那一刻,陈天择心里除了有些惊喜之外还多了几分复杂。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是凌晨,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没睡。 “穿好衣服,来一趟我的房间……” 香芍药看着手机上陈天择的消息,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愣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陈天择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太理解,却还是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长款的开衫,套在了睡裙外边。 陈天择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便立马开了门。 他打量了一下香芍药的穿着,才让开了些距离,让她进去。 程东正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看到香芍药进来,满脸的震惊。 他看了陈天择一眼,却发现陈天择的目光停在香芍药的身上。 这大半夜的,他还在这……不合适吧? “嫂子好?” 程东的话,让陈天择和香芍药齐齐的看向了他。 “你叫我什么?” 香芍药含笑看着程东,眼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程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天择的脸色,虽然有点黑,但是他也没有阻止。 许是这脸色不好是因为监控查不到的缘故。 香芍药轻笑了声,站到了程东的身后。 屏幕上是一些代码,应该是想要找回一些东西的,只是这代码明显就有些弱了。 对面设置了屏障在拦截,程东的技术水平根本就攻不破。 香芍药眼中闪过几分了然,看向了陈天择。 “需要帮忙吗?天择哥哥……” 陈天择嗯了声,冷冷的看着程东。 “起来……” 程东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听话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电脑是上好配置,都是香父卖的顶尖的配置,香芍药有,陈天择就一定也不能缺了。 香芍药在程东起身后,便坐到了电脑椅上。 这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些变化,本来娇软的模样。 在电脑前,仿佛凌厉了不少,她嘴边微勾的唇角带了几分淡淡嘲弄,仿佛对对面的屏障不屑一顾。 她的手指在触碰到键盘时,飞快的舞动。 让程东看的眼花缭乱,一脸的震惊加玄幻。 “老大,嫂子真是神了……” 程东没忍住碰了碰陈天择的胳膊,却见陈天择一眨也不眨看着香芍药。 目光幽深而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芍药坐下不过才几十秒的时间,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好了……” 她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几个晶莹的泪水。 她本来就是在睡觉,是陈天择的消息把她吵醒的。 那长震动,让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如今事情处理完了,精神也恢复到了继续萎靡的状态。 陈天择嗯了声,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倒是比之前的动作温柔上许多。 香芍药还忍不住蹭了蹭他的掌心,这是她在顾斯深身边养成的习惯,这么多个世界了,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陈天择的手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下,他只觉得手掌心滚烫极了,却也没有将手收回来。 程东已经重新坐到了电脑上,一脸的兴奋。 “老大!你快看,监控好了……” 程东只是学过一点的代码,都是自己凭借着兴趣学的,没有人指导过。 所以技术还算浅薄,他心里自然的就敬佩一些电脑的高手。 如今没想到真让他碰上一个。 电脑上的画面里,已经开始有人的身影出现,这便是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陈天择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天择哥哥,我好困啊……” 香芍药撒娇一般的说着,将头埋到了陈天择的怀里。 陈天择被香芍药突然砸过来的身体惊了下,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环住了她。 他能感觉的到她的呼吸透过衣服打在他的皮肤上。 痒痒的感觉,让他心里多了些异样,总是想要伸手去碰了碰香芍药的脸。 他将目光放到了电脑上,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电脑上的画面中,一堆人拿着武器走了进来,所到之处皆是被打破砸烂的东西。 有工作的人员去拦,也被推倒拿着武器伺候了一顿。 陈天择的目光逐渐发冷。 几个监控不同的画面,所看到的地方都出奇的相似。 在酒吧门外的一个监控处,角落里的两个人引起了陈天择和程东的关注……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 程东将那两个人放大了来看,那正在角落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不是吕梁又是谁。 那个女人吕梁好像有些印象,是一个大佬的女儿,在这城市中也有些地位。 因为年长,大家也都相对的尊重她父亲一些。 这女人因着她父亲的关系在城市里横行霸道,娇纵的厉害,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妈的,又是吕梁这玩意儿!” 程东骂了声,情绪有些激动。 让香芍药微微动了下,陈天择皱了皱眉,抬脚踹了吕梁一脚。 香芍药在他怀里睡着了,吕梁这一嗓子,差点把香芍药吵醒。 吕梁莫名其妙的被踢了一脚,委屈的回头,就看到他家老大,动作温柔的环着怀里的女孩子。 他觉得有些牙酸,仿佛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默默的回了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不过却闭上了嘴再没有说话。 陈天择原是想把香芍药抱回去的,可抱着走到她房间,只怕会中途惊醒她。 索性就将她放到了她身后的床上。 这床陈天择还没有睡过,刚搬过来香家第一天晚上就在处理监控的事情,倒是让香芍药睡了头一次。 特地的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给香芍药盖上了薄毯,这让透过电脑屏幕反光偷看的程东,心里一阵惊讶。 他反正是没见过陈天择这么温柔的时候,心里觉得这香芍药不光是个神人了,这简直就是仙女。 陈天择的这种脾气,有女生凑上去,他不搭理也就算了,甚至还经常用那种冰冷的眼神把女生吓哭。 程东和几个兄弟们一直在私底下偷偷调侃陈天择,只怕是只有仙女陈天择才看得上。 如今香芍药可不就是仙女么…… 陈天择丝毫不知道程东心里是如何想的,他做完这一切回头,见程东还坐在电脑前,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不走?” 监控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怎么还楞在这里。 程东叹了口气,将监控视频发送到了他手机上一份,立马的就起身离开了香家。 陈天择看着电脑上吕梁的身影,眼里满满都是冷光。 三番五次的故意跟他对上,放过他许多次了,没想到他却丝毫不长进,学不会收敛。 既然他自己学不会,就别怪别人来教他学会了。 不让他知道一下他的真实实力,他却还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 陈天择拿着手机发了几条短信,便没再去管这些事情。 他将电脑椅旋转了个方向,看着在床上熟睡着的香芍药,眼里带了些思索。 香芍药她就像是一个谜,你以为这是全部的她,可实际上你会发现你看到的只是她的一个面罢了。 可就是这样的让人难以捉摸,才更加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吕梁那样一个怪异的人,能够让女孩子迅速爱上他。 香芍药在面对他时都无动于衷,这难道不正是证明了香芍药和平常的女孩子不一样? 她是女孩子,却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这样的独特,才最为难得。 陈天择靠在电脑的椅背上,看着香芍药逐渐入睡。 阳光洒进来几分,惊扰了睡梦中的女孩子,她嘤咛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对面的椅子上,陈天择靠在那里盖着自己的衣服睡得正香。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地,将没有拉好的窗帘拉上。 走到了陈天择面前的时候,伸出手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脸。 捂着嘴无声的笑了笑。 陈天择睡着的时候,仿若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冷漠。 那安静的睡颜,才开始有着他这个年龄段人该有的几分意气。 香芍药轻声的出了房间,下了楼。 于此同时,陈天择也睁开眼,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他本就睡得浅,又是在陌生的地方,睡得很不踏实。 香芍药在从床上坐起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他却没有睁开眼睛,想看一下香芍药会做些什么。 他微眯着眼,朦胧的能看到香芍药的身影去拉了窗帘,接着他就感觉脸上一软。 被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嘴边的笑容是那般的甜美,干净的不沾染这世间的一切污浊之气。 让他心里软了又软。 陈天择起了身,便去了卫生间洗漱。 索性醒过来了,也就睡不着了。 他提着外套下了楼,便闻到了一阵饭香的味道。 香甜的小蛋糕的气息,充斥在陈天择的鼻间。 他爱吃甜食,自然心动了几分。 “天择哥哥,快过来吃饭了……” 香芍药将刚烤好的小蛋糕从厨房里端出来,对着陈天择甜笑。 陈天择看着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 蛋糕香甜,她也香甜,她的笑容亦是如此,她是一个如蛋糕一般的女孩子。 香甜极了,定然也……可口极了。 陈天择眼神沉了几分,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接过了她手中的蛋糕。 却没有吃,而是将她困到了桌前,突然吻了上去。 他的气息闯入,让香芍药愣了下。 她还来不及反应,陈天择就又撤开了身体。 香芍药眼中的震惊和茫然还未曾散去,转头看向了已经坐在椅子上吃起蛋糕的陈天择。 陈天择的表情淡定极了,仿佛他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事情。 他这样的态度,让香芍药也不好大惊小怪。 她坐了下去,也开始吃东西,期间一直没有抬头看他。 陈天择喝了口热好的牛奶,将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发出的动静让香芍药疑惑的抬起了头。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陈天择还在等香芍药开口询问,香芍药也在等陈天择开口解释。 两个人之间僵持着,气氛一度有些沉默。 “今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陈天择终是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个人沉默的氛围。 香芍药点了点头,嗯了声,态度很是平静。 她的平静,让陈天择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她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他的吗? “这么听话?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陈天择冷笑了声,眼睛专注的看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香芍药抬眸认真的看向陈天择。 “那你会吗?” 那你会把我卖掉吗? 香芍药自然听的出陈天择说得都是假话,却也是配合的问了一句。 陈天择的眸底颜色加深了不少。 会吗?他自然不会…… 她太甜了,比口中的蛋糕还要甜,让他怎么舍得。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一) 香芍药不知道陈天择要带她去哪里,不过还是应了。 原本的她一早便收拾好了,在客厅里等着,只是陈天择却一直都没有提出去的事情。 香芍药也只当他是随口说说,饭桌上的那一个吻,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 她见陈天择没有出去的打算,便上了楼。 路过陈天择房间的时候,发现他的门微微开了一条的缝隙。 风从外边吹进来,门来回的有些晃动。 她在给陈天择关门的时候,屋内的场景也被香芍药瞧得一干二净。 陈天择躺在床上,睡得正好。 许是感觉到了些动静,他微微皱了皱眉,睡得有些不踏实。 香芍药的心里便是对陈天择有再多的不满,看到他的睡颜如此不安,也没有了怨气。 昨天晚上她是在陈天择的床上睡的,陈天择只是在椅子上靠了一晚上,想来定然是不舒服的。 香家的房间并不多,复式的楼上是香芍药和陈天择的房间,楼下是香父的房间,书房和杂货房。 陈天择自然不可能有别的地方去,沙发虽好,却总不如房间里安心。 香芍药轻轻的将门关上,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玻璃制成的盒子里,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透过玻璃传出来,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灯。 小蝴蝶被香芍药放置在铺了绒布的盒子里,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的浑身流光溢彩,看上去好看极了。 只是如今却又的好像多了些朦胧之感。 她伸出碰触了一下,却被里面的屏障挡了回来。 那东西像是有意识一般的没有伤到香芍药。 香父的朋友圈里,这几天都是些跟陈思思出去玩的照片,香芍药点了赞,便想退出去。 书就放在左手边的位置,她刚打算把书翻开,手机便响了一下。 新的好友里面多了一个添加人的信息。 香芍药一般不喜欢加陌生人,本来有着拒绝的心思。 谁知道那个人又重新加了一遍,还备注了姓名。 是一直跟在陈天择身边的人。 “嫂子好,我是程东……” 就是看到了这条附加的消息,香芍药才接受了程东的好友添加。 在她同意的一瞬间,程东就立马将香芍药拉进了一个群里面。 陈天择也在其中,只是如今他还睡着,不清楚程东的想法。 这个群里并非是他们互相联络的群,气氛倒是活跃的多。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嫂子……以后对咱们嫂子客气点,不然老大可不会放过咱们……” 程东的这条消息一出,群里就立马沸腾了起来。 他们老大那生人勿近的脸,居然也会有人喜欢? 他们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开始飞快的按着键盘,立马的开始刷屏。 一个个的在群里发红包,艾特香芍药去领,说是给香芍药的见面礼。 香芍药对他们的热情微微的有些惊讶。 她没什么好开口解释的,她现在确实不是他们嫂子,可以后定然也是。 只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 群里的人讨论的正欢,丝毫没有预料到危险来临。 陈天择醒来便看到了手机上无数的消息,点开了看到香芍药也在群里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陈天择拿着手机,一个个的挨着他们发的红包点,每个人都收到了消息。 群里突然寂静一片。 陈天择在门外敲了敲香芍药的房门,在香芍药开门的一瞬间,就自己关了门,将香芍药压在墙上,眼睛距离香芍药的眼睛不足五厘米。 “你对他们的称呼,有什么看法吗?” 陈天择勾了勾唇,眼里比原先柔和了些。 香芍药眨了眨眼睛,看着陈天择突然的笑了。 娇娇软软的只能到陈天择的肩膀位置。 “他们好像误会我和天择哥哥的关系了……” 她说着,仿佛还觉得有些好笑一般,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加的明媚。 陈天择嗤笑了声,捏住了香芍药的脸,让她控诉的看向他。 “什么误会?这可没有误会……” 程东他们没有误会香芍药,他们体会的只不过是陈天择的想法罢了。 他的话,让香芍药啊一声,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陈天择这话,跟表白也相差无几。 香芍药一时有些惊讶,陈天择的吻来的莫名其妙的,就连如今这女朋友的名分都如此的令她措手不及。 “天择哥哥……这或许只是你一时的冲动……” 她抬眸认真的看向陈天择。 他们认识的时间短,彼此还没那么深厚的感情,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委实让香芍药不太敢去相信。 “一时的冲动?” 陈天择勾了勾唇,嗓子里发出了几声笑,磁性极了,令人一时难以捉摸他的想法。 “我对你可不是一时冲动,我是想和你共度余生……” 这话陈天择脱口而出,说完以后心里诡异的觉得满足。 既然冥冥之中让他们遇到,不就是要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么。 陈天择坚信,香芍药会是他最好的伴侣。 她能给他一切他想要的感觉,只要有她在他身边,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追随着他,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情便觉得愉悦。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陈天择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样的才算是喜欢。 香芍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有直接的回应,让陈天择眼中多了些烦躁。 他就怕听到她思考过后的拒绝,所以连一些思考的时间都不想给她。 陈天择双手捧起了香芍药的脸,贴住了她的额头,让她不能再向下低头。 “芍药,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将会是最好的恋人……” 陈天择的能力,能许给香芍药的东西很多。 这些个东西,如果能博美人开心,不正是物尽其用? “会永远只爱我一个,永远不欺骗我吗?” 香芍药的声音很温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的到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陈天择反应了一会,眼里才遍布了笑意和纵容,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他知道,她同意了他的请求。 “多说无用,我会用一辈子去证明……” 这一切这么顺利,让陈天择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原以为是没睡醒的梦,却不想是清醒时的难以自持。 陈天择拿出了手机,将刚才抢的钱全部发给了香芍药。 在手机打了一行字,发到了群里。 “太少了,见面记得重新补……”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二) 陈天择都亲自发话了,他们哪里敢不准备。 一个个在群里表着态度,没有一个反驳的。 能在这个群里的,都是跟在陈天择身边比较长的,是陈天择身边的第一批人。 对陈天择的忠心自然是不必多说。 陈天择睡了两个小时,也就没了困意,如今香芍药同意的回答,更是令他心里觉得兴奋。 “出去么,带你去个地方……” 香芍药点了点头,被陈天择紧紧的握住了手。 现在他可算是有了底气,他签他女朋友的手,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电梯被陈天择直接按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香芍药便被领到了一辆黑色的跑车面前。 陈天择给香芍药打开车门,看着她上了车,这才开始往目的地开去。 车在开了半个小时后,停到了一个酒吧的门口。 白天的时候,酒吧都没有开门。 只是这间酒吧却与别的地方不同,不光开着门,门口守着的人,还专门的拿着机器检查进入人的身份。 有钱还进不去,要的便是那一个身份。 几个看上去有钱的富家子弟被守门的人推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从香芍药面前经过。 在看到香芍药的脸时,还故意的撞了香芍药一下,对着她吹起了口哨。 陈天择嗤笑了声,对着守门的看了一眼。 两个人便恭敬的走了过来,站到了陈天择的身边听候着他的吩咐。 “带我女朋友进去……”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尊敬了许多。 陈天择回身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动作轻柔。 “你先进去等我,嗯?” 香芍药看了眼被陈天择踹翻在地上的几个人,叹了口气。 “天择哥哥,注意分寸……” 香芍药的嘱咐让陈天择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把他当什么了,还真当他要打死他们么。 这可一点也不划算,他的命可比这些人值钱的多。 况且他如今有了香芍药,自然是惜命极了的。 往后余生这么长,在这些个人身上,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囹圄,可真亏。 陈天择看着香芍药进去了,才将脸转向那几个人。 给香芍药报仇,即便他不动手,他们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认识吕梁吗?” 陈天择勾起了一个笑,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被陈天择收拾了一顿,哪里敢不说实话? 陈天择有钱了之后,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 “认……认识的,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其中一个富家子弟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 生怕回答的晚了再被陈天择一顿收拾,他们这些个富家子弟,多是手里有点钱就飘了。 没有什么势力,就敢在外边作威作福,若是真碰到陈天择这种狠角色。 那才是真的栽了,这么久以来,行事张扬,得罪的人多了,也就学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近吕梁在哪?” 陈天择的手下找了两天了,都没找到吕梁的身影。 就连那个曾经圈子里的大佬家里都找了,也没有一丝吕梁的踪迹。 也不知道他躲哪了,他可是有账要和吕梁算一下。 “这我们也不清楚,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找过我们了……不过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女的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她那儿……” 陈天择听那几个富家子弟说了那个女人的消息,便放他们走了。 这吕梁还真是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内又勾搭上了一个女人。 家世并不比大佬女儿的身份差,是一个跨国企业的大小姐。 陈天择冷笑了一声,任他是谁,他也要找到吕梁,该是时候新仇旧仇一起算。 香芍药进去以后,便感觉到了很多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是……嫂子?” 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男的,问了句身边的人。 周围几个人眼中都有些不敢确认。 程东是给他们发过照片的,他们看着香芍药就觉得眼熟。 一时的不敢确认,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只有他们内部的人才进的来,平时是他们集体商量事情的地方。 之所以在酒吧里,也是好掩护的缘故。 “嫂子,比照片上看着更好看……” 一个男的说了句,引起了大家心里的共鸣。 “你们疯了吧,礼物准备好了吗?” 平时跟程东玩的好些的男生,翻了个白眼。 他反正早就准备了,一会老大回来,他也能有个交代,可那些个没准备的,就等着老大回来,怎么解释吧。 香芍药被领着去了酒吧后边的一个房间。 那房间在长长的走廊最里面,四周宛若星光一般的墙壁。 还依稀能看的到星河的存在。 里面只放着一个很大的沙发,从香芍药进去的那一刻开始,房间里的满天星河就开始变幻着。 在这里坐着,仿佛看到了整个宇宙。 陈天择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里他不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进来过,他经常会来这里坐着,一坐就是半天。 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自己渺小,他才能激发心里的斗志。 才能更迫切的想要变得强大。变得可以去主宰一切。 也只有在这里,他整个人才会是那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很漂亮……” 香芍药回头看着陈天择的眼睛,甜笑了下。 陈天择点了点头,亲了下她的眉间, “是很漂亮……” 他以前一直觉得星河辽阔才是最美。现在这里,却都比不上一个香芍药吸引力大。 她是这世上最美的星光闪耀。 “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的话,星河与你都在我眼中……” 陈天择认真的看着香芍药,这话让她心里暖暖的,仿佛被什么包围着。 “时间如果停在这一刻,你才会错过以后更好的我……你我相伴,又不会分开,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共看这漫天星河……” 香芍药握住了陈天择的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陈天择第一次这么的期盼着以后。 未来可期,是因为未来有她。 好在他们都还年轻。还有着更多的未来。 门外的门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温情。 陈天择的脸立马的黑了下来,香芍药则是靠在他怀里偷笑。 看得陈天择眉间一直跳,竟是按着香芍药好好的亲了几下,才放开她。 香芍药忙的就去开门,而陈天择就坐在沙发上看向她。 她对着陈天择眨了眨眼,眼中具是面对他时的笑意。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三) 陈天择也没有想到,本来就是他在群里的话,让他手下的兄弟们这么的上心。 已经到了没有眼色的地步。 门打开,香芍药就看到了一张张的笑脸,他们的手中还都拿着礼物。 与他们的喜悦和激动相比,陈天择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恨不得打死他们这一群不长进的。 “嫂子,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是我们给嫂子的礼物,嫂子收下就行……” 他们看到了香芍药,自然也看清楚了陈天择的表情,那眼中沉的厉害,让他们不敢过去触了霉头。 东西各色各样的,让香芍药都快拿不住了,陈天择才过来接了过来。 “去正厅里……”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对着香芍药献殷勤的人,握住香芍药的手,出了这个房间。 门随之便自动关上,只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老大这是生气了吧……” 没有人回应,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陈天择让他们去正厅,只怕也没什么好事。 他们心里可耻的怂了,可是又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香芍药一坐下,便立马有人送过了水果零食和饮料,各式各样的堆了满满一桌子。 她坐的位置是陈天择的位置,而陈天择则是靠在桌前,目光冷凝的看着进来的那些个手下。 “把礼物拆了吧,不喜欢的挑出来放到一边……” 这是打算好了和他们算账,他们对视了一眼,心里慌乱极了。 他们这一大群大老爷们的,怎么知道女人们喜欢什么,更别提嫂子了,能被陈天择看上的人,只怕喜欢的东西也不一般。 香芍药看着战战兢兢,一脸祈求看着她的众人,没忍住笑了出声。 “你吓他们做什么?原本着不就是想带我过来见他们的吗……” 陈天择这个人,冷漠极了,对外人或许手段狠辣,对自己人倒是不错。 也护短的厉害,他本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也没有说真的要对他们怎么样。 只是吓吓他们,如今被香芍药一下子点破,他的眼中还有些无奈。 “你啊……” 他叹了口气,却没有责怪香芍药的意思。 眼神一转看向了如释负重了众人。 “还不快谢谢你们嫂子……” 众人忙的道谢,一个个的在外边也都是叱刹风云的大哥,如今在陈天择面前倒是听话的不像样子。 香芍药知道,这是陈天择在告诉她,他的实力。 也好让她更加的了解他。 “害怕吗?” 知道我的身份后,害怕吗? 陈天择眼中柔和了许多,看向香芍药时,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有什么好怕的?知道我男朋友这么厉害,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走到了人生巅峰……” 香芍药的称赞,让陈天择的心里出其的满足。 尤其是那一句男朋友,让他嘴角不由的带上了笑。 一时间一脸的冷漠散去,只剩下了温柔。 众人可算是见识到了陈天择,一时风雨一时晴的脸色。 心里莫不是对香芍药充满了敬畏。 陈天择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这小姑娘一句话,而变了脸色,这可是真的厉害。 几个人心里想了想,觉得自己送的礼又有些拿不出手。 想要抱好嫂子的腿,得到嫂子庇佑,这礼确实轻了。 这他们老大脾气不好,什么时候再对他们发脾气,也好让嫂子来解救一下他们。 陈天择跟香芍药留在这里吃了饭,陈天择便接到了程东打过来的电话。 说是吕梁的位置已经找到了,目前正在那个跨过企业的千金外边的房子里。 那位千金也在里面,他若是直接带着人手过去,未免目标太大, 于是便请示一下陈天择的意思,如今他们跟这个跨过公司还有些往来,这么堂而皇之的过去。 会不会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合作,这些问题都非同小可。 这吕梁也是知道陈天择他们的打算,这才故意的接近了那个千金小姐。 谁知道那个千金小姐这么单纯,不过是稍微骗一骗,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吕梁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那些个女人们在背后的扶持。 如今他还没有强大到让那些女人们共侍一夫的打算,如果让那位老大的女儿知道他又和别人勾搭到了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香芍药有些期待。 “把吕梁现在的地址发过来……” 香芍药在陈天择身边说了一句,眼里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陈天择看了香芍药一眼,嗯了声。 他还没有告诉程东,程东好像就听到香芍药的话,兴奋的应了声。 香芍药只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打开来看时那地址便在她微信消息中躺着。 “有电脑吗?” 她看向面前的那一堆人,立马的有人应了。 本来他们在这里待着,无聊的时候就一起打打游戏,电脑自然是有的配置也很高。 这下可方便了香芍药。 桌子上被吃的堆满,香芍药便起身到了不远处的吧台上。 电脑一开机,香芍药便不知道打开了个什么东西,代码在电脑上跳动着,颜色也不断地变化着。 那个大佬的女儿,家里系统的配置也挺好的,香芍药直接破开了她们家所有的系统。 又控制了吕梁现在所处地方的监控,将他和那女孩子亲热相拥走回去的视频吊了出来。 站在四周看着的人都被香芍药这一手技术,炫的头晕眼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分别将吕梁和两个人在一起的视频发给了对方,又将他同时和两个人勾搭在一起的视频发给了大佬和跨过企业的总裁。 吕梁对女孩子有吸引力,难不成还能摆定两个爱女心切的父亲? 大佬可不是一般人,年轻的时候,他妻子为了救他,被他连累才被仇家害死,就留下这一个女儿,他宝贝的紧。 几乎就是有求必应,才养成了那姑娘娇纵蛮横的脾气,如今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勾搭他女儿,这也就罢了。 可这人居然还敢劈腿,这就是在找死。 吕梁正享受着那千金的服侍,就见那千金变了脸色,将正在震动的手机接了起来。 那千金的脸色随着那电话里声音越发的苍白起来,她挂了电话,看了吕梁一眼。 点进了手机上的一个链接里。 吕梁下意识的觉得心里跳的慌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不是应了他的预感。 那屏幕上,除了他还有个别的女孩子的身影,两个人拥吻的难舍难分……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怀里的总裁千金,就见她直接将手机砸到了她的脸上。 她是傻,但是眼不瞎…… 比起吕梁,她更愿意相信电话里她爸爸的话。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四) “不是……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吕梁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脸上被手机砸的伤口。 他太清楚,如果他被这个千金赶出去意味着什么。 陈天择现在正到处找他,这个千金家里跟陈天择目前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如果他跟这个千金待在一起,那陈天择定然是不敢动他的。 他不能被陈天择抓住,不然这结果可是他承受不起的。 “解释,解释什么?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门直接被大力的破开,一道张扬明艳的女声传了过来。 一个穿着大红色裙子的女孩子,从一层层穿着黑西装大汉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床上的千金和吕梁。 “姑娘,你也被骗了吧?” 大佬的女儿,虽然娇纵蛮狠,但前因后果也了解了一清二楚。 这位千金显然也不知情,如今这不正跟那吕梁要解释呢,她刚好过来。 那位千金点了点头,下了床,她衣服整齐除了有些凌乱倒是也没怎么样。 可吕梁显然就不是如此了。 大佬的女儿叫做明珠,那可真是被大佬捧在手心里的一颗明珠。 她也不多说话,人证物证都有,又是捉奸在床,有什么还听一个渣解释。 抬手就是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将吕梁的半边脸都打的肿了起来。 像她这样的家庭,自然是学过点武力的,以前是被吕梁骗着,没有将这方面展露出来。 现在撕破脸了,她也能刚好动动手脚。 “连我都敢骗,你等死吧……” 她说完就抱着肩膀,站到了一旁。 打了个响指的工夫,那些大汉就把吕梁从床上拽了起来,直接拖着他到了客厅。 客厅里早就准备好了黑色的麻袋,吕梁下意识的反抗着不想进去,却被几个大汉硬生生塞了进去。 那位千金愣了下,似乎是没见过这么粗暴的手法。 明珠父亲本来就是野路子出身,这最见不得的就是处理方法不到位。 她踩着那双高跟鞋,直接过去踢了几脚。 袋里里传来吕梁的闷哼,她从大汉手中接过了了一个棍子,一下子下去,硬生生的把吕梁砸晕了。 “敢骗姑奶奶,看姑奶奶我不教教你怎么做人!” 她扔下棍子后,就转头对那位千金笑了笑,直接带着人走了。 气势汹汹的过来,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这场闹剧。 程东车里看着,不过那么点时间那明珠就带着手下,扛着个黑色麻袋下了楼。 他一路小心的跟着,看到他们把吕梁送到了郊外的一个仓库里。 那位大佬就在门口等着,程东心里一阵激动。 点开了群视频为兄弟们现场直播。 香芍药在电脑上把视频点了出来,大家都专注的盯着屏幕。 陈天择环着香芍药看着她认真的脸,贴了上去。 那大佬亲自的把装着吕梁的麻袋从车上拖下来,从后备箱坠落的这一下,直接把吕梁摔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被明珠穿着高跟鞋踩了的那几下,只觉得自己差点交代过去。 那一棍子更是砸到了他的脖子上,一点情面也没留。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觉得害怕,像明珠这样的一个女人,可真的不能招惹。 毕竟野路子起的家,家教应该也是野了几分,这让他如何招架的住。 “龟孙子,敢利用我女儿对付陈天择,你特么的活腻了!” 那大佬是看的最清楚的人了,这些事情一调查就能调查的出来。 她女儿当时也是个蠢的,居然也没打听打听那酒吧是谁的地盘,就替这小子出气给砸了。 这下子,他都金盆洗手了,还要舍下这老脸去给陈天择道歉。 这吕梁还真是好样的。 他自己主动挑衅陈天择,得罪了他,找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一等一的。 劈腿他女儿,这重新勾搭上的,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香芍药看着这电脑屏幕,在那大佬动手的时候,看到吕梁的身体里有几丝被打散了的气散了出来。 若是小蝴蝶在这里,定然是认得的,那就是天道法则之气。 他的气运如果一直这么差下去,那么只怕系统最后也会自动脱离。 香芍药不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不过总觉得吕梁这么惨的,她心里一阵舒服。 她推了推陈天择的脸,站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吕梁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大佬单方面凭借实力的碾压。 结果已经注定,实在没什么看头。 陈天择叹了口气,摸了下香芍药的头,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酒吧。 “无聊了?” 他问了句,语气却满是笃定。 香芍药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无聊。 她第一次觉得暑假的生活是那么的漫长,每日里无所事事的厉害。 “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陈天择笑着看着香芍药,眼睛里满满的纵容。 香芍药搂住陈天择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 “那……我们回家吧……” 出来了这么些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还不如回家里待着。 陈天择点了点头,眼里第一次觉得回家这个词这么的好。 两个人到了香家的楼下,刚想上楼,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陈天择冷笑了下,将香芍药护着了身后,看着那些个人。 只见楼梯口出来了一个看上去眼神凌厉的中年男子。 香芍药只觉得那男子的眼型与陈天择很是相像,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份。 “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中年男子语气冷漠,满是强横和生硬。 看向陈天择时,眼中也没有什么亲切之感。 陈天择嗤笑了声,抬眼嘲讽的看向他。 “你管的未免太多了,我想在哪里待着,还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的做决定……” 陈天择的话,像是激怒了中年男子一般,他勾了勾唇,眼神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怕我了……可这小姑娘怎么办?她会不会觉得害怕……”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陈天择脸直接黑了下来。 眼里的情绪宛若要杀了那个中年男子一般。 香芍药自己听的出那中年男子在拿她威胁陈天择。 她安抚的拍了拍陈天择的手,笑着从他背后站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是陈天择的软肋,而是他无往不胜的铠甲。 “我最怕他不爱我,最怕他离开我……如果叔叔说的是这两条,我定然是怕的,可若是叔叔说的是别的……只怕叔叔就要失望了,因为我,毫不畏惧呢……”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五) 香芍药的话对于那个中年男人来说,无非就是一种挑衅。 他扯了扯嘴,眼睛看着香芍药,带了几分轻蔑。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分寸……” 不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往往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这后果都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中年男人掏出雪茄,便立马有人过来点燃。 他吸了口,狠狠的将雪茄按在了旁边的人手上。 那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想来是早就习惯了那中年男子这般对待。 香芍药勾了勾唇,脸上依旧淡定如斯。 “这话……我也同样送给你……希望你也能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香芍药这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将那中年男子的话记到心里。 中年男子冷笑了下,将那熄灭的烟重新叼在嘴边。 身后的几个大汉便立马的上前来抓香芍药。 却被陈天择一脚踹到了一边,他握着香芍药的手,让她站在他的身后。 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与那中年男子对峙着。 “我的女朋友我护着,谁都别想欺负她!谁要是让她受委屈,我就让谁死……” 他眼中的凶狠,如狼一般的锋利。 中年男子的脸上,这下子也是生出了几分怒气。 “我是你老子!你为了个女孩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中间男子的话,显然并没有被陈天择听入耳中。 老子?他陈天择没有老子,他一直是别人的老子。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是我爱的人……情义无价,想来你是不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抛弃我和我妈……” 当年他既然为了权力抛弃已经怀了孕的陈思思,那么从那一刻开始,他跟陈思思就跟他再也没有关系。 如今根本没必要再回来找他们。 因为他的女人和儿子早就死了,死在冬天的街道上。 “你在怨我?你现在还不明白……你不知道手里握着很多人的命运是如何的让人兴奋……” 中年男子说着,眼里柔和了下来,带了几分愉悦。 这种情绪是自他出现以来最为真诚的一个表情。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将来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回到我身边,好好的做我的继承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过是小丫头片子罢了,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中年男子的话让陈天择的脸直接黑了几分。 只怕当初这个男人抛弃陈思思的时候,也就是这种想法吧。 抛弃一个陈思思,以后就能走上人生巅峰,有数不尽的钱,让人艳羡的权力,和无数的女人。 这样的日子,那才叫生活。 香芍药听着中年男子的话,心里是一阵火往外冒。 如若不是陈天择让她待在他的身后,她早就过去把这啰里啰嗦的中年男子解决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陈天择说着就要拉着香芍药往门栋里走去。 却又被那几个大汉拦住了去路。 “好狗不挡道,让开!” 陈天择冷冷的看了拦路的两个人,嗤笑了声。 “君霖……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他有本事就来收拾他,打不过就闭嘴滚远点。 如今这是两个都不占,却开始威胁他身边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陈天择心里还有些愧疚,那些愧疚都是对香芍药的,因为香芍药的不安全是他带来的。 如今君霖对他这么执着,无非就是因为他跟他情人的亲儿子死了。 这些年他女人很多,但却都一直没有所出。 好不容易得了个顺心意的女人生个儿子,这孩子却因为跟别人打架斗殴被打死了。 按照他如今的年龄再去培养一个孩子,似乎就有些太迟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陈思思和陈天择。 陈思思他可以不要,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感情早就淡了。 可是陈天择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儿子,他是一定要让他回去的。 既然身体里流着他的血,那就是他的种。 他的儿子怎么能不继承他的位置? “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一下,你目前为止只有两个选择……” 君霖走到了陈天择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了些冷意。 “一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去,皆大欢喜,二是你负隅顽抗,最后被我不择手段的请回去,而这不择手段,手底下的人也没个分寸,若是伤了你身边的人,万一再下手重点,那这个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 君霖下的话也确实不是在跟陈天择商量。 陈天择眼神变了变,突然的笑了。 “既然你这么盛情相邀,我若是不去,岂非不是辜负了你这一片好心?不过我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万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会多担待的吧?” 陈天择暗地里捏了捏香芍药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上楼。 可是香芍药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陈天择要是真的跟这个君霖走了,她才是真的不放心。 毕竟不是男主,没有那么厉害的男主光环,也得不到天道的眷顾。 这君霖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她怎么能让陈天择一个人过去。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香芍药坚定的握着陈天择的手,就是不放开。 陈天择无奈的笑了笑。 “听话好不好,我去几天就回来了……” 香芍药摇了摇了头,一般电视上演的,说什么过几天就回来了住诸此类的话,最后都是没回来。 吕梁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而吕梁又是恨极了他。 她跟在陈天择身边也好去照顾他,保护他。 香芍药不说话,就是拽着陈天择的胳膊不撒手。 “既然想去那就带着吧……” 君霖意味深长的话,让陈天择眼中沉了几分。 他就是因为担心香芍药才不想让她跟过去,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执着。 这下子可算是,完全的将香芍药扯了进来,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香芍药就这样陪在了陈天择的身边,一同跟着那些人去了隔壁的城市。 期间他们无数的换车换位置,香芍药原本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往哪里。 只是在路过高速的时候她留心了些,这才知道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六) 香芍药跟着陈天择与君霖一辆车,两个人自从上了车,便一直没在说话了。 只不过两个人的对视和动作,却都是温情不断。 陈天择握着香芍药的手,期间一直没有放开,而他对君霖则是满满的戒备。 毕竟君霖多次拿香芍药威胁他,他委实不放心。 手机上程东的消息不断,因为突然之间他好像联系不上了这两个人,两个人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如果这两个在市区还好,可他们两个人的gps定位却是在高速上。 若是无事,陈天择根本不会将手机关机,毕竟最近是多事之秋,陈天择不会往别的地方去。 就因为太过于了解陈天择了,所以程东才开始着急。 他做不到像香芍药一样可以随意的调取别的地方的监控,但是他却可以派人过去查。 果不其然在拿回来的监控中看到两个人被拦在了楼下,双方僵持了一会,最后通通去往了停车场。 他只觉得那个首领有些眼熟,放大了看更是颇为惊讶。 那人不就是在隔壁城市叱咤风云的君家家主吗? 道上的那些人,他们谁没听过? 这君家家主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讲情面,这他突然将他们老大和嫂子带走,这可是大事。 程东他们虽然根基尚浅,比不过君家,可怎么说也能让君家多忌惮一些。 他立马的就下令召集兄弟们往隔壁市赶。 陈天择和香芍药被带到了一个别墅里,那些人就直接撤了下去。 “我会为你安排一个位置,你先磨炼个几年,待日后好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位置……” 君霖看着陈天择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是带着一种把控一切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父子亲情。 且不说君霖本就冷心冷情,就是他跟陈思思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都让他和陈天择之间生了嫌隙。 陈天择抬眼看了君霖一眼,没有说话,眼底墨黑色的一片。 君霖显然是对陈天择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坐了一会就出了别墅,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来君霖也定然不住在这里,毕竟这里的防守可是松多了。 他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会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 香芍药与陈天择两个人一同回了房间里,那种被监控的感觉才淡了些。 房间里陈天择和香芍药找了找却是没有再发现摄像头存在。 只不过香芍药却从一边的盆栽里,发现了一个类似于窃听器的东西。 很小,小石子一样的模样,若不是不留心还真的能被君霖的这个布置骗过去。 两个色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眼神,让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天择哥哥我困了……” 香芍药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含笑看着陈天择。 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不说话才诡异,怎么着也会有些动静。 陈天择靠在香芍药的旁边,伸手温柔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先睡一会吧,我哪里都不去就陪你一起好不好?” 香芍药嗯了声,两个人就又到了床边躺了下去。 陈天择这个时候才拿出手机,两个人把手机开了机,就看到了程东打过来的无数电话。 手机上程东还在不停地给两个人发着消息。 “老大,我们已经快到h市了,你们在哪?” 陈天择倒是想给程东发个定位,只是在这个别墅里手机自带的gps好像就打不开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使用。 香芍药一瞬间便知道那君霖做了什么,他屏蔽掉了定位,就是为了防止陈天择把位置递出去。 “现在不太清楚具体的位置,你们先别轻举妄动……” 陈天择的回复让程东立马回了个电话过来,却被陈天择挂断了。 程东立马就知道了对面怕是不方便,越是如此他才越提心吊胆。 “你们有没有什么事,我是查了监控才知道君霖把你们带走了,这君家是十几年前突然冒出来了,却在h市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没有任何人敢冒犯君霖的,那些跟君霖不和的人,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消失了即便程东不解释,几个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香芍药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出来给陈天择看。 “如果有电脑就好了……” 如今手机的话局限性太大,她有了电脑就可以篡改掉这个别墅的所有视频和音频系统。 甚至还可以伪造出两个人的影像,这样两个人才更方便些。 陈天择是见过香芍药的电脑水平的,他心里知道香芍药有了电脑之后才能做很多的事情。 点了点头,电脑是肯定会有的,只是就看君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给他们。 “老大,你是不是跟这个君霖有什么恩怨,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咱们这里?” 这也是程东最想不开的地方。 君霖若是跟陈天择不相识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陈天择的手指按在手机上,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他和陈思思之前有段纠缠……” 陈天择的这句简单的解释,程东被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跟他们老大的妈妈有过一段纠缠,那不就是他们老大的亲生父亲? 那他们老大还需要他们救吗?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索性也就问了出来。 程东看不到陈天择的脸色,香芍药却是看得到的。 陈天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香芍药在一边若不是捂着嘴,都能笑出声来。 “程东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可爱?” 香芍药轻声的凑在陈天择的耳边说了句,痒痒的让陈天择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再夸他你以后就别见他了……” 陈天择笑了声,凑在香芍药的耳边,声音低沉,不经意的擦过香芍药的耳朵,让香芍药心里酥麻。 香芍药摸了摸耳朵抬眼不满的看了陈天择一眼,满是娇嗔的羞恼。 “霸道……” 她小声的嘀咕了句,却陈天择听见了。 他像是一点也不介意香芍药这么说他。反而还将香芍药往他怀里带了带。 “对你我总是这样,希望你以后都要知道,我不想从我女朋友嘴里听到她对别的男人的夸赞,这样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而去吃醋,你听听看,心是不是疼了?” 陈天择说着,让香芍药靠在自己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哪里能听出什么疼不疼的,只是心跳快上了许多。 砰砰的心跳声就像是一种节拍,就像是他怀揣着无尽的爱意逼近她。 让她无路可退,也无处可逃。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七) 香芍药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本来刚开始还在和陈天择闹着玩,可是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陈天择面前,她总是太过于放松。 “你醒了?” 陈天择从外边推门进来,看到香芍药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然后把她抱到了怀里。 对香芍药他好像就要离不开了,一会看不到她就想回来看看。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进来了。 只是香芍药一直在睡着,他也没有喊她起来。 “嗯……” 香芍药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 陈天择直接把香芍药从床上公主抱了起来,香芍药也顺从的搂着他的脖子。 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姿势下楼,被屏幕后面的君霖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不待见香芍药的,或者说他讨厌一切顶撞他的人。 就如他的想法一样,有了权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香芍药分明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站在他儿子的身边。 虽然他对陈天择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是他君霖的血脉,他对儿媳妇的要求也看的重要的多。 他心里认为的最佳的儿媳妇人选,应该是要门当户对的。 而这香芍药显然不合格,他派人去调查过她。 她父亲也就是陈思思现在的男人,虽然在做电脑生意,做的挺不错的,可他还没放到眼里过。 香家的生意跟他比起来他确实没往心里去。 这样的出身怎么配得上陈天择。 他以后可是要继承君家的人。 君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能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子。 香芍药不知道君霖在想什么,若是她知道定然也是会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 他的那个君家,陈天择根本就不想要,况且说的跟他的出身就挺好的一样。 还不是自己抛妻弃子得来的,也真好意思。 陈天择亲自把香芍药抱到餐桌前放在椅子上,才去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这里倒是有保姆过来过,只是却被他赶走了。 一个房子里有他们两个人就够了,再多那就是多余了。 香芍药根本没想过陈天择会做饭,毕竟陈天择的身份,注定了他每日里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手下那么多的兄弟们,各个帮派之间的抢地盘。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的一手好菜,这才是奇了。 “尝尝看味道,许久没做过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香芍药吃了一口,在陈天择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味道确实不错。 许是香芍药的眼神太过于的惊讶,打量的太明显了,陈天择才叹了口气,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坐了下来。 “以前我妈经常不在家……” 这也就是陈天择对于会做饭这种事情解释了一句。 小的时候陈思思带着他,他上小学,陈思思才去做了幼师,那个时候她经常因为照顾小朋友回来晚。 渐渐的陈天择就自己学会了做饭。 可以说在陈天择的成长过程中,陈思思很少参与进来。 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陈天择自己亲力亲为。 也就是这样陈思思和陈天择的关系才发生了变化。 香芍药心疼的抱了下陈天择,抬眼认真的看向他:“没关系的,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 她心里是理解陈天择的,一直以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孤独极了。 在陈天择需要陪伴的时候陈思思没有给他应有的温暖,如今陈天择长大了不需要了,她才幡然醒悟。 可也不能说陈思思就是错的,她一个人带着陈天择也不容易。 只能说,陈思思她是一个好老师,但她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陈天择听着香芍药的承诺,眼中暖了几分。 虽然他现在好像并不需要陪伴了,不过香芍药总归是不同的。 如果是她愿意陪着他,那么他希望是一辈子。 陈天择轻笑了声,看向香芍药的目光带了几分温柔。 “那你可得陪着我很久很久……” 香芍药笑了笑:“是准备陪你很久很久,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两辈子不够就生生世世,只要你找的到我,那我就一定会跟你在一起……” 只要他找的到她,她一定会在芸芸众生中选择他。 香芍药的这句话,仿佛带了什么玄妙的奥秘。 颇有一些的缥缈之感。 小蝴蝶的声音一瞬间出现在了香芍药的脑海之中,与此同时,她的口袋里也出现了一个蝴蝶模样的发卡,好看极了。 透明的翅膀上,不时的有流光滑过。 “小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的声音难得的严厉,让香芍药一时有些不适应。 做什么?她做的事情她自然是清楚的。 她已经拥有了仙体,在这种情况下她许诺他生生世世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修炼之人,一旦答应了别人而食言而肥,修炼便会开始停滞不前。 “你这无异于是在自毁根基,你不是想成仙吗?” 小蝴蝶见香芍药点了点头,也顾及不了其他,声音急切了不少。 她不明白,碰到了这么多的人,香芍药都没有许别人过生生世世,怎么到了陈天择这里她就如此反常? 她的修仙之路这么漫长,将自己许给了一个凡人,这有什么意义。 小蝴蝶气急败坏的话,让香芍药愣了下。 她一直以为小蝴蝶是知道的,毕竟这么多个世界她应该有些感触的。 可没想到小蝴蝶对他攻略者的灵魂一无所知。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她坚信,他一定会找到她。 因为她不相信,他会真的不出现让她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想法,那香芍药才是真的会直接放弃他。 小蝴蝶被香芍药的笃定,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醒过来就感觉到了香芍药的灵力契约,忙的突破空间到了这里。 结果还是没赶上来迟了一步。 “等这个世界结束,我要去见天命陛下,看看能不能帮你这契约解除了……” 小蝴蝶的话,让香芍药哭笑不得,即便解除了,可该碰到还是要碰到,没什么差别的。 “好,都听你的……” 香芍药宠溺的笑了笑,小蝴蝶这才满意了些。 不过却也从看陈天择哪里都顺眼,变成了看他哪里都挑剔。 区区一个凡人,哪里配得上她家小姐姐的承诺?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八) 香芍药在这别墅里,一直待了快一个星期,才再次见到那个君家家主。 他和陈天择这一个星期,该吃吃该喝喝这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她倒是想来个电脑,只可惜这个君家家主实在太过于谨慎,竟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陈天择与香芍药是在晚上用饭的时候见到君家家主的。 他过来的时候,身后该跟着几个女孩子,模样青春靓丽,什么类型的都有。 有的娇小可爱,有的妩媚妖娆,有的清纯干净。 三个女孩子各有千秋。 香芍药在看到那三个女孩子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君霖想要干什么。 她脸上对于君霖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 若不是他不是陈天择的琴声父亲,只怕香芍药跟他动手都是轻的。 君霖到了以后,自然的自己去盛了饭。 饭是陈天择特意给香芍药做的,全部是香芍药爱吃的,甜点是香芍药根据陈天择的口味烤的。 君霖的神色自然让陈天择嗤笑了声。 “君家已经落魄到吃不起饭了?” 君霖似笑非笑的看了陈天择一眼:“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是在我的地盘上吧?” 言外之意,你在我的地盘之上,什么用的都是我的,饭菜自然也是我的。 “其实你可以考虑让我们回去的……” 香芍药微笑着看向君霖,让君霖的脸色沉了几分。 他看着香芍药,打量着她的表情,突然的笑了。 只见过他拍了拍手,那三个女孩子立马围了过来,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 “天择,你喜欢哪一个?” 他说着,挑衅一般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眼底满是轻蔑之色。 陈天择只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勾了勾唇。 “我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你不必费这个心思,我只要她……” 陈天择握着香芍药的手,当着君霖的面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香芍药笑得弯了眼睛,眼里满是陈天择一人。 “阿择好棒哦~我好喜欢阿择……” 陈天择轻咳了声:“嗯……我知道了……” 他故作冷漠的语气,让香芍药不禁哑然失笑。 只怪他的眼中太过于宠溺,让她一时没忍住。 君霖看着两个仿若无人的态度,冷笑了声。 那三个女生便立马向陈天择围了过去。 香芍药勾起了一个莫名的笑,看着那三个女生。 直看得她们心头发麻。 明明只是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们怎么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诧异。 “滚!” 陈天择面色冰冷,吐出了这一个字,让那三个女生,往后退了几步。 她们无措的看着君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君霖笑了笑,看向陈天择:“瞧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还年轻,还是多认识几个女孩子的好,年轻人,就应该多尝试一下……”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妈的原因?为了前途抛弃她,甚至在得知她怀孕时让她打掉我嗯?想来按照你说的,你应该是年轻时过得挺滋润的……” 陈天择嘲讽似的笑了笑,眼底冰冷没有一丝的感情。 对于君霖他实在是亲近不起来,当初他差一点就没了,若不是陈思思不忍心,这个世界上只怕都没有陈天择这个人。 陈天择出生后,陈思思抱着孩子去找他,而他只是随手给了陈思思几万块钱,让陈思思永远离开他的视线。 陈天择这么大,他唯一给过陈天择的东西,就只有这一个名字。 天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他将这样一个名字给了陈天择,就意味着给了陈天择他的命运。 君霖听了陈天择的嘲讽也不在意,对于陈思思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自己傻难不成还要他来负责? 这么多年来,他见识过许多的女人。 陈思思的模样早就模糊,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一个陈思思而已还真的比不上。 “天择,你以后是要继承君家的,你的妻子一定要和君家门第相当,和你势均力敌……你可以在外边玩,可是有些女人注定不能娶回家……” 君霖觉得陈天择喜欢香芍药无非就是没有见识过别的女人,若是他接触的女人多了,自然也就能明白香芍药是那么的渺小而卑微。 香芍药在一旁听着,最边的笑一直没有下去过。 她只是觉得好笑,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这荒唐的要求,满是对女人的一种轻视。 香芍药可以理解一些大家族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可是既然已经结了婚,难道不应该对他们的婚姻负责吗? 居然还能说出,在外边随便玩,只要不娶就行这种鬼话。 不难想象出这个君霖在年轻时如何对待他后来取得的妻子。 君霖说着看了那几个女孩子一眼。 那几个女孩子又向陈天择走了过去。 香芍药将碗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将椅子往后一推,抬腿便跨坐到了陈天择的腿上。 她搂着陈天择的脖子,陈天择也配合的环着她的腰。 他看着香芍药,眼里满是温柔和纵容。 香芍药转头,对着那三个女孩子勾了勾唇。 “真当我死了?当着我面勾引我男朋友?请问你们配吗?” 香芍药那略微有些嘲讽的语气,让三个女孩子脸上有些羞恼。 她们看着香芍药,眼里满是不甘心的神色。 香芍药也不和她们废话,小小年纪勾搭别人男朋友,这是香芍药最不齿的。 她随手拿起了桌上用来吃甜品的勺子,轻轻的握着,只见那勺子立马变了形状。 她将那勺子弯成了一个团,才扔了出来 那东西从桌子这边滚到了几个女孩子面前。 几个女孩子立马白了脸色。 陈天择一脸宠溺的看着香芍药,只觉得她对他的占有欲也好,吃醋也罢,都可爱透了。 香芍药冷冷的看着那三个女孩子,平静的问道。 “喜欢我男朋友吗?” 三个人连忙摇头。 她们真的喜欢不起,陈天择的身份让她们心动,可是荣华富贵虽好,没有命却是白搭。 君霖看着香芍药弯成一个团的勺子,这才开始正视她。 这样的力气,即使是一个成年的大汉都做不到。 而香芍药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她的实力只怕不容小觑。 陈天择将香芍药的头扳过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甜蜜的折磨。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十九)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君霖怒气汹涌的带着几个女孩子离开了别墅。 来的时候难怀着算计,如今走了却是怀着一肚子的气。 若不是看陈天择如此在乎香芍药,他早就让香芍药死了。 这时候陈天择与他的关系正不和,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动手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等不到陈天择对香芍药腻了的这一天。 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大多数人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权有势的人才是真的随心所欲。 女人一旦看的时间长了,怎么着也会产生审美疲劳。 香芍药和陈天择成功的把君霖气跑以后,便回了房间,也只有房间里才没有监控。 而那个窃听器,香芍药和陈天择也不在意,他们从不把重要的话说出来。 一般都是直接在手机上交流,或者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轻声细语。 这么多天在别墅里没有出去一步,香芍药却是把别墅周围的环境摸透了。 君霖害怕他们知道地址,特意让手机上的gps定位系统失去了作用。 可没有gps只知道别墅附近的环境,香芍药和陈天择不知道,可总有人知道。 香芍药将别墅周围的图片放到了网上,便有仇富的网友扒出了这别墅的位置,以及房价。 手机上,陈天择刚把香芍药确定的位置信息发给了程东,就见香芍药往群里发了个她刚刚画好的路线。 “你过来以后按照这个路线,可以避开监控,来的时候别忘了带个笔记本电脑过来……” 香芍药找的路都是监控的死角,这样才安全些。 等到程东进来,有了电脑,香芍药就可以破坏掉这里的系统。 那么即便他们光明正大的出去,只怕君霖也没有办法。 “好嘞,嫂子放心,我一定给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程东现在对香芍药的态度,可是殷勤的不行。 他崇拜那些技术好的高手,香芍药无非就是他眼里的那种高手。 这年头,能把电脑玩的这么棒,却选了一个冷门的专业,可真是屈才了。 程东心里叹了句,兴奋的带着一帮小弟去买了电脑,就只等着入夜了去给香芍药送。 香芍药给程东画的路线,终点在别墅一楼的一个客房之中。 陈天择等在那里,不时的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不用说也知道程东定然是要在半夜过来的,陈天择算好了时间出来等着,却没让香芍药和她一起。 所以此时香芍药还正在房间里睡得香甜。 程东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看到陈天择眼里还带了几分激动。 他正要喊出声,却见陈天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立马的就闭了嘴。 这时他才拨通了香芍药的电话,香芍药在听到手机震动时,便立马睁开了眼。 为了方便,两个人都是穿着衣服睡的,就是为了等程东过来。 香芍药直接下个楼去了客房。 陈天择一看到香芍药,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他伸手去牵香芍药,却被香芍药轻轻的拍了下,她抬眼看他笑得甜软。 香芍药也不多说话,对着程东点了点头,直接从程东的手里接过了电脑。 电脑都是程东准备好的高配置,虽然不是香芍药惯用的,但总归效果是一样的。 害怕他和陈天择在里面时间长让人起疑,她直接构建了一个影像,是她和陈天择拉着手回了楼上房间的。 所有的监控里出现的,都是两个人回楼上不同角度的视频。 这时她才将这个房间的窃听系统破了开,连接到了别的房间里。 程东目睹了一切,心里对香芍药更加的敬重。 “好了……可以说话了……” 香芍药吐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如释负重。 “走吗?” 陈天择问了香芍药一句,就见香芍药点了点头。 自然是要走的,天天在这里待着,真是闷死了。 可以宅,但也要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宅。 如今这个地方,香芍药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兄弟们呢?” 陈天择如愿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看向程东时也不再板着个脸。 他柔和下来的态度,让程东有些不适应,心里直叹爱情的可怕。 “都在这别墅附近呢,就等着老大和嫂子一起跟咱们回去了……” 程东回了句,率先从窗户跳了出去。 陈天择将香芍药打横抱起翻了过去,三个人这下子连死角都不用走,安心的出了别墅区。 那些个守夜的,都被他们避开。 避不开的都被程东一棒子敲晕藏了起来。 几乎是一到车上香芍药就开始犯困,在自己人身边果真要更安逸些。 陈天择让程东把空调温度调高点了,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香芍药的身上。 香芍药枕在陈天择的肩膀上睡的极快,在他身边她总是安心的。 三个人连夜带着人回去,君霖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是,往常香芍药和陈天择不会快中午了还没出房间。 他们卧房中的窃听器一直都特别的安静,连个翻身的动作都听不到。 他心里觉得不对劲了就开始往别墅那边赶。 果然…… 这别墅里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 香芍药靠在陈天择的怀里,和陈天择一起看着电脑屏幕里,君霖震惊的神色,心里一阵痛快。 她可是记得呢,这个君霖居然想给陈天择找别的女孩子。 “阿择……你想要君家吗?” 香芍药抬眼看向陈天择,眼里带了些询问。 她知道陈天择的想法,如今不过是再确认一遍。 陈天择摇了摇头:“最近我们正打算创建公司,我可以亲手给你挣一个家出来,一个君家而已……” 一个君家而已,他还没放到眼里。 给陈天择同样的时间,他一定能比君霖发展的更好。 他若是只和君霖一样满足于一个城市,那便太没志气了,他要的是全国的资源。 香芍药眨了眨眼,吧唧一口印在陈天择的唇角。 然后迅速的在陈天择要抓住她的时候,抱着电脑躲了过去。 只见香芍药轻轻的在电脑上按了几下。 君家别墅里的电源全部自动打开,硕大的电视机上,出现了一个q版的香芍药,正提着剑指着君霖。 接着电视上不断地滚动着几个协议和单子。 这些东西足以击垮君氏企业。 君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这下子,他才后知后觉。 这香芍药哪里是什么平凡的女孩子,这明明本事大着呢。 大到他根本就不敢去招惹,她手中握着的可是整个君氏。 那可是他的命啊…… 物竞天择,爱我生存(完) 解决了君霖,香芍药便专心的开始开始专注于任务。 这个世界男主崩坏成吕梁那个鬼样子,香芍药委实看不下去。 毕竟若是按照原剧情香芍药可是男主的女儿。 这好不容易轮到她的身份,就因为一个吕梁给弄没了。 自上次吕梁被明珠带走以后,香芍药就再没有他的消息。 陈天择可能是有他的去向,可香芍药却没好意思去问。 毕竟找吕梁做什么,她也不好解释。 小蝴蝶恢复后就回了空间,能出来的时间有限。 香芍药打算好了的,是让小蝴蝶把吕梁的那个系统收了。 毕竟这个系统太过于邪乎。 所有被吕梁搭讪的女孩子都会爱上吕梁。 吕梁更是靠着一群女人上位,他如今是恨上了陈天择的。 如果不把吕梁打回原形,他只怕能一直跟他们纠缠下去。 说来也是巧,香芍药不过是和陈天择一起去机场接香父和陈思思。 就碰巧看到吕梁也站在机场等人,香芍药留意看了一下,发现吕梁拥着一个韩式半永久的女孩子,一起出了机场。 陈天择注意到了香芍药的目光,自然也是看到了吕梁。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香芍药摇了摇了头,勾了勾唇,抬眼看向陈天择。 “只是觉得好奇怪,吕梁这个人他原来不长这个样子的,而且……为什么他这么讨女孩子喜欢……” 吕梁出身不好,学习不好,人品也不好。 就算换了脸,也不过还是个普通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香芍药的话,让陈天择微微有些惊讶。 “你也看得出来他的样子变了,他确实不对劲……” 陈天择回了一句,看着吕梁和那个女孩子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原来,她和他竟然是一样的。 所有人,只有他们两个人记得他原来的样子。 这是不是就是说明了两个人的缘分一开始便注定了? 陈天择这么想着,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香芍药的指尖动了动,一只蝴蝶扇动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向着吕梁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 吕梁正和新的女朋友在路边走着,那女孩突然看到这么好看的蝴蝶,惊喜的不成样子。 他伸手去碰,小蝴蝶刚好顺势落到了吕梁的手上。 他只感觉手指像触了电一般瑟缩了下,那小蝴蝶就飞走了。 女孩子听到吕梁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忙的去看他的手指。 吕梁这哪里是疼,分明是故意的想要让女孩心疼他。 女孩子安慰了他几句,抬头时竟然一下子吓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 谁能告诉她,原先的那个帅气的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么一个猥琐的模样。 吕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突然的凉了。 他慌乱的喊着系统的名字,只可惜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应答。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他的命运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脸色一瞬间的颓然起来。 香父和陈思思挽着胳膊出来,就看到了香芍药和陈天择在等着他们。 香父本想过去抱一下他的宝贝女儿,可却被陈天择拦了。 他将香芍药往身后拉了一下,笑容柔和了几分。 “叔叔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陈思思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天择,其实她是没有想到的陈天择居然会来接她。 而且这一个月,她总感觉陈天择的变化很大。 他的脸上似乎温柔了许多,对待生活的浮躁也消失了。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过,这一个月就变了,这难道不寻常吗? 香芍药暗地里瞪了陈天择一眼,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去牵她的手。 可是两个人说好了暂时不跟香父他们坦白的。 毕竟在他们两个人眼中,香芍药和陈天择还不熟悉。 又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月就在一起了? 委实太令人惊讶和不可置信。 香芍药的顾虑在陈天择看来完全是多余的,可奈何陈天择听香芍药的。 几个人一起在外边吃了饭,陈思思一直觉得陈天择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就表现在他的贴心上。 他居然亲自给香芍药剥虾,早知道陈天择哪里这样过,而他看向香芍药的眼神也温柔极了。 这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相比较起来香父就比较心大,还一直以为陈天择是接纳了香芍药。 这让他对未来他们这个重组家庭充满了信心。 四个人一起了回了家,陈思思就在房间里转,心里有着心事,睡不着的样子。 香父看了陈思思一眼。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思思说了句,就拉着香父出了门。 两个人就坐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楼上,灯也没有开。 香父觉得陈思思有些莫名其妙,这大晚上的不开灯坐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可是下一秒还真的有情况发生。 陈天择的门响了一声,两个人忙的抬头去看,就看到陈天择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这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 香父跟陈思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见香芍药的门开了。 香芍药的房间里开着暖黄色的小夜灯,朦胧的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她抬头对着陈天择笑,陈天择温柔的看着她,眼里具是宠溺。 陈思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香父心里则是咯噔一下,大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的宝贝儿女儿跟陈天择这孩子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事到如今了,他还不愿意相信。 就见两个人直接进了香芍药的房间,门被关上的一瞬间。 香父猛的站了起来。 深更半夜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要干嘛?! 陈思思叹了口气,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上了楼趴在了香芍药的门上。 好在没什么特殊的声音出现。 香芍药抱着陈天择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的蹭了蹭他的胳膊。 陈天择拍了拍她的背,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的位置。 上楼的声音,即便很轻,但他却听到了。 他心里自然知道是谁,可他并不打算放弃。 “妈,我爱她……” 陈思思的手里突然震动了下,吓的她想要赶紧把手机关了,就看到陈天择发来的短信。 陈天择从来没有对什么表现出特别的喜欢,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什么。 她眼眶微微有些发热,是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不称职。 “香哥,咱们回吧,孩子们的事,咱们明个儿再说,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咱们这个年龄,可不就盼着孩子们好吗?” 番外:发现之后 香芍药做梦也没想到,她只是起个床的工夫,香父会直接站到了她的门口。 香父敲门的时候,她正好洗漱完,还穿着居家的睡服,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香芍药打开门,便看到神色怪异的香父。 他伸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以后才舒了口气。 香芍药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心虚,陈天择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走的时候还非要把她闹醒叮嘱了句。 他当时说了句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顾着睡了。 所以错过了陈天择对她的提醒。 “爸爸,怎么啦?” 香芍药有些疑惑的看向香父,只见香父一脸的痛心和担忧的看着她。 “芍芍,你还小,不能早恋……” 香父一想到她的宝贝女儿,被陈天择下了手,他就感到心痛。 原本他还觉得陈天择虽然混了点,但还算懂事。 如今这想法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哪里是混了点,这明明就是个混账。 他的宝贝女儿,他辛辛苦苦的养这么大,最后竟然还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把自己女儿弄丢了。 “爸爸……我已经十八岁了,大学不可以开始一段甜甜的恋爱吗?” 香芍药抬眼认真的看向香父,这期待的眼神让香父是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一想到香芍药有了男朋友,以后就要离开他身边,他就觉得不习惯。 香芍药看着香父的脸色,猜测着他可能知道了什么。 按理说她一开门,陈天择就应该也出来才对,可他屋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分明就是出了事,说不定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败露了也说不定。 香芍药脸色一变,似乎有些苦恼。 “可是谈了恋爱,我又舍不得爸爸……” 香芍药的话,让香父心情好了许多。 嗯……她心里还记得他这个可怜的爸爸,不愧是他的好女儿。 香芍药过去握住香父的胳膊晃了晃,撒娇一般的神态。 “所以为了不离开爸爸身边,我……” 香父期待着香芍药接下来的话,就听到香芍药话音一转。 “我就近找一个男朋友好了……” 香父心里不知是该觉得欣慰还是该哭。 这就近找也不是这么个近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 这也太近了吧。 楼下陈思思一脸的严肃的看着陈天择,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了过去。 “你看看你还像个人吗?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陈天择没有躲,一伸手接住了抱枕把它放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上去。 他抬眼看了陈思思一眼,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你可就我一个儿子,我哪里有什么妹妹?” 陈思思气的咬牙,她把陈天择叫下来,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吗? 如今香父可正在气头上,不想看到他,让他下来躲躲,顺便着问问他的想法。 可他偏偏要气她。 陈思思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陈天择。 “我就只问你,你对芍药是不是认真的,她是个好姑娘,妈妈不希望你只是玩闹,不希望你辜负她……” 她听香父说了,香芍药这小姑娘别看看上去娇娇软软的,可是性子倔的厉害。 认定什么事情,就没办法更改。 陈天择一向混惯了,她就怕他只是玩玩,最后到头来伤了香芍药。 “妈,我是认真的……” 陈天择抬眼看向陈思思,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 “妈,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遇到一个人,原来那些个在我眼中我看不惯的,全部都变成了她的好,想要看到她的笑,守护她的笑,对我来说这是目前为止我认为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与她初相识,可那种喜欢的感觉却如经历了几生几世一般的深入骨髓。 这种内心深处的雀跃,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陈思思看着陈天择的眼睛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陈天择是不是真心的,她看到了,她倒是没有像香父一样想的那么多。 她只想要孩子们能高兴。 她曾错过于陈天择的成长,但她却愿意成全陈天择这一次。 因为这样他会高兴,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总是高兴的。 她经历过,所以她明白。 香芍药是和香父一起下的楼。 比起香父有些沉重的一张脸,香芍药可谓是笑靥如花。 看到陈天择也不遮掩,对着他笑得开心。 既然都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瞒的。 陈思思将做好的饭,盛好放到了餐桌上才去叫他们三个人过去。 “刚才香叔叔有没有为难你?” 陈天择压低了声音,看向香芍药的眼睛问道。 就怕她受了委屈。 香父有多宠爱香芍药他是听说过的。 为了给香芍药一个家庭,离婚这事瞒了这么多年,若非不是真的疼爱,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香芍药摇了摇头:“我爸爸这么疼我,他不舍的……” 她说着,心里暖暖的,她无父无母倒是托任务体会到了家人之间的温暖。 陈天择拉着香芍药的手坐到了桌子上,香父没有动筷子,其他的人也没动。 他们都在等香父的答复。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关重要,决定了香芍药和陈天择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陈天择都打算好了,如果香父不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就暗地里偷偷的和香芍药在一起。 分开,是不存在的,到死都不会分开。 香父亲自给香芍药夹了菜,让她先吃着,这才看向了陈天择。 “我就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别的我也不求,不要让她伤心难过,这算是我求你了……” 他说着红了眼,可不就是他的命吗,从小到大,这孩子都是他带大的,她第一次说话叫的也是爸爸。 她刚出生睁开眼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他都逃不开是个女儿奴。 这一转眼,孩子都大了,如今都可以去喜欢别的男孩子了。 陈天择看向香父,握住了一边香芍药的手。 “她也是我的命!” 香芍药是他的命,他怎么舍得她让她伤心难过,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看,他怎么舍得…… 陈天择坚定的语气让香父点了点头,心里也如释负重一般轻松了许多。 只要有他的承诺便好,他什么也不求,只求香芍药开心快乐。 香芍药托着下巴看向陈天择,笑得一脸甜蜜。 嗯,妥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番外:订婚风波 如果问陈天择最不愿意想什么事情。 那一定是香芍药开学。 大学开学的猝不及防,让陈天择还没有做好一个准备,他的小女朋友就要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也不远,怎么说都是在一个城市,只不过离家里远些罢了。 陈天择的学历有专人负责,如今公司成功建立,势头正猛,顾不过来。 他只用到时间去学校考考试就行。 可香芍药就要待在学校里了。 大一必须要住校,这意味着,一个星期五天香芍药都不回香家。 他索性的在香芍药附近买了所房子,也不怎么回去了。 他要回的地方,自然要有香芍药在,不然他回去干嘛。 九月分的太阳还正毒辣,香芍药在一群累的不成样子的新生之中太过于显眼。 不光是因为她肤色白的发光,还有就是她那淡定的神情,好像一点都不累一样。 香芍药的班里不过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跟其他的班完全不能比。 她是这个班里唯二的女生,另一个女生是为了男朋友一起报的这个专业。 说起来也是个了不得人物,为了追男神,简直是逆袭了,高三一整年的努力,终于考来了这个学校。 香芍药说起来都是佩服。 那女生拉着香芍药坐着,周围的男生们自觉的去教官那里领水,顺便帮她们捎了。 他们这个专业也才他们一个班,就这十几个人,品行倒是极好的。 对香芍药的容貌惊艳过后,就自觉的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礼貌又客气,这倒是极好的一种相处方式。 “芍药,你看那边别的系的男生好像都在看你……哎,要是我也是男的,我肯定跟他们一样……” 女生捧着脸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殊不知她的男朋友在一旁眼神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香芍药摇了摇头:“我有男朋友了……” 她的话,显然让女生觉得有些惊讶。 大多数情况下大家都会觉得长得好看的女生一定有男朋友,但实际上那些个好看的女生几乎都被这个想法耽误着,没有人追。 女生明显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生,才配得上香芍药的这张脸,根据偶像剧里,两个人应该是长得极为般配的。 她八卦的看着香芍药,让香芍药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是休息的时间,教官难得发发善心,让他们休息半个小时,大家都累的坐到了地上。 他们班里人少,教授也不舍的让自己学生委屈了,让人去仓库找了几个有些年头的长板凳出来,给他们坐。 教授是一个学术气息浓郁的老人,一辈子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对于学生们爱护极了。 是个受人尊敬的人,他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研究,在国内享有很高的声誉。 他看上去不苟言笑,私底下却如老顽童一般的和他们开玩笑。 远远的就看到他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长得极好的男生。 男生并没有穿军训服,一张脸冷漠疏离,眉眼间具是不羁,却又带了几分沉稳的内敛。 “教授,这是谁啊?” 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笑呵呵的回了:“这是我半个儿子……” 那几个人愣了下,教授连结婚都没有哪里来的儿子, 可他们却忘了一句话,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又有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香芍药见到陈天择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跟他说了他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 她还以为他要出差,谁曾想竟是来找他了。 香芍药在陈天择过来的时候,就从凳子上起来向他跑了过去。 教授忙的躲了过去,还拍着小心脏一副吓到的模样,眼里是满满的慈爱和笑意。 她这一扑之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陈天择和她的关系。 “你怎么来了?” “小没良心的不想我,我却想小没良心的了……” 陈天择笑着揉了揉香芍药的头发,眼神温柔。 香芍药抬眼略有些娇嗔的瞥了陈天择一眼。 明明每天都有开视频,几个小时就要打一次电话,怎么到他嘴里,说的跟她有多不喜欢他一样。 陈天择看到香芍药微变的脸色,忙的轻咳了声,才正色起来。 “这不是觉得你军训辛苦,过来犒劳你了……”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香芍药耳边说着,还带着笑意,温柔又宠溺。 “怎么犒劳?不接受除了以身相许外的任何东西……” 香芍药抬眼期待的看向陈天择,陈天择却目光有些躲闪。 “你啊……” 陈天择耳尖有些发红,气不过,只好揉乱了香芍药的头发。 程东带着几个兄弟过来给香芍药送吃的,整整三辆车的东西。 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兄弟,一箱箱的把东西往香芍药班级休息的地方抬。 这阵势让香芍药有些懵,陈天择也不是这么高调的人,怎么如今这么的声势浩大。 她抬眼有些迷茫的看向陈天择,却见他像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别的系军训的人。 回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香芍药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香芍药眨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却也明白了陈天择的做法,她捂着嘴笑,眼里满是甜蜜和调侃。 “阿择这是吃醋了呀……” 她的话,让陈天择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他能怎么办?拥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别人抢。 他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可有些人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 一想到有人觊觎他的心肝宝贝儿,他心里就不舒服。 t大的贴吧上全部都是香芍药军训时的照片,说什么的都有。 素颜女神,浓妆淡抹总相宜。 底下一堆男生,扬言要追她,他们将她捧到了t大女神排行榜的最高处,让她更加受人关注。 “吃醋又怎么样?你是我的……” 他霸道的话,让香芍药猛的点了点头回应他。 “是是是,是你的,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只是你一个人的……” 陈天择听着香芍药的话,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只见下一瞬间陈天择直接单膝跪地,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宝贝儿,你愿意先和我订婚吗?等到了年龄我们就结婚……” 周围全部是他们班同学的起哄声,香芍药不假思索的就点头应了。 有什么要考虑的?她爱他,他也爱她,这样就够了。 护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一) 时值天下大乱,诸侯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关北的城池,被岐王攻破,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更有甚至当街强抢民女。 这是所有军队心照不宣的传统,城破之时,便是犒劳将士们之时。 素了许久的军队,将士们看到女人们也迫不及待。 军营中的那些被带回去的女人,无一不成为了犒劳将士们的战利品。 他们的眼中没有百姓,只有眼中的利益。 天子失其鹿,则群雄共逐之。 朝纲混乱,先帝已死,再无人可制约的了这天下的格局。 幼帝不堪重负,是个扶不起的孩童,朝臣离心,各自托付于其他诸侯。 岐王骑着马,从城外进来,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百姓的尸体。 马蹄踏过,面不改色,周围是孩童的哭喊声,和妇人们衣衫不整的抽泣。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吵闹。 “让他们闭嘴!”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阴森而狠辣。 副官领了命,拿着鞭子就下了马,一个妇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孩童瑟缩在墙角,看着副官走来,眼泪止不住的流。 “军爷……军爷,饶过我们吧,他还是个孩子……” 妇人抱着孩子,跪下去不断的磕着头。 露出了些被撕扯的裂开的衣襟,她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她被泥土沾染的脸。 副官的眼神暗了几分,揪住了妇人的头发,伸手拨开了她的脸,用手使劲的擦了擦,才隐约得见几分那妇人的容貌。 “倒是能饶了你,不过你可得伺候的爷开心……” 他抬手便将妇人怀中的孩子抢了出来,随意的扔到了一旁的尸体上。 便开始撕妇人的衣服,妇人挣扎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被那副官扇了一巴掌。 “别给老子不识抬举,再乱动老子不光要你的命,也要你孩子的命……” 说着他便掐住了妇人脖子。 妇人看着那小儿啼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是再也挣扎了。 副官满意的笑了下,看着闭着眼睛一脸绝望的妇人,心里快意。 妇人已经做好了被侵犯的准备,可下一刻那副官竟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推了他一下,才看到他铠甲处血流不止。 马蹄声惊扰了正在扫荡的岐王军队,岐王回头,就见一穿着红色铠甲的女子,手握长枪向他们奔过来。 所到之处,竟是无人敢拦。 岐王的眼睛眯了眯,冷笑了声。 “本王还以为是谁,原是香二小姐,这怎么不在家里给你的老父亲和哥哥守灵,反而还往外边跑?莫不是想本王了?” 香芍药勾了勾唇,眼神满是肃杀的冷意。 “若没有岐王殿下的项上人头给父亲和大哥献祭,父亲和大哥又怎么能走的顺心……” 她说着便提着抢向岐王攻了过去,招式凌厉,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岐王再不敢掉以轻心。 他原以为这香二小姐是个草包,每日里只会跟在自己身后,被自己呼来唤去。 没想到这身手竟然如此不凡。 也是了,她的父兄均是将军,她生在这种家庭之中,哪里能什么都不会? 香芍药跃起一个回马枪竟是直接穿透了岐王的肩膀。 “香芍药,你给本王适可而止!不要让本王厌恶你!” 岐王忍着疼痛,向后撤了几步。 枪尖从他的肩膀里抽出,带着血色。 香芍药玩味的看着岐王,嘴边扬起一个高傲的笑。 “岐王殿下可真是高估自己了,你的厌恶值几个钱?可抵得了满城百姓们的命,抵得了我香家满门的命?” 她说着又是一枪,这次却被岐王躲了开。 他退回了士兵之间,士兵们将他护在中间,举着简对着香芍药。 她的脸色都不曾变一下,将身上的红色斗篷扔到了一旁衣衫不整的妇人身上。 飞身跃起竟是直接向岐王攻去,岐王军箭还来不及放,他们的王爷便被香芍药掐住了脖子。 “退出关北城,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锯齿型的圆环,将岐王的脖子锁在里面,只要他乱动一下,便会直接被圆环刺透喉咙,命丧当场。 岐王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也不敢不听她的。 “香芍药,你可要想清楚……本王既然能攻打下来关北城一次,定然也能攻打下来第二次……” “那咱们就走着瞧……” 岐王军迅速的撤退,直到了城门口,香芍药还未放开岐王的脖子。 “你想多出反而?便是出尔反尔又如何?” 香芍药笑了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血瞬间便说着岐王的脖子流了出来。 眼看着岐王再过上个须臾便要死去,香家大仇就要得报。 一声枪响传了过来,香芍药伸手随意挡了一下。 那子弹竟是没入了岐王的心口,那岐王硬生生的断了气。 香芍药看着远处骑着马过来的一个黑衣短发女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飞身入了城中。 她不能亲自杀男二,可若是借了女主的手,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人是女主杀的,跟她有何关系? 东城门紧闭,香芍药踏马前去开了西城门,军队这才得以进去。 这是香父和她的兄长训练出来的军队,是燕朝唯一的保皇势力。 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秀美异常,穿着红色的朝服,骑在马上,幽深的打量着她。 她抬眼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心里这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抬手对他拱了拱手。 “可是周御史?” 那男子点了点头,将他怀中抱着的一个孩子递给了香芍药。 香芍药从他怀里,接过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眼神立马便温柔了下来。 这是她的姑姑,香贵妃的孩子,如今的燕朝幼帝。 那孩童在到香芍药怀里时,便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看到是香芍药,立马就笑了起来。 “表姐果然没有骗阿弥,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表姐……” 香芍药摸了摸小皇帝的头,勾起了唇。 “以后咱们都不用东奔西跑了,这安北城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小皇帝乖巧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对香芍药的依赖。 自从父王母后去世以后,他就没有了地方安身,若不是周御史带着他找到了表姐,他怕是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却被香芍药捂住了眼睛。 “以后表姐会保护好你的,他们拿了你的东西,表姐便帮你取回来!” 小皇帝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周御史。 “还有周御史,他是个好人,表姐也要好好保护他……” 香芍药抬眸与那年轻男子对视着,眼里遍布笑意。 即便小皇帝不说,她也会保护好他。 毕竟,他可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一生所托。 燕朝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周政和。 护你百岁无忧,直到黄土白骨(二) 说起香芍药,燕朝还未大乱的时候,那可是整个都城都知道的人物。 容貌出色,出身极好,父亲和兄长均是燕朝的将军,姑姑又是宫里荣宠加身的贵妃娘娘。 说起来可是一等一的名门贵女,可却脑子不太好,平白的作践自己。 苦苦的追在岐王身后,闹尽了笑话。 更是把香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先帝一死,天下诸侯并起,香家为护幼帝撤退,全部战死于沙场。 岐王首当其冲,于香家战死之事中功不可没。 自此后,香芍药性格大变,脱去了女儿家的衣裙,身披铠甲,立志替父兄守护这燕朝的河山。 周政和看着香芍药的眼睛,里面满是打量之色。 他初记得见她时,她正追在岐王的身后。 岐王为了支开她,谎称说将玉佩掉在了湖中,她当下便跑到了岐王所说的地方跳了下去。 他当时只觉得她蠢,如今再去看她,发现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一般获得了新生。 “周御史,可是本将军脸上脏了?” 香芍药见周政和一直盯着她的脸,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她这不擦还好,一擦便将手上的血染了上去。 小皇帝惊呼了声,忙的去拉香芍药的手,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伤。 “你受伤了?” 周政和垂眸看向了她被小皇帝拉开的手,语气平静。 香芍药摇了摇头,笑道:“这哪里是我的血,是岐王的断头血……” 她说着,眼中具是愉悦的笑意,一张脸也明媚张扬起来。 如一团火,烧的这般的烈,脸上满是攻击性十足的美艳。 若她没有身穿铠甲,也定然是一位气场十足的纨绔大小姐。 可谁能想到,以往的她畏畏缩缩的卑微模样。 “你杀了岐王?” 周政和有些惊讶,谁都知道香芍药有多喜欢岐王,她又怎么会亲手杀了他。 香芍药挑了挑眉,看向周政和,嗤笑了声:“觉得不可能么?我以前年幼识人不清瞎了眼,如今好转了才觉得那玩意儿恶心的紧……” 她来的时间不对,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看上岐王那个狗东西。 周政和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点了点头。 “你确实识人不清……” 他说着,眼中浮现出了些浅淡的笑意。 “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恭祝将军迷途知返……” 两个人相视一笑,气氛分外融洽。 城外岐王已死,可岐王的残留军队还没有散。 黑衣短发的女子,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的枪,她的衣服利落,与周围所有的人格格不入。 别人不认得,香芍药可是认得,这可不就是现代的皮衣皮裤。 这个女主,名唤冷霜。 来自于现代,是被一个杀手组织养大的孤女。 在执行第一个任务,身份暴露,在躲避追杀的过程中,车不慎从悬崖坠落,这才穿越了过来。 由于她性格冷,又或许是天道效应,让她吸引了男主和无数男配们的目光。 她在诸侯并起天下大乱之时,揭竿而起,通过男主和男配们的帮助,最后一统天下,成了女帝。 如今香芍药这一过来,就杀了其中一个男配,相当于断了她的一条臂膀。 这个世界天道和天道法则共存,香芍药出手不能明目张胆,所以就只能借女主的手,杀了岐王。 冷霜正指挥着人去撞门,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香芍药。 她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带了几分狠意。 “你杀了燕岐,我冷霜在此立誓,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香芍药挥了挥手,神臂营的弓箭全部对准了楼下的岐王军。 “燕岐杀我父兄在先,屠我燕朝百姓在后,你想让我为他偿命,那你可愿意为我燕朝所有百姓偿命?” 她回了女主一句,向身后伸出了手。 一把重弓放到了香芍药的手里。 她下意识的回头,只见原来她身边跟着的士兵不见了踪影,而给她递弓箭之人竟然变成了周政和。 “专心……” 周政和指了指城楼下的冷霜,向后退了几步,给香芍药腾出了地方。 香芍药微微勾了勾唇,眼里的柔和在看到冷霜时立马变成了冷厉。 一只箭破空而出,向冷霜射去,接着又飞速的弯弓搭箭射出第二只。 冷霜挥剑去挡,剑却被香芍药的力度震裂了一个口子。 第二只箭,直接的毁了她的武器,擦着她的耳边划过,削掉了她的几缕头发。 “冷霜,你占我燕朝十四座城池,明日里本将军先取你一座,你吃进去的东西本将军迟早让你吐出来……” 冷霜看着手里的断剑,眼神明明灭灭的转换着,看着香芍药冷笑了下,带着人马撤了回去。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冷霜此人最为记仇,也最为执着,她想做什么,那就是不死不休。 周政和走到了香芍药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像是在阐明一个事实。 风扬起两个人的长发,在风中交织在了一起。 香芍药看着周政和含着忧虑的眼睛,勾唇笑了笑。 “她不会善罢甘休,难不成我就肯轻易认输了吗?” 冷霜此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和香芍药是对立面,两个人生来便是敌人。 战场上的冲突自然不能避免。 冷霜想要统一天下做女帝,香芍药想要收复天下,完成父兄遗愿。 同样是为了天下一统,可站队却完全不同。 香芍药那自信飞扬的眉眼,让周政和的心里的担忧散去了些。 看着她时,即便再忧愁,也总是会下意识跟着她的思路走。 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威慑力。 这是个天生的将才。 “周御史为何要跟着阿弥?你若是去了别的诸侯那里,得到的似乎更多……而我们……” 而我们,并不能给你太多的东西。 “或许是为了心中的正义……” 周政和似是而非的话,带了些感叹了意味,轻声的低语随风飘散。 “那你呢,你可是为了百姓?” 周政和看着香芍药的眼睛,不放过她眼中的一丝情绪。 香芍药莞尔一笑:“我想让父兄看一看这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的大好河山……” 也是,她不过还是个小姑娘罢了,哪里真的是为了天下大义。 不过是她所做之事刚好的利于百姓罢了。 周政和没有说话,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晚霞,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太平山河社稷图。 “周御史……我们打个赌吧?” 香芍药突然侧了侧身子,转过脸看向他,眼里是比晚霞还要让人觉得漂亮的色彩。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三) 说是明日,只要过了子时那便是明日,谁管它天亮不亮。 香芍药傍晚便令所有要出战的将士们回去歇了,只等着夜晚的突袭。 待子时一到,整装待发,就即刻启程。 要的便是打冷霜一个措手不及。 香芍药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女主和男主已经确立了关系。 男主欧阳枫原是这江湖上有名的一个侠客,从不过问这世间的纷争,只求逍遥自在。 可不曾想遇到了女主,竟是硬生生的栽了。 从此逍遥不在,跟在女主的身边,为她披荆斩棘。 欧阳枫与冷霜还未成亲,便已经无媒苟合。 冷霜从现代而来,不在乎清白这些个东西,与欧阳枫确定了关系,就不管别的了。 欧阳枫虽心里觉得冷霜草率,可由于男女主的相互吸引,他却只当她是率性而为。 香芍药带着人趁着冷霜手下换班的时间,爬上了城楼,在处理了城楼上的士兵后,便命自己手下的人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守着。 他们直接将城门打了开,冷霜都没有出现。 香芍药施展着轻功到了城主府的里,冷霜是身穿过来的,没有内力可言。 可欧阳枫却是江湖上的高手。 他听到有动静,就披了衣服飞身追了出来。 香芍药穿着黑色的劲装,站在房檐之上看着他。 眼里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打量。 这欧阳枫长的倒是不错,一双桃花眼像是随时含着情,模样俊美,也难怪冷霜能看的上他。 这欧阳枫就是比岐王长得好看多了,她欣赏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她有些不理解欧阳枫和岐王的审美。 那冷霜英气十足的长相,显然不符合这个朝代的审美,怎么偏一个个跟被下了迷魂汤一般,对她爱的深沉。 欧阳枫不明白香芍药笑什么,拿着手中的一个玉箫攻了过去。 身为天命之子,这武艺自然不凡。 可香芍药却没有和他纠缠的打算,而是发动了内力,直接将他打到了一边,朝着冷霜所在的房间飞身而去。 房檐上的动静,让冷霜睁开眼,她刚刚打开门,就与香芍药碰上了。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了冷霜一眼,手起刀落,在冷霜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生生的将冷霜拍晕了去。 她的脖子上顿时便青了一大片。 火光从城主府的四处开始向中间蔓延,欧阳枫看到浓烟愣了下。 似乎有些惊讶于香芍药的做法。 “你想烧死我们?” 香芍药摇了摇头,冷笑了声。 趁机又是一掌拍了过去,欧阳枫虽然躲了,却还是承受了几分力道,后退了几步。 “你可以带着冷霜离开,这座城池已经是本将军的了……” 香芍药说着看了一眼包围着城主府的那些人,眼里满是笑意。 冷霜被欧阳枫抱在怀中,毫无知觉。 欧阳枫的眼神沉了些:“倒是不知道这香家的女儿都这般厉害……” 他此时是这么对香芍药起了杀心,可惜他没有摸清楚香芍药的实力,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对手。 香芍药嗤笑了声,抱了抱拳:“承认了,比不上冷霜追随者众多……” 她这话,无异于戳在了欧阳枫的心头,冷霜有多少个追求者,他心里一清二楚。 如今就这么被香芍药说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有几分不自在。 如今城池已被占领,他便是待在这里也是无用,要看城主府的火就要蔓延过来,他才抱着冷霜想要离开这这里。 香芍药依旧站在原来的房檐之上,位置都没有变过。 “三日内,下一座城池……” 她面无表情的话,就像是在宣告一般,让他们知道她要攻打的具体时间。 可他们却偏偏没有办法,防也防不了。 欧阳枫的脚步顿了一下,立马抱着冷霜离开了这里。 今日里失的城池,归根结底是他们轻敌了。 再有下一次,便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这个香芍药狡猾的很,也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们猝不及防。 那冷霜说白了最后能成为女帝,根本就是身边的男人们给她扶上去的, 如果没有了她身边的男人们,就凭借她的斤两和这冲动的性格,怕是只能作为这乱世的养料。 城池已经易主,百姓们见他们并没有进行屠城和杀戮,反而分了一部分的粮食出来,这才开始接受他们。 经受战争这几个月,他们早就不在乎了谁去当皇帝,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过上平静安宁没有战争的生活。 关北城城门大开迎接小皇帝入城,周政和骑着马走在小皇帝的一边,也好提防着小皇帝摔下来时,扶他一把。 香芍药骑在马上在前方对着他们两个人笑。 小皇帝很好,在百姓们的注视下走完了这一段路。 香芍药下马,在城内百姓们的面前跪了下去,迎接小皇帝。 “吾皇万岁,末将幸不辱命!” 她的这种臣服的姿态,让城中的百姓们也跪了下去。 乱世之中若能得到一个可以征战四方的人臣服,这才配当个王。 诸侯四起,无非两种人,一是自己能打仗的,二是自己会用人的。 小皇帝的身边有香芍药和周政和,才是最大的幸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参拜声不绝入耳。 这是小皇帝第一次感受到被万民臣服所带来的心灵上震撼和责任。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位于左右两侧的香芍药和周政和。 只见香芍药对着他点了点头,眼里满满的都是鼓励和信任。 而周政和的脸上也带着淡笑的看着他。 他心里一暖,这才稳定了下来,对着底下的百姓们抬了抬手。 “平身……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会尽朕最大的可能保护你们,许你们一个太平的盛世!” 这些话香芍药和周政和经常告诉他,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背负着怎么样的责任。 他不是寻常的小孩子,他是天子,是天下之主。 他要做的是以战止战,让天下所有的百姓安居乐业。 这才是他一个帝王肩上所背负的,也是他此生要完成了使命。 周政和余光看向香芍药,见她看着小皇帝,脸上生出的自豪之色,也柔和了眉眼。 他心里可是一直记得她和他的赌约的。 “周御史……我若能成全你心中的正义,你可愿让我来护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 满天的彩霞,都成了她的陪衬。 他承认他被她眉眼间飞扬的自信触动了,说不出拒绝的话。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四) 香芍药刚刚攻打下来这个城池,城内还有许多要处理的事情。 政务什么的都有周政和在教小皇帝,她只用负责城池的守卫和安全问题。 百姓们原都是燕朝的百姓,不过是经受这几个月的战乱,心里还是向着燕朝的。 小皇帝虽然年幼,但也是个有担当的,他的态度和许诺,百姓们看在眼中。 周政和每日里对小皇帝很是严格,只有在完成了周政和留给他的任务,他才能有时间和侍奉他的内侍宫人们一起玩一会。 好在小皇帝自己也非常自觉,懂得严格的要求自己。 周政和出了房,便往街道上走去。 香芍药正指挥着手下将城主府没有烧完的木材搬出来,留着过冬烧着用。 远远的就看到了周政和的身影。 她拍了拍身边副将的肩膀,向周政和处走去。 “周御史可是有什么事?” 她笑了笑,眉眼间的线条柔和了下来。 这样子看上去才像是一个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每日里却偏偏冷着一张脸来。 她年纪轻,不冷着脸不能服众,每日里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周政和的话,让香芍药眼里有些疑惑。 她想要的吗? 她只有两个愿望,一是天下太平,二是与周政和厮守一生,就是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个。 “周御史是想满足我的愿望?” 香芍药轻笑了声,语气略有些磁性沙哑,很是好听。 周政和眼神深了些,他看向香芍药的眼中干净极了,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通透而温柔。 “一直承蒙将军照顾,将军既然与政定下这赌约,将军许政心中的正义,政又能许将军些什么?” 香芍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我说过了,往后余生要护你百岁无忧,这便是我想要的……” 香芍药这说是向周政和要东西,还不如说是许诺了周政和东西。 在这乱世能得到香芍药的庇佑,那得是多大的荣幸。 “不同的……政如何能与天下相比……” 周政和想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香芍药要许他一个太平盛世。 他能给香芍药些什么?若只是一生的陪伴还太少。 这还远远不够。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中比不得天下呢?”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了周政和一眼,让他脸上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周政和平静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转了身子,香芍药忙的跟了上去。 “周御史……你可别再因为这句话生了我的气……” 她嬉皮笑脸的走在周政和的旁边看着他,脸上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周政和停住了脚步,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将军事情繁多,不去忙了吗?” 这就是在变相的赶人了,香芍药咳了声。 装作没有听出来周政和的意思,又往前凑了凑。 “本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见到周御史事情就解决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香芍药笑嘻嘻的说着,惹得周政和看了香芍药一眼。 “将军以前也是这么跟岐王说话的?” 周政和声音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的心却咯噔一下,干笑了几声。 她跟岐王是真的不熟,若说相识也跟她没关系,她只是来晚了,不是丢了心。 “我跟他没有这样说过……” 周政和嗯了声没有说话,香芍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周政和这性子,说死板也死板,也有些认死理,但并不迂腐,相反细腻又温和。 看上去冰冷,但人却是贴心。 他的心中有着他所认为的礼义廉耻的判定。 “你生气了?” 香芍药拉住了他的胳膊,虽然她是这么说,可却也并不是在问他。 她能感觉到周政和是性子真的有些别扭了,或许是一直走不出香芍药曾经与岐王的那段传言。 “我哪里敢生将军的气?将军又没有惹我生气……” 周政和的脸上并没有恼怒,相反反而平静极了。 他的眼神幽深,不悲不喜,可却如那湖水停止了流动,沉寂又安宁。 香芍药叹了口气,也不管周政和怎么说,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到了一边的一个拐角处,将他推到了墙上。 “周政和,你信我好不好?我说许你心中的正义,便就是发自肺腑,真心与你,这世间你与所有人都不同,兜兜转转,我总还是要回到你的身边……” 她叹了口气,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上,让他不能逃避,只能盯着她。 周政和的眼睛松了几分,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的固执。 他只是心里说不出的气闷,气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若是他能早一些遇到她便好了。 可时间就是那般的奇妙,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以前的香芍药,只是他未曾动心。 他与她命中注定在这个时候相遇,便是注定了他只能对这时的她动心。 不然他也不会对以前的香芍药无动于衷。 “将军,你许我心中的正义,许我护我一声百岁无忧,我可能给将军什么?政不过一读书人,腹中尚有几分学识,可与将军却总是相差太多,将军以后可是燕朝的英雄,政不及将军也……” 周政和叹了句,香芍药能给他很多东西,相反他却能给她的甚少,他着实不知该为她做些什么。 他能生出这般纠结的想法,本就是对她动了心的。 只有如此,才会觉得不般配。 才会去害怕而担心,香芍药突然笑了,看着他的眸光也越发温柔起来。 香芍药哪里真要他什么的东西,她为他而来自然只为与他厮守,其他的都不过身外之物。 “周御史,你若真想许我同等的东西,不如来日里,许我一个十里红妆?让我嫁作君妇,给我一个归宿?” 香芍药笑得一脸明媚,除了这个,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想要。 “届时将军定然追求者甚多,政如何能……” 他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香芍药伸出手抵在了他的唇齿之间。 她的手指上带着薄茧,不如一般姑娘家的柔软,却别有一番滋味。 淡淡的香气,进入他的鼻间,让他有些贪恋。 “你只说给不给便好,其他的本将军不想听……” 她坚定的看着他,她想要的不过是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若是他不想许诺她,那也没关系……她可以等,一辈子总要和他纠缠着过。 “不后悔吗?” 周政和将她零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温柔了下来,似乎十分无奈。 香芍药在他唇上落上一吻。 “对你,我永不后悔!”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五)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微妙又让人觉得紧张。 一向冷淡严肃的周御史仿佛只是出去散个步的功夫就变了。 以往的他虽然内心温和,可面上也总是冷漠。 如今却是肉眼可见的眉眼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喜色。 愉悦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皇帝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务,才得已喘口气,刚抬头便对上了周政和一双含笑的眸子。 小皇帝还没从未见过这种神情的周御史。 原心里便觉得有些害怕他,以为是他方才歇了一刻钟被发现了。 可过了半晌周政和还没有说话,眼睛都没有动一下,他才后知后觉,原是周御史在发呆。 原来严厉的周御史,竟然也会如他这样一个孩童一般,会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身后一直跟着伺候的内侍,却得不到一个解释。 这内侍哪里敢议论周御史的事情,况且此事还和香将军有关,他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小皇帝乱说。 “皇上……你可知香将军喜欢什么?” 周政和的眼神动了动,移到了小皇帝有些错愕的脸上。 小皇帝被周政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懵了一瞬间才眨了眨眼睛。 他认真的思索了会,才看向了周政和。 他曾听母后说过,他的表姐走错了路,爱错了人。 自然也清楚那人是谁,这件事情周御史应当也知道才对,怎么又过来问他? “表姐她喜欢岐王殿下……” 小皇帝一脸的笃定之色,让周政和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虽然嘴边还带着微笑,可却失去了温度一般。 “香将军以后都不会再喜欢他了……” 岐王已经死了,还是被香芍药亲手害死的,她又怎么会还对他留有旧情。 若是真的有情,她也不会下此毒手。 更何况…… 他相信她对他应是不同的。 周政和的手放到唇边轻咳了声,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他的手在碰到嘴边的时候愣了下,似乎唇上还有着温热的触感,和清甜的味道。 方才的种种在他的脑子里闪过,让他每每想起,心跳的都有些不受控制。 小皇帝那水灵的眼睛转了转,然后生出了些惊喜来。 “若是表姐不喜欢岐王的话,应该是最喜欢阿弥了……” 他表姐对他这么好,一定是喜欢他的。 周政和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也是他自己魔怔了,皇上才多少岁,又怎么会清楚香芍药喜欢什么。 是他太过于着急,急病乱投医了。 小皇帝不明白,为什么问他的是周御史,如今不说话了的还是周御史。 他的眼中升起了几分莫名,却老实的继续他的课业。 他要学习的还太多太多,他可是立志要做一位好皇帝的人,不能辜负了百姓们的期望。 香芍药手里拿着马鞭推开了门,径直的走了过去。 在门发出响动的时候,周政和便抬头看了过去。 两个人目光触及在一起时,自然的滋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小皇帝只觉得香芍药和周政和之间有些别扭,却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他身边的内侍倒是看出了点什么,可也保持着沉默。 依着他们来看,周御史和香将军是般配极了的。 文武官职各占一个,且都真心实意的为了小皇帝,为了这天下百姓。 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了,反而还是件好事。 “表姐……阿弥现在不能陪表姐玩……” 小皇帝从笔墨纸张中抬起脸,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香芍药。 香芍药哪里是来找他的,这理由还是小皇帝自己说的。 她笑着摸了摸小皇帝的头发:“那不陪我玩,总要有人陪我玩,不如让周御史陪表姐玩一会?” 香芍药语气温柔的循循善诱,让小皇帝思索了一下,便立马同意了。 周御史在这里,他反而是紧张的。 况且他完成他的功课,周御史也只是在这里看着,还不如代替他去陪表姐玩一会儿。 小皇帝刚刚点头,香芍药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周政和。 “陪我玩吗?周御史?” 周政和冷漠的嗯了声,跟在香芍药身后就出了门。 门外香芍药的坐骑已经准备妥当,正站着跺蹄,看到香芍药出来,叫了一声。 香芍药利落的上了马,对着周政和伸出了手。 “周御史可愿与本将军同游?” 她满是笑意的眼中带着数不尽的星辰,柔和又愉悦。 嘴角的弧度略微的带了几分调侃和打趣。 周政和勾了勾唇,那双眼睛才开始软化下来。 “将军雅兴,政自然奉陪到底……” 他对着香芍药拱了拱手,将手搭在了香芍药的手中。 他的手比香芍药的手要大上许多,香芍药握住他的手,就像是他包裹着她一般。 香芍药只是轻轻拉了周政和一下,就用着巧劲把他带到了马上。 周政和会骑马,但却是第一次跟人共乘一骑。 马背上的空间有限,两个人紧挨着彼此。 他只觉得自己靠在了什么柔软之上,脸上一瞬间生出了一层淡红色的薄云。 “别乱动,嗯?” 香芍药凑在他的耳边轻笑了声,若非是这马背上就这么点位置,她都要觉得周政和是在占自己便宜。 周政和虽然年轻,但到底长香芍药些,性子在官员面前一向稳重严肃,不苟言笑。 哪里是会占便宜的性格。 周政和只感觉到她的气息从身后吐出,空气中具是香气。 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每一下,都强劲有力。 “将军要带政去哪里?” 周政和垂下了眼睛,想要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他故意的挑开了一个话题。 香芍药手里握着缰绳,双手是环着他的,她听他的问话,从他身后,将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不知道去哪里就跟着我走了,若是我将你卖了,周御史只怕可就危险了……” 两个人如今已经贴面,彼此的温度都能感知。 香芍药脸上温热和滑嫩的皮肤,不断的加重他的感知。 那半张脸有些滚烫的厉害。 周政和哪里听不出香芍药是在开玩笑?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无心去仔细听她的话。 “将军不会的……” 他淡淡的开了口,隐隐的香芍药还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轻松来。 “这么信任我?” 香芍药笑着开了口,看着周政和的眼神温柔极了。 “将军一言九鼎,说过要护政百岁无忧……” 你许诺过的东西,又哪里会食言而肥。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六) 香芍药知道周政和的话是何意思。 是啊,她许诺过他的。 周政和的耳边是香芍药的笑声,无时无刻不都在撩动着他的心。 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香芍药便是这么骑着马,与他同乘一骑的出了城。 向着城外的一处小路奔去,一路上所遇到的士兵,无不对他们两人侧目。 香芍药可是他们的将军,如今他们将军怀里坐了一个男人。 仔细一看,这男人还不是旁人,是周御史大人。 他们乐呵呵的看了一眼,碍于香芍药平常在军队里的性子,也不再继续去看。 只是两个人出城这事却是在军队里传开了。 军队里这地方,就是以本事来决定大小。 当然是谁厉害就服谁。 想当初香芍药的父亲和大哥去世,她能得到这将军之位,也是凭的本事。 不然底下的人也不会服她。 如今他们看到他们一向尊重的将军,居然跟周御史看上去关系密切,心里自然留意。 周御史有才华是有才华,可他们将军将来的婚事可不能随便了。 香老将军曾经就有放出过话来,他将来的女婿必须要打的过她的女儿。 若是连他的女儿都打不过,就别提自己能给她好的生活,更不要提保护她了。 依着他们瞧,这周御史只怕不是他们将军的对手。 将军杀敌跟砍白菜一样的简单,而周御史看上去就没什么力气。 周政和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军中的将士们嫌弃了,一颗心除了香芍药外在想不了别的。 此时的他正被香芍药带到了一处花海,这还是香芍药偶然之间发现的。 这诸侯各自揭竿而起,哪里还有人有这闲情逸致去赏花。 这香芍药如今可以说是头一个。 “喜欢吗?” 香芍药下了马,伸出手将周政和带了下来。 这一片不知名的花朵,漫山遍野的占了大概一个山头的位置。 周政和环视了一圈,心里的微妙感再次出现。 “将军便是要带政来赏花?” 他语气温柔了下来,嘴边带着淡笑看向香芍药。 香芍药冷哼了声,不由分说的拉住了周政和的手,一副有些无赖的样子。 “赏花倒是其次,主要是两个人独处,就我们两个人了,你确定还要唤我将军?嗯?” 香芍药和周政和的手交缠在一起,她侧了侧头看向他,眼里不再是她作为将军时的冷傲。 反而是一种小女儿们常有的羞态,这是在面对心上人时才有的反应。 “阿政……你唤唤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眼中的期待和柔情让周政和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他最想唤她的,其实并不是她名字,而是唤她一声娘子。 但显然如今时机未到,她要成全他的正义,他也要帮她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芍儿……” 他眉眼如冰雪消融后吹来的一阵春风,声音温柔含着他对她的情义。 香芍药听到他声音时就靠在了他的怀里,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都只觉得岁月静好。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眼神的那一个接触,便醉了这浮生。 缠绵的吻过后,是彼此的心跳旋律。 她的坐骑早就撒欢一般的在附近找了地方吃草,如今这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两个人。 周政和曾经唯有一件事情可期盼,那就是天下太平。 可如今他却是多了一件。 那就是与香芍药长长久久,厮守今生。 她是那么奇妙的一个人,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正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这世界有无数的女子,可惜都不是她,他也就只能对她动心了吧。 两个人明明相识的时日尚短,却好像认识了许久一般。 周政和想,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他和香芍药前世也定然是在一起的。 不然怎么一遇到爱到了骨子里。 远处坐骑的嘶鸣声惊扰到了这两个人,这马是她的哥哥送给她的,很是聪颖。 它有如此的反映,定然是有人过来了。 她的坐骑一路飞奔过去,不知到了哪里,想来应该自己躲了起来。 香芍药来不及反应,在听到有人说话时,将周政和推到了花海之中。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花海,一棵树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地方去躲。 也只有这花海能够让他们避上一避。 香芍药趴在周政和的上面,眼里被周政和塞的满满的影子。 周政和眼神温和,伸手主动的揽住了香芍药的腰。 两个人之间温情不断的流淌着。 而那远处的说话声,也逐渐近了。 “这地方鲜花盛放,风景极好,是个好去处,也难怪了,香芍药使了下做的手段得了这座城……” 这女子只说了几个字,香芍药便听出了那人是谁。 除了冷霜再不会旁人。 “战场之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里还管什么手段……” 说话的人,是男主欧阳枫。 他的话,让冷霜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懂欧阳枫为何这么想。 欧阳枫只是越相处越觉得冷霜别扭,说不出的怪异,让他整个人有些怀疑自我。 传言中的他真的如此的宠爱冷霜么? 他对以前总觉得有些怀疑。 “枫哥……你怎么了?” 冷霜眉眼间有些担忧,看向了欧阳枫。 欧阳枫看着冷霜的紧张只觉得一阵心疼,行动上要远先与他的思想,将冷霜拥入怀中。 他自己也愣了下,若非不是他心里没有这个想法,他都要以为自己是真的对冷霜爱的深入骨髓。 欧阳枫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他好像控制不了他自己。 只要是有冷霜在场,他的所有想法中都有着冷霜存在。 只有在他单独一个人时,他的思想才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自己。 “无事……” 欧阳枫无奈的声音从冷霜头上传来,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 如果说爱上女主,将她捧到王座之上是命运的安排,那么欧阳枫永远都逃不掉。 如今他只是觉醒了一部分的意识,心里生出了些反抗的心思,可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对抗不了天道的安排。 他本是江湖中的一个侠客,活的逍遥自在,如今却好像只为了冷霜而活。 “枫哥,那香芍药的功夫既然能夜取城池,你定然也是可以的……我们不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冷霜说着,期待的看向欧阳枫。 欧阳枫跟香芍药交过手,但却时至今日没有弄清楚香芍药的实力。 他心里本能的不想去招惹一个实力未定的人,可却当着冷霜的面,点了点头。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七) 香芍药与周政和两个人就在他们附近,对于他们的话自然是听到了的。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竟然会这么的巧,可能这就是天道之力与天命之力的相互吸引? 香芍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政和,眼神是周政和看不懂的神色。 欧阳枫心里有心事,无心赏花,便不想在这里多待,可偏偏冷霜却想要和欧阳枫一起看花。 他的心里有诸多的理由想要拒绝,可在触到冷霜的眼睛是,总是会选择妥协。 不寻常,这个冷霜有些邪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来,好像自从和冷霜连夜从城中撤退开始,他就开始拥有了独立思考的一种意识。 但这意识何其薄弱,在冷霜的面前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两个人赏花走远了些,香芍药才动了下身子,躺到了周政和的身边。 香芍药长舒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看了眼周政和。 “这都是什么样的缘分……” 周政和不知道香芍药在说什么,不过却紧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至少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也算是件好事……” 香芍药嗯了声,可还是觉得冷霜和欧阳枫有些讨厌。 “本来带你过来,就是城中人多眼杂,想和你独处,如今又是不能了……” 周政和原本脑子里就在想着安慰的话,不曾想突然听到香芍药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下,眼神也越发温柔了些。 “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他相信在以后乃至于未来,他与香芍药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直到他生命的终结,那么他愿意去等。 有的时候慢慢来,才更加长久。 “阿政……我好想早点实现你的心愿……” 香芍药沉默了会,在周政和以为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开了口。 早点实现周政和的心愿,早点将他心中的正义许给他,早点完成天下一统,届时太平盛世,她与他便可以不去什么都不去管的去浪迹天涯,策马江湖。 庙堂太高,她不喜欢,高台太冷,她亦不能欢颜。 在哪里都比不得在他身边来的安心和踏实。 她生生世世的不知名的恋人。 “不要急,我在你身边……” 周政和自然知道香芍药是什么意思,他正是因为听出来了,才这样去说。 天下一统何其不易,每一步都将十分艰难。 冷霜只不过算是各个诸侯中的一个罢了,其他的诸侯们还在蠢蠢欲动,动作也不张扬。 谁知是在谋划着怎么样的阴谋。 天下已经被他们瓜分,要想收回来,就必须打败他们。 他突然有些心疼了。 他何德何能,能让香芍药为她如此。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其中的艰辛。 他啊,不舍得了,不舍得她值此最美好的年华里,武装加深。 女儿家的就应该穿的好看,活的漂亮。 而她肩膀上有责任,心里有期待。 说白了,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所求皆是一样的,尽管起始不同,但最后终能殊途同归。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暗中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两个人也都没有理会。 若是喜欢一个人也要跟他们报备,那香芍药才不会依。 小皇帝的任务已经完成,跟着宫人和内侍一起去了城里玩耍。 随行的护卫也跟了许多,城中皆已肃清了冷霜的余党。 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将军,香老将军说过的,您的择婿……” 副将是一直跟在她父亲身边的人,她叫他一声叔伯也不为过。 都是看着香芍药长大的,自然对于香芍药的事情比较上心。 香芍药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叔不必忧心,我自我分寸……况且国家正值危亡之秋,自然是先以国事为重……” 香芍药的话,让副将放了些心。 她自己有分寸就好,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人。 副将从房内走出去的时候,周政和手里正拿着一叠的公文过来。 他奇怪的看了周政和一眼,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要有劳周御史大驾了。 香芍药有专门整理公文的人,只是这次来的却是周政和。 她抬眼看了一眼,眼中便浮现了出了许多的笑意。 他们不过才刚刚分开罢了,他就来找自己了。 这样的话,她可不可以认为他其实是想她了。 唯有视线所及方才觉得未曾分离。 “你怎么过来了?” 香芍药笑着起身,专门在她身边放置了椅子,伸手将公文接了过来。 “刚好过来给将军送些东西……” 周政和面不改色的说道,声音平静而沉稳,听不出一分说谎的痕迹。 香芍药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 “那就劳烦御史大人了……” 她自然的将手右侧的泡好的茶壶递给他,对他笑了笑,便开始低头看着公文。 周政和坐到了她的旁边,香芍药在一旁处理着军中的事情,他就坐在一边看着书或者看着他。 小皇帝手里握着着刚刚抓到了蛐蛐往香芍药这里跑,还未进门,就看到了周政和的身影。 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可怕,却又温馨的让人艳羡。 “皇上,您慢点,老奴都赶不上了……” 内侍跑的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眼就透过窗户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 他低头看着小皇帝,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询问。 “皇上,要不咱们先去再玩一会?这蛐蛐等到了晚上再给香将军?” 小皇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蛐蛐,将蛐蛐放到了内侍的手中。 “周御史和表姐之间好像有些奇怪……”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很像他父皇和母妃之间的相处方式,却比他父皇和母妃更加的自然和舒适。 内侍干笑了几声,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解释。 小皇帝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的笑了,眉眼间的稚嫩也散去了一些。 “表姐喜欢周御史的吧?” 他又想起了周政和问他表姐喜欢什么,这下子还有哪里不明白。 他是年纪小,可好歹也是个皇帝,有些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去想,却不是不明白。 他只有香芍药一个亲人了,对她自然依赖。 想到她以后会嫁给别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样好像他就被抛弃了一样。 可是他虽然是皇帝,却也不能这么霸道的去剥夺别人的幸福。 内侍叹了口气:“皇上……这老奴可不敢乱说……” 其实小皇帝心里都明白。 “你说,朕把这蛐蛐送给表姐,她会喜欢么?”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八) 香芍药知道了冷霜和欧阳枫的打算,就提前的做了防范。 城墙上早就做好了防备,而她则是彻夜不眠的守着。 冷霜这个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她既然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定然是会立马去做。 而依着剧情中欧阳枫对于冷霜的百依百顺,定然是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她在半夜时分听到了响动。 她本就一夜未眠,和衣在榻上坐着。 就为了守株待兔,如今人来了,她的等待也算没有白费。 一听到响动,她就飞身出了房间。 到房顶上的时候,居然在门外的院子中看到了周政和的身影。 “去皇上那里了……快走……” 周政和知道他们放到了计划,怕他们来找香芍药的麻烦,便守在了香芍药的院子之中,这一守就是大半夜。 好不容易等到了欧阳枫的身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欧阳枫就立马调转了头往小皇帝的院子飞了过去。 他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跟香芍药说了一句,就立马开始往小皇帝那边跑。 香芍药飞身带起了周政和,只是几个跃身的功夫就到了小皇帝的住处。 香芍药突然的降落,让院子中的士兵纷纷把武器对准了她。 可却在看到来人时,松了口气。 “保护好皇上和周御史……” 香芍药对着侍卫吩咐了句,就去寻找了欧阳枫的身影。 果不其然在小皇帝的院子附近,找到了欧阳枫。 只是奇怪的是,他只是在房檐上站着,并没有去做些什么。 按理说他即便不来找她,那么对付小皇帝,依着他的身手应该是可以的。 可他却只是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站在这里,表情有些茫然。 “欧阳枫……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香芍药冷笑了声,便率先动了手。 欧阳枫只是抵挡着,完全没有还手的打算,眼里满满的挣扎。 就是香芍药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他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不断的转换着,一瞬间迷茫过后,突然的变成了狠厉。 两种交织着使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漏洞百出。 香芍药只是随意的打出一招就制住了欧阳枫,他没有挣扎,反而还舒了口气。 只要不回到冷霜身边,他就不回变得陌生。 就不会做一些违背他自己心意的事情。 香芍药原本还没有觉得,在靠近了欧阳枫以后才感觉出来。 他的身上气息杂乱,有天道的气运,又有一道类似于天道气运的东西,两道气息相互抵触着,谁都吞噬不了对此。 这时香芍药才有些明白欧阳枫为何会变得奇怪。 天道注定了男女主会在一起,那么两个人无论相爱与否都会被安排到一起去。 除了个别的天道气运者,气运通天能够摆脱这个束缚,其他的人都会按照天道所规定的路线一直走下去。 小蝴蝶说过,天道所产生的天道气运产生了意识。 那么若是如此,香芍药大概就猜出了一些。 周政和从远处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香芍药已经制服了欧阳枫。 而此时小皇帝也被这边的动静吵醒跟了过来。 “你没事吧?” 周政和走到了香芍药的身边,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香芍药的身上。 在没看到伤口后他这才舒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事?他不是我的对手……况且根本就不想跟我打……” 香芍药若有所指的话,让欧阳枫猛的抬起头看向了她。 “你知道?” 欧阳枫的声音少见的有些震惊,除此之外还有些惊喜。 香芍药点了点头,看向了欧阳枫。 “控制不住罢了……” 她言简意赅的话,得到了欧阳枫的认可。 小皇帝听的一头雾水,周政和亦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种被两个人排在外边的感觉,令他微微皱了下眉。 “既然人已经已经抓到了,不如关起来好了……” 周政和的话,正是小皇帝心中所想。 欧阳枫被带下去的时候,深深地看了香芍药一眼。 香芍药知道他的意思,这是想让她去给他解惑。 这个世界的男主已经偏离了轨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冷霜的心思。 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按照这样下去,男女主反目就不远了。 任谁总是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思的事情,自己偏偏还控制不住,都不会觉得好受。 并且男主本身就傲气,如今仿佛受制于人一般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憋屈极了。 就算刚开始他喜欢她,可以后总也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表姐,欧阳枫已经抓住了,没事了……” 小皇帝抬眼看向香芍药,眼里还有些担惊受怕。 香芍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下。 “时间不早了,快去歇了吧,明日里你还有许多的课业需要去做……” 小皇帝看了一眼香芍药,目光转到了在一旁站着,目光幽深的周政和,终是点了点头,跟随者内侍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政和在小皇帝离开后,就将香芍药拥入了怀中。 “到底是你没事,若是你出了事……” 若是她出了事,他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不敢去想。 “芍儿,答应我……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好吗?” 周政和严肃的神态,让香芍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阿政放心,我是一定要活着的,我可是还等着你兑现承诺……” 十里红妆,嫁作君妇。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周政和嗯了声,抱着香芍药却依旧没松开。 “欧阳枫……有些不对劲……” 他随意的说了句,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其实他什么都不清楚,正是想知道,所以才装作了解一些东西。 香芍药惊讶的看了周政和一眼,点了点头。 “他是不对劲,冷霜太过于邪性……有些控制了他……” 香芍药不知该怎么解释天道气运的事情,只好想出了一个理由。 周政和的眼睛闪了下,温柔的摸了下香芍药的头发。 “你没事就好……” 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并非他不信任她,只是他不愿意做她生活中任何一件事的局外之人。 香芍药抬起脸,嬉皮笑脸的在周政和的脸上亲了下,周政和这次却也没躲。 内侍紧紧的跟在小皇帝的身后,也不敢发出一点的动静。 小皇帝看到了香芍药脸上愉悦的表情,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周御史会对表姐好的吧?” 他自言自语的问了句,没有人回答他。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九) 欧阳枫被捕,这件事对于冷霜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她着实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依着欧阳枫的身手会栽了去。 欧阳枫被抓,这城里目前来说也不太安全。 她心里自信欧阳枫是不会说出她在哪的,这才放了些心。 殊不知,欧阳枫是不会说她在哪,可香芍药可是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他们,他们的身影自然是一清二楚。 冷霜准备从客栈离开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被香芍药围起来的客栈。 “香芍药,你不要欺人太甚!” 冷霜想到这段时间里,香芍药一直跟自己作对,心里就不由的生出些怒火来。 在她心里,她应该是最厉害,哪里容忍的了别人,一次次的给自己挫败。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可是具体说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欺人太甚?合着……这天下还都是你的?” 香芍药是真的觉得这冷霜脑子不太正常,或许是正常的自私罢了。 她起义背叛燕朝之时,可没想过自己的这个举动是不是欺人在甚。 当时小皇帝才多少岁? 一个对国家都不忠诚,想要趁着国乱再参上一脚的人,有什么资格跟香芍药谈欺人太甚。 “带走……” 香芍药吩咐了句,便扯了扯马的绳子,准备的掉头。 可谁知这冷霜居然反抗起来。 去绑她的几个士兵被踹翻到了地上,她的眼中写满了得意。 香芍药以往还忌惮她些,可是如今真亲身的经历了,才知道这种人的愚蠢。 在这重兵的包围之下,男主不在身边,她又没有内力,根本就逃不出去。 老老实实的被绑了,反而少遭一点罪。 可她居然以自己打倒了几个士兵而沾沾自喜。 如此的心态,焉能不败。 香芍药坐在马上,深深的看了冷霜一眼,提着马鞭就甩了过去。 这马鞭上香芍药注入了些内力,若说冷霜本来还有机会和香芍药对上几招,那现在与香芍药对招的胜算是零。 内力是冷霜最大的硬伤。 冷霜被香芍药这一鞭子抽到了肩膀上,若是以前就罢了,可现在香芍药了不打算放过她。 这让冷霜疼的轻呼出声,这般的力道,只怕是冷霜的肩膀都又撕裂了一道口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 香芍药的话,让冷霜恨恨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可她也不能反驳些什么,她若是多说了,把香芍药惹毛了。 香芍药只怕是要老仇新仇和她一起算了。 香父和她的哥哥怎么死的,没有人比冷霜更加清楚。 岐王的后果就在眼前,她不想起,也不能死。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的宿命不应该如此,她以后可是要统一国家的人。 她的想法自然没有人去搭理她,她也就只能自己去偷偷的想一想。 香芍药将冷霜带回来,就将人把她关在了欧阳枫右边的牢房之中。 欧阳枫在看到冷霜时,眼中本能的闪过几分忌惮。 这几天没有冷霜的打扰,没有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控制,他直觉得内心安宁。 功法上也有了突破的迹象。 可现在一看到冷霜,他的内力似乎就开始混乱起来。 “枫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冷霜趴在两个人中间隔着的栏杆上,唤了欧阳枫一句。 她的话,本能的让欧阳枫心里升起一阵的怜惜和心疼。 这让欧阳枫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明明应该厌恶她才是,可心里与他的想法完全的背道而驰。 “去请香将军过来……” 欧阳枫对这种情况没办的应对,自然就想到了香芍药。 她知道他的症状,这对他来说便就是特殊的。 想来她也应当知道一些应对之法才对。 外面看管的士兵,听了欧阳枫的话,也不迟疑,立马的就出了去。 这几日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香芍药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周政和。 两个人虽然衣服不尽相同,一个是红色的劲装,一个是得体的朝服。 可站在一起还是让人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周政和的眼神与欧阳枫对到了一起,他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起来。 欧阳枫不禁哑然失笑,他只想着赶紧摆脱掉冷霜这个异类。 无心于再去谈情说爱,这周御史未免对他防范的太严了。 香芍药只是淡淡的看了欧阳枫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看向冷霜,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原想着自己去打下一座城池,如今你倒是送上门来了,你说拿你去换城池,你值不值得你的手下来救?” 值得不值得,这个问题让冷霜心里有些不确定。 她才刚刚打下那几座城池,岐王死了,她也接手了岐王手中的那些士兵。 大家还没没有磨合过,心都还不齐,他们的心中究竟是怎么一个想法她也看不出来。 一旁的士兵搬来了凳子,周政和便握着香芍药的手,两个人一起坐了。 “你何须与她多言……” 周政和无奈的叹了句,眼里溢出了几丝宠溺。 冷霜被香芍药嘲讽,下意识的看向了欧阳枫,却只见欧阳枫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连眼神都没有施给她半分。 她冷笑了声,语气中说不出的讽刺。 “即便我被你捉住又何妨,你以为你就真的能将我手中的势力都得到手吗?那样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香芍药,你不过也就一寻常人,你想要统一这个天下,做梦……” 这天下的诸侯也并不窝囊,不然也不会在先帝死了以后全部谋反起义。 说是小皇帝不堪重任,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能堪什么重任? 说白了就是不服气罢了。 先帝又不是没有别的子嗣,却偏偏立了一个年仅这么几岁的孩童,这说出去不是玩闹的吗。 “我是一个寻常人,你就不是了?手下败将罢了……我不杀你,你且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的将这一盘散沙重新聚拢……” 香芍药勾了勾唇,眼里是自信无比的光泽。 冷霜最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统一天下,然后称帝。 香芍药偏偏不如她的愿。 她想要做什么,她便要她的想法落空。 冷霜此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她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 香芍药有些怀疑,上辈子冷霜称帝后这个国家究竟如何了。 欧阳枫听着香芍药的话抬眼看向她,眼里浮现出些欣赏来。 周政和眼神冷了下来,侧了侧身子挡住了欧阳枫的视线。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 “呵……” 周政和笑了下,让香芍药疑惑的看了过去。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冷霜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周政和呵欧阳枫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欧阳枫却是清楚的。 他不过就是对香芍药有些欣赏罢了,没有别的心思。 这周御史便有些受不住了。 像香将军这样的女子,待日后爱慕之人只会越多,难不成他还一直醋着? 与其担心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的待在香将军身边。 只要香将军的心在他这里,他有什么好去担忧的。 欧阳枫意味不明的看了周政和一眼,坐到了角落里,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冷霜在香芍药面前没了脸,捡起了牢房里的小石子对着欧阳枫砸了过去。 欧阳枫没有睁眼,伸手接了,扔到了一旁。 “闹够了,就消停些,省省力气等死就好……” 欧阳枫在没见到冷霜的时候,心情还算愉悦,见到冷霜后,可谓是到了低谷。 那种好像冥冥之中被人操纵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厌烦。 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天的消停日子,这再次看到她,那种绝望,简直无法言说。 好在如今他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只是会生出想法,做什么事情他还是能决定的了。 即便如此也让他对冷霜升起了防备。 他心里只觉得是冷霜对他做了什么,他才会如此,说不定还是某种邪门的功法。 他心里一边暗恨自己着了道,一边又为他们两个人的曾经而感到惋惜。 现在想来,当时被情爱迷了眼,竟然做出许多失了天理的事情来。 香芍药带着周政和一同出了牢房,周政和才恢复正常。 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眼中在看向她时却温和极了。 “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政和侧了侧头看向香芍药,眼里如水一般的温柔。 香芍药伸手勾了勾周政和的手心,微微的笑了下。 “要实现周御史的心愿刻不容缓,周御史觉得本将军该怎么做,周御史才满意?” 香芍药这样的语气,就带了几分轻佻的味道在了。 周政和眼神动了下,伸手抓住了香芍药想要去摸他脸的手。 他叹了口气,眼中莫不是无奈的神色。 “只是你别太累了就好,万事你的安危最过重要……” 他的叮嘱,让香芍药心里一暖。 “你安心便好,不嫁给你我舍不得死……” 香芍药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就拉着周御史一同去城楼上。 每打下一个城池,他们便会在不城池上设防。 如今不过才两个。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城池,被他们重新收回燕朝的地图之中。 底下是知道城池被燕朝重新收回,而重新回来的百姓们。 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人口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几个士兵抬了一身的重甲出来,香芍药直接在城楼上将那铠甲套到了身上。 接过了那把长枪,挥动了几下。 这时周政和才意识到香芍药要做什么。 “你要走了?” 香芍药点了点头,:“冷霜被捕的消息我已经命人散了出去,如今他们正是军心动荡的时候,是个攻城的好时机……” 这军心动荡可是大事,这么好的时机错过了未免太可惜了。 香芍药就是要用这个机会,去多打下来一些城池。 这样以后也能轻松些。 周政和很想跟着香芍药一同前去,但他还有着几分理智在。 小皇帝身边正是离不开人。 这被打下来的城池,那些琐事还没有人来处理。 他若是一同离开了,扔给小皇帝的只是一堆麻烦。 香芍药早就在命手下的士兵们准备随时应战,如今出战倒也方便。 周政和此时也不在管什么别人的眼光了,在这城楼之上将她拥入了怀中。 “早日凯旋……” 香芍药回抱住他,心里暖暖的应了一声。 “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我们的约定就不做数了……” 周政和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认真。 “你若是回不来,我可要去娶别的女子了……” 周政和的话,让香芍药咬牙切齿。 她一口咬到了周政和的脖子,让周政和的身子动了一下。 “等本将军回来,再和你算账!” 香芍药定定的看了周政和一眼,猛的转身下了楼。 她以前哪里尝过这个滋味,虽然有分别,可也没有跟这般一样的让她心中难受。 好像真的要生离死别一样。 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她只是去个几天而已…… 周政和在城楼上看着香芍药带领军队远去的背影,脸上仿佛突然生出了些感伤。 眼里的担忧从看出她的意图开始就没有中断过。 小皇帝气喘吁吁的上来,后面还跟着跑着跟过来的内侍和宫人们。 “表姐走了,你们为何都不通知朕?” 他眼里的那般急切,让周政和多看了他一眼。 “陛下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她为的就是你们燕家的天下罢了……” 小皇帝被周政和问的有些蔫了下来。 “朕只是想要送送她……” “即便是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们只要好好的,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周政和轻轻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眼里满是怅然。 这天下如今可不光是燕朝的天下,若是要换个书法,这燕朝的天下,可都是香家人打下来的。 如今还要在拉上一个香芍药。 他们怎么说也不能让她的心思白费。 好好的守好这些个城池,才算是没有辜负她。 “是朕的错,朕现在就回去继续课业……” 小皇帝匆匆的说了句,就跟着内侍下了楼。 周政和点了点头,跟在了小皇帝的身后。 如今香芍药一走,整个城池中的事情,可都交给了他。 他怎么能让香芍药失望。 周围都是香芍药留下来的人在给百姓们施粥。 百姓们无不对小皇帝感恩戴德。 这就是她在为小皇帝收买人心。 一箭双雕罢了。 “可是周家的哥哥?” 一道女声在周政和身后响起,他蹙了蹙眉看向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模样清秀,语气热情,可他却没有丝毫印象。 “姑娘认错人了……” 周政和说了句,就没再去管身后,脸色冷淡而平静。 认错人了?怎么会认错? 她是从别的城池逃难过来的,偶然看到了他的模样,才认出来的。 没想到,当初他们村子里,一个搬过来的破落户的人家,居然出了个御史。 这等的身份,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一) 香芍药带着人马一路的向女主占领的城池,一路攻下去。 女主都解决了,其他的那些个诸侯,没有主角光环在,还不是轻而易举。 香芍药去的匆忙,就是想要出其不意。 对于周政和她是千百个放心,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这么久了。 虽然没有记忆,可是本能犹在。 他是看不上除了香芍药外的其他女子,所以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担心过。 一路上势如破竹,士气正猛,香芍药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不过三天的时间,便攻破了两座城池,其用兵神速,让其他人望尘莫及。 回来送战报的士兵将战报递给了小皇帝,却并没有立马退下去。 反而看向了一边坐着的周政和,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密封紧密的信。 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周政和一眼便认了出来。 小皇帝看着捷报上的字体,又看了眼周政和信封上的字体,心里一阵郁闷。 为什么周御史都有单独的问候,而他没有? 小皇帝咳了声,稚嫩的脸上脸色有些不太好。 好像是一个在生闷气的孩子。 周政和将信件收到了袖中,抬眼看了小皇帝一眼,直觉得小皇帝莫名其妙。 他冷漠的脸上,因为收到了香芍药的来信融化了几分。 变得稍稍的柔和了下来。 “臣交给皇上的课业,皇上定要好好完成……” 周政和简单的交代了下小皇帝。便迈着轻松的脚步出了门。 一路上无数的人行礼问好,他都面色柔和的点头做了回应。 他回了房里,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只见里面只写了几句话。 “分别后,觉得甚是想你,想来你亦是如此,你的思念我感受的到,我的心意,想亲口说给你听……” 她说她在想他,他亦是如此。 所以他要等她回来,毕竟如今香芍药欠的可是还有对他的思念。 他将信件装好,放到怀里的位置,才觉得心里稍微满足了些。 外边是呼啸的风声,带起一阵阵的凉风,可也阻挡不了他此刻滚烫的心。 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周政和的门前,那士兵的声音还带了些疑惑。 “御史大人……外边有个姑娘,指名道姓的要见你……她说是你的故人……” 士兵大多数都是以前香家的旧部,剩了的是香芍药招募后自己练出来的。 所以他们对香芍药都格外的尊重和推崇。 军中谁都知道这周御史和他们将军关系匪浅,若是不出意外,这周御史以后指不定就是他们将军的人。 可是这他们将军刚走,这就有女人上门来找周御史。 这让他们如何不怀疑。 周政和微微皱了皱眉,一个自称故人的女子? 他委实没有印象,他哪里的认识什么女子,又从何而来的故人。 “让她回吧……我并没有故人……” 周政和叹了口气,便不想再去管这件事情。 可士兵却又叫住了周政和。 “大人,那姑娘说了,若是见不到大人,她就不走了……” 那姑娘确实这么说过,只是却没有这么的直白。 被士兵说出来,虽然意思一样,却好像变了个味道。 不见到周政和她就不走了,这样子的理由是在威胁谁? 他周政和真是好久都没有被威胁过了。 这样可真是好的很? “不见我就不走了吗?” 周政和冷笑了声,虽然脸上看起来仍旧是清风明月,可还是能听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来。 “既然如此……本官就去见上一见……” 周政和的话落,便自己出了门。 与这姑娘见面可得选好地方,不然若是被香芍药知道了,他这可就说不清楚了。 专门的命了人将那姑娘带到了花园的亭子之中。 要的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多眼杂。 那女子被带进来的时候,拘束极了。 她是看哪觉得哪好,雕梁画栋的那般,精致又灵巧的建筑,即便是走在路上那鹅卵石,她都觉得是踩上去小心翼翼的。 浑身难逃一身的小家子气。 她被领到周政和的面前,原本心里打算好的相认,却在看到周政和冰冷的脸色后怵了几分。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而曲身行了个礼。 “见过大人……” 周政和嗯了声,甚至连眼都没有抬起来看她一下。 他自然是直到这姑娘的意图的。 可别说他如今有了香芍药,即便是他如今心中并无所属,定然我是看不上她的。 有的人活着,总是在做着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梦。 他们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你来找本官有何事?” 他冷淡的声音,让那姑娘一个激灵,才从自己对周政和的容貌中走出来。 冷是冷了点,不过看上去倒是极俊的。 想到这里,那姑娘脸就红了起来。 “民女名唤吴佳人,是楠黎镇的人,大人可记得民女?” 以前周政和被父亲带着在楠黎镇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里多的是姓吴的人家。 吴佳人这么一说,周政和才算是有些印象。 只不过对于她,他却还是想不起来。 若说周政和对楠黎镇的感情,那还真是一点都没有。 想当初他们刚搬过来,因为看上去落魄一些,又是外乡人,在楠黎镇可是极受排挤。 若非是父亲脾气好,心胸宽广,只怕是他也熬不下去那段时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楠黎镇的那些人居然还敢过来相认。 胆子也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看到他如今得了势,还想过来沾上几分。 周政和冷笑了声,意味不明的看了吴佳人一眼。 “本官确实在楠黎镇住过一段时间,楠黎镇的人可都不太友好,你们对本官和父亲如何,想来自己也清楚,如今过来是为何事?” 吴佳人听着周政和的话,突然的白了脸。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们镇子上的事情了,也差点忘了镇子上的人对于周家的态度。 如今从周政和嘴里听到,却是心里无比的忐忑。 “我……民女爱慕御史大人,初见已惊为天人……” 她仿佛看到荣华富贵摆在面前,只要把握住了就能一飞冲天。 这话不假思考的脱口而出。 周政和的脸色随着这姑娘的话,冷的不成样子。 心里也是厌恶极了的这种人。 “若是你这话再让我听到,或者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就不必在这个城池待了……” 他的话,显然是吓到了吴佳人,不在这个城池,去了别的地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外边都在打仗,若是没有施粥,她定然活不下去。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二) 吴佳人被周政和毫不留情的话,吓的踉跄的退了出来。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按照周政和的话去做,他一定会言出必行。 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 想她怎么着来说,也是镇上一枝花。 哪里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 路上也没有人带着她出去,这府里这么大,她一时也找不到路。 那些个府里的人,都是香芍药带着一起出来的。 若没有香芍药在,他们只怕早就死在了战乱之中。 他们对香芍药心存感激,所以就越大的讨厌死了吴佳人。 长得也就是个一般的模样,人也小家子气的厉害,还自视甚高,也不知道这么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吴佳人一路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越走就越繁花,那建筑也越发的精致起来。 她虽不懂那是什么好的木材建的,可看着那做工也能看出几分来。 远处正在嬉闹着的是一个孩童,他正在跟一条雪白的小狗玩。 吴佳人被里面的景色吸引,便迈了进去。 几乎一瞬间,那雪白的小狗就开始冲着吴佳人叫喊了起来。 小皇帝抬头看向吴佳人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这里除了香芍药和周政和外就没有其他人不经过通传就来的。 他给了香芍药和周政和两个人这样的权利,两个人进来时还是依旧的守规矩。 而这个陌生的女人又是从何而来? 他看着这女子的衣服,不像是婢女,倒像是从哪里来的乡野村妇。 她眼睛里的贪婪表露无遗,让小皇帝嗤之以鼻。 “你是何人?” 小皇帝冷着脸斥了一句。 吴佳人还真被小皇帝这气势吓到了。 可她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对劲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她怕他做什么。 吴佳人身上的优越感便又升了起来。 “我是周御史的故人,特来与周御史见面……” 她打着周政和的名头,几乎没有犹豫一分半秒。 这里除了皇帝可不就是周政和最大了? 她心里想着,拿着周御史来吓一吓这个小孩。 小皇帝听到是周政和时还愣了下,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周政和如何会认识这种人。 “既然是来找周御史的,你可真是走错了……出去吧,这次就不和你追究了……” 小皇帝不在意的说了句,便继续去逗弄着雪白的那只小狗。 吴佳人听着只觉得心里一阵气闷。 周政和是御史大人,给了她气受,她奈何不了。 可这小孩子她也奈何不了吗? 吴佳人一脚踹到了那团雪白的身上,只把那团雪白踹到一边嗷嗷的叫了起来。 小皇帝当即就变了脸色。 “你敢踢我的狗?” 小皇帝的脸色冷的不成样子,只是喊了一声,便立马的有无数的人跑了出来。 有内侍也有宫女,还有大批的士兵。 这阵仗把那吴佳人吓得当即变了脸色。 “你……你们……想做什么……” 小皇帝抱着那小团雪白,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心里发怵。 “看在周御史的面上,今个儿就不罚你了……把她给我扔出去……” 小皇帝冷冷的对着吴佳人说了下,就命人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吴佳人被这些人吓得脸上苍白,也忘了反抗。 “陛下,您可有事?” 内侍忙的看着小皇帝,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怀里的那团雪白。 “朕没事,只是雪玉奴被她踢了……” 这狗是香芍药特意寻来送给她的,如今这么长时间,他可一直宝贝的很。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刚逃出京城,一路奔波的一句话也不说。 她将这狗带来送给他时的那个笑。 “陛下,这是臣送陛下可以让陛下开心的礼物……如果陛下还不高兴,那臣就是欺君之了……” 如果他收下了不高兴,她就是欺君之罪。 他怎么能让表姐担这样一个罪名。 所以他一定要高兴才行。 他看着雪玉奴,眼神带了些失落。 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情绪好转了起来。 “朕若是给表姐写信,表姐定然是能收到的吧?” 小皇帝眉眼飞扬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低落的人并不是他。 香芍药从出发开始就一连攻下几座城池,到了后面,就越大的容易。 军心已失,没有士气,又如何能与他们相抵抗。 往往守城的将领只是象征性的抵挡几个回合,就投降了。 香芍药的军队,势如破竹,这种架势,即便打了,他们也不是对手。 又何必去浪费那些个时间和精力。 左右都是一败涂地,他们对那冷霜也没有那么的忠心。 一大部分的岐王士兵,可是亲眼看到的冷霜杀死的岐王。 纵然他们厌恶香芍药,可更加的讨厌冷霜。 香芍药对于降兵,往往不会强迫他们入伍,多数是给他们分了田地,让他们安心劳作。 而冷霜就不是如此了。 岐王一心只心悦冷霜,这件事情全天下都知道。 冷霜明明有情郎,却偏偏的还跟他们王爷不清不楚的。 让他们王爷为她征战天下,更是最后亲手的杀死了他们王爷。 之后心里半点愧疚也没有,只想着收编他们。 这种蛇蝎心肠,冷心冷情的女人让人心里如何服她。 他们商量着投了降,就领了土地安生了下来。 这倒是方便了香芍药,这么好的战机也不好耽误,只能趁着机会多拿下些城池。 香芍药刚到另一座城下面,安营扎寨。 正在和将士们讨论这座城池的攻法,就听闻说是皇帝来信。 之后便有士兵拿着信件走了进来。 香芍药挥了挥手,让那士兵念着。 继续给将士们讲着这座城池的地形和攻打优势。 只见那士兵打开了信,脸上有些怪异,犹犹豫豫的模样,让一个从外边走进来的校尉拍了下他的脑袋。 “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这句话,让士兵也赌起气来。 “表姐亲启,你走之后,朕甚是想念……周御史约了故人来府里叙旧,那姑娘踢上了雪玉奴……朕心忧虑,雪玉奴乃是表姐所赠,朕不敢让其委屈半分,近日雪玉奴才可以进食,朕……” 洋洋散散的一大篇,基本上都在说想他们将军了,还有那只小狗恢复了的事情。 可他们还是抓住了那关键的一点。 “周御史约了个姑娘来府里叙旧?” 一个人惊讶的说了句,营帐内立马寂静了下来。 全部的偷瞄着香芍药的脸色。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三) 他们可是知道香芍药和周御史的关系的。 香芍药是他们的将军,可也是个女孩子。 脸皮薄,他们也不好意思说。 可是对于周政和,他们心里还是不满意的。 周政和是个什么人?配他们的将军怎么能够? 他虽有智谋,也不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可偏偏的他们将军独独对他情有独钟,这也就罢了。 可为何这周御史这般的不老实,他们将军不过才走了这么几天,这周御史就迫不及待的把女子带回府里去了? “将军,要不您回去些时日?”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开了口。 香芍药听着他们的话,有些想要发笑,却还是忍了。 “如何回得去?我走了……你们这城池还打不打?” 打是一定能打的,只不过会比香芍药慢一些罢了。 只是这军心动荡的时机太难把握,香芍药若是走了,对这战局反而不利。 “可是……将军,周御史那里……” 副将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香芍药,虽然他心里对这周御史还是不满意。 可是周御史也不能在他们将军打仗的时候办这些事。 这让他们心里也堵得慌。 “他那里没事……” 香芍药笑了笑,她自然是相信周政和的,至于小皇帝的信,定也是不会说谎的,可是言语之间却又有几分不当。 他只说了那女子来了府里,至于是不是叙旧就有待商榷。 周政和是个什么人香芍药感觉的到,比起这只言片语,她更愿意去选择相信他。 如今的年头,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不要提小皇帝如今年幼,对于事情的判别还有一定的失误。 众将士们见香芍药那淡然又自信的模样,心中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总不会是陛下说的谎吧……” 一个人小声的嘀咕了声,军营里大家说话都直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他即便是这么说了,也并无其他的意思。 别的人只当做没有听到,也不去应承,毕竟这小皇帝可不是他们能议论的了的。 周政和的话,显然是起了作用,那吴佳人再没有敢过来过,外边也没有传出个别的声音来。 这倒是让他省心不少,若是吴佳人真敢在外边乱说,他可不会放过她。 毕竟他能够坐到御史这个位置,若是真的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 人人都道他如清风明月,却不知清风皆从狂风来,明月不过镜中影。 小皇帝焦急的抱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狗过来时,他正坐在院子中看书。 正是休沐的日子,小皇帝也难得的可以歇上一天。 他抬眼看了小皇帝一眼,就只见他满脸的担忧,眼里还隐约对他有些迁怒的意思。 “周御史倒是好兴致,却不知我这雪玉奴被您那位故人踢伤了,好几天水米未进……” 小皇帝一向谦和有礼,难得的发脾气,还让周政和愣了下。 他口中所说故人,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他伸手翻了书页,眼里思索了片刻,才知那小皇帝说的是谁。 “她算得上什么故人,臣倒是惶恐了……” 一个妄想攀龙附会的女人罢了,还是个手段拙劣的蠢货。 小皇帝才不管周政和怎么解释,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周政和的身上。 这雪玉奴吃没吃东西的,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雪玉奴是香芍药送他的,他一向爱惜极了。 若是这雪玉奴真的出了事,他只怕当时就命人把周政和带过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如今过来,不过就是心里不太痛快。 香芍药给他寄的战报,还不忘了给周政和一封私信。 而他给香芍药的信,如今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她的回信回来。 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忍心将错推到香芍药身上,于是只好的找了周政和来。 周政和看着那雪白可爱的雪玉奴,嘴边轻轻勾了下。 “臣瞧着陛下这狗毛色光泽,精神无比,倒不像是水米未进的伤到了……陛下若是不放心臣可以为这狗找个大夫……” 这宫里的太医们,医人拿手,这医狗可就不一定了。 况且……他可是看出了小皇帝脸上的不对劲。 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心事也藏不住。 尽管小皇帝的模样像极了,可他周政和是什么人? 官场浮沉,他看的多了,心里自然清楚的也多,对于事情看的也通透。 小皇帝看着周政和那副模样,心里知道他定然是看出来了,索性也没有再继续遮掩。 他径直的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看向了周御史。 “你最近可有收到表姐的信?” 他原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既然被看穿了,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香芍药这一路,捷报不断。 可是前几日突然的再没了音讯,就连回信他也没有等到。 也不知道如今表姐到了哪里,战事可还顺利。 小皇帝的话,让周政和眼里也浮现出些担忧来。 几天前的香芍药给他送的第二封信,还说回来以后,要好好的歇个几天,好好的犒劳将士们。 顺便的她还又油嘴滑舌的,说了些旁的让他心思纷乱的话。 他本来还没有想到香芍药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只是因为他不给她回信,她生了气,所以便再没有信件过来了。 可小皇帝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这让他忧虑的有些坐不住。 小皇帝看周政和那脸色多变的样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惊讶。 原来竟然是两个人都没有收到回信了,他眉眼松了几分后,突然的顿住皱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一时间空气有些凝结。 “表姐……会没事的吧?” 小皇帝有些怯怯的问了句,他仿佛又看到了逃出宫时,眼前的火海和厮杀。 脸色也随着问出的这句话,苍白了起来。 周政和很想点头告诉小皇帝无事,可他却连这个都做不到。 他是真的怕了…… 外边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面容急切,见到小皇帝就拜了过去。 脸上莫不悲切。 “陛下……香将军被敌军暗算,如今下落不明……” 他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让周政和一时有些站不住。 这怎么可能? 她才不会有这样的遭遇,她那样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自己至于险地。 “你休要胡说!朕才不信你……” 小皇帝气呼呼的说着,眼睛一圈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周政和拍了下小皇帝的肩膀,看向了那人。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四) “她是在哪里失踪的?” 周政和看向说话的那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问道。 他极力的握着拳头,才没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 小皇帝乱了,他可不能乱。 她若是真出了事,那这燕朝可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不能倒下。 那士兵只说了在西河城外的一个大体的位置,其他的他也是不知道。 周政和看了眼小皇帝,语气说不出的郑重。 “陛下,这城池陛下可否亲自坐镇?” 香芍药走了,但是却留下了许多香家旧部在这里保护小皇帝,如今这城里早就被香芍药大清洗过几次了。 不说别的,就是这安全问题,起码得是有了保障。 小皇帝在这里,他心里也放心些。 “朕想要一起去找表姐……” 小皇帝眼里满满的纠结之色。 “可陛下身份贵重,去了又能如何?” 小皇帝身份问题,让所有人都有些束手束脚。 若是小皇帝去了,大家反而还要忙着照顾小皇帝,本来就是一种分心。 况且也没有人敢让小皇帝去找香芍药。 小皇帝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终是没有再说要跟着一起。 “周御史会把表姐平安带回来的吧?” 他不敢想如果要是没了香芍药,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陛下放下,臣以臣的性命担保,定然与香将军共同进退……” 言外之意便是与香芍药同生共死。 也不知小皇帝听进去几句,他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了起来。 没有消息或许才是最好的消息。 “周御史且安心去吧,朕……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小皇帝的话周御史心里宽慰了几分。 当下就跟着前来禀告的那个士兵快马加鞭的向着西河城赶去。 西河城的军营之中,营门紧闭,尽是愁容惨淡之色。 周政和从接到消息开始赶,一路上没有停歇,直到呢第二天接近午时才赶到。 出来的是一只跟在香芍药身边的副将。 他的头发仿佛斑驳了许多,看到周政和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将军的心上人啊,只是如今他过来了,他们将军却没了个踪影。 “她失踪多久了?” 周政和忍住心里的痛苦开了口,每一句说出来都满是苦涩。 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那个嬉皮笑脸的面容。 明明是一个女将军,却活像个女痞子。 可这样的女孩子,偏偏还有一颗柔软的心。 她才多大啊,便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已经五天了,期间没有一点音讯,香将军一路上追着敌军的将领出去,到现在都没个人影……” 不光是香芍药,就连敌军的将领也消失了。 只不过敌军在城池里,倒是乱不到哪里去。 可他们失了主心骨,却是但又不已。 一方面为了战况,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敌军的埋伏。 一方面就是担心香芍药了,毕竟这他们大部分的人跟香家都有些渊源。 香芍药无疑是一个好将军。 “五天了么……” 周政和低声的呢喃了一句,心里酸涩的厉害。 可是他知道,这不是他可以伤心的时候。 香芍药付出了这么多的艰辛,他不能让这座城池依旧被敌军占了。 “按照你们原来的方法攻城,待城池攻打下来,便一起再去找她……” 派出去的许多人,先找着她的踪影。 待城池攻下,倾全部的兵力去寻她。 寻不到她,他就一直等她,总要等到她回来才好。 他现在有些想念她的笑。 香芍药是去追敌军的将领时失踪的,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离的营帐有些远了。 可敌军的那位将领委实狡猾,这是冷霜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对冷霜也衷心的很。 本来香芍药是准备劝降的,只是这办法却行不通。 那人不是香芍药的对手,但却跑的足够快,她一路跟着也没跟上。 只能的知道他体的在哪个位置。 这五天里可谓是不眠不休,就怕错过了那人的踪迹,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若不是她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她怕是连两天都撑不过去。 前面那个人身体像是到了极限一般。 毕竟五天里水早就喝完了,更别说上战场打仗,谁会去带些吃的。 香芍药倒是还好,路上看到能吃的叶子和草药,都顺手的摘下来往嘴里送。 多少的也能垫垫,总比那敌军的将领什么都不吃来的好。 “投降吧,你撑不住了……” 香芍药冲着前面喊了句,从马上用尽了身上所剩不多的内力,一脚踹了过去。 那人本就到了极限,不要说他本来就不是香芍药的对手,就算是香芍药的对手,这五天里的煎熬,也足以让他受不住。 “为了个小皇帝值得吗?” 那敌军的将领趴在地上,喘着气,也没想过爬起来。 五天的时间,他已经尽力了,只是这个结果不如人意罢了。 他被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只是不想投降罢了。 能多坚持一天是一天,也全当他还了冷霜的救命之恩。 其他的他已经无心无力,自然的做不了这么多。 香芍药下了马,提着剑向他走过来。 “他不仅仅是燕朝皇室的血脉,也是我姑姑的孩子,那便也是我香家的人,我香家向来护短……” 若说真的为国为民,香芍药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算不上的。 跟着剧情来说,女主后来统一了天下,结束了战争。 那百姓们也过了一段安居乐业的生活。 她原可以不掺和,这天下最后属于谁也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小皇帝有他们香家的血脉,她一家惨死…… 这样的仇无论如何都得报。 更不要说这追杀他们的人本就是女主派来的。 她想要赶尽杀绝,他们自然是要反抗的。 她既然那么在乎这个天下,她就让她得不到这个天下。 她既然要保护小皇帝,自然也要保护好小皇帝的江山和他的臣民。 香芍药不是神,她救不了那么多的人,只能依着自己的能力来。 那将领大笑了一声,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抽出了腰间的配刀向自己砍去。 随着血的流出,他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香芍药等他死了,才想要坐下来歇一会,如今敌军将领一死,她的心事也了了。 冷霜手底下其他的一些城池也被那些个诸侯分的七七八八。 这一次,她回去后有段时间可以休息了。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五) 城池已经被打了下来,整个城池内都需要一个改革。 香芍药手下的人,除了留下些守城的,尽数的都派出去寻了香芍药。 就连周政和都跟着一同去了。 已经是香芍药消失的第十天,依旧毫无音讯。 香芍药杀了敌军的将领后,这才有了时间好好的吃了一顿。 河里捞了鱼,林子里捉了野鸡,这一口气,竟然是吃了许多。 身上脏的不成样子,也顾不得洗,就找了地方睡了过去。 谁知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才找个地方简单的洗了洗,骑着马开始往回赶。 傍晚时分,香芍药身披一身落日的余晖回了营地,见那里已经空了,便已经猜到了城池定是被打了下来。 她正准备往城池去,就见不远处跑过来一队人马。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一个士兵激动的喊了句,顿时一堆人马将香芍药包围了起来。 香芍药无奈的看着一张张欲哭不哭的脸,眼神温和了不少。 “怎么?没见过本将军?这么大惊小怪?” 香芍药的话一经出口,就有个年纪小的士兵擦了擦眼角。 “将军回来就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大家都在外边找将军呢……” 为首的那个将领也红了眼,眼里却是兴奋了起来。 他们将军安然无恙,这就是最大的幸事。 香芍药回去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们都激动的不成个样子。 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些她追着那敌军将领出去之后的事情,就去了房间里休息。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里在野外,真是难受的紧。 只洗了许久,她才觉得自己洗干净了。 换了第二桶的水,让人准备了草药倒了进去,只是单纯的泡在里面放松。 她虽然无事,可也抵不住这身体娇嫩。 只是刮着碰着了,就是一片片的淤青和青紫。 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身体疲惫的不成样子。 门被大力的从外边撞开,香芍药猛的抬头就看到周政和满脸焦急,冷着的一张脸。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周政和就站在门口,跟香芍药对视着。 语气说不出的责怪和冷厉。 她说过的一切以她自己的安危为重,可这次他险些就要失去她了。 香芍药在看到周政和的时候就笑了,脸上表情柔和的不成样子,眼里更是满满的思念。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香芍药有些心虚的自动略过了周政和的话题。 她若是接了话,只怕这件事才是没完没了了。 她也只是一时情急罢了,可若是再让她选一次,她一定继续这般。 这个敌军的将领是冷霜的心腹,杀了他,她心里才安心些,也免得日后再后患无穷。 香芍药说着趴到了桶边,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和手臂。 周政和这才注意到香芍药如今的一副姿态。 他回身关住了门,脸上偷偷的红了起来。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你不过来说,我可是听不清楚的……” 香芍药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奇异的抚平周政和心中的焦虑。 “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周政和斥了声,却没有把身子转过去,刚才不过短短的一瞥,那风光就像刻入了他的脑子一般,挥之不去。 香芍药听着周政和越发冷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 他这样子,不过就是在掩饰自己罢了。 明明就是因为害羞了不自在,偏偏要做出这副姿态。 香芍药听着轻笑了声:“什么体统嗯?御史大人,你难不成还要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她就是故意的,不然她真怕了周政和的说教。 “你……” 周政和一时语塞,他虽是个言官,可这种事情如何开的了口。 况且这是他和香芍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并非是周御史和香将军之间的事情。 香芍药见周政和语塞,才打算放过他。 从水里站出来,拿了帕子擦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向周政和走过去。 “阿政,我好想你啊……” 香芍药从背后抱住周政和,脸在他背上蹭了蹭。 “想我了就是让我提心吊胆的?” 周政和说了句,只不过语气却比方才柔和了不少。 香芍药没有说话,这件事她确实答应过周政和安危为重,可她食言了。 她也确实心虚。 周政和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将香芍药紧紧的搂在怀里。 “若是我也能有着一身的武力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代替你去征战,也不必你来受这个委屈……” 他是真的想代替她,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他本就是读书人出身的,想要学武的年纪也晚了,根骨早就定了型。 如今只能看着香芍药上战场,他心里焉能不担心。 这次真的是吓到他了。 “阿政在后方好好的,就是在与我并肩作战,你我的心不是永远都在一起的么……” 香芍药说着,将手抵到了周政和的胸膛前,感受着手下有力的心跳,她笑得一脸狡黠。 抬眸那眼中具是灵动和依赖,这般的让他觉得满足。 “人家都说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我心里想阿政,特别喜欢阿政,阿政有没有感觉到?” 香芍药直白的话,让周政和脸一瞬间的红了。 虽然他还如以前一般的不自在,只是这次却没有躲开香芍药的目光。 他直直的看向香芍药的眼睛,眼里灼热的光仿佛将她融化在他目光之中,好把她永远的留在他的怀里。 周政和笑了一下,如沐春风。 逐渐的凑近,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我感受到了你的,那你感受到我的了吗?” 有多害怕的失去你。 香芍药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被周政和反调戏,脸轰的一下便红了。 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我……我……你怎么这样……” 具体怎么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眼神有些躲闪。 刚才她的心跳都险些停了。 周政和身上的气息,真的让她留念。 他们两个人总是在相互吸引,如果这是荷尔蒙的反应,那他们两个人铁定是出不去了。 “怎么样?” 周政和摸了摸香芍药的脸,再一次的凑了上去。 只是这次分开却是良久以后。 香芍药靠在周政和的怀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桃花色。 水光遍布在她的眼中,直让人心都化了。 只是别人看不到,只有他看得到。 他心里想着,这种感觉可真好。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六) 香芍药失踪之时,周政和过来,根本来不及与众将士们熟识。 一心都忙着寻她身上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他着急,众将士们也着急。 各有各的心思,这好不容易香芍药安然回来了,还杀了敌军的将领,可不得好好的庆祝一番。 周政和亲自的过来寻香芍药,此事让众将士们对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可香老将军的规矩不能废。 香芍药以后的夫婿,定时要伸手非凡的。 怎么说至少也要比香芍药的武功要高。 只怕是香老将军当初自己都没想过,他的女儿功夫会如此厉害。 若是按照香老将军的标准找下去,只怕是香芍药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 比香芍药武功高的,年龄比她年长的太多。 而与香芍药年纪相当的,又不是香芍药的对手。 这香老将军定下的这个规矩,若不是有周政和在,只怕是会坑了香芍药一辈子。 周政和不会功夫又如何? 他一个文官,难不成还指望他上阵杀敌? 周政和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就是香芍药所有事情的例外。 “周御史,我敬你一杯,谢周御史亲自来寻我们将军……” 庆祝的宴会之上,副将对着周御史举起了杯。 他的话一经出口,众将士们就全部把酒杯拿了起来,给周政和敬酒。 若是一个人还好说,一堆人这推拒都没有办法。 香芍药微微皱了皱眉,她是知道周政和的酒量的。 周政和喝一点别的酒倒是无事,可这军营中的酒,一直都是香老将军的最爱。 这酒名换生平狂,酒性最烈,听说是早些时候的一位游侠创的。 基本上正常人一杯就已经醉了七分。 这酒如此的霸道,香芍药委实的担心周政和。 她的眼神落在了副将的眼中,看的副将直摇头。 副将也算是看着香芍药长大的,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 可这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喝酒,往往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心。 “不必谢我,寻她也是为我……” 周政和微微勾了勾唇,看了身侧的香芍药一眼。 眼中具是温柔,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便胜却人间无数。 香芍药明白他的意思,他说寻她亦是为他,可不就是把香芍药放到了心尖尖上。 若是香芍药不在,他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般……娶一位娇妻,平生如此安然度过? 周政和也不过是当时的气话罢了。 娇妻怎么着也比不上他的将军啊…… 她若不在,他如何独活。 两个人视线交织,让将士们脸上都有几分不自在。 无他,只因为香芍药与周御史两个人实在是相处的太过于融洽。 让他们都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他们,若非不是想到了如今是在晚宴上,他们都想要离开,给这两个人腾地方。 周政和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军营里的杯子,比平日里的酒杯,要大上许多, 看上去竟像一个缩小的碗,这一杯下去,周政和指定会醉。 香芍药伸手挡了一下,便想将酒接过来。 却被周政和握住了手。 “乖,听话……把酒杯给我嗯?” 周政和压低了声音,看向香芍药,语气略有些缠绵悱恻。 香芍药只不过愣神的一瞬间,酒就被周政和倒入了口中。 这酒烈,也辣的很。 周政和放下杯子时,还用拳头抵住唇咳了一声。 香芍药忙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锦囊,倒了一个解酒的药丸出来。 这是香芍药给自己做的,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你怎么样了?怎么喝的这般急……” 香芍药责怪而担忧的话,让周政和笑了笑。 脸上如破冰一般的如沐春风。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出事……” 不要再像这次一样的,让他担惊受怕。 香芍药看着周政和眼里的光泽,情绪那么直白的尽数显露了出来。 别说是她了,就是随便一个人也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喝醉了。 可偏偏喝醉的人还不自知。 周政和心里对香芍药是有着强烈的执念,他知道这些个将士们对他未来娶香芍药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所以对于敬酒的将士们可谓是来者不拒。 香芍药刚开始还拦着一些,可那些酒不出意外的,最后又是被周政和给喝的一干二净。 “别喝了周政和……别让我生气……” 香芍药把酒杯躲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还在给周政和敬酒的将士们一眼。 这一眼让那些个将士们打了个冷颤,知道他们将军是真的生气了,这才停了动作。 这也怨不得他们,谁能想到这周御史的酒量会如此的差。 这酒他们是喝惯了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可对于寻常人来说,这酒就属于烈酒中的极品。 若是正常的酒,周政和又怎么会一杯就有了醉意,这几杯下去,人差点就分不清楚。 “散了吧……” 香芍药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就直接的搀扶着周政和回了房间休息。 另外的给周政和打了水回来,准备给周政和擦擦脸。 她去的时候周政和还躺着睡得正沉,她回来的时候周政和就已经睁开了眼。 他坐在榻上,眼神迷茫着。 却在看到香芍药的一瞬间,眼里生出了奇异的光彩。 “芍儿……” 他轻声的唤了声,缱绻极了。 声音中还有一点担心和无措。 香芍药把水放到架子上,湿了帕子的就往周政和的脸上递。 动作轻柔擦拭着,期间周政和一直乖巧的抬着头看向香芍药。 香芍药直觉得周政和的目光越发的炙热。 尽管如此,她的动作也没有停歇。 她用帕子勾勒着他脸上的轮廓,周政和的眼睛刚好看进她的眼中。 香芍药只觉得腕上一重,她已经跌落到了周政和的怀中。 帕子掉在榻上,晕开了一小片的水渍。 周政和紧紧的抱着香芍药,香芍药也就由得他去了。 她知道他的害怕,体会的到他的患得患失,也深深的明白着他的心。 “以后再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香芍药伸出手,同样的回抱住了周政和,伸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直到他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睡了过去,他也没有把香芍药放开。 香芍药叹了口气,也终是无可奈何的由着他。 什么都由着他,只要他开心。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七) 香芍药处理完了这刚刚收复的城池,还没来得及歇上个几天。 便收到了小皇帝身边内侍让人传的话。 那内侍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小皇帝也忠心。 他能在这个时候传话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周政和在一旁跟香芍药一同处理公务,便看到了香芍药手中那个信件。 “是陛下么?” 他淡淡的问了句,这些个日子他没有回去,也不知道陛下的功课做的怎么样。 回去了少不得又是一翻抽查。 身为皇帝,就是这一点不自由。 在别的孩童玩耍嬉戏的时候,他只能在学习着东西,为国家大事忧心伤神。 就是要从小就要培养,更别说如今形势严峻,给不了小皇帝懈怠的时间。 香芍药将信件拆开了,看了一眼。 把信件举起来对着周政和,挑了挑眉。 “倒不是陛下的,是陛下身边人给的……” 周政和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速回。 周政和的表情因为这两个字,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大内侍的?” 香芍药点了点头,眼神也郑重了起来。 “回吧……阿弥一个人在那里,咱们也不放心……” 香芍药叹了口气,小皇帝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一个孩子,经此巨变心里敏感也是常事。 她就是怕小皇帝再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了。 自小皇帝离宫后,她就一直跟在小皇帝的身边,自然是清楚小皇帝当初那颗封闭的心有多难撬开。 香贵妃莫名其妙的在宫里自缢,这让小皇帝又如何接受的了。 香芍药当下做了决定,便与周政和一同准备了马匹。 两个人只带了一小部分的人,一同回去,其他的人都留了下来,镇守城池。 如今还没决定好在哪里定都,毕竟手里已经有了大部分的领土,足以跟其他的几位诸侯抗衡。 小皇帝如今所在的城池,就有些不安全起来。 待香芍药收回这燕朝,便跟重新建了个燕朝,是一个道理。 两个人是接近未时出发的,直到了深夜天快亮了才赶了回去。 期间两个人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声张。 小皇帝早早的就睡了,他们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 只等着第二天见面也不迟。 两个人分开来,回了各自的院子。 睡了有大概两三个时辰,便再睡不着了。 香芍药出去的时候,周政和正在她院子里的石桌前坐着。 上面还摆着几样点心。 “用些再去吧……” 若说如今这世上谁最关心小皇帝,周政和并不比香芍药少。 可他此时却淡定极了。 香芍药相信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听话的坐到了一旁小口的吃着。 周政和看着香芍药低下的头,眼神沉了几分。 他没有看过小皇帝,却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没有想到他只是去十天左右,这府里差一点变了个主子。 一会去见小皇帝,只怕香芍药的心中要郁闷一段时间。 周政和抬起手,拿着帕子给香芍药擦了擦嘴角,这才自然的牵住了香芍药的手。 这是他从香芍药追敌国将领回来后养成的习惯,仿佛只有把香芍药握在手中,她才不会再乱跑一般。 香芍药还未进到小皇帝的院子里,便听到了里面的传出来的嬉笑声。 愉悦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这也便罢了。 只是这有一道声音有些熟悉了。 大内侍在门外守着,见到香芍药和周政和过来,忙的行了个礼,指了指里面, 脸上眼中莫不是担忧的神色。 香芍药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径直的把院子的门推了开。 就看到了桌子旁,仿佛在对弈的两个人。 听到动静,那两个人具是看向了香芍药。 比起小皇帝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他对面的冷霜,眼神却是冷了下来。 “表姐,你回来了?” 小皇帝说着,眨了眨眼,就要往香芍药怀里扑。 却被周政和给拦住了,而香芍药也没有阻止周政和的动作。 她没有去看小皇帝,反而把目光落到了冷霜的脸上。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冷霜,迈着步伐,便走了过去。 小皇帝想要过去,却被周政和拉住了胳膊。 “陛下……男女七岁不同席,陛下举止如此没有礼数……这么多日未曾相见,陛下连这礼数也忘了,也不知这功课忘了多少,臣这就给陛下检查一下……” 周政和说着,就将小皇帝带到了屋里去。 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让小皇帝去听。 冷霜那里,有香芍药去解决,他完全放心。 “你仿佛很得意……” 香芍药说着,轻笑了声。 冷霜眼里的挑衅,她自然是看到了的。 不光看到了,她心里还觉得冷霜愚蠢。 “香芍药,风水轮流转,以前你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因为你有陛下对你的偏爱,可如今你的陛下,可是不属于你了……” 她好不容易从那又脏又臭的地牢里出来,她才不想再回去。 等到她完全的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香芍药。 让她也体会一遍,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香芍药嗤笑了声,眼里盈满了笑,她也是真的觉得好笑才笑的。 “陛下不过是个孩子,你哄得了他高兴,就是得到了他的偏爱?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 香芍药扫了一眼桌上的简易的棋盘和棋盘旁边放着的骰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得不说,这冷霜把这飞行棋做的还挺像样子的。 只是可惜了,她始终看不清楚现实。 或者说,她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更别说是一个比普通小孩子要聪明的多的小孩子。 阿弥肯跟她一起玩,不过是她做出的东西有趣。 他从她的想法中得到乐趣,仅此而已。 他还真以为阿弥会偏向她不成? “香芍药,你这是在嫉妒……” “呵……” 香芍药冷笑了一声,掌风便向冷霜袭了过去。 冷霜没有内力,可至少也是女主,身手倒是灵敏的躲了过去。 奈何香芍药一开始想要打的便不是她的肩膀。 在冷霜躲过去的一瞬间,香芍药扬起手,重重的甩向了冷霜的脸。 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冷霜的脸直接垮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的看向香芍药,仿佛要剥了她的皮。 “香芍药,你很好……” 香芍药点了点头,爽快的应承了冷霜的话。 她是很好,而且还好的不得了。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八) 小皇帝被周政和带入室内,一颗心还放在院子里的香芍药身上。 周政和也不提院子外边的事情,只是看着他近几日的功课。 小皇帝也算是自律,那些个他交代下来的功课,他一个都没有落下。 “嗯……完成的不错……” 周政和合上了小皇帝的课本,平静的看向了他。 除了香芍药,他的那温柔的一面,还真对过其他人。 小皇帝的表情有些踌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问了出口。 “周御史……表姐她是不是生气了?” 他看着香芍药当时的脸色,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她的那种不对劲完全的就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 他都差点忘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让她出来这件事情,委实有些说来话长。 若不是那女人和那个男人在地牢里打了起来,此事也不会闹到他这里去。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晚上要过来行刺他的男人,在牢房的门碎裂的情况下,都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另外的找了个干净的住了进去。 当时这个女人手里拿了些好玩的东西,他一时间觉得好奇,便将她带了出来。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可他也只是让她陪着他玩罢了,什么都防着她。 周政和听着小皇帝的问话,叹了口气。 “陛下以为呢?” 他那双透彻的眼睛,看着小皇帝,里面还带了些浅淡的笑。 小皇帝一时搞不准周政和这句话的意思。 他若是知道了,又何必来问他。 但是香芍药当时的表情,真的让他怕了。 若是她真的因为这个女人生了他的气,他该怎么办? 他的亲人就只有她了…… 外边传出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他忙的就打开了门。 冷霜捂着脸,看向香芍药,目光怨恨又恶毒。 这神色让小皇帝愣了下,眼里也生出几分不满来。 她算是什么的东西,竟然敢这么看香芍药? 果真是从大牢里出来的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周政和读懂了小皇帝的眼神,却将他带回了身后。 如今冷霜想要做什么还不清楚,小皇帝若是此时再把香芍药关回去,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这样以后若再想要让冷霜暴露,可就难了。 周政和挡住了冷霜的视线,让她不能看向小皇帝的脸色。 “这便是……周御史了吧……听说您与这香将军关系匪浅……恐怕您多有不知……香将军和欧阳枫的那些个风流韵事……” 冷霜信口开河的诬陷,直把香芍药气笑了。 她跟欧阳枫能有什么关系? 倒是她想问问冷霜跟欧阳枫什么关系,只怕是她才是不好开口吧。 不光是香芍药变了脸色,小皇帝也怒了。 冷霜这话的意思,他也是懂得的。 风流韵事,呵…… 她也是真的敢说,这么确定他一定不会治罪于她? 周政和平静的听着冷霜的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有没有的不重要,至少她还在我身边不是吗?况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是一句都不相信冷霜的话。 所以才不会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香芍药对他的真心,他感觉的到。 他并不瞎,也不傻。 而他看着,这冷霜倒是像个蠢货。 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好骗,如那欧阳枫一样被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么久。 “够了,若是无事你就先回去……” 小皇帝冷斥了一声冷霜,语气态度也开始变了。 冷霜眼神闪了下,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出了院子。 在香芍药没有回来以前,小皇帝面前还有她说话的份儿,在香芍药回来以后,小皇帝的脾气都跟变了一样。 香芍药,又是香芍药,她就跟一个梦魇一样,纠缠着她不放了。 她成事之前,香芍药简直就是她最大的拦路虎。 若是香芍药不在了,那就好了。 冷霜阴暗的想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她出了门的就往府外去,她是能出府的,但是出城却是出不去的。 即便是出个府,暗地里身后也有人跟着。 她刚刚出去,便在门口看到一个徘徊的女子。 那女子一次次的想要进去,却都被那守门的士兵拦了。 “求求这位军爷,你就让我见一面御史大人吧……我与周御史真的相识,你只说是一个名唤佳人的女子来寻,只是报一下便好……” 吴佳人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的,她有一个哥哥,与她一同谈了过来。 可是却沾上了赌,每日里就往那城西的赌坊去玩乐,没钱了才回去。 平日里她都故意的躲开了,就是被他这哥哥要钱要的怕了。 可谁曾想她这哥哥竟然白纸黑字的把她给卖了。 赌坊的老板是一个已经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的年纪,却瞧上她。 她若是拿不出钱或者找不到人来庇佑。 那赌场老板定然是会让她前去抵债的,若是真的如此了,那才是完了。 她的这一辈子,也都被葬送了。 她心高气傲的,心里觉得她应是可以配得上这世间的好男儿们。 可看不上那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缘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让这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去。 冷霜听到周御史这三个字就走了过去,周御史不就是方才那个义正言辞的男人吗? 这女子看来是周御史认识的。 “这位姑娘,我瞧着姑娘面善,许是与姑娘有缘,不知可否邀请姑娘一同去品味轩一聚?” 冷霜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突兀,而吴佳人却对冷霜升起了几分防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道理她是明白的,她心里觉得冷霜不怀好意,可是又抵挡不了品味轩的诱惑。 毕竟这品味轩是这座城池中最好的酒楼,她一直未曾去过。 只是偶尔的从酒楼外路过,看见了里面的景色,宛如这人间仙境一般。 想来里面的珍馐美味定然是极多的。 吴佳人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难得的有人愿意请她去品味轩吃饭,这么好的机会,她若是错过了,以后指不定就没了。 吴佳人的哥哥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财,把她以后得嫁妆也花的差不多了。 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吃顿好的了,甚至可以说是食不果腹, 她微微曲了曲身子,脸上端着一副清纯又无辜的表情。 “妹妹也觉得姐姐眼熟,既然姐姐如此盛情……那妹妹就不推辞了……”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十九) 冷霜带着吴佳人一路甩开了跟着的人,这才去了品味轩。 吴佳人早就等不及了,在冷霜让她点菜时,丝毫也没有跟冷霜客气。 萍水相逢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日后只怕都没有机会。 品味轩的饭菜本来就极贵,原想着这吴佳人只上几道她自己爱吃的就好。 可谁曾想她硬生生的点了快三十道菜。 这一张桌子硬是没有放下,专门找了小二又拼了一章,这才将菜都上齐。 菜一上来吴佳人就迫不及待的将菜送入口中,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丝毫也没有管,还在一旁的冷霜。 她每天的食不果腹,这些个佳肴对她来说,就是无上的美味。 直到吃了许多,桌子上的菜都动过了一遍,她才感到了那种久违的饱腹感。 这时她才有了些意识,脸色僵硬了几分,将目光放到了冷霜的身上。 此时,冷霜对于吴佳人的耐性已经快要没了,却还是耐着性子看着她。 “你认识周御史?” 冷霜的话,让吴佳人心里咯噔一下,也猜出了冷霜为何会这么对她。 多半是冲着周政和去的,可这周政和却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心里虽然对周政和还存着几分渴望,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周政和对她说过的话,不会作假。 她若是再乱说,只怕是真的在这城池待不下去。 如今这外边正在打仗,只有香将军所在的城池才是最安全的。 她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才是真的跟丧了命没什么区别。 “不……不认识……” 吴佳人低着头,开始有些沉默了起来。 她宁愿被冷霜打骂,也不愿意去得罪周政和。 她最是惜命,任何东西跟命比起来都是白搭。 “不认识?” 冷霜嗤笑了声,抬手将她藏在腿边的匕首拔了出来拍到了桌子上。 那锋利的刀尖还泛着光,让吴佳人瑟缩了下。 冷霜见吴佳人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抬手间,那匕首就划破了吴佳人的脖子。 她控制着力道,伤口很小,也不会血流不止。 只是这血却看上去有些让人害怕。 吴佳人尖叫了声,忙的拿帕子去捂。她的眼中也带上了泪。 哭哭啼啼的直让冷霜觉得头疼。 门外的嘈杂声过后,门突然的被大力撞开。 一个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到了吴佳人的身边,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来跟着贵人吃些好的,也不知道知会你哥哥一句,好让你哥哥我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男人说着,抬脚踹了吴佳人一脚,直让她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了。 冷霜看着这两个人,怒极反笑,一个念头飞快的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看向了那个男人,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位大哥,我这里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你看……” 吴佳人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她大哥直接的把银票握在了手中,脸上是贪婪的笑。 知道了这女人跟周政和有嫌隙,她就下意识的想逃开。 可谁也没找到,她大哥竟然就这么的撞了上来。 如今说深夜也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香芍药派过去跟着冷霜的人回来禀报,说是跟丢了。 她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是女主,身上再怎么会也是有些本事的。 她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这才思索着下一步的办法。 她心里和冷霜是完全想到了一处去。 都是想要除掉对方。 若是如此,可就只能看谁技高一筹了。 小皇帝那里她暂时的没有去理会,这次他虽然没有听信于冷霜,可是他的做法却太过于冒险。 冷霜是个什么人,怎么说也占过那么多座城池,手里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手段。 更不要说,她在现代的身份是个杀手,虽然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但至少也有些理论知识在。 这次香芍药是下定决心的要晾上小皇帝几天,不然他这么一直天高地厚下去,日后的麻烦还多着呢。 周政和被小皇帝缠的不胜其烦,索性来了香芍药这里。 如今小皇帝最不敢去的地方,只怕就是香芍药这里。 “怎么?阿弥还在外边呢?” 香芍药给周政和倒了杯水,语气里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对于小皇帝,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她的弟弟来看的。 这个孩子也一直让她省心,可谁知道这次竟然能办出这种事来。 周政和轻笑了声:“让他回去了,说是你一会可能要出去……” 他只是这么的和小皇帝说了,他立马的就走了,一刻也没敢在这里待着。 他现在是觉得心虚,没有办法去面对香芍药,就怕香芍药生他的气。 所以才想让周政和来香芍药心里探探口风,可他却忘记了周政和本来就和香芍药是一颗心的。 又哪里会去帮他。 他心里也是认同香芍药的想法,得让小皇帝长长记性才行。 一只梅花镖从窗外穿过来,钉到了地上。 香芍药透过窗外看了过去,就只看到一个急切离开的背影。 不用说香芍药也知道那人是谁,这拙劣的招数,除了冷霜,她不做第二个猜想。 “咳……看看这信上写的什么……” 周政和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却被香芍药给拦了住。 香芍药只觉得那信纸颜色有些不对劲,从房间的孔雀翎的装饰上拽了一小根放了下去。 那羽毛立马的就化为了脓水。 这时香芍药才觉得胆战心惊,她不敢想若是方才碰的人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去赴约吗?” 周政和看了着信件上的时间和地址,随口的问了句。 冷霜的约,他们不去也罢, 只是不去的话,可能会错过许多的精彩…… “战书都给了,哪里能不去?” 香芍药笑了笑,提前的准备好了要出去的衣服。 她总得弄清楚,这冷霜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两个人依着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香芍药和周政和两个人打量着这房间的布局,确定了没有暗眼在,这才放松了下来, 冷霜把他们约在酒楼,还专门包下了了一个院子。 倒不像是要和她比试,而是想和香芍药一起吃饭一般。 只是香芍药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放在冷霜身上并不可能。 冷霜巴不得她不得好死,要吃饭也是断头饭。 “冷霜,你若是再卖关子,我们便走了……” 速战速决就好,拖拖拉拉的委实让香芍药讨厌。 守你百岁无忧,直到枯黄白骨(完) 香芍药这话一落,外边才窸窸窣窣的传出一些动静来。 只是冷霜却依旧没有出现,香芍药的五感本就此寻常人要冷上几分。 在她闻到一些细微的味道之时,就伸手闭塞了周政和的感观。 尽管如此,两个人多少还是吸入了一点,她能看到那一小缕的烟在空气中成缕状,一圈圈的蔓延。 香芍药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 “阿政,将计就计……” 她小声的说了句,便趴到了桌子上。 不用香芍药详细解释他也明白了香芍药的意思。 尽管香芍药闭塞的很是及时,可这空气中的东西他也吸进去了一些。 脑海中微微的有些困倦,可因为吸入的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体内的变化却是最让他最觉得郁闷的。 一阵阵的发烫,若不是封闭的快,只怕这后果不敢想象。 周政和与香芍药佯装这是中了药,倒在了桌上。 几乎是他刚刚趴下,外边的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人倒下的角度是专门算好了的,眯着眼就可以看到门口的地方。 冷霜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香芍药看到那一男一女,在联系到她和周政和,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不是没办法收拾冷霜,冷霜身上的气运未散干净,她没办法直接的对冷霜出手。 不然又何必等到现在。 她完全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小皇帝,毕竟他手机握着的可是无上的权利。 可是她却不能脏了小皇帝的手。 吴佳人进来后,目光放到周政和的脸上打量了会。 她起初是觉得周政和符合她的条件,可是经过那番警告之后,心思就淡了。 如今被她大哥和冷霜逼迫着,可看到周政和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她丝毫不怀疑,她如果真的按照了冷霜的要求去做了,性命是否会无虞。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她这一条命。 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她的命,来的实在。 “大哥……我们不能……” 吴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大哥一巴掌扇了上去。 巴掌声在这房间里响起,吴佳人的脸上立马的就红了起来。 香芍药看着这几个人,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那眯着的眼中一片暗沉。 周政和是见过吴佳人的,看到她,心里只觉得厌烦,想到这几个人的勾当,他的身上就越大的冷了。 “钱都收了,哪里能不办事?” 他说着就往香芍药那边看了看,眼里立马就生出了些别的情绪。 那目光直让香芍药觉得恶心。 “这倒是个大美人儿……今个,我算是有福气了……” 他这话,成功的让香芍药和周政和黑了脸。 若不是香芍药在桌下轻轻碰了周政和一下,周政和都能立马起身与这男人讨论一下什么是礼义廉耻和无上权利。 说白了,周政和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纯善之人。 他对万事都有感,却身正于心,立于这世间。 无愧于心便好,又何必活在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之中。 这也是他此次初见时最欣赏香芍药身上的一点。 吴佳人顺着她哥哥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香芍药的脸时,瞳孔紧缩了下。 无疑,香芍药是美的。 可是她的紧张却并非为了她的容貌,而是为了她的身份。 她是见过香芍药的,当初她攻打下这个城池,处理城中事物时,跨在马上的样子。 她心里对香芍药还是很是尊重的,这天下皇帝年幼,若是没有香将军,哪里有这些个太平日子。 吴佳人转身直接就看向了他们身边的冷霜,脸色也开始坚定起来。 “你只说了让我和我哥哥算计这两个人,却没说这人还是香将军……” 有周政和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了的,可这香芍药委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香将军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容许如此亵渎。 她的话让她大哥都愣住了,脸上也开始踌躇起来。 “是又怎么样?” 冷霜冷哼了声,又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吴佳人的大哥。 他看清楚了上面的面额,立马的就接了过来。 这就是应承了冷霜的事情。 吴佳人这时才意识到,她的这个大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香将军是什么人?她大哥莫不是不想活了? “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自己找房间……” 她要的本来就是一个院子,办起事来也方便。 “走?走去哪?” 一道冷冷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几个人瞬间看了过去。 只见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人,而周政和的脸上满是阴沉。 “钱拿着不烫手吗?嗯?” 她平静的看着吴佳人的大哥,起身抬脚便踹了过去。 这就是她善待的百姓们其中一人,想来也是可笑。 那人被踹的将屏风撞榻了,直直的半天起不来。 冷霜此时才感觉到香芍药的可怕,她浑身上下的威压,让她说不上话。 香芍药用内力震慑着,直让冷霜只撑不住,吐出一口血出来。 日后只怕是冷霜的身体,都如一个废人一般,再提不了重物,更别说是她的那些灵活的招式。 “冷霜……我不杀你,也总会有人杀你……” 香芍药从冷霜的身上摸出了还剩下一半的迷情香,将吴佳人扔出来房内。 她和周政和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冷霜和吴佳人的大哥倒是有事了。 这香药性霸道,是冷霜是从黑市里花了重金才买了不到一根。 她只用了那么一小会,根本没有耗费多少。 如今剩下的全部都被香芍药用到了冷霜身上。 香芍药和周政和出了这个酒楼,还给那个院子续了房费。 她也没有为难吴佳人,从她和她哥哥的对话和相处中,香芍药就猜到了她的处境。 “城东的施粥处缺人,你若是愿意去就去那里好了,别的不说,这每个月的月钱也足够你过活……” 而且这施粥处说白了,也是官家的人的地方,去了那里吃住不用担心,还受人尊重些。 怎么也比食不果腹,受人打骂来的好。 以前她不还手,只是因为还要靠着她哥哥,如今她可以顾着她自己了,又怎么会愿意去受这个委屈。 就连她之前去和周政和相认,也不过是想找个人脱离她出苦海。 可这愿望,就这么被香芍药实现了,她才觉得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可笑。 她看着周政和看向香芍药温柔又深情的眼神,眼里是诚心的祝福。 “香将军和周御史一定要好好的,民女也不会说别的话,只是想着你们能厮守一生,白头偕老……” 香芍药和周政和相视一笑。 他们……一定会的。 番外:山河共赏 按理说,女主已经失去了她的气运,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应该就算不得什么。 可这个世界却仿佛在女主气运消失后,变得更加强大。 从一个以女主巩固气运的世界,变成了男人们的征战。 各个身上具有龙气,宛如一个男人们的主场。 香芍药这时就变得突兀起来。 诸侯们四处分散,相互结盟,意欲连纵来图燕。 这一仗就打了足足七八年的时间。 期间经历了诸多求和反目,这场仗最后才落入帷幕。 此时的小皇帝也已然长成了一个个翩翩少年郎,只是眉眼间却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 时常会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莫测之感。 周政和已经开始放权让小皇帝处理事物,他自己最后只是检查下折子提出些建议作为补充。 香芍药已经去谈交接,走了一个多月还未曾回来。 算了算日子近日也该回了。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不过周政和丝毫不怀疑来年是一个好春。 “陛下,大人……香将军,香将军回来了……” 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还未通报进去,他激动的声音就从外边传了进来。 周政和执笔给小皇帝修改奏折的手顿了下,在纸上晕开了一片朱砂。 他来不及跟小皇帝告退,便立马的跑了出去。 大内侍在一旁站着,眼里也带了些笑意。 “陛下,您不是盼着香将军回来的么,为何不同过去?” 小皇帝摇了摇头,拿了帕子将周政和弄脏了的奏折收拾干净。 只是上面依旧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周御史许久未见表姐了,朕不着急……” 周政和一路上跑着出去,平日里那张冷淡的脸上,也柔和了许多。 这种事情,府里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几年里,他们目睹了一向高高在上,冷漠非凡的御史大人,因为香将军的事情形象崩塌。 周御史也只有在面对香将军时,才会生出和以往不同的情绪。 可以说是香将军就是他的特例。 香芍药刚刚下马,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刚跑过来停住脚步的周政和。 他看上去冷淡的脸上,因为他手中还握着的一只狼毫笔而坏的一干二净。 一看就是出来的太急,忘记放回去了。 香芍药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士兵,身上穿着一身的铠甲,向周政和走过去。 “御史大人,以后本将军就可以好好陪着你了,高不高兴?” 她双手背在身后,腰间还别着马鞭。 明明浑身上下的打扮都非常生硬,可是他却只觉得她那一张脸柔软极了。 无论是神态语气,还是眼角眉梢,都是带着小女儿家的味道。 这几年的时间,岁月仿佛格外优待她。 她褪去了当初刚及笄时眉眼的稚嫩,身上多了些久经沙场的沉静。 可无论她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她都只是周政和最爱的那一个。 “自然是高兴极了的……” 周政和宠溺的笑了笑,这种事情他可说不了谎。 怎么会不高兴? 他做梦都想要娶她。 那种一闭上眼,就是她在战场上与别人刀剑厮杀的场面,每日里的提心吊胆,让他心中的忧虑与日俱增。 他握着香芍药的手,往里面走着。 路过的侍女们也纷纷的给他们两个人绕道。 府里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战争,结束了。 天下统一,领土重新收复,他们也终于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了。 随着香将军征战,他们也在不同的换着城池。 如今这才定下来,皇宫是早就决定定下来时就命人修建的。 香芍药一经招募天下的能工巧匠,天下人纷纷响应。 得了香芍药恩惠的百姓们,自发的报名。 人数多,这修建起来也快。 尽管如此也修建了有这么几年,如今已经修建了大半,只剩下了最后的完善,便可以搬进去。 当初京城的皇宫,被岐王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况且如今他们新燕朝的都城也不在京城,而是定在了古邑,一个四季都有百花盛开的地方。 “降书也递交了,领地也派人接手了,那些个造反的诸侯们倒是好胆量,只是他们儿子不争气,一个个窝囊的不行,再要么就是烈士暮年,只想求个安生……早知这个结局,他们又何必去闹……” 香芍药被周政和牵着手,说着自己前去谈和交接的种种事情,心里一阵唏嘘。 这么多年来,换来这个结果,委实付出了不少。 这些个诸侯们想反就反了,想求和就求和。 这吃苦受累的还是百姓。 周政和伸手摸了摸香芍药扎起的的高马尾,声音满是笑意。 “若是他们儿子不窝囊,我可不能以后日日都见到你……” 他们那些个诸侯儿子如果再有个什么野心,这仗还要打上一段时间才能收尾。 香芍药点了点头,这才重新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打了这么久…… 她怎么会不累? 她早就累了的,可是她却不能去累。 她若是喊累,这个国家才算是完了。 周政和感受着香芍药在他身边情绪的变化,伸手抱住了她。 香芍药只觉得被一个安全可靠的怀抱包围着,眼眶忍不住的湿润了。 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女孩子罢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喊她将军,都尊重她,敬畏她。 她是百姓们心中的战神,可是从来没有谁说是觉得她不容易。 他们只是觉得他们的香将军所到之处,皆是繁荣。 可是他们却不知香芍药究竟付出了多少。 她的鼻子酸了一下,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周政和的眼眶也红了,别人不明白,他却是明白的。 每日里连一天安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战场回来,就要去另一个战场。 好不容易打赢一场,可以歇了下,还没坐一个时辰就又有士兵前来禀报,说是某地又出现了敌军的踪迹。 多少次他去看她,都看到坐在椅子上睡熟的她。 他焉能体会不到?焉能不去心疼? “以后这些都交给我……我的芍儿,只需要重新的做回那个香家的大小姐就好了……” 香芍药的父亲和哥哥健在的时候,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香老将军和香大哥宠她,宫里香贵妃和皇上也格外纵容她。 只是当一切都不在了,她只能披挂上阵。 从一个娇小姐变成一个女将军。 香芍药默默的流了一会眼泪,周政和怎么哄都不行。 最后还是她自己止住了泪,抬眼看向了周政和。 “阿政,我许你的……你心中的正义,我做到了……我没有说话不作数……” 香芍药说着,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她说着,期待的看着周政和。 大小姐她做够了,她只想做她的周夫人。 以汝之姓,冠汝之名。 周政和眼睛一热,重新将香芍药拥入怀里。 她还真傻,无论她有没有做到,他都会娶她。 “嗯,娶你娶你,这一辈子只娶你……” 番外:燕弥记 燕弥的记忆中,父皇母妃恩爱极了。 母妃虽然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 先皇后于十几年前就去了世,父皇比母妃的年纪要大上一轮。 只是两个人的相处却温馨极了。 父皇很忙,他要管理的是一个国家,这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身为帝王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身为帝王的职责和义务。 而坐上了皇位也并非是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要兼顾的是天下的格局。 小时候的他,总被父皇抱在膝盖上,和他一起看着那些奏折。 虽然他认识的字极少,可却依旧看的认真,他问题多,父皇却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认真回答他的话。 母妃这个时候就会送来亲手煲的羹汤过来。 看着他们俩父慈子孝,只是站在一边笑。 母妃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心地也很善良。 先皇后的母家,辅佐岐王,因为父皇宠爱母妃的缘故,多次联系朝臣逼迫父皇。 父皇却从不对他们妥协,那一次差一点母妃就成了母后。 只是母妃放弃了,她不忍心看着朝臣与父皇因为她生出嫌隙。 主动的劝诫父皇放弃了立她为后的想法。 父皇的身体越发的差了。 很多次他都能看到父皇咳嗽时,帕子上的红色。 父皇掩藏的很好,总是偷偷的把帕子藏起来。 他看到过很多次母妃一个人悄悄的站在房门外擦眼泪。 可是在她进去见父皇的时候,却是面带笑意,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父皇有一天再也抱不动他。 他听到父皇跟母妃说,对不起她,瞒了她这么久。 母妃只是笑了笑,说她早就知道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父皇在听到这句话时,红了的眼眶。 “陛下,说好了要陪臣妾一辈子,咱们阿弥还没有长大,你这说话了不做数……” 母妃笑语盈盈的话,温柔极了。 可是为什么他听着却那么想哭。 有一天的晚上,他抱着母妃一起睡,听到外边大内侍焦急的喊声。 他想要睁开眼,却被母妃轻轻的拍了拍身子,重新睡了过去。 他有多后悔那天他没有醒着。 等他再睁开眼时,父皇没了…… 母妃也没了…… 明明晚上母妃还在给他唱歌哄他睡觉,怎么第二天醒过来,母妃就不在了? 大内侍擦着眼泪,给他收拾着东西。 几个忠心的侍女和内侍,一同准备好了行礼。 岐王造反,各地王爷也一同谋反。 如今岐王都快要打到宫里了。 香老将军也就是他的外公,还有他的舅舅,两个人穿着铠甲,带着兵马进了宫。 将他郑重的交给了副将。 “陛下,先帝已逝,今日起你就是燕国的国君,往南跑……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重新收复这河山,还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 香老将军说着,将一道圣旨塞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他父皇的东西,他认得。 这也是给他的一封诏书。 他被内侍抱着,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两方的兵马已经打了起来。 无数的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 那一日的晚霞格外的红,他的眼也红了。 随之而来的是心里的死寂。 皇位,皇位…… 那个位置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岐王的追兵越发的近了,一道马的嘶鸣声在马车外响起。 大内侍战战兢兢的掀开了帘子。 燕弥也看到了外边的那一个少女,她一身的红色劲装,眉眼明艳张扬,那双清媚洒脱的杏眼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她的嘴角还带着淡笑。 “陛下,臣女香氏自请接替父位,为国尽忠!” 那一拜,让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 他心里免觉得好笑。 他是见过她的,虽然她不经常来宫里,听说她经常追在岐王的身后。 她不过一个女孩子罢了,就是做了将军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如他一个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 他的这个表姐啊,只会每日里涂脂抹粉,哪里懂什么兵法。 他每日里沉默着,她就想法设法的去哄他开心。 日子久了,他就是再不屑一顾,心里也终是松软了。 她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狗放到他的怀里。 “陛下为她取一个名字吧?”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他,脸上是少有的柔和。 自从她穿上铠甲以后,就很少笑了。 因为她一笑起来,脸上的梨涡就会荡漾着,直让人觉得她柔软可欺。 燕弥看着她半晌突然的开了口。 “就叫雪玉奴吧……” “雪玉奴,如雪如玉……倒是个好名字……” 她叹了句,有些疑惑的看着燕弥在一旁笑。 后来她忙于打仗,就委托人把他送到了追过来追随他的周御史身边。 他时常想着,他到周御史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因为好像就是他,成了她和周御史的红线。 “陛下,您少喝点酒……就是因为高兴也不能这么喝,香将军和周御史的婚宴您可别喝多了……” 大内侍在一旁担忧的说着。 燕弥这才将酒杯放下。 “是啊,他们的婚礼,朕不能让表姐扫了兴……” 他们两个人都是他的……肱股之臣。 他不能坏了他们两个人大喜的日子。 燕弥出去正厅去了湖边的亭子,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大内侍紧紧的跟着,就怕他喝醉了再出了什么事。 “殿下……你是不是不高兴?” 燕弥的情感埋的太深太深,就连周御史也是才发现的,不然也不会加快了和她的婚礼。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她大喜的日子,她高兴,朕就高兴……” 他看着不远处新房的方向将酒倒入口中,那里的光已经变得昏暗,再不如方才的明亮。 燕弥将喝完的酒壶扔到了远处,只是这酒壶破碎的声音迟迟的没有传过来。 他愣了下,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远处一个火红色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还掂着空酒壶,一脸的怒气。 她如一团火……??! 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火红色的齐胸襦裙,头上扎着元宝髻,用金红色的丝带绑着,还戴了一朵红莲在头上。 “我看你长得倒像是个好人,怎么做出这种缺德事……你知道你刚才差点砸死我吗?” 少女声音嫩的不像话,甚至还有些娃娃音的感觉。 让燕弥一时说不出话。 “嘿,我叫洛锦好,锦鲤到,好运来的锦好,你叫啥子呀?” 嗯? “燕弥……” “这样啊,你名字还真好听……”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一) 秦元琛作为娱乐圈内的第一经纪人,曾创造了娱乐圈内的无数神话。 被誉为娱乐帝国造星使,当然,凭借着他的本事和能力,他受之无愧。 期间他行事霸道,得罪了不少人。 这下子他从云端跌落,看他笑话的可不在少数。 那些个他捧出来的艺人们,纷纷攀上了高枝,这个时候明确的选择和他划清界限。 “秦哥,我已经签了行安传媒,以后就不在你手底下了……真的抱歉秦哥……” 电话那头的女人,是今年初登上影后宝座的赵雅绮。 她还算是他带出来的一众艺人里,唯一没有对秦元琛落井下石的。 其他的人,无一不是过来踩上一脚。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都是为他,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也都是为了讨好这件事背后的罪魁祸首。 秦元琛暗骂了一声,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明明是价值昂贵的酒,应该细细的来品,却偏偏被他喝出一种大口喝酒的烧刀子味儿。 楼底下蹲着无数的媒体,他只是透过窗帘的缝隙,就看到了好几处反光。 以前他们拍他是为了称赞他,现在他们蹲他单纯的只是为了把他踩进泥坑。 门外的门铃声,已经响了十几分钟,期间一刻也不曾停歇。 秦元琛烦躁的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向了门口。 “你哪个媒体的狗仔?这么不讲道义?” 狗仔之所以被称为狗仔,就是因为偷拍。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狗仔这么嚣张,敢直接敲门,往里面闯的。 他掂了掂手里酒瓶的重量,心里盘算着这一瓶子下去,能打倒几个。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拿着瓶子冲了出去,由于惯性,直接把门口的女孩子压到了身下。 他的鼻间被一种清甜的味道包围着,他嗅了嗅,才低头看向了那女孩子的脸。 她双眼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还因为紧张而颤抖着。 一张脸格外的干净,他凑的这么近,都看不到她皮肤上的瑕疵。 他从来没见过素颜还如此完美的脸。 他看到她,仿佛看到了他重回巅峰。的那一天 秦元琛想着,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火热。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附近住的似乎都是艺人。 可其他的人他都是见过的话,只有她他没有印象。 看来是个新人,一般新人都要比较好入手一些。 “秦……秦先生,我是你楼下的邻居,你们家的浴室……好像有些漏水……”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眼睛一眨一眨的,让秦元琛有一瞬间的错觉。 他是疯了才会觉得一个人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有好看。 “不好意思,要不你进来等一下,我需要去看一下情况……” 秦元琛说着,让开了些位置。 屋内的景色也映入了香芍药的脑海。 屋子里倒是干净,只是客厅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的空酒瓶有些碍人的视线。 她甚至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喝酒也能喝的整整齐齐。 香芍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秦元琛已经先走了进去。 没有办法,香芍药只好跟着。 “你是新人吧?” 秦元琛假装着拿扳手,状似不经意的问了香芍药一句。 香芍药本来还在发呆神游,突然听到秦元琛的话,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他。 “秦先生,不记得我了吗?” 三年前的她和秦元琛是见过的。 当时香芍药才十六岁,由于长相出众被一个导演看中,参演了一部青春剧。 她在里面饰演赵雅绮的高中时期,也算是剧情里的小女主。 虽然她的剧情只出现在女主回忆的时候,可也吸引了一大票的粉丝注意。 只是这一部剧之后,她就要参加高考,之后更是很少听到她的消息。 秦元琛看了半晌才认出香芍药,也是,当时的香芍药可还没有长开。 并且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她几次,当时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灵性,哪里会真的把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毕竟作为一个称职的王牌经纪人,他的目光应该放在他手下所有的艺人身上。 秦元琛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怎么住在我楼下,这里似乎是公司艺人们住的地方……” 秦元琛可记得,当时这小姑娘连个经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签约公司了。 这几年一直没听说她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她退圈专注学业去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香芍药抬眼飞快的看了秦元琛一眼,眼里满是灵动的清澈水光。 “我昨天刚签了公司……那边说让我先住在这里……” 香芍药说起来,还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笑了笑。 她是昨天刚搬过来的,东西也不多,直接拎包入住。 目前公司还没有给她配经纪人和助手,她自己一个人过来,还迷了路,到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洗洗就睡了。 直到被浴室里楼上的滴水声吵醒。 她一向睡眠极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公司让你过来住到这里?” 秦元琛反问了句,表情有些微妙。 这里如今被狗仔们包围着,原本住着的艺人们,因为他在这,不想被他波及,全部搬走了。 而这个时候公司让她过来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从她刚签约开始,就打算雪藏她? 这公司还真的现实的可怕,以前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个个都捧着他。 现在他不知道得罪了谁,名声莫名其妙的臭了,就开始把他当成了弃子,任他自生自灭。 “怎么了秦先生?是有什么不妥吗?” 香芍药抬眸疑惑的看着他,那双清媚的杏眼一眨一眨的,竟然莫名的带着萌感。 “没有……公司这样的安排挺好的……” 秦元琛下意识的转身,避开了香芍药的眼睛。 她的眼睛太过于干净,他怕他看着心软说了实话。 他啊,如今都这么惨了,只想着有个人陪他,也挺好的。 公司选中了香芍药,可不就是来给他送人头的? 他们两个人不过都是公司的弃子罢了。 但是要知道,弃子也同样锋利,甚至更加危险。 “嘿,香……香香,你还没有经纪人吧?你看我怎么样?” 秦元琛勾了勾唇,眼里带着股子势在必得。 他看着这小姑娘就挺有天分,或许他们能合作达成共赢也说不定。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二) 香芍药不明白,她只是上个楼的功夫,就多了一个经纪人。 而且还是业界有名的秦元琛,这种运气四个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香芍药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她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像这种天降的好事,她真的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秦……秦先生真的要当我的经纪人吗?” 香芍药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 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发生在她身上委实有些微妙。 “怎么?你不愿意?” 秦元琛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苦恼。 如今他的名声臭了,她这样干净,但凡是聪明一点,都会明智的选择远离他。 这倒是难办了,公司现在冷冻他,他的手中也没有资源。 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想办法。 香芍药听秦元琛的话,忙的摇了摇头。 “秦先生肯做我的经纪人,我很开心……” 香芍药说的真诚,让秦元琛不禁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笑。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敲了几下香芍药的脑门。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今我这名声,你如果做我的艺人,可得多承受些别人的非议,若是做不到,这件事你就当我没说过……” 香芍药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秦元琛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先生,楼下那么多记者原来是找你的啊……你火了啊秦先生……” 香芍药惊叹的说了句,眼里满满的期冀之色,让秦元琛哭笑不得。 这种火,他宁愿不要的。 时隔多年,当年青春剧里的那个灵气小女主,终于更新了微博。 这让那些一直在等她长大的粉丝们很是慰藉。 只是当他们看到微博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宛如炸了一般。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那条微博上,配了一张香芍药的侧脸图。 是香芍药坐在阳台上,伸手拉窗帘,那缝隙之中的光透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回眸一笑。 那个眼神太过于直白,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这般的小心谨慎,负重前行,定是受了许多委屈。 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他们想保护这份干净。 配图百分百的吸引人的眼球,只是这内容就不太美好。 芍药小妖v:好久不见,以后星途有你陪伴@秦元琛[配图] 秦元琛是谁? 以前他就耳熟能详,如今更是家喻户晓。 他的丑闻如今可是整个网络都是,怎么这小姑娘如此想不开? 香芍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她还正在秦元琛的指导下,摆出各种pose。 秦元琛拿着单反的手也没有闲着,身为一个娱乐圈的造星使,怎么能够不会拍照呢? 什么角度最好看,什么样的照片能吸引人的眼球,怎么拍才能拍出内涵…… 这些都是一个优秀经纪人的必修课。 “你好了吗秦先生?” 香芍药有些不适的捏了捏脖子,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时候都很晚了,又是被吵醒的。 这没睡好,可不就是容易落枕,这才一会脖子就酸疼的厉害。 秦元琛看到了香芍药的动作,放下了单反走了过去。 他居然临下的看着坐在窗户边的香芍药,许是因为两个人刚签了合约,两个人缔结了关系。 他的眼神都柔和不少。 “没睡好?” 香芍药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本就娇软,说话时话尾上挑,总是带着些不自觉的撒娇。 “昨天到的时候都很晚了……” 秦元琛没有说话,从茶几的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小型的医疗箱。 他动作熟练的将药油在手上揉搓发热,按到了香芍药的脖子上。 香芍药被秦元琛手心的温度烫了一下,她只是不习惯被一个陌生人这么触碰。 秦元琛注意着手下的动作,余光则是打量着香芍药的脸色。 看到香芍药眼底那有些不自在的神色,秦元琛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她是一个纯情的好姑娘,秦元琛想着,手下的动作更是温柔了些。 微博一经发出,几乎是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香芍药的这条微博就被顶到了热搜第一。 香芍药看着自己的微博在热搜上如此的独占鳌头,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秦元琛眼神暗了几分,眼中具是意料之内,洞察全局的情绪。 “来了……” 香芍药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秦元琛没有给香芍药解释,而是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翻看了起来。 微博一经登录,后台谩骂的私信,就让他的手机死机了几分钟,他没有去看任何一条。 只一键清理了个干净,都是他以前带的艺人的粉丝罢了。 这些个谩骂不属实,他不认。 愚蠢的网友,成了背后之人手里操纵的刀,化身一个个键盘侠,不过是隔着网线的loser罢了。 他秦元琛还不放再去眼里。 若是不能成为他头顶上的人,那么之下的讽刺也好,他通通不认。 好奇的网友,奔着看热闹的心思,点进热搜第一。 为首的就是香芍药和秦元琛的两条微博。 底下更是有带着话题的秦元琛的科普,给那些个路人们将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不少的路人粉和颜粉被香芍药的颜值吸引点了关注,一时间香芍药的粉丝巨涨。 秦元琛是香芍药的经纪人怎么样?他们只舔颜就够了,管那么多干嘛? 许多理智的路人,从其中嗅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秦元琛真如爆料那般的压榨艺人,跟手底下的艺人不清不楚,那么这姑娘又怎么会在他全网黑的时候,选择他成为经纪人? 这样不是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傻的人? 香芍药看着粉丝们给她私信发的秦元琛的各种事迹,求她换个经纪人。 她只觉得吃惊,她抬眼看向秦元琛,眼里是还没有散去的情绪。 秦元琛自然是看到了香芍药屏幕上的内容,可是那有怎么样。 她现在后悔也晚了,上了他的贼船,还想下去? “咱们两个人刚刚已经签约……” 他好心的提醒了句,希望香芍药不要犯糊涂,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香芍药摇了摇头,突然的有些紧张:“不是,只是上面说你潜规则女艺人……我……” 秦元琛有些生气的敲了敲香芍药的头:“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香芍药眨了眨眼,嘴边微微勾起了一个清浅香甜的笑。 “那你……真的不潜吗?” 秦元琛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香芍药,这目光直让她从头烧到脚。 “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对了,我就是看中了你的美色,也只是看中了你的美色,仅此而已……”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三) 香芍药对于秦元琛说喜欢她美色的言论,有一些的小窃喜。 背着秦元琛偷偷的弯了嘴角,却不知道刚好被秦元琛的余光捕捉到。 秦元琛想,这个他新签约的艺人似乎有些傻了。 这样也好,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骗到手签了约。 秦元琛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香芍药的身上。 如今香芍药可是他背水一战的最大武器。 她能不能火,能不能红,决定了他能不能重新站到顶峰。 秦元琛留下了香芍药的联系方式,送走了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如今他从云端跌落,他手中的资源全部被转移给了其他的经纪人。 他想要一些资源,就不得不给公司打电话。 这个娱乐公司,是秦元琛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一起投资的。 秦元琛也算是股东之一。 当初他们资金不够,是秦元琛二话不说的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给他们贴补了空洞。 谁曾想到,这不过才过了不到十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 “秦元琛,我没想到你会打过来,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想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得罪了人……”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稳极了,在面对秦元琛时,没有丝毫的心虚。 秦元琛冷笑了声,他并不想跟他们争论什么谁对谁错的话题。 他的语气里满是散漫的味道。 “让我最后挑一个剧本,之后我把股份卖给你们……”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如今这公司的未来能挣多少钱。 他要把股份卖了,那以后这公司的分成可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是一个剧本罢了,却能把公司的未来前景买过来。 这样的情况,何乐而不为呢? “好,剧本稍后发到你的邮箱……” 秦元琛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躺坐到了沙发上,姿态完全的放空。 他点燃了一跟烟,夹在手里,幽深的目光盯着烟雾,却没有去吸一口。 他知道,有些人是真的变了也是真的死了。 公司里原本是放任秦元琛自生自灭的,可不曾想,他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还能同样拉住一枚弃子,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秦元琛得罪了人,这人是他们公司没有办法得罪的,所以只好把他推出去做了替罪羊。 舍弃秦元琛,他们也于心不忍。 毕竟秦元琛的才华,能为他们公司带来的利益,数不胜数。 可那位大佬,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他们不顺从,就只有灭亡的份。 同样的问题,是要命,还是要利益,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就不要说什么好处了。 香芍药下了楼,自己房子里浴室天花板,还有些漏水。 不过也不影响,她也不是一直都待在浴室里的。 微博上的事情,还在不间断的发酵。 而香芍药彻底的因为沾了秦元琛的光,在还没有出代表作的情况下,先刷了一波曝光率。 颜粉路人粉,再加上以前的粉丝们,成功的迈向百万大关。 香芍药看着,微微的有些惊讶,不过想到秦元琛的那些个黑粉们,她还是比不上。 秦元琛微博设置的审核评论的功能,基本上从来没有放出过别人。 底下清一色的全部都是谩骂,所以说秦元琛是真的存得住气。 若是放在香芍药身上,她怕是都该着急了。 香芍药偷偷的站在楼上,向下看了一眼。 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除了狗仔再不是旁人。 秦元琛如今只怕是比那些个一线明星还要火。 只是这把火却只是黑火罢了。 香芍药回去后就开始补觉,一下子睡到了下午,秦元琛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香芍药才刚刚睡醒。 声音带着些沙哑的的味道,比以往更加娇软。 “你好呀,秦先生……”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让秦元琛的勾起了唇。 “睡了一下午?” 他的声音平静之中,夹带了些许的笑意。 香芍药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睡不着的话,不如上来挑挑剧本?” 香芍药听着秦元琛的话,还有些惊讶。 “嗯?” 像她这样的小新人也有资格自己去挑剧本吗? 她上去的时间很快,只是换了件衣服,随便抓了抓头发。 秦元琛给香芍药开门,就看到了香芍药头上,还没有被压下去的呆毛。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将那个呆毛压了下去。 “看看你喜欢哪个?” 秦元琛随手拿起了五个剧本扔到了香芍药的面前。 香芍药在看到剧本时,眼睛都亮了。 “秦先生真好……” 她忍不住立马的就去翻看,对秦元琛的语气也从娇软化为了甜软。 秦元琛听着香芍药的话,冷哼了声。 “这样就算好了,那你的要求未免也有些太低了……”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看上去是在看手机,实际上全程没有余光没有离开过香芍药一分。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而不自觉的去追寻她。 这种感觉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过。 以前他带艺人的时候,除了工作问题,基本上跟他们全程的没有眼神上的接触。 哪里像现在一样,余光都不能离开她半步。 所以说这小姑娘还真的是特殊。 是的,特殊,她与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这是秦元琛心里的对香芍药的一个评价。 香芍药翻看着手中的剧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什么。 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 无一例外,香芍药拿的全部都是女主该有的剧本。 这让她一个娱乐圈的小新人,有些诚惶诚恐。 秦元琛看着香芍药犹豫的表情,微微笑了笑。 “做不了决定?那你哭一个我瞧瞧……” 这些个剧本是秦元琛已经筛选过的,他从刚开始就已经把亲密戏比较多的挑了出去。 香芍药进娱乐圈,这个人设得确定好,按照香芍药这个有些蠢的样子,太复杂的怕她演不出来。 只能让她人设上本色出演。 秦元琛挑给她的剧本,无一例外里面都有哭戏的成分在。 香芍药在听到秦元琛的话时,只是愣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她微垂着眼睫,逐渐的染上了水雾。 晶莹的泪滴挂在上面经久不下,她突然的抬头对着秦元琛笑,眼里的情绪是苦涩过后的云销雨霁。 秦元琛看着,指尖摩挲了下,心头闷闷的有些不自在。 “就这个吧……” 秦元琛下手拿了一个剧本,放到了香芍药面前。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四) 香芍药进组的时候,连试镜都没有。 导演们在娱乐圈里可都是人精,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哪里是真的看不明白? 秦元琛一看就是得罪了个大人物,可是这和他们关系可不大。 如今秦元琛的名声也臭了,那背后之人也该收手了。 这香芍药是秦元琛所在的公司送过来的,他们只当不知道放心用就好。 就冲着秦元琛以往造星使的名头,这新人他们都一万个放心。 香芍药是秦元琛亲自送过来的,香芍药是要住在剧组酒店的,秦元琛如今也不像以前忙碌的好几个剧组跑,就另外的在酒店订了房间。 秦元琛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西装,眼睛似笑非笑,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老狐狸不好惹。 这是在娱乐圈里待久了的气息,他是经纪人,接触的层面更是多了。 娱乐圈里面的黑幕,他都已经看的习以为常。 只是他一向没让自己手下的艺人接触过一星半点,可就是这么用心的保护,让他们以为这娱乐圈没了他,他们也能横行霸道。 秦元琛笑了笑,看着对面迎面走过来的赵雅绮和阚童,眼里幽深一片。 这两个可都是他原来手下的艺人,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香芍药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担心的看向了秦元琛。 “你是来带这个女孩子试镜的吗?我们剧组人招满了……” 赵雅绮还没说话,阚童便发了声。 他是公司当初塞给秦元琛的人,秦元琛本人并未看中他。 娱乐圈不缺有野心的人,只是他却走了秦元琛最讨厌的一种方式。 阚童和公司高层之间的内幕,让秦元琛不耻,不过他也尽了身为经纪人应有的责任。 秦元琛出事,阚童便是第一个出头踩的秦元琛。 赵雅绮微微皱了皱眉,看了阚童一眼,对着秦元琛和香芍药点了点头。 “秦哥……好久不见……” 赵雅绮为了自保又不愿意踩秦元琛,这才换了公司,这便是还记得秦元琛的提携,对他也很是尊重。 而阚泽完全就是另一个版本。 秦元琛随意的瞥了阚童一眼,嗤笑了声。 “剧组像你这样的垃圾都收,那扫出去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秦元琛的话,让阚童心头一紧,随后想到了什么这才舒了口气。 曾经秦元琛是第一经纪人时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让他下意识的有些害怕他露出这个表情。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他还怕什么。 香芍药是看过演员表的,知道阚童扮演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虽然角色不大,但胜在讨喜。 而赵雅绮身为新晋的影后,原本不必参加这个剧本,却因为这个导演提携过她,特来报恩。 友情出演了一个里面一个敢爱敢恨的子,她的戏份不多,但却是剧中难得的一抹亮色。 “秦先生……他就是阚童吗?我和他好像还有一些对手戏……” 香芍药歪着头,抬头看着秦元琛,娇软的声音,甜丝丝的,让他心里的烦躁散了几分。 “你好,我在《涟诗》里出演涟诗,我叫香芍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香芍药将手伸到了赵雅绮的面前,脸上满是友好的笑,丝毫没有去看阚童的脸色。 赵雅绮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这小姑娘在给秦元琛出气。 她笑了笑,回握住了她的手。 阚童怎么也没想到,秦元琛带的这个女孩子,会是这个剧本里的女主。 想到他刚才对秦元琛说的话,他的脸都黑了。 香芍药被秦元琛带着离开的时候,仿佛还感觉到阚童那怨恨的目光。 她想要转过头去看,却被秦元琛搂住了肩膀。 “去看那脏东西干嘛?长得也就那样儿……” 秦元琛眼中的嫌弃真真切切,让香芍药不禁笑了起来。 导演一看到秦元琛眼睛都亮了,在看到香芍药时,脸上堆起来的笑越发的灿烂。 这么一个水灵干净的小美人,身上还有些许的稚气,可不就是他小说女主前期的样子么。 至于这后期的沧桑和死心,他完全的不担心。 秦元琛既然让她过来,她定然就是可以的。 《涟诗》的演员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正是拍定妆照的时候,化妆师和摄影师已经准备就绪。 可唯独剩下的一个人姗姗来迟。 是这个剧本里重量级的女二,至于扮演者是谁就连香芍药自己都不清楚。 导演已经在急的打电话催,香芍药在化妆间里都能听到导演的发火的声音。 “一个新人,要不是投资商硬要把她塞进来,她的演技我才看不上,也不看看她符合不符合这个角色……她还敢摆架子……” 断断续续的叫骂声,让每一个演员都有些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秦元琛坐在导演附近的躺椅上,戴着墨镜,看着导演发脾气,脸上一直带着看好戏的笑。 化妆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就连刚挂了电话的导演都喘着气看了过来。 一瞬间针落可闻,香芍药穿着古装,是那般的自然,不像如今的演员穿着衣服,浑身的气质还少不了有几分浮躁。 她好像本人就与这古装相互融合。 这一刻她不是香芍药,而是那个一梦千年,在乱世中身如浮萍,挣扎求生的涟诗。 素净的衣服上面,没什么太多的装饰。 袖口和腰带上绣着并蒂花,只是一朵是桃花,一朵却是梨花。 身上隐约可见的底纹,是桃花与梨花的花瓣,又像是雪花一般的飘落着。 她的头上带着一支粉白桃花簪,却飘着素白的流苏。 她向秦元琛这边走过来,仿若步步生莲。 “如此……便有劳郎君了……” 香芍药走到秦元琛面前对他曲身行了个礼。 这礼比电视剧和电影里演的都要标准的多。 香芍药的各种表现让导演眼里的惊喜越发的盛。 他这是捡到了个宝啊,这浑身的气度,哪里有一丝演戏的痕迹。 这剧只要有她在,哪里有不火的道理。 秦元琛这几天跟着香芍药一起看的剧本,对于里面剧情,也有大致的了解。 只见秦元琛顺势搂住了香芍药的腰。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并非你这一声谢……”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少女无措紧张的脸色和男子眼中的势在必得。 让一众人沉浸在这个剧情之中。 就连导演都看入了迷。 “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女声打断了香芍药和秦元琛之间的气氛。 也将众人拉了回来,导演脸色不太好的看向了那个迟到的女孩子。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五) 导演一脸怒气的看着迟到了的于天真,气的不一处来。 “还以为于大小姐不来了,全剧组都快收工走了……” 导演的嘲讽让于天真微微变了变脸色,不过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反而是笑着一脸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导演,因为和台城一起吃饭晚了些,所以……真是抱歉……” 台城?哪个台城? 放眼整个娱乐圈里,有哪个人不认识霍台城的。 就是经济圈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爷。 只是如今已经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这于天真跟霍台城是什么关系,叫的这么密切? 导演冷哼了声,虽然没有再说些什么,不过对于于天真的印象可谓是跌倒了谷底。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何必去找什么理由,道个歉也就完了。 偏偏非要说什么原因,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解释,倒像是她在故意的抬霍台城出来撑腰。 香芍药和秦元琛被打断后,两个人就相视一笑,拉开了些距离。 秦元琛动了动手指,那双环着香芍药腰的手,还有些僵硬,不太敢动。 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手底下的触感。 就好像一动这种感觉就会消散了一般。 于天真看着秦元琛,向前伸出了手,脸上是甜美的笑容。 “秦学长……还记得我吗?” 秦元琛在于天真伸手过来的时候,就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身子,似乎十分抗拒。 他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还是一个如此自来熟的人。 “霍总裁的女朋友?” 秦元琛听她叫他学长,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他们学校人多了,他也就认识那么几个罢了。 有的人本身就是过客没必要记,有的人你就是想忘掉也难。 而于天真这两种都不属于,她是属于那种,曾经可能见过,但记忆里委实一片空白。 秦元琛的话,让于天真的脸白了些。 “不……不是的,我和台城不是学长想的那个关系……” 于天真的反应这么大,周围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于天真的意思。 香芍药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扯住了秦元琛的袖子。 “秦先生……我们拍完定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啦?” 她娇软的声音,悦耳极了。 很难让人听着她的这种声音还生气。 就连刚刚被于天真闹得不愉快,众人也都不怎么在意。 “对对对,赶紧去拍,芍药一会还有一套衣服,拍完了你们就先回去歇着……” 秦元琛还没有说话,导演就先开了口,也不知道导演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出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香芍药眨了眨眼,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毕竟导演看上去是一个那么正经的人。 秦元琛眼里带了些若有所思,看了香芍药一眼,伸手揽住香芍药的肩膀,低头看着她。 “一会拍定妆照不要紧张知道么……” 香芍药点了点头:“秦先生,我以前拍过戏的……” 她这话,把秦元琛气的脸色沉了沉。 得,现在就嫌弃他啰嗦了。 秦元琛和香芍药旁若无人的互动,让于天真开始正视起香芍药起来。 这一眼,就让她眼中复杂了许多。 无疑,香芍药是一个美人,而且还是不同于时下的那种网红式美女。 她全身皆洋溢着一种浑然天成气息,眼中的那种对于演戏的话灵气表露无遗。 这是一个很难不对她生出好感的女孩子。 于天真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导演看着香芍药已经归位,摄影师正在疯狂的按下快门。 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了过去。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难道真让全摄影组都得等着你?” 他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霍台城虽然身份很了不起,但也不会完全的不讲道理。 于天真自己有错在先,他又能说些什么? 况且于天真签了约的,如果她不愿意,完全可以解约。 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的,大有人在。 香芍药拍定妆照的时候,秦元琛就在香芍药的前面。 他能看到香芍药看他时不同的眼神转换,她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里面没有一点人与人之间的算计。 香芍药拍完了这套衣服,还有一套暗色系的衣服,这套衣服比先前的材质也好,华丽程度也罢,都高出许多的档次。 她的眉眼间也沉稳了许多,那种端庄娴雅之感,扑面而来。 她笑语盈盈的站着,似乎真的是在等待着君王的回来,又像是在等待着别的什么人。 眼底的怀念,具化为了灰烬,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感叹。 天上已经好久没下雪了,那她还干净吗? 有的人天生能将其他人拉入戏中,涟诗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掌声在影视棚里响起,众人才回味无比的收回了目光。 只见一个穿着与香芍药同色系衣服的男子,向她走过去。 这部剧要说应该是开放性男主,主要讲的是涟诗一梦千年回到古代,在乱世中艰难求生的故事。 也是借着众男子来反衬涟诗的无奈和艰难。 命运颇多的无奈,事世又是无常。 这穿着与香芍药同色系的男子,眉眼不羁中带了些桀骜,可那一双眼睛却锋利的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是圈子里的一个前辈了,童星出身,出道至今,演戏的种类也广。 只比香芍药大上那么三四岁,就已经位居一线,只是他向来低调。 “晏晟,你先跟芍药拍吧……小姑娘家的穿着戏服这么长时间肯定也难受……” 导演的话,让晏晟点了点头。 他看向香芍药时,眼里带了些莫名的光泽。 “你好,我是晏晟……” 香芍药点了点头“前辈你好,我是香芍药……” 秦元琛躺在椅子上,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的有些不顺眼。 这时化妆间的另一个门也打开了,出来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 他是当下刚出道不久的一个小生,名叫孔南书,演技不错,为人谦和,是个阳光型的男孩子。 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将军,也是涟诗心头的白月光。 三个人凑作一堂,这也是剧中的一大亮点。 “涟诗原来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姐姐……”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一身铠甲的形象完全崩塌。 香芍药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三个人拍的很快,都是有演技的人,五分钟就搞定了最后一件衣服的定妆照。 于天真从更衣室里出来时,香芍药已经走了好大一会。 就连小说里备受争议的两大男主都已经拍完,正在收拾东西。 导演看着于天真直摇头。 她要是再迟到这么几次,他是真的得考虑下换人这个问题。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六) 秦元琛从回去开始,就一直沉默。 香芍药一直偷偷看他,他都没有反应。 这让香芍药心里担心极了。 “秦先生……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香芍药不过只是一个刚刚进去娱乐圈的新人,对于很多事情也不明白。 她就怕自己犯了秦元琛的什么忌讳。 “不是你的问题……赶紧回去歇着吧……” 秦元琛把香芍药送到酒店房间的门口,他的房间是在香芍药的对面。 剧组并没有给经纪人安排房间,这些都是自己订的。 香芍药是晚上刚到的s市的影视基地,早上又早早的去了剧组。 这两套衣服下来,拍照倒不是时间最长的。 上妆换衣服做造型的时间占了绝大多数。 如今她的脸上还带着妆,肯定也不好受。 香芍药站在房间门前看了秦元琛半晌,才应了生回了房间。 秦元琛不是生气了,他是觉得他自己不对劲。 他对香芍药跟别人之间的互动,心里产生了种闷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没经历过,但也知道这意味着这是什么。 他打开了浴室的花洒,任由自己被热水冲刷着。 秦元琛,你都快三十了,娱乐圈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香芍药回了房间,卸了妆沐浴过后,悠闲的敷着面膜靠在窗前的沙发上看手机。 外边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在剧照刚拍完没过多久,便已经发了出去。 一一经发送,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涟诗》这部剧,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其中有很多的原着粉。 他们对于香芍药一个新人出演涟诗,心里还是担忧和抗拒居多。 在造型上香芍药符合涟诗的所有感觉,可粉丝们就是担心她的演技问题。 他们去翻看了香芍药以前的出演的那部青春剧,她扮演的女主高中时期,倒是也可圈可点。 可是青春剧和正剧可不一样。 她回娱乐圈的第一部戏,便如此大制作,网络上的黑粉也不在少数。 多数都是在喷她潜规则上位。 对此香芍药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想跟秦元琛来一场潜规则。 可奈何秦元琛不配合。 看上去眉眼不羁,平时也略微有些毒舌。 可谁曾想到他那些可怕的老干部作风。 一个究竟强迫症到何种程度的人,喝个酒都要把酒瓶摆正,一滴不能洒出来,同等同意都要整整齐齐。 原着粉和那些职责黑粉不光骂她,也骂秦元琛。 两个人如今在微博上,可谓是黑出了天际。 香芍药不过是一个新人,尽管之前演过戏,可粉丝们哪里能抵的过,网络上如此庞大的人群。 导演王道全v:你们不会知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我的涟诗站在我面前。@芍药小妖v 导演率先的发生,让网络上如炸开锅一般,这意思是王导对于香芍药扮演这个角色出其的认可? 对此,原着粉们有一部分闭了嘴。 王导可是娱乐圈中的业界良心,他的话,粉丝们还是相信的。 无数粉丝纷纷涌入王导微博下哭嚎。 无图无真相,他们要眼见为实,只是王导一直没有做出回应。 晏晟v:你好,朕的宠妃和皇后。@芍药小妖v 晏晟会发微博声援香芍药,是她没有想到的。 平心而论,香芍药与他们并不相熟。 晏晟的出身,决定了他在这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具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且粉丝理智的居多,看到自家爱豆支持香芍药,他们也不会多想,默默的点了关注。 一时间香芍药的粉丝又是上涨的厉害。 晏晟在十几岁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说过了,他在等一个人答应他,这是明摆着心有所属。 这样一个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他的粉丝早就佛系了。 孔南书v:涟诗,若有来生,我定用尽一生追随你。@芍药小妖v 赵雅绮v:此生能认识你,总归是好的,这宫里也多了一个人陪伴我@芍药小妖v …… 几个主演的微博,可是给香芍药造了势。 他们把香芍药捧了起来,推到了高峰,虽然可以平息那些个粉丝们的怒火,可也给香芍药置于了两难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香芍药不能把涟诗演好,那么她将要面对的就是全网黑的地步。 而这导演和这几个主演也会因此会牵累。 他们这是在拿名声给香芍药洗白。 她只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大了许多。 秦元琛v:无论她是不是涟诗,她都是最好的香芍药。[图] 配图是他偷拍的一张香芍药在夜晚的街道上,拉着行李箱的背影。 香芍药刚刚收到特别关心的提醒,正想要评论说些什么。 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同时她的手机上受到了一条秦元琛的微信消息。 “开门……” 只两个字,带了些不容置喙的意思。 香芍药忙的放下手机,眉眼间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她穿着粉色兔子的拖鞋,哒哒的跑了过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秦元琛有些愣住了。 神色也有些不自在。 “你就穿这个见我,是要自荐枕席?” 秦元琛轻咳了一声,将脸转到了一侧。 香芍药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穿了什么衣服。 吊带的粉色睡裙,裙子也并不长,在膝盖上一寸的位置。 她脸上羞红,只觉得自己蠢透了,办了件糊涂事。 “啊,我……秦先生你等我一下……” 香芍药门都没关的就去找了浴袍穿在了身上。 酒店的浴袍很大,直到香芍药的脚踝。 秦元琛直到香芍药叫他了,这才走了进来。 “对于涟诗有把握吗?需要我给你找几个老师吗?” 他见过香芍药演戏,那是真的一秒入戏,还看不出演戏的成分。 “秦先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演戏,我专业的……” 香芍药皱了皱眉,似乎对秦元琛的话,特别不满意。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让秦元琛不由的勾了勾唇。 “行,这是你说的……我到时候可是要检验成果,你要是演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元琛嗤笑了声,伸手把香芍药柔顺,披在身后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还因此惹得香芍药翻了好几个白眼。 于天真下去拿了外卖上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秦元琛从香芍药的房间出来。 她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想到前段时间秦元琛对她的拒绝,她心里就恨得厉害。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七) 香芍药换了衣服,就跟着秦元琛一起出去吃饭。 影视基地位于郊区,酒店也不是什么大酒店,里面的饭食做的委实有些太过于凑合。 两个人一起出去,却不知后边跟了个人。 于天真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想要拍下来,却在看到屏幕里的秦元琛时犹豫了下。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若是拍下香芍药和秦元琛的照片,不就是还推了他们一把。 在没有确定秦元琛和香芍药在没在一起之前,她不能这么做。 香芍药和秦元琛并肩走在一起,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 “怎么了,笑什么呢?” 秦元琛余光注意到香芍药的表情,问了这么一句。 “可能是觉得,跟秦先生一起并肩在街道上走着,心里特别踏实吧……” 香芍药抬头冲着秦元琛甜笑,秦元琛咳了声,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小小年纪的,哪来这么多感慨……” 他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香芍药也戳破他的掩饰,只是在一旁笑着。 于天真正紧跟在秦元琛他们身后,便被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抬头去看时,她还有些震惊。 是霍台城身边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如果这样,她跟着香芍药和秦元琛两个人这事,他不是知道了么。 “于小姐,霍总有请……” 两个也不等于天真回话,便向不远处的一辆车走去。 于天真知道霍台城定然就是在那车里,她突然的有些心虚。 不过她的脚步却也没有迟疑。 “还适应吗?” 霍台城抽着雪茄,吐了口气,看向于天真。 他的容貌冷厉居多,让于天真这么久了在她面前,还有些不自在。 “挺好的……就是再次碰到秦元琛,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那个他刚签约的艺人,在剧组里也有些太过于得意了……” 她说着偷偷的打量着霍台城的脸色。 霍台城向来霸道,说一不二。 他突然的找到她,说是来报恩的,她看霍台城身份不一般,便跟霍台城说秦元琛的坏话。 具体胡编乱造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忘记了。 霍台城却都记得,无论秦元琛做没做过,霍台城愣是让秦元琛百口莫辩,名声烂遍了娱乐圈。 如今她故意的提起香芍药,就是为的让霍台城再给她出一口气。 却不想霍台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淡定的将没抽完的雪茄,递给了窗外守着的保镖。 抬眼看向了于天真。 于天真救过他,若不是看到了于天真脖子上的玉石坠子,他也查不到于天真身上。 秦元琛的名声是他做的,也是于天真授意的。 他是来报恩的,如果没有当初的于天真,他根本不可能活着。 他帮于天真让秦元琛名声烂了,却没打算再帮她一次。 “香芍药,你别招惹她,她……你动不起……” 他好心的提醒了句,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掺和有关香芍药的事情。 惹到了香芍药的后果,他不想再见识一次。 于天真还等着霍台城给她出气,却不想只等到了霍台城这么一句。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段时间霍台城对她的纵容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大力的将车门甩住离开了这里。 “霍总,于小姐生气了,我们要不要……” 保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霍台城又重新点燃了雪茄抽了口,他打了个制止的手势。 “随她去,这事咱们别掺和,保护好她的命就行,其他的你们一概别管……” 保镖应了声,便没有再去想于天真。 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没有对他们总裁的救命之恩,他们就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玻璃在另一侧被敲响,霍台城降下了玻璃,就看到了香芍药那一张灿烂的笑脸。 只是她的眼中却满是危险和诡异的神色。 霍台城在看到香芍药时,眼里就紧缩了一下。 “好久不见啊,霍总裁……管好你的小情儿,让她看好自己的眼睛,若是再乱看——” 香芍药说着,突然顿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笑声依旧悦耳动听,只是却让那几个保镖心里发毛。 秦元琛在饭店里等着饭菜,香芍药从外边走了进来。 “不是去厕所吗?怎么这么慢……”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看了眼已经上了几道的饭菜。 饭菜都做好了,香芍药才回来,这么久的时间,也是真的让他怀疑。 香芍药趴在桌子上,对秦元琛眨了眨眼。 “因为买了这个呀……” 香芍药说着把她藏起来的袋子,不情愿的拎了出来。 里面全部都是路对面的烤串。 刚才路过的时候,秦元琛就不让她吃,说是不干净。 这一个不留神,还是让她买到了。 “你不能吃,这不干净……” 秦元琛伸手便去夺,却被香芍药避了开,拿出一串大口的咬了一口。 “我经常吃这个,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她不满的看着秦元琛,明明还是那娇软的模样和娇嫩的声音。 只是却好像换了一个脾气,再不是以前听话乖巧的小甜甜。 “身为艺人要控制好自己的体重……” 秦元琛冷冷的看着香芍药,香芍药最终还是把烤串放下擦了擦嘴。 她抬眸,那双眼睛比漫天星辰还要来的吸引人。 “秦先生……我吃不胖的……” 香芍药认真的解释,让秦元琛无可奈何。 “你就不能听听话吗?” 秦元琛捏了捏眉心,实在是拿香芍药这爱娇的模样没有办法。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不能打,也不能骂,就怕她再用泪眼朦胧的目光看向他。 “谁让你让我不高兴了……” 香芍药小声的说了句,也不管秦元琛听没听到。 秦元琛确实没有听到,不过香芍药却是没再去碰桌上的烤串儿。 她本就不想吃这东西,带回来也不过是能有个好的解释。 “秦先生……你别气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香芍药扯了扯秦元琛的袖子,撒娇一般的说着。 眼里满满的都是对秦元琛的依赖和信任。 在这样的眼神下,任何神兵利器也抵挡不住。 秦元琛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的东西化了,暖洋洋,甜丝丝的…… 他找不到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如果一定要说,那定然是醇香的牛奶糖。 又香又甜又软,除了这个,还能是哪个?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八) 香芍药的演技自然不必多说,另外几个人的演技也一直很好。 所以这部剧拍摄的倒是很快。 唯有到了阚童和于天真这里,一直卡的不停,直让导演差点愁白了头发。 “阚童,你能不能自然一点,涟诗是你的主家,你那一个样子像什么话,你是想杀了你主家吗?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导差点把嗓子喊劈了,都没有能挽救几分他们的演技。 相比较起来,阚童是专业的,只是香芍药的气场太过于强大。 她就是故意的压戏和诱导着阚童,偏偏的还没有人看出来。 只觉得是阚童的演技有问题才会如此。 “导演……我,我不是故意的……” 阚童在王导面前倒是老实的不行,哪里来的在秦元琛和香芍药面前原先耀武扬威的样子。 王导听这种的道歉已经听的太多了,耳边早就麻木,所以一点也不为所动。 他是来拍戏的,拍一部好的作品,而不是来做慈善的,什么垃圾货色都要。 “最后一遍,不行滚蛋……” 王导黑着脸下了最后的通知,直接让阚童白了脸。 别人看不出来,秦元琛多少年了老狐狸了,怎么也会看不出来。 就算他感觉不到压抑时香芍药的气场,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别再闹了知道吗,快杀青了,换人太麻烦了……” 如果阚童不行,肯定是要换人的。 那么之前拍的很大一部分戏,只要是有关阚童这个角色的,都要重新进行拍摄。 这下子得耽误多长的时间,他不想让香芍药在一部剧里浪费这么久。 她应该用这些时间,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影视基地的环境,委实不算太好。 还不如早点拍完了离开,眼看就快该过节了。 她难不成不着急回去和家人团聚吗? “秦先生,我替你报仇了哦……” 他的话刚刚落下,就见香芍药抬起了头,眼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 她的话,让他心里滚烫了下。 秦元琛这才明白了,香芍药为何会针对阚童。 原以为她是自己看阚童不顺眼,阚童得罪了她,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缘故。 他突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好的导演又叫香芍药,香芍药也没有停留,直接过去了。 这倒是避免了他心思纷乱的面对香芍药。 秦元琛的话,香芍药还是听进去了的。 这一次香芍药倒是没有再为难阚童,拍摄也倒是顺利。 其实他们几个人的戏早就拍完了,如今过来,不过是为了补拍于天真个阚童一直过不去的戏份。 阚童是香芍药故意压戏的原因,而于天真则就不一样了。 香芍药倒是想压,只是这才刚刚开始,于天真自己的表情就控制不住,还有些忘词。 这根本轮不到香芍药出手,她自己就不行了。 对于于天真,她一直没有什么优越感而言。 一个实力为负的对手,根本不值得让她操心。 阚童的戏份过了,他那副如蒙大赦的表情,却深深的印在了于天真的心里。 于天真最怕的就是王导的训斥,这几个月,别人顶多偶尔犯错,王导脾气也没有那般暴躁。 可是她每一次演戏都能被王导挑出错开。 王导的耐心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面对于天真是更不再顾及什么,管她背后是霍台城,还是霍什么,戏都演不好,还好意思回去告状还是怎么? 孔南书穿着铠甲,站在雪中看向于天真。 “你喜欢雪吗?” 于天真被孔南书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头嗯了一声。 导演都要被气炸了。 剧情里可不是这么演的…… “于天真,你是来演戏的,不是来犯花痴的……算我求你的,好好把最后一条过了好吗?” 王导到了最后,实在是已经对于天真不抱任何希望了。 只求她演技看的过去,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再一次的ng让秦元琛也失去了耐心去等。 本来就已经杀青了,下面补拍也没有香芍药的镜头。 如今在这里等着也没有意义。 “王导,我们接下来还有行程安排,我就先走了……” 秦元琛站在王导身边,看着那边不断的ng开了口。 王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元琛,别以为他不知道秦元琛的那点小心思。 行程?他能有什么行程? 他的公司那边已经漏出了风声。 秦元琛和公司解约,连带着香芍药也不属于公司的人。 如今没了公司,还会有谁会去给他们安排行程。 他这么说,无非是不想在这里看于天真那拙劣的演技。 秦元琛不想看,他也不想看,可是谁让他是导演,想走也走不了。 晏晟听到秦元琛要和香芍药离开,也过来给王导告别。 王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走走走,赶紧走……” 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顾及一下他这个老人家的心情。 孔南书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无比的羡慕。 “晏哥,药药,你们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 他心里欲哭无泪,脸上也是一脸沮丧。 他穿着铠甲,身影分外孤寂,像极了一个孤家寡人。 王导看着孔南书,心里才多了些慰藉。 有人跟他一样的心情就行,他也能好受些。 “孔南书!赶紧拍戏,不想走了是吧?” 孔南书感觉很受伤,明明错不在他,凭什么他要被骂。 心里委屈的他,打开了微博。 孔南书v:看着晏哥和药药眼睁睁的弃我而去,我却只能被王导骂着陪小新人补拍镜头,哭辽…… 底下一堆粉丝哈哈哈,孔南书刚刚大学毕业,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阳光,实际上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奶狗。 姐姐粉和妈妈粉居多。 看到孔南书吃瘪,他们只有跟着哈哈哈的成分。 不过心里则记住了小新人的这三个字开始扒了起来。 秦元琛开着车,看着周围拿着手机刷微博偷笑的香芍药,故意咳了一声。 “我和公司解约了,你……” 你的合同如今在我手里,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香芍药打断了。 她把手机按灭,认真的看向了秦元琛,捧着脸,脸上依旧勾着一个娇软的甜笑。 “没关系啊,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天涯相随……” 秦元琛本能的觉得香芍药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她却没了下文。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天涯相随,以身相许。 香芍药捂着嘴笑着,宛若一只小狐狸。 刚巧了,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 人家都说老少配,她觉得很有道理。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九) 秦元琛带着香芍药回去以后就在忙着准备成立工作室的问题。 工作室的地点,装修还有资金问题,成了最大的难题。 成立一个工作室倒是容易,可是秦元琛要成立的是一个可以培养新人的工作室,那么其中的一系列设施就必须要最好的。 他的股份已经卖给了公司,如今资金到位,差的便只是那么一个位置。 临近中秋,秦元琛特意的给香芍药放了假,让她回家探亲。 自己则是继续找工作室的地方,他无父无母,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也没有家可以回。 索性的就住在了原来公司安排的地方。 他跟公司解约,低价卖了股份,他的那几个室友,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那两套房子的使用权索性给了秦元琛。 明月湾的招商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秦元琛的电话,他们那里靠近郊区,临近海边,刚刚建好。 那里是一片的别墅区,都是独门独户,如今商业区正在招租,有一栋别墅因为位置有些偏颇,一直空闲。 秦元琛专门的开车过来就是为了看位置。 “秦先生,您看这地方怎么样……实在是太偏了,离这里的商场也远,这地方您要是愿意,价钱什么的倒是好商量……” 明月湾的经理带着秦元琛参观了这别墅的布局,若非是位置的原因,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他。 刚好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工作室并不需要太过繁华的地方,这里地理位置也完胜了市区cbp商圈。 “签合约吧……” 秦元琛看向了明月湾的经理,当即便定了下来,交了三年的租金。 这里是已经装修好了的,他只需要买些需要的器材就好。 地下室很大,可以做形体室和健身房,这倒是在很大程度上节省了空间。 解决了一件大事,他的时间开始空闲下来。 这时候他就开始觉得空旷起来。 周围人迹罕至,距离别墅群还有些距离,走路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个别墅宛若脱离了人群一般,他也是如此。 别墅的门外十分钟的路程便可以到海边,即使他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手机震动的声音,把秦元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香芍药的消息赫然映入眼帘,除了月饼外,是几道精致的小点心,还有她亲手包的饺子。 “秦先生,你看我自己做的,你想不想尝一尝?” 点开香芍药发过来的语音,她娇软的声音便从手机里倾洒了出来。 “好好过节……” 秦元琛只回了四个字就放下了手机。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和家人在一起的吧,那一定很热闹。 秦元琛勾起唇想要笑,可嘴角却始终弯不下去。 天色越发的暗了,他也没了回市区的打算,这里是有沙发的,他准备凑合一晚上。 别墅群那边灯火通明,是一家家齐聚团圆的人。 而这别墅里只有一大片的黑暗。 不过才八点多的时间,他已经闭上眼准备休息。 朦胧间的听到门铃声一直的响个不停。 秦元琛从沙发上坐起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才不过睡了两个小时。 别墅里开着温度调节器,即使入了秋,穿着单薄的衣服也不觉得冷。 带着几分疑惑,秦元琛打开了门。 门外是香芍药裹着风衣抱着包站着。 她看到秦元琛,脸上便扬起了一个甜笑。 “芍药月饼,草莓慕斯,爱心水饺,还有桂花小甜酒~秦先生要不要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秦元琛听着她用那甜软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脸上不由的勾起一个笑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有的就是暖洋洋的感觉。 秦元琛让开了位置,好让香芍药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 他记得香芍药的户籍不在本市,他当初可是亲自把香芍药送到了机场。 香芍药把怀里抱着的大包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才得空看向秦元琛。 “我来陪秦先生一起过节……” 香芍药说着笑了起来,把筷子递给了秦元琛,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秦元琛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酸酸涩涩,甜甜暖暖。 如一整片的荒芜突然万物生长,美得说不出话来。 “饺子是包好的,不过没有下锅,不然飞过来一定会坨住的……还好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好心人,用了别人家的厨房给煮好了……趁热吃,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香芍药絮絮叨叨的催促着秦元琛,他的眼中满满的笑意。 “看着我做什么?饭不吃了吗?亏我辛辛苦苦的给你做……” 香芍药正说着秦元琛,便对上了他的那一双柔和的眼,她的脸红了下,闭了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又从包里掏出了几瓶水出来。 这是她在别墅群那边的便利店买的。 这明月湾的这个别墅,有些偏了的,秦元琛留在这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香芍药打开了一瓶水放到秦元琛的手边,自己又拧开了一瓶水小口的喝着。 这一路上赶过来,她差点没急死。 下午四点多给秦元琛拍的照片,他回了她一句话就再也没有消息。 然后手机上狗仔的消息就发了过来,说是秦元琛去了明月湾。 人太火了,就是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香芍药当即就收拾了东西,买了最近的机票往回赶。 从机场到郊区都一个多小时,期间一直没有歇过。 又从明月湾的别墅群走过来,这一路上累的不行。 “很好吃……” 秦元琛将嘴里的饺子咽下,看了香芍药一眼,语气轻柔。 眼神也比以往更加温柔。 香芍药托着下巴看着秦元琛,眼里具是得意和喜悦之色。 月饼秦元琛吃过很多种口味,只是这芍药花的月饼他还是第一次尝。 也不知道香芍药是怎么做的,味道吃起来好极了。 清甜又不腻味,草莓慕斯也是少糖的,作为饭后甜点倒是不错。 秦元琛一天没怎么吃饭,这到了这个时候本来还不饿的。 可是一看到香芍药带来的饭菜,胃部就开始抽痛起来。 秦元琛有胃病,这个谁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清楚的,但却没有在意过。 以前他手底下艺人很多,跑来跑去的,根本来不及吃饭。 现在名声烂了,后续一堆的麻烦事,吃饭自然也没有及时过。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 秦元琛没有说话,只是好好的品味着口中的味道。 香芍药托着下巴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和欢喜,从来没有消散过。 “秦先生,我不光演戏演的好,还厨艺这么棒……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香芍药感慨一般的说着,目光则是紧紧的盯着秦元琛。 秦元琛细嚼慢咽的姿态,丝毫不见慌乱。 “你才多大,就开始操心这些有的没的,等你火了以后,那些普通的男人你才看不上……年轻真好,不像我们这都要奔三了,果真是老了的……” 秦元琛这话,无非就是和香芍药拉开距离。 她才不到二十岁,这正值青春年华,大好的时光,而他已经快三十了,人家都说三十而立。 他转眼也要是而立之年了,网上都在传什么三岁一代沟,这么算起来他至少是香芍药三个沟还要多。 对于香芍药,一开始他就打着互利共赢的心思。 他帮她火便娱乐圈,她帮他重回经纪人巅峰。 两个人若非要说别的,定然也只能是兄妹之情。 香芍药不知道秦元琛的心思,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嗤之以鼻。 谁要和他当兄妹? 就怕最后她喊他一声哥哥他不敢应。 “也是,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想来什么苦都吃过,饿肚子算什么……” 香芍药说着气呼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我走了……还有,中秋节快乐……” 门被关上,速度快的秦元琛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就连生气都别具一格。 香芍药蹲在门口许久,都没有人追出来,她的心里也开始升起了几分沮丧来。 十分钟了,如果秦元琛想追出来,连一分钟都不需要,可是他却没有。 “秦元琛大坏蛋!” 香芍药委屈的骂了一声,擦了擦眼角,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来的时候背着小包外,还抱着大包。 如今走的时候,身上就只斜挎着自己的小包,一步步的向明月湾的别墅群那里走去。 秦元琛站在门后,将香芍药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却不能出去。 身为经纪人,他要明白自己的职责,他只用做到职责之内就好了。 他与香芍药差的太多,他应该有一个更美好的一生,而不是与他这个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的人,了此残生。 他臭名昭着,而她却依旧干净。 她的星途以后还会很长,不能因为他再毁了她。 别墅群正中间的位置,一个保养得体的妇人站在其中一座别墅面前。 她头发花白,一张脸却是皱纹极少,除了眼角有岁月留下的风霜,其他的皮肤状态就如那三四十岁养尊处优的女人一般。 她看到香芍药颓然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 “宝宝,回家吧……” 她知道香芍药定然是受了委屈的,可是她在看到她的时候,立马的就收起了那种情绪。 她不想让自己担心,自己又怎么能让她的好意付之东流。 香芍药急匆匆的从老宅离开,她心里担心,也就跟着出了门。 谁知道这一下子,竟然是跟到了a城。 把那边别墅里刚刚租下的那个男人,让香外婆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感情上,她已经阻止过自己的女儿一次,现在她不想再去阻止自己女儿唯一的孩子了。 万事……只要她喜欢就好。 “外婆,这段时间我不出去了,就陪着您一起住……” 香芍药的话,让那妇人欣慰的笑了笑。 “行,那先歇一晚上,明天咱们回趟老宅,外婆订了后天去国外的票,宝贝就和外婆一起去……” 香外婆去国外,多半的又是去谈生意,别看香外婆这都快六十了,这身子骨却硬朗的厉害。 走起路来,也是个风一样的女子。 香芍药这一离开就是两个多月,期间她再也没有联系过秦元琛。 而秦元琛也没有主动的联系过她。 每天翻看香芍药的微博,她都是在旅途中。 里面有各地的风景和美食,粉丝们都戏称他们粉了一个旅游博主。 朋友圈里,香芍药每天都会分享一段书里的文字,那些个她觉得感触很深的,或是可以代表她心情的, 没有秦元琛的两个多月,香芍药似乎过得多姿多彩。 秦元琛看着她的状态,心里为她觉得开心的同时,也变得空落落的。 “元琛啊,后天新剧宣传你可一定要带着芍药过来,我给她包了大红包,我有预感《涟诗》这部剧一定会火……” 王导后面说了什么,秦元琛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脑子里就只有王导说的第一句话。 带着香芍药一起过去参加新剧宣传的记者招待会。 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要重新和香芍药见面了? 不知怎么,秦元琛心里有些紧张。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王导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 他重新回过神来,还是被手机铃声拉了回来。 接通后,那边甜软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笑意。 “秦先生,我听王导说了宣传的事情,我要回来了,你来接我吗?我很想你哦秦先生……” 香芍药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极了,即使隔着手机,他也能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 她最后的一句话,让秦元琛耳朵滚烫,烫到了心里去。 “什么时候的航班,我去接你……” 朋友圈里香芍药的定位还停留在塞纳河畔,她这要是回来就是直接从国外飞回来。 电话那头香芍药那里突然的传来了一个外国男人的声音,引起了秦元琛的注意。 香芍药不知道跟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才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秦先生,明天晚上哦~希望回去后能和你共度晚餐……” 秦元琛听着香芍药的话,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 “好,那我等你回来……” 这都多久没见了,两个多月。 本来还不迫切,可是在听到香芍药的声音时,他就开始想要去见她一面。 毕竟他的艺人,这一走两个月一点音讯也不给他,他这个经纪人肯定着急。 秦元琛这么想着,心里莫名的放松了不少。 微博上香芍药更新了动态。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归期已定,伴君身边……” 配图是她在《涟诗》中的剧照。 她站在一大片的桃花林中,向前奔跑,好像听到了谁在喊她,突然回眸一笑。 他尤记得当初拍摄时的场面,那一笑暖了时光,醉了温柔。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一) 香芍药拖着行李箱走在大厅里,丝毫的没有作为一个已经小有名气的人的觉悟。 很多人拿出手机偷拍,她也毫不在意。 大厅里,她的目光流转着,四处寻找着秦元琛的身影。 直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才算是时隔两个多月第一次见到秦元琛。 “你回来怎么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香芍药眼镜口罩都没有,完全的就是直接将那一张脸露了出来。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次的热搜,香芍药上定了。 秦元琛的话,让香芍药愣了下,她能说她是真的忘了吗? 这两个多月,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演员。 秦元琛一路拉着香芍药出机场,脸上满是无奈。 “算了,就当是为这电影宣传了……” 香芍药到达a城的时候,才晚上七点多,正好的和香芍药说的一样,可以约个晚饭。 秦元琛打开了车门,把香芍药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等到他上了车才发现,香芍药自觉的坐到了车的后面。 他的副驾驶上空荡荡的。 秦元琛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又说不出是为何。 只好借着话题来转移时间。 “想吃些什么?” 他随口问了句,等着香芍药的回答,这一刻车里突然静了下来。 香芍药眨了眨眼,一脸期待:“什么都可以吃吗?” 要知道秦元琛以前可是一直叮嘱她少吃些高热量的东西,难得的她这次回来。 外边的东西她都吃腻了,如果不能大快朵颐一次,她还不如回去洗洗睡了。 秦元琛透过后视镜,看向了香芍药,自然的也看清楚了她脸上的表情。 他嗯了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能有这一次例外便好,已经实属不易。 香芍药高兴的应了声,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甜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傻瓜。 微博上香芍药再次更新的时间,是在晚上的八点多一点。 芍药小妖v:熟悉的故土,熟悉的人,难得的一次大餐,秦先生说只有这一次,我一定要多吃点![图][图][图][图] 香芍药的微博一经发出,秦元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特别关心的声音,让香芍药一下子看了过去。 本来还没有什么,只是秦元琛脸上的不自在暴露了他。 香芍药捂着嘴笑着,却没有拆穿他。 “秦先生你脸好红……” “嗯……火锅辣的……” 秦元琛蹩脚的借口,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明明秦元琛吃的是另一边的菌汤锅,哪里会被辣到。 “是挺辣的,还烫,心里扑通扑通的,秦先生感觉到了吗?” 香芍药的话,让秦元琛站起了身。 看着秦元琛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香芍药低头咬了一口刚捞出来丸子。 哼,明明就已经动了心,还要故意的拒人千里之外。 秦元琛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朋友圈里,香芍药更新了一条动态。 “窗外月色朦胧,灯光霓虹,屋内热气腾腾,像极了你落荒而逃害羞的背影……” 这条似是而非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评论。 孔南书:药药,你这是要理我而去了吗? 晏晟:恭喜。 王导:明天的招待会别迟到。 …… 秦元琛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朝自己脸上拍了拍水。 你在想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放过小姑娘的吗? 朋友圈里香芍药的那段话,让他脸上的热度又升了起来。 在看到孔南书的评论时,他冷笑了声。 这边香芍药便收到了秦元琛的回复。 元琛大可爱:专心工作。 香芍药哼哼了声,把手机收了起来。 臭男人不光口是心非,不解风情还是个直男。 秦元琛回来的时候,香芍药都已经吃饱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靠在椅背上幽幽的开了口。 秦元琛的脸上已经回复了平常的模样,他平静的把一杯热牛奶放到香芍药的面前。 “喝了就回去吧……” 饭差不多吃完了,虽然不太美妙,男主人公吃了一半跑路了,可也算是履行了约定。 香芍药抱着小口的抿着,还不忘控诉的看着秦元琛。 秦元琛带香芍药后,就直接上了楼,一点的留恋也没有。 香芍药看着秦元琛的目光有些幽怨。 这个时候的套路不应该是,借口喝杯茶,然后登堂入室吗? 秦元琛怎么这么的不按套路出牌。 微信上秦元琛收到了香芍药发来的一条语音。 “秦先生,我家没有热水了,我能去你家洗个澡吗?” 秦元琛听着香芍药娇软的话,心里一软。 随后面上却越发的冷硬。 “别洗了,早点睡……” 香芍药刚吹完头发,就看到了秦元琛发来的消息。 她没有想到,秦元琛为了逃避她,竟然会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果真是为了拒绝她,煞费苦心。 这话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可是大相径庭。 香芍药截了图,准备以后好好的和秦元琛算算账。 不到十点她就睡了,一下子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 是去参加宣传会,也不必太过隆重。 香芍药只是化了淡妆,穿了件桃花色的小裙子就去叫了秦元琛。 两个人到的时候,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 已经有人到了招待会的现场。 孔南书一看到香芍药就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丝毫不管秦元琛已经黑了的脸色。 “药药,好久不见……” 香芍药笑着点了点头:“才两个多月吧,听说你出歌了……” 孔南书点了点头:“特意给你留了份……” 说着便将专辑递给了香芍药,专辑封面上还有着他的签名和一个大大的心。 这是《涟诗》中的插曲,王导让他和晏晟都试了,最后选了孔南书来唱。 刚好也能再给这部剧,炒一下热度。 秦元琛伸手从香芍药的手里拿过专辑,放到了他的公文包里。 “我先替你保管着……”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了秦元琛一眼:“那回去了可一定要给我……” 秦元琛没有说话,回去了这专辑他才不会给她。 刚好这个时候晏晟来了,现场这几个主演也算是人到齐了。 导演就立马的喊了香芍药他们过去。 “芍药小姐,请问您在电视剧中饰演涟诗,您是更喜欢心中的白月光将军多一些,还是更喜欢后来霸道的帝王多一些?” 这个问题无异于在问她,是喜欢孔南书多一些还是喜欢晏晟多一些。 孔南书和晏晟都看向了那个记者,这明摆着是过来找事的啊。 秦元琛的脸黑了下来,将那个记者的身份和模样记到了心里,加入了黑名单。 香芍药正在考虑怎么回答,就只见孔南书接过了话筒。 “涟诗不需要去选择,因为她无可奈何,药药不用去选择,因为将军常伴身侧……” 孔南书的类似于表白的话,让全场一片哗然。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二) 秦元琛的脸沉了下来,他知道炒cp的话有利于提高知名度。 孔南书的名气要远大于香芍药,她愿意拉香芍药一把,只会让她在娱乐圈里走的更快更远。 可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没有立场去拒绝。 香芍药听着孔南书的话,笑了笑。 “涟诗有赵将军,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找到我自己的将军,谢谢南书的祝福~” 香芍药一句话就化解了这现场紧张的气氛。 孔南书压低了声音:“你不想火吗?我已经和经纪人说过了,想要拉你一把……” 香芍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软软的看了孔南书一眼。 “我想火,但是更害怕他误会……” 孔南书看着香芍药眼神的方向,了然的点了点头。 香芍药虽然化解了尴尬,可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模样,还是上了微博热搜。 无数人猜测香芍药为了上位,勾引孔南书。 随之而来的谩骂,也淹没了香芍药的微博。 这后面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推动,香芍药都不相信。 孔南书v:几张照片你们去胡乱猜测去诽谤药药了?对此我的解释就是没有,不存在,不可能,她是一个好女孩。 秦元琛v:已拜托黑客朋友去查ip,背后之人且行且珍惜。 孔南书的解释,加上秦元琛的的强硬态度,让无数的网友闭了嘴。 而那背后之人也消停了下来。 主要的就是慌了,怕被查出来。 这件事情,为电视剧赚足了热度。 电视剧一经上映,就一发不可收拾,香芍药的扮相和演技都是一顶一的好,最主要的是符合原着。 这下子她才真是用颜值和演技俘虏了大批粉丝的心。 因为香芍药的演技得到了观众们的认可,随后香芍药便收到了大量的剧本。 只是电视剧刚刚开播,他们还看不到更好的香芍药,越往后香芍药锋芒越盛。 她应该值得更好的剧本。 秦元琛打定了主意,等好的剧本,便不打算给香芍药接戏。 刚好一档《小小人物》的真人秀节目邀请香芍药参加,秦元琛就给她接了下来。 这是一个通过直播将明星的日常生活,展现出来的节目。 舞台上,荧幕中,我们光芒万丈。 可现实里,我们也只是小小人物,为了梦想披甲上阵,一路披荆斩棘。 摄制组在秦元琛通知香芍药的第二天就过来了。 听到门铃的声音,香芍药还以为是秦元琛,便从床上下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开了门。 然后香芍药便愣住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笑得不能自已。 香芍药穿着粉红色的毛绒兔子睡裙,脚上踩着同色系的兔子棉拖,头发凌乱,皮肤完美的没有瑕疵。 纵然这样,她的脸依旧美的不成样子。 这便应了那句话,美人永远都是美人。 “你……你们好……” 香芍药干巴巴的说了句,飞快的转身跑回了房间,她的睡衣后边一小团兔子尾巴随着她跑动的姿势左右晃动着,可爱极了。 连摄影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啊啊,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香芍药委屈的声音闷闷的,从房间里传了出去。 摄影师咳了一声,他旁边的助手开了口。 “小可爱,你的声音我们听的到哦~” 香芍药:“……” 秦元琛在楼上看着电脑上香芍药的情况,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笑。 香芍药换好了衣服出来时,脸上还红扑扑的。 摄影师和助手两个人将她的样子记录了下来。 香芍药打开冰箱拿出了菜开始做早饭,她的动作熟练极了。 青菜瘦肉粥和蔬菜汁虾饺,香芍药做了很多。 香味飘散出来的时候,摄影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是吃过饭过来的,可是这味道也太棒了。 香芍药盛了三份出来,其他两份推到了摄影师和助理面前。 镜头前的香芍药笑得腼腆,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嗯……给你们的……我还要上楼一下……” 香芍药说着,从厨房里拿出了已经装好了的饭盒,打开了房门。 摄影师和助理虽然被美食诱惑,可还是职业精神占了上风。 在香芍药上楼的时候,秦元琛便关掉了电脑。 “秦先生,爱心早餐哦~” 香芍药在秦元琛打开门时,就把饭盒递了过去。 沉甸甸的,一看就给了很大的量。 “秦先生,你有什么想吃的嘛,没有的话中午我就做水煮鱼了……” 摄影师给了秦元琛一个特写。 这就是前段时间臭名昭着的第一经纪人,看上去倒与传闻不符。 “不用麻烦了,中午我自己做就好……” 香芍药一直做饭的,秦元琛心里也不愿意。 偶尔的做几次就好,一直做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不是厨师,她是他……的艺人。 香芍药哦了声,然后脸上立马扬起了一个甜笑。 “那……我可以来蹭饭吗?” 她期冀的目光,看得人心都化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上了微博,发了自己做的饭菜,邀请香芍药去蹭饭。 【只有我觉得芍药做的一定很好吃吗?我好像听到了摄影师咽口水的声音……】 【不,你不是一个人……】 【……】 秦元琛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忍不住点了点头。 “可以……” 他本来就想着让香芍药过来吃饭,一直吃她做的饭菜也挺不好意思的。 香芍药高兴的应了下来,跟摄影师下了楼。 粥还有些烫,不过也能入口。 摄影师先拍香芍药吃饭的样子,拍了有一会了,才把机器固定住,跟助理一起吃了起来。 “好好次……” 女助理含糊不清的话,传了出来。 嘴里被虾饺塞的满满的。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只恨不得透过屏幕穿过去,也尝一尝这个味道。 吃过饭后,助理主动帮助香芍药刷了碗,香芍药也没有拒绝。 香芍药打开了电脑,上面是秦元琛让香芍药挑的剧本。 其中两部性格倒是差不多,温柔端庄,还有些黑化的戏份。 一部是修仙,一部是江湖。 可是香芍药却选了民国的那个剧本,她的身份是一个戏子。 “你确定要这个?这个的话,需要一定的戏曲基础,我帮你找个老师……” 秦元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香芍药打断了。 “我会唱戏的……” 她的确是会唱戏的,凤归云曾经教了她后半辈子。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三) 摄影师给了香芍药一个特写。 “哇,芍药原来你会唱戏啊……” 助理小姐姐在摄影机后问了句。 她的声音透过电话被秦元琛听的一清二楚,由于是在录节目,秦元琛与香芍药的对话观众们也听得到。 全程的公开透明状态。 秦元琛沉默了下:“如果你认为没有关系,就去试试看……” 香芍药点了点头,对着助理小姐姐笑了笑。 “不见园林,怎么他春色如许……” 一声戏腔张口而来,让助理小姐姐也惊讶起来。 原来香芍药不只是说说而已。 秦元琛的心随着这一声戏言,颤动了下,一种熟悉感从心头升起。 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心里蔓延着。 电话挂断后,香芍药便沉浸在了剧本之中。 这是王导的朋友早些年写的剧本,基本上每年都会选角,但每年总是少些味道,导致耽搁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拍摄。 王导把这个剧本给秦元琛,就是想试探一下香芍药的底子。 有些东西,只有导演才能看得出,比如一个演员的可塑性能有多好,她的极限在哪里,只有切身体会过才有资格评说。 香芍药看的很快,也很仔细,用打印机将剧本打印了出来,拿着笔在上面写写划划。 等到看完剧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本来就是一部电影,没有电视剧那么多的台词,不过香芍药要扮演的是一个主角,所以戏份要多一些。 香芍药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才转头看向了摄像机。 她看剧本的样子,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沉浸在其中差点忘记了时间。 摄影师和助理小姐姐都没有说话,安静的陪着她。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停止了去刷弹幕。 她好像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悲伤难过都化为了涓涓细流,随波远去。 “不好意思啊,没有好好招待你们……” 香芍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始动作娴熟的给摄影师和助理小姐姐泡茶。 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古色古香的韵味和美感,甚至于比专业的特级茶艺师动作还要标准。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泡的是我平常喝的……” 这茶叶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而是她偶然得到的种子,种到了灵泉空间里。 虽然功效作用在这个世界不会发挥出来,不过只是品尝味道还是极好的。 助理小姐姐和摄影师只闻到了那浓郁的茶香,入口更是绵长无比,回味无穷。 “这茶倒是没喝过……” 助理小姐姐家境不错,父亲爱茶,她从小跟着一起喝,却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嗯……这个是我自己种的,只有一点的哦~走了可以给你们一些……” 香芍药勾起唇,脸上的笑容温暖又治愈。 她瞥了一眼助理小姐姐的手机,看到了上面的弹幕。 “看到有小可爱说羡慕,嗯……随后微博上就随机抽三个小可爱送茶叶好啦……” 秦元琛正在做饭,听到手机里香芍药的声音,擦了擦手,打开了微博。 嗯,他只是帮忙转发而已。 秦元琛打电话喊香芍药去吃饭的时候,香芍药在柜子里挑挑捡捡的,才找出一件嫣红色的旗袍来。 说是在柜子里找的,不如说是从灵泉空间里拿的更为合适。 她的人设可没有这样的衣服,这旗袍颇具有年代感,几乎香芍药一穿上,民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摄影师特意的留了悬念,没有拍香芍药的全身,只是拍了她对着镜子盘发和化妆的背影, 她的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极了,美人画眉描唇的样子都无比香艳。 镜子里的她,突然挑眉一笑,眼睛分外妖娆。 她手机提起一个民国时期的小挎包,摇曳着身姿的向外走去。 “秦先生在等侬,侬要迟了……” 她说着回眸一笑,一张脸活色生香。 那神态与作风,竟是与那剧本里的名角儿云湘君一般无二。 将摄影师都看呆了,香芍药说完又是一笑,也不等他们二人。 踩着同色的小高跟鞋,提着小包,腰肢款摆的上了楼。 她轻轻的叩响了房门,手指调皮的弯曲起来,敲了两下。 “秦先生,侬把门打开,是梨园的角儿过来给您唱戏了……” 原本娇软的声音只是腔调变了变,就从软糯变为了娇媚。 她敲了门,退开了些距离,环胸斜靠在栏杆上。 一个眼神飞过去就是风情万种。 被女儿安利过来看直播间的王导,只是看到香芍药这些个举动,便心里忍不住狂喜。 他从香芍药换衣画眉开始的视频发给了他的那个朋友,便悠闲的和女儿一起看起了直播间。 那编剧原本正在烦躁的看着简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照片,都是过来面试女主的,只可惜他没一个看得上。 手机振动的声音让他更加的生气。 打开了就看到了好友发给他的视频。 这一看之下,眼里便生出了光彩。 顺着链接,摸到了直播间里。 秦元琛打开门,就看到了微眯着眼的香芍药。 这模样打扮,妖娆的身段显露无疑,一颦一笑又娇又媚。 “秦先生,侬等急了吧?女为悦己者容,今儿个迟了也是为了像花儿一样的见你……” 为你妆扮,如花盛开。 香芍药用包挡住嘴笑了笑,挎住了秦元琛的胳膊。 身体贴在秦元琛的身上,他的身体立马僵硬了起来。 他意识到,这是那剧本之中的戏份,她这是入了戏的。 “能请到梨园的角儿来用饭,那真是蓬荜生辉,迟一点的,便是多等上万万分钟也是愿意,心里格外欢喜……” 秦元琛看向香芍药,勾了勾唇,目光深邃又神秘。 香芍药伸出指头,轻轻拉住了秦元琛的领带,两个人几乎呼吸相闻。 “秦先生这嘴就像喝了蜜水儿,也不知骗了多少个小姑娘……”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暧昧,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的出来。 别人不知道实情,王导和那编剧却是知道的。 这正是那剧情里云湘君和华庭相互试探对方底细时的对话。 两个人看似暧昧,眼底却尽是不为人知的锋芒。 直播间的弹幕上有个认证大v的账号,疯狂的刷起了礼物。 众人一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刚才香芍药选剧本时,编剧的名字吗。 这是对香芍药认可了? 要知道,这编剧的剧本虽少,可每一部都是不可超越的传奇。 香芍药若是能把这部剧再演火了,演艺圈里,她可就直接位居一线了。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四) 香芍药对于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因为两个人方才有些暧昧的举动,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 摄影师和助理习惯了香芍药说话,这突然安静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秦元琛的余光偶尔会看向香芍药,香芍药的目光则是有些躲闪。 全程只低头吃饭,连头都不抬一下。 秦元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越来越拿香芍药没有办法了。 下午的时候,香芍药开始到她收拾出来的一见空房间练形体,劈叉拉伸一做就是快一个小时。 她的时间排的满满的,除非特殊情况根本就不会去看手机,自然就错过了网络上的腥风血雨。 拍摄了一天,香芍药的部分才算完成。 她送走了摄影师和助理小姐姐,才打开了微博。 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于天真v:娱乐圈里的某些小姐姐看上去清纯极了,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妖艳贱货,跟经纪人不清不楚,以此上位,我身处泥潭,却不愿意与你们同流合污,结果也不知你是怎么吹的枕边风@芍药小妖,让导演也剪了我的戏份,我为了这个戏有多努力你知道吗?[图] 配图是酒店秦元琛从香芍药房间里出来的照片,还是她那日眼疾手快偷拍下来的。 于天真原来也不想用自己的名头曝光香芍药和秦元琛的,毕竟秦元琛也算得上是她心里得不到的朱砂痣。 可眼看香芍药越来越火,而她却踏步不前,甚至被剪了戏份,她心里就越来越着急。 霍台城最近也联系不上,一直是他的秘书接的电话。 她心里便开始慌了起来,一直以来她就是仗着霍台城给她撑腰,才能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 如果没了霍台城,她可就什么都不是。 她不想再过回以前的苦日子了。 所以在看到直播间里观众发到网上的视频时,才忍不住崩溃了起来。 导演王道全v:你自己演的怎么样,你心里就没谱吗?视频奉上,是非黑白,交给诸位看客评判。另外芍药这个小姑娘,绝对不可能接受潜规则,她完全有实力凭借自己称霸娱乐圈,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忠告在此,往后且行且珍惜。[视频][视频][视频][视频] 本来大家对于于天真还处于怀疑,有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已经开始在香芍药微博下骂香芍药。 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可王导的这段话啊出来,让那些自诩正义的键盘侠消停了下来。 开始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毕竟于天真在视频里的演技,委实惨不忍睹。 如果《涟诗》不把这些戏份剪了,那才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晏晟v:经历会铭记心中,化作色彩,心黑即世界黯淡无光。 晏晟这话,在很大的程度上讽刺了于天真,这下子晏晟的粉丝们开始受偶像的影响去于天真微博底下开启了群嘲模式。 “姐妹,你心可真黑……” “你看到的世界是黑的,这眼既然这么没用,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吧……” 相比起导演和晏晟,孔南书就直白多了。 孔南书v:我就是在国外录个mv,我妹药药就被欺负了。不就一张出房间的照片,那我还跟剧组很多人讨论剧本了,难不成我跟他们都是潜规则的关系?药药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她不需要潜规则,倒是某些人,是有多出淤泥而不染,真想见识一下那水中摇曳的莲花。 他一向脾气如此,原本还走着公司给的小鲜肉人设。 遇到香芍药后直接放飞自我,变成了小狼狗,索性效果还不错,公司就没有阻止。 香芍药还在录制《小小人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网络上的消息,他直接的便联系了律师去处理。 原本他是可以去澄清的,但这势必要否认和香芍药有私情,为了避嫌,还不能再有接触。 只是他心里本能的不愿意。 不愿意就这么的跟香芍药撇清关系,事到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香芍药看到微博上的事情,又是因为于天真所起,眼神暗沉了下来。 原本娇软的脸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拨通了霍台城的电话,嘴边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电话响了两声以后,是一个男的接的电话。 他是霍台城秘书,跟在霍台城身边很多年了。 “你好,这里是……” “告诉霍台城,他的情儿他不管教,我替他管教,我下手没个分寸,若是出了什么事,还请你一定要让霍台城做好心理准备……” 香芍药冷冷的打断了秘书的话,语气里满满的气势。 她的声音太过于冰冷,让秘书心里发寒。 他一点也没敢耽误,就把香芍药的原话告诉了霍台城。 霍台城愣了下,也不必问秘书这人是谁,心里已经了然。 他是来报恩的没错,可他却不想搭上性命。 香芍药凶狠的那个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还小的时候便是如此,长大了就更是不同。 霍台城捏了捏眉心,拨通了于天真的手机号。 “见个面吧……” 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于天真还真的不配他如此对待。 于天真在电话那头听着霍台城平静的话语,心里一紧,竟是开始害怕起来。 她从来没有听到过霍台城这么冷的声音。 如今她这个样子,霍台城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她不能失去他了。 “那你来找我吧,我等你过来……” 于天真心里做出了什么了决定,握紧了手,眼里开始兴奋起来。 既然娱乐圈容不下她,那她便换个地方,总归是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好。 香芍药在拍完了《小小人物》后,就又进了组,来拍摄那部民国的电影。 而秦元琛的工作室也正式成立,本来他是打算培养艺人的,可是他突然的改了主意。 那工作室的名字也变成了“芍药工作室”,只为香芍药一个人服务。 对比香芍药还毫不知情,只是忙着拍戏,差点就累晕过去。 这部电影,是要在元旦节上映,算是贺岁档,自然进程要赶一些。 王导本就苛刻,更别说来了个比王导还要严厉的男人。 香芍药表现好极了,唱戏什么的各种才艺也都亲自上,从来不用替身也从来不会ng。 其他人虽比不上香芍药,这进程却是没有慢下来过。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五) 香芍药这一忙起来就是许久,外边的事情自然就不注意了。 霍台城约了于天真见面,可谁知醒过来会是在于天真的床上,于天真还正好躺在身侧。 他皱了皱眉,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眼里的厌烦更甚,若不是靠在她以前救过他的份上,他只怕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他从来都是一个狠角色,只不过是在救命恩人面前收敛了几分。 不然依着于天真作死的态度,只怕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于天真围着被子抽泣着,不得不说于天真拍戏时漏洞百出,这演戏尤其是这受到欺凌后的哭戏,可真的好极了。 竟是一点的不足都看不出来。 霍台城起身穿着衣服,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你我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你应该最清楚才对,于天真,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心……” 他是喝了水后失去的意识,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又能做出些什么? 更何况他对于天真还没有那份旖旎的心思。 “救命之恩,这么些日子也算是够了,别让我连你最后一点印象也磨灭了……” 霍台城向来说一不二,他的意思就是要收回,对于于天真的帮助。 这样于天真怎么肯依,可她无论怎么闹也改变不了霍台城的想法。 她这算是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果。 香芍药自从进组后,就一直忙着拍戏,外边的情况也不再去关注,就是这样时间才过的飞快。 她忙着拍戏,秦元琛往往是两头跑,既然探班,又要兼顾着工作室的发展,终于到了十二月初,两个人才彻底闲了下来。 影片要送去审核才行,已经定档了就在元旦放映,那一天才真是百花齐放。 就是不知道这一部民国大戏能不能成为本年度的黑马。 这一部电影下来,香芍药才算是放下了通告,可以慢下来去做一些她想要做的事情。 秦元琛没有跟以前一样的躲着她了,这让她觉得很欣喜,他好像不再去逃避香芍药的感情,开始正视起来。 他只是突然的想起,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追逐他,身边有了旁人,他会如何。 得到的答案,反应是那么的强烈。 他会疯掉的,他不敢想这样的场景,一想起来,就心疼的几乎死掉。 “秦先生,跨年要不要和我一起过?” 香芍药在视频的那头笑得一脸甜软。 她拍完戏后就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家,自此才算是跟秦元琛分了开。 秦元琛看着视频那头的香芍药点了点头,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那一双眼睛却闪着动人的光泽。 “你不陪家人一起过吗?” 香芍药笑了笑,趴到了桌子上,看着手机里的秦元琛,瞬间变了脸色,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他们都好忙,可怜我没有人陪,秦先生如果肯大发善心陪我一起,我一定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秦元琛的心里被暖流包围着,眼神越发的温柔,还夹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宠溺。 “那就等你回来,陪你一起跨年……” 香芍药点了点头,笑得宛若一只得逞了的小狐狸。 她的脸上挂着软绵绵的笑,只是在电话挂断后,便立马收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一下子被按灭,香芍药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耳边是各种哭泣的声音,在她的头脑中不断盘旋。 她的嘴唇被咬的出了血,她都不肯发出一声出来。 香外婆走进来,心疼的的摸了摸香芍药的头,擦去了眼睛里的泪水。 每年十二月中旬的那段时间,香芍药都会犯病,这是一种来自于心灵上的恐惧,十年前的事情,让她的脾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平日里看上去娇娇软软的,那正是所有人都期盼的样子。 可一旦她生起气来,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凶狠,浑身戾气十足,下手一点也没有手软过。 这样的病痛,只有等她自己走出来,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救的了她自己。 这是香芍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种头脑几乎炸裂的疼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精神失常。 也难为了她能长大这么大还活着。 那还是十年前的一个绑架给闹的,这是一个地下的黑暗组织,香芍药不慎走失被关了起来。 最后她是怎么出去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记忆中的这些片段缺失,是香外婆特意找了人催眠封印了起来。 这样香芍药才开始好转,开始变得会笑会闹。 香外婆对于香芍药无疑是给了最大的宠爱,同时心里也是存了最大的愧疚。 “需要外婆把他带过来吗?” 香外婆把香芍药放到她腿上枕着,轻声的开了口。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如果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应该会好一些。 “不要告诉他……” 香芍药握住了香外婆的衣角,眼里满是祈求的神色。 尽管她已经疼的差点昏过去,却还是咬牙不让自己痛苦出声。 香外婆叹了口气,擦去了眼角的湿润应了声。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四点多,香芍药裹得严严实实的从飞机上下来。 这时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知名度,《涟诗》让她拥有了庞大的粉丝,她的身体越发的怕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出来。 秦元琛看着那个香芍药出来,只觉得她消瘦的厉害。 即便裹着冬天的衣物,还是比以前看上去瘦的多。 “秦先生……” 香芍药在看到秦元琛的一瞬间,就拉着行李箱飞快的跑了过去。 媒体记者找不到香芍药,可是却一直注意着秦元琛的动静。 秦元琛刚想提醒香芍药,就见香芍药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他下意识的环住了她的身体,抬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什么记者的都抛到了脑后。 “你瘦了……” 秦元琛责怪的语气,香芍药只当做是关心,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为伊消得人憔悴,都是想秦先生想的……” 香芍药说着就放任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也不下去,就这么趴在他的肩膀上。 周围的镜头反光的厉害,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个媒体定然是在疯狂的按下快门。 香芍药一个眼神扫过去,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 “秦先生,这下子咱们两个人估计得绑到一起了……” 秦元琛知道香芍药是在说什么,他顿了下,却没有放开环着她的手。 “嗯……”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六)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传闻,无数网友血泪跪求香芍药和秦元琛两个人出来澄清,两个人都没有理会。 这个时候,两个人正在一起做饭,根本就没时间关注网上的事情。 普通的艺人遇到这种事情,就是不着急,经纪人也急了。 到了香芍药这里,她的实锤对象就是经纪人,两个人淡定极了。 因为两个人是要一起跨年的,要做的菜也很多。 香芍药这个世界一直喜欢吃辣的,而秦元琛则是口味清淡。 网上曾经有过一个观点,找伴侣一定要找能吃到一起的,不然会平添许多烦恼。 可是这个问题在香芍药面前,仿佛并没有什么影响,两个人都是会做饭的,所以做的都是对方爱做的菜。 丰盛的菜摆了一桌子,香芍药拍了几张发到了朋友圈。 秦先生的小宝贝:我无辣不欢,他口味清淡,秦先生说要给我做我爱吃的菜,那我就给他做他爱吃的,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心][图] 发了朋友圈,香芍药就没有去管,跟秦元琛两个一起吃了饭。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最温馨的一顿饭,一个眼神,相视一笑时眼底的情意都让两个人心里滚烫。 “这一杯敬秦先生,余生多多指教,未来由我相伴……” 香芍药的举着酒杯,灯光下她的脸上也不知是醉了酒意,还是醉了人,染上了红晕。 她笑得愉悦,眼眶却好像突然热了起来。 秦元琛只知道她喜欢他,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的他,也不知道她喜欢他了多久。 她喜欢他真的有好久了。 秦元琛无奈又宠溺的把她手中的酒杯接过来。 “乖,别喝了,你喝醉了……” 香芍药摇了摇头,执意的去抢他手中的杯子。 “我才没喝醉呢,我只是太高兴了……” 她只是高兴而已,那种多年来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填满。 “秦元琛……我喜欢你好久了……” 香芍药从对面绕了过来,靠到了秦元琛的肩膀上蹭了蹭。 “我……第一次在学校里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特别的熟悉,特别的温暖……要不是这样……我才不演什么电视剧,才不演什么女主小时候……我是我自己,才不做别人……” 香芍药语无伦次的说着,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来与秦元琛初见时的画面。 只是当初秦元琛对她的关注并不多罢了。 秦元琛听着香芍药的话,心里一愣,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他在香芍药的心里会是这么一个形象。 温暖,这个词对他来说还真是搭不上边。 那段时间他手下艺人的事情太多,他忙的心力交瘁,也都是冷着一个脸。 她竟然会觉得他温暖,秦元琛想着有些哭笑不得。 香芍药眨了眨眼睛,看着秦元琛,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翻自己的包。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王导给她寄的光盘,这是她的新电影,外边要元旦才上映,她可以提前和秦元琛一起看。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香芍药靠在秦元琛的肩膀上,两个人裹着一个厚厚的毯子。 开头便是香芍药扮演的云湘君拉开帘子,从里面探出一节玉臂来。 云湘君这一生逢场作戏,从不爱人。 她嬉笑人生,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在意,却在国家面前学会了奉献自己。 秦元琛看着她在里面娇媚的扮相,叹了口气。 突然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却又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耀眼。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两个人在新年的钟声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亲密。 不知道谁把香芍药的朋友圈发到了网上,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得,这也不需要解释了,看样子两个人就是在一起了。 网友们纷纷炸了锅。 他们才刚刚喜欢一个女神,女神就已经名花有主,这种感觉特别的酸爽。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晏晟,也不是孔南书,反而是这个大家一直看不上的经纪人。 他们也不知道香芍药究竟看上了秦元琛哪一点。 虽然秦元琛长得挺好,可怎么说也比香芍药大上那么十岁左右。 她才刚刚进入娱乐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存在。 网上腥风血雨,两个人无暇顾及。 香芍药被秦元琛带着,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之中。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小瞧了这么多年的还保持单身的老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的浴室只怕又要漏水了。 秦元琛看着睡着了的香芍药,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他的心里好像也被她带的,开始甜丝丝起来。 她啊,可是比糖还要甜的可爱的小东西。 越看她心里的欢喜便越深,他怕是真的对她中了毒,上了瘾。 秦元琛v:你比漫天星光还要璀璨。[图] 配图是香芍药醉眼朦胧在灯光下看着他笑时的照片。 他的这条微博一经发出,就被疯狂的粉丝涌了进去。 孔南书更是第一时间转发了秦元琛的微博。 孔南书v:药药妹妹得偿所愿了,以后请好好的对她。大家恐怕不知道,当初药药妹妹拒绝跟我炒cp就是怕某人不高兴转发 他的这条微博被他的粉丝们开始嘲笑起来。 甚至于孔南书不如秦元琛这个话题还登上了热搜,尾随于香芍药秦元琛恋情实锤,位居第二。 香芍药翻了个身,往秦元琛这边缩了下,下意识的抱住他蹭了蹭。 惹得秦元琛轻声笑了下。 “你看,我们都已经彻底被众人知道了,以后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他轻声的呢喃,香芍药没有听到,不过却下意识的咛了声。 香芍药的手机关机放到了客厅里,根本就不知道她手机上多了多少个的未接电话。 秦元琛抱着她一夜安眠。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下了床,拉开了窗帘。 外边天气晴朗,阳光正好的温暖。 洒在她的身上,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秦元琛从外边走进来,揽住了她的肩膀。 眼角眉梢皆是温柔和宠溺。 “记者们都在等着,已经通知了时间……” 这是他们两个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香芍药火了,所以她必须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她爱他,他也爱她。 相爱有什么错?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七) 香芍药从床上起来,慢吞吞的穿着衣服,丝毫也不急切。 尽管一会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网友们可都在网上催促。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要解释,她就给他们一个解释。 总之,她才不要和秦元琛分开呢。 香芍药有些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握住了秦元琛的手晃了晃。 “好困呀……” 香芍药说着,声音里满满的委屈。 秦元琛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回来再睡,一会有重要的事情……” 香芍药当然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可在秦元琛面前还是忍不住撒娇。 她嘴巴一瞥,就趴到了秦元琛怀里,哼哼唧唧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秦元琛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动作温柔极了。 “小傻子……” 可不就是个小傻子,越发的娇了。 香芍药眨了眨眼才自己下了地,秦元琛早就做好了饭。 她睡得太久了,只能吃些清淡的,离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有些记者已经提前到了现场去等。 香芍药依旧不慌不忙的吃着饭,秦元琛在一旁看着香芍药吃东西也不催促,笑着看着她,眼里尽是宠溺。 两个人不着急,记者们可是急了,不断的询问助理,秦元琛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到。 明明已经提前告知了记者们时间,可他们却这么早了就耐不住性子。 助理也知道香芍药和秦元琛之间的那点事,可他才不会多嘴给记者们爆料。 只能笑着摇头,让人给记者们又添了茶水点心。 秦元琛与香芍药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卡着点过来。 在场的记者们一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来,便围了过来。 两个人握着手坐了下去。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快门声不绝如缕。 “大家好,相信各位媒体朋友都认识我们,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爱人,往后余生余生皆是她,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祝福……” 秦元琛拿起话筒,声音温柔极了,也笃定极了。 香芍药侧着头看着她,眼里闪着动人的光泽。 秦元琛只不过转身看过去,就移不开眼睛,那闪亮的眸子里,尽是对他的依赖和欢喜。 书上说,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里会生出许多的星星来。 那么对于他来说,香芍药就是一个星星女孩,甚至于比所有的星光都要璀璨都要耀眼。 因为有她在时,视线所及唯她一人。 “秦先生身为经纪人,应该是知道一个艺人在刚出道事业上升时期的重要性,那么在这个阶段你选择和芍药公布恋情,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想法?算不算的上是知法犯法?” 一家媒体的记者率先将话筒递到了秦元琛的嘴边强占了第一个问题的先机。 他的这个问题虽然尖锐了些,不过却也没有什么针对的嫌疑。 这确实是一个经纪人应该关心的问题。 媒体们对香芍药似乎格外的优待,并没有对香芍药做什么,在他们看来,她不过年纪还小,刚刚走出社会,是非黑白尚且分不清楚。 而秦元琛在娱乐圈算得上是资深的老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恋情问题不光涉及到了艺人的事业发展,还涉及了工作性质。 这样一个结果,难免会让人怀疑秦元琛是出于什么问题签约的香芍药。 毕竟当时那个风口浪尖,香芍药才刚刚签约公司,而他离开公司时,也只带走了香芍药一人。 香芍药听出了那记者的言外之意,下意识的看了秦元琛一眼,想要去拿话筒,却被秦元琛按住了放在桌上的手。 只见秦元琛勾了勾唇,眼底深邃自信无比的看向了那个记者。 “她不是普通的艺人,你所说的问题不在我的忧虑之中。在我第一经纪人的眼中,我的话便是业界良心,芍药的可塑性和发展空间,甚至于人品上都可以说绝胜了圈里绝大部分的女艺人,她是我带过的艺人中最优秀的一位,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适合演艺圈……尽管恋情曝光,一部分粉丝流失,但他们终究还会回来,能力和时间最是能证明一切,我们且拭目以待……” 秦元琛坚定的态度让众媒体罕见的沉默了片刻。 他们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倒是秦元琛对于香芍药的信任程度,让他们不禁侧目。 媒体们纷纷看过去,就见香芍药的脸上挂着一个甜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秦元琛。 香芍药突然看向媒体的方向勾起了一个甜软的笑。 “秦先生对我寄予厚望,我一定不会让秦先生失望~其实秦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反正你们反对也没用,我是不会和他分开的,不出意外,以后就是他了……” 众媒体只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经的采访,反而像是一个秀恩爱的现场。 一个两个的根本就不是来给粉丝们交代的,也不听粉丝们的意见,他们只是来宣布消息,顺带着给他们塞狗粮的。 香芍药入娱乐圈就是为了秦元琛,粉丝如果真的支持她,为什么不能接受得了秦元琛? 她爱他,他们难道就不能爱屋及乌吗? 她不可能为了粉丝而一辈子与所爱之人擦肩而过。 她不想要做他的伙伴,做他的艺人,她想要做的是他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和他一辈子的心上人。 “没有意外……” 秦元琛凑到了香芍药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 香芍药愣了下才意识到秦元琛在说些什么,这是对她刚才的用词感到不满。 “那你可得多喜欢我一点,不然你可能不会想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以前秦元琛故意端着不肯承认对她的感情,现在情根深种,人都是她的了,她才不担心他跑了。 秦元琛这个人不做出决定还好,一旦认定了什么,那就是一辈子。 他曾经也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年纪想过将这份悸动深埋心底。 可终究还是败给了爱情,败给了她。 他低估了香芍药在他心中的重量,也低估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忍耐力。 两个人窃窃私语,不时相视一笑的画面,被正在观看采访的粉丝们尽数收入眼中。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们反对也没有意义。 虽然这个秦元琛比芍药大了些,不过怎么也是名校的高材生,更是娱乐圈的风向标。 他能够帮助芍药走的更高走的更远,粉丝们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这才算是接受了秦元琛,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些。 新年第一天,有两件大事。 一,爱豆的新电影美腻,吹爆爱豆盛世美颜,感觉又爱了爱豆一点。 二,今天爱豆脱单了,对象是爱豆经纪人。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八) 香芍药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霍台城就切断了对于天真的帮助。 于天真最近混的格外的惨,曾经她因为有霍台城在她背后给她撑腰,在圈子里耍大牌给不少导演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导演的圈子都是固定的,反反复复小有名气的都是那么一些人,大家圈子里已经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且不说于天真得罪了人,就是说于天真的演技,也实在说不过去。 你说你没点演技,如果能在剧里扮演个花瓶也行,可实际情况是,依着于天真的那张脸,她连个花瓶都做不了。 香芍药再一次看到于天真消息的时候,还是在微博的热门话题里,虽然比较靠后,不过也算是能被人注意到。 #某女星直播为求打赏撒娇被其女友大骂 香芍药一时好奇点了进去,就看到了视频里网友们录播的视频。 如果说以前的于天真眼睛还算干净,那么如今这双眼,已经变得有些浑浊。 身上的那种庸俗之气,隔着屏幕香芍药都能感觉的到。 女主一旦沦为平常人,也不过是个俗人。 “看什么呢?” 秦元琛洗漱完出来,看着香芍药扬起的唇角,从后边环住了她。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磁性又温柔,若是盗用网上的一句话。 那就是,香芍药只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秦元琛以前那老干部的模样,现在说起情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更不要说他不知道怎么自我体会到的小动作,让香芍药的心都扑通扑通的乱跳。 香芍药把手机举起来,给秦元琛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只是没想到,她手里拿了一堆好牌,被她打的稀巴烂……” 秦元琛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将香芍药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到了床头。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香芍药忍住对着秦元琛翻白眼的冲动,哼了声,滚到了一边捂紧了被子。 秦元琛眼里满是无奈和宠溺,既然她不过来,那他就过去好了。 那反正她还能去哪呢? 除了他的身边,他的床上,她哪里也去不了。 毕竟楼下可是维修呢,没有他的通知,那房顶漏水问题可是解决不了。 香芍药还不知道她搬过来一切都在秦元琛的算计之中。 夜还很长,长到他们余生可以慢慢来,反正时间还长,以后也还长。 于天真没有了霍台城在背后撑腰,公司自然是从她身上看不到什么价值,想要雪藏她。 可谁知竟被于天真大闹了一场,这下公司怒了,直接以于天真违反公司规定,造成公司损失为由,强行和她解约。 因为她网络上败坏香芍药的名声,这件事情已经对公司的名声造成了影响。 公司强行解约,于天真面对的可就是一大部分的违约金。 这钱一赔偿,公司分给她住的房子自然也就收了回来。 跟着一个不会演戏还作的艺人,根本没有前途,她的经纪人早就重新选了新人。 自己作死失去了一切,经历过巅峰上的日子,便不想再去找别的工作。 就打起了直播的念头,谁知这一下子就尝到了甜头。 只要跟那些个男人们撒撒娇,卖卖萌,叫一声哥哥,这钱就纷纷的涌入她的口袋,这让她如何不着迷。 于是她就开始自己走起了网红的路线,平时直播间里跟那些个肯给她送礼物的男人们聊的惯了,这撒娇张口就来。 刚好酒杯她头号粉丝的女朋友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猫腻。 这粉丝的女朋友也是个狠人,动笔写了一封指责于天真的文章发到了网上,词藻之华丽,用词之精准,可谓是让人看了就对于天真恨得牙痒痒。 这下子于天真火了,既上次诬陷香芍药到现在,又一次活的人尽皆知。 只不过她的这两次火,可都是黑的。 一把把的黑火,差点没给她烧成灰烬。 这次没有经纪人,没有公关来处理,她已经到了一出门就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 她这才慌了起来,而她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霍台城。 “台城,你帮帮我好不好,就当是我以前救过你,这次你再帮我一次……” 她焦急的哀求着电话那头的霍台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了霍台城嘲讽似的声音。 “以前是你救的我吗?” 他的话让于天真愣住了,她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起来。 霍台城之所以认为是她救的他,只是因为一个玉坠。 那个玉坠是她捡的,她当初是想要告诉霍台城的。 可是看着霍台城那张冷峻帅气的脸,她就说不出否认的话。 更何况霍台城的身份和背景,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些想法。 若不是因为这个玉佩,她穷极一生也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大人物们。 她就像是地上的泥巴,而他们那个层次的人就像是天上的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一个在天,一个却被人踏于脚底。 “玉佩不是你的,你从来没有承认过……于天真,究竟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 霍台城挂断了的电话,于天真再打过去时已经无人接听。 她知道,这是霍台城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这个时候,她才想明白了,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秦元琛去给香芍药取要参加电影节的礼服,香芍药才刚刚起床洗漱好。 她下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霍台城靠在车边。 他看到香芍药,动作上难得的紧张不少。 “能和你谈一下吗?” 霍台城把雪茄踩灭,看向了香芍药,眼里面满是认真的神色。 他对香芍药的客气之中夹带了些亲昵。 香芍药自顾自的把垃圾扔了,这才看向了霍台城。 “你找我?” 香芍药的态度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她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霍台城说着就想要把车门打开,只不过香芍药却摇了摇头。 “一会他就回来了,有事不如现在说吧,我不想出去……” 霍台城自然是知道香芍药说的那个他是谁,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可谓是无人不知。 两个人在一起闹得沸沸扬扬。 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不是丢过一个坠子?” 坠子?香芍药的眼里,带了些疑惑。 漫天星光璀璨,不及你柔软香甜(十九) “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霍台城将手机掏出来,打开了一张图放到了香芍药的眼前。 香芍药这才看到上面的内容,知道霍台城说的是哪个样子的坠子。 心里同样也开始了然起来。 这个坠子香芍药的印象中好像有过,只是隐隐约约的记不太清楚,至于这个人是怎么来的,她根本不能深想。 一去想,就好像在撕扯着那些被催眠封闭的记忆。 直让她疼的厉害。 霍台城看着香芍药的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也有些慌了。 只不过他与香芍药的关系本来就不熟悉,还没有到那种嘘寒问暖的地方。 要是说他们那个圈子里,香芍药可是禁忌,太过于危险的一个女孩子,放到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炸了。 香芍药抬眼看向霍台城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只要不想破开那层封闭她就没什么大碍。 “我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一个坠子,不过后来再没见过了,不过想来这东西既然能丢了,想来就是不重要吧?” 香芍药满不在意的说着,嘴边轻笑。 她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霍台城,他心里甚至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重要的么? 怎么会不重要? 那是他送给救命恩人的东西,这么多年他摸爬滚才能在顶峰有一席之地,为的就是找到当年的小女孩,可是她跟他说不重要。 香芍药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不过也猜出了这坠子应该是跟霍台城有关,不然他缘何专门跑来问她? 她与他之间,可是没什么事从不联系的。 就连她给他打电话什么的,也全部是因为秦元琛。 香芍药对着霍台城点了点头,眼里的那种疏离和冷漠,让霍台城停住了脚步。 他知道他不能再去追逐,因为她看向的目光陌生极了。 一个根本就不记得的人,他怎么说都是无用。 可是当年那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些记忆他忘不了,当年活着的所有人都忘不了。 秦元琛从外边回来时,就看到了停在楼下,靠在车上吞云吐雾的霍台城。 两个男人的对视了一眼,各自都是冷意。 秦元琛便是刚开始不知道,可随着于天真从云端坠落,有些事情也逐渐的浮出水面。 怎么说,说霍台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因为于天真对他表白不成,给她出气? 霍台城实在是荒谬。 若是他一直对于天真的事情百依百顺,秦元琛还能姑且相信一下他的深情,对他也高看几分。 可霍台城这种人,亲手把于天真捧到了高处,让她尝遍了肆无忌惮的好,又把她重重的摔下。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秦元琛委实看不上霍台城这种人。 而在霍台城的眼中,只是觉得秦元琛哪一点的都配不上香芍药。 如果说原有的剧本应该是,于天真捡到了坠子,他愿意完成于天真的愿望,后来相处中逐渐的暗生情愫。 那么现在知道香芍药才是坠子的主人,他就考虑的多的多。 无他,只是因为香芍药比于天真优秀的太多,其中香芍药的出身也占了许多的比重。 “你配不上芍药……” 霍台城在秦元琛与他擦肩而过时开了口。 秦元琛在听到芍药的名字时才停住了脚步,他的眼里暗沉一片,毫不畏惧的与霍台城对视着。 气势中夹杂了些凶狠和危险,霍台城一瞬间竟然从秦元琛的身上看到了些香芍药的影子。 与其说是他身上的凶狠像香芍药,不如说是香芍药与他酷似。 因为明明秦元琛身上的气势更甚,也更加危险。 他摇了摇头,扯了个笑。 果真是物以类聚的么。 香芍药不知道秦元琛与霍台城还见过面,回去后她就开始准备着收拾东西。 近了年关,香外婆不止一次的催着香芍药带着秦元琛回去。 香外婆听到过很多别人口中的秦元琛,却还没有亲自见过。 她过了这么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有见过?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她家宝贝儿外孙女看上的人,她怎么说也得把把关不是。 秦元琛将拿回来的衣服放到了沙发上,去了卧室里抱住了正在叠衣服的香芍药。 “拿回来了?” 她随意的问了句,回抱住了秦元琛。 秦元琛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出去一会就想你了,你看以后真得什么时候都跟你一起……” 香芍药听他这话,心里欢喜,脸上的笑都没有下去过。 “荣幸之至……” 两个人静静的抱了一会,整个房间里满是温馨的气氛。 香芍药轻轻拍了拍秦元琛,才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从柜子里又拉出来一个行李箱出来。 “外婆催我们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香芍药的话,让秦元琛变了脸色。 他浑身僵硬了起来,看上去就紧张极了。 他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他害怕香外婆不支持他和香芍药在一起。 第一次见家长,他就开始无措了起来。 这事原本前几天香芍药都和秦元琛提过了,只是秦元琛显然是被吓到了,一直忧虑着回去带着什么。 好几天晚上都睡不好。 如今是香外婆催了,香芍药直接的把两个人行礼都收拾好了。 要香芍药说,秦元琛根本就不用去想那么多。 香外婆在别人面前还强硬无比,可在香芍药面前一向慈爱温柔。 与其担心香外婆会不喜欢秦元琛送的礼物,还不如把她哄高兴了。 只要她开心,香外婆就不会为难他。 秦元琛看到香芍药行礼都收拾好了,哪里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内心的紧张,才点头应了。 香芍药一直说她外婆性子好,不必担心,可这第一次见家长怎么能随意。 确定了时间,香芍药就去给香外婆发了消息,香外婆自然是高兴的,说起来她忙着工作,香芍药忙着追夫,两个人也有那么快一个月没见过。 这终于的闲了下来,香芍药也要回来住一段时间,她哪里能不高兴。 两个人在上午的时候坐的飞机,在机场还遇到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于天真的口罩被几个人拽了下来,她跟那几个女人撕扯着,就这么跟香芍药和秦元琛对上了视线。 她瞳孔紧缩了下,一时不查被一个女人打到了脸上。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跑到了人群里。 “走吧……” 秦元琛把香芍药的脑袋掰了过来看向他。 他就是觉得很奇怪,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她怎么总还有闲心去看于天真那一堆破事。 漫天星光璀璨(完) 两个人到达的机场的时候,香外婆亲自去接的他们。 他正握着香芍药的手跟她说着什么话,就看到香芍药的眼里突然生出了几分惊喜来。 他随着香芍药的目光看过去,秦元琛的手脚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香外婆站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她的周围空无一物,好像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圈子。 香芍药与秦元琛一同走过去,周围的人纷纷对他们投以眼光。 “是香芍药!”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片区域的人开始聚积了起来。 香芍药在演《涟诗》后就已经有了许多的粉丝,更不要说这一步民国的大戏,更是到了全民皆知的地步。 无他,只是因为香芍药在剧中的戏腔太过于令人惊艳。 就连戏曲大家都发布了影评,说香芍药是被演戏耽误了的艺术家。 香芍药和香外婆站在一起,看着激动的粉丝们对他们挥了挥手。 粉丝们太过于热情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秦元琛率先的联系了机场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人群,这才得以带着香芍药和香外婆一同出来。 香芍药虽然走了,可是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很多西装革履的人,为他们全部送上了一份小蛋糕,全部是芍药花的造型。 这样暖心的举动,让粉丝们微博上开始炫耀起来了,说他们家的爱豆宠粉。 羡慕死了别的家的粉丝们。 其中跟香芍药互动最多的孔南书受到的波及最大。 “别的爱豆宠粉送小蛋糕,你每天送我们笑话?像话吗?” 孔南书心里委屈,嘤嘤嘤他也好想吃小蛋糕。 王导一巴掌拍到孔南书的脑门上,他现在新开了一部剧,是悬疑刑侦的,找了孔南书演里面的法医。 吃蛋糕?他有什么脸吃蛋糕? 刚才演解剖戏,孔南书一脸的馋样,在摄影机屏幕里差点没吓死他。 他要的是一个敬职敬责的法医,而不是一个对着尸体道具幻想蛋糕流口水的危险分子。 那些个蛋糕都是香外婆让人准备的,香芍药还小,在外边玩几年也没有关系。 在其位谋其职,她现在既然是演员,就应该把一切都处理安排妥当。 香外婆显然想到的更多。 蛋糕都是现做的,还好人多,做蛋糕也足够快。 香外婆是开着车过来的,不过回去的时候,她便坐到了后边跟香芍药说话。 秦元琛在前面开车,不时的还能通过后视镜看到香外婆在打量着他。 不过总归是没什么恶意,眼神也是慈爱极了的。 秦元琛在别人面前或许还能冷漠一些,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在香外婆面前乖的不成样子,香外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香芍药还因此偷笑了许久。 香外婆又不是什么大老虎,有那么可怕吗? “过了年她就到年龄了,你们去把证领了吧……” 香外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如果说香芍药是惊讶的话,那么秦元琛就是震惊了。 这算不算是香外婆认可了他? 惊喜充斥在他的心头,让他原本紧绷的心也放松了几分。 “外婆,你怎么突然提这个了……” 香芍药拉住了香外婆的手,脸上还带着些羞红,似乎不太好意思。 香外婆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香芍药的领口,让香芍药脸瞬间爆红。 原本穿的高领的衬衫,可最上边那个扣子却松了。 她肤色本来就白,这一下子颜色不同,自然就看了出来。 香芍药像是恼羞成怒了一般,抬脚踢了一下她前面的座位。 比起香芍药,秦元琛显然更要难为情的多。 被女朋友的外婆发现,这种感觉真是紧张又无奈。 “乖,别闹了,等你过完生日我们就去领证……” 秦元琛宠溺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拧出来水。 香芍药气呼呼的搂住了香外婆的胳膊。 领证?哪有这么容易,她要是不答应他找谁去领? 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里,香芍药才带着秦元琛下了车。 在秦元琛问地址时香外婆说了这里,香芍药就知道了香外婆的想法。 无非就是她贴心,不想让秦元琛想的太多。 秦元琛即便不了解这个城市的情况,也能从房子上看出,香芍药的家境应该不错。 香外婆一回去,就把两个人赶到了房间里去收拾东西。 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香外婆倒没像别的家庭一样给他们多准备房间,而是直接让他们住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她心里也放心。 香外婆在厨房里做饭,他们两个进去帮忙,她说什么也不让,说是想让他们尝尝她的手艺。 香芍药的电话响了几声,秦元琛顺手的按了免提。 “芍药,我想和你谈一下,我现在就在楼下,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你的记忆被催眠封锁了,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秦元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连个备注都没有,他只是觉得这个男声比较熟悉,其他的再听不出来。 香芍药就在旁边,自然听到了手机里霍台城的话。 她不明白,就算她以前认识霍台城,可忘了就是忘了,他一直想让她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因为记忆痛苦,香外婆才让人封印的,他知道她不记得了,应该是了解过内情的,怎么这么的纠缠到底。 “该记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 香芍药敷衍的回了句,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意思。 秦元琛站在窗户边看下去,就看到了楼下的霍台城。 霍台城看到秦元琛还愣了下,嘴里的苦涩随即蔓延开来。 他就是再后知后觉,也晚了。 “当年芒前镇你救过我,我给了你坠子,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恩还是要报的,你想要什么我一会满足你……” 原本开口不是这话,却在看到秦元琛时换了说辞。 秦元琛嘴里呢喃了句什么,没有人听的清楚。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霍台城想做什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霍台城一眼关上了窗户。 电话被他挂断,他从抱住了坐在梳妆镜前,正在往脸上抹护肤品的香芍药。 “你以前去过芒前镇?” 香芍药想不起来,不过既然霍台城说了,他肯定是查的了,应该没错。 她点了点头。 “那我应该救过你……” 秦元琛突然笑了,一张脸如天光乍破,温柔又温暖。 “然后呢?” 香芍药捏住了秦元琛的脸。 “然后……然后你说要以身相许……” 臭不要脸,她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说要以身相许? 番外:圆满 【一】 秦元琛v:“她终究会有一天,在万众瞩目之下,穿着红色的战衣,脚下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将那些个奖杯给我抱回家……” 这是电影节前夕秦元琛发在微博上的一段话。 这段话引发了网友的广泛转发。 秦元琛对于香芍药无疑是自信的,并且自信极了的。 他坚信香芍药一定可以将那奖杯捧回来,外边是各种媒体对于此事的评价,对此秦元琛一概不去理会。 “秦先生这么信任我,我可舍不得让秦先生的愿望落空……” 香芍药刷着微博,刚好就看到了秦元琛发的这一条,她点了个赞,看向了正在电脑前安排工作日志的秦元琛,突然开了口。 秦元琛笑了笑,放下了工作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你有这个实力的不是吗?” 香芍药轻声哼了声,在他怀里蹭了蹭。 无数的网友守着电影节的直播,就是为了一睹香芍药的风采。 网友们在网上下注,赌这次的影后。 有人看好香芍药,自然也有人不喜欢她,这都是人之常情。 香芍药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崛起挡了部分明星成名的美梦。 明星和演员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光鲜亮丽,一个认真演戏。 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光鲜亮丽的更容易吸引一些年纪小的孩子们的崇拜。 而小女孩小男孩们,多是心思直白,说喜欢就是没有理由,勇往直前的喜欢。 明星们的号召让他们的票据飞快的疯涨。 这下子网上投票腥风血雨之中,香芍药就落了下乘。 可无论赌别人的票数怎么多,秦元琛和香芍药的粉丝们都始终没有一丝慌乱。 看过她电影的人,没有一个是不会被她所吸引的。 她那精湛的演技,可以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的作品面前。 镁光灯和闪光灯下,香芍药穿着秦元琛专门给香芍药设计的红色礼群,脚下一双高跟鞋,挽着秦元琛的胳膊走过了红毯。 她自信而从容的态度,让媒体们纷纷把镜头对准了她,就连有几个假摔来博取关注的明星,都愿望落了空。 直播一直在继续着,摄影师好像格外偏爱香芍药,时不时的就能看到香芍药侧头和秦元琛说话,笑得一脸娇软的模样。 主持人在前面站着,拿着手中的卡片惊讶的看了一眼,目光对准了香芍药的方向,友好的笑了笑。 香芍药被请上台的时候,即便是去领奖,可却没有一丝紧张和惊喜,反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主持人诧异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开了口。 “芍药似乎对于这个最佳女主角并不惊讶?” 香芍药接过话筒轻笑了下,那双眸子仿若盛着漫天星河。 “是不惊讶的,因为我就是奔着拿奖而去努的,付出与回报的关系罢了,我问心无愧,受之有理……” 香芍药说着转向了秦元琛的方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秦先生希望我把奖带回去,那么我就去努力的完成它,只要是秦生生所需要的,我都会尽力去满足……秦先生说,我比漫天的星光都要璀璨,可是他不知道,他才是我眼中的小星星……” 香芍药这深情的告白,让全场气氛一度热烈起来。 看直播的粉丝们也只觉得这一刻苏爆了,微博上开始疯狂的给香芍药应援。 她说完后,没有在台上多留,而是小跑着下去扑到了秦元琛的怀里。 “我是你的小星星?” 秦元琛温柔的看向了身侧的香芍药,香芍药点了点头。 他在哪里,她的梦就在哪里。 一切追逐,就只为他。 秦元琛捧起了香芍药的脸,认真的看着她那一双清媚无双的眼睛。 “你是我的天空……” 旁边坐着的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这情话有什么特殊的。 不过香芍药却是明白的。 秦元琛是在告诉她,万千星光只为点缀她的美。 香芍药笑得弯了眉眼,真如那一轮弯月一般。 【二】 尽管香芍药曾经气呼呼的发誓要在秦元琛求婚时,好好为难秦元琛一次。 可还是心里一软的选择了答应。 说起这个求婚,简直是简陋到了极点。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仪式感。 秦元琛拉开了窗帘,那时窗外阳光正好,香芍药揉着眼睛从客厅里喝完水进来。 她刚围着被子,正准备躺下,就听到了秦元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我们结婚吧……” 香芍药发誓他的这句话里,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她有些懵的紧握着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她的头发是乱的,脸也没有洗,甚至还穿着睡衣。 打死她,她都不会想得到秦元琛会在这种情况下向她求婚。 香芍药的嘴一下子瘪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委屈。 “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 一点也不浪漫,就算他没有想到好的求婚方式,至少也要等到她洗漱完换好衣服。 秦元琛逆着光站着,背后是朝霞遍布。 他的眉眼柔和极了:“醒来后看到霞光,觉得甚是想你,最为肖你,在身边了还不够,得领了证才能放心……” 结果当天微博上他们两个人就又纷纷上了热搜。 #惊!香芍药和秦元琛民政局领证 【三】 秦元琛和香芍药领证后回去与香外婆商量婚礼的事,这才知道了他究竟娶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当车子开进庄园,他才对香芍药的出身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原以为他的小娇妻家境只是不错,可谁知这已经不能用不错来形容了。 即便是霍台城在香外婆面前都要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以前他只觉得香芍药说香外婆工作忙是一种小型的企业领导,可谁曾想那是忙着跨国公司的发展。 百花集团,全方面的企业,在h国可是鳌头一般的领军人物。 “现在我相信你说进娱乐圈是为了我了……” 毕竟这种家世,根本就不在乎娱乐圈挣得那些钱吧。 香芍药轻声哼了声,娇软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傲娇之色。 “我可是不努力演戏就要回家继承千亿家产的人……” “嗯,好的,我的千亿小娇妻……” 秦元琛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香芍药拍了拍秦元琛的脸,挂到了他的身上。 “等我以后当了总裁包养你……” 秦元琛点了点头,一把将香芍药抱起放到了小沙发上,单膝跪地。 “好的,我的金主大人……” 我亲爱的霸道总裁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番外:缘来缘起 破旧的屋子里,香芍药被几个人从麻袋里拖了出来。 她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地面,从小石子上擦着过去,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屋子里哭喊声一片,为首的那个独眼的男人呸了一声,朝着哭声的深处走过去。 “呸,哭!老子让你哭个够!” 他拿着皮带抽在那几个小孩儿身上,香芍药害怕的蜷缩在墙角,微垂下的眼睫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那是一种平静极了的见惯了大风大浪,所以对此毫不畏惧的感觉。 几个男人凶狠恶煞的,把那几个哭泣的孩子,打的身上的伤口都裂了开。 竟是让他们硬生生的昏了过去。 “这些个礼物,可得好好让他们听话,别一个两个的不长眼,再让上面的贵人们生了气……” 独眼的男人,把一根皮带打的快要到断了才住手,而原先的那几个孩子趴在地上,只能大口的喘着气。 “是是是,一定让他们听话,毕竟是要给上边送去玩的,可得乖巧懂事的才得劲……” 只言片语,香芍药只能得到一些的信息。 她偷偷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屋子里摆放着各种锋利的道具,每一个都让让他们身上留下再也去不掉的痕迹。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心里残缺肮脏。 他们喜欢对年幼的孩子下手,喜欢看他们哭的绝望的样子,从中得到心里上的快慰。 那几个孩子躺在地上,身下和旁边是斑斑血迹。 仔细看这类似于仓库的地上,隐约可见的暗红色,几乎随处可见。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将那几个孩子放到了拉水泥的小推车里推了出去。 直到了蟋蟀叫声此起彼伏,那几个孩子都还没有回来。 独眼的男子,搬了一个泡沫箱进来,将里面的面包露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的砍刀,对着仓库里唯一的一张桌子砍了上去,桌子被他削掉了一大块。 “都给老子老实点,再哭我割了你们的舌头,不听话,就把你们扔去喂狼……” 虽然大人们也经常会说什么喂狼的话来吓人。 可是香芍药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已经在听到狼的叫声了。 他从背着的包里,掏出来三个鸡腿来。 炸的金黄酥嫩,看上去诱人极了,不断的有人发出拖延口水的声音。 “还是老规矩,愿意被送去当礼物的,可以吃到好吃的,以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顿顿大鱼大肉……” 香芍药环视了一屋子的孩子们,发现还真的有大部分的人动摇了。 毕竟在这里面对的是他们时不时的打骂,甚至还可能被扔去喂狼。 每天的面包,这一个鸡腿一口肉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很快便有几个孩子举起来手,因为想要去的人太多,还动手打了起来。 独眼的男子像是看好戏一样的啃着鸡腿,看着那几个小孩子打架,最后分别给那三个孩子塞了鸡腿面包和糖果。 胖子进来,手里提着水和刷子,将那几个孩子扔到了不远处的水盆里开始给他们洗澡。 刷子不时的刮破他们的皮肤,他们也不敢叫出来,就怕跟前几个人一样的下场。 “今天新来了几个人,面包是不够的,想吃就自己来拿,最后几个可就只能饿肚子了……” 独眼男人看着他们不敢动的样子开了口。 他的话让他们害怕的看向了他,有的胆子大的开始向面包走过去。 不过在他们靠近时,独眼的男人开始拿着砍刀挥舞着吓他们。 似乎听到别人害怕的喊叫,会让他觉得兴奋。 香芍药害怕的抖动着身子,头发底下被遮住的脸上却勾了勾唇。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身上的衣服尽是泥土和磨破的脏烂,她的步伐却没有一丝拘谨和害怕。 从容的仿佛只是漫步一般。 小小的身子,抬眼看向独眼,仿佛带着无尽的气势。 独眼又挥舞起了砍刀,想要看着香芍药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想看她痛哭流涕时他心底的畅快。 可香芍药却没有一丝的如他所愿,她双手抱起跟她差不多大的泡沫箱,向瑟缩在墙角的孩子们走去。 除去刚刚被带走的三个孩子外,这里还有五十九个人,而面包只有几十个数,这显然是不够的。 香芍药只能将面包撕开,每个人分了大半,在分到最后一个,是一个比她大些的男孩子,瘦瘦弱弱的,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她把那个面包全部塞给了他,还从一直紧攥的手心里,分给了那个男孩子一个糖果。 男孩子诧异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眼睛亮了几分。 “谢谢……” 香芍药听到他小声的道谢,摇了摇头。 这是她被带过来时,身上仅剩的的动西。 “呦,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这样的小孩子……” 独眼充满恶意的看向了香芍药,提着皮带正想过去给她一些教训。 胖子从外边慌乱的跑了进来。 “闯祸了,其中一个礼物把上面那位给砸了,头上好大一个口子,咱们完了……” 胖子的话,让独眼开始急躁起来,眼睛也被气红了。 他提着皮带就胡乱的对着他们一顿乱抽,更是上脚的去踹去踩。 “狗东西们,一个个的不听话给老子找事……” 血色蔓延在香芍药的眼中,她眼中的情绪不断变化着。 时而害怕,时而冷漠。 孩子们爬着避让着皮带,香芍药的动静倒是不大,那边的桌子边靠着那把大的砍刀。 胖子先看到的香芍药,想要去喊,却被香芍药用刀背砸到了脖子上,晕倒了过去。 她的手颤抖着,眼里布满了泪水。 “我害怕……” “害怕的结果只有死,想活着就必须狠……”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交织着。 她选择了后者的话,拿着砍刀,砍到了独眼的腿上。 “快走……” 她大声的喊了句,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往外跑。 沉默着的小男孩把脖子上的坠子取了下来递给了香芍药。 “我会报答你的……” 香芍药没有听到,她的眼前只有血色蔓延着。 跌跌撞撞的哭着跑出去,无措而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是千万只染血的怪物。 前面一个少年拿着单反拍着远处的风景,听到动静,一回头便被身上褴褛带着血迹的香芍药扑到了怀里。 她的脸上是泥土和血渍,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那一双眼却是明亮好看。 “哥哥,救我……” 她的声音虚弱,还带着哭腔,直让人觉得心里堵塞难受。 少年抱起香芍药就往山下跑。 香芍药昏过去之前深深地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 窗户没有关住风逐渐大了,外边下着雨,落在玻璃上,发出的声响,让她往秦元琛怀里缩了缩。 她眼神在夜里明亮的厉害,里面的光泽越发温柔。 秦元琛被香芍药胡乱闹醒,脸上都是她的口水,他下意识的搂住她。 “怎么了宝宝……” “只是觉得缘分兜兜转转的真巧,遇到你真好……” 香芍药颇有感触的说了句。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当年那些上边的人已经落网,婚礼就不去了,见不得你嫁给别人,祝你幸福。——霍台城】 香芍药按灭了手机,删除了短信。 秦元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霍台城还真是贼心不死……” “可惜他什么也偷不走,都是你的……” 香芍药笑得甜甜软软,被秦元琛紧紧搂到怀里。 “嗯,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一) 上京是大都的都城,最是繁华好去处。 当今圣上爱民如子,重商重农,百姓们安居乐业。 靠近市集的地方,有一处还算精致的宅院,并非很大,里面却干净有秩。 这是当今香丞相的居所,他一向为官清廉,两袖清风。 帝私访于香家,见香丞相家徒四壁,心内动容,遂赐下良田宫室。 香丞相本拒不应收,却因帝一句话变了主意。 “香爱卿两袖清风,不打算给儿子留些家产,可你女儿却大了,以后莫不是要去看夫家的脸色?” 母家穷困,势必会被夫家嘲笑。 香丞相心疼女儿,却是收了这宅子。 要说这一双儿女里,他最是疼爱的便是他的小女儿。 他和他的大儿子日子过得去就好,可在外边但反看到个好看的珠花,或是好玩的小玩意,他们总会买回去。 香家的小女儿,名芍药,生的那叫一个娇美。 真真的就如从诗经里走出的美人一般。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身子一直娇弱,养在深闺之中,就是去年被香丞相和香大哥带出去赏灯花,露了一面,便直接的入选上京的美人集。 彼时江湖多能人侠士,圣上起了招揽的心思,上京更是热闹非凡。 “阿耶,今天我可以出去看花灯吗?” 娇嫩柔软的声音,任所有人听了都不会去拒绝。 香丞相心里虽然松懈了些,可一想到最近帝京鱼龙混杂,他的心便又冷硬了下来。 “芍娘,今年的花灯却是不能去看了,你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外边人多,万一磕到碰到了,阿耶这心里可不好受……” 一向说一不二,在朝堂上被称为黑脸丞相的香父,弯下身子来,轻声的哄着这如花般娇嫩美妍的女儿。 香芍药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睫,刚好的都被香大哥看在眼里。 “阿耶,我跟着妹妹一起出去,定然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哪里能让妹妹受了伤?” 香大哥的承诺,让香丞相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是应下了香芍药的请求。 “谢谢兄长,兄长最疼芍药了……” 香芍药高兴的拍了下手,抬眼感激的看了一眼香大哥,便飞奔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换衣服。 她这副小女儿的姿态,看的香丞相直摇头。 在香芍药跑的没有踪影的时候,他抬脚踹到了香大哥的腿上。 香大哥倒是能躲,但是他不敢。 “臭小子,就你把好人当了,你疼她,我就不疼了吗?” 香大哥无奈的看了香丞相一眼。 “阿耶,这是妹妹说的,不怪我……你若是心里不舒坦,怎么不去找妹妹论理?” 找香芍药论理?他的声音但凡是大了一些,就能把她吓得泪眼朦胧的,如此娇弱,他怎么忍心。 哪像香大哥,怎么打怎么骂都一点事也没有。 “你还敢顶嘴了,好啊你,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香丞相说着,上去又是一脚。 最近香丞相要操心科举的事情,没有时间陪香芍药出去玩,这下子心里可是不平衡了。 香大哥也知道内情,香丞相定然是眼红他陪妹妹出去游玩,也不与他计较,毕竟妹妹娇娇软软的,惹人欢喜。 只要她唤他一声“兄长”,他便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香芍药回到房间里,就开始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摊到了床上,在身前比划着挑选。 丫鬟小桃也兴奋的帮着香芍药一起,主子出去了,她就也能陪着出去玩了,听说外边多了许多的江湖艺人,热闹极了。 她穿了件桃红色的百花戏蝶裙子,头上别了珠花和绢花,配上她那张如花瓣一样娇嫩欲滴的脸。 竟如那花中的仙子一般,美丽动人。 唱戏的唱曲儿的声音不断从渭河的两岸传过来。 香芍药不时的哼唱几句,她的手里拿着一只兔子花灯,是方才在一个老奶奶的摊子上花了一文钱买来的。 小桃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看热闹,香大哥手里提着给香芍药买的糕点,看着香芍药欢快的脸,嘴边不自觉的带了笑。 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百姓们也慌乱的四散开来,人群黑压压的冲了过来。 香大哥只来得及握住香芍药的指尖,还没来得及握住香芍药的手,就被香芍药拉走了糕点。 再去看时,全部是人群,还哪里有香芍药的影子。 他的脸色变了变,忙的往衙役那边跑去。 若是妹妹出了什么事,别说是香丞相了,就是他自己都想打死他自己。 香芍药笑着走着吃着糕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花灯,一点也没有跟兄长分开的恐慌。 每次都是和阿耶和兄长按着他们规划好的路线走一圈,看到的景色也是有限。 她难得的出一次府,可不想白白的浪费了时间。 将军府里的小姐妹们过来找她玩,讲的那些个好玩的地方,她一个都没去过。 渭河的桥畔,都是放河灯的人们,她走在他们中间,不断的引人注目。 无他,只因为这一张脸生的太好,便是她想要的低调都难。 香芍药摸了摸身上,才找到了些碎银子来,那些大的钱都在兄长身上。 不过这些个钱也绝对够买河灯了。 她没买过河灯,还以为那是个多贵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便宜极了的。 她挑了个很少有人买的大号河灯,想着只有大一些,才能让河神在万千河灯中注意到她。 只是她虽买了河灯,却在写愿望时为了难。 她无愿也无求,只觉得如今的日子安好满足,哪里又有什么愿望。 旁边一个比她略大些的姑娘,羞羞答答的在纸条上写上了四个字,她觉得不错,照着抄了上去。 还偷看的动作一点也没加以掩饰,还被那姑娘瞪了几眼。 香芍药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拿着写好的河灯往河边走去。 却被一个人跑过去撞了一下,她刚要回头去看那人是谁,便又被另一个人撞了下。 她一时没站稳就要栽倒在地,却被那人握住手腕,拉到了怀里。 两双眼睛对视着,她只觉得那人眼睛墨色一般,却也亮的惊人。 河灯掉在地上,被过路的人踩了几下,露出了里面的内容来。 香芍药忙的就要去捡,却被那人率先捡了起来。 “觅得良人……”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一双眼睛狭长,看着香芍药柔和了几分。 “并非故意偷看,只是这花灯坏了,才不小心看到……” 香芍药的脸烫的厉害:“没……没关系,反正我就是写着玩玩,你再赔我一个就好了……”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二) 在无数的花灯之下,她的那张脸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嫩。 男子的眼睛比星月还要明亮,他笑了笑,声音如朗月清风。 “这是自然,某撞了小姐险些害的小姐摔到,小姐不见怪就是了,这河灯因某的缘故坏的,某必定赔偿……” 香芍药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男子往卖灯的地方走去。 “老伯,来一个最大的花灯……” 那老伯听到声音,从树下坐了起来,抬眼看向了两个人。 在看到香芍药时,还诧异的多看了几眼。 之后他才将脸转向那男子。 “是你要许愿,还是这位小姐要许愿?” 男子声音顿了顿,含笑看了香芍药一眼。 “可有何分别?” 老伯眉毛一竖:“当然有分别,这花灯每人每年只能买一次,这小姐方才已经买过了,便是再不能许愿的……” “某方才将这位小姐的灯撞坏了,也算不得这位小姐许了愿,缘何不能再许一次?” 男子看向了老伯解释了句,那老伯却摇了摇头,又靠回了树上。 “卖不了卖不了……许了也不会灵验,你既然弄坏了这位小姐的灯,便要帮她把愿望实现了,不然这一年她的愿望也灵验白不了……” 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了香芍药。 香芍药的脸上此刻已经染了半边的红霞,她许的愿望,可不是说实现就能实现的了。 “不……不用了,我就是随便写的……” “随便写的?老夫看可不见得……老夫观小姐面如桃花,这是红鸾星动之相,小姐方才许愿姻缘,如今这小子毁你姻缘,定得赔你姻缘……” 香芍药:“……” 她扯了扯那男子的袖子,在那男子侧身过来时,让他往下弯了下腰。 这样她才能离他耳朵进一些。 “我瞧着这老伯与书上的江湖骗子颇为相似,我们还是赶紧走了吧……” 香芍药的话,让那男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竟然还知道江湖……” 他看向香芍药,眼里满是奇异之色,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书上都有写,有大侠行侠仗义,策马江湖,潇洒平生,逍遥自在……” 香芍药说着,眼里带着期待的光亮,让男子心头微微一荡。 他看了那老伯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再出来……” 男子护着香芍药往人群外走去。 独留那卖灯的老伯一直摇头叹气。 “明明两个人的红线都是连着的,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承认呢……” 他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与那男子离去的背影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香芍药踌躇的拉着裙摆,不情不愿的跟在男子的身后。 “我不想回去,这次回去了……又要好久才能出来,有可能是半年后,也有可能是明年的这个时候……” 香芍药委屈的声音,让男子停下了脚步。 “你想去哪里玩?” 香芍药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他。 那一双招子里,带着水光,在黑夜的映衬下看的比江湖上盛传的琉璃盏还要晶莹。 “我不知道,但是在哪里都会比在房间里好玩……” 自从阿娘被仇人报复去世后,阿耶就再不让她出去了。 她记忆里的那些好玩的地方,还停留在市集上的冰糖葫芦,后巷小街的芙蓉糕,元宵节时皇城的烟花,淮县的百花争相绽放。 这些东西她只看过一遍,只吃过一遍。 便是兄长再给她带回来的冰糖葫芦和芙蓉糕,也再没有以往的味道。 “回去吧……阿耶和兄长估计找我都急了……” 香芍药说着,脸色突然变了变,明明这么的乖巧懂事,男子却偏偏对她生出了几分怜惜来。 她的眸子中,专注的看着他,让他下意识的转过了头,避了过去。 太过于纯粹和干净的情绪,让他心里都温柔几分。 “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他去过很多的地方,对于各地的风景都有所了解。 他身处江湖,也将一辈子漂泊于江湖。 “可以去看烟花吗?还想要去淮县看百花……” 男子点了点头:“你若是想去,都可以,权当是……我撞坏你河灯的补偿……” 香芍药一双眼突然迸发的那种光彩,太过于灼热,让他不由的脸上发烫。 “香芍药,我的名字……那我等你来带我玩……” 男子嗯了声,香芍药忍不住弯了眉眼。 嘴边的梨涡轻旋,一张脸娇软动人。 “司时……” 男子突然开了口,还吓到了香芍药。 她正走在他身侧,听到她的话,眨了眨眼。 “司时嘛……真好……” 有个人愿意陪她玩,可真好。 司时红了耳朵,他不知道香芍药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坏的话。 一个姑娘家的,这么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恶,他觉得出其的可爱。 到了香府的街道,男子便停住脚步。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与官家之人牵扯上关系,虽有很多江湖中人报效于朝廷。 可那并非是他所愿。 “司时,你放心,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我等你来带我玩……” 香芍药摸了摸发烫的脸,一路小跑着往香府跑去。 司时纵身一跃,看着香芍药进了府,才安心的离开。 香丞相差点把香大哥打死,香大哥也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香芍药进来的时候,香丞相正拿着拇指粗的棍子打在香大哥身上。 虽然棍子不粗,但买个香丞相下手重。 况且香大哥还只是一个文官罢了,比不得武官孔武有力。 两个人一看到香芍药忙的奔了过去。 香丞相连棍子都扔到了地上:“芍娘,你可有事?” 香芍药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说起来,这事也赖她。 是她出去才连累的大哥。 她愧疚的低着头跟香丞相和香大哥道歉,等着香大哥的训斥,可是香大哥却没有。 他伸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大哥能有什么事,阿耶的手上有分寸……” 可不是有分寸吗?把握着分寸就是奔着把他打死动的手。 香丞相冷笑了声,踹了香大哥一脚。 司时的事情,香芍药谁也没说,这是她和司时的秘密。 这一晚上,香府可只有香芍药睡了个好觉,而香丞相和香大哥都不得安宁。 一是为了香芍药的事情,二便是因为上京出事了。 好几个女子在闺房之中失了身。 如今有几个女子,不堪受辱挂了脖子。 家眷们闹得上面都发了怒,连夜的召集百官进了宫。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三) “小姐,你听说了吗?外边出事了……” 小桃给香芍药挽着头发,神神秘秘的开了口。 香芍药原本垂下来头猛的抬起,被拽住头发疼的吸了一口气。 “阿耶和兄长便是这个原因彻夜未归的吗?” 小桃点了点头,香芍药的眼里出现了些沉思的神色来。 这下子阿耶更是不让她出门去了。 “听说是上京里那些个江湖中人做的事,原本的上京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偏偏他们一来,上京便乱了,现在百姓们都议论着说,要当今圣上把江湖上的那些人赶出去呢……” 圣上重用于江湖中人,势必会有反对,那些个世家大族便是首当其冲。 他们向来功名世袭,可每个官职的人数都有定数,这么一来江湖上的人多了,不就占了他们原本的官职。 香芍药倒是想的多了些,只是这些话她却没办法宣之于口。 想来当今圣上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的,只是要看圣上对这事怎么处置。 她摸了摸袖口临别时,司时送她的一个牌子,他说等他兑现完了承诺再还给他,如此便是相当于抵押到了她这里。 江湖中人都是这么的不拘小节的么? 她将那牌子拿出来,通体的黑玉,正面写了一个香芍药看不懂的字,背面是一只看上去凶猛的狼图腾。 小桃疑惑的多看了几眼,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物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香芍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司时答应了带她出去玩的,可是外边如今肯定是戒严了的,阿耶也不会允许她出去。 一想到又要在这房里窝上个半年的时间,她的心里便忍不住的郁结,便是看着她爱吃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院子外边突然出现了许多脚步声的响动,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香丞相和香大哥的说话声。 她提着裙摆,带着小桃忙的出了院门,便看到她的院子外边围了一圈身上穿着软甲的士兵,他们手里还拿着武器,看起来威武极了。 “阿耶,这是何故?”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士兵,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像是经历过特殊的训练一般。 香丞相在看到香芍药时,眉眼都开始柔和慈爱起来,听她问话也是耐心。 “这是阿耶特意从将军府里借过来的人,将军小姐一听是要保护你,让你大哥特意去挑了些好的精兵,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把人还回去……” 香丞相没有去提外边发生了什么,就是怕香芍药害怕多想,可他却不知香芍药早就知道了此事。 “可是阿耶答应了要陪我一起去淮县看花的,如今又是要推迟了么……” 香芍药失落的低了下了头,香丞相叹了口气,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忙于国事,陪着女儿的时间本来就少,便是休沐时,也不能安心,指不定就又被圣上召进宫里去。 他已经失约了多次,看花这事更是已经推迟了三年,这案牍劳形,他亦是无奈。 而香大哥如今刚刚入仕,目前在跟着翰林院的一位重臣编史,虽然不必日日被传召,可编史事关重大,更是忙碌,经常的好几日住在翰林院之中。 整个香家估计最过清闲的便只有香芍药了。 香丞相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却是再不敢轻易的去承诺。 “阿耶和兄长去休息吧,一晚上没睡了,想来也是累了的……” 香芍药抬眼看着香丞相和香大哥笑了下,依旧如往常的甜软。 二人看香芍药无事,这才各自回了房间。 只是两个人刚刚回去,香芍药脸上的笑就淡了几分。 小桃看在眼里,也是心急又心疼,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 十年了,自从夫人去世,小姐差不多十年没有出府通通快快的玩一次了。 往往一年只被许出去个两三次,还都是在香丞相和香大哥的陪同下,去的地方也都是二人事先规划好了的,无甚乐趣可言。 香芍药抬眼看了看院子上方的天空,明媚极了,蓝天白云,阳光正好,只是却只有这么一小块的大小。 明明天地辽阔,可到了她这里便只是天小地也小。 纵使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可想到别家的小姐们打马出游,蹴鞠热闹,她却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好的小姑娘,耷拉着一张脸像什么样子?” 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女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小桃还正疑惑着为什么没人去拦,就看到了来人,将军府的兵哪里敢拦将军府的大小姐。 将军府大小姐,姓韩,名纤纤。 原本的将军夫人生下了个女娃,将军高兴坏了,将军府向来多男丁,唯独缺女儿家,这下子将军心里可是有了盼头。 取名纤纤,意为柔美之意。 便是指望着自己的女儿能是个柔软可爱的,可谁知韩家骨子里的血,果然不负众望,单是一个名字可压不住那强硬。 这每日里不爱红装爱武装,也是愁坏了韩将军。 “你倒是不愁,合着被困在府里的又不是你……” 香芍药不满的看了韩纤纤一眼,说起来两个人相识也是一段孽缘。 谈起来当时两个人还小,官员们之间讨论起来,只是说丞相家女儿乖巧懂事,韩将军天天对着韩纤纤唉声叹气,念叨着乖巧女儿。 把韩纤纤念叨烦了,韩纤纤想,既然你们想要乖巧女儿,我就给你们带一个回来。 就这样用五串糖葫芦把香芍药骗了回去,藏到了她的房间里。 直到了晚上韩纤纤说在屋里用饭,韩将军和韩夫人才觉得不对劲,这一看傻眼了。 那个乖巧的小姑娘不就是香丞相家的吗?虽然不是他们自己家的,可看着是真的乖巧懂事,说话又甜又软的。 两个人越看越喜欢私自把香芍药留下了一晚,这一晚香府都快疯了。 直到了第二天香丞相找到韩将军府里,才把香芍药要回来,韩将军还非要认香芍药作义女,香丞相差点跟韩将军拼了命。 “来找我哥哥的?他在他院子里……” 香芍药的话还没说完,韩纤纤就已经转头跑了出去。 这下子便又只剩下了香芍药一个人。 “都欺负我……呜呜呜……” 香芍药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哭着,便听到房间里一声轻笑。 她心里一紧,想到昨天夜里上京发生的事情,差点叫出声来。 小心翼翼的抬头,眼里瞬间盈满了惊喜。 “司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四) 司时看着扑过来的香芍药,抬手轻轻拦了一下。 让香芍药站在了他的一步之外。 “晚上外边不安全,今天先带你去城里渭河河畔听折子戏……” 司时的话,让香芍药的眼睛亮了几分。 她一直想去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香丞相说那里玩物丧志,香大哥说那里都是地痞流氓,她便一次都没有去过。 韩纤纤倒是去听过,只是她说她听不懂,不过唱的音调却是美的。 小桃早在韩纤纤过来的时候,就出去泡茶了,到了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张妈叫走了。 香芍药只是稍作犹豫,便点了点头,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司时笑了笑:“得罪了……” 他轻声的说了句,揽住了香芍药的腰,竟是直接避开了守着院子的精兵们,出了香府。 果然是一到了外边,香芍药心里的郁结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司时在出了香府后便把香芍药松开了搂着香芍药腰的手。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指尖,耳尖有些发烫。 只是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 渭河河畔往日里来最是热闹,茶楼茶馆的更是数不胜数。 司时带着香芍药进了其中人最多的茶馆,径直的上了二楼去。 那年长些小二一看到司时,便迎了上去。 “司公子来了,位置早就给你留好了……一会掌柜的唱完戏下来,可说要跟你喝上几杯……” 那小二把司时领到了二楼看的最为清楚的一个小包房里。 桌上摆的满满的都是点心瓜果和果酿。 一个端着托盘的年轻小些的少年从这边过,险些撞住香芍药。 司时拉了香芍药一把,把她护在臂间。 那少年的托盘却晃了晃,从托盘上掉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这一瞬间,那小二伸出脚踢了一下托盘,将那托盘抛到空中,用托盘接住了即将洒出来的瓜果。 “小苗子下次小心点,当心撞住客人,别给客人的东西弄洒了……” 小二嘱咐了一句,那被称作小苗子的少年忙的给香芍药道歉,然后一溜烟的又端着盘子走了。 香芍药被小二那一手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厉害……” 她眨了眨眼,紧紧的攥住了司时的胳膊。 小二看香芍药的表情笑了笑。 “这位姑娘,我这上不了台面的手法,可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位……” 小二眼看着就要接着说下去,却被司时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小二会意,笑着拍了拍自己嘴,退了下去。 “司时,你好像很厉害呢……” 香芍药也知道有些话,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她便是问也没用,不过还是感叹了句。 司时摇了摇头,将那盘子红枣山药糕往香芍药那里推了推。 台上的男子还在唱念做打,唱着那一出折子戏,香芍药还是第一次听这东西,显然兴致很大。 “你请我听折子戏,改日里我唱昆曲给你听……” 香芍药的母亲出自于江南的水乡里,她的外婆爱听爱唱,她便学了一些,小的时候也经常的给香芍药唱。 后来母亲不在了,她在府里无事,大舅母就常带着昆曲班子和香芍药一起看。 现如今舅舅被调令到了江南,舅母也跟着回了。 “好……” 司时本想拒绝,他答应带她玩不过是为了补偿他弄坏她的花灯,只需要他来付出便好了,哪里还时兴什么礼尚往来。 可瞧着香芍药期待的那一双亮的惊人的招子,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楼下吵吵闹闹的传来了很大的动静,就连戏台子上的折子戏都停了下来。 香芍药伸着头去看,只觉得为首闹事的人有些眼熟,看了一会才认出是谁。 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宋维风,母亲是宫里权势滔天的皇贵妃,风头远远的胜过了当今的皇后。 只因为皇贵妃的母家是三朝的大臣,家里面的人,在内阁任职的居多,这皇贵妃在宫里横行霸道,三皇子在宫外肆无忌惮。 这可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韩纤纤还有一次打了宋维风,本来提心吊胆的,可谁知当今圣上只是罚她闭门思过。 说是闭门思过,可又没有人看着她,相当于是一点也没罚。 香芍药看的出,圣上对于皇贵妃和三皇子的外家定是忍耐多时了,只是他们一点也看不出形式,也不知道收敛。 “下面发生了何事?” 司时看香芍药好奇,招来了小二问了句。 小二一听,眉毛都皱了起来,脸上也生出了几分不耐烦来。 “这三皇子过来了非要坐在前面中间的位置,那个位置已经有客人了,他偏偏不依,楼上的好位置也看的清楚,小苗子请他上楼,他却闹了起来,把底下前面位置上的客人给打了……” 小二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解释了个清楚。 “这朝廷的官家子弟哪个跟他一样纨绔霸道到了极点,也不过是仗着他的身份罢了……” 小二面色很是不好,底下戏台子上的茶楼老板冷冷的看着那三皇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香芍药看到那戏台子上的人动了动,退了下去。 那三皇子坐到位置上时,一脸的心满意足,可只过了一会,那位置竟然塌了下来。 只把三皇子摔得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香芍药捂住嘴笑了笑:“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这么不讲道理……” 司时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定是楚兄在戏弄这三皇子……” 正说着,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 “司兄说这个便不对了,如何能说是戏弄,不该是和这位小姐所说的,某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脸上的妆还没有卸。 长得秀气极了,若不说话,还当真以为是个姑娘家的。 楚玉转过头看着香芍药,眼里带了些戏谑。 “司兄一张独来独往惯了的,怎么没听说司兄有什么红颜知己,这香家的小姐没想到还能入了司兄的眼,司兄艳福不浅……” 楚玉说着坐下去拿着杯子倒了杯水。 香芍药的脸烫的厉害,司时看了一眼香芍药有些羞涩的样子,严厉的眼刀便瞥向了楚玉。 “我欠她的愿望罢了,你怎么净是胡说……” 楚玉自然是知道香芍药是害了羞,他只是好奇司时的态度。 他司时孑然一身直到现在,从不曾对哪个女侠动了心,亦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对待,怎么如今对这香丞相家的大小姐这么特殊。 “是我胡言乱语,唐突了香小姐,香小姐还是请不要见怪才是……” 楚玉起身对着香芍药作揖,倒是让香芍药手足无措起来。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五) 今天这出折子戏,倒是看了半场,不过也足以让香芍药觉得愉悦。 香芍药是偷偷跑出来的,也不敢在府外多待,在三皇子闹完了以后,便被司时送了回去。 直到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曾消散。 “小姐,你去了哪里,我回来不见你,都快急死了……” 小桃从听见响动,从房间里出来,还抹着眼泪。 香芍药可是香家的宝,她可是知道今天早时上京里发生的那些命案,若是香芍药出了事,只怕是整个香家都得散了。 她是张妈的女儿,自小就跟在香芍药身边,对香芍药的感情也比其他的主仆深厚些。 香芍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小桃的话。 抬手将一小包的芙蓉糕塞到了小桃的手里。 小桃从小跟着香芍药长大,这吃的用的也没有短过,可偏偏也是和嘴馋的。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塞到了嘴里一块,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 “别跟阿耶和兄长说……” 香芍药小声的说了句,让小桃的一口芙蓉糕卡到了嗓子里。 她就知道,这一包糕点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到嘴里的…… 小桃委屈又无奈的看着香芍药,却被香芍药选择性的忽视了。 司时回到茶楼的时候,楚玉已经是卸了妆。 他看见司时回来,脸上满是意味深长。 “司兄,你弄坏了这小丫头的河灯,可不是这么容易补偿的了的……” 这渭河畔卖灯的老人,这卖的灯极准,一年只卖这一天,一天后便是找遍了这上京都不会有他任何的消息,就跟那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司时弄坏了这小丫头的灯,可得赔她一个人才行。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这人家小丫头许的可是姻缘,哪里是别的什么简单的可以弥补。 司时淡然的看了楚玉一眼:“你都知道了?” 楚玉打开他手里握着的折扇扇了几下,端的是一副风流姿态。 “这整个上京,乃至于整个天下,哪里有我不知道的?” 楚玉可是江湖上的百晓生,只不过这整个天下,除了他的手下外,知道他身份的,不超过一手。 司时坐了下来,脸色的表情依旧紧绷着。 “我司时向来不亏欠别人的,既然弄坏了她的灯,我赔就是了,直到她满意了,才是两清……” 司时的话,让楚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他把折扇合上敲了敲桌子,靠近了司时一点。 “赔?行,我就看你赔不赔的了,只怕是到了最后你还不想跟她两清了……” 这世界上哪里是什么事情都能两清的了的? 这外边出了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整个上京的姑娘家都开始闭门不出起来,便是出去了身后也是乌泱泱的跟着一群的护卫。 韩纤纤为此还专门给香芍药送了柄黑铁的匕首过来给她防身。 韩纤纤喜欢香大哥,这件事是两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知道归知道,两家里却是谁也没有提过。 将相和可以,可若是联姻,难保上面那位不会去多想。 少年慕艾,或许是过了这段时间,韩纤纤就安分了。 韩家都不去阻止,香丞相自然更不方便出手。 香芍药是一早就看出了两个人的不可能,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回来的时候,韩纤纤这才离开,香芍药还特意给她送到了门口,为的就是伪造出一副她是来找她的错觉。 这两家里谁不清楚? 瞒的不过是上面的那一位。 香芍药正要回去,便看到了匆匆赶出来的香丞相。 “出事了,出事了,快备车去林尚书府……” 香丞相面色大变,对着小厮匆忙的说了句。 他是百官之首,如今林尚书家里出了事,自然得先赶过去才是。 这事不能声张,那些个官员们必定过去探望,得把他们拦下来。 “阿耶,怎么了?” 香芍药的话,让香丞相的表情缓和了些。 他实在是不想吓到她,可是这事也瞒不住,即便是他不和她说,保不准韩纤纤会告诉她。 她和这林尚书家的小姐,小时候关系也是极好的。 只是自从香芍药没再出过府后,两个人便没有再见过面,只是书信交流着,说起来也还是手帕交。 “林家小姐出了点事,我儿去安慰下可好?” 香丞相摸了摸香芍药的头,脸上也生出了几分不忍来。 这突然的就听说了那采花贼去了林府,白日里便开始行动,果真是猖狂极了的。 香芍药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心里也知道能让香丞相这么惊慌失色的,定然是大事。 她乖巧的应了,和香丞相一同上了马车。 香芍药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韩将军和韩纤纤。 韩纤纤一脸正色,站在同样板着脸的韩将军身边,直让人忍不住赞一声虎父无犬女。 香芍药还从来没见过韩纤纤这般的神态。 她一见到香芍药,便大垮步的向香芍药走了过来。 “林阿鸢被采花贼给……刚才还闹着挂脖子,被我拉了下来……你进去的时候,多劝着她些……” 韩纤纤压低了声音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哪里会有什么谁不认识谁,她一向看不上林阿鸢那斯斯文文的清高模样,如今倒也为她红了眼流了泪。 香芍药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点了点头,忍住了转头的冲动。 她最是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进去的时候,林阿鸢还在往墙上撞,若不是丫鬟们拉着,只怕是她就真的要去死一样。 “不就是失了清白,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夫人拉扯着林阿鸢脸上生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有些人便是如此,不疼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林阿鸢的一张脸白的厉害,头上还带着血迹,露出来的胳膊上青的青,紫的紫,让香芍药看了都觉得难受。 她看到香芍药过来,眼泪更是掉的不停。 那眼神中的绝望和痛苦让香芍药只看了一眼,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转过头,擦了擦眼泪才走过去抱着林阿鸢。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怪你,你得好好的,以后咱们还要一起去淮县看花,这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去……” 香芍药想到两个人约好的去淮县看花,心里便一阵发紧。 林阿鸢勾了勾唇想要去笑,可始终笑不出来。 反而是趴在香芍药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六) 香芍药不明白,明明就不是林阿鸢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不是。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林夫人的不管不问不耐烦,林尚书的唉声叹气来回踱步,都让香芍药觉得不理解。 林阿鸢被香芍药哄的睡了过去,她才出了林府。 跟她来时的心境不同,香芍药只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韩纤纤看着香芍药也是难受的,这怕是身为女子,她们心里深深的无奈。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香芍药一直沉默。 香丞相看了香芍药许久,始终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耶,如果我也出了事,你会嫌弃我吗?” 她抬头看向香丞相,眼里满是害怕和小心翼翼。 这个问题让香丞相愣了下,他有些不敢想如果香芍药出了事他会如何。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香丞相动了动嘴,实在是不敢去设想香芍药说的那个如果。 “林阿鸢的母亲对林阿鸢明显的不耐烦,林尚书也一直看着林阿鸢摇头叹气……明明以前林夫人和林尚书最是疼爱林阿鸢……” 明明以前最是疼林阿鸢的两个人,如今却好像只把林阿鸢当成了一种负担。 香丞相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涩然:“若真是如此,也只是为父没有保护好你,你没有错……” 都没有错,又哪里来的嫌弃? 香芍药嗯了声,心里不免的更加担忧林阿鸢起来。 司时正在擦着剑,听到动静,下意识的起身打了过去,却被楚玉拿着扇子挡了下。 楚玉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我好心的告诉你那丫头的事情,既然你不想听,我走了就是……” 他说着,佯装往外走,只是不足三步,就又被司时拉了回来。 “她怎么了?” 司时将剑入了剑鞘,看向了悠闲自得喝着茶水的楚玉,眉目冷厉。 楚玉心里头觉得好笑,却也知道司时的脾气,他若是再卖关子,指不定司时手里的剑会不会劈了他如今坐着的凳子。 “本来我的人是跟着那江湖败类的,只是却被那人绕丢了,等到再过去的时候,林尚书家里的千金已经遇害……你那小丫头也跟着香丞相去了,当时眼睛都红了,出来后更是快要哭出来的难受……想来心里必定不好受……” 楚玉说着顿了顿,这事放到哪个女孩子身上都受不了。 那丫头虽然没有遇到过,可这一看林家小姐那样子,指不定是被吓到了。 司时听罢,微微皱了皱眉。 他实在是很难想出香芍药流眼泪的样子,那样甜软的一个姑娘,嘴边若不是时常带着笑,定然是让人觉得惋惜。 司时只是想着,越想心里便越是觉得堵得慌。 楚玉喝着茶打量着司时的神色,终于在一刻钟后,司时拿着剑站了起来。 “去哪儿?” 楚玉对着司时的背影喊了句,声音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他哪里是不知道司时要去哪?他只是故意问的罢了。 那样一个小姑娘,已经让司时破了例,那么这其他的条条框框她便再也不足为惧。 因为司时既然已经为她破了一次例,那么之后就会为她破再破诸多的例来。 司时这个人,最是难懂,但也最是简单。 香芍药回去后,就把自己闷在了房间里,这是平日里香丞相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他却偏偏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香大哥从书房里出来,便直奔香芍药的院子,只是也被护院的士兵们给拦了。 “阿耶,兄长且先回去吧,只是芍娘自己想不开,等芍娘想开了,自然会出来……” 小桃虽然是跟着香芍药一同去的,可是她却没有进林家小姐的房间,不过还是能听到里面绝望的哭声和林夫人冷漠的斥责。 这就是命,这便是身为女子的命。 香芍药坐在窗户边,外边是她院子里带着的一个小花园,往日里她最喜欢的那花园里的景色,如今看来也失了十分的乐趣。 小桃出去找张妈给香芍药做她爱吃的点心,只盼着香芍药吃了东西,心情能够好上几分。 司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香芍药的身后,犹豫了片刻才把手搭在了香芍药的肩膀上。 “不必忧虑,我不会让你出事……” 香芍药回身抱住他,眼泪一滴一滴的流着,好不压抑。 “只是想不明白,这平白无故的怎么恶人便这么多,人心也竟然这般的多变……” 司时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因为人心本就是如此。 为恶也好,也善也罢,不过一念之间。 一念成佛或成魔,也是这个道理。 “别怕……” 他沉默了半晌开了口。 这些的肮脏的一切,她若是不想要见到,他便不让她见到。 小姑娘家家的,缘何每日里为了这些事情发愁。 香芍药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才抬起头,此刻眼睛是微肿着的。 眼里还含着泪水。 这时她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才意识到方才她都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她只是压抑的太久了,也难受的太久了。 “司时,江湖很大吗?” 香芍药抬眸看向司时,声音平静,司时听不出香芍药在想些什么。 “很大……” 大到普天之下皆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那一定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香芍药的话,让司时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江湖是很大,也的确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是江湖上的人心也是如此。 不还是有句话,说什么人心险恶,可不就是如此。 “真想去江湖上看一看……” 她期待的看着司时,司时也看着她。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连司时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在方才短短的一瞬间,司时脑子里浮现出了香芍药和他一起策马江湖的片段,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因为可以时常看到她的笑。 可是江湖即是漂泊,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她最大的忧愁就是看不到更多的美景。 这么可爱又质朴的愿望,放在谁身上估计都不会去拒绝她。 他去过很多地方,喝过很多地方的酒,赏过很多地方的花,见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香芍药一样。 可爱单纯又善良质朴。 她娇滴滴的又甜软,就像路边并不酸的冰糖葫芦。 暖暖的化在了心里。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七) 江湖在哪呢? 香芍药就像是被囚在金丝笼中的鸟儿,她的心中向往着那个自由自在天地。 锦衣华服又如何?可是心底的孤寂又有何人能懂? 可能……便是安定的久了,越发的渴望不曾拥有的东西,即便要失去现在所拥有的所有一切。 司时,你能给我想要的吗? 你能斩断所有束缚住我手脚的东西吗? 夜色越发的深了,院子里的灯光却亮了起来。 香大哥拍打着香芍药的房门,惊醒了才刚刚入梦的香芍药。 “芍娘,林家出事了……” 林家,林阿鸢? 香芍药的思绪一下子回笼,手忙脚乱的传了衣服,头发都来不及整好,只用了根发带扎起来,便直接赶去了林府。 一路上都在赶着,也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 香大哥看着香芍药欲言又止的神色,让香芍药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下了马车,便有些站不稳。 林府上下挂满了白幡,下人们的衣服也尽是丧白的颜色。 韩纤纤从里面出来,抱住香芍药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香芍药不知道韩纤纤有没有哭过了,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心在流泪,可脸上却只想笑。 “芍儿……芍儿,林阿鸢死了……” 林阿鸢死了,香芍药可以说一点也不意外。 纵是她自己再坚强,若是内心不够强大,可闲言碎语也总会要了她的命。 香芍药拍了拍韩纤纤的背,将她推到了香大哥的身边,提着裙子进了林府的门。 停棺的地方和灵堂,林府并没有设在正堂,而是放到了林阿鸢的闺房之中。 便是她死了,林家也没有让她走的体面一些。 林尚书和林夫人站在棺旁,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让香芍药的心越发寒了。 另一侧站着一个男人,他曾经与林阿鸢可以是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如今却只是仿佛一个陌路人。 香芍药给林阿鸢上了香,抬脚走到了那男子的身侧,她勾了勾唇,脸上却并没有笑意。 “四皇子,你今日过来给阿鸢送行,是以何种的身份?是堂堂的皇子屈尊给臣女送行?还是毁了婚约弃她如敝履负心之人……对她仅有的怜悯?” 林阿鸢是上京第一才女,她与四皇子在诗文中定了终身,人人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林阿鸢在出事后,他最先过来却不是为了安慰她,也不是心疼她,而是扔下了悔婚的旨意。 第二日便听说了他向朝内另一个贵女求了亲。 四皇子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来,可是香芍药毕竟是丞相之女,他也不能说的太过。 “皇子妃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污点,更何况是一个失了清白的人……” “呵……我现在只后悔她对你芳心暗许时没有劝她几句,大雁尚且长情忠贞,你常以此与阿鸢共生的乐趣,如今你竟是不配……” 香芍药毫不留情的指责,让四皇子甩袖而去。 “芍娘,算了吧……” 香大哥去拉香芍药,却被韩纤纤给拦了。 “我倒是觉得芍儿没有说错,四皇子绝情在先,就休要怕别人去说,难不成说了实话还是错的?” 韩纤纤红着眼看着香大哥,让香大哥一时语塞。 说不失望是假的,香大哥此时的担忧,韩纤纤好像一瞬间看透了一般。 不过是顾念着同朝为官之情罢了。 “她曾经是你们的骄傲,如今成了你们的污点了吗?” 香芍药看向林尚书和林夫人,笑了下。 转身利索的离开了灵堂。 “若是林阿鸢入不了你们林家的祖坟,不如就散于这杏花林,那是她最爱的,也算全了她在你们膝下的十六年……” 她的话飘去灵堂之中,让林尚书和林夫人愣了下。 林阿鸢失了清白,自然是没办法入这祖坟,刚好被说中心事,这脸上还生出几分燥意。 香芍药只觉得浑身发冷,为的东西太多,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忧愁哪一件。 司时跟在香芍药身后,她走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 楚玉在告诉他林家小姐死了的时候,他便猜到了香芍药会过去。 香芍药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是他不曾见过的香芍药的另一面。 柔软之中,却带着满身的锋利。 这锋利是为了保护自己,却直让司时觉得心疼。 “司时……你带我走吧……” 香芍药突然开了口,声音在黑夜的长街中,格外清澈又平静。 司时向前走了几步,绕到了香芍药的面前,垂眸看向她。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抬头,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香芍药说着扯了笑出来,司时从她的笑里看不出什么喜悦来,只觉得她想哭。 司时有些犹豫,他只是怕她会后悔。 在上京,她是丞相之女,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辈子也享用不完。 可是江湖漂泊,她若是入了江湖,便再没有回头路。 他身在江湖,心在江湖,自然瞧不上这些个东西,可是他就是怕她过不了漂泊的日子。 香芍药看出了司时的犹豫,轻轻勾了勾唇。 他动摇了,江湖第一侠士动摇了。 “司时,带我去见楚玉吧……” 香芍药不常出门,楚玉第一眼便看出她的身份,定然是有消息渠道的,他知道的事情,应该会更多。 司时不知道香芍药为何会想要去见楚玉,可是对于香芍药的要求,他从来没有办法去拒绝。 楚玉的住所是在茶楼对岸的一处院子。 里面与茶楼那边的繁华热闹不同,寂静极了。 只能听到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楚玉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看到香芍药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司时一眼,却好像并不意外香芍药会过来找他。 她迟早猜得出来,也迟早会来问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楚玉给司时和香芍药倒了茶水,打开折扇扇了几下,率先的开了口。 “我来,只有一问……林家的事情,是不是那贼人做的?” “是不是的想必香小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楚玉说着叹了口气。 “我的人跟着那江湖败类跟丢了,原以为林府的事情是他做的,可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虽然做了几起案件,可却从没有对朝廷官员的家里下过手……”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八) 这不对劲的地方,即使楚玉不说,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此事若不是那采花贼所为,再联系到四皇子迅速悔婚和重新定亲,这事说是没有蹊跷,都没人去信。 “上面那位,如今可是在让几位皇子平衡起来,这动作可不会小……” 圣上有九子,这太子之位空悬,储君未立,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朝中的势力站队而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香丞相是属于保皇派的人,可林家同样属于保皇派。 林家牺牲一个女儿,来撇清跟四皇子的关系,四皇子嫌弃林家的势力比不上太尉家的势力来的有用。 可谓是双方都已经打算好了要牺牲林阿鸢。 林夫人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林尚书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看出来了,却不能开这个口。 虎度尚且不食子,林尚书自然不能自己动手,他便是在等四皇子的动作,可却不曾想四皇子手段如此下作。 上面的那位能同意四皇子悔婚和再次求亲,恐怕也是在暗中起了推动的作用。 保皇派尚且被这般的利用,林阿鸢已经成了上面那位和皇子们之间的牺牲品,这次是她,下次又是谁? “香小姐该不是这样坐以待毙的人……” 楚玉沉默了半晌,突然开了口。 他的话,让司时也看了过来。 面对着两个人的注视,香芍药心里紧张,面上明显的有几分苦涩。 “阿耶和兄长待我极好,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就赌在忠心和她之间,他们二人会作何抉择。 香芍药不想成为政治中的牺牲品,时至今日她对香丞相和香大哥心里都是存着几分幻想。 她的坚信让楚玉觉得好笑,如今什么事情都清楚了,这丫头还愿意去相信她的阿耶和兄长。 女人果真都是这般感情用事。 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香芍药起身和楚玉告别,司时一路跟着她出了门。 “方才你说的事情,若是你准备好了,便是天涯海角我都随你……” 他这话,便是应了香芍药要让他带她走的事情。 香芍药愣了下,她以为司时会拒绝她,却不曾想司时竟然是同意了的。 她笑了笑,这笑容可比方才的笑真心的多。 “司时,你方才问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现在我同样问你一遍,你知道你如此说是什么意思吗?” 她看向司时,清媚的一双招子中,满是只对他才有的光泽。 他要带香芍药走,这无异于就是私奔,他可想好了日后要与她共度一生? 他与她不过短短数面,如今这般说来,可是真心喜欢? 司时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再没有一丝的犹豫。 “若是与你,我想我是欢喜的……” 一想到要和她共度余生,他心里隐秘的喜悦便如影随形,使他觉得心里舒畅。 这比这十几里江湖中的任何事情都要让他觉得痛快。 他向来只觉得江北的酒味道最是醇香,可是与香芍药比起来,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以往只觉得江南的花最是娇惹人怜,可是与香芍药相比较,万千绽放不及她笑颜。 命运就是这么的巧妙,用一盏姻缘灯,将他们两个人的姻缘连在了一起。 香芍药被司时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瞬间红了脸。 原本她方才还是个理智看透一切的小姑娘,如今却好似是怀着女儿家的娇羞的少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原本水汪汪眼睛更加水润,看向司时的时候,也更加的明亮动人。 “你……你喜欢我吗?” 她犹豫了许久,这句话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口。 香芍药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者确切的来说,只是在害羞,脑子里一遍遍的猜测都是司时会如何回答。 司时抬手,温柔的将香芍药散在脸庞上头发别到了耳后,眼里是的笑意直让人觉得沉醉。 醉了月色,醉了风,花儿醉不醉她不知道,反正她是醉了此生。 “若是不喜欢……可不会答应陪你看风景……” 司时笑了下,眼里满满的笑,温柔又纵容。 香芍药大胆的伸出手,握住了垂在司时身侧的那只手,她脸上滚烫,手心里也灼热。 只是牵个手罢了,你便这个样子,还真是丢人。 香芍药心里斥责了自己一身,甜蜜也在心里蔓延开来。 司时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每天里也并不清闲。 本来此次来上京,只是为了清理武林中的一些败类。 可是他要杀的人已经在与香芍药遇见的当晚处理好了,按理说他该是早就走了才是。 是她,让他停住了一直奔波不停的脚步。 当晚那人逃跑撞了香芍药一下,他追的急,竟然也阴差阳错的撞掉了她手里的灯。 两个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了香芍药的那一双眼睛。 灯里写着“觅得良人”这四个字可不是就如了他的愿。 她在寻找她的良人,而他恰好与她有这么个纠缠,可不就是缘分? 香芍药觉得那卖灯的老伯胡言乱语,可她却不知道司时只觉得那老伯说的话,深入他心。 他只是表面淡然,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么说来……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香芍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时摸了摸头发。 一张脸又是红云一片。 他一碰她,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去脸红。 滚烫的她都以为自己发了烧。 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是是一开始便早有预谋会不会吓到她? 司时抿了抿唇:“这种感觉自然而然的便有了,若非要确定一个时间,我只能说该是比你早的多……” 他的话让香芍药心里甜滋滋的,方才的那些忧愁个压抑一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香芍药是想跟他一起的,一起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香家的事情,明显已经掺和到了这皇位争夺之中,如今形势越发的严峻。 她倒是也可以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只是她走了阿耶和兄长势必会得到圣上的猜疑。 毕竟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圣上的一个棋盘之中,任何人却一个,少一个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林阿鸢的事,让香芍药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九) “芍娘,你回来了,阿耶找你许久了……” 香大哥从里面出来,想要伸手去摸香芍药的头发,已经伸出手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他谈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原地。 香芍药进去的时候,香丞相正站在大厅看着牌匾上的字。 从小到大香芍药的性情和脾气,香丞相最是了解的,虽然她长时间的困于闺阁之中,可这见识未此是短了旁人的。 相反出生于他们这样的家庭之中,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氛围熏陶也不会之让她是个普通的闺阁小姐。 “阿耶……” 香芍药轻声的喊了一句,香丞相才转过身来看向她。 眼里是香芍药未曾见到过得温柔和伤感。 “芍娘啊,你不该还回来的……” 香芍药在林府跑出去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香芍药定然是看明白了。 香丞相想她走了也好,至少不会陷于这泥潭之中。 这是个一旦进去便难出去的地方。 为民务实倒是小事,可为了这最后的皇权,又是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让多少人付出代价,才能磊筑起一个兼顾的皇位。 当今圣上有意于第七子,如今这就是在给第七子铺路。 让皇子们的狼子野心暴露无疑,使他们表面上达到一种平衡,在暗中助第七皇子登基。 皇位,本就是一个充满了杀戮和算计的地方。 “阿耶这是说什么话,我是阿耶的女儿,怎么能让阿耶和兄长独自面对……” 香芍药笑了笑如往常一般的握住香丞相的胳膊晃了晃,一副撒娇的样子。 香丞相只觉得心软的厉害,同样也心酸的厉害。 “前几天阿耶给圣上递了告老还乡的书信,可是圣上没有批复,阿耶老了,不想操心着这些个琐事,等到圣上批复下来了,阿耶就和芍娘回江南去,你舅舅舅妈早就想你了,催着你回去,只是阿耶舍不得……” 香丞相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再掺和了,当初为官只是为民,根本没想过这皇权之争。 这皇权争来争去的,可圣上的心已经偏了的,这还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家阿鸢成了皇权之中诸多算计的牺牲品,他的芍娘不能再步了林家阿鸢的旧尘。 每次听圣上问起来芍娘的婚事,他的心里便是心惊胆战。 圣上明摆着就是不想放过芍娘,因为他知道,只要把芍娘留在上京,那么他和儿子就一定会选择留下来。 因为芍娘就是他的命啊。 眼看着圣上对芍娘有着这样的打算,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说是这种无奈让他痛不欲生。 “芍娘……你若是不走,下一个便是你了……” 圣心难测,圣上不会放过香芍药。 他当然不会让香芍药和林阿鸢一样,她并不牵扯于其他的皇子,香丞相又是坚定不移的保皇派,可是香芍药的婚事,却是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香芍药自然听得出香丞相话里的意思,她有些惊疑的抬起头看向香丞相。 “阿耶是说……我的婚事?” 香丞相有些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实在是觉得无脸面对香芍药,毕竟这种事情他并不能为香芍药做些什么。 他保护不了她,对不起香芍药的阿娘。 香芍药看香丞相这模样,突然笑了声。 她走到香丞相的身边蹲下了身子,抬头看着香丞相。 “阿耶,我想要成亲了……” 她的话,让香丞相面色大变,他猛的抬起来,态度分外坚定。 “阿耶是不会让你嫁入皇家的,芍娘,你不适合皇室,那里对你来说束缚太多……我的芍娘不能把这大好的年华埋葬在这深宅后院之中……” 香丞相的话让香芍药笑得更加灿烂。 “阿耶,我的意中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如清风明月,淬了一身华光,阿耶想要见一见吗?” 香芍药笑得香甜,脸上的那种甜蜜也不似作假,分明就真真切切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香丞相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皇室中人便好,可是下一秒心却又高高的提起。 他家这小女儿,心思最是单纯,鲜少的与人接触,若是被哪个人坑蒙拐骗了,这又如何是好? “他是谁?家住何处?做什么营生的?” 香丞相这几个问题让香芍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时四海为家,她总不能跟香丞相说他做的是刀尖舔血的营生。 江湖之大,自成于天下。 她不知道香丞相对于江湖中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若是香丞相不同意…… 若是阿耶不同意,她也是嫁定司时了。 这一辈子她只嫁司时,也只把一颗真心交付与他。 香丞相看着香芍药低头轻笑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头疼,不过心里的那些个郁气也散了几分。 圣上想要安排香芍药的婚礼,可是若是他的宝贝女儿若是定了亲,那她的女儿算是逃过一劫。 至于他,圣上是不会轻易的放他离开。 只要她的女儿安好便好。 香芍药回了房间,司时已经在房里等着了。 悄无声息的过来,谁也不知道她房里原是藏了个人的。 原本的司时还有些不自在,毕竟是香芍药的闺阁,平日里也没有别的外男进来过。 可是这里面到处都是香芍药身上的气息,这便让他安心了下来。 她让他觉得身心舒服,在她的房间里他也觉得自然极了。 楚玉说他这是栽了,他这可不就是栽了吗? 只不过……栽到她的身上,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门一被香芍药从外边推开,她便一路小跑着跑了过去。 司时只觉得怀里一热,她便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司时……圣上想要我嫁给他的皇子……” 香芍药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司时一瞬间心里慌乱的不成样子,只是他面上不显罢了。 “不要嫁……” “可是我总要嫁人的,我不嫁给他们,嫁给谁呢~” 香芍药抬头,踮着脚尖,挂在他的身上,想要跟司时对视,却发现即使点起脚尖,她也达不到司时的高度。 她有些气的想要下去,却被司时从后边托了起来。 “嫁给我,只能嫁给我……” 司时说了一句以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 他在做出这个回答时,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要淌这个这个浑水。 谁让他心尖尖上的女孩子,这么的娇软惹人恋爱。 盯着她的饿狼太多,他得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才行。 为她劈波斩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 楚玉笑着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脸上是一种早就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司时啊司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认识司时十年,这十年里司时哪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当年那个快刀女侠苦追你一年你都不见有什么表示,跟这小丫头才认识多久你便沦陷了……果真是造化弄人……” 楚玉摇了摇扇子,一副看破红尘的高深模样。 香芍药下意识的便看向了司时,眼里的笑顿了些。 “快刀女侠杨霜霜?” 她的表情太过于微妙,让司时心里咯噔一下。 香芍药闲来无事,也会看一些江湖上的小传,其中对于快刀女侠杨霜霜甚是欣赏,可没想过里面还有这么点弯弯绕绕。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搭理过她……” “我能证明,司时说的都是真的……对待杨女侠,司时可是冷漠到了极点,这一年里更是让杨女侠伤透了心,回家以后杨女侠就成了亲,现在儿子都三岁了……” 楚玉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听到香芍药耳中只觉得有些好笑。 香芍药看了眼还有些紧张的司时,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她又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冥冥之中她有个想法,若是她没有遇到司时,这辈子定然也是不会去喜欢别人。 她相信,司时也是一样。 “见未来的岳丈……司时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你问问你家小丫头便知道你那岳丈和大舅哥有多宠她……” 人家香丞相和香大哥放在手心里宠了这么久的人。 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便便宜了外边的毛头小子。 无论司时在外边有多少人尊崇,可在丞相府里只怕也得顺着香丞相和香大哥。 香芍药安抚的看了司时一眼。 “没关系……还有我呢……” 有香芍药在,香丞相多少还是会顾忌些,不会太为难他。 毕竟香芍药的意中人,他再怎么说也是会心疼女儿,至少不会让女儿觉得伤心才是。 司时过来的时候,香芍药根本就不知道。 她是被小桃着急忙慌的叫起来的,只说是姑爷来求亲了。 香丞相和香大哥都过去了,就等着香芍药过去说句话。 “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个姑爷那可真是十里红妆的过来的,声势浩大连朝廷里的那些个官员都惊动了,纷纷过来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给小姐长脸了……” 小桃一副八卦的样子,顺着外边众人的反应。 香芍药笑了笑,也算是了解了司时这般做的动机。 朝廷的官员们都惊动了,想必上面那位自然也是清楚了的。 他把主意打到香芍药的身上,这主意定然是要落空了。 香芍药可不想陪他玩什么继承人的把戏。 小桃在一边催着,香芍药却好似一点也不着急。 不施粉黛已经是天人之姿,略施粉黛更是动人极了。 香丞相坐在大厅里,借着喝水的功夫打量着司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看遍了这上京的才俊们,这司时却是姿容上乘,人中之龙。 眉眼之间的那种坚毅亦是他所欣赏的地方。 “司时特来求娶……” 香丞相的表情随着司时的话,变了变。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香大哥一眼,这名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香大哥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幡然醒悟,看着司时原本挑剔的目光,已然是变成了惊讶。 “司少侠?江湖第一侠客?” 他有些犹豫的开了口,看向了司时。 “正是在下……” 司时不卑不亢的回了句,他的这个确认,让大厅里沉默了起来。 香丞相是知道司时的,当今圣上喜欢招揽一些江湖中人为朝廷效力,御书房里有一本册子写着江湖上所有排的上名号的新秀们。 说真的,司时确实优秀,可是若是作为他的女婿,香丞相还是不太希望香芍药嫁给他。 无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这个地方,话本上说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说只是其一,这若是再摊上个仇家寻仇各种纷杂,少不了动刀动枪。 他不想让香芍药活在这样的生活之中。 “竟是不知……原来是司少侠……久仰大名……” 香丞相开口客气的说了句,竟是半点也不开头提迎娶之事。 香芍药进来的时候,大厅之内的气氛便是如此。 “司时……” 她轻声唤了句司时,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眉眼之间尽是看到他时的欢喜。 司时的眼中也是温柔宠溺。 两个人之间的温情,让香丞相叹了口气。 看香芍药的这副姿态,他哪里还能不明白香芍药的想法。 不外乎是认定了司时,再不会去更改了。 聪慧如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 所以她才会直接坐到了司时的身侧。 香大哥的脸上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 “芍娘,来兄长这里,还未成婚的不成体统……” 他虽是这么说的,可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责怪,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劝说。 这句话也算是给了香芍药一个态度出来。 还未成婚不成体统,意思便是以后成了婚再从长计议。 香芍药应了声,起身离开时,手指在司时手机里挠了几下。 她笑得一脸狡黠和娇俏,甜滋滋的味道入了他的嗓。 不及细品,已然蔓延开来。 司时忍住想笑的冲动,只轻轻勾了勾唇。 他看向香丞相,眼里满是坚定的神色。 “丞相若是信得过我司时,便放心将芍儿托付于我,我司时此生定不会辜负她,护她一生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好一个平安喜乐。 香丞相此生惟愿香芍药能够平安喜乐,可是一直束缚她的手脚,却一直没办法让她喜乐。 只想着她平安便好,只是如今他却是连香芍药的平安都护不住。 如今有一个人他掷地有声,扬言要护她一生平安喜乐。 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感慨和酸涩交织在一起。 他看了眼香芍药,只见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司时的身上。 眼里的那种光彩,曾几何时,他也曾在香芍药的阿娘眼里看到过。 如今……竟是这么多年了…… “芍娘……阿耶只问你一句,你可是真心想要与他在一起?” 他过往束缚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平安,不能让她喜乐。 这个选择,他交给她,她若是信他,他便信他。 “阿耶,此心已经交付,我此生无悔……” “好……” 香丞相叹了口气,眼中晶莹,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不舍。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一) 丞相家的爱女定亲了。 现如今整个上京还有哪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如今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是这个。 若是不知道当时那位公子提亲时的盛况,那是真的没办法聊下去了。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是何身份。 这聘礼都从城外延伸进了香丞相的府邸。 连当今的圣上都惊动了,次日罢朝来了丞相府里慰问。 香丞相跪在地上,余光看着上首的那位贵人。 单从那位贵人的脸上着实看不清楚什么表情,身为帝王,这情绪也不是一般人能猜的出来的。 帝慢悠悠的吹着茶,也没开口让香丞相起来,香丞相便只能一直跪着。 “爱卿这是……去意已决?” 在寂静了许久之后,帝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让人压抑的气氛。 香丞相嫁女,给香芍药定了亲。 这便是打算把自己的女儿从这权力的漩涡之中摘出来。 他几次三番的暗示明示香丞相可以考虑下把女儿嫁入皇室,他定然不会亏待香家的那位小姐。 她若嫁给他的儿子,怎么着也是正王妃,将来也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 可偏偏的香丞相就像是听不明白一般。 若是他但凡有点心,那这提亲他便不会应了的。 “圣上,臣……老了……” 香丞相一脸的苦色,声音里满是沧桑的意味。 帝的双眸紧眯了几分,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却平白的多了许多的威严。 “爱卿这才不惑之年缘何就老了,朕比爱卿长上几岁,若是爱卿老了,朕岂不是也老了?” 他的这句话,让香丞相心里一紧,忙的跪在地上叩头。 堂堂的天子,天子万岁,谁敢说天子老了? “圣上盛明,臣绝无此意……只是臣近些年来,身体多病,许是年轻时为朝廷为百姓操劳太过,落下了病根,须得养个两三年……上京多繁杂,如今,只是想回江南养病,也好能早日康复,继续报效朝廷,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香丞相的说辞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般,说的极为流畅。 可这话里话外的竟然也无从反驳,这香丞相年轻时为朝廷付出的帝都看在眼里,又哪里不明白他说的是真得。 可是这病,帝还真是没看出来。 前段日子,这香丞相还因为与人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和那位官员起了争执,这双方你来我往,声似洪钟,各抒己见,好不热闹。 如今的便是体弱多病,落下了病根? 这话想香丞相是怎么有脸说的出口,都不惑之年了,这老脸是不打算要了? “朕看爱卿也不必回江南了,舟车劳顿的再伤了爱卿的身子,爱卿乃社稷有功之臣,养病期间,朕绝不让爱卿劳形,也好让爱卿早些养好了,继续为朝廷效力,爱卿要走,朕可是舍不得放人……” 帝笑了笑,眼里带了几分算计。 香丞相一开始便没想过圣上会爽快的放人,他提这个不过是为了引出香芍药的事情。 “那……这样也好,臣也能亲眼看着臣的女儿出嫁,不必来回奔波……既然如此,臣便多谢圣上体恤……” 帝听着香丞相的这句话,才算是知道了香丞相打的什么主意,他冷冷的笑了下,目光越发幽深。 “爱卿……感情这种事情,最是勉强不得,如今你仓惶嫁女,若是改日里再出了什么变故,可如何是好?” 变故?能有什么变故? “圣上忧虑的是……还是小女的喜欢最是重要……” 那司时可不就是芍娘喜欢的人,所以他才应了这婚事。 芍娘喜欢,便是一无所有他也应她。 芍娘不喜,哪怕以江山为聘他也不应。 司时既然敢过来跟香芍药提亲,便已经想好了这后果。 香芍药以为司时走了,实则他则是在暗地里保护着她。 当今圣上亲自驾临,其中所谓何事,朝廷中的那些个官员和皇子,又不是猜不出。 香家最得圣上看重,这香家小姐的婚事,自然也得重视。 其他人不清楚,皇子们可是清楚的,若是能娶到香家小姐,这可算是半步脚迈向了皇位。 只是可惜了,如今竟然是要成亲了,这婚事都定了下来。 少部分的人放弃了对于香府的念头,但少不得某些对皇位有着特殊倾向的皇子,这执念格外的强大。 香芍药是定了亲的没错,可是定亲又不是成了亲,毕竟香芍药的价值在那里放着,娶了香芍药,就可以拥有整个香家的支持。 香丞相就不必说了,在皇权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香大哥如今在编纂史书,这史书一旦完成,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因为婚事定下来的缘故,香丞相对香芍药看管的越发严了,便只是光门口都加派了人手。 为了防止司时偷偷带香芍药出去,还特意叮嘱了司时。 香芍药难得的跟司时出去玩了几天,这下子又得被困在房间了,这是难熬。 小桃拿着网想去扑蝶,香芍药都无甚乐趣。 只是看着小桃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香丞相在前面招待着圣上,圣上不提,她也不必出去露面,这倒是好的。 花园里的花开的正正好,阳光也难免有些热了。 香芍药趴在凉亭之中,手边是冰镇过的酸梅汤,整个人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弹。 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才回过头去看。 原以为是香大哥,却不曾想是一个香芍药自己都惊讶不已的人物。 她从位置上起来,微微福了下身子。 “臣女见过七皇子……” 七皇子是当今圣上的爱子,如今他不跟在圣上身边,而是来了这花园之中,这就不怪她多想了。 如今她马上便要成婚,值此关头他还过来,本就不妥。 七皇子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与香芍药保持了几步的距离,抬了抬手。 “父皇与香丞相在议事,我只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没想到香小姐也在这里……” 香芍药微微勾了勾唇角,微垂着眼睫。 只是七皇子的话,她是否相信了,又信了多少,这就不一定了。 “既然是七皇子空闲,臣女便不打扰了……天气炎热,只是这一会臣女便受不住,先行退下了,七皇子还请尽兴……” 香芍药的推辞,七皇子又哪里看不出来。 只是,一想到父皇的话,他便对香芍药又炽热了几分。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二) 香芍药说着便转身向她的院子走去,小桃自然是听到了香芍药跟七皇子的话。 她拿着扑蝶网跟在香芍药的身后,颇有几分担忧。 如今整个上京,便是圣上都知道了香芍药与人定了亲,七皇子看到她家小姐,不行该避嫌回避么,怎么这还上赶着上去打招呼? 这七皇子看着是个谦谦君子,怎么行事这般的不周全,想来也是个伪君子。 小桃心里鄙夷着,只希望她家的小姐能走的再快一些,可背后的七皇子却仿若阴魂不散一般。 “香小姐……还请留步……” 七皇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们只是走了几步而已,根本不可能装作没有听到。 香芍药微微侧身看向七皇子:“七皇子可是还有什么事?” “只是有些话想要对香小姐说……” 七皇子淡淡的笑了笑,看向香芍药的目光也温柔了几分。 香芍药只觉得浑身难受,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她好像只是一个猎物。 司时在暗中看着,眼神越发的冷。 别说是连香芍药都觉得不对劲了,男人之间最是了解男人。 七皇子这般的意思,不就是为了让香芍药移情别恋。 “香小姐,我对你爱慕久矣,得知香小姐已有未婚夫,心里难受……这些话现在不说,往后恐只能深埋于心底……” 七皇子的目光中满是深情,让香芍药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崩了下来。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向七皇子的目光也没了方才的客气。 “七皇子明知我有未婚夫,还说这般轻浮的话来,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引人误会……依着我看,七皇子赏景是假,心有不轨倒是真的,七皇子想做那小人瓜田李下,恕臣女概不奉陪……” 香芍药说罢,勾起了一个冷笑来。 事关名节,从来没有什么小事,七皇子想坏她名声,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香芍药眼眶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她转身离开的动作干脆利落,司时心疼着,同时也庆幸于自己能够做出了这个选择,娶她爱她是他一辈子的事。 若是他当时但凡犹豫一些,这个时候,香芍药只怕都已经被这场皇权的纷争算计到了不知道哪个皇子府中。 七皇子的目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香芍药挑明,脸色已然是黑了下来。 隐约中他似乎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环视了一圈都没有人后,他才放下了些心,只是这种感觉却还没有下去。 香芍药回了房门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里,这时候她才开始有些理解香丞相不让她出门是何用意。 在府上那些个皇子们还不顾忌,这若是出了府,那指不定是一番怎么样的光景。 毕竟香丞相太过于重要了,哪一方势力都想要拉拢。 而香丞相又是软硬不吃的的性子,唯一的弱点便是这一个宝贝女儿,他们可不是就把目光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小姐,那个七皇子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事若是被姑爷知道了,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怎么着也得让他吃些苦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小桃在一边抱怨着,司时的身份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但凡是用的得手的几个下人们,都知道司时的身份。 对于大侠每个人都心从向往,这是人心底里对于自由的推崇。 香芍药泡了泡手,摆弄着梳妆镜前的瓶瓶罐罐,抬眼看了小桃一眼。 “他是皇子,自然是什么都敢说,倒是你胆子越发大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须得谨记,便是这府里也并非百密之地……” 她提点了小桃一句,抹了些她制成的芍药膏在手上,晕开了些,仿若十指沾花,手有余香。 她拖着下巴看着铜镜,叹了口气。 她有些想他了。 “不知道司时现在在做什么……” 香芍药小声的说了句,却还是被小桃听到了。 “小姐是想姑爷了?” 小桃笑嘻嘻的说了句,在香芍药看过来的时候,忙的跑了出去。 这边的圣上正在与香丞相寒暄,双方你来我往的讲着条件,便有侍卫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圣上……七皇子他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腿……” 侍卫的话,让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断了腿?这平白无故的缘何会断了腿? 说起这个来,那侍卫也是觉得蹊跷,七皇子的坐骑向来温顺,又怎么会突然发了狂。 将七皇子从马上摔下来后,更是踩了上去,这下子可不是就断了腿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估计怎么也得小半年不能动作。 在这个夺嫡的紧要关头,七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其他的几位皇子。 帝也怀疑到了其他的皇子们身上。 七皇子倒是觉得是丞相府做的,可是他没有证据,而且丞相也没有这般的能力。 找不到人,这个苦果他便只能自己认下了。 这边的圣上刚带着七皇子离开,香丞相便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问了下人们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七皇子在后花园偶遇芍娘,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芍娘生气离开,随后他便断了腿,这一切哪里会如此巧合。 哪里有什么天灾,不过是人祸罢了。 “臭司时,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呜呜呜……好想他……” 香芍药趴在铜镜前,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让暗中的司时心软了再软。 可是他却是不方便出去的。 香丞相从外边进来的时候,香芍药还在念叨着什么。 小桃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在外边,自然也就没有人进来说。 香芍药目光一对上香丞相,便立马坐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方才说的话香丞相听到了多少。 香丞相咳嗽了几声,香芍药心里咯噔一下,直到香丞相必然是知道了,红着脸也不敢去看香丞相。 “阿耶……” 她轻声唤了句,这副小女儿的姿态让香丞相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时过来了?” 他走过去想要摸香芍药的头发,却还是没下得去手。 司时对于香芍药的占有欲,他看的出来。 以后她的宝贝女儿就是别人的新嫁娘了,每每想起他都心酸的不行。 “司时?他来了吗?” 香芍药听到司时的名字,眼睛都亮了不少。 一看她这样子,香丞相便是知道了。 司时来不来的芍娘是不清楚的,只是他便是没来,也是在她心里,不曾离开。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三) 因为香丞相和司时两个人都害怕夜长梦多,所以这婚礼的日期定的格外的急。 为的便是让香芍药早些成亲,也好断了上面那位的念头。 不然香芍药一日不成亲,他们的心便一日不安定。 司时是江湖中人,这婚事本就不应该大办,江湖中人一向低调,为的就是怕仇家过来寻仇。 可司时一向光明磊落,基本上也无人与他结怨,提起司时江湖上便是那些个邪教也给他几分面子。 司时来无影去无踪,知道他来上京的人本来就少,而且司时在一个地方,向来只待上三天。 他这般的为香芍药破了例,这江湖上的人却是不清楚的。 只怕是真有人跟他们说,司少侠喜欢上了一个官家的女子,他们才会去嗤之以鼻。 司少侠是什么人,清风明月,不染一丝人间的情欲,喜欢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司时身上。 只怕整个江湖的人都没有料到,司时沦陷的这般快。 司时本就不是上京人,可是保不住司时有钱。 闯荡江湖,钱财实际上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人把这东西看的太过于重要,大家都是刀尖舔血,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要这钱委实无用,就图一逍遥自在。 楚玉在上京的关系,那可是上到朝臣下到贩卒没有一个是不给楚玉面子的。 这不过是置办些家产,有的是人想要在楚玉面前露脸。 香芍药穿着红底金丝的霞帔嫁衣,坐在梳妆镜前,听着喜婆嘴里说着的吉祥话,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韩纤纤在这一天才穿了个稍微有些女子味道的衣服来,为的就是好好的让香芍药出嫁。 “前段日子你还调侃我,如今的却是你不声不响的嫁了……不过,你嫁了也好……”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 香芍药能出嫁,也算是躲过了一波算计。 林阿鸢的事情,不止是香芍药的心境变了,便是她也成长了许多。 韩纤纤不知道那林阿鸢不是采花贼所为,可也能看出一些皇权中的刀光剑影。 她不想参与其中,可她却又身在其中。 韩家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嫁入皇室卸了兵权,要么上阵杀敌,为帝王效死。 她……不想嫁。 她也没得选。 香芍药听出了她话里的感慨,伸出手来握住了韩纤纤的手。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姐妹可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往后你还要多加小心……” 香芍药嫁了,算是逃过一劫,可是下一个便要轮到韩纤纤了。 “无妨……总归是能解决的了的……大不了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香芍药抬眼瞪了韩纤纤一眼,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却偏偏还是装成恶狠狠的样子。 “行,回来……到时候指不定你都给我生个干女儿了……” 韩纤纤笑了笑,两个人这算是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这是压在重臣贵女们身上的责任。 香芍药的脸红了起来,娇嗔的看了韩纤纤一眼。 外边已经出来了乐声,司时已经过来了。 喜婆是掐着时间给香芍药盖上了盖头。 结婚便是有个习俗,两家之间新嫁娘的脚不能着地,得有至亲的兄弟过来背新嫁娘过去。 香大哥过来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韩纤纤,他欲言又止,韩纤纤却低下了头,没有去看他。 他知道韩纤纤是在怨他,她心里只怕是有了芥蒂。 他心里苦涩着,面上却是不显。 今天是妹妹出嫁的日子,他得开心才行。 虽然心里难受的紧,舍不得香芍药,可他却只能笑着。 “想到妹妹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一团,看到兄长还吐了个泡泡,后来大一些了,伸手要兄长抱,想要什么便撒个娇……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要嫁人了……” 香大哥说着,声音有些微弱的哽咽。 那种血脉之间割舍不了的亲情,无论如何,他和香丞相都是真心实意的疼她的。 他觉得难受,一是不舍,二是为的香芍药被牵连到这场皇权之中,不然香芍药还可以在家里多留几年。 香芍药眼睛滚烫的厉害,想要去哭,却又不敢去哭。 “芍儿,今天是你出嫁,是喜事,你可别哭……” 韩纤纤提醒了句,自己却背过身偷偷擦了擦眼泪。 新嫁娘流眼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以往谁还去信这个,可是现在他们为了香芍药也得去信这一次。 他们啊……都盼着香芍药好好的,活出他们所期盼的,却没有办法实现的样子。 这个漩涡,能逃出几个是几个,大不了这大风大浪他们来扛。 一定要逃的远远的啊,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司时看到香大哥背着香芍药出来,目光便再没有离开过。 香丞相咳嗽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司时直接的将香芍药抱了起来,也不去管围观的百姓们的惊呼声,抱着她往轿子里走去。 香芍药紧张的搂着司时的脖子,她能感觉的到她心跳的频率,明显的比往看到司时时跳的更加的快。 若是没有盖头遮挡着,只怕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红着的脸。 司时低头看了香芍药一眼,嗓子里发出些愉悦的笑声,磁性而低沉,分外撩人。 他的目光温柔又宠溺,香芍药即便看不到,也能感觉的到,他的那颗心同样炽热无比。 “司时,我女儿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 香丞相红了眼,看向司时破有几分咬牙切齿。 他的宝贝女儿啊,就这么给了旁人,他如何能不伤心。 “我司时便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她!如违此誓,便如此石!” 司时回头看了香丞相一眼,挥了挥手,不远处的一块大石碎裂开来。 他的这一手成功的让那些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的百姓们闭了嘴。 原以为香丞相的爱女嫁了个普通人,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的武林高手。 司时把香芍药放到轿子里,将一包香芍药最爱吃的芙蓉糕放到了香芍药的手里,这才从轿子里退了出来。 他这进轿子的动作,让百姓们大笑起来。 “这才什么时候啊,这新郎便舍不得离不开新嫁娘了……” 耳边是百姓们起哄的声音,香芍药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软的一塌糊涂,不成样子。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四) 司时在帝京倒是没什么朋友,况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故来参加婚礼的倒是极少。 外边看着热热闹闹的,百姓们都围着,可里面倒是只有司时的挚友在。 轿子停在司时新置办的府邸外边,便有人拿着弓箭走了过来。 按照常理,司时得把这弓箭射到轿门上才行,可司时只是看了一眼,连拿都没有拿起。 “司公子,这是礼节,礼不可废……” 向轿门射箭,才能请新嫁娘下来,为的便是一种示威。 象征着以后妻子百依百顺,男不惧内。 这就是给新嫁娘的一种下马威。 司时成亲前,楚玉可是操碎了心,给司时讲了这流程,也不知道司时听进去多少。 他站在门口看到司时不去接那弓箭,便知道司时又要脱离这礼节了。 经过了司时从他大舅哥那里把抱香芍药在怀里开始,楚玉便已经对司时遵守礼节不抱有任何希望。 “我不需要这个,我敬她宠她,疼她都来不及,又如何舍得给她下马威?” 司时云淡风轻的表情,让周围的百姓们一时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新郎。 香芍药在轿子里听着,心里甜滋滋的。 正是因为司时这样,她才爱他。 司时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看了一眼拿着弓箭的那个礼官,径直的越过了他,自己弯腰将香芍药从轿子里抱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才无人再去议论司时,无论司时怎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香芍药罢了。 他们心里只觉得丞相府香家的大小姐找到了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如意郎君,哪里又会去非议他们。 从进了府邸开始,便相当于隔绝了百姓们的视线,里面就更加的自在了些。 由楚玉担任礼官,二人在天地面前拜了堂。 这倒是省了许多的繁文缛节。 “司时,小弟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司时对二人打了个招呼,暧昧的笑了笑,带着人离开了二人的府邸。 这他们一走,才真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司时和香芍药都没有打算在上京久住,待处理了香家的事情,二人还约定好了一起去饮马江湖。 楚玉一走,司时便掀起了盖头。 香芍药如今的脸上着了妆,趁的她分外娇媚。 她抬眼看向他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水光都让他觉得心颤。 “司时……” 香芍药在他略微些灼热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喊了司时一句。 司时轻轻嗯了声,忍不住上扬了唇角,将她小心的拥入怀中。 三个月前,若是有人告诉司时,你将会遇到一个人,你爱她甚至于会生出淡了江湖的心思,司时定然是不信的。 可是如今事实便就摆在这里。 司时不光的想远离于江湖,他还想要远离于世俗。 遇到香芍药之前,司时有很多的东西,可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不过是身外的俗物罢了。 遇到香芍药之后,司时当懂得什么是身内之物,什么是心里所思。 他渴慕她,亦如她。 “芍儿,我今天心里甚是欢喜……” 他抱着香芍药,心里满是愉悦和满足。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叹了这么一句,让香芍药也是柔和了眉眼。 “我亦然……” 他欢喜了,她便欢喜,总归相爱是两个人的事。 两个人交握的手都那般的缱绻,这心里早就拥抱彼此,纠缠不清。 司时与香芍药回了新房,大片的红艳艳的颜色。 若是以往香芍药才不喜欢,只觉得艳俗,可是如今她只觉得再也没有什么颜色能比得过它。 司时温柔的注视着她,香芍药仿佛整个人都置于他的温柔之中,甜蜜又期待。 司时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师傅还云游四海不知去了何处。 没有了拜见公婆,给公婆敬茶这一个环节,香芍药也算是能多睡一会。 司时是习惯了早起的人,今天难得的陪着香芍药一起。 他是早就醒了的,习武之人本就身体体质异于常人,便是几个晚上不睡也没什么大碍。 内力在体内转了一圈,化作了暖洋洋的气将香芍药包围着,从她的筋脉里缓解了香芍药的疲劳。 待香芍药睡醒,已经到了中午,还是被饿醒的。 彼时司时早就煮好了粥,她睡得时间太久了,再吃些油腻的也不利于身体。 司时将粥端过去,喂了香芍药才算罢休。 香芍药红着脸一直不敢去看他,偶尔的对视她的眼中也是水光粼粼,含着对他的情意。 喜欢一个人时,她的眼睛最不会骗人。 “你说……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在香芍药看来,司时简直是太好了。 虽表面冷漠疏离,实际上温柔体贴,她下意识的忘记了,司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只有她罢了。 司时摇了摇头,哪里是什么他太好了,分明是两个人心意相通了,自然觉得对方哪里都是好的。 若说这个,司时还觉得香芍药受了委屈。 原本的官家小姐,丞相之女,在上京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可跟了他,不过一个白衣。 日后一起饮马江湖,他总觉得她是委屈的。 这前后的两种生活,让他委实觉得对香芍药还不够好。 司时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笑得宠溺。 “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 冥冥之中,他们两个人的姻缘不知不觉的便联系在了一起。 从原本一辈子不会交集的人,变成了一辈子相互纠缠的人。 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盏小小的河灯。 香芍药靠在司时怀里,只觉得岁月静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司时……抱着你还是觉得很想你……我是不是病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粘人。 司时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窝着的那一个身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若是如此,我应是与你一般无二……” 两个人还在一起,就觉得想念,若是分开了,又会如此。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五) 三天回门的时候,司时早就准备好了礼品。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过了这么两天,只觉得感情比以往更加如胶似漆。 这再次回去,要面对的事情便多了,不说别的,香家本来就是一个皇权中心的地方。 他们要回来,香丞相当然是早早的就在等。 香芍药嫁过去这么几天,他就开始觉得不适应。 今个本不是休沐的时候,香丞相和香大哥却都告了假,为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看便能看的出来。 马车不过刚刚停在香府门口,香丞相和香大哥便赶了出来。 再见到香芍药时,她已经挽成了妇人的发髻。 香丞相眼睛一酸,仿佛昨日里香芍药还是那个鸦鸦待哺的小姑娘,如今都变成了大姑娘了。 甚至于连夫君都有了的。 “阿耶,兄长……” 香芍药一看到香丞相便跑了过去,香丞相倒是想笑的,可是就怕这一笑,再把眼泪掉了下来。 他看了眼不远处含笑而立的司时一眼,拍了拍香芍药的手。 “都嫁人了,怎么你这性子一点也没好……” 听上去像是在斥责香芍药,可是那语气那神态哪有有一丝一毫的责怪。 香芍药是他疼着纵着长大的,他哪里舍得去斥责她。 他如此说,不过是想看看司时的态度,毕竟无论怎么说,香芍药如今嫁给了司时,就怕是司时介意。 香丞相对于司时不甚了解,他哪里清楚司时又怎么会介意,他宠着她,便就是想让她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外边的一切有他来扛着,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便好。 香大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香芍药几眼,这才舒了口气。 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是放下了。 没瘦,看看香芍药的气色,就知道她过得还不错。 几个人一行进了丞相府,香丞相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吃食,都是香芍药平日里最爱吃的。 香芍药跟司时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吃过饭了的,可是却难抵香丞相的盛情难却。 “我已经跟圣上约定好了,再为朝廷效力三年,这三年里圣上定能选出新的帝王来,届时我才好功成身退……” 香丞相看着司时,神情严肃了几分。 他们三个人议事,是丝毫没有避讳香芍药。 香芍药的头脑,并非是个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圣上也是精明,这他明明最属意的人便是七皇子了,他如果想把位置传给七皇子,根本用不了三年。 如今七皇子伤了腿,只能老老实实的府里养伤。 他说是三年,不过是想要香丞相辅佐七皇子。 新皇登基,往往丞相最是操劳。 待三年一过,香丞相如果还要走,便要请示新皇,这走不走的就要新皇来说的算的。 香芍药原本还在埋头吃着,听到香丞相的话,猛的抬起了头。 “阿耶,圣上这是想把你一声都耗在这里,他若是真心想放人,哪里还会定什么三年之约?” 一想到圣上在明知道她订婚有了心上人的时候,让七皇子过来给她表白,试图破坏她和司时得关系,她就气的不行。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皇帝。 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万一她动摇了,真的就跟七皇子在一起了,她的名声不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届时圣上再下个圣旨成全她和七皇子,表示出对她这个儿媳妇的高度接纳,这个施恩可是到了极致。 不光香丞相心里感恩戴德,便是天下的百姓们,也会在非议香芍药的时候赞圣上一声大度。 如此的算计,可真是一箭多雕。 香芍药气鼓鼓的有些不满,司时自然是懂他这个小娇妻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心里也是气的,不然也不会弄断了七皇子的腿。 “岳父可曾想过用另外一个身份离开上京?” 司时抬眼看向香丞相,云淡风轻的态度,似乎只是随意一提。 用另一个身份离开上京,如何离开? 他如今被圣上看的死死的,丞相府外都是圣上的眼线,他如何能离得开? “这谈何容易啊……” 香丞相说着长叹了一声,似乎分外惆怅。 司时微微勾了下嘴角,眼里带了些许的笑意。 “岳父可想过诈死?” 楚玉那里门路最多,单只是弄些药过来,还不成问题。 届时只要香丞相离开了,也不过是江南的小镇上多了户姓香的人家罢了。 香丞相听着司时的话,心里一动,这个想法倒是极好。 待他将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为朝廷把这新政推行出去,便可来这么一招金蝉脱壳。 用不了多久了,如今新政已经在推行中,待到全国范围,也都有各自的官员督促执行。 御史台的那帮老家伙们有了事情做,自然得费心了。 圣上把他们支出去,一就是他们耿直,公正严明,二便是他们若是在,依着他们那恪守成规的性子,必定不会让他立七皇子为帝。 香丞相听司时说完看了一眼香大哥,他是极为高兴的,可香大哥却并没有这种情绪。 如今他手头上的史书快要编纂完了,到时候辞官也容易些,毕竟他们这个时期的文人们,多有一些傲骨所在。 到时候只要说要遨游天下,品味大好河山,圣上还能拦着他不让他走? 编纂史书本就是有功之臣,不求奖赏只求衣锦还乡,难不成还能不应? “阿耶先走,我还要留下来……” 香大哥踌躇了会,还是没办法就这么跟着香丞相一走了之。 他有些事情始终放不下。 香丞相摇了摇头:“你这是放不下韩家那丫头吧……” 当时韩家不拦着,他也没道理去拦。 原本的看着自己家儿子也不喜欢这韩家的大小姐,怎么如今突然的就泥足深陷了。 “阿耶,我是个男人,不能让我的女人独自一个人面对着这皇权的诸多算计……” 香大哥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面色各异。 他的女人? 这她出嫁的三天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香芍药一脸懵,眼里满是不解。 香丞相和司时却都是男人,只这一句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能想到,这件事情这么突然。 来的猝不及防,偏偏在这个时间段里。 “你想好了?若是一个人在上京,就又是会陷入和为父这般的境地,韩家是不可能背叛于帝王的,他们不走,你们始终没有可能离开……” 香大哥和韩纤纤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可是皇权啊……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六) 司时带着香芍药在楚玉的茶馆中看楚玉唱戏,这才看了这么一半,便见香家的人找了过来。 这人是一直跟在香丞相身边的,论起辈分来,香芍药还要喊他一声丰伯。 只见丰伯从楼下被小二带了上来,他也顾不得跟香芍药和司时问号。 擦了擦头上的汗,就开了口。 “小姐,你快去劝劝大公子吧,圣上要把韩小姐赐婚给七皇子,韩小姐抗旨不从,圣上要处置韩小姐,大公子长跪在宫门给韩小姐求情……老爷去了都没用……” 丰伯气喘吁吁的说着,眼眶急得都红了。 香芍药一听这个,哪里坐的住? 司时在听丰伯说的时候,就已经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 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哪里放心的下让香芍药一个人。 别说是这事了,就是一件小事,他也断没有让香芍药自己去的打算。 楚玉正唱着,便看到司时和香芍药下了楼。 他的戏词中断了下,得亏他反应快连了上去。 不然的这一场好戏,可都要坏了。 前段时间带着香芍药第一次过来,是有人闹场子,他只唱了半场就草草的结了。 如今两个人成亲后,再次过来,这次没有人闹场,这又是半场就走了。 这还是不能听完一个整场了? 香芍药和司时出了茶楼就往宫门口赶,她只是觉得她兄长糊涂。 怎么平时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遇到纤纤的事情,反而看不开了呢。 这圣上明摆着,这是在表明态度,逼着韩家向七皇子投诚呢。 一朝君子一朝臣。 韩家韩将军这一支,只韩纤纤一个独女。 韩家也不是没有女将军过,韩纤纤自小的跟着叔叔伯伯家里的兄长们学武,许是天分上的关系,这武艺竟是更胜几个兄长们。 这圣上如今突然赐婚,可不就是逼着韩纤纤,逼着韩家做决定。 韩将军那两口子,一向疼这个女儿,他为将数十年,哪里能不知道战场上有多苦。 他定然是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受这份罪。 圣上这是拿准了韩将军的性子,才用的这个办法逼迫他。 不得不说,这办法应该是最快捷有效的,只是圣上太过于急切,这样子的吃相太难看。 司时将香芍药从上抱了下来,放到了地上。 离得老远,香芍药就看到了跪在宫门口的香大哥。 圣上以往最爱才,如今让香大哥跪了这么许久,就是不想见他。 难为了香大哥如此执着。 “兄长,何必如此?” 香芍药走到香大哥身边,蹲下了身子。 她眼里浮现出点点的心疼和对于皇权之争的憎恶。 香大哥侧头看了香芍药一眼,摸了摸她的头,笑得爽朗。 “是妹妹啊……君子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在行有所为且一定要为之事……” 他明明于韩纤纤早就私定终身,可是韩纤纤却不愿意他去提亲。 她不愿意要这个名分,可她在他心里也永远是他的妻子。 如今他的妻子受罚,他焉能安心坐于家中不闻不问? “值得吗兄长?纤纤不会有的事的……” 韩纤纤的想法,香芍药看的最清楚,没有人比香芍药更了解她,毕竟两个人这十几年的交情,并非常人能比。 “如何不值得?若是司少侠被罚,你定然也会为他求情,是你的话亦然,我知她无事,可我却不能无动于衷……” 香大哥说着,嘴边柔和的笑一直没下去过。 “一个两个的都痴,痴儿啊……” 香丞相从马车上下来,叹了一句,却也再没执意让香大哥起来。 他们香家多出痴情之人,他是,他儿子是,他女儿亦没有辱没门楣。 香芍药与司时对视了一眼,香大哥的意思固然没错,可若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处于这种情况。 却都不会与香大哥一般的决定。 “若是她,我定为她杀出一条血路……” 司时淡然的开了口,他不会给任何人可以欺负到香芍药的机会。 香芍药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明白,若是圣上非让司时娶什么公主,她只怕是会想办法弄死那些人。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聪明,尤其是一个差点失去所爱的女人。 管它是什么阴谋阳谋,达到目的就行。 香大哥苦笑了下,若不是香芍药成亲那天,他与韩纤纤喝醉了酒。 他恐怕还看不破自己的心,直到最后失去她才追悔莫及。 两个人为香芍药逃出囚笼而高兴,又为困于囚笼而痛苦。 酒最醉人,夜色旖旎,人也醉人。 轮椅的声音在青石板的路上格外明显。 远处一个内侍推着七皇子走过来,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七皇子没办法下地走路,却又不能一直窝在府里。 如今这皇权正是关紧的时候,若他真的安心在府里养上那么三个月。 只怕等他出来的时候,整个皇城都要变了天。 “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嫁给本王,原都是有了这意中人,难不成这滔天的富贵和权势还留不住你们不成?” 七皇子看了跪在地上的香大哥一眼,他最是欣赏的人就是香大哥。 原以为他是个清高之人,与世俗之人不同,可谁曾想他竟也会沉溺于儿女私情,坠落云端。 七皇子看着香芍药,说出了这段话来。 司时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七皇子的视线,目光冰冷带了几分警告。 这般的眼神,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 想来也是,香丞相有多宝贝他的女儿,朝廷中人应该最是清楚的。 以前御史台有一位老臣上奏说香丞相的女儿与几个官员家的女儿不和,嚣张跋扈,是香丞相教女无方。 把香丞相气的搜集证据,天天弹劾那个御史台官员,直把人家一个谏官弹劾的被革了官职。 人家眼看着就要告老还乡了,这下子官职没了,大半辈子一场空。 后来那几个欺负了香芍药的官员家里,也暗地里带着女儿去了香府里,一个个的给香芍药道歉。 自此御史台老实了,遇到跟香丞相家里有关的事情,自动的选择无视,再不敢胡乱的夸大其词去禀告。 朝堂上也为此清明了许久。 若是司时是一般人,只怕是香丞相都不会同意。 他那眼神,比他身边暗卫的眼神还要有气势,身手定然也是不凡,他摸了摸自己的腿,有些失笑。 这也难怪了,他会突然坠马被马所伤。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七) 七皇子生于这皇宫之中,自小的生活经历,让他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真情。 这种东西,没有人跟他说过。 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因为某种利益关系而走到的一起。 就连母妃和父皇也是如此。 母妃为了他为了母家,所以去争宠,父皇宠爱母妃,一是因为母妃懂事知趣,二便是因为母妃家里的势力威胁不到皇权。 他的兄长们娶王妃,哪个不是看中了那姑娘家里的家世,又有哪一个是因为什么爱情的而在一起。 喜欢是个什么东西?你喜欢一个人,一天喜欢她,一个月喜欢她,一年喜欢她,可是往后呢? 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待她年老色衰,人老珠黄的时候,有新的面孔出现,她们妩媚又娇俏,无论是容貌也好,身体也罢,都是新鲜感,都让你乐不思蜀。 你沉迷于其中,在她们身边走走停停。 你喜欢她们吗?你可以坚定的说,是喜欢的。 你喜欢她们的脸蛋和身子,可那又怎样?这些喜欢最终也只会变成曾经喜欢,最终被另一轮的年轻面孔淘汰。 你看,人就是这样,有了更好的,就选择遗忘已经厌倦了的,玩腻了的。 所以他就是不明白,香芍药和韩纤纤都在坚持什么? 为了这所谓的被他们称之为喜欢的东西,浪费自己的一辈子? 喜欢那么短暂,可是只有富贵和,权势和地位,才是永恒的。 这些东西握在手里,难道还给不了她们安全感吗? 她们可真是贪心…… “七皇子,富贵和权势并非是所有人想要的……” 香芍药认真的眸光,让七皇子不屑的笑了笑。 “那你们想要什么?那可笑的爱情?” 他看了香芍药一眼叹了口气,直觉得她天真又愚蠢。 他拍了拍轮椅,那内侍就明白了七皇子的想,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香芍药勾了勾唇,看着七皇子厉害的方向。 “七皇子,若是纤纤不嫁你,做出了第二种选择,你可会求圣上让她早些出来?” 香芍药的话,让七皇子停了下来,他坐在轮椅上没有回头。 暗地里却扯了一个笑。 “若是如此……本王定不会让忠良蒙受不白之冤……” 要说七皇子如今最缺什么,那定然是忠于他的忠臣良将。 若是韩纤纤能为他所用,韩家能为他所用那是最好。 毕竟比起一个容易厌烦的女人来,他更欣赏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将才。 轮椅声越来越远,香芍药拍了拍香大哥的肩膀。 “回吧兄长……纤纤要出来了,想必韩将军心里也做好了决断……” 香芍药看了一眼远处韩将军骑着马过来,离得还老远,都能听到韩将军坐骑的嘶鸣声。 圣上这一手可是把所有的老臣都算计进去了,他们又怎么能不去妥协。 如果韩将军不妥协,圣上便会以抗旨不尊严惩韩纤纤。 韩将军是不想自己女儿吃苦,可是更想她女儿活着。 因为抗旨不尊死了,是一种死法,因为战死沙场死了,又是一种死法。 死不可怕,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为将者,当马革裹尸还,哪里能死的这么憋屈,简直是对于他们韩家的侮辱。 圣上这是算准了韩将军的脾气,所以才敢玩这么一招。 “到头来我们不过都是政治上的牺牲品……” 香大哥看了一眼正打马过来的韩将军,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可不是这样吗。 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 老一辈的为国家操碎了心,他们这小一辈的不能为国家做出贡献,就只能被当做牺牲品,这样也能压榨出一点价值。 香芍药就不相信,圣上不知道韩纤纤喜欢香大哥的事情。 要么说他怎么能当的上帝王,他精明着呢。 韩将军下了马,只来得及拍了拍香大哥的肩膀,一脸苦涩。 “苦了你了孩子……” 香大哥这么一出,才真是跟韩纤纤绑到了一起。 这下子,香大哥以后就是想走也难。 只要韩家还被掌控着,韩纤纤还在也朝廷效力,那么香大哥也就只能留下来,为帝王所用。 这是得下了多大一盘棋,才能一步一步的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算计其中? 香芍药只觉得这样累极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只是让她厌烦。 “司时,我想回去了……” 她看向司时,情绪突然的低落了下来。 “那我们就回去……” 司时紧紧的握着香芍药的手,眼里是淡淡的怜惜和心疼。 他的声音清冷又温柔,奇异的让她的心情安定了下来。 司时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抱了香芍药一下,就拉着她离开了宫门口。 两个人上了马车,司时就直接把香芍药抱到了怀里。 “芍儿是打算回家去,还是继续去楚玉那里听戏?” 香芍药在他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看向司时,整个人娇软的不成样子。 “回家去又没有事情可以做……” 司时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回家去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 他的呼吸喷洒在香芍药的耳边,让香芍药转了脸捂住了司时的嘴。 “你别说了……” 司时把香芍药的手拿过去,放在嘴边亲了下,轻笑了一声。 “那就去楚玉那里听戏吧……” “可是楚玉的戏不是一天只唱一场吗?” 香芍药皱眉想了下,他们离开的时候楚玉已经唱了半场了,如今这一场怕是早就唱完了。 就是过去了,只怕也赶不上了。 “无妨……他最近在练习唱功,需要多锻炼,你只当是帮楚玉的忙了……” 听到司时这么说,香芍药才点了点头。 她才不管楚玉是不是这样,总之司时说的就是对的。 楚玉在茶楼里坐着打了个喷嚏。 “主子,你这是生病了?” 正在听着属下禀报江湖上近来发生的事情的楚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属下也停了下来,担忧的看着楚玉。 楚玉挥了挥手:“无妨,你继续……” 那下属看了楚玉一眼,这才继续禀告着江湖上的事情。 他还丝毫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司时已经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傍晚时分的光辉洒在宫墙之上,宫门打开,韩纤纤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着不远处跪着的香大哥,顿住了脚步。 香大哥似有所感的看过去,眼里迸发出了几分惊喜。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八) 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要请香芍药进宫给公主伴读。 这明摆着就是个借口,任谁也没听说过,让已婚的女子给未出阁的公主伴读的。 这还真是前所未有。 “不去好不好?” 司时抱着香芍药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让香芍药去。 可是这事也不是香芍药能决定的了的。 皇后娘娘明天派人来接她,这么大的阵仗,就是怕香芍药拒绝,所以事情什么的都提前定了下来。 不给香芍药一丝一毫拒绝的机会。 “我若是有的选,自然是愿意陪在你身边的……” 香芍药声音闷闷的,她也不想去宫里,宫里那么危险,那地方可真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这说是皇后娘娘的的懿旨,只是这大家心里都清楚,哪里是什么懿旨的,不过是圣上找的借口罢了。 圣上这是怕香家的人生了二心,拿着香芍药作为威胁呢。 好让香家的人,行事有所顾忌。 “你这一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娘子可得好好想想为夫……” 司时伸手抬起了香芍药的下巴,在唇边落下一吻。 香芍药眉眼间染上了红晕,她捏住了司时的脸。 “想你做什么?大坏蛋就会欺负我……” 香芍药哼哼唧唧的说着,声音娇的不成样子。 司时对香芍药有多喜欢,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而他只会越来越喜欢。 怪只怪香芍药太过于香甜可口,让他欲罢不能,失了节制。 “是啊,我就只想欺负你……” 司时眼中温柔宠溺,在香芍药耳边轻声说了句。 香芍药推了司时一下,转身继续收拾着东西。 前些时日跟司时一起去楚玉那里,见他书房中有些书籍觉得挺有意思的,便借了些回来。 就连香芍药自己都不清楚,她居然会对医书有着超凡的兴趣。 这几日里她试着配了些药,只是这效果却没有试过。 人与动物也是有的差别,她也不能平白的让人试药,所以这药只好搁置。 如今要去宫里了,香芍药才把这些东西从箱子底找了出来。 管它有没有效的,带上至少心里安定几分。 司时看着香芍药忙前忙后,心里一阵无奈。 她也真是个小傻子,为她自己的小命操碎了心。 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她不能死,死了就要个和他分开了,她才不想便宜了别的女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个,他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他是她的丈夫,要一辈子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伴侣,他又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进宫不管呢。 所以说她傻啊…… 不过这傻里傻气的,也挺好的。 至少这小傻子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万分有幸遇到她。 她是此生最美的风景。 宫里的人来的早,第二天一早便来了府里。 香芍药还睡得迷迷瞪瞪的,就被司时拉了起来穿衣服。 她刚刚睡醒,还有些小小的起床气。 不过就连耍小脾气的样子都可爱极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司时觉得,便不是情人,他看她,她也是西施。 “你都不挽留我一下……” 香芍药看着司时把她收拾出来的行礼递给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司时。 司时也只是冷着脸:“你心心念念的皇宫,你还委屈上了……” 香芍药被司时气的,直糊了他一脸口水,才心满意足坐上了马车。 大概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香芍药才到了宫里。 只不过香芍药却没有见到什么公主,而是见到了皇后娘娘。 在香芍药的印象中,皇后娘娘是一个端庄纯良的女人,对任何人都温温和和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样一个女人,在这宫廷里,是可以自己成就一片净土。 她看到香芍药,笑得温柔。 她似乎看出了香芍药的疏离和防备,轻轻摇了摇了头。 对着香芍药伸出了手。 “你不必怕我的,我与你母亲是旧识了,若论起辈分来,你母亲得喊我一声表姐……都是沾了些亲的……” 皇后娘娘说着,走到了香芍药的身边,将她带到了桌前坐下,轻轻拍了拍香芍药的手。 “这些日子,你且安心的住着……吃的用的需要什么,都来跟我说……就当是好好的玩几天……” 香芍药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她,许是她太过年幼缘故,可是不可能阿耶和兄长也不知道。 即便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只怕跟她母亲沾亲,都是远了好几辈的,指不定她母亲也不知道这层的关系。 这么远的关系,又何来的亲近? 若是真的亲近,又何故从来没有联系过? “皇后娘娘,臣女既然入宫是给公主侍读……又怎么能说是玩乐,若是被圣上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罚臣女,便是家父也难辞其咎,说是教女无方也不一定呢……” 香芍药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皇后娘娘优待时的受宠若惊。 她说的跟真的一般,让皇后娘娘一时拿不准香芍药是个什么意思。 “如今这宫里没有出嫁的公主只有两位了……十四公主尚在牙牙学语,用不着你来伴读,十三公主豆蔻之年,倒是需要伴读,只是她的身份……委实配不上你去……” 皇后娘娘说着,打量着香芍药的脸色。 香芍药对别人的目光尤为敏感,皇后娘娘的动作自以为隐蔽,她却感觉到了。 “既然如此……为何又让臣女来宫里……我……臣女舍不得离开夫君……” 香芍药眨了眨眼,微微低了下头。 看似害羞的样子,说出的话也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别人看了只会觉得她与她的夫君感情极好。 皇后娘娘沉默了一下,脸上又带上了温柔大气的笑容。 “你当真不知圣上是何意思?” 香芍药听着皇后娘娘的话,疑惑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解。 “是……是什么?” 皇后娘娘的表情顿住了,扯了个笑。 “无妨……你住着就是,香丞相若是想你了,自然会过来接你……” 她的话,别有意味。 香芍药欢快点了点头的应了,微垂的眼睫下,满是狡黠之色。 “皇后娘娘……你说七皇子殿下真的这么受圣上宠爱吗……臣女的好姐妹都差点要被圣上嫁给他……她是臣女心里最好的女孩子,家世门第都是极好的,想来定是七皇子能够与她般配,圣上才有的这个念头……” 香芍药天真的话语,让她眸子闪了下,原先她没有想到的东西竟像是被香芍药点醒了一般。 韩家大小姐的身份地位,所代表的家族,可不就是为帝者,最需要的助力? 圣上觉得七皇子与韩家大小姐,是不是觉得……七皇子才是能受此重任之人? 皇后娘娘是大皇子的母亲,她的孩子嫡长子,如今都要地位不保了吗? 她的眼中温柔撕裂,开始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就是因为她乱了,所以她才没有看到香芍药那勾起的笑。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十九) 香芍药成功的让皇后娘娘乱了心神。便再没有去管皇后娘娘如何。 想来也是皇后娘娘无心再招待她,便让宫人送她到了她休息的地方。 香芍药住的地方,在公主所附近,离后宫还是远了一些。 就如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吃的用的都是精细,毕竟她虽是一个人质一般的存在,好在香丞相得圣上看重。 外边咿咿呀呀的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香芍药走到房门口,便看到了被宫人们围着的十四公主。 年龄尚小。说话还不清楚。 看到香芍药也能喊上声姐姐而已,宫人们忙的制止了十四公主的行径。 毕竟一个是天家之女,一个是臣女,两相不必比较,明眼人便知道其中的差别。 香芍药蹲下了身子,看着打扮精致的小团子,勾起唇角来笑了笑。 这个笑容倒是真心实意的。 “香小姐,你这刚过来,十四公主瞧见了,便拉着奴婢们来寻你了,十四公主啊,就是喜欢玩……” 一个宫人开口解释了句,便想将十四公主抱走,可谁知十四公主压根就不想要离开。 “无妨,让十四公主玩吧……” 香芍药开了口,伸手戳了一下十四公主的脸,笑得温柔。 她虽然这么说,那宫人哪里是真的就放任十四公主在这里了。 香芍药住过来前,皇后娘娘便派了人过来,通知了公主所里所有的人,让她们远离香家小姐。 如今的十三公主母妃地位不高,自然是听话的窝在殿里,她还有个里面就要出嫁了,在皇后娘娘表现的好一些,也好能让皇后娘娘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婚事。 可十四公主就不一样了,十四公主那是得圣心的公主,她从出生起,便注定了她的地位原高于十三公主。 所以才能在皇后娘娘的禁令后随意走动。 宫人们要抱着十四公主离开,十四公主居然的大哭了起来。 “香……香香……” 十四公主哭着,嘴里还念叨着这几个字。 她还不知道香芍药名讳的,这么说也只可能是因为香芍药身上那体香。 香芍药觉得有些好笑,合着这十四公主来找她,便是为了那香气。 这香气又如何能有这么远的地方去,她摇了摇头,直觉得这小团子可爱。 十四公主这一哭,可是吓坏了宫人们。 这若是被皇贵妃娘娘知道了,只怕少不得要多问上几句。 她们可不敢说什么,带着十四公主来找了香小姐。 “怎么哭了?” 几个人正把十四公主围成一团,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几个人连十四公主都不管了,忙的跪下行礼。 香芍药看着在轮椅上坐着的七皇子,微微福了下身子,态度可谓是敷衍极了的。 任谁平白无故到了宫里都不会高兴,更何况这还是圣上在为七皇子铺路。 七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怎么?你夫君就这么让你进了宫?” 七皇子能问出这话,便是咬定了香芍药是知道她是为何进宫的。 那日宫门口香芍药能问出那句话,就说明了香芍药不是一个蠢人。 她跟韩纤纤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嫁给他,他心里倒也并不是有多失望,只是觉得有些不理解罢了。 韩纤纤心里有人,是香家的大公子,这也就罢了,之前两个人门当户对。 可香芍药嫁的,纵然那人不简单,也不过只是个白衣。 身无权势,只怕是想进宫也难。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香芍药一个人进宫,委实无奈。 “七皇子这便是说笑了,臣女是尊懿旨进宫,父君又如何能跟着?倒是七皇子,不好好在王府中养着,这出入宫里频道……当真是不会引人猜疑么……” 香芍药淡然的笑了下,那娇软的面容上生出了几分疏离之意。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香芍药是已经压低了声音。 她这话也是给七皇子提了个醒。 至于七皇子听不听的,又与她何干? 这时候,只怕是皇后娘娘开始查起七皇子了,他还如此不加收敛,当真是以为这宫里现在就是他的了? 七皇子眼神深了深。 “香小姐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他似乎是嘲讽的说了句,不过却也转身不在停在这里。 “谢七皇子称赞,都是家父教的好……” 香芍药在七皇子背后说了句,转身直接的回了屋里。 十四公主早就在七皇子和香芍药说话时,被宫人抱走了。 现在这房内除了她就只剩下宫人。 原本的这些个宫人还觉得有些怜悯她,觉得进了宫怕是许久都出不去了。 不曾想只是经过了香芍药和七皇子这么一顿呛声,立马的对她变了脸色。 能对七皇子这么不客气的人,也准实是了不得的。 香芍药在众人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下,有些许的不自在,便让她们都出去守在了外边。 早上起的太早了,有些困倦,就想的再去睡一会,可谁知刚走进了内室,就被人捂住了嘴。 她原是要咬那人一下的,可是那人身上的味道太过于熟悉。 他的身上还沾染上了些她身上的气息。 司时把香芍药转过身来,才放下了手。 “你怎么来了?” 香芍药觉得有些惊喜,压低了声音在司时耳边问道。 早在看到司时时,她就已经扑到了司时的怀里。 没有司时在的时候,她对所有人都疏离而客气,甚至面对别人算计时,也能甩一甩那些个小聪明来保护自己。 在司时身边的时候,她才是那个娇软的小姑娘,什么委屈脆弱,全部托盘而出。 “我家娘子来了宫里,为夫着实不放心……” 司时将温柔的说着,声音只让香芍药觉得沉醉。 他的笑声低沉而磁性,让香芍药红了脸。 司时他啊,在香芍药面前最不正经了。 “近日里宫里宫外可能都不太平,我得看着你好好的才能安心……” 圣上的动静太大,那些个皇子们,就是再愚蠢也察觉出了些许猫腻。 其中以五皇子为最甚,开始跟七皇子在朝堂上作对。 前朝后宫俱为一体,前朝闹了起来,这后宫里定然是尾随其后。 香芍药住的地方虽然远离后宫纷争,难保的不会有人算计她。 这宫里,还真的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司时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眼里温柔的眼底是担忧的神色。 还是早些远离了朝堂是好,纷争太过,令人没来由的不自在。 刀山摧折,俯首成落花(完) 韩纤纤上出征的那天,香芍药被困在宫里,没有能去送的了她。 不过她倒是托人带了封进来,信上其实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跟香芍药告了个别。 顺便调侃了下,若是她真的战死沙场,让香芍药好好的给香大哥找个妻子。 不要什么名门贵族,只要能一直陪在香大哥身边就好。 想来也是,这她送进宫里的信,定然是要接受检查的。 指不定圣上还能看得到,说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司时倒是每天都来宫里瞧她,所以她倒是不担心,每日里心情极好。 就连侍奉在她身边的宫人们都觉得这香小姐的心实在是大,每日里吃好睡好,过得比谁都舒服。 宫里面果真是变了天的,皇后与皇贵妃争执不下,七皇子最近也没继续在宫里面走动,想来是被外边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约好了时间司时去找香芍药,可到了那个时间点司时没有过来。 这让香芍药心里有些担忧,司时他向来不会如此。 果然的就看到宫人匆匆的走了进来,来的除了侍奉她的宫人外,就连圣上身边的大总管来了。 “香小姐,快些出宫去吧……香丞相……香丞相出事了……” 大总管一脸的欲言又止,让香芍药的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她呢喃了句,也顾不得问什么事,心里就被巨大的恐慌包围了起来。 她忙的跑出去,就看到圣上为她准备好的马车,来不及多做询问就上了车。 马车飞快的在宫里行驶,宫人们纷纷避让,能在宫里有如此待遇的,这么多年香芍药可谓是头一个。 香芍药不理会那些人艳羡的目光,若是有可能,她宁愿不要这个待遇。 圣上能如此重视,想来香丞相得事情并不在小。 她眼眶急得通红,面上却看上去镇定极了。 那种来自于心灵上的害怕,让她的手指不自觉的缩了起来。 这她刚下马车,就听到了香府里哭泣的声音。 那几个下人们手里拿着白布,正往上挂。 她一路走过去,就看到小桃擦着眼泪站在门口。 小桃看见香芍药,似乎哭的更加厉害。 “小姐……老爷他……老爷他遇害了……” 满是哭腔的话语,让香芍药的身体颤了颤,若非不是司时及时从里面出来扶住了她,只怕她就要栽倒在地。 香丞相死了,圣上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也没有过来。 要香芍药来说,谁都可以不来,这圣上是必定要来的。 香丞相操劳这一生都是为了朝廷,还要面对着上面的算计,连告老还乡都不应允。 如今的更是因为香丞相答应了圣上辅助七皇子,而被其他皇子派人给除了。 香芍药仿若失了魂一般的,走到了灵堂面前。 漆黑的棺木摆放在正中间,奴仆们的哭声不断的传入她的耳朵。 只是她却没有一滴眼泪,反而一脸的木然,似乎还是不愿意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出了这样的事情,七皇子定然是要过来,毕竟是受他的连累才会如此。 七皇子看着香芍药的脸色,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你有何诉求,都可以告诉我……我尽力满足你的心愿……” 香芍药勾了勾唇,笑得惨淡又明媚。 “既然什么都可以,我要害我阿耶的人,血债血偿……” 她直勾勾的看向七皇子,眼里的冷意让七皇子觉得分外陌生。 动手的人是五皇子那边的,这次的事情倒是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五皇子,只是他却没有之色。 为了一个根本成不了大事的五皇子,他失去的,可是一个社稷肱骨之臣。 本着不能骨肉相残的祖训,皇子们从来没有赐死的,便是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可规定是一回事,若是真的圈进起来了,谁还管他在里面是死是活。 司时将香芍药拥入怀中,眼中满是心疼和怜爱。 “不会有事的……” 他不说话还好,香芍药还忍得住,他这一开口,香芍药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司时……我没有阿耶了……” 司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只觉得心里也疼的厉害,他最是见不得香芍药去哭。 香大哥红着眼,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跪到了七皇子面前。 “还请七皇子禀明圣上准许妹妹回江南,臣……愿为圣上尽绵薄之力……” 香大哥一字一句的话语,似乎都承受着万分的痛苦。 七皇子罕见的好说话,没有拒绝香大哥的意思。 “让她回去也好……” 她这般的留在上京,心里就会一直记得她的阿耶死于非命,即便在上京了,只怕心里也存着怨气。 还不如的让她到别的地方去,也算是……远离是非之地。 司时挡住了七皇子看过来的视线,低声的安慰着香芍药。 香丞相的心愿就是跟爱妻葬在一起,怕香芍药难过,司时和香大哥都没有通知香芍药。 等到香芍药再想去灵堂时,香丞相已然被火化了,只留下骨灰的坛子。 她离开上京的时候,天上正下着雨。 去江南要的坐船前往,圣上特意的给香大哥批了假,让香大哥来给香芍药送行。 “妹妹到了江南舅舅家里,记得帮我跟舅舅问好……” 香大哥揉了揉香芍药的头发,笑得温柔。 以后只怕好久都见不到香芍药了,可得好好看看。 “兄长若是有纤纤的消息,记得告知我一声……也免得我再为她牵肠挂肚……” 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一个女儿家,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她也放心不下。 香大哥应了声,这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别。 给香芍药的包袱里都是些香芍药喜欢的吃的,上京的小吃以后可都吃不到了。 这次回江南,香芍药带走了诸多的仆人,分了好几条船,才将将的坐得下。 司时搂着香芍药的腰,对着香大哥点了点头,两个人这才进了船舱。 香大哥看着船只越来越小,直到没了踪影,还在河岸撑着伞未曾离去。 想到方才香芍药问他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可是他心里其实早就给出了答案。 “兄长真的要留在上京么?” “是啊……” 因为纤纤总要回来的,他要在上京等她。 番外(1) 庆和二十三年,新帝即位,新帝名为元怀,因兄弟中排行第七,这一年又被称为启始年。 关外大捷,韩将军大败匈奴,夺回我朝七座城池。 同年,新帝微服私访,下江南体察民情。 青石小巷,乌蓬小船,江南水乡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觉得心里平和。 远离了上京和朝廷,竟出乎意料的放松。 这种情绪是元怀从未有过的,他享受于这片刻的安宁,却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坐着船从桥下走过,划船的船夫是一位健谈热情的老人,嘴里唱着那江南特有的小调。 一切都让元怀觉得新鲜。 身边跟着的江南总督,擦了擦头上的汗。 生怕这老伯一时没留意,再惹了新帝不高兴。 “老伯可曾听过西池畔有个姓香的人家?” 元怀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让那江南总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新帝还惦记着香家的,毕竟以前的香丞相和如今的香首辅都是出自于香家。 只是……有些人,见到了,未必是好事。 这香家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 “老朽在这划船了几十年,什么香家却的没听说过……只是这西池畔倒是有一个司家和叶家的,叶家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司家倒是几年前搬过来的,据说跟叶家是亲戚……” 那划船的老伯说着,眼里还带了些疑惑。 “我看公子不是咱们江南的人,来这里可是会友?” 元怀笑了笑:“来江南会一会故人……” 叶家是香丞相夫人的娘家,香首辅的舅舅便是姓叶,找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是对了。 只是这司家……想来是香小姐的夫家了。 元怀的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年信誓旦旦跟他说因为爱情的两对有情人。 如今一个两地分离,一个来了江南,就是不知道这日子是否过得如意。 为了巩固朝廷,他的后宫里又多了些新人,他清楚于每个女人所带给他的势力,也在她们面前伪装的天衣无缝。 朝廷里的势力达到了一种平衡,后宫里也是亦然,只是这心里却总是觉得缺一些什么。 后宫的女子们,眼里总是带着些算计,行事又太过于功利,她们讨好他,百般逢迎,直让他觉得无趣。 下了船,又是几条的青石小巷,上面布满了青苔,新帝站在小巷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南总督打量着新帝的神色,对着身后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忙的就绕了另一条路往叶家跑去。 小巷口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从里面闹着跑出来,看到小巷口的几个人,脸上的笑突然顿住,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元怀侧了侧身子,给他们让开了路,他们才得以出去。 几个小孩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元怀才往小巷里走去。 前面一个矮小的孩子,费力的举着一把伞,往巷口走去。 巷子本来就小,他打着伞就有些拥挤了起来。 小男孩抬头,看着挡住路的几个人,动了下身子,才露出了一张脸和他背上的一个比他更小些的女孩子。 也难怪他走的有些费力。 这小男孩的模样精致极了,一双清媚的杏眼,里面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 这眼睛倒是让元怀觉得有些熟悉。 小男孩的眼神在元怀身上转了一圈,看向了他身后的江南总督。 “李伯伯,舅爷常念叨你,上次下棋你可是输了一个子的……” 江南总督的面色柔和了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不是你这小子帮着你舅爷,我又怎么会输?” “技不如人罢了,阿娘说了,要正视自己……” 小男孩条理清晰的说着,倒是让元怀起了几分兴趣。 能下棋赢过江南总督的孩子,可真是稀奇。 再怎么说江南总督下了几十年棋的人,棋艺精湛,居然还能输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 元怀微微低了头看着那小男孩,小男孩的脸色却警惕了起来。 他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背上的小女孩儿。 “今天不适合去看戏,楚叔叔说了今天要下雨,等明天了我再带妹妹出来……” 他说着对着元怀点了点头。 转身又往小巷深处走去。 小巷的尽头,便是叶家的地盘,临近挨着叶家的,有一座稍微小些的房子,上面挂着司府两个字。 想来这小男孩应是其中一家的孩子。 小男孩本就走不快,背上还背着另外一个,自然走的吃力。 元怀刻意跟小男孩保持着距离,却也只是十几步的脚力。 小男孩出了小巷,就将小女孩子递给了叶府门口等着的一个妇人,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巷口的元怀等人。 也不知道小男孩和那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也向他们看了过来。 他往司府走去,还不时的回头看他们一眼。 一声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那小男孩猛的转身看了过去,脸上还止不住的惊喜。 “阿娘——” 他喊了声,也不等马过来,就小跑着往马那边跑去。 司时拉住了马,将香芍药从马上抱了下来。 即使已经成亲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在他面前害羞,在一起越久,爱的越深。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这次去江左看花,一去就是半个月,两个人倒是玩痛快了,只是可怜了孩子,半个月没有见到过香芍药。 香芍药将那小男孩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娘不在的时候,小司汝有没有听舅爷和外公的话?” 司汝乖巧的点了点头:“阿汝很乖的,舅爷下棋太烂了,阿汝还帮他赢了……” 香芍药娇软的笑了下,扯住了司汝的手。 感觉到司时搂住了香芍药的腰,她侧头看向了他,眼里满是甜蜜的神色。 就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越来越有韵味。 司时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视线交织的时候,空气似乎都甜上不少。 “七皇子过来了……” 他平静的说了句,香芍药才顺着他的目光向巷口那边看去。 “应该说是皇上了……” 香芍药说着叹了口气,看到七皇子,她便又想起来了香大哥和韩纤纤。 也不知韩纤纤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香芍药松开了司汝的手,往巷口走去。 元怀看着香芍药走过来,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番外(2) 元怀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坐在香芍药的家里,和香芍药的夫君面对面的喝着茶。 原本这种情况是要喝酒的,可是香芍药不同意,所以此事就只好作罢。 司时跟香芍药经常的不在家,一个月里基本上半个月都在外边。 若不是有了司汝只怕是两个人都不会只待在江南一带。 毕竟的司时答应了香芍药到江湖看一看,只这江南一带委实有些局限。 “倒是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元怀叹了句,他也不知为何会出此言,再次见面,这心境不同,说出的话竟也如老友一般。 香芍药把饭菜摆放到桌上,司时亲自的给香芍药擦了擦手,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 “是挺久的……七年了吧,皇上已经达成所愿了,就是不知道纤纤何时能回来……” 香芍药勾了勾唇,平静的说道。 她的话让元怀面上僵硬了几分。 当初他也不清楚这一仗会打这么久,多数情况下还是僵持的局面。 韩纤纤初到战场,什么事情都要从自己摸索,跟匈奴对战,惊险万分。 近几年倒是得心应手了,也把握了些对付这些个狡诈匈奴的办法。 “皇上来江南是体察民情么?” 香芍药看向元怀,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司时给香芍药夹了菜,放到了她的碗中,视若无人的态度。 让元怀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他扯了个笑:“来江南体察民情是为其一,其二便是想要见一见……香丞相……” 他的话,让香芍药抬起了头。 她阿耶还活着这事,她没想过元怀会知道。 毕竟当初她阿耶假死脱身,连她也是被瞒了过去的。 当时她在船上时,便闷闷不乐,若不是船到了河上远离人群时,阿耶不忍她难过,喊了她一句,只怕她还被蒙在鼓里。 合着这事全家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亏得她哭了那么久,若不是如此,只怕是她和香丞相也离不开上京。 “怎么?觉得很惊讶?朕不是傻子……你的夫婿身份不好查,可江湖上总归是有人见过的,近些年朝廷里多了许多江湖中人,总有人认识……有司少侠在,当初五皇兄派去的人,又怎么能伤的了香丞相……” 元怀解释了句,将菜送入了口中。 跟宫里的山珍海味不同,香芍药的食材都是寻常最常见的,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却出奇的好吃。 他忍不住又夹了几口,宫里讲究什么食不过三,每道菜都吃不尽兴。 司时忍不住多看了元怀几眼,这些个饭菜可都是香芍药做给他吃的。 如今这元怀一来,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无他,只因为这元怀以前刻意的想要接近香芍药,骗取她的芳心。 虽然并未成功,可也着实让他心里不自在。 “等用过饭了,我带皇上去见我阿耶……” 元怀是和江南总督一块过来的,江南总督铁定的给叶家送了信的。 指不定现在阿耶都躲了出去,一会儿用过饭,还要去找舅舅舅妈问问。 元怀嗯了声,算了同意了香芍药的提议。 这次来江南,也是在朝廷上遇到了难题,香首辅行事太过于柔和了,怕是要耗费许久的时间。 他并不想温水煮青蛙,而是想短时间的解决掉。 香丞相在朝堂上最是有经验,想必定然是有办法的。 “皇上公务繁忙,来了这江南,准备何时离开?” 司时端着茶抿了口茶,一脸的云淡风轻。 元怀的表情顿了顿,算是听出了司时的意思。 他确实公务繁忙,在江南待不了许久。 可既然司时这样问了,他又怎么会如他的愿。 “待上几个月也不一定,朝廷的事情香首辅定能处理妥当……” 香大哥是能处理妥当没错,可若是他真的在这里待上个许久,只怕是到时候等他回去了,香大哥也累病了。 香首辅是他的得力臣子,他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左膀右臂受此之祸。 香芍药低下头偷笑着,司时这是醋了呢。 司汝听着几个人说话,也听出了些门道来。 “阿娘我去找外公过来……” 香芍药应了声,看着外边的蒙蒙细雨,又嘱咐了句。 “记得把伞带上……” 江南的天,多变的很,前一秒的还是艳阳天,这后一秒的就能下起雨来。 用了午膳,香芍药便坐到了长廊边上,做着些针线活,而司时则是陪着元怀下起了棋。 说是下棋,司时坐了个面朝香芍药的地方,目光除了落子的时候,其他时间就一直看着香芍药。 元怀有些怀疑司时他并不想跟他下这盘棋。 他的目光全送给了香芍药,心都不在棋盘上了,又如何算是真心实意。 香芍药只做了大概两刻钟的功夫,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 午膳后她总是消食完要睡一会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到了点的。 她将针线框递给小桃,自己起了身往后院走去。 香丞相牵着司汝过来,见到元怀想要行礼却被他给拦了。 司时将未下完的棋盘交给了香丞相,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后院找香芍药。 香芍药刚脱了衣服,只着轻薄的衣裙躺在榻上,辗转了几下。 司时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又睡不着了?” “嗯……你不在身边,不太习惯……” 香芍药说了句,声音软软的,让司时没忍住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下。 他脱了外袍,上了塌,将香芍药揽入怀中。 “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这不赶紧的回来了……” 司时笑着,胸腔震动着,让香芍药的耳朵痒痒的,全部是司时磁性的声音。 “等明年开春,司汝大一些了,就把他送到岳父的书苑里去,吃的住的都在那里,我好带着你出去好好的看一看这万千山河……” 司汝一向不让他们操心,懂事极了,也聪明极了。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香芍药的错觉,她偶尔的居然能看到司汝头上一闪而逝的一个发亮的光环。 香芍药嗯了声,依偎在司时的怀里。 本来还精神着的头脑,也逐渐开始困倦起来。 司时抱着香芍药跟她说着话,声音轻和柔情,低头看她的时候,却见她已经睡得香甜。 他的眼神更加宠溺,拨开了她脸颊两侧的头发,在她眉间落下清浅一吻。 过往孑然一身,身在江湖,心中江湖。 如今佳人在侧,她在何处,他去往何处。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一) 香芍药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小蝴蝶在她身边焦急的等待着她。 自从任务结束后,她准备回来,就好像受到了阻拦一般,随后她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索性她并没有大碍。 只是失去了记忆,在任务世界里过了一辈子。 香芍药觉得自己掌心有些灼热,伸开手才发现手心里握着一个东西。 水滴状的紫色水灵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只要握着它,她的浑身都好像被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 “小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天命陛下那里报道了……” 香芍药笑了笑,伸出手来点了点小蝴蝶的翅膀。 “你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 小蝴蝶一天天的来无影去无踪,香芍药基本上也习惯了。 上次小蝴蝶说要去找天命陛下,问问香芍药许诺陈天择的事情,就再没了消息。 如今的好不容易回来,如果再过去,香芍药指不定何年何月又看不到她。 小蝴蝶心虚的用触须碰了碰香芍药的掌心:“上次去找天命陛下后,又有别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些……” 她心急火燎的去找了天命陛下,可谁知天命陛下却只是说无事,让她随她去。 后来墨池那边又出了事,她总不能直接明了的告诉香芍药,后来她也接管了墨池的事情,只不过墨池一般用不到她,她就是偶尔去给天命陛下传个信。 香芍药跟墨池之间的感情她最是清楚,每个被天命陛下选中的人,轮回镜中都有着她们的一生。 “无妨,回来了便好……” 香芍药动了下,伸开的手中,那枚紫色水滴的晶石飘了起来,身上还发着莹莹的光晕,很是好看。 小蝴蝶咦了一声,围着那晶石转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发现。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我竟然也不认识,是小姐姐么?” 是从她手心里发现的,应该算是她的东西吧? 香芍药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觉得连小蝴蝶的不认识的东西,定然不是这空间之内的。 握着它,她好像能感觉到如司时握着她手时的温柔。 只是这些事情,她没有办法跟小蝴蝶去说。 如果小蝴蝶知道了,指不定又会去查,司时是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灵魂,小蝴蝶一直没有察觉,若是知道了,香芍药实在害怕以后会遇不到他。 毕竟,小蝴蝶似乎对外来的东西很是排斥。 小蝴蝶看了那晶石半晌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晶,顶多带了些微弱灵气。 不过这气息倒是跟香芍药身上的气息一致。 她不疑有他,眼神这才挪了开。 “小姐姐,下个世界作为弥补,画灵泉将为小姐姐开放……小姐姐,注意安全……” 小蝴蝶说着,动了动翅膀,香芍药只觉得眉心一阵灼热,画中世界的灵泉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熟悉的场景,只是却没了萧清景在身边,香芍药心里空落落的。 “继续任务吧……” 香芍药是说了声,又重新躺到了榻上。 一阵白光闪过,新的任务世界开启。 * 小城镇的街道上,处处贴着红色的大字报,广播中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国家领导人做出的英明决定。 香芍药推着飞鸽牌的自行车,走到街道上,时不时的跟街上的邻居们道一声好。 “芍药回来了?你家里好像来了客人,你妈妈在工作呢,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 邻居周婶子拉住香芍药的手说着,顺便的往她手里塞了几颗的水果糖。 这年头,水果糖可是虽然也有卖的,可是不逢年过节,还真没有人去吃这个。 周婶子的儿子在研究所里工作,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如果没有这个,她还真不一定舍得买。 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哪里还挑那些吃的穿的。 她一向待见香芍药,看到香芍药她就好像看到了她远嫁的女儿一般,长得娇软又乖巧,性子也好。 哪个长辈们看到了不喜欢。 “哎,谢谢周婶子,我先回了,等改明给婶子绣几双鞋垫送去……” 香芍药也没跟周婶子客气,邻居之间你来我往的都是情分。 周婶子听香芍药这么说,眼睛亮了几分。 这镇子上,谁不知道香芍药刺绣的手艺好? 她可是想让香芍药给自己绣点东西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这如今她竟然主动提了,她哪里有不高兴的。 周婶子忙的应了,又给香芍药多塞了几颗。 香芍药笑眯眯的接了,蹬上了自行车就开始往家里赶。 说起这个位面的身份来,不可谓不坎坷,香芍药过来的时候,家里过得实在是艰难极了。 香母的丈夫早就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原本的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如今的竟被生活磋磨的不成样子。 只能的在小学教教学,原本每个月领的工资倒也够她和香芍药用,还能多出来些。 可谁曾想的,遇到一群的吸血鬼亲戚。 不是这个病了住院了,就是那个撞断了腿要钱的,明着暗着的,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趟。 吴秀云念着亡夫,不忍心断了亡夫那边的最后一点关系,每次都把钱给他们。 她不知道真相,还以为的今年是多事之秋。 吴秀云心软心善,单纯不知道实情,愿意委屈自己,香芍药可不愿意做了这冤大头。 最后还是香芍药借着去给他们送钱的功夫,揍了他们一顿,他们才彻底的老实了。 这不就是明白着欺负吴秀云死了丈夫,家里孤儿寡妇的好欺负么。 这事吴秀云还不清楚,只是路上偶尔的遇到了,那些个亲戚们也是绕着道,走的远远的,再不敢到她面前去。 香芍药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就开始往屋里去。 吴秀云早就听到了动静,迎了出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的书包呢?” 吴秀云看了眼什么都没拿的香芍药,眼里带了几分无奈。 她这个女儿什么的都好,聪明又上进,懂事又乖巧,从不让她担心。 什么事情的也有主见,与其说她照顾她,不如说是她们俩互相照顾。 “这不回来的急吗……书包放老师办公室了,我明天上课直接过去拿……妈,谁来了?我都听陈老师说了,看到你火急火燎的回来,这才往家来的……” 香芍药说着,板起了一张软糯的脸来。 “是不是我二叔二婶又过来了?” 说着香芍药就掂起了家里扫帚,往屋里走去。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二) 掀开了帘子,推开了门,香芍药就看到了小舅舅忍笑的模样。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跟她一般大小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皮肤白皙,样子也清秀极了,浑身都带着一股子书香气,就好像那古时候世家的小公子。 香芍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就变得通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她的手里还提着扫帚,姿势也略微有些豪迈和说不出的霸气。 “妈,房间里不脏,我就不帮你扫了……” 她干笑了声,将扫把递给了身后的香母,神色有些拘谨。 “得,你也别扫地了,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把我们给轰出去……” 小舅舅调侃的说了句,一点也没有给香芍药留面子,还在那里插科打诨。 香芍药气的瞪了小舅舅一眼,坐到了一边的木质沙发上,这还是香父在的时候打的。 “小舅舅这是回来了?” 她开口问了句,余光还在打量着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 那少年似乎知道她在看他,目光转向了她,香芍药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对他笑了笑。 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视线,直勾勾的看着香芍药的脸。 “南下做了点生意,挣了点钱,以后就不走了,也刚好照看照看你们娘俩儿……” 小舅舅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票子,趁着香母倒水的功夫,塞到了香芍药的手里。 这都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若是香母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拒绝。 香母心善又会生活,家里无论再艰难,也被香母收拾的干净利落,花瓶里现在还插着香母自己做的假花。 书架上的书籍杂志,每个月也会添上那么几本。 她自己买了布,经常的给香芍药和自己,做几件衣服,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也多亏了香芍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然的还真不一定现在是什么德行。 小舅舅见香芍药收了钱,对着他身边笑了下。 才一拍脑门响起了什么。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两个介绍下了……陌玉,这是我侄女儿香芍药,我跟你说过的……” 小舅舅对香芍药那是几句都要怼一下,对这少年倒是客气又轻和,就怕吓到他一般。 香芍药对着那少年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香芍药……” 少年低了头,看着面前莹白的手臂,伸手握住了香芍药的指尖。 “温陌玉……” 他的手指有些凉了,明明已经立了夏,他却好像仍在过冬一般。 香芍药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他暖一暖。 却猛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香芍药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她差点忘了,如今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可是她做出了什么?她居然握住了他的手…… 香芍药羞得不成样子,手立马的缩了回来,低着头不敢看他,还遮不住红着的脸。 温陌玉自然的将手放了下来,手上似乎还带着那种软嫩的触感,温热的温度中,还带着一丝香甜的味道。 只怕是如今他的手上都沾染了些。 他忍不住想要去确认一下,却又觉得太过于轻浮。 “你们……认识?” 小舅舅被眼前这一幕显然是惊到了,说出的话也不过头脑。 他的这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他们认不认识,他不清楚吗? 这不才刚刚认识…… 小舅舅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跟我妈说……” 香芍药轻声的说了句,小舅舅立马摆了摆手,他可不会去告状。 说实在的,小时候家里苦,他也算是被吴秀云带大的。 他以前淘气,把吴秀云气急了,她下手可没我留情,只那一次,他就从小记到了现在。 他心里是真怕他这个姐姐生气。 香芍药抬眼偷偷看了温陌玉一眼,就发现他在看她。 两个人视线一碰上,温陌玉就垂下了眼睫,看着他自己的手。 香芍药注意到他的睫毛长长的,也很浓密,心里羡慕的不行。 “还看呢……” 小舅舅伸手轻轻的在香芍药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怎么这小妮子平常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给她钱她就收,不给了也不知道要,平日里不是学习就是帮忙干活的,没什么乐趣。 怎么偏偏的对这温陌玉这么关注。 香芍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头花拿下来重新扎了一下,瞥了小舅舅一眼。 “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欣赏的吗……像小舅舅这么丑的人,没事了就应该多看看我和我妈……” 香芍药说着剥开了一个水果糖塞到了嘴里,站起身来,走到了温陌玉面前。 温陌玉只觉得头顶的光暗了下来,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香芍药笑得娇软的一张脸。 她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腕,塞了好几个糖到他手里。 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了原位。 小舅舅翻了白眼,伸手到香芍药外套口袋里摸了半天,把从香芍药紧捂着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刻西瓜味的糖,塞到了嘴里。 他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邓丽筠的那首《甜蜜蜜》。 其实看香芍药和香母也能看的出来,两个人都是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五官也都小巧精致,小舅舅再怎么长,也不会长歪了去。 只是他这痞子一般的行径,真是白瞎了那一张好脸。 “对了,以后我暂时跟你们住一块了,陌玉比你大一岁,转到了你们学校,是十二班的,他是我兄弟的儿子,我兄弟在军营里回不来,我代为照看一段时间……” 也难为了香芍药家里,是香父生前盖的一进制的小院,不然还真住不下。 这才刚刚恢复高考没两年,学校里大家都攥着劲往大学里拼一把呢。 且不说别的,她的同学里都有许多比她年龄大的。 香芍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小舅舅的话。 她们学校的高考冲刺班满打满算的有十七八个班。 毕竟是镇上唯一的一所高中,十里八村的学生们能送来的都送来了,一个班五六十个人,十七八个班,还有没报上名的。 跟温陌玉的在的十二班不同,香芍药是十一班的。 这整个镇中学,谁没听过香芍药的名字。 那可是妥妥的镇上第一。 不光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还乖巧懂事,让人省心,学校里的老师们都对她很有好感。 一个不让老师家长们操心的孩子,这不就是别人家里的榜样嘛。 背后里不知道多少深受家长荼毒的孩子,背后里拿着小人扎她。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三) 由于温陌玉的到来,香芍药上学的路上,就多了一个人陪伴。 小舅舅从外面提着包子油条进来,香母已经熬好了粥。 温陌玉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到了桌前,香芍药还没有踪影。 小舅舅把包子油条放到了盘子里,推到了温陌玉的面前,这才的去敲了香芍药的房门。 香芍药着力忙慌的穿上衣服,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抓了几下。 飞快的下了楼,她洗漱的时候,小舅舅已经吃上了。 “姑娘家家的天天赖床,像什么样子,你看看陌玉,很早的都起来看书了,你看看你……” 香母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香芍药的额头,香芍药沉默不语的吃着饭。 看上去慢条斯理,动作倒是很快。 小舅舅咳嗽了声,在一旁对着香芍药挤眉弄眼。 如果不是香母把他喊起来了,他只怕是也还在睡,早上的时候他都已经听过一遍香母的唠叨了如今的可轮到香芍药了。 “妈,我长身体呢,得多睡……” “你舅舅也说他长身体呢……” 香母说着把剥好得鸡蛋放到了小碗里,放到了温陌玉的面前。 这到了上学的时候,可就为了难。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香芍药每天的都是骑着去的。 她家里离学校还有段距离,要是走路过去,怎么也得半个小时。 香芍药每天都是卡着点的,走着去肯定赶不上。 温陌玉背着书包,高大的身影站在香芍药的身后,他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看上去气质干净。 “会骑自行车吗?” 香芍药拉了一下温陌玉的袖子,柔柔的开了口。 少女的音色如她整个人一般,娇娇软软的,让人下意识的去侧耳倾听。 温陌玉点了点头,眼神在香芍药的脸上一闪而过,低着头看向香芍药的拉着他的袖口。 “那你载我去吧……” 香芍药说着把自行车交给了温陌玉的手中,自己自然的坐到了车子前面的横梁上。 温陌玉握着把骑着车,就好像将她拥入怀中一般。 她起的晚了没有扎头发,有风吹来的时候,她的发丝会被扬起几根,从他的脸上划过。 她的身上很香,说不出来的浅淡的香甜。 这是温陌玉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她在横梁上坐着,仿佛能感受的到温陌玉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 “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寓意……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跟你人很般配……” 香芍药转了身子,微微抬头看了温陌玉一眼。 温陌玉只觉得她的呼吸好像都喷洒到了他的脖子上,痒痒的,说不出来的让他不自在。 “嗯,坐好,别乱动……” 他说了句,冷着一张脸,声音平静,却再也没有去看香芍药。 微红的耳尖,暴露了什么,只是香芍药却没有看得到。 两个人一同过来,到了学校门口就已经引人注目了。 温陌玉把车停好,香芍药才下来,刚刚落脚,就好像踩到了什么小石子,脚滑了一下。 还好的握住了温陌玉的手,才没有摔了。 她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温陌玉的手,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感激的看了温陌玉一眼。 温陌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香芍药就也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 她偷偷的笑了笑,踢了下脚,哪里有什么小石子啊,不过是她想牵他的手而已。 她就是想看看,温陌玉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很可惜,他没什么反应。 不过香芍药却也知道他是害了羞的,不然也不会突然的走这么快。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进了班级,这才回了自己班,两个班挨着,离得倒是也近。 这个世界的温陌玉看着都不像是一个主动的人,香芍药只觉得这辈子的追夫之路漫漫。 她心里却忍不住去甜,能在一起便好,能遇到他就已经是好事一件了。 她不能太过于贪心才是。 班里面同学们已经开始了早读,她从桌子里摸出了一把木质的梳子,给自己扎了个两个麻花辫。 她穿着香母给她做的棉麻的翻领半袖裙子,直将近垂到脚踝。 让香芍药看起来气质就很是温柔。 她模样本就娇俏,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能成为一幅花画卷,多的是人偷偷的看她。 其中一个女孩子的目光尤为明显,她的眼中带着打量和嫉妒,目光直香芍药觉得不舒服。 那女孩名叫汪敏歌,是这个世界的穿书女主,原本的她是莲花村的汪二妮,后来她来了以后就给自己改了名字。 她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的,自然也清楚男主的位置,奔着要想过得好,就得抱紧男主的大粗腿,所以她来了镇上的中学念书。 而香芍药就是这个世界的原女主,一个被男主暗恋,最后被男主真情打动,两个人经历了分分合合,最后终成眷侣,一起创业走上人生巅峰的女人。 当然这是在汪敏歌没出现之前的故事走向,汪敏歌出现后故事就发生了改变。 汪敏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 她脖子上带的一个石头吊坠里,有着的一个类似于灵泉空间的东西,再加上她有着对于这个世界剧情走向的认知,成功炮灰了原女主,做了男主唯一的爱人。 不过巧就巧在,香芍药过来了,所以这灵泉空间不光汪敏歌有,香芍药也有。 汪敏歌知道故事的原剧情走向,可是香芍药知道汪敏歌来之前和来之后两辈子的剧情走向。 按照故事发展的定律,香芍药身为原女主,是要抢回男主的。 只是香芍药并不想做男主的女人,她只想做温陌玉的小娇妻。 一个令他冰山融尽,春暖花开的心头挚爱。 香芍药友好的对汪敏歌笑了下,低了头来看起了书。 她嘴边的梨涡盛开刹那,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教室的另一头,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袖的男子,看了香芍药一眼,低下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汪敏歌走到了男子的身边,将一个又大又红苹果放到男子的面前。 这是她灵泉空间里刚种出来的,吃起来香甜极了。 果子一好,她就忍不住的拿来给姜宇尝一尝。 “姜宇,给你的,可甜了……” “汪敏歌同学,我们来学校是来学习的,我希望你能够正视高考这个机会,不要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别的地方……” 姜宇义正言辞的拒绝,让香芍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四) 香芍药笑出声之后,便转头看向了同桌。 同桌正偷偷的吃着早饭,听到香芍药笑看了过去。 虽然她不明白香芍药笑什么,不过却也发现了姜宇和汪敏歌那边的动静。 索性她这边离姜宇那边远了一些,香芍药没有笑得太大声,还没有引发大部分同学的关注。 别的同学听不到,香芍药已是仙骨又如何听不到。 这些事情她也只能自己乐一乐,也再不能跟旁人说。 她的同桌文鹃从口袋里摸出了几颗糖,放到了香芍药的桌子上。 “我爸回来的时候从深圳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香芍药接了,放到了口袋里,假装着掏书包的功夫,摸出了一把干果,递给了文鹃。 “别声张……” 这年头这许多的干果还不常见,香芍药这一出手,文鹃都愣了,忙的接住点了点头。 有的吃就行,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香芍药的灵泉空间是好久之前的了,她以前用不了,可是可以当储物空间用。 里面存的东西杂七杂八也一堆,分着类的堆放在河中央的船上。 这时候那画空间里可不止一条小船,多是十几只的连在一起,河岸边的大树下还堆放着箱子。 吃的用的尽有,只不过平日里香芍药不怎么用就是了。 文鹃将那一大把的干果放到她带的零食袋里,只觉得香芍药越来越好。 从包里摸出了两个亮晶晶的发卡来,分了香芍药一个。 香芍药看着那个粉嫩的颜色,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到底是没拒绝。 她们这是冲刺班,来的人多少的都是有些基础的。 老师带着过过重点,再发了卷子让他们写着,就坐在上面看报纸。 写好的人,就可以领了作业回去。 香芍药写的很快,这些题目她都是做过无数遍的人,拿了卷子,就背着包离开了教室。 汪敏歌虽说是女主没错,来自于2020年,只是这就算到了以前,自古以来的高考题目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以前是学渣,不代表她来了就成了学霸。 虽然她以前学习还可以,可这早就脱离了高中,哪里还真的记得那么清楚。 她看了眼奋笔疾书的姜宇,头疼的有些自暴自弃。 这时候香芍药的位置上已经没了人影,难不成的她还真要在学习上输给香芍药吗? 她有着不甘心。 毕竟姜宇喜欢香芍药就是因为香芍药勤奋好学,上进又聪明。 可是她的成绩,虽说不至于太差,可也不拔尖,显然是追不上香芍药的。 香芍药出去的时候,隔壁班还没有下课,温陌玉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的同桌是一个寸头的少年。 看到香芍药在外边看向这边先笑了笑,碰了下温陌玉。 “隔壁班香芍药在看我呢,你知道香芍药是谁吗?那可是咱们镇一中了不起的人物,你看她是不是长的很好看,我跟你说她学习还好……” 寸头的少年说着,温陌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香芍药对着他笑。 他嗯了一声,开始加快了答题的进度。 因为他是新来的,做了一些自我介绍,耽搁了些时间,不然他也是该出去了。 温陌玉背着包把卷子交了,就直接出了教室。 香芍药笑得香甜,扯住了他的衣服。 “今天放学有点早了,我们去后街逛逛吧……我要去买点针线回去……” 温陌玉点了点头,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他只是陪她一起的罢了。 两个人一起的出了学校,温陌玉推着自行车,香芍药背着书包走在他的身侧。 镇子上的人都是老熟人了,基本上也都混个脸熟。 香芍药的人缘倒是不错,走到哪里都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陌玉沉默着,看着她在人群中跟别人打招呼。 说是去买针线,这还没有走到卖针线的那里,香芍药手里已经拿了些别的零碎的东西。 多是上了年纪的奶奶们送给香芍药的一些小玩意,都不值什么钱,可难得的是一份心意。 “芍药啊,你这身边的小伙子真俊……” 一个老奶奶拉着香芍药的说,说了句,还对着香芍药挤了挤眼。 她故作隐秘的神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这些话都被温陌玉给听的一清二楚。 香芍药笑了笑,从老奶奶非要塞给她的话梅中挑了三四个,便摆了摆手。 反而的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个崭新的本子给了老奶奶。 “给小虎子用吧……” 老奶奶本不想要,还说什么这样太见外了。 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香芍药学习好,只是前两年高考还没有恢复,香芍药一直自学着,还顺带着空余时间里,教镇上的小孩子们念书认字。 这都是义务的,也算是对她能力的一种锻炼。 因此的积攒下来的人缘也是多的厉害。 说起香芍药,谁不撑赞她一声懂事? 老奶奶笑眯眯的接了,给自家里编的小竹篮子,给香芍药拿了一个。 前几年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只觉得孩子们念书认字就行,这恢复高考了,孩子们到了学校,这基础却是稳扎稳打的比一般的孩子好些。 这都是多亏了香芍药的功劳。 温陌玉虽然才第二天认识香芍药,就好像已经从许多人那里了解到了她的为人。 热心,善良,上进,懂事,聪明…… 许许多多的词语来形容她,似乎都有些不能够。 主席说过,要做一个对人民有用的人。 而她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如时代中的亮光,让人无法忽视的光。 “你看上去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 温陌玉推着自行车,在香芍药告别了老奶奶后,开了口。 “这年头,大家心思都单纯,也都好相处……”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卖的东西分量又真又足,比起往后几十年,算是少了太多的偷奸耍滑之辈。 香芍药清浅的笑了下,举起了一颗话梅递到了温陌玉的嘴边。 温陌玉愣了下,刚想要拒绝,却感觉到话梅碰到了他的唇。 跟话梅一起的,还有她温热的手。 “你吃呀……这个老奶奶家里祖传的手艺,保准你吃了一次就会爱上这个味道……” 温陌玉闻着话梅酸甜的味道,伴随着她手上自然的香甜想开了口。 尽管已经很小心,还是碰到了一点她的指尖。 香芍药缩回了手,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异样,拿了另外一颗话梅放到了嘴里,一脸的满足。 她吃东西的时候,似乎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眼睛一闪一闪的,里面承载着满满的愉悦。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五) 温陌玉陪着香芍药买了针线,又买了些布料,现在的布料比以前便宜多了。 香芍药买起来是一点也不心疼,她打了二叔一家后,就把钱要了回来给了香母。 这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钱,香母给香芍药的零花钱也多了。 香芍药本身就不是很喜欢花钱的人,以前的钱也都攒着,如今的也攒了许多,再加上小舅舅给的几张票子。 她只觉得如今她的腰杆子特别的硬气。 “温陌玉,你来的衣服带够了吗?” 香芍药正挑着布料,突然的转过头来问了温陌玉一句。 温陌玉原本的是跟着小舅舅在南方的,两边的气温略微有些差别,她就是怕温陌玉的衣服不够。 这别看现在天气还好,这一下雨,可就凉了,毕竟的这要是入了秋,只怕是不行的。 温陌玉听到香芍药这么问,下意识的看向了她。 “本来就只是在这里待上半年,衣服带了的也少一点……” 香芍药听着温陌玉平静的声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这挑布料的手,划到了黑色和米白色的,又买了一堆的毛线。 布料便宜,毛线可不便宜,可耐不住香芍药买的多,她嘴又甜,会讲价。 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的人家卖东西的阿姨心花怒放,竟是打了许多的折扣。 温陌玉目睹这一切,嘴边一直都带着淡笑。 她讲价的样子,仿佛让她整个人都沾染上了烟火的气息,也生动真实的多。 她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团一样,你以为你解开了全部,已经足够了解她,可其实不过只是解开了一部分,她远比你所了解到的,要多的多。 香芍药的东西,塞到了她书包里一部分,又塞到了温陌玉书包里一部分,却还是放不下,只好的拿在手里。 温陌玉骑着自行车,香芍药依旧坐在他前方的横梁上。 只是原本的香芍药不拿东西时,还能保持着平衡。 拿了东西就有些东倒西歪了,这路也不是绝对的平坦,这一抖一晃的,香芍药的身子就直接的栽到了温陌玉的怀里去。 她的头撞在他的胸口处,隔着一曾布料,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洒在他的衣服上,浸透衣服落在他的皮肤上。 温陌玉骑着车的车把歪了一下,又是一段不平坦的路,差点让车子倒下去。 香芍药双手提着东西,只好的环住温陌玉的腰,才能直着坐起来。 说是环着,两只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其实只能说是固定着而已。 “温陌玉……要不然我载你吧,我骑车可好了,一定平平稳稳的不让你受罪……”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的下巴,开了口。 实际上她很想上去啃一口,她真的挺想他的。 可是她不敢,香芍药她怂了。 如果她这么做了,温陌玉只会觉得她疯了,那她的追夫之路怎么办…… 温陌玉听着香芍药的话,脸黑了几分。 她这是觉得他骑得不好?再怎么说温陌玉也不会沦落到让女孩子载他的地步。 想到香芍药骑着自行车,他坐在横梁上,就好像他被香芍药拥入怀里。 他就果断的拒绝了香芍药的提议。 “闭嘴……” “哎……那你骑的小心点,我被你颠的可疼了……” 香芍药有些娇滴滴的抱怨了一句,却没有责怪的意味。 要怪也只能怪她声音太过于娇嫩,不自觉的就让人觉得她好像是在撒娇一般。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回了香家,索性的回去的路人人少,不然的这还指不定又被传成什么样子,毕竟的人多眼杂。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刚好的碰到了难得在家里歇一次的香母。 主要是小舅舅刚南下回来,这就要开什么店。 这店址问题,香母怕小舅舅胡乱的选不放心,这才请了假的,不然的她可舍不得结束她这份热爱的工作。 “今天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早?” 香母正在厨房里低头收拾着小舅舅刚买回来的鱼,听到动静,连头也没抬。 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的熟悉,就是香芍药动一下,她都能听出是不是她女儿。 “今天测试呢……我交了卷就回来了……” 香芍药说着,将布料什么的都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就开始在客厅里叠了起来。 温陌玉在一边帮着忙,余光看着香芍药叠布料的动作,只觉得她眉眼温柔极了,就好像是什么贤妻良母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也软了几分。 她都还是个小姑娘呢。 不过她以后在哪里,估计过得都不会太差。 他看到她身上的品质都是好的,没有一点让他觉得接受不了。 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他在军区大院里也没见到过。 大院里的长官们,大多数的姑娘们,都野的很,就他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还被他们院里的女孩子打哭过。 他以前学校里也有别的女孩子,却都没有香芍药这么优秀的。 她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傲气,但是她却并不高傲。 反而相处起来让人觉得自然而亲切。 这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他给香芍药又加了个容易相处的标签。 香母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香芍药。 “你写完了不能直接的交了卷子,你要学会检查,高考的时候一分也能拉下多少个人,要想一马当先,就得先从细节上着手……”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语气带了些教导的意味。 这都是她教小学后,才发生的变化,这是把香芍药当成小学生了。 “妈,陌玉也提前交了卷……” 香芍药抬眼看了温陌玉一眼,眨了眨眼睛,她这分明是想祸水东流。 不能总她一个人受教育,也么着的,也得拉上一个人,温陌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温陌玉看着香芍药做了坏事,还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失笑出了声。 “只要写对了就好,伯母说的你别往心里放……” 他把握着音量,用香母听不见的声音轻声的说了句。 香芍药嗯了声,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个软尺来。 “两只手伸直,我给你量量尺寸,回头给你做两件衣服……” 香芍药直直的看着温陌玉,眼里执着之余又带着点点的星光。 直让他无法拒绝,他是真的心动了一瞬间,也是真的摇了摇头。 “赶紧的,不要我就把布扔了……” 香芍药故作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温陌玉这才老实了。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不能浪费不是。 他只是不想让香芍药浪费。 “陌玉交了卷,你能跟陌玉比吗?你在这镇上是第一,可是陌玉那可是他们那边市区第一……” 香母动作利索的切着鱼,说着话。 客厅里香芍药给温陌玉量着尺寸,两个人不经意的接触和眼神的碰撞,都美好无比。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六) 其实香家是没有人喜欢吃鱼肉的,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远不如那猪肉吃的香。 毕竟这油多贵啊,炒猪肉割点肥的回来还省油。 只不过耐不住香芍药喜欢,如果不是香芍药喜欢吃鱼,这鱼肉恰好的也不是很贵,只怕的香母才不会给香芍药做。 这鱼是小舅舅特意给香芍药买的,为的就是让香芍药吃个够。 毕竟都已经几年没见了。 可这一见面一点生分都没有,他这个大外甥女他是越看越顺眼,这有些的小心思,就跟他以前一个模样一般。 不然的,怎么有句话说的好。 什么侄女像姑,外甥女像舅。 这香芍药可不就是跟他像,也跟他亲嘛。 小舅舅没有结婚,在南方的时候倒是谈了几个朋友,这年头早就不兴什么包办婚姻了,都自由的很。 本来的小舅舅也爱玩,不过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对人,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多的是女的倒追他。 他这一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到了南方,挣了点钱,就也想试试跟那大城市里的姑娘们谈恋爱的感觉,这不说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了,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可谁曾想呢,这不过就拉个手,人家都开始惦记着,让他给人家家里送个电视机。 这年头这电视机都是稀罕物件,那多贵啊,这才几天就要这玩意儿了,这要是敢时间长点,可不得把他命给搭了。 就这么着的,找了那么三两个,都是惦记着他做生意的那么点钱,他索性的也就一个人了。 这些钱给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花,还不如拿回来给他姐和他外甥女花。 长姐如母,他给他姐他愿意。 香芍药对他性子,给了香芍药,她还能甜甜的喊他一声舅舅。 给了那些个女人们,指不定人家还把你当冤大头,背后里指不定的跟人家怎么炫耀。 香母还在说着些什么,香芍药就已经拉着温陌玉两个人,抱着布和毛线的送到了香芍药的房间。 这是温陌玉第一次进香芍药的房间。 一个单人床上面,铺着粉色的小碎花床单,枕头上是一款米白色的枕巾,上面绣着些花,看样子还是手工做的。 盖着的东西是这年头正时兴的毛巾被,淡粉色的一团,叠成一个小方块放在床尾的位置。 衣柜在进门左手边的的那一侧,两个衣柜齐刷刷的摆着,书桌位于床尾的最里面,挨着墙的一角,也离窗户特别的近,白日里根本不用开灯光也能照进来。 窗帘是淡紫色的,上面的是绣上去的嫩黄色小雏菊。 香芍药的床头,没有床头柜这种东西,反而是一个书架立着,上面摆着许多的书和报纸。 有的还是英文版的和法语版的,基本上各个类型的书她都有所涉猎。 “喜欢的话,就拿去看吧……” 香芍药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英文版的《简爱》递给了温陌玉,她不知道温陌玉在看什么。 只是抽出了他眼前,她最近在看的书。 如果他愿意的话,其实她愿意把整个书架的书都给他。 “你喜欢的东西很多……很好……” 温陌玉接过《简爱》随手翻了翻,这些书都很难弄到,香芍药这里放着的都有些年头了,只不过可以看出这些书保存的很好。 那段日子里,这种书籍都是不被允许的,能保存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是喜欢很多东西,你不是也一样吗?” 香芍药笑了笑,温陌玉这个人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好学,不然也不会被香母和小舅舅那样撑赞。 能看得懂纯英文和法语的人,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学生。 他应该接触的东西很多,也很深。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相比起来香芍药的这句话,她更想说的是,是喜欢的挺多的,当然也包括喜欢你。 可是她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如今这个时机不对,时间也不对。 她啊,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和他在一起,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谁说现在是冬天呢?当你在我身边时,我感到百花齐放,鸟唱蝉鸣……”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用深情而柔软念出这句话。 温陌玉的心都跟着颤了颤,这已经类似于表白一般的语句,让温陌玉不太敢确定。 这究竟只是她对于这句话的喜欢,还是对于他这个人的喜欢。 温陌玉低着头,将那本书翻到了香芍药说这句话的那一页。 以前他看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被香芍药这么念出来,他总觉得心里面发烫。 一小点的火星燃起一点的热度。 他隐约感觉的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可是他的心里,似乎并不排斥。 他唯一的顾虑就是担心这种感觉来的太快,让他招架不住。 快的就好像不是真的,那么的缥缈又无定数。 更是害怕,这来的太快了就如那天上的风筝一样,任什么风吹来,都左右摇摆,一不留神的就断了。 万事不可儿戏,感情更是如此。 “陌玉,你以后想上哪个大学?你是一定能考上对不对?” 温陌玉只在这里待上半年,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就要回去了。 这以后不知道怎么见面,还不如的提前问清楚,她也好选选学校。 香芍药坚定而笃定的话语中还带着娇软的笑意。 她好像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至少认识的这几天里,就没见到她因为什么事情难过过。 这种积极又乐观的生活态度,温陌玉觉得很好。 因为这样的人,她善待于生活,生活也会去善待她。 “可能会去首都读军校吧,可是如果是你我不建议你这样选……” 这样太苦太累,她完全可以选一个轻松一些的专业。 温陌玉的父亲是一名光荣的军人,母亲是一位军医,两个人对于温陌玉的期望也是这两个职业。 若是温陌玉不想从军,那么便远医,怎么的也得报效祖国,为祖国尽一份力。 这也是温陌玉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生于红旗下,自当为报效祖国,为祖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那到时候我也去首都……” 其实温陌玉在说出他的想法后,香芍药就打消了和他一样的念头。 她是听他的话了,可她也没说过,她不能用别的方式入伍。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七) 小舅舅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几瓶的啤酒,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回来的玩意,一下子的拿了好几瓶。 香母已经做好了饭,因为香芍药把钱拿回来的缘故,家里的伙食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再加上现如今小舅舅在家里住着,基本上小舅舅都把水电菜费都给付了。 别看香母平时对小舅舅和香芍药不放心,但实际上她还是一直都记得二人的喜好,就比如香芍药最喜欢炖的糯糯的鱼汤,小舅舅最喜欢啃那卤好的鸡爪。 桌上面就鱼汤和鸡爪的陶瓷盆子最大。 其次才是别的,香芍药倒不是很饿,回来的路上她吃了几枚话梅,所以就一直在喝鱼汤。 他把啤酒开了一瓶的,倒了两杯,把一杯只有半杯的啤酒放到了温陌玉的面前。 “陌玉,走一杯?” 温陌玉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军区大院里又怎么不能喝酒。 这别的酒不让喝,这啤酒可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也不醉人,至少比起白酒来要好的多。 这年头,恢复高考了大家才继续的上学,这年龄早就大了,也没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的,喝个酒也没什么。 “小舅舅,我们明天还上课……” 香芍药说着给酒推了回去,谁闲着没事,喝什么酒啊。 也就每天的小舅舅闲着。 温陌玉嘴边一直都带着淡笑,对小舅舅摇了摇头。 “今天就不喝了,以后有机会和吴叔喝个够……” 以后总有这个机会的,温陌玉说着看了一眼香芍药,却发现香芍药也在看他。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都神色自然的分开的视线。 两个人谁也没有挑明,可谁也都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气氛微妙,小舅舅倒是没有察觉,香母则是奇怪的看了两个人一眼。 只是她还没往那边去想,只是觉得这两个有事情瞒着他们。 还以为是两个人做了什么坏事。 小舅舅见温陌玉不喝也不在意,把他杯子里的半杯倒进了他自己的杯子里,这下子的又是多喝了点。 在香母那危险的视线之下,小舅舅也不敢多喝,只喝了那么半瓶就止住了。 吃了饭,香芍药就跟温陌玉一起的写作业,都是些卷子什么的,一下子就留了好几张。 两个人本来的是要往客厅里去的,可是小舅舅买了电视回来,香母和小舅舅两个人正追剧的厉害。 两个人就各自回了房里写作业,香芍药挺想喊温陌玉一起的,只是似乎不太合适,这才的没有喊温陌玉过来。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小舅舅难得的起晚了,香母也破例让他睡了个懒觉。 香芍药和温陌玉两个人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小舅舅还在院子的水龙头那里刷牙。 他看到两个人出来。还笑嘻嘻的喊了他们一声。 经过了昨天,今天温陌玉倒是比昨天要自然的多。 他把自行车推出来,香芍药就自觉的做了上去。 小舅舅在院子里刷牙,门口的动静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不太妥当。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回了教室,在香芍药的班级门口分了开。 刚一进去文鹃就神秘兮兮的把香芍药拉到了一边。 香芍药拉着文鹃回到位置坐下,把书包放好,又借着放书包的功夫,掏出了一把焦糖味的瓜子。 文鹃也不客气的开始剥着,她拿了手帕出来,也没自己吃,把瓜子仁剥在手帕上。 “芍药……今天汪敏歌哭了……我们去问她,她说没事,到大家谁不知道啊,这是她表白,人家姜宇拒绝了她……依我看这姜宇也不喜欢她,要说好看吧她长得也还不错,清清秀秀的一个姑娘,就是这心思好像有些不太正派……” 这时候人家都急着学习呢,姜宇更是努力,这汪敏歌化了妆的直接拦住了姜宇。 姜宇不同意吧,她还哭哭啼啼的去抱人家姜宇,如果不是有人经过,她指不定就亲上了。 姜宇把她推开的时候脸都黑了,眼里的那种厌恶让他们周围人看了都觉得害怕。 别人去拉汪敏歌的时候,汪敏歌嘴里还在说什么是什么真的爱他,爱没有错。 香芍药听着,只觉得这汪敏歌的脑子被驴踢了。 她身上有着空间,模样也不差,她要是老老实实种田,把空间给利用好了,只怕是成就未必输给男主,毕竟现在男主还在起跑线上没跑起来。 她这非要给自己找个大粗腿,这还一副真爱至上的腔调,真的不会吓到姜宇吗? 香芍药摇了摇头:“别管他们了,赶紧的好好学习,别为了别人耽误学习的时间,明年高考的人可多了……” 这国家一恢复高考,这报名的人肯定是多,压力也大的很。 文鹃听香芍药这么说了,才拍了下脑门,开始继续刷题,这香芍药就在旁边,她不会的还可以问她,这大概就是跟香芍药做同桌最大的好处了。 跟香芍药有接触的人,都在被香芍药带的上进起来,这可能是一种神奇的魔力。 班主任从外边进来,身后还跟着眼眶通红的汪敏歌。 对于汪敏歌和姜宇的事情,班长都如实的说了。 本来班主任是不打算再要汪敏歌,正值紧要的关头,汪敏歌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伤风化是其一,主要是影响了刷同学的学习。 可是这耐不住汪敏歌跪下来哭哭啼啼的哀求,一张嘴就是家里怎么样的重男轻女,所以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 班主任也是个女人,本来就心软,这一听这个,才同意了再给汪敏歌一个机会。 “汪敏歌同学回去坐吧……同学们,现在这学习时间紧迫,同学们不要去想什么别的事情,这个时候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勤能补拙,只有这样……高考的时候你们才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 这就是在给汪敏歌圆场了,同学们也不是闲着没事干,哪里是真的能一直关注汪敏歌。 昨天测试的成绩发下来了,不出意外的香芍药又是第一,只是这隔壁班的也出了一个第一。 香芍药和温陌玉并列,这也让大家都惊讶了起来,一个新来的同学都这么优秀,他们有什么理由再来浪费光阴? 对于同学们的想法,香芍药并不知情,她只是看到她的名字和温陌玉的写到一块,心里觉得开心。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八) 中午的时候,由于香母和小舅舅去看门面不回来,所以香芍药和温陌玉就没有回去。 两个人去了学校前面的一条小吃街,要了碗馄饨,草草的吃了,就直接的回了学校。 学校里不回去吃饭的人很多,很多的学生都是从村里跑到镇子上上学校,离得稍微远一些,为此学校还专门的给这些学生腾出来一些教室,给他们作为宿舍。 教育设施还不完善,可人心却是善的。 香芍药跟温陌玉两个人一同的在学校里并肩走着,就这样碰到了男主姜宇。 他似乎是要跟朋友们出去吃饭。 相比起姜宇和他朋友们的震惊,香芍药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 只是和他们点了点头,继续侧头跟温陌玉说着话。 在两方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温陌玉转头看了姜宇一眼,发现姜宇正看着香芍药的背影。 他看到温陌玉看过来,忙的转身离开。 温陌玉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怪异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香芍药正跟温陌玉说着话,就感觉到了温陌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了温陌玉,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陌玉,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一定要告诉我哦……” 他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她是一定会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的。 香芍药的话,让温陌玉看向了她,他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香芍药一时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无事,只是觉得刚才那个男生的眼神有些奇怪……” 温陌玉没有提他察觉到的情绪,而是只说了奇怪。 香芍药听着温陌玉这么说,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班的同学们吗?不用管他们的,我平时都不怎么和他们说话……” 香芍药心里一清二楚,那个男主似乎对她处于暗恋的阶段。 可是这种事情,她是肯定不会承认。 尤其还是对温陌玉承认,别说是暗恋了,就是明恋香芍药都不会去同意。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哪里的还能再去装下一个。 温陌玉听香芍药这么解释,嗯了一声,算是把这事揭过去了。 只是他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香芍药回去的时候,班里有些同学正在小声的讲着题,也有些同学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的。 香芍药一回去,就被一堆同学拿着卷子围了起来,文鹃都不得已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香芍药的后面。 文鹃中午从来都不回去,晚上她爸爸却是会开着车过来接她。 她的问题基本上课间上课都问完了,她刚吃完从家里带的便当,正剥着花生吃,看着前面香芍药耐心的给他们讲题,就连汪敏歌回到了教室里。 她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手提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等她坐到位置上了,才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 里面是一兜的脆梨,她把那脆梨从教室里第一个位置开始发,一直在到最后一个,就连文鹃都给了,唯独的没有给香芍药。 同学们这年头还真吃不到卖相这么好的水果,拿了人家的东西,总的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纷纷的都去跟汪敏歌道了谢,这时候香芍药的位置才空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干嘛的还搞这种小团体……” 文鹃看着那脆梨瘪了瘪嘴,拿起了那个脆梨就要还给汪敏歌,却被香芍药按住了手。 一般的脆梨只是单纯贵了点,也不珍贵,可是这汪敏歌给的脆梨可不一样,那是从从她的灵泉空间里拿出来的。 用灵泉水浇出来的果子,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 “她愿意给,你就吃了,她给的这个可是好东西……” 文鹃不太明白,香芍药连那许多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干果都拿得出手,又怎么会没吃过脆梨。 不过既然香芍药说这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这脆梨特别甜吗? 文鹃湿了手帕,擦了擦咬了一口。 嘴里面瞬间就被脆梨的味道征服了,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几丝灵气进去了文鹃的身体。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感觉……很精神……” 就好像浑身上下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果不是香芍药提醒,只怕是她都会忽略掉这个问题,不会把事情想到这脆梨上。 毕竟这种事情太邪门了。 “这东西可真好……” 文鹃小声的说了句,香芍药点了点头。 “她那里还有很多,你如果想要可以花钱买一些回去……” 香芍药写着题,头也不抬的开了口。 这个提议让文鹃的眼睛亮了几分。 这东西既然这么有用,当然要给家里人买一些回去了。 她倒是没往什么别的地方想,只是觉得汪敏歌有好的办法能种出来这些东西。 灵泉空间可不就是汪敏歌的好办法吗,不过只怕是说了文鹃也不会去相信。 “汪敏歌同学,你那里还有脆梨吗?我想买一些回去给我爸尝尝,我爸是做生意的,最近正想要开个水果店……” 文鹃主动搭话,让汪敏歌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整个班里家里条件最好的就是文鹃了,只可惜文鹃向来跟香芍药走的近。 她能主动过来问这个脆梨,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来给汪敏歌送钱来了。 这文鹃又哪里有不愿意的。 她心里自信着,吃了她种的水果,没有一个能不喜欢的。 大大方方的给了文鹃七八个。 “这些就当我送你的,你带回去给叔叔尝尝,如果觉得味道可以,你们买水果再拉找我,除了脆梨,还有苹果和葡萄……价格什么都好说,要的多了可以给你们便宜点……” 汪敏歌笑得一脸明媚,说出的话也老道。 文鹃点了点头,虽然汪敏歌说不要钱,但她哪里是真的要占她便宜,免得在落人口舌,她也不差这些钱。 “这几个脆梨一斤多了吧……你这脆梨比十年前卖相好一些,我多给你些钱……” 文鹃说着,也不去看汪敏歌的脸色,从她的小钱包里拿出了几枚硬币放到了汪敏歌的桌子上,这才提着脆梨回到了座位上。 她擦了擦将一个脆梨递给香芍药:“她不给你,我买了就是我的,你可别跟我客气……” 香芍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根本就用不着吃这些东西,她每天喝的水里都放了稀释后的灵泉。 整个香家,现在是只要有香芍药在家,这灵泉水都没断过。 香芍药能感觉的出来,汪敏歌的灵泉是比不上香芍药的灵泉的。 香芍药的灵泉水是活的,可汪敏歌的灵泉是死水。 看着很多,不过却也终会有用完的一天。 汪敏歌可别傻啦吧唧的自寻死路,把资源给耗尽了。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九) 香芍药今天下课的有些晚,因为老师讲错题耽搁了些时间。 她的卷子上尽管没有错题,但是她也不好提前离开。 只好陪着同学们一同的看老师讲题。 温陌玉下了课就靠在栏杆上看着里面的香芍药,傍晚的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洒在他的肩膀上。 好像他也能发亮起来。 他依旧穿着白衬衫,藏青色的裤子,看上去好看极了。 香芍药侧了头,就望进了他的那一双专注的眼中。 她真的好想出去抱抱他,可是她却并不能这么做。 如果他有一天记得自己就好了…… 香芍药想着,心里也开始期待起来。 她坚信着总会有这么一天。 “你看什么呢?” 文鹃疑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顺着香芍药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眼的心里就闪过了几分了然。 “你的小恋人吗?” 她笑着压低声音说了句,对着香芍药眨了眨眼。 香芍药没有去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她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你别说话了,我都懂……” 文鹃说着对着香芍药竖起来大拇指。 “眼光不错哦……” 她的动作很小,老师却眼尖的很,香芍药是都会了,还在听讲。 她这道题错了却还是不听,老师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 “文鹃同学,这道题你给同学们再讲一遍……” 文鹃背景喊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香芍药给她指了指卷子上的题目,她才反应过来。 她卷子上的错题香芍药早就给她讲过了,所以她讲起来倒是没有压力。 只不过就是跟老师讲的方法不太一样罢了。 老师知道她会了,倒是没有为难她,让她坐了下去,这下子,她是彻底的不敢乱动了。 整张卷子讲完,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老师一说下课,香芍药就站了起来。 书包她早就收拾好了,为的就是一下课就冲出去。 毕竟温陌玉在外边站着等了她这么久。 她又怎么忍心。 香芍药出了教室,就握住了温陌玉的手腕,两个人跑着下了楼。 这一下课,班里的同学一股脑的往下走,人太多了,挤来挤去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索性的他们跑的够快。 “不好意思……让你等的这么久……” 香芍药有些愧疚的看了温陌玉一眼,温陌玉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反正今天我们班下课早……” 温陌玉说着,看了眼香芍药握着他手腕的手,眼神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那我们回去吧,今天可是正常时间回家了,我妈这次一定不会说我了……” 香芍药说着就要拉着温陌玉往学校车棚那里去。 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没有想起来,她就是没有松开手。 温陌玉也不开口提,只是他却动了下手。 香芍药以为他是要她松开,忙的撤开了手。 “抱歉,我忘……”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手上一凉,温陌玉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这样才是牵手……不是要去车棚吗,还愣着干嘛?” 温陌玉开口说了句,神色自然极了。 香芍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把脸扭到一边,唇角是忍不住上扬的笑。 心里甜滋滋的比麦芽糖还要甜。 到了车棚,温陌玉要骑车,这才松开了香芍药的手。 两个人回去,这次香芍药坐在横梁上,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就比如当她抬起头时,他嘴边那极淡笑,又比如她抬头他低头时,眼神中的明亮。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可这一路上的氛围却胜过千言万语。 到了那口香芍药就下了车,先进了院子,温陌玉跟着推着车进去。 只是这两个人刚进去,就看到了院子里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小舅舅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香芍药和温陌玉,眼里还带了几分得意。 “我给你们又买了辆自行车,以后的你们一人一辆,也省的芍药被带着也不舒服……” 小舅舅的话,让香芍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能说她没有不舒服吗,像是被温陌玉揽在怀里的那种感觉,周围都是温陌玉身上的气息。 哪里会不舒服,相反,她欢喜的紧。 她不需要新的自行车。 她朝温陌玉看过去,只见他抿了抿唇,香芍药知道这是温陌玉不满意不高兴时才有的一个隐秘的小动作。 她安抚的勾了下他垂在两边的手指,对温陌玉笑了下。 多大点事啊,没什么大碍。 总有办法的不是。 香母回来的时候,还在说什么小舅舅乱花钱的,可是小舅舅却不在意。 那给自己外甥女花的钱,能叫钱吗? 那不应该是来自一个舅舅对于外甥女的关爱吗? 香芍药和温陌玉的房间是挨着的,半夜的时候,香芍药突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也没有开灯,就出了房间。 院子里停着两辆飞鸽牌的自行车。 香芍药拿了个刀片一样的东西,在她原来那辆的轮胎里面的内胎划了几下。 她发誓,这是她这几辈子以后,做的最不入流的事情。 这补轮胎倒是简单,他们家里就有这东西,不过却稿费时间。 她在院子里洗了手,就又回了房间。 却没看到温陌玉的房间里,窗户的位置前温陌玉站在那里。 他看到香芍药回去睡了,把手中的一块有着棱角的石子,放到了抽屉里,这才重新的躺到了床上。 这第二天一早的,香芍药没有被喊,坐到了餐桌前。 温陌玉正吃着饭,听到香芍药的脚步声,抬头看了香芍药一眼。 “早……” “早呀……” 香芍药回了一句,就开始悠闲的吃了起来,她似乎心情非常好。 整个餐桌上都能听到香芍药哼歌的声音。 香母还看了香芍药好几眼,香芍药吃了饭就出去骑自行车,可谁知道突然的喊了一句。 “妈,我自行车轮胎气门芯是不是坏了?怎么一点气都没有?我怎么办?上学该迟到了?” 小舅舅咬着油条看了一眼那车子:“你先去,我给你修……” 香芍药点了点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温陌玉双手插兜意味深长看了香芍药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上车,一会迟到了……” “哎……” 香芍药应了声,坐到了新车的横梁上。 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整个心情都美得冒泡。 车到山前必有路,能蹭一天是一天。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 香芍药和温陌玉一同去学校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遮掩。 一辆自行车上面坐着,再加上两个人出色的容貌,怎么看怎么般配。 学校里基本上都在猜测着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想来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就是正经的处对象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连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他,只因为这二人成绩都好的出奇,根本就用不着他们去管。 一个人在优秀的情况下,往往会带动另一个人,更别说两个人是匹配的势均力敌。 汪敏歌拉着姜宇,让他看着校门口,一起进来的香芍药和温陌玉,嘴角一直带着得逞的笑。 “姜宇同学,我认为爱情是彼此相爱她,就像香芍药同学和温陌玉同学一样,我对你的心情感到理解,因为我与你感同身受,你的心里有着一个会伤害你的女人,而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义正言辞的说着,一张脸上满满的认真。 姜宇侧身看了汪敏歌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教室。 汪敏歌心里一直觉得,姜宇会爱上她,并且爱她到无法自拔。 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让她浑身充满了动力。 自古不都有句话,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好郎怕缠女。 她也始终坚信,她能够让姜宇离不开她。 文鹃背着书包上楼梯的时候,就看到了前面走着的香芍药和温陌玉。 她故意的加重了脚步声,让香芍药和温陌玉看了过来。 她暧昧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过,几步的到了香芍药面前,对香芍药眨了眨眼。 “这天天的看你们一起来,你们是不是真的在处对象啊?” 文鹃大咧咧的问了句,眼里全部是好奇的神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了大半,但是这香芍药不承认,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也不敢的乱说。 温陌玉低着头,看着香芍药垂下来的手,眼神柔和,等待着香芍药的回来。 香芍药自己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说两个人处对象的话,两个人都没有明说过,可是如果说没处,那温陌玉牵了她的手。 这年头的人保守极了,这牵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温陌玉,咱们这算不算处对象?” 香芍药扯了下温陌玉的指头,抬头看向他,开口软软的问了句,她的声音本就娇软,这说话总是感觉在撒娇一般。 就是说重话,也直让人没办法责怪她。 温陌玉下意识的握住了香芍药作乱的手。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他说着,嘴边的笑意清浅又温柔。 他的意思,即便是不说,香芍药也懂。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发甜蜜,文鹃在一旁看的有些不是滋味。 一种羡慕的情绪油然而生,然后又被她踢了出去。 她爸爸说了,这改革开放以后,南边的商机多着呢。 她是以后要南下去做生意的,哪里羡慕的了这个。 钱在手里大把大把的不好吗? 文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这楼梯上人来人往的说话也不方便。 温陌玉只是轻轻抱了香芍药一下,就迅速的松了开,两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着。 只是两个脸都有些红。 温陌玉还好些,香芍药都到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地步。 上了楼楼梯口就是温陌玉的教室,香芍药的教室在温陌玉隔壁。 原本的上了楼两个人就该各自回班了,毕竟的现在快该早读了。 可谁曾想只一抬头,就看到了楼梯口站着的姜宇。 香芍药只是看了姜宇一眼,就想要绕过姜宇回班。 可她只是刚和姜宇擦肩而过,就被姜宇喊住了脚步。 他的这个声音,让温陌玉转过头来冷漠的看了姜宇一眼。 温陌玉也不回班了,修长的身子立在他们班门口,扯了一下香芍药的手,直接的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 “你有事?” 他的声音清冷之余不夹带一丝的感情,显然的是有些生气。 香芍药安抚的轻轻拍了下温陌玉的手,看向了姜宇。 “姜宇同学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吧,一会的就该早读了,争分夺秒才能在高考中取胜,时间紧急的很……” 她柔柔的说着,仔细听却能听出,她的话里满是疏离。 “香同学,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同进步,一同谱写徐章垿的诗?” 姜宇说着,看向香芍药的眼中,满是掩藏不住的爱恋。 “我是在梦中,你的温存,我的迷醉……” 姜宇说着,把徐章垿写的诗句,改了个字,念了出来。 徐章垿是着名的浪漫主义诗人,姜宇这么说,就是在跟香芍药正式的表白。 此时这楼梯口也聚集了许多人,汪敏歌也听到动静,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她听到姜宇对香芍药说的话时,心里难受的厉害,倒不是那种喜欢的人跟别人表白的难过。 而是一种努力了似乎没有效果的不甘心。 难道真的是剧情太过于强大了吗?男女主一定会在一起? 她不相信! 她既然能到这里来,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她还有着灵泉空间,上天一定是让她来当女主的。 那么姜宇身为男主就应该喜欢她。 香芍药嘴角的弧度消失的一干二净,平日里大家都见香芍药笑着,还没见过香芍药板着个脸。 “我们大家都在一起进步,不是跟了你才算进步,我现在就在进步着,并且远超于你……” 有些绕口的话,香芍药想也不想的说出来,大家也都懂得香芍药是个什么意思。 香芍药那是全镇第一,姜宇还没到达和香芍药一个高度,没资格说要跟他一同进步。 温陌玉听着香芍药的话勾了勾唇,看向姜宇的目光不带一丝情感。 他的声音低沉又清澈,只让香芍药觉得耳朵酥了一半。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温陌玉念了这首诗下面的一句,看向了姜宇,他的目光太过于平静,让姜宇觉得浑身不自在。 “徐章垿的这首诗可不是歌颂美好爱情的……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灵泉,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姜宇同学还需要回去再拜读一下徐章垿的诗集……” 温陌玉的话,就像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姜宇的脸上。 他说要跟香芍药一同谱写徐章垿的诗。 可是他连诗的意思都没弄明白,他看书看的太浅,根本没有深究其写作背景。 “闹什么?不上早读了?” 远处传来了教导主任的声音,让一众同学一哄而散。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一) 教导主任是多少听到了些风声赶了过来,这原本的还不知道,这知道了,哪里能不管管? 经历了这早上的事情,班里的同学们看姜宇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其实这事多数的缘故还是姜宇造成的,他如果真心实意的想要表白,聪明的人不会挑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和地点。 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一个早读,香芍药和温陌玉就跟着姜宇一起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教导主任是一个中年的男人,戴着一个眼镜,平日里在学校性格也并不苛刻,只是对于学术上抓的有些紧了。所以才让同学们害怕。 “说说看,怎么一回事?马上的都该高考的,怎么你们还都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高考有多重要吗?尤其是你们几个……在学校里可都是代表性的好学生,这现在的你看看你们给同学们起了个什么样的榜样?” 教导主任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吹了吹,抬眼看向了香芍药几个人。 语气可谓是语重心长极了,还带着些许的严厉。 这事香芍药真的觉得冤枉,她可没想到闹这么大。 “主任,这事我和陌玉是无辜的啊……” 任谁平白的被喊住,肯定的也是她这个模样。 怎么的,她就说了一句话,就也算是存了。 “你们俩无辜?” 主任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扫了几眼:“处对象呢吧……”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香芍药和温陌玉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正经的处对象,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香芍药笑了笑,认真的看着教导主任开了口。 温陌玉一直温柔的看着香芍药,嘴边挂着淡笑,她说的话,他都是认同的。 他们两个人的成绩毕竟摆在那里,这处对象又没有耽搁两个人学习,一般的也没有什么惩罚,只是让两个人多注意些。 毕竟这年头恋爱自由,他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人家处对象啊。 “你们俩先回去吧……” 教导主任是叹了口气,让香芍药和温陌玉离开了办公室。 这现在的办公室可就只剩下了姜宇。 这姜宇喊住香芍药的时候,温陌玉就已经握住了香芍药的手,他不可能不知道温陌玉和香芍药的关系。 但是他还是说了,这就有点挑衅温陌玉的意思了。 教导主任不是蠢人,基本上一猜就对。 他看着姜宇直摇头:“为了姜宇同学好,姜宇同学还是和香芍药同学保持些距离……如果姜宇同学做不到,不如就换到别的班级里试试……” 姜宇在镇上学校也是全校排名比较靠前的,这也是一颗好苗子。 不能就因为这个时期的悸动,而白白的折了一个好苗子。 姜宇双手握拳,指尖有些发白,香芍药亲自承认的和温陌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让姜宇只觉得这里一颤。 他是彻底的没有机会了。 姜宇想着,苦笑了下,终是暗恋成了殇。 香芍药回去的时候文鹃正坐在汪敏歌前面的位置上,和汪敏歌讨论着什么。 看到香芍药回来,文鹃对着香芍药挥了挥手笑了笑。 汪敏歌的眼神有些微妙:“这香芍药同学这么好的学生,没想到居然居然也谈恋爱了……” 她似乎是感叹一般的说了句。 文鹃的脸上一脸的不以为意。 “自由恋爱胜过包办婚姻,国家早就放开了政策,这年头哪里还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谈恋爱了,这跟学习也没有关系啊……” 文鹃原本的也没有多想,可是汪敏歌的话,容不得她不多想。 “哎,倒是可怜了这两位男同学……” 汪敏歌感慨了一声,她说的话原本的只是想要引起文鹃的共鸣,可是她却是找错了人。 文鹃原本的就是因为香芍药的提醒,才来找到汪敏歌,如果不是谈水果的生意,她平日里是根本不会搭理汪敏歌。 这就算的刚开始不清楚汪敏歌的意图,听了几句大概也想明白了。 这个汪敏歌的心思不太正。 “不是,他们怎么就可怜了?如果不是姜宇,人家香芍药和温陌玉同学好好的处对象,也不会闹到教导主任那里……我看啊,你也别喜欢姜宇了,他啊心思也不那么干净……” 文鹃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就离开了汪敏歌的座位,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动静没有遮掩,这同学们也都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心里就是觉得汪敏歌的想法,有些与众不同,难以理解。 “不是要跟汪敏歌谈合作吗?你这可闹得有点僵……” 香芍药看到文鹃坐下来,压低了声音问了句。 “你放心,她一定会跟我们合作的,她缺钱……” 到时候合同一签,她就是想抵赖也跑不了。 文鹃把脆梨带回去给文父吃了,基本上两个人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这脆梨定了下来。 这年头,只要是有商机的东西,就会有买卖,更别说汪敏歌这用灵泉水浇出来水果。 味道自然比别的东西好上许多,还能提神,这可是好东西。 “对了,芍药,你上次给我的干果还有吗?我爸想给别人送礼,想着送些新鲜的,就让我问问你买一些……” 文鹃对于香芍药给的干果可是想了好几天,一直的没好意思开口。 毕竟这市面上都没有卖的,香芍药能弄过来,就一定是有门路的。 香芍药听着文鹃的这话,点了点头:“要多少?我这里不多了,如果量大的话,恐怕不行……” 香芍药说的这也是实话,她用灵泉空间储物用的,这干果零嘴的,肯定也没装太多,如果文鹃也想跟买汪敏歌水果一样,她是供不起的,毕竟这玩意可是几十年以后的东西。 她现在还真没办法弄得到。 “用小礼盒装三盒子就行,就图一新鲜……” 香芍药在心里算了算剩下的库存,发现给了文鹃还有剩余,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文鹃给的钱,香芍药却是没要。 本来香芍药也不怎么吃,这东西放着还不如给了她。 这次文鹃倒是没像跟汪敏歌一样的推辞了,而是笑得眯了眼。 “那行,改天请你吃吃饭……” 跟汪敏歌是钱货两讫,只是做生意,可跟香芍药的话,这就是朋友之间的事情。 给钱了她不要,那就请吃饭,这点好总是记在心里的。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二) 香芍药和温陌玉一同回了家,就见小舅舅在院子里修自行车。 忙了一天把店铺都定了下来,这才想到了自行车这一回事。 本来也不耗费多大的功夫。 香芍药和温陌玉回来的时候,小舅舅已经修好了内胎,正在往车上安。 看到香芍药还笑了笑:“这车也是邪门,里面的内胎不知道怎么了坏了,这才把气给跑完了……” 他说着拍了下自行车,看向香芍药:“来,来试试,你小舅舅的手艺,只要修好了,坏就不容易了……” 这别人不知道这邪门是怎么一回事,香芍药心里门清,就连温陌玉也知道。 香芍药可是一点也不想让小舅舅给修好。 温陌玉看着那自行车,又看了眼有些不太高兴的香芍药,叹了口气。 “这车怕是用不到了……” 温陌玉的话,让兴致勃勃跟香芍药炫耀的小舅舅顿了一下。 他看向温陌玉的眼中带了些许的疑惑。 “这每天骑的,怎么就用不到?一人一辆你们两个人都骑得舒服……” 小舅舅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温陌玉当着他的面握上了他外甥女的手。 他被惊的愣是好半晌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蹲到了地上,点了根烟,抽了几口。 他兄弟让他帮忙照顾他儿子,他儿子却把他外甥女拐跑了。 此时的心情,小舅舅只觉得一时难以言喻。 他确实挺欣赏温陌玉的,可是他外甥女也不差啊。 怎么他们才认识这多久,可就偷偷的处起来对象了。 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被他姐知道了,指不定又得打他。 “这事你们跟我说没用……” 小舅舅吐了一口烟,神色满是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 香芍药老老实实的说了,也没有隐瞒。 她确实是今天才和温陌玉确定的关系,她也没说谎,这也没必要说谎。 得知真相的小舅舅,心情说不出来的纷杂。 这都是些什么事? “你们这想好了没有?我看你们就是在儿戏,这才几天你们就要处对象了,你们这样怎么这么不靠谱?” 他也没有阻止两个人的意思,毕竟这两个人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 可他们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这才认识几天,也不了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处对象,跟玩一样的。 “吴叔,我是认真的……” 温陌玉看着小舅舅认真的开了口,他的眼中也满是坚定的神色。 小舅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还能怎么说? 这好歹的温陌玉这孩子品行也不错,有担当,行事光明磊落。 这要是放到了别人身上,哪里敢就这么承认了。 “小舅舅……我妈那边……” 香芍药有些担忧的开了口,香母是平日里不怎么操心香芍药。 可对香芍药这感情方面的事情管的也挺严。 前些年的有个孩子给香芍药写情书,让她看到了,她可是直接找到了那孩子家里,直接的让那孩子见到了香芍药就躲。 这香芍药可是连那情书的内容都没见过,还平白的得罪了人。 “你妈那边有我呢……你们先别告诉她,等你们高考完再说……” 小舅舅说着狠狠的抽了口烟,抬眼看向了温陌玉。 “半年后你爸可是派人过来接你的,你这就不怕你爸打断你的腿?” 温陌玉听小舅舅这话,失声笑了出来。 温父巴不得他赶紧找个心仪的,在温父的眼里,像他这么无趣的人,该是没有人喜欢的。 “只怕是我爸会想要好好谢谢吴叔……” 温陌玉说着,眸色温柔的低头看向香芍药,抬手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 直让小舅舅在旁边看的牙酸。 “得了,赶紧的去写作业,你妈回来了我再叫你们……” 小舅舅这话,仔细一品可不就是认可了他们。 这是要给他们两个人打掩护的意思啊。 香芍药应了声,背着书包直接去了温陌玉的房间。 温陌玉的房间里面,干净极了,甚至要比香芍药房间还要整洁一些。 他接过香芍药的书包放到桌子上,就搬了椅子过来,让香芍药坐到了他的旁边。 这快要高考了,除了卷子以外还真没别的作业,两个人在学校里的时候都已经写了七七八八,回来了大多都是自己复习。 香芍药把余下的卷子写完,抬头去看时,就看到温陌玉正在翻看着一本法语的书籍。 她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趴到了桌子上。 房间里除了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就只剩下了翻书的声。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专注的样子,底下故意用腿碰了下温陌玉。 然后笑得狡黠的往他那边趴着挪了挪。 “陌玉……陌玉……陌玉……” 她不停地喊着温陌玉的名字,让温陌玉不得不把书放到了一旁。 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可是在她嘴里就好像出其的好听,温陌玉只觉得心里都甜的厉害,也滚烫的厉害。 “怎么了?” 他忍住想笑的冲动,低头问了香芍药一句。 就见香芍药枕在下巴的手,挪动了一只,勾住了温陌玉放在桌上的手指。 “没有什么啊,就是想叫叫你……” 香芍药娇软的声音,让温陌玉的心跳的不成样子。 空气中的似乎都开始滚烫起来。 他长叹了一声,反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感情都青涩极了,哪里会真的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只是亲一下手背,都觉得大胆的可以。 香芍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温陌玉的眼睛,里面的情意如水般的细水流长,永无尽头。 两个人也随着这气氛的变化逐渐靠近,直到贴住了额头,呼吸的热度喷洒在对方身上。 “陌玉……我真的好喜欢你……”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的眼睛,里面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这话应该我来跟你说才对……我想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了的……” 见面时尴尬又机敏的她,大胆又羞涩的她,跟小舅舅拌嘴的她…… 她似乎有无数种的样子,每一种他都喜欢的无可自拔。 一见钟情的时候,他还在懵懂不知,可心里却也只觉得她可爱无比。 他后知后觉,可爱情来的时候,怎么都挡不住。 哪怕你再迷茫又无知,可心跳也好,思绪也罢,哪里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他喜欢她,是他这辈子最让他愉悦的事情。 如果说,还有更加让他觉得开心的,那么定然是,他喜欢她,而恰好她亦是如此。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三) 吴秀云回来的时候,只听小舅舅咳嗽的声音,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香芍药忙的起身,一副紧张极了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红晕,用手使劲的扇着风。 “我妈回来了……我……我先走了……” 香芍药说着就往外跑,连书包都忘了拿。 温陌玉在背后看着香芍药这个害羞的样子,眼中满是笑意。 香芍药一路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吴秀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芍药这是怎么了……” 她回头看着咳嗽刚刚好的小舅舅,眼里带了些狐疑。 “没什么,大概是有急事吧……要高考了,这时间多急啊……” 小舅舅的解释也勉强说的过去,吴秀云信了几分,可是还没有全信。 她自己的女儿她自己最了解,这明显的流失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过想来这孩子又能有什么事,什么事的她也用不着操心。 吴秀云想着,就不再多管,去了厨房里做饭。 吃饭的时候,直到吴秀云喊,香芍药才从房间里出来。 温陌玉早就坐到了位置上,全家人都在等着香芍药一个。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都不敢去看温陌玉的眼睛,就怕一看就暴露了出来,毕竟的香母这火眼金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温陌玉倒是自然极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看香芍药的也是大大方方的去看。 吴秀云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轻轻的点了下香芍药的额头。 “你舅舅把车子给你修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和陌玉一人骑一辆,也省的你不舒服,你怎么不谢谢你小舅舅,这孩子,平时的这么能说,怎么今晚上闷声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吴秀云说着叹了口气,眼神则是观察着香芍药的脸色。 香芍药眨了眨眼,心里刚刚平静下来,就感觉到桌子底下温陌玉碰了一下她的腿。 这是摆明了报复她碰他腿,香芍药瞪了温陌玉一眼,这下子是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了。 “小舅舅哪里舍得给我,他当然得要给他亲爱的姐姐,不舍得他亲姐姐上学受累,我也不舍得我亲妈受累……” 香芍药轻哼了声,端着粥喝了一口,看上去与平日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香母这才收回了狐疑的神色。 小舅舅正大口的塞了嘴馒头,就听到香芍药提起了他。 香母也朝他看了过来,直吓的他一口馒头没咽下去,咳了几声。 “姐,她皮糙肉厚的没啥事,倒是你走着去上班太辛苦了,她跟陌玉将就凑合下就行……” 小舅舅帮忙瞒着,还要帮忙说谎,上了香芍药这条贼船,算是下不来了。 吴秀云嘴里说着浪费了一辆自行车,却也没再去推辞。 怎么说这都是弟弟和女儿的心意。 香芍药见吴秀云不再提这件事,这才舒了口气,抬眼的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温陌玉。 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差点的就真的笑出声来。 即使她极力的抑制着嘴角,也抵挡不住上扬的弧度。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也是那万千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中的一对。 羞涩也好,甜蜜也罢,都是难免的。 香芍药如愿以偿的跟温陌玉一起去学校,这才刚到了学校就碰到了汪敏歌和姜宇。 奇怪的是汪敏歌直接挽住了姜宇的胳膊,看到香芍药和温陌玉,她抬了抬下巴,笑得一脸甜蜜和得意。 而相比起汪敏歌的耀武扬威,姜宇的脸色显然的要低沉的多。 他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是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的都是香芍药看着温陌玉进班级,这次的却是温陌玉目送香芍药回了班级,这才回了自己班里。 这才刚回去,他的同桌就一脸痛苦之色的看着温陌玉。 “我还以为香芍药同学那天是在看我,却没想到她看的原来是你……哎,好好的一朵娇花,居然被你一个外来的人给摘走了……” 那个男生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温陌玉勾起一个淡笑:“是我的,谁也摘不走……” 他的这句话自信满满,说罢以后也不管同桌的眼神,从书包里继续翻开了一本法语的书看了起来。 亮出了他的左手手指上的一枚简单戒指。 同样的戒指香芍药也有一枚,戴在与他相反的方向。 香芍药进了班,就从提着的大袋子里,掏出了三个精致的纸盒,里面装的满满的干果。 这是香芍药答应给文鹃的。 文鹃忙的接过去,想要抱香芍药,却被香芍药躲了开。 只见香芍药伸出了手放在身前晃了下,笑的很是明媚。 “名花有主,拒绝骚扰……” 文鹃看着香芍药手上精致的戒指,是她没有见过的材质,银一样的颜色却又不像是银的。 香芍药本来的是想送银戒指的,但是银子会氧化变黑,想送金的,但是她又怕解释不清楚这金子哪来的。 思来想去,还是不锈钢的最保险,不会发黑,不会氧化,还好看环保。 温陌玉把他戴了很多年的玉坠送给了她,她怎么也得回他一个礼物。 对戒定终生,一个戒指连带着一个她,怎么说都是温陌玉赚到了。 文鹃长长的叹了一声,这她早就猜到了,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香芍药看温陌玉的眼中有光,温陌玉看香芍药亦是如此。 就像是她邻居家的哥哥和他的女朋友一样的神色。 早就猜到了,也就不那么惊讶了,她心里默默的祝福着香芍药。 抬手把香芍药的手按住,眼中这才继续着方才的兴奋。 “芍药……汪敏歌和姜宇在一起了……据说的两家今天直接把婚事定下来了……” 香芍药是猜到两个人在一起的,但是却没有想过两个人会直接把婚事定下来了。 这两家不该这么急切才是。 她正想着,就听文鹃小声的跟香芍药说着她听来的消息。 “我听隔壁班的大妞说了,汪敏歌趁人之危,在姜宇借酒消愁喝醉的时候,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这还刚好被人看到了,要不然这哪里会这么快的订了婚……这不是怕珠胎暗结吗……” 香芍药听着文鹃略有些八卦的话,摇了摇头。 “关心这么多做什么,你现在的成绩可上不了商学院,要继续加油哦~” 香芍药说着把文鹃卷子上的错拿铅笔圈了起来。 文鹃看了眼卷子,认命的改了起来。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四) 对于汪敏歌那边的事情,香芍药本就不关注,只要她和姜宇两个人,不要跟自己过多接触,惹出一堆的麻烦就好。 每次跟男女主接触,准没好事。 文鹃家真的和汪敏歌做起了生意,从汪敏歌那里进些水果来卖。 汪敏歌的手头逐渐宽裕了,眼中是越发的得意,看香芍药时也如同在看一个蝼蚁一般。 香芍药看着文鹃作死,不禁的想到以后等她发现灵泉水不会再生时的表情。 她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的决定也自然是草率极了的。 入了冬,就是快要过年了。 香芍药买的针线和毛线一点也没有浪费,不光的给温陌玉和家里人织了毛衣围巾,还做了鞋垫和衬衫。 看着温陌玉身上穿着自己做的衣服,香芍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香芍药的班里除了汪敏歌还沉浸在爱情的奋不顾身里,其他的同学们学习氛围正浓。 温陌玉围着香芍药织的围巾,站在香芍药的班级门口等她,她们班今天有些拖了堂,如今的还没有出来。 他的手里是学校门口卖的热乎乎的烤红薯,手里还拿了几袋热的牛奶,都是他在外边买的。 香芍药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伸手握了一下香芍药的手,将东西塞到了香芍药的手中。 自从香芍药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天气冷了,两个人就再没有骑车,路上也滑,风吹到脸上更是冷,香芍药不忍心让温陌玉受这个罪,就两个人一起的走着去学校。 这还能牵个手的,心里不知道得有多甜。 香芍药掰了一半的红薯给温陌玉,呼吸出来的气都冒着白烟。 “小舅舅说让今天早点回去,这我又拖堂到这个时候……” 香芍药说着,一只手被温陌玉握在手中。 “这有什么好急的,咱们慢慢的就好……” 一回去了,两个人就得碍于吴秀云而保持一些拒绝,这在外边还能偷偷的牵个手的,也倒是一件好事。 温陌玉看着香芍药的目光温柔极了,他想把这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对着他笑。 但是有些事情,并非是希望就可以做得到。 比如人常面对的分别分离。 小舅舅没跟他们说,他也是猜到了,当初他父母把他送过来,只说了半年过来,他们的事情也用不了到过年的时候,这该是忙完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离别,他也并不想跟她说离别。 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远远的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香芍药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什么情况。 “陌玉,你要回去了……” 她的眼里是真心诚意的在为他觉得高兴,尽管也有不舍,但是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难不成还见不到吗。 香芍药对于他们的以后充满了信心。 可是温陌玉显然是不知道的,他看着香芍药笑,心里略微的有些不自在。 “那我要是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陌玉停下了脚步,眼中一如既往的温柔还有着满满的无奈。 “记得想我,等我去找你……” 温陌玉想去的大学香芍药是知道了的,而他这一去,只怕是要封闭个几年。 香芍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几年拉进跟温陌玉的距离,努力的到达他的身边。 几年的时间谈何容易,只是一晚上没有见到,第二天早上再去看就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更别说这好几年。 她太过于优秀,她的身边是不是会出现别的人。 他倒不是怀疑香芍药,只是一想起来她被别人专注的注视着,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酸涩。 香芍药扯了下温陌玉的手,抬眼看着他。 “陌玉,我跟你说……” “嗯?” 温陌玉低下了头,准备把耳朵凑过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搂住。 他的唇上一热,热度直接烧遍了全身。 而那个罪魁祸首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跳了几步,除了眼神有些闪烁,再没有别的。 “小坏蛋……” 温陌玉轻声的说了句,嘴角止不住上扬,眼里也尽是笑意和宠溺。 半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亲密。 “快点走了……” 香芍药回头对温陌玉笑的娇软,对着他伸出了手。 两个人之间的阴霾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 温母只是出来看看的功夫,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回到了香家,笑眯眯跟温父说了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了些笑。 “陌玉还要劳烦你们照顾了……” 他对着吴秀云和吴凌云说了句,眼角的得意,被吴凌云一下子看穿。 怎么着的?似乎拐了他外甥女,他们觉得很开心? 这他们是走了,就留下来香芍药一个人,这可该怎么办? “妈,小舅舅,我回来了……” 香芍药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两个人从外边走进来,手还没有松开。 吴秀云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眼里没有一丝的惊讶之色,似乎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一般。 “这就是芍药了吧,长得的真好看,也难为了我们家这个混小子会动了春心……” 温母柔和的笑了笑,将香芍药的一只手握在了手中。 入手的柔软让温母自己都爱不释手。 这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合她心意。 长得好的姑娘多,这长得好身上这气质还这样清澈的,倒是少的很。 香芍药无疑就是那少数的一部分。 “温阿姨,温叔叔好……” 香芍药对着两个人打了招呼,就抿着唇笑了下。 温陌玉拉着香芍药坐到了沙发上,才看向了温父和温母。 “什么时候走?” “最晚下午……那边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学校,你去考试就行,考不过了我们也没办法……这一去可得三四年出不来,你可想好了……” 温母说着看了一眼在温陌玉身边安静坐着的香芍药。 三四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等。 姑娘家的三四年可是最美好的年华,这平白的浪费在温陌玉的身上,她也不忍。 所以无论香芍药做出什么样的一个决定,她都不会去怪她,相反的她对香芍药心存感激,让她的儿子有了些平易近人起来。 “你放心去,我等你就是了……” 香芍药感觉到了温陌玉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们交握的手,眼中满是认真和坚定。 他知道她会等他,可是他怎么忍心。 说到底了,他真的是一个复杂的人,既想让她等他,又不想耗费她的时光。 再重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他的渴望,他想要她,快要疯掉了。 他又怎么可能不要她?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五) 温陌玉走的时候,香芍药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从他上车到车子启动离开,她一直面带微笑的对着他挥手。 吴秀云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 小舅舅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让自己家这外甥女动了心,就离开了,这三四年的,自己家还要等他们。 这哪里又能说的准呢。 毕竟这感情上的事情,说来就来,还不是说走就走。 香芍药抬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即使知道他们还会再见,可面临离别了,这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回去吧……” 吴秀云轻轻拍了拍香芍药的肩膀,当初他们全部瞒着她,她后面发现了也只是当做不知道。 香芍药在温陌玉面前笑得有多开心,她不是没看到过。 自从香父去世了以后,哪里的她还这般的笑过,就是让她开心一段时间也好,未来的的事情,这谁说得清楚。 “妈,我想去首都上大学……” 香芍药回头看着吴秀云,这是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想好了?” 吴秀云问了句,就见香芍药点了点头。 首都的大学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她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这辈子势必也要为国家做出些贡献才好。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你妈这有我呢,就是实在不行,你也还有舅舅……” 吴凌云拍了下香芍药的肩膀,笑得亲切。 香芍药点了点头,她知道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温陌玉走了这事,在镇中学都传开了,无数人觉得唏嘘不已,也有的人干脆的如同看笑话一般。 香芍药在水管那里洗了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些,就要往班里走。 一转头,发现姜宇正在身后。 他的脸上比以往看上去多了许多忧愁和烦闷,许是跟汪敏歌在一起不太如意。 “你还好吧?” 香芍药点了点头,笑了:“挺好的,倒是你看上去不太好……有的时候放下一些执念,才会发现身边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说着看了眼偷偷摸摸躲在拐角处的汪敏歌一眼,率先的离开了原地。 汪敏歌即便是刚开始因为他是男主而接近他,可后来的也是动了心的。 人非草木皆有情,朝夕相处的又怎么不会去喜欢。 汪敏歌这个人,除了对香芍药不太友好,对其他的同学倒是还不错,虽然有些的虚荣,但同样也舍得。 不然的不会有了什么好东西都给同学们留一份。 姜宇如果不执迷不悟,他和汪敏歌估计会更加和谐。 至少得汪敏歌对她也会少一些敌意。 姜宇看着香芍药的背影,顺着她方才看的地方,看了过去。 就看到了迅速躲起来的汪敏歌。 香芍药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想来便是如此,他好像有些懂她的话了。 有些人终其一生,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与其这样,不如放下一些东西,至少活的轻松。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姜宇对着墙角的地方喊了一声,汪敏歌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香芍药和姜宇的对话她听到了,她没有想过香芍药会劝姜宇。 她来的时候,其实就发现了不同,那个温陌玉是剧情中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一个人,可是却帮她解决了香芍药这个女主。 这样子,她才有机会跟姜宇在一起,不然,她还真没这个信心能争得过香芍药。 毕竟的……姜宇的心中,她是永远的白月光。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可不就是这个理。 “今天晚上回我家吧,我爸妈盼着你去好久了……” 姜宇对汪敏歌开了口,这话让汪敏歌心里一阵激动,眼睛也酸涩了起来。 当初她为了得到姜宇,趁人之危,不择手段。 为了弥补,对两位老人是真的付出了真心,即便刚开始姜宇的父母觉得她不检点,可后来的也被打动了。 是不是真情实意的,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又怎么看不出来。 汪敏歌应了声,擦了擦眼角的晶莹。 文鹃看着香芍药淡定如常的样子,也不敢再去提温陌玉,就怕提起来再惹的香芍药伤心。 毕竟温陌玉这一走,说什么的都有。 各种的眼红,如今也都吐出一口恶气。 香芍药和文鹃一起去外边吃饭,饭馆里多是学校里的学生。 这是一家新店,香芍药和温陌玉还没有来过。 文鹃专门的挑了新的店,顾忌着香芍药的心情,怕再让她触景伤情。 只是刚进店里,就听到了些不友好的议论声。 “你们说,那香芍药也挺可怜的,长得好看学习好又怎么样,人家温陌玉还不是不要她走了……” “天天的一副清高的样子,也不知道摆给谁看,学习好还不是没人要……” 同行的伙伴看到了门口的香芍药,扯了扯那几个说话的女生,她们才看了过去。 这一眼纷纷闭上了嘴。 只见香芍药笑着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说什么呢你们,我们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背后诋毁别人也不怕烂了嘴!” 文鹃生气的喊了声,就拉着香芍药想要离开这里。 “我们换一家店吃饭……” “不了,就在这里吧,现在去别的地方可没地方坐……” 正是中午的时候,人正多,哪里还有空的位置。 香芍药丝毫不介意的拉着文鹃坐了下来,要了份面。 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几个女生可做不到,飞快的吃了饭拿着东西走了。 “你怎么想的,一点也不生气吗?非要跟她们一块吃饭,想想心里就难受……” 文鹃愤愤不平的说着,看着香芍药的眼里也带了些疑惑。 “无关紧张的人罢了,她们说的也不对,况且的……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 香芍药说着笑了声:“倒是你这么生气干嘛,以后高度决定思维,总归是遇不到的……” 她的话极大程度的受到了文鹃的认可。 可不就是这个理。 她们嘲笑温陌玉走了,是对香芍药的一种抛弃,可是哪里的就是抛弃了? 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嘲笑香芍药,连香芍药的高度都达不到,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只要你最后强大,就不惧流言蜚语。 “还有一百天,一百天后,就该结束了……” 自此,踏上征程,为与他匹配,披荆斩棘。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六) 六月天,七月的雨。 高考的时候,倒不是一个艳阳天。 瓢泼大雨,说下就下。 香芍药没有带伞,好在的小舅舅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了一辆车,把她接了回去。 高考结束后,全家都算是舒了一口气。 吴秀云和吴凌云都没有问她考的怎么样,一是他们对香芍药有信心,二便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即便考的不好,又能如何? 考得不好了,她也还能去做别的。 无论她好不好的,都是他们的最近的人。 香芍药考试的时候就顺带着估了分,妥妥的没有一点意外。 小舅舅和吴秀云都给香芍药准备了大红包。 三个人还下了个馆子,庆祝了一把香芍药脱离苦海。 温陌玉离开后,音信全无,只有的温母还时不时的跟香芍药通个信,关心一下香芍药的生活。 香芍药比以前沉稳的太多,虽然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眼里总觉得少了些光彩熠熠。 高考完了,香芍药就开始的在家里面帮吴凌云开店。 卖的就是刚时兴的电器,倒是有很大的销售空间。 录取通知是先送到学校,再统一的去学校领取。 家里来人的时候,香芍药刚跟文鹃约了去买些东西,还没有回来。 吴秀云正坐着饭,吴凌云则是在旁边给她打着下手,饭菜正要起锅,就听到外边敲门的声音。 吴凌云忙的过去开门,还以为得是香芍药忘记了带钥匙。 可谁知这一打开门,就被那阵势惊的不知作何反应。 学校的校长老师他是认识的,吴秀云忙,家长会都是他去的,每一次去他都觉得倍有面子。 这除了学校里的,他似乎看到了他们的镇长,还有后面举着相机拿着话筒的记者。 “这是……什么情况?” 吴秀云也被那动静惊了出来,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客厅里坐的满满的人,就去泡茶。 家里哪里有什么茶,都是香芍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花瓣,平常的泡茶喝倒是对身体挺好的,也就喝的这个,为了这个,吴凌云买的茶叶都送了人。 “芍药这孩子,可真为咱们省,咱们镇争光……” 全国考试排行榜的第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省里教育厅的领导都快高兴疯了。 这是多大的荣誉,马上的就下达了命令,让镇长过来慰问,还夸了镇长教育工作坐的好,直把镇长乐的。 省上面发了奖金的,市里面添点,镇上再添点,到手里就是一个沉甸甸的奖励。 文鹃过来香芍药家里吃饭,也是被这阵势吓到了。 记者问了香芍药一些问题,拍了照就离开了,镇长也不好的多做打扰。 这份心意和奖励送到了就行。 “你这成绩学这个屈才了……” 文鹃翻看香芍药的录取通知书看了一眼,全科满分,学什么不成,只怕是学个化学生物的还能进个研究院。 “只想离他近一点……” 香芍药满不在乎的将录取通知书收了起来,开口说了句。 文鹃在一旁,直叹气。 “就是不知道我的怎么样,如果要是能考上,跟你也算是都去了首都,离的也近些……” “没问题的……” 考试一下来,香芍药就跟文鹃要了答案,如果她估分没错,跟文鹃是要一起去首都的。 文鹃听香芍药说没问题,才笑了起来。 这香芍药说的准没错。 温陌玉在军校里出不来,不代表看不到消息了,这报纸是每日的供应。 他们这刚训练完了,坐到食堂。 就看到战友拿着报纸瞅了一眼,然后猛的吸了口气。 “高考成绩都出来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猛,全科满分,这可是全国的高考状元啊……” 战友说着一脸唏嘘。 几个战友也看了过去。 “这小姑娘还挺好看的,咳这名字也好听……陌玉,你来瞅瞅,这小姑娘比你入学考试时考的怎么样?” 战友把报纸放到温陌玉面前,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再移不开视线。 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眼里温柔的笑意直让战友们觉得不适应。 他们还真没见温陌玉笑得这么开心过,就是再大的喜事,他也只是微微的勾下唇。 这样子还真是稀奇。 “怎么?你认识她?” 战友摸了摸头,随口问了句。 就见温陌玉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我女朋友……” “???” 一瞬间食堂里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这都什么事? 难不成优秀的人总是相互的吸引着? 香芍药和文鹃两个人一起到了首都,两个人的学校不在一起,不过离的也不远,公交车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她过来的时候,给温母写信说了这件事,温母给她还带了封温陌玉的回信。 字里行间细水长流的涓涓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半年来,跟温陌玉唯一的联系。 她将信件专门的缝制了个布包,就把那封信,放在里面挂在床头,每天睡着的时候,仿佛有着温陌玉在伴她入眠。 时光太匆匆,分隔两地情。 香芍药在学校里即便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两年自学完所有课程,自此就直接报名去了军区。 留在学校里的只是她的传说。 室友们每天说说笑笑的说着哪里好玩,哪件衣服好看,香芍药一句话也不掺和。 这几年也算是为了他努力了一把。 她学的医,仿佛天生为医学所生一般,对于医学上的灵敏,让教授都惊叹不已。 可是却在是选医院的时候,脑子不太好使。 别的同学恨不得立马的就进三甲医院,先把工作给稳定住了,她却巴巴的就往那偏远地方跑。 每年的香芍药都会回去,也会时不时的收到一封温陌玉想办法传出来的信件。 每次她都看看,借着给温母写信的理由,让温母给温陌玉送进去。 如今也通了几年信,虽然没有见到人,不过每个月都会去照个相彼此互相的交换一下照片,也算得上是睹物思人。 别的同学还在见习的时候,香芍药就已经通过了实习,直接开始了工作。 国家的大医院抢着要,她却根本就没想过考虑,直接的选了她早就看好的地方。 训练场上是新兵的训练,远处却传来了车子的声音。 这方圆几里都是军事基地的地方,这声音引人注目。 基地军医院的黑脸院长从车上下来,和蔼的对着身侧的人笑着。 看样子应该是个新来的女医生,这基地里的可没有年轻的小护士,最小的护士孩子都三四岁会满地跑。 这突然的来了个新的年轻女医生,他们这哪里能不激动。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七) 温陌玉顺着战友和新兵们的视线看过去,只是一眼就再挪不开视线。 心里除了震惊之余,还有说不出的酸涩和滚烫。 院长看了眼身侧的人,叹了口气:“去吧……你也是急了的……” 香芍药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过。 她比以前看上去五官更加精致,身体也修长的多。 莹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竟然还能看出一些软糯之感。 清媚的那一双杏眼中带着笑,嘴唇微勾。 她的衣服外边穿着白色的医用大褂,还没有走几步路,就被大跨步走过来的温陌玉拥入了怀中。 仿佛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才能体会到她身体的温度,这一切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有多长时间他们没有见过面了呢。 新兵们被温陌玉的动作惊的面面相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倒是温陌玉的战友,曾经的同学眼神闪过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这是……他说的女朋友,两年前报纸上的那个高考状元……” 他这一句话,让其他几个迷茫的人,也开始明白了起来。 温陌玉抱着香芍药,心里才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心里空荡荡缺失的那个东西,也终于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好想你啊……” 香芍药闭着眼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温陌玉低声笑了笑,声音就在她的耳边,缱绻温柔极了。 “好巧,我也是……” 多少个日日夜夜,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否则是逃不开这种思念的困扰。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香芍药从温陌玉怀里出来,看了眼正灼灼看着他们这边的新兵们。 脸上一瞬间爬满了红晕,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扯住了温陌玉的袖子。 温陌玉哪里受得了这个,这一抱,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 两个人分别数年,终是再次见了面。 海水有多深,思念就有多厉害。 温陌玉对着战友点了点头,握着香芍药的手就离开了训练场。 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这足以的吓到了一干人。 往往的温陌玉冷着那么一张脸,哪里的这么笑过。 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愉悦,让她觉得心里也好像甜丝丝的。 他一直都知道香芍药学了医,但是算着时间香芍药还没有毕业才对,更想不到她居然会过来这里。 毕竟这里确实比不得市区的那些三甲医院。 “小傻子,这里有什么好的,连前途都不要了?” 温陌玉伸出手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以前他就比香芍药高,如今这几年了,就算的香芍药也长高了许多,却还是赶不上他。 香芍药不满的将温陌玉的手拿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里有你啊……” 有你才是最好的。 “不要前途,要你……” 香芍药接二连三的话,其中的意思,都让温陌玉差点被她的甜言蜜语击倒。 他可以对敌人的炮弹无所畏惧,却唯独抵抗不了香芍药的一声撒娇。 哪怕是一个笑,都让他神魂颠倒。 “我都想打结婚报告了……” 温陌玉看着香芍药的眼睛,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那就去打,我陪你一起去……” 香芍药丝毫的没有犹豫,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真心相爱的结个婚怎么了。 这是情投意合,是两心相悦,是爱。 温陌玉愣了下,突然的笑了。 “想明白了?这结了婚,就是我的人,可不能反悔了……” 他这话让香芍药轻轻锤了他一下,她轻哼了声:“说的跟不结婚我就不是你的一样……” 这几年哪里是真的没有追求者,不过是她心里住着人罢了。 温陌玉点了点头,却似笑非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嗯……你说的也对……” 当即就决定了的事情,两个人倒是也迅速。 温陌玉在一边打着结婚报告,香芍药就在一旁打着电话。 接电话的是吴凌云,本来还不知道哪里的号码,可是一听到声音他就知道了。 “小舅舅,我要结婚了……” 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香芍药这句话。 让他将他嘴里的问候都给噎了回去。 “温陌玉回来了?” 这么多年的香芍药一直等着的,还不就只是温陌玉一个人。 若是说是别人吴凌云也不信。 “还没有,陌玉还在基地,是我想和他结婚了,我调到了基地工作,以后也能一直在一起,总归是他在哪里哪里,我就到哪里去……” 来了基地,就是军医,其中的苦累倒是不说,这日子定然的也没有在市区或者在家里舒心。 吴凌云倒是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你跟你妈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说着吴凌云就把吴秀云叫了过来,吴秀云在听到吴凌云喊香芍药名字的时候就凑了过来,这香芍药的话也听到了。 接了电话吴秀云就直接了当的开了口。 “决定好了?不后悔?” 香芍药嗯了声,语气分外轻松,她知道吴秀云这么说就是尊重她的意见不会阻拦了。 “妈,嫁给他,是我这一辈子最想要做的事,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香芍药说着顿了下,嘴角的笑容都分外的甜蜜。 “以前看你和爸爸的感情很好,当时就想着找个自己喜欢的,当年外公外婆阻止,你也是嫁了的……但是无论生活再苦再累,我从来没有听到你说一句难过,爱一个人,他就是你的全部喜乐,而陌玉他便是我今生的喜乐……” 吴秀云在电话那头湿了眼眶,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找,还不是惦记着亡夫。 她就是当初父母不支持,吃了许多苦,才想要尊重她,可是一方面她又很想去管管。 这一刻她才算是彻底明白了父母的心思,只是可惜了…… 好在香芍药的出生,父母接纳了亡夫,不然的这得是多大的遗憾。 “你决定了就好,日子是你自己的,我不能永远替你做决定,你开心就行……” 吴秀云说完就挂了电话,吴凌云给吴秀云递了毛巾,让她擦了擦眼泪。 别说是他姐姐了,他听着都红了眼。 你说说,这小孩子怎么的突然就长大了,如今的可就要谈婚论嫁了。 这时间可过得真快,快到仿佛只是一眨眼,他们就快老了。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八) 这事还是温父跟温母说的,这结婚报告审批到了温父的手中,温父才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意思。 温母知道了消息就赶到了基地。 恰逢的温陌玉训练,她便去了医院里找香芍药。 香芍药一过来就直接的担任的医生,说是实习的,可有的正经医生,还时不时的过来请教一下。 谁都知道,香芍药差的不过就是资历,其他的不管是什么都好,都要胜过于他们中的一些人。 刚给一个病人开了药,一抬头的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母。 她啊,也是学的医,以前也在军营里待过,如今的回了市区的军医院里,也是一个部门的主任。 这些都是资历和经验积攒出来的。 她来了其实有一会了,只是香芍药在帮人看病,她也不好打扰,就没出声的看着香芍药熟练的给人看病。 明明有听诊器在,可香芍药却只是把那个闲置在一旁,用了一方丝帕搭在病人的手上把脉。 跟别的医生诊断方法倒是不一样,不过开的药却是基地里常备着的西药。 她如果记得没错,这姑娘学的应该是西医才对。 但看上去中医的操作倒是要比西医流畅熟练许多。 “忙完了?” 温母笑了笑,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中午了,先把饭给吃了吧……” 她说着关了门,将饭菜取了出来,好几层的饭菜,都还冒着热气。 香芍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是还要麻烦温阿姨了……” 温母轻轻的拍了拍香芍药的手,脸上也带了几分的调侃。 “小姑娘,你可是该换个称呼了,这结婚报告的审批可是下来了……” 温母说着,从包里将那个报告掏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她从第一次见面,就特喜欢这个姑娘。 说不上来哪喜欢,只是觉得这姑娘气质好,心思纯净,不像是个坏人。 那眼神清澈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 尤其是这姑娘笑起来,嘴边的两个小梨涡,可真是娇软的厉害。 她一直盼着有个女儿,可谁知道出生了居然是个带把的。 后来的太忙了,就没有再要,这没有女儿,有个儿媳妇也不错。 温母是吃了饭过来的,给香芍药顺带着多做了一份。 如今的就只是看着香芍药吃,她吃饭的时候安静极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看上去动作也说不出的好看。 温母笑得弯了眉眼:“那臭小子训练结束的晚,我不知道让你先吃,臭小子就是不知道疼人,自己媳妇也忍心的让她饿着……” 哪里是温陌玉不心疼香芍药,是香芍药自己要等他的。 她已经一个人吃饭好多年,她就只想他陪着她。 哪里的他在那里辛苦的训练,而她却心安理得的吃着饭。 爱一个人,想要苦她所苦。 香芍药听着,正准备的解释,就看到了同样提着饭走进来的温陌玉。 她的眼中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光亮和喜悦,让温母也看了过去。 温陌玉将饭菜放到桌上,无奈的看了眼温母。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来给你们送结婚报告,你从哪里去弄?不想结婚了?” 温母说着点了点桌上的结婚报告。 温陌玉拿起那结婚报告,这才勾了勾唇:“结不了婚,我还不能带她私奔?” 这句话,惹得温母抬脚踹了温陌玉一下,倒也没有用多大的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臭小子,别想着把我儿媳妇儿带走,审批下来了,在基地家属院给你们弄了个婚房……我看你们今天直接去把证领了,再去看看房子,东西什么的以后再布置,过几天的刚好的赶上举办婚礼就成……” 温母说着,就见温陌玉也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一直温柔的看着香芍药给她夹菜。 她叹了口气,自己这儿子啊,也不知道像谁。 总之这一点,他爸是一点都没有。 温陌玉在,她也就没有的多待,把空间也给让了出来。 “妈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温陌玉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他只是想去领结婚证了。 婚礼什么的,太过仓促可不行,香家只有香芍药一个女儿。 怎么的,也得再回去办一次。 他可不想委屈了她。 温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怎么说温父和吴凌云的关系也在那摆着,温父温母自然也是多考虑了些。 把人家乖巧懂事的女儿娶回来,可不得先让人家满意不是。 如今的吴凌云的生意做的好,现在都已经想着往省外继续的开店。 日子红红火火的倒是不错,吴秀云那边有自己的工作,香芍药也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所有的心愿都不过是让香芍药过得好。 香芍药点了点头,拿着勺子喂了温陌玉一口。 温陌玉在这里其实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估计再有个一年半载就会被调回去。 届时的,空闲时间也会多一些,他也能多陪陪香芍药。 他这一辈子没有觉得对不起谁,唯独对香芍药他总是觉得多了一份亏欠。 她该是吃了多少苦,才能这般奋不顾身的站到他的身边。 原以为的,他们两个人会再晚上几年才能见面,可她却冲破了重重的阻碍,提前的到达了他的身侧。 “等着我不好吗?偏偏的来了这里……” 温陌玉眼中满是温柔和他宠溺,语气带了些感慨和心疼。 “你为了我们的爱情披荆斩棘,我怎么好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等你?” 感情不是一方默默的付出,而是双方彼此都努力。 香芍药这话,温陌倒是听了个明白。 这小傻子这么傻的,还好当时他下定决心给收了。 不然的到哪里的,凭借她这个执拗的性子,还不是得被人欺负。 两个人吃了饭就直接请了半天的假,到这附近的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都穿着白色的衬衫,眼神之中的爱意骗不了人。 等拿到结婚证的一瞬间,刚出了民政局,温陌玉忍不住就抱了香芍药一下。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嗯?” 香芍药不太明白,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不过还是握着结婚证回抱住了他。 “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万千世界相守相伴,始终爱她如初,也让她对未来更加的充满期待。 许多的姐妹秉承着那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产生了杂念,放弃了修为。 而她何其有幸,正是为了他才更加坚定。 只有有了能力,她才能弄清楚他是谁,才能终其漫漫时间,与他厮守余生。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十九) 天上飘起了漫天的雪花,香芍药在宿舍里煮着姜汤,想着过一会儿的给带病训练的温陌玉送一点。 两个人这领了结婚证,可却因为新房没有成的原因,也没有搬到一起去。 这一推的就是几个月,这如今的温陌玉刚刚出任务回来,这不又开始的忙上了。 如今的这整个基地,谁不知道那医院里新来的香医生,是他们长官一直心心念念的恋人,也是他如今的妻子。 香芍药把姜汤装好,就听到了隔壁寝室小张嫂子的声音。 “芍药,你快下去看看,你家温长官在底下等你很久了,这雪都大了,你怎么也不快点下去……” 小张嫂子是军区食堂的帮工,也是军属,这丈夫常年的在外边出任务,她就先在这里住着,也有十几年了。 也只有丈夫回来的时候,才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平常的就带着孩子住在宿舍,也热闹些。 一个筒子楼里,倒是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情味。 “哎,我这就下去……” 香芍药不知道温陌玉在等她还好,这知道了,恨不得一秒钟的就扑到他的怀里。 提着姜汤的桶,往下跑,围巾也没来得及围,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脖子上。 她下去的时候,就看到温陌玉站在门口的树底下。 他的呼吸吐出来都变成了白雾,让香芍药想起了那年冬天。 他在班门口等他时,递给她的烤红薯。 温陌玉看着香芍药跑过来,自然的伸开了双手,接住了她。 地面太滑,还险些摔了。 “慢点,着什么急……” 温陌玉抱着香芍药,伸手摸了下她的手。 “不冷就好……” 他说着又将香芍药的手塞到了他军大衣的口袋里。 两个人踩着雪的,连伞都没有打,往军属房那边走去。 那里新盖了一批,他们的婚房也在其中,倒是比那筒子楼隔音的多了。 这房子早就布置完了,两个人如今的就是过去看看。 温家父母打电话的和吴秀云吴凌云商量了,说是让他们先结婚,把婚礼办了,顶多的以后回家再办一次。 不能的有了证,还没有名分,这实在说不过去。 温陌玉一出任务几个月,这婚事可不就耽搁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能多待在一起,就尽量的不要分开。 别的不多说,就如今的香芍药只认准了温陌玉,那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让她得偿所愿的。 刚好的吴秀云也安心,不然的吴秀云总惦记着香芍药的婚事。 新房不是很大,却也足够温馨,八十来平的房子,因为是他们两个人住,也就没有弄客房。 另外的一个房间里,摆着香芍药和温陌玉喜欢看的书,还有一张温陌玉特意让人打的靠椅。 他对香芍药的习性太过于了解,甚至于超过了他自己。 两个人为彼此准备的小心机,处处透露着温馨和甜蜜。 这是他们的家啊。 一个从几年前就开始构思,如今终于心想事成的家。 “你先把姜汤喝了,我去看下还缺些什么……” 香芍药把温陌玉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是去了厨房和卫生间都转了转。 温陌玉端着姜汤抿了口,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却还是把那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其实不喜欢姜汤的味道,但是他喜欢香芍药。 所以香芍药做的什么东西他都喜欢。 “别忙了,温太太……”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香芍药,头埋到了她的颈间。 这还好的是没有别人在,不然的肯定得说他轻浮。 “你只用准备着嫁给我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把你的心放到我这里来,一切有我呢……” 温陌玉说着,轻声笑了笑。 声音温柔的如暖春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洒在身上。 香芍药只觉得耳朵一热,身子也软了下来。 她眼里闪着光则,有回忆,亦有期待和感慨。 “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以前她和他还在学校里因为着高考而读书,回到家里偷偷摸摸的恋爱,还要注意着不被吴秀云发现,这突然的就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还好的他们没有放弃彼此。 温陌玉听着香芍药的感慨,没有说话,却是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温暖与窗外飞雪的寒冷,是两方的天地。 婚礼是在年三十的时候举行的,就在这基地之中,来的都是战友和同事。 除了温父温母,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过来。 吴秀云和吴凌云倒是没有过来,一是这有些远了,来回赶的没必要,二是他们在家里留着筹备香芍药回去后的婚礼,时间也紧了些。 两个人都知道香芍药结婚,虽然不能目睹这第一次的,可是这回去后,却是能参与这整个过程。 这样的,心里到底的也是满足的。 香芍药穿着白色的婚纱,一步步的走向穿着军装的温陌玉。 将手放到了他伸开的手掌之上,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军营里,平常的不能喝酒,这温陌玉结婚,自然的就是特例。 看着那一车车拉过来的好酒,他们不光自己喝,还非要在温陌玉带着香芍药过来敬酒的时候,灌温陌玉。 今天是个好日子,香芍药看得温陌玉直心疼。 温陌玉可是把所有的酒都挡了的,那些个兵们也没想过的让香芍药喝。 是男人,怎么能不拼个酒。 这温陌玉平常的训练他们,如今的可算是让他们得到机会报复一下。 婚礼结束的时候,香芍药和温陌玉回到新房,温陌玉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香芍药用灵泉水做了醒酒的汤,才去了浴室洗澡,身上什么的都是温陌玉喝酒的酒气。 热水氤氲在浴室内,除了水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温陌玉揉了揉额头,觉得头脑也清醒的多,这才的反应过来,如今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昏黄的床头灯打在他身上的光都柔和了不少。 香芍药擦着头发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气,看着温陌玉伸手直接捏住了他的脸。 “臭死了,喝了这么多酒……” 温陌玉无奈的将她的手,握进手里,放到了他的脸上。 “温太太……我高兴啊……” 香芍药轻哼了声:“快去洗,不然一会你别睡了……” 她说着跪到床上,挑起了温陌玉的下巴,端着一副她以为的高贵冷艳的样子。 实则这模样,在温陌玉的眼中,别提有多爱娇。 “是,我的女王大人……” 香芍药微微抬了抬下巴,将干净的衣服塞到了温陌玉的怀里。 缱绻如玉,自是想你(完) 香芍药足足三天的没有出过门,如果不是结了婚,她还不知道温陌玉的厨艺这么好。 只是可惜了,就是再好的厨艺,每天被端过来喂着吃饭,也足够让她觉得不适应。 温陌玉还真是不能小觑,疯起来是真要命。 香芍药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又睡了过去。 温陌玉把事先准备好的厚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才放心的开着车带她回去。 开车开了差不多一天,才到了香家。 香芍药被温陌玉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过精神倒是好多了。 这睡了整整一天,精神可不就是好的厉害。 依旧是那个院子,温陌玉也好几年的没有回来过。 吴凌云听到动静,率先的开了门。 就看到了被温陌玉抱下车的香芍药。 他咳嗽了几声,脸上带了几分揶揄,这抱来抱去的回房间去啊,这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 相比起吴凌云,温陌玉倒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反而自然极了。 “小舅舅……” 温陌玉突然的喊了声,让吴凌云险些的被呛住。 这温陌玉叫的这么自然,倒是让他不好意思了。 “快进来吧,你妈把饭都做好了,在屋子里等你们呢……” 香芍药哎了声,被温陌玉牵着走了进去。 车上的东西一点点的卸下来,各种的都有,这拿进去的动静,倒是惊动了街坊四邻。 都直夸香芍药命好,嫁了个这么优秀的人。 可是只有温陌玉知道,他娶了个多么好的小媳妇儿。 吴秀云做了一大桌的菜,就是为了给香芍药和温陌玉接风洗尘。 说句这心里话,吴秀云在众多喜欢香芍药的人里面,她确实的最属意温陌玉。 许是以前温陌玉在家里住过,她对温陌玉的印象也比较好。 在她的眼中,温陌玉是个有担当,上进,又懂礼貌的好孩子。 这是吴秀云对温陌玉以前的印象,而如今的这些,通通都化作了一个身份。 她女儿的丈夫,一生的恋人。 “妈,别忙了,我和芍药随便吃点就行……” 温陌玉纵使看上去还很冷清,可明确的就能看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在军营里,这饭有时候还真比不上吴秀云的饭菜,这不也都好好的。 什么苦的没吃过,这哪里还能这么挑剔。 两个人这吃了饭的,就被吴秀云赶回了房间里试衣服。 吴秀云亲手给他们两个人做的,大红色的古典的婚服,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在。 这回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就又举办了婚礼,这次来的可都是街坊四邻,也不指望他们能送些什么,有心的拿几个鸡蛋过来,意思意思也就成了。 文鹃专门的从南方赶了回来,就为了参加香芍药的婚礼。 吴秀云准备的酒,都是自己闲着没事酿的果子酒,这度数低,喝着倒是不醉人,再加上的街坊四邻也没有说是灌酒的,温陌玉倒是还清醒。 温陌玉被原来班里的同学拉了过去说话,香芍药就坐在桌子前,专门挑了些清淡的吃着。 文鹃就坐在香芍药的旁边。 “芍药,你听说了吗汪敏歌和姜宇离婚了……” 香芍药自从上了大学,都没再听过两个人的消息,这听到文鹃说,还有些惊讶。 她毕业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已经开始火热起来,如胶似漆的,怎么的这才几年,可又开始闹起了离婚。 “怎么回事?” 香芍药下意识的问了句,这个世界,她可没掺和什么男女主的感情,怎么的,两个人反而还是没走到一起去。 剧情里不该是这样的。 文鹃想了下才开口:“这可不怪汪敏歌,全是姜宇的错罢了……” 那汪敏歌把跟文鹃家里做生意的钱,全都给了姜宇,让他去创业,这业是创的挺好的,就是这姜宇一有了钱就变了。 他刚开始的还能保持个本心,后来的贴上来的女人多了,他这不也就没忍住,外边养的那个女的,可要比汪敏歌好看的多,也比汪敏歌还要聪明,也是个知识分子。 姜宇一直的把那女的当成是真爱,早就厌倦了汪敏歌。 汪敏歌去闹,打那个女的,人家也不还手,只是默默的流着泪,只把姜宇看的心疼。 这可不就是被发现后,直接的离了。 香芍药听着文鹃说完叹了口气,男女主之间还真是不能有一点改变,不然的这结局可不就是脱了轨。 汪敏歌提前挣了钱,用自己灵泉空间换来的钱,不自己留个心,反而全给了姜宇。 香芍药看着那姜宇就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辈子的汪敏歌留不住姜宇,到底的是输在了学历上。 姜宇可是一直都喜欢那种优秀的女孩子。 不然的以前也不可能喜欢香芍药,现在的香芍药都有些怀疑在原本剧情中,香芍药是女主时,后边姜宇会不会出轨。 毕竟的如果再有一个优秀的人出现,姜宇一样的还是会动心,只怕是当初上上辈子香芍药过的也不好。 温陌玉敬完了酒回来,就看到香芍药和文鹃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摸了摸香芍药的头,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妈说不让你喝酒……” 温陌玉说着把香芍药面前的那杯米酒拿到了一边去。 文鹃揉了揉头发,站了起来。 “我吃好了,去外边溜达一下……” 她说着,去了别的桌上,找以前的同学们叙旧。 桌上的几个人都纷纷找了理由离开。 香芍药才抬眼看向了温陌玉。 “温先生……你管的越来越多了……” 香芍药轻哼了声,握着温陌玉的手,却没有松开。 温陌玉往外边其他几桌看了一眼,趁别人不注意,在香芍药的眉心,飞快的落上一吻。 “你上次就喝了一小口就开肚子疼,疼着多难受啊……” 温陌玉无奈又宠溺的低头看着扒在她怀里的香芍药。 一点也不妥协让她喝上一口。 香芍药不满的哼了几声。 却也没有继续的说下去。 这婚礼一办好,香芍药就彻底的开始闲了下来。 温陌玉开着车,带着香芍药四处的玩,这段日子可是把以前没有陪香芍药的时间全部都补了上去。 其实啊,依香芍药的意思,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哪里的在乎什么旁的。 番外(1) 香芍药跟温陌玉之间的感情,堪称典范,这一直的也没有急过脸。 两个人这办了婚礼以后,在香家住了一段时间,就又回了基地,这婚假用完了,两个人可不是得忙碌起来。 这立了春,就又该多一批新兵,医护人员什么的,也又该招上一些。 香芍药是主动过来的,不然的每年光报名来这基地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医院里要说忙的时候特别忙,闲的时候又格外的闲。 也没有什么大的病,多数都是一些发烧感冒,头脑慢热。 其实针对于香芍药来说,确实的有些屈才了。 不过得还好,温陌玉也不是不可以一直的就待在这里,之后啊,得是温陌玉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芍药啊,新来了几个护士,要不要去看看,都是卫校里送过来的,说是让她们过来实习个半年……” 林医生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香芍药正低头的整理着档案,听到林医生这么说,眼里也带了几分兴致。 要说温陌玉一直的都有训练,她倒是也等着,只是这毕竟得她工作的时候,可不是有些无聊了。 有人的时候还好,这没人了,可不就是无聊的厉害,只能的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哪里真能闲下来跟别人话什么家常。 她跟着林医生,上了车,就往基地门口开去。 这卫校可是只把她们送到基地门口,她们要想过来,可是得走过来。 林医生是出了名的好心肠,在医院里的人缘也是好的厉害,四十来岁的年纪,每天的笑着,心态年轻,看上去竟然还要年轻个十岁。 两个人到门口的时候,还能看到操场上他们练什么打靶。 听到车的声音,温陌玉若有所感的看了过来,正好的对上香芍药那一双含笑的眼睛。 香芍药一点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反而的对温陌玉眨了眨眼。 惹得温陌玉严肃的脸上,差点笑出来。 索性的他绷住了,不然在新兵面前的形象,只怕是又要毁掉了。 他这么想的,可是这整个基地,哪一个不知道他们新婚燕尔,夫妻恩爱的。 香芍药跟林医生到的时候,发现这从车上一下子下来了四五个人。 虽然人少了些,可到底的总比没有的好。 况且的,说句实在的,这谁不知从军营里出来,工作找着要容易一些,就她们这些个卫校来的护士,这个实习对她们来说,可是一个宝贵的机会和踏板。 实习结束了,想继续留下来,那国家的政策也不回来亏待她们,若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到时候去别的医院应聘,这说出来也是一种宝贵的经历。 那四五个女孩子一看到车过来,立马的惊呼了一声。 从后边拖着行李上了车。 林医生下去帮忙了,她却没有的让香芍下去,直说是天还凉,帮忙了需要不得这么多人。 只不过是把行李拖到后边的拉货一般的车上,也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偏偏的她们自己坐在车上,让林医生帮她们递了上去。 只是这一个举动,香芍药对她们就喜欢不起来。 林医生完全的是没有义务去帮她们,她们怎么反而弄的跟个理所应当一般,她又不欠她们的。 车子路过靶场的时候,温陌玉刚好的收枪,听到声音又看了过来。 车上那几个护士,看到温陌玉时低声的惊呼了一声。 “没想到这军营里,还有这么俊的男人,没白来了……”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护士开了口说道。 她这话成功的让前面林医生都变了脸色,她自然的直到她在说谁。 林医生有些歉然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这找卫校的护士过来实习,是她打的报告,向上面提出来的。 自然的她九点对这些来的的护士们,多一分的关注。 “是吗?我也我觉得他很不错……” 香芍药勾起一个笑,回头对着那个护士开口说了句。 “香医生,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那护士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一般。 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多数的人都抛了什么矜持,开始大胆的追求她们眼中所谓的真爱。 林医生的脸已经彻底挂不住了,这哪里有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勾搭人家丈夫的。 这第三者,她也是瞧不起的。 香芍药点了点头,看向了那个护士。 “我自然是认识他的,只不过他只喜欢我,我想就不必介绍了,你觉得呢?” 她笑得清浅又温柔,仿佛真得只是在告诉那护士一个事实,可那护士脸色却沉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你说她喜欢你,他就喜欢你了吗?可别是你单相思……” 她小声的嘀咕了句,车上的人都不是蠢的,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刚才跟这个护士讨论的小护士都乖乖的闭住了嘴。 就连前面的司机都看不去了。 “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人家夫妻两个还不兴是真爱了?咱们这温长官和香医生的感情好着呢……” 司机的这句话,让那护士成功的闭了嘴,只不过是她那眼睛中还带了几分不服气。 车内的气氛,分外的沉默。 下了车,香芍药跟林医生打了招呼,连等她们都没有,直接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什么叫做她的单相思,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香芍药只是放在心里转了一圈的,就没有的再去想这事,谁还能一直把这事记着。 临近了中午,温陌玉过来接香芍药回去吃饭,这军区可是有好几个食堂的。 就连医院楼下都有一家。 温陌玉跟香芍药进去的时候,正巧的看到了那一批新来的护士。 那护士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温陌玉,这让香芍药觉得很不舒服。 温陌玉的敏感度又哪里感觉不出来有人看他,他微微皱了皱眉,眼里多了几分烦躁和不耐烦。 他冷冷的一眼扫过去,冰冷刺骨的眼神,让那护士抖了一下。 这眼神何其的可怕,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渊。 她心里不免的开始庆幸于自己没有靠近。 香芍药看着温陌玉的动作,手指头勾了勾温陌玉的掌心。 “不错嘛,温先生,爱慕者众多……” 温陌玉握住了香芍药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宠溺的看着她。 “我心里面可就你一个你还不知道吗?” 他温柔的说着,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这新来的护士,可得先考察一下这品质,不行的就送回去,难道没有她们还不行了?” 香芍药含笑点了点头,这温陌玉都把事情办了,她还能做些什么? 当然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温太太了。 番外(2) 吴凌云也老大不小了,这吴秀云差点把这心操碎。 这吴凌云本就比吴秀云小很多。要看的香芍药都结婚了,他这还是赤条条的单身。 这哪里的能让吴秀云不着急,可这十里八村的姑娘这吴凌云又看不上,让他自己找吧,他自己还一直是摇头叹息。 这不得,可是愁坏了吴秀云。 吴凌云在家里被吴秀云催的没有办法,开了车的就往街上溜达。 刚好的看到了拉着行李箱回来的文鹃,正是夏天炎热的时候,街上的人都少的厉害。 他记得这个文鹃,还是要得益于香芍药的缘故,经常的把她往家里带。 吴凌云按了按喇叭,停到了文鹃的身边。 “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文鹃看是吴凌云也没有客气,这温陌玉离开了以后,这她经常的去香家,怎么说的她和吴凌云香芍药,也是打了半年的小地主。 这牌场上面的革命友谊还是有一些的。 “行,那我就不跟小舅客气了……” 文鹃说着就上了车,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吴凌云把她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才开始的开车往文鹃家里去。 文鹃一直在的南方做生意,他们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在香芍药和温陌玉的婚礼上。 “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了?” 吴凌云通过后视镜,看向了在后边坐着的文鹃。 文鹃原本的就是在发呆,听到吴凌云的话,看向了吴凌云。 “那边生意稳定了,想回来歇一段时间,刚好的也很久没回来过了……” 她解释了句,笑了笑,看到吴凌云在通过车里的镜子看她,又开了口。 “芍药呢,有没有回来?我倒是还和她打过几次电话,只是这段时间她似乎挺忙饿的,每次的都在加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吴凌云自然是知道香芍药的消息的,毕竟的离得也有些距离,香芍药想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只好的有空打打电话。 这段时间倒是不怎么打了。 无他,只是因为这吴秀云一直在催香芍药和温陌玉要孩子。 这他们两个人不要孩子,这不吴秀云就盯到了他的身上。 香芍药和温陌玉的想法,吴凌云是听过的,两个人的还不想这么早要。 这两个人好不容易再见面结了婚,又都这么的忙,独处的时间还不够,哪里的还能多个孩子的来分散他们的精力。 况且的这孩子在军事基地里出生,也确实的没人管他。 还不如的等以后温陌玉调任了,两个人再商量着生一个。 其实香芍药不生孩子这事,还是要说到温陌玉头上,这不的基地里的个军属生孩子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母子平安。 差点的那女人就撑不下去了,那凄惨的叫声从高到低,一直到最后的喊不出来。 他哪里舍得让香芍药受这个罪,更何况的有了孩子了,她的心思哪里还能这么专注的放到了他的身上。 温陌玉知道,这个孩子是一定会要的,到时候只怕催的就不止吴秀云一个人了。 可是他却是不想要这么早。 他和她还有好长的路太早,又何必的让孩子干预太早。 车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默,但是却也并不尴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也和谐。 “她回来,只怕都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到时候的你可一定要过来吃饭……” 吴凌云笑着说了句,其实吴凌云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平时看上去没个正型,人家正经的姑娘家里,看着他,都觉得是个不靠谱的。 可天地良心,他吴凌云还真没祸祸过谁家的姑娘。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有一股子痞痞的味道。 他比香芍药他们其实也大不了多少岁,香芍药出生的时候,他吴凌云还在上学 跟温父相识的时候,也是意外。 那时候温父家里还没搬回去,父母的因为某些原因被下放到这里,没有的复职,温父比他大几岁,在村里面对别人言语上的恶意时,不稀得跟他们计较。 还是吴凌云看不下去,去打了个架,那浑身的狠劲,让温父想忘记都难。 后来温父走了,跟这吴凌云之间的联系也没断。 吴凌云比香芍药大上些,可是这心态却是不羁的厉害,这样的他们俩才能说到一起去,不然的还指不定又是一番模样。 文鹃应了声,到了家的就从车上下去了,吴凌云帮忙提的行礼。 她家里人都在南方还没回来,家里也就她一个人,前几天的托阿姨打扫了下房间,现在回去刚刚好的能住人。 文鹃打开了门,就带着吴凌云回了家。 到了门口,吴凌云也没有进门,就把行李箱交给了文鹃。 “我就不进去了,东西给你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将车钥匙在手上转了转,转身就要走。 文鹃却像是有些急的突然的喊了句:“等一下……” 她飞快的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摸出了一包水果软糖出来,塞到吴凌云的手里。 “谢谢小舅帮我……有时间请小舅吃饭……” 吴凌云看着手中一袋子水果味的软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到底的也没有拒绝。 这软糖隔着包装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这空气中好像有些清新的水果味。 还有些甜丝丝的,他抬头看了文鹃一眼,摆了摆手。 就没有再停留的回了车上,随意的拆开了包装,塞了个口味的放到了嘴里,软软糯糯的倒是也不讨厌。 哼着歌的去赴了兄弟的场子,一堆的大男人里,啤酒加烤串,他的到来倒是让这大男人里多了股子香味。 “这是怎么了,你身上这么香?背着我们兄弟几个找了对象?” 一个朋友拍了拍吴凌云的肩膀,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那种年轻的小姑娘才喜欢的。 吴凌云的车上有净化的香水味,倒是闻不太长出来,这下了车的可不就明显多了。 也难怪的,他觉得香。 “去去去,就是送我外甥女的朋友回个家,哪里的就又有对象了,哪里跟你们一样的,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几个人里,也就只有的他还没结婚。 “不是对象的,干嘛的送你这个?” 朋友说着指了指那糖袋底端处贴着的一个胶带。 这不注意看还真的看不到,上面只有一句话。 “吴先生,你缺不缺一个水果糖味的吴太太?”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一) 东海之外,自是蓬莱。 蓬莱国,作为传说中的仙国,一直很少有人见过。 其实的,哪里有什么仙人,不过是因为蓬莱国的人,鲜少出没,这才在世人眼中神秘了一些。 如果桃花源只是一方的土地,那么这蓬莱便是一国的大同社会。 夜不闭户,无人行盗取之人。 路不拾遗,无人贪不义之财。 百姓们安居乐业,那些个君主们也是省心的多。 有修行的高人出没,更是有百家争鸣的盛况。 香芍药醒过来的时候,说来也奇,正在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 那石头的墙壁上凹凸不平,还发着火红色的荧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材质。 她摸索着向前面走去,背后是出口,可是她的心却指引着她往里面前进。 越往里面走,灵气就越充裕。 隐约的还有一些其他的气息,倒像是魔气一般。 面前又是一个很小的洞口,得爬进去才行。 香芍药知道,那个引着她过来的东西就在里面。 她停住了脚步,靠到了石壁上,开始接收着身体的记忆。 这是一个跟其他世界不同的大陆。 这里女尊男卑,男生子,完全是古代社会的翻版。 而她的身份也不一般,是这个海外仙国蓬莱国的小王爷,挽香王。 蓬莱国有一宝物,名深渊,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何时掉落,世世代代的有祖训留下。 便是为了守护这把深渊之剑,这把剑有戾气,寻常人等碰不得,而他们的祖训偏偏的是将这把剑物归原主。 这可愁坏了每一任的国君。 每一代的皇室子弟们成年,须得来这里守上一个月,以试探跟深渊之剑的缘分,也算是对每一代皇室子弟的磨炼。 这深渊之剑气寒,通体却是灼热无比,说不出来的怪异,就是待在这附近都觉得受不了。 更别说去碰一下,至今为止也确实无人敢碰。 如今的香芍药过来,就是守着这把深渊之剑的最后一天。 小蝴蝶难得的说了话,只不过也是为了发布任务。 “小姐姐,这个世界有些特殊哦~小姐姐最好不要招惹这个世界的女主,不然依着她记仇的性子,小姐姐可找不到天命气运者了……” 小蝴蝶严肃的话语,让香芍药也郑重起来。 她只见眼前流光一闪,就出现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女主凤轻狂,是来自于深渊魔域的轻狂魔君,因被妹妹背叛失了继承之位,自爆而死。 深渊之剑随着她的自爆不见了踪影,而轻狂魔君魂魄重生,则是成了凤惊国的太女殿下。 凤轻狂的身边美男环绕,在经历一些列阻碍之后,她都顺利解决,转危为安,并称帝的故事。 …… 这不是妥妥的爽文标配?女主龙傲天一般的领军人物? “所以……这个世界,我还要避免跟女主产生争执?” 香芍药问了句,就见小蝴蝶严肃的动了动触须。 “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这天命陛下也改变不变,因为这是天道和天道法则难得的一次共识……” 香芍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天命气运者呢?他是什么身份?” 以前的,她还能慢慢的去确认,如今这世界这么大。 她印象里的蓬莱也没有什么可以确定的人,只怕是那人也不在蓬莱。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世界实在是有些坑了。 任务什么的倒是无碍,她也不会跟女主杠上,毕竟的她最是怕麻烦。 “小姐姐这次要攻略的目标,现在还没有过来……大概还有三个月……” 小蝴蝶说着自己都不太好意思,她哎呀了一声,现出了身影,围着香芍药绕了一圈。 “因为攻略目标是也是异世界的灵魂……所以……” 小蝴蝶用触须碰了下香芍药的眉心,将她得到的信息,传给了香芍药。 魏承胥,二十一世纪上市公司的总裁,行事狠辣,年纪轻轻已经站到了金融界的顶端。 却因为一时疏忽,被亲信害死,魂穿女尊大陆,成了被含冤抄家的官奴。 “一个位面,两个异世界魂穿灵魂,再带上我这个任务者……小蝴蝶,你确定这个世界没有问题吗?” 香芍药伸手捏住了小蝴蝶的翅膀,一脸的无奈之色。 以前她总觉得小蝴蝶坑,现在才发现,她不是坑,只有坑中坑。 “相信这些对小姐姐来说,都不是难事的,小姐姐加油!” 小蝴蝶说着从香芍药的手中挣扎了出来,一溜烟的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无论香芍药再怎么叫,她也不再回应。 空间里的小蝴蝶还在庆幸着自己跑的快,香芍药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心里给自己安慰了一番,一脚将那小小的洞口踢裂了开。 碎石掉了一地,里面的场景也落入了香芍药的眼中。 深渊之剑就插在一堆碎石之中,遍地的红色发光的石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材质。 香芍药动了动手,将碎石都收进了画中灵泉。 虽然这个世界依旧不能用,可存个东西,还是被允许的。 深渊之剑没有了支撑,却好似浮起来一般,浑身光芒更甚也更加凌厉。 一切都透露出些不寻常来。 她不明白,这个分明有魔力的世界,为何禁止了她的灵泉。 小蝴蝶说是普通世界,可普通世界里又怎么会有这把剑。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轻狂魔君……” 香芍药笑了笑,对着那把剑伸出了手。 她的手上散发出一种灵气,这是骨子里纯净的气息。 深渊之剑动了动,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飘到了她的面前。 恍惚间香芍药似乎听到一声虚弱至极的声音。 “拜托你了……” 她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已经等轻狂魔君太久太久。 无论是剧情还是小蝴蝶,可都没有说过,这剑还能说话。 这个世界从她一过来就觉得不对劲,果然的,剧情还真的不对劲极了。 她单单是依靠剧情也不行。 凡事还要自己琢磨。 这剑碰到香芍药,竟然隐了身形,缥缈极了,这还让香芍药诧异不已。 她眼中看到的这把剑,只是在她身边飘着,所以身形不稳,有些缥缈,只是别人看到的,只怕就不同了。 或者说,若是单单是别人,只怕是根本就看不到这把剑。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二) 香芍药拔出了这把深渊之剑,几乎是一瞬间传遍了整个蓬莱皇室,几百年来,香芍药可是这深渊皇室的第一人。 而这将深渊之剑物归原主的任务,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香芍药的头上。 香芍药是当今蓬莱王的亲妹妹,身份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这香芍药自然是可以立马的就去往凤惊国,只是现在她要攻略的人还没有过来,这可是让香芍药犯了难。 深渊之剑在她房间的外屋浮着,她自己则是在一阵红光中睡的踏实。 幽幽的红光一闪一闪的竟然有些像那都市的霓虹。 魏承胥刚刚的谈下来的一个单子,送走了那些个难缠的老板,他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捏着额心。 会所里的光,绕的他眼睛疼,可是偏偏的有些人就是爱来这种地方。 他看着包房里闪烁不停的红光,脾气也变得烦躁了起来。 最近公司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不然的他又如何的去跟这些个平常他都看不上的人联系。 他们就像是故意知道魏承胥不喜欢这种地方一样,专门的挑了这里。 平常看着他如月华仙人一般的清冷独绝,如今的还不是要跟他们在这雪茄成群,烟雾弥漫中,感受着他们吞云吐雾所吐出来的烟味。 “把灯关了……” 他叹了口气,扯了扯领带,对着那红光闪烁的门口喊了句。 可是却一直无人应答,他自嘲的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往门口走去。 灯就在门口的位置,他看到那烟雾处有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霜色的轻薄的长袖裙子,直直的到了脚踝,她的头发很长,垂到了大腿的位置。 她赤着脚,一双脚莹白而小巧,似乎是觉得有些凉,还蜷缩了下指头,看上去可爱极了的。 这一双脚的冲击,还远远的比不过她的那张脸给他的感觉。 三千青丝成了墨色,一双眼睛带着潋滟的光泽,明明是清媚的一双眼,却带着股子冷艳的气息,她红唇微抿,似乎还有些茫然。 “不知道把灯给开了吗?” 魏承胥冷笑了声,想要命令这个女人。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这个会所里的人员,他还从来没听说话会所里有这么不听话的。 香芍药自己也有些迷茫,明明她只是睡着了,缘何这灵魂竟然到了现代,还见到了魏承胥。 她现在在似乎还是个魂体,她有些不确定的伸手去触碰那灯放到了开关。 手却从中穿了过去。 魏承胥目睹了这一切,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酒看错了。 “呵……” 他轻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只觉得她如此不听话,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哪怕是如香芍药这般的绝色,他亦是不曾看过一眼。 魏承胥伸了手按了下灯的开关。 里面亮黄色的光将整个包间照的通明,他再去看香芍药时则是吓的后退了一步。 刚才光线暗的时候,他尚且可以认为那是因为房间里的灯,可是如今整个房间被照的通明。 而那红光和缥缈的人却依旧存在。 她看着他后退了几步,突然的笑了。 而那冷艳的眉眼之间,生生的被她这勾唇一笑,化为了娇软可人,温柔含情。 她的声音很好听,用现在这网上他一扫而过的话说。 是既娇又御,当真是一个美人。 只不过如今的他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他现在的整个脑子里都浮现出来的问题是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魏承胥……” 只见她张了张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魏承胥只觉得耳朵一软,仿佛有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 空气中是她靠过来时,那带着香味的气息,充斥在他的鼻间。 “真好啊……能看到你……” 香芍药说着后似乎觉得太过于笼统,又补充了一句。 可不是好吗,隔了一个时空的见到他。 魏承胥微微皱了皱眉,不太明白香芍药的话,他嘴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 就看到他面前原本站着的人,在红光闪烁中散了个一干二净。 他站在原地,空气中还存留着她身上的气息,可是那人却平白的消散了去。 他沉默了许久,抬眼看时这房间里干净的厉害。 “还真是产生了错觉……” 究竟是不是错觉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心里去清楚。 魏承胥拿起了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披了上去,出了门他就还是那个让人仰望总裁,又有几个人看到他背地里的颓废。 香芍药再次睁开眼时,自己还躺在雕了花的床上,外边的天气已是大亮。 她丝毫不怀疑她放才是真的见到了那魏承胥。 可是这究竟也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她也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这倒还真是稀奇了。 “小王爷,国君派了人来接你进宫……” 香芍药被侍奉着洗漱完毕,听着官家的话,点了点头。 四个随从,分别名为枫花雪月,亦步亦趋的跟在香芍药的身后。 蓬莱王的脾气很好,对香芍药也好。 上一任蓬莱王还健在,每天的嚷嚷着要修仙,沉溺于炼丹无法自拔。 香芍药拔出这深渊之剑本就不是秘密,如今的进宫去,只怕也是要交任务罢了。 香丹桂下了朝的就听说香芍药回来了,如今的也算是完成了成人礼。 这回来了本该值得庆祝,可又听人说她拔了那把剑回来。 这把剑她们世世代代守着也有个几百年,突然的宿命结束了,也不知是个什么预兆。 “这把剑的主人可不好寻,可这又是我们蓬莱的宿命,朕也没有办法……” 香丹桂叹了口气,她是疼她这个妹妹,可是在这把剑上,又是帮不了她什么。 她拔出的剑,任务和宿命自然也就是由她来终结。 其他的人又碰不得这把深渊。 香芍药看着香丹桂一脸担忧,安抚的笑了笑。 “皇姐着什么急……我已经知道这剑的主人在何处,只需要时机成熟时过去便好……” “你知在何处?” 香丹桂看了一眼香芍药,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是,那人便就在凤惊国的朝堂之中……” 香芍药一脸笃定。让香丹桂也信了几分。 她想着,她妹妹连这把剑都拔的出,那知道这剑的主人在何处,定然也不稀奇。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三) 魏承胥回到了家里,已然是疲惫极了,洗了澡,连头发都没有擦,就靠到了沙发上。 手中还夹着一根烟,烟雾弥漫中,让他想起来方才在会所看到的那个女人。 她就像是虚幻的泡影,又像是一场梦,让他看不真真切。 暗灭了烟,身体已经到了疲惫的顶端,他却依旧睁着眼睛。 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他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个女人的出现显然就是一种他多年来受教育不科学的事情。 可是她总归是在他心头留下了不肯磨灭的痕迹。 她笑语盈盈的那句话,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止。 “魏承胥,见到你真好……” 她认识他,可他却对她陌生极了的。 衣服的不同,显然不是这个时候的人,可是看衣服虽然类似于古装,可又与历史上的衣服形制稍稍有些区别。 她就像是一个谜,让他想要快速的去破解答案。 又是一阵红光闪烁,缥缈的身影从若隐若现到完全献出了踪迹,这次她的身影倒是比会所所见时,要凝实的多。 “你是谁?” 魏承胥靠在沙发上,抬眼看了香芍药一眼开口问道。 香芍药一步步的走向他,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这一次,她却是能感觉到沙发的存在。 比上一次连灯都摸不到的感觉好的多。 “你可以叫我芍药哦,阿胥……” 香芍药眨了眨眼睛,伸手握住了魏承胥的手腕,虽然还没有完全的触感,但是至少还有些感觉在。 明明他们两个人这个见面不过才是第二次,可是面对香芍药这个有些亲密的称呼,他的心底居然没有一丝的抗拒。 她是未知,危险不可知,他却像是不在乎这些一般。 用他心底最想用的态度对待她,她不是异类,好像只是偶然一个闯入他生活的女人。 香芍药把魏承胥带到浴室里,找了许久吹风机,才找到。 他们这边的气温好像还有些冷,家里明明是有空调的,他却没有开。 “我给阿胥吹头发好不好?” 香芍药拿着吹风机,侧了头,笑得格外娇气好看。 她虽是在问他,可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询问之意。 他就是不同意,她也是会给他吹的。 “为什么会出现……” 魏承胥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如果我说是命中注定的你信吗?就像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脑子里突然的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香芍药说着,似乎还陷在回忆中一般。 “会自己跑的车子,有好几个轮子,天会飞的特别大的鸟,还能载人……还有这个……” 香芍药说着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吹风机。 “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人……” 魏承胥听着香芍药的话,眼神莫测,然后轻轻勾了下唇。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是为我而来,那不如留下来好了,你会发现,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错误的……” 魏承胥说着,嘲讽似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他只是在害怕罢了,他不喜欢他心头生出这样的情绪来。 一种触动,随时会干扰他的判断。 香芍药把他按在她椅子上坐下,站到了魏承胥的身后,轻笑了声。 “你别说话了,我不爱听……”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别样气势,让人不容置喙。 魏承胥抿了抿唇,闭上了眼睛。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她们两个人沉默着倒是也不尴尬。 魏承胥现在拒绝她的靠近,以后可别有他后悔的时候。 香芍药将魏承胥的头发吹干,把浴室收拾妥当了,才又拉着魏承胥到了床边。 “你该休息了……” 香芍药执拗的看着他,魏承胥猛的甩开了香芍药的手。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到我身边来什么都得不到,你听懂了吗?” 魏承胥压抑着情绪,似乎已经到了发狂的边缘。 这几日来,他所经历的东西,足以把他从高处打入地狱。 他还能去信别人吗? 自己的亲生母亲联合外人,夺了他的位置,他最信任的下属居然背叛他。 他不明白,他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这个未知的女人还是要不断的靠近他。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靠近你?嗯?得到什么?嗯?” 香芍药也是气了的,她向魏承胥走过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与他在任总裁时的气势不相上下。 魏承胥站在原地,眼神幽深的看向她。 就感觉到下巴上一凉,竟是她伸手捏住了下巴。 “你是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权利,马上也将失去金钱,可是你还有你这个人……我靠近你,至少我能得到你,贼不走空,我也不走空,总得要些东西才行……”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了魏承胥一眼,在他唇角咬了一口。 因为是魂体的缘故,只有那清浅的感觉,却足以让魏承胥一震。 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情来。 嘴边的触感还未消散,虽然她是凉的,可是脸上那个地方却滚烫的厉害。 “得到我?你还真是自信,你想怎么得到我?” 魏承胥眼神如墨色一般,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看着她,反问了一句。 他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这多年来总裁的经历,总不能作假。 香芍药的话,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于狂妄。 “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香芍药率先的躺到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睡,别怂……” 她身为一个女孩子,她都不在乎,他又在乎什么? 魏承胥躺了过去,侧了侧头,看向另一侧的香芍药。 他以为这种事情是女孩子在意,可是香芍药来自于女尊,跟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这么听话……看来我得对你负责了……”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的脸,突然笑了,明媚的如一朵灼灼的花儿来。 两个人这也算的上是同床共枕了吧。 既然这样她哪里有不娶他的打算。 刚好的,她对他有意,他迟早也得对她生出情愫。 她们俩这不天作之合吗? “呵……” 魏承胥看着香芍药冷笑了声,闭上了眼睛。 她倒是好大的口气,对他负责?她拿什么对他负责?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四) 这一次魏承胥倒是没有看到香芍药从他的身边消失。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格外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然陷入了一片迷蒙。 香芍药午睡了片刻,醒来时已是下午时分。 外边有征竹道人论道,倒是热闹的厉害。 在王府中都能听到街道上的议论声,不难想象这是何种的盛况。 一个男子骑着马停到了王府门口,银白色的衣服,随着马匹的颠簸而荡起弧度。 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香芍药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个人在剧情中可是难得的一个男人,不然的又怎么会被凤轻狂一直念念不忘。 他的容貌清冷之中夹带着几分柔和,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冰山消融,身上具是侠气。 这般洒脱自在的人,又如何的愿意被落在那一方后院之中,他该是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才对。 “修宁……你此来所谓何事?” 香芍药从里边匆匆的赶出来,就见到了那跨坐在马上之人。 “出去游历,刚与征竹道人论法完毕,道人却说让我来寻小王爷,可是小王爷有事要找我?” 香芍药听着白修宁的话,心里有些怪异。 这征竹道人在剧情里,可是神秘至极的存在,长得慈眉善目的,实则跟个老顽童一般。 也一直的被提起,香芍药也不过只有幸见过几面。 征竹道人一向对她不管不问,如今怎么突然让白修宁过来找她。 这委实觉得蹊跷。 香芍药心思动了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凤轻狂要去打仗的场景,这算是小蝴蝶对她的一种提示。 想到剧情中的毒,香芍药心内这才了然。 她借着袖子的遮挡,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瓶药出来。 这是她以前做的解毒的东西,效果加了灵泉水倒是极好。 将药递给了白修宁,她这才舒了口气。 “凤惊国的边疆,此药可解百毒,务必将此药交给凤惊国的太女殿下……” 白修宁应了声,这才策马离开。 深渊之剑隐着身形跟在香芍药的身后,颇有几分催促的意味。 香芍药答应了要带他去见轻狂魔君,可是这连着好几日的也不见她动身。 反而是她悠闲的厉害。 香芍药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带他过去,那边正在打仗,把他交给凤轻狂,这是要屠城? 深渊之剑一出,那定然是要用无数的人命来填。 香芍药又哪里会让自己沾上这段因果。 “时机未到罢了,你若是信我便老实的等着,若是不信……你自己去想来也是可行……” 香芍药随口的说了句,这话让深渊之剑停止了躁动。 这世上除了香芍药,就只有凤轻狂能够拿的了这深渊之剑,他自己可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若是再能力耗尽,届时他再次清醒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如今他的希望全部握在香芍药的手中,他除了听话等待,别无他选。 香芍药回了院子里,敏锐的直觉让她觉得有人在看她。 一眼望过去时,就见那阴凉的廊下,魏承胥正茫然的站在那里,神色莫名。 香芍药对他笑了下,阳光下她的脸明媚的夺目。 她活的这般恣意,与她在他家里的模样一点也不同。 “阿胥,你来了呀~” 香芍药走到魏承胥的身边,轻声的说了句,她的嘴边还带着笑。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香芍药也不方便跟他说话。 “你跟我来……” 香芍药想要伸手去碰他,手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是没有实体的,香芍药只是愣了下,就恢复了正常。 “那你要跟着我哦……” 香芍药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笑着说了句,就拉着他的手往她的房间里走。 管家看着香芍药往房间里去,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笑。 进了房间,香芍药便挥退了侍奉的宫人们。 “你到底是谁?” 魏承胥开了口,声音还有几分缥缈。 香芍药坐到了椅子上,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看向魏承胥。 “我是谁吗?或许除了名字之外,你可以称呼我为挽香王……” 王? 她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可自古以来哪里有女王爷的,这还真是稀奇。 方才他也注意到了,她身边低眉顺眼侍奉着的都是男子,相反的女子倒是看上去比男子来的自在一些。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怪异,若是非要让他来说,那大概就是跟他再电视上看到的古装片里反过来了一般。 香芍药似乎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打了个哈欠,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你们那里好奇怪哦,方盒子里的画面,女子软弱的被男人欺负,这一点道理都没有,而且女人又怎么能生得了孩子呢?不应该是男人来生吗……” 香芍药只要一想起电视里的那些个场景,就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 她的话,让魏承胥变了脸色,她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她说的都是对的的,又哪里有什么奇怪的。 “女尊王朝?” 魏承胥想起上学时期女同学们一度痴迷的小说类型,脑子一阵发疼。 香芍药眨了眨眼,想了想,才对着魏承胥点头应了。 “如果你说的是女子为尊,女尊男卑,那大概就是如此了……所以,你我既然同床共枕了,我定是要对你负责的……” 香芍药说着,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中看向魏承胥时,还温柔了许多。 “我挺喜欢阿胥的,所以阿胥愿意嫁给我做我的正君吗?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魏承胥虽然没有实体,可还是按照习惯,坐到了凳子上。 香芍药这一过去,就是往他那边凑了凑。 他都能感觉的到她的呼吸穿过他的身体,温热之中还夹带着几丝香气。 魏承胥深吸一口气,往后仰了些。 “我魏承胥,决不向一个女人妥协……” 魏承胥说着,眼神幽深不定,让他嫁给一个女人。 这可真是可笑极了。 香芍药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很好,他这倒是挺刚的,就是他以后会不会后悔,还是未知呢。 “你确定?” 香芍药站直了身子,看向魏承胥。 她的眼神没来由的让魏承胥心慌。 “你何时见过我们那里的男人嫁给女人的?” “行,你不要后悔就好……” 香芍药说罢,就不再搭理他。 反正以后脸疼的又不是她。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五) 香芍药不搭理魏承胥,就开始往内殿里走。 魏承胥也不好再跟进去。 可谁知香芍药不过刚进去,就又黑着脸走了出来。 她无视魏承胥走了出去,就看到了在门口有些鬼鬼祟祟的管家。 “管家,把我房间里的人带走……” 香芍药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下去,任谁回到房间想要躺一会,这突然的就多了一个男人,衣衫半解,欲拒还迎。 搁谁谁都受不了,况且的魏承胥还在外边,如果她再晚出来一会儿,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魏承胥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正是疑惑,就见那内殿里走出一个模样精致的男子来。 看上去正是青春年华,一张心形的脸,可爱极了,走路间也带了几分腰肢款款的韵味。 魏承胥看香芍药的眼神都不对了。 “呵……” 香芍药听到魏承胥嘲讽的笑了声,揉了揉眉心。 方才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要娶他,这立马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男人来,这让她怎么解释? “小王爷,是太上皇让奴婢过来的……说是为了庆祝小王爷成年,给小王爷暖床,教授这阴阳和谐……” 这男子的声音柔柔的,像是撒娇一般的说道。 香芍药哪里真的能把他留下来,她母亲糊涂,她可不糊涂。 “王爷……这,这也是太上皇的好意,还请王爷不要辜负太上皇的一片慈母拳拳之心……” 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香芍药一点也不为所动。 “我已经有了意中人……” 香芍药说着看了几步外的魏承胥一眼,才又看向了管家。 “我此生决不负他……你且把人送回去,母亲那里我亲自去解释……” 香芍药说着坐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口。 魏承胥则是还站在那管家身边,打量着那男子的容貌。 若是论女尊国的审美,只怕是他确实比不上这个男子。 他的容貌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瑕疵,可是那个女人却偏偏正眼都不看一眼。 “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就跟这个美人失之交臂了……” 魏承胥看向香芍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怎的,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确定香芍药跟这个男子没有关系,他心里竟然诡异的舒了口气。 管家本来还在为香芍药想要把人送走而苦恼,可又听香芍药说她有了意中人,顿时的眉开眼笑起来。 也不再劝慰香芍药,利索的把那男子带走。 那男子还不舍的多看了香芍药好几眼。 无他,香芍药在蓬莱国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进不了宫,做不了皇妃,可至少得小王爷亲民的多,嫁给小王爷也不错。 便是没有这名分,想来也是无数人想要留在香芍药的身边。 管家一走,便立马的有人进来换了床单被褥,香芍药这才完全的吐出一口气来。 “你若是肯嫁我,我何必每日里被我母亲惦记……” 她的语气无奈之余,还带了几分责怪的意味。 魏承胥愣了下,他一个男人缘何要嫁给她? 更何况,隔着时空相爱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可告诉你,我们蓬莱的男儿们,想嫁我的十之七八,你错过了我,可是真的再遇不到像我这样喜欢你的人了……” 香芍药抬眼看向魏承胥,轻声的叹了句。 等不来答案后,终是没有再开口。 魏承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念一动,身体竟是在香芍药面前散了个一干二净。 管家刚把人送走,皇家的道观中就传出了旨意来,说是太上皇让她过去。 不用说也是为了她若说的心上人。 香芍药这原本的还打算歇上一会,这可倒好,直接的又被她的母亲喊了过去。 魏承胥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时候,还能消散了身影,而她却只能硬着头皮去挨骂。 如果不是因为魏承胥是那个她爱了几辈子的人,她才不愿意被太上皇训斥。 皇家道观,也只是比寻常的道观大些罢了,清修的场所,又是在山上,哪里能如皇宫之中富丽堂皇。 蓬莱一年四季,便只有那三个季节,唯独缺少了冬天的寒冰与白雪。 柳树依旧绿的可喜,院子里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坐在蒲团之上,面前还放了个小炉子在煮着茶。 听到响动,她抬眼看了过来。 一张威严极了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慈爱。 “听说你把人送回来了?可是不满意的?” 香芍药就不相信管家没有跟她说过她有意中人的事情。 她这么说,无非的就是想要她主动承认罢了。 “并非……母亲送来的人,定然是极好的……只是我心有所属,再容不下旁人……” 香芍药说着坐到了太上皇的年前。 只见太上皇眼中多了几分兴致:“从小你就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倒是极少听你说过你喜欢什么……如今你主动提了,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能得到我儿的青睐……” 魏承胥在凤惊国的身份是魏家的的独子,同样的也是罪臣之子。 如今魏承胥还没有过来,这身份定然是不能说的。 更何况,不见得她母亲真的能接受一个罪臣之子。 魏家的事情不平反,他们魏家的罪名就洗不清。 她怕是还要找凤轻狂运作一番才行。 “那人在凤惊国,儿臣此去凤惊国便可以将他带回来……” 香芍药笑了笑,安抚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如果不想说,太上皇无论怎么说,只怕都是问不出来。 太上皇也知道,见她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再问那男子的消息。 其实有没有这个人的,她还不太确定,不过既然香芍药这么说了,她且就信她一次。 若是到时候她没有把人带回来,那可就别怪她强迫她跟那些个世家公子们成亲了。 “当真带的回来?” 太上皇严肃的看着香芍药,就只见香芍药笑了笑。 “母亲放心就好,若是带不回来,只怕是我也不必回了……” 香芍药的这句话,才算是合了太上皇的心意。 她要的就是她的这一个态度,其他的且看看带回来的那人再做决定。 魏承胥从来没有想过,从香芍药的世界回来以后,他会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看着他最信任的下属,站在竞争对手的身边,他冷笑了声。 他白手起家,靠的不光是头脑,还有那股子狠意。 从来没有人赢过他,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六) 魏承胥也不知道自己是个怎么一回事,再次睁开眼睛他自己还觉得诧异。 明明他该是死了的人,心里面觉得奇怪的是他死之前唯一能想起的一个人,竟然是那个嚷嚷着要娶他的女人。 那个叫做香芍药的女尊国小王爷。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笑了下。 才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房间里破旧的厉害,就连被子都冷的似铁一般。 即使盖了两个被子,还没有一点的温度可言。 屋子外边不时的能听到一个男人骂人的声音,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让他觉得头疼。 他动了动唇,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饥寒交迫伴随着他的病痛,让他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他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可是他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门被大力的踹开,那个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男人拿着鞭子走了进来。 “好啊你,我说今天干活怎么少了一个人,原来是你在这里偷懒……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大爷的面前偷奸耍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那男人说着狠狠的推了魏承胥一把,把魏承胥从床上拉扯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鞭子打在魏承胥的身上,他的眼睛沉的可怕。 “怎么?今天打你你还挺能耐的,平常不是喊着疼的吗?果真是贱骨头,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公子?” 魏承胥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尽管他尽力的保持意识清醒,可自己的身体却是不争气。 双眼一番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魏承胥,凤惊国魏尚书的独子,十年前因为牵扯到一场赈灾的冤案,致使魏家满门女人斩首,男子则充入官奴府,堕入奴籍。 如今又是这么近十年的时间,魏家依旧背负着骂名。 魏承胥的脑海中,有着部分的记忆,只凭借着这些,都可以看的出,魏尚书品行廉洁,并非贪污赈灾粮之人。 魏家抄家,钱财加起来不超过百两银子,这样的家产,反而成了她窃赈灾粮的原罪。 民间流传着,因为魏家不满于朝廷俸禄,家里银财短缺,所以贪污。 可他们却不知,魏家祖上行商,对于钱财是看腻了的,所以才倾尽家财只为了家族女儿们入仕。 魏家的覆灭,是被人陷害所致,可却一直没有证据。 十年的时间,这官奴府有哪一个不痛恨他。 官奴虽也是奴,可也知这赈灾粮的重要,这与窃取百姓性命又有何异? 平时的打骂,让他身上旧伤去了又添新伤。 当今凤帝仁慈,爱民如女,官奴府的执事也怕闹出事来。 这专门的使的手段,这伤口是用特殊的鞭子打出来的,不会留下伤痕,而出现的红痕疼痛难忍又消散的快,可是方便了她们泄愤。 这一次这魏承胥再晕过去,竟是连烧了这么几天,她们也是怕死了人不好交代,难得的请了大夫过来给魏承胥医治。 这他能得了几天空闲的时间。 “听说了吗?太女殿下回来了……这不费一兵一卒的就拿下了赤烈国,这可是大功一件……如果能被太女府的孙管家选中进太女府做事就好了……” “是啊,太女殿下为人公正,又很是贤明,哪里是别人口中流传的那样荒诞……” “嘘,小点声……要是让管事的听到了,又要打我们了……私议朝廷皇族可是重罪……” 几个跟他一样的官奴,在外边偷懒时议论的话,让魏承胥心里存了几分希冀。 他入官奴府的时候还小,这对什么都还不是很了解。 可是这几日来他不断的听到太女殿下的名头,想来她应该是一个能为魏家主持公道的人。 如果魏家的事情查的清楚,对于太女殿下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想当初魏家最受凤帝重视,当时有人弹劾魏家之时,本应该满门抄斩,可凤帝仁慈,念着魏家往日的情分,留下了男子的性命,其中的用意,便引人深思。 凤帝当初可并不想处置魏家,可顶不住对方手里的证据。 若是太女殿下能为魏家沉冤昭雪,这也算是了却了凤帝的一桩心事,名头更是能震慑朝中二心的官员。 大夫把了脉,开了药,就打算离开,可却被魏承胥喊住。 他的脸上还带了几分不耐烦,本来看到魏家的人,他就不想管,他老家的长姐可就在当年受灾的地方。 若不是心内还存着几分医德,手里又缺少银钱,他早就甩袖离开了,何必的来跟自己心头上的舒坦过不去。 “大夫,可都帮在下一个忙?” 魏承胥说着,从枕头和床板的中间,摸出了一个盒子出来。 里面放置着的,是一个檀香木的小盒子,里面一支十样锦的花型簪子,通体的玉质,白玉点红,样子分外别致。 这是魏尚书留给魏承胥唯一的一件东西。 据说是在魏承胥出生后,找了一位年迈的匠人做成的,说是给魏承胥及笄准备的物件。 一直存在想等他长大了亲手给他戴上,而如今的身首异处,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 十样锦,初寄居着魏尚书对魏承胥的祝福,希望他福贵康宁一生,品质坚毅不屈,可如今却空余下睹物思人的怀念之意。 魏承胥将那簪子一拿出来,那大夫就一眼瞧上了这个物件,他虽然用不了,可给自己儿子添作陪嫁也是好的。 “魏公子,可有何事相托?” 那大夫看着那簪子,委实想要,别的不说,玉本身就是个名贵的东西,这工艺也是巧的别致。 “我与太女府的家仆小唐有旧,麻烦帮我带封信过去……这只簪子,便是酬谢……” 那大夫犹豫了下,想来他一个罪臣之子,也翻不出花样来,便放心的收了这簪子,将信也接了过来。 送一封信,白得一个簪子,何乐而不为? 小唐是随他一起来的官奴府,后来太女十二岁出宫立府时,被孙管家挑走,魏家对他有恩,若是他还顾念着旧情,就该报答这么一次。 只要他把信交给孙管家就好,孙管家定然会呈给太女殿下。 届时,魏家能不能翻身,他能不能出去就在此一举。 大夫拿了信,急忙的走了,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就连官奴府执事的问话都没有听到。 执事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指着魏承胥就开始骂了起来。 “少在那里给大爷我装病,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明儿个你就给我继续干活,不干活白养你了?” 别的官奴病了,还能歇个几天,这他烧了三天才退,可又要被指使着劳累。 魏承胥低下头没有说话,那双眼冷冽的可怕。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七) 那个说着要娶他的女人,自从他来了她的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魏承胥唯一能确定的是,两个人如今在同一个世界,可是那人的身份他却是不能确定。 毕竟当时他听到有人喊他小王爷,而小王爷的话凤惊国却是没有的。 就单单是如今凤惊国凤帝最小的女儿,也还不足一岁罢了,这年龄什么的根本就对不上。 魏承胥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他来到官奴府的早,对外边大部分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每日里听别人议论过,可是那消息他又一时确定不了真假。 他来到他的世界,没想到就这么失去了缘分。 莫非他们两个人都只是彼此世界中的过客不成? 官奴府中的活多的让他疲惫,再加上他的身体没有养好,也没有力气,这倒成了他被打的原罪。 那封信自打被送出去后就宛若石沉大海,再没有一点音讯。 魏承胥知道,如果太女殿下不翻案,他就只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官奴府中,受人磋磨。 或许说他在这里连一辈子的时间都做不到,就说如今他的身体体质,只怕是突然死了都没有人怀疑。 毕竟这官奴府累死的也不在少数。 几个月的时间两个就像是凭空的失去了联系,有时魏承胥想起香芍药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场梦。 这个世界上又有没有她的存在? “少在那里偷懒!今天的饭又是不想吃了?” 官奴府的执事拿着鞭子上去就又打了魏承胥一下。 魏承胥踉跄了步,嘴角也露出了一个苦笑。 想他曾经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如今在这里却只像是一个小可怜虫。 今日之辱他记下了,若他能从这官奴府出去,他日定然好好报答这官奴府中欺他之人。 他的手浸泡在冷水之中,已然是生了冻疮,今年的天冷的出奇。 手一次次的浸泡在冷水里面,那冻疮又疼又痒,偏偏的他还不能去挠它,身边有没有药,这可真是难受极了的。 一封来自蓬莱的书信送到了凤惊国太女殿下的手中,由凤惊国的太女殿下转交给了凤惊国的女帝。 彼时正值霜降时节,远远的还未到立冬的时候,这凤惊国的帝京之中便已经下起了雪,就连那满城的梅花都开了大半。 今年下雪倒是极早,早的都有些不正常。 凤惊国的城外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由三匹龙马拉着,往城内走去,几乎她们一出现,就有人禀报给了凤惊国的女帝。 香芍药穿一身霜色的衣服,走路间有华光潋滟生姿。 她的身边跟着她的四个随从,除了那四个随从外,她的身形隐在马车中,容貌倒是无人可见。 马车停在宫门口时,凤帝专门的差人出来请她们进去,又准备步撵的来接她进宫。 香芍药却是连看一眼都不曾,脚尖轻点的向朝堂上跃身而去。 她这一经露面,惊鸿一瞥,已惊艳了在场诸位,人人都只道看到了仙人。 她们来的这般快,是凤帝也没有想到的事。 深渊之剑在她的身边隐隐的颤抖着,他感觉到了,那是轻狂魔君的气息。 香芍药跟随从四个人进去,看着上首的凤帝,余光则是在打量着凤帝身侧的太女殿下。 凤惊国太女殿下,名为凤轻狂,深渊魔君凤轻狂重生后的身份。 若不是有香芍药设下的禁锢,只怕是深渊之剑早就冲了上去。 “蓬莱挽香王,携宝物见过凤轻狂女帝陛下……” 香芍药微微曲了曲身子,这也算是基本的礼数。 凤帝坐在上首的位置笑了笑,伸手让人搬来了个椅子,这是赐座的意思。 双方客套了几句,香芍药便把这话题引到了这把深渊之剑上。 既然是宝物谁不想要?一时间朝堂内尝试者众多。 谁若能拔出深渊之剑,这把剑便属于谁,只是可惜了,所有人连深渊之剑的身边都靠近不了。 更不要说是拔出深渊之剑了。 香芍药坐在椅子上看向了上面位于凤帝身侧的凤轻狂,眼里有些似笑非笑意味。 这东西如今是由凤轻狂来控制的,既然如此,还不是只听她一个人的。 这把深渊之剑自然是她想让她伤谁,深渊之剑就伤人。 自凤轻狂看到深渊之剑时,这表情就已然变了的。 眼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别人看不到可是香芍药可是看的仔细。 凤轻狂感觉到香芍药的视线,朝着香芍药看了过来,香芍药也丝毫没有顾虑,对着凤轻狂扬起了一个极淡的笑。 两个人之间颇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这深渊之剑,上有天命加持,乃是凤凰命格,既然朝中无人可取,不如由几位皇女尝试一下?” 香芍药看着凤帝,平静的开了口。 凤凰命格,这意思是谁拔出了这把深渊之剑,谁就是下一任的凤帝?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凤帝命格都让几位皇女们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可惜的是,她们终是近不了深渊之剑的身。 这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凤轻狂的身上,她在万众目睹下,从上面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不过是随手一拔,深渊之剑便立马到了她的手中。 这跟方才朝堂上无人可近深渊之剑的身,形成了鲜明饿的对比。 凤帝看着凤轻狂的那把深渊之剑,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凤帝倒是想留香芍药住在宫里的宫殿里休息,可是香芍药却拒绝了凤帝的提议。 一行人又是跃身的出了宫。 她心里有所牵挂,所以心中一直都放不下。 只是想如今她的身边应当有人监视着,只怕是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官奴府找魏承胥。 她不能去,但是有些人却是可以去。 魏承胥做起活来,越发的得心应手,除了身体没有养好,时常的头疼之外,其他的倒是也无碍。 他推开房门,如往常一般的进来,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来过的样子。 桌上许多打包好的点心,还有一只用荷叶裹着的叫花鸡。 另有一个桌角放了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走近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治疗他冻疮和发热的药。 他虽然饿了,可这警惕心却未曾放松一下。 “是谁?出来……” 他喊了句,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室的沉寂。 白修宁躲在暗处打量着魏承胥的模样,眼中一片平静之色。 小王爷给的任务倒是简单,只是他没想到小王爷会因为这种小事找他。 难不成小王爷还真看上了这个魏承胥不成,看着也远比不得蓬莱那些个世家子弟好看。 莫不是这魏承胥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八) “是芍药吗?” 魏承胥坐到了桌前开了口,他的话让躲在暗处观察的白修宁都是一愣。 他居然认识他们蓬莱国的小王爷,没想到已经到了互称姓名的地步了。 大家只知小王爷的封号挽香,却不知道小王爷名芍药。 如今突然听到小王爷的名字被提起,那种熟稔的感觉,让白修宁微微有些惊讶。 他的那一瞬间惊讶,也让魏承胥发现了不同。 白修宁本就没有刻意的隐蔽自己,只是躲到了边角的房梁上,刚好的是他视线的盲区。 不然的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暴露出来。 “我都看到了,还不出来一见吗?” 魏承胥对着边角的位置说了声,声音了带夹带着几分笑意。 如此的白修宁才显现出身形。 他浑身笼罩在斗篷之中,倒是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魏承胥也知道这白修宁不是香芍药,而是一个男子。 “为何要帮我?” 魏承胥心里疑惑,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他一向人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与他素昧平生,又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白修宁轻笑了声,看向魏承胥的目光也不加遮掩的打量。 “大概要归功于你方才说所说之人……” 这就是承认了认识香芍药,而此事是香芍药授意的。 “她……在哪?” 魏承胥再次听到香芍药的消息,心口一窒,开口说出的话,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干涩。 他心里还记得前段时间他的大言不惭,和她细致的温柔。 当时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身殒到了这里。 他只知道,他的心里在想她,这种情感太过于陌生,有太过于复杂,让他分不真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 “她一直在找你……只是如今她不方便见你……” 白修宁轻声的说了句,将一包的银子递给了魏承胥。 “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这些钱财你先用来打点,也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这些都是香芍药嘱咐白修宁做的,她太清楚魏承胥在里面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魏承胥看着那一袋的银两,眼神晦涩极了。 却没有伸手去接,这里面的人不配他用钱来打点。 他缘何又要浪费这些东西。 “小王爷说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她只想要你平安……” 白修宁将香芍药的话说了出来,这话直让魏承胥心里酸涩。 他不想辜负香芍药,可是又不想便宜了那些人,伸手接是接了,只不过给不给的就不是白修宁可以关心的了的。 香芍药有香芍药非做不可的理由,魏承胥也有魏承胥必须坚持的想法。 两个人同样强势,可是香芍药却为他学会了退让,女尊国又哪里有她这般的人。 他已经饿了太久,很久没有吃过一次饱饭。 香芍药怕有人发现痕迹,全部都是用油纸包着,吃完只需要一埋就好,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些个点心都是她自己亲自做的,面点都是用灵泉水调的,都是些清淡爽口的东西。 就连那个烤鸡都是香芍药去了油的,专门的做的他如今脾胃能吃的东西。 白修宁将香芍药的话传达到,他便离开了官奴府。 魏承胥吃了饭菜,身体才开始暖起来。 回到床上时,摸着那被子和床铺,虽然看上去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可是里面的棉花似乎被换过了。 既软又暖的,香芍药倒是细致极了。 白修宁办完了事,没有直接的回去找香芍药,反而是去找了凤轻狂。 凤轻狂的位置倒是好寻极了。 他拦住了凤轻狂的去路,因为先前他替香芍药送过一次解药给凤轻狂,凤轻狂对他还有些熟悉。 见是他拦路,便命人将马车停了下来。 “小王爷相邀,不知殿下可否挪步?” 白修宁的话,让凤轻狂挑了挑眉。 “既是挽香王相邀,孤岂有不去之理?” 凤轻狂下了马,一路跟着白修宁穿过了一条小巷,小巷那边宛若世外桃源一般,分外开阔。 香芍药就站在池边喂着池子里的鱼,看到凤轻狂过来,对她招了招手,将鱼食也分了凤轻狂一半。 可谁知凤轻狂将那鱼食全部的洒入了水中,一时间有好几条因为吃的太多,翻了肚皮。 看的香芍药直摇头。 “倒是拜轻狂……君所赐,今天晚上倒是有口福了……” 香芍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差一点轻狂魔君四个字就脱口而出。 她带着凤轻狂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深渊之剑已然归位,轻狂君可否帮我救一个人?这对轻狂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知太轻狂君意下如何?” 香芍药的话让凤轻狂眼睛转了转:“那深渊之剑原本就是孤的东西,只能说是物归原主了,缘何又成了挽香王的功劳?” 凤轻狂这话倒也无耻,若是没有香芍药给她带过来,即便这东西是她的,不还是跟个废铁一样插在蓬莱国的禁地之中。 她知道凤轻狂自然也明白,只不过是凤轻狂想要得到一些东西罢了。 刚巧的如今凤轻狂手底下的谋士因为中了算计失了忆,她能想到的便是这个。 那个谋士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征竹道人门中的徒孙。 说起来这个名叫叶织绯的徒孙,这征竹道人可谓是极为看重她,香芍药若是帮征竹道人治疗好了叶织绯,这征竹道人也得承她一份情。 凤轻狂想通过她得到更多的东西,她也不是就平白的给她的,哪里有这么容易饿事情。 明明是凤轻狂自己耍赖不讲道理,那她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可以帮殿下治疗叶先生的病,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香芍药看着凤轻狂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凤轻狂则是勾了勾唇,眼中还带了几分思索。 “只是这病……恐怕还不够,难不成挽香王所救之人就只值这个价钱?” “那依着殿下所说,这叶先生也是可以用利益进行交换的?” 香芍药笑着看了凤轻狂一眼,除了凤轻狂的男人们,这叶织绯可是凤轻狂心里认定之人,两个人说是君臣从属关系,实则更像是知交故友。 “殿下,还请适可而止,免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轻狂想要更多的东西,香芍药是不会给的,按理来说她帮她找回深渊之剑,她就要应该无条件帮她。 可如今非要提条件,她也不介意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九) “既然如此……孤就只好委屈下自己,帮挽香王一把了,还请挽香王告知那人身份,稍后孤派人送到府上……” 凤轻狂一副香芍药占了便宜的模样,看的香芍药心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不过她的面上倒是平和从容。 “官奴府,魏承胥……” 香芍药的话,让凤轻狂愣了下,魏家的人么。 前些日子,她似乎收到了一封自称是魏家后人的来信,请求她为魏家翻案。 只是她觉得此事牵扯太多,再加上是十年前的事情,若是翻案动作太大,所以没有理会。 当真会这么巧不成? 她这刚对魏家这事不理不睬,这蓬莱的挽香王便让她救魏家的人出来? 凤轻狂怀着心事离开了香芍药的桃源居。 白修宁送来的饭食和药品也好,都是极好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魏承胥的错觉,他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起来,就连那体寒之症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往常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可是如今这浑身都温暖极了,也充满了力气。 面色看上去也是红润了许多。 官奴府的执事看到魏承胥容光焕发的样子,还揉了揉眼睛。 往常时分魏承胥干起活来半死不活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这现在看起来,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 这让他连找个打他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拿着鞭子,围着魏承胥转了转,正想要抬手。 外边门口的地方便出现了几个人。 那些人他都是认识的,可不就是太女府的孙管家和太女府的护卫统领吗。 她们怎么还亲自来了这官奴府。 官奴府的执事忙的迎了过去,态度谄媚:“是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的?可是太女府里缺人想要挑些人过去用?” 众人一听是太女府,手里的活也不干了,就那么停了下来,期待的等着孙管家挑选。 官奴府的执事还把往死里怼他最上心,最讨好他的几个人往孙管家面前带了带。 “这几个可都是平时干活最利索的,您看要不就他们几个了……” 孙管家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目光放到了其他的人身上。 那几个人一看就是平日里惯会偷奸耍滑的,她们太女府可用不着这样的人,更何况她如今过来只是为了完成太女殿下的吩咐。 “谁是魏承胥?” 孙管家问了句,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魏承胥的身上。 就是魏承胥不用说,孙管家都明白了。 “带他去沐浴更衣……” 孙管家对着身后带来的几个男子吩咐了句。 那几个男子忙的应了,将魏承胥带了下去。 魏承胥是太女殿下点名要的人,是要送给蓬莱国小王爷的,哪里能这么去? 瞧那身衣服都破旧到何种地步了,恐怕若不是他爱惜,那衣服上都已经缝满了补丁。 魏承胥穿的竟然连她们太女府的小侍都不如,别说是太女府,就是任何一个官员家里的小侍都要比他体面。 这官奴府何时这么穷了,若是她没有记错,这陛下可是规定了,官奴府每个季节也能领两身新衣服的。 怎么着的,这官奴府倒是好大的胆子,连这点钱也敢贪了,看她回去跟不跟太女殿说道。 官奴府的执事顺着孙管家的眼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那钱啊,确实的走了暗路。 他只觉得自己要完了。 魏承胥被那两个太女府的小侍带下去沐浴更衣。 先在清水的桶中洗干净了身子,又在另一桶清水中被按摩了下肩膀和胳膊,又到了满了牛奶和花瓣的水中,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被又请到另一个清水的桶中将身上冲洗干净。 足足的换了几次水,头发也被在前两桶水时洗的一干二净,还涂抹上了蜂蜜什么的滋养了头发。 这般精致的操作,以往他只知道女孩子麻烦些,也难怪了这是个女尊的世界。 这如今他是个男人,倒像是他们那里的女人一般。 魏承胥觉得不自在极了,耳边是那两个小侍劝说他的声音。 他这才按耐住了性子。 衣服的料子是凤惊国宫里的赏赐,凤轻狂的库房中堆的满满都是,且让赶了衣服带了过来。 魏承胥只觉得那衣服轻盈又保暖,穿在身上舒服极了,看着那被扔在一旁的破旧衣服,他低下了头。 太女殿下要见他,可是因为要给魏家翻案了? 这按理说,她应该早就收到了信才是,缘何又过了月余,这其中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魏承胥会打理好,头上用发带系着,一身梨花白的衣服上,肃静的只有勾边和几朵祥云的模样。 却是更好的将他的气质显示出来。 几个小侍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位魏公子没换衣服前,眉眼间还有着化不去的愁苦。 换了衣服以后眉眼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是那眼中却是如幽深之海般的让人看不透彻,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颇有几分强烈。 这气势可不好跟以后的妻主相处,两个小侍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 魏承胥出去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针落可闻。 这衣服也好,气质也罢,这魏承胥要是出了官奴府指定飞黄腾达。 届时,他若是再回来报复…… 官奴府的执事再不敢想下去,他虐待了魏承胥十年,这十年的时间里,魏承胥受尽了委屈。 若是魏承胥报复起来,只怕是他小命休矣。 孙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便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还请魏公子挪步跟我走一趟吧……” 魏承胥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的官奴府执事。 这才迈步出了官奴府,这是他记忆中十年来第一次出来,才觉得外边天空何其辽阔。 不知怎的,看到这天空晴朗,白云遍布,他突然想起了香芍药。 她此时可是在与他一同看着这天空? 他们共在这一片天空下,可是之间却好像是隔了千里万里。 不知她在何处,但是至少他知道她还在寻他等他。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只是突然的—— 想见她了。 “魏公子,上车吧……” 孙管家顺着魏承胥的眼神看过去,这蓝天有什么好看的。 可别让挽香王再等急了,她催促了句,挑开了车的帘子请他上去。 魏承胥应了声,上了马车。 他只觉得前路艰辛,但他不后悔就是了。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 马车行驶得平稳,魏承胥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只是觉得如今难得的心里放松了些。 逃离了官奴府只是第一步罢了,第二步就是要为自己的家族翻案。 这一辈子目前来说,他所规划的只有这么两件事情。 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巷的面前,孙管家就在外边叫了魏承胥下去。 “魏公子,可否移步?” 孙管家的话从外边传了进来,魏承胥嗯了声,这才挑开了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马车旁放了一个小的凳子,魏承胥踩了上去,又下到了地上。 映入眼前的并非是哪恢宏的太女府,反而是一条小巷,这让魏承胥的眼中带了些疑惑。 而看那太女府的孙管家和侍卫统领,倒是一副没有错的样子,他的心里谨慎了几分。 “去吧魏公子,以后有缘再见……” 孙管家笑了笑,指着小巷里对魏承胥说着。 魏承胥见她们二人还不走,没办法脱身,这才提着衣服往里面走去。 又窄又潮湿的小巷,让魏承胥一度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而他就是那其中被取笑的笑话。 走了一半的路程,他往回看,发现那巷口还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守在那里。 他没有退缩的权利,也没有回头的后路,只能往前继续。 原本里面昏暗的视线,在前面突然看到了亮光,想来那定然是豁然开朗的景象。 他都可以闻到各种花草清新的气息。 他的眼睛初时接触这亮光还有几分不适,他用宽大的袖子遮住眼睛,待适应了以后,把手拿下去,眼前竟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香芍药含笑站在他的面前,她一身霜色的衣服,在傍晚的余晖下,仿若带着满身的霞光。 “阿胥,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的眼中具是看到他时的欢喜,真心实意的是在为他高兴,也是在为他心疼。 她问了魏承胥一句,不待魏承胥回答,伸出胳膊环住了魏承胥。 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只觉得分外满足。 她早就想他了啊,只是蓬莱那边她脱不开身,那个征竹道人,还偏偏卜卦说让她下雪的时候再去。 征竹道人的话,太上皇是极信的,怕她提前行动,为此还专门找人看住了香芍药。 这好不容易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你去了哪里……” 你去了哪里,缘何不再入我的梦。 许多话藏于心头,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那些不能启齿的话,让魏承胥心里酸酸涩涩的,可又带着一股甜意,复杂极了。 “我一直都在蓬莱,也一直都在找你,还在我找到了你,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分开了……” 香芍药说着带着魏承胥进了池边的竹屋之中,她早就煮好了茶在等他。 如今他可算是来了。 刚好,这茶的温度适中,一切都刚好好,都还来得及。 魏承胥看着香芍药握住的他的手,他只觉得她的手温暖极了,让他不想要拒绝。 他在贪恋她的温度,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对于他来说,这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可是心里的悸动也好,想法也罢,他根本没有控制的权利。 来了这里他本该觉得厌恶,自己竟然成了那些个卑微祈求,等待着妻主怜爱的男子。 可是他心底里那种情感,却是淡淡的庆幸,他在庆幸能够继续活着。 能够庆幸他的这双眼,还能继续看到她。 “嗯……” 魏承胥看着她的侧脸,轻声的应了声。 让香芍药猛的回头看了过来,她的眼中还带了些许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一种别样的惊喜。 “所以……阿胥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 香芍药紧紧的握着魏承胥的手,期待的看着魏承胥的眼睛。 期待着他给她确定的回答。 魏承胥看到这样的香芍药,只觉得心里一软。 她是女尊国的女人没错,可是她却是有一颗赤子之心。 别说现在了,他的年龄要比香芍药大,就是在现代他也比她年长。 两辈子的人了,而她还是一个小姑娘。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偏偏是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纠结的原因。 这世界上这么多优秀的人,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他? 两个时空之间的感情,这让他充满了不安全感,甚至还觉得荒谬。 如今的到了一个时空了,他反而愿意去接纳她。 只是心底的那种不安,一直未曾消退。 他如今什么资本都没有,甚至连个清白的名头都做不到。 整个戴罪之身,如何能与她相配。 “为什么不能是你,你是我生生世世的羁绊,不光这辈子是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依旧会是你……如果你非要问我一个理由,那大概是前世有约?” 香芍药没有直接的回答魏承胥,可是相比起别的回答,显然他更喜欢这个答案。 虽然听起来什么前世今生的倒像是唬人的东西,可耐不住他就吃这一套。 “以前我总拿文化和观念的原因搪塞你,现在我想澄清一下,那些都是借口……我不在别的什么,但你可想好了,既然想要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再有别的男人,我讨厌三夫四侍共侍一妻,也不能对我有隐瞒和欺骗……” 他说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香芍药的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是,他承认,他是对香芍药动了心还死鸭子嘴硬。 可是那又如何,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得,不是只喜欢了就可以,总得顾虑一些东西。 他的要求,如果香芍药不同意,哪怕他心里难受,他也会选择离开。 纵使心头住了一人,他也权当那人已死。 他接受不了她的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男人,这就跟古代男人身边有许许多多的女人,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些?” 香芍药说着,突然如释负重,放松了下来,看向魏承胥的眼神温柔又热烈。 “嗯?觉得少了?” 魏承胥挑了下眉,原本就如潭水深沉的眼中,邪气横生。 “不是,我还以为你要让我给你去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这我可弄不来……” 香芍药调笑着说了句,也惹得魏承胥忍不住笑了下。 其实香芍药心里都明白,如果魏承胥真的想要,她指不定真的会想想办法给他看一看。 “我要月亮和星星做什么,那东西是凉的……可你是热的……” 你的爱也是热的,暖人心扉,致我余生贪恋,走不出来。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一)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气氛,细水长流的带着温馨,让香芍药身边的四个随从都走的远远的,不忍过去。 刚好的也方便了香芍药和魏承胥两个人。 桃源居里的竹子和百花居多,一年四季如春,这些都是香芍药整出来的地方,不然的单凭一个蓬莱,哪里的还真能整出什么仙境不成。 魏承胥难得的到了一个让他觉得踏实的环境,这一睡就是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一天一夜的时间让他醒过来还有些恍惚,桌上放着茶壶,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是温热的。 床头的洗漱用品拜访的整整齐齐,就连衣服也是全新的,跟香芍药同样的霜色。 他想到情侣装这三个字,嘴角不由的勾了下,随后迅速隐了下去。 外边不时的有水的声音传进来。 他出去看的时候,就看到香芍药坐在池边垂钓。 她听到动静,回头对着魏承胥笑了笑。 随后鱼竿动了下,她才把脸转过去,把鱼竿拿了上来。 上面一条硕大的鱼挂在上面。 这鱼魏承胥却是没有见过的,这是灵泉空间里的鱼,她给取了一些出来扔到了些池水中。 不说别的,现在这池水可比别的任何水都要干净,也更要有灵气。 单单只是这个水,就已经成了浓度稍微低一些的灵泉。 “这鱼味道鲜美,今天中午给你做鱼吃……” 香芍药说着将那鱼篓提起来,给魏承胥看了看。 “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这也是魏承胥的心里话,和香芍药确定了关系以后,他就没有再继续端着。 反而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会特别顾忌香芍药的感受。 毕竟两个人虽然在一起了,可这两个时空的风俗总归还是不一样。 就一个是女尊国的土着,一个是现代社会,这样的问题,他却不想要发生冲突。 好在两个人分外的和谐。 “不行,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不然抱起来不舒服……” 香芍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下魏承胥的身体,态度也是不容置喙。 这模样让魏承胥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身体十年了,都是如此,就算是补,也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补回来的。 他心里准备好了,以后宽慰香芍药的话,可他却不知香芍药是真心又坚定的想要给他的身体补回来的。 别人没办法,香芍药可是有。 就算不说这灵泉空间,就单单是这医术,她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自从魏承胥进来以后,这里的阵法就已经启动了,若非是香芍药记录过的人,其他人一概看不到这里。 怕是是穿过了小巷,看到的也只会是爬满了青苔的墙壁。 就算是他们破开了这第一个障眼法,还有陆陆续续的困阵,以及杀阵,根本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桃源居,可不就是世外桃源吗。 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来的魏承胥已经做好了给香芍药做饭的准备,他以前不是总裁的时候,也是过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做饭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不会厨艺,只怕是他早就饿死了。 可他刚刚提着鱼篓过去,就看到香芍药已经穿好了围裙,动作熟练的处理着刚刚钓上来的鱼。 这是魏承胥第一次看到香芍药做饭,他只觉得香芍药无论做什么都好,都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一直听官奴府的人议论说太女殿下好看,可是他却是觉得太女殿下可没有香芍药看的好看。 他喜欢的人,在这世上无人能及。 饭香味很快传了出来,四个随从原本的都在吃饭,突然闻到一股饭香,那鱼肉的味道香的她们只觉得自己吃了条假鱼。 “主子还真是有福气,也难为了主子不远万里跑过来,这魏家的小公子做饭可真香……” 一个随从叹了口气,放下了本来还抢着吃肉的筷子。 这闻到了这个味道,她们这饭还能吃吗? “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魏家的小公子就是咱们主子的准正君了吧……这下子太上皇可放心了……” 可不是要放心了吗? 每次太上皇派人过来催,她们主子是气定神闲的不着急,也不觉得为难。 可是太上皇都快要为难死她们了。 这找主子过去,主子不愿意去,太上皇就把她们四个召过去询问。 这她们哪里敢说,可又不敢随便的敷衍太上皇。 每次想理由,她们已经面临词穷的危险之境。 好在她们主子,终于找到了准正君,也算是救了她们一命。 不知道是不是魏承胥的错觉,他只觉得香芍药做出的饭菜,吃了只觉得浑身舒畅。 胃口也大了许多。 香芍药也不怎么吃饭,全程都是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吃。 等魏承胥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随便的扒几筷子。 全鱼宴也不知香芍药是怎么做的,滋味足又清淡,还特别的滋补。 昨天是他太困了,下午直接躺着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睡着了也就不知道尴尬。 这今天醒着的,一个竹屋还怎么睡就成了难题。 “无妨,我去跟枫花雪月挤一挤就好……”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开口说了句,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只要能睡觉就好。 香芍药抱了床被子和枕头,就开始往外边出。 却被魏承胥握住了胳膊。 “不必了,你留下来就好……” 魏承胥的眼中还带了些笑意,眼中虽然有几分不自在,可到底也没有介怀这种事情。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的眼睛,凑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飞快的扯开了身子,将被子和枕头重新放到了床榻上。 “阿胥真好,体贴可人,最喜欢阿胥了……” 香芍药躺到了外侧,拍了拍里面那个香芍药已经给魏承胥准备好的被子,看向了魏承胥。 魏承胥只觉得嘴角一热,便再没有然后了…… 心里说不出有一种还不够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看了眼自觉分成了两个被子的香芍药。 心里长叹一声。 香芍药确实是女尊大陆数一数二的君子的。 美人在侧,坐怀不乱,这也是一种本事。 魏承胥没有直接的去里面的那个被子,反而推了推香芍药,让她滚到了那个被子里。 自己则是躺到了香芍药方才躺过的床外边的被子里。 “你过来一点……” 魏承胥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平静的开了口。 香芍药听话的过去了一些,随即眼前就覆上了短暂的黑暗。 心跳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动着,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才得以重新看到光亮。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二) “不许说话,睡觉!” 魏承胥命令一般的强硬的说了句,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的耳尖通红一片,香芍药蒙着被子笑了笑,只觉得魏承胥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可爱极了的。 明明刚才主动亲她的是他,而现在害羞,气急败坏的也是他。 他可爱到那种,让她爱不释手的地步。 魏承胥以为自己借着黑暗已经躲避了脸红的尴尬,可是她却不知道香芍药在晚上也能看得清楚东西。 他那通红的耳尖,早就出卖了他。 香芍药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还是那么的亮,就像是墨色的宝石一般,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被陷入那黑色的漩涡之中。 魏承胥听着身边香芍药清浅的笑声,心跳也不断加快。 虽然香芍药没有说些什么,可是魏承胥则还是觉得不自在。 他不由的在想,如果自己刚才没有那么冲动便好了。 他只是觉得方才香芍药的表情太过于娇软,她的身上太过于好闻,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月光也非常温柔。 一时没忍住,都是月亮惹的祸。 “你要是不想睡,那就别睡了……” 魏承胥说着一个翻身,位置颠倒,香芍药却还是在笑。 “你确定?” 香芍药伸手捏住了魏承胥的下巴,魏承胥只是表情顿了一下,没来由的气势上就弱了一些。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他嗤笑了声,想要重新躺回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我就是女人才会这样,不然难不成跟你们男人一样磨磨唧唧,欲拒还迎?” 香芍药借着魏承胥动不了,伸手揉了一把魏承胥的头发。 只觉得心满意足极了。 嗯……这样看上去,魏承胥可真乖…… 魏承胥这才反应过来香芍药话里的意思。她说的也没错,毕竟这里女子为尊,男子相对来说却是弱势群体。 女主外男主内。 魏承胥一把握住香芍药在他头上作乱的手,发狠了一般凑了过去。 这下子总算是没有人说话了,她也不会再去笑他可。 魏承胥的头发是真的很好,香芍药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分清楚了女尊和现代的差别。 不说别的,她只觉得所有的男子都精致极了。 而女子更讲究的是那种大气的美。 香芍药长得又娇又软又媚的,如果不是那浑身上下总体的气场在撑着,只怕是都要被其他女子嘲笑成吃软饭的。 她好歹还是个王爷好吧,难道还养不起魏承胥不成? 她想要魏承胥来养,魏承胥不见得想让她养,指不定魏承胥不让她养就算了,还想要去养她。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四大随从,从外边他们的茶楼之中带进来的早餐,以及白修宁在外边送进来的一个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还挺沉的。 香芍药起来的时候,魏承胥刚从外边端了盆水进来,香芍药和魏承胥一起洗了,才出了竹屋。 全程魏承胥的眼神在香芍药身上都没停过,只把香芍药看的不自在。 他真是觉得香芍药越看他越喜欢,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他是怎么大言不惭,大义凛然的拒绝她的。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去好好的打醒当时的自己。 这样他们中间了省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不就早就在一起了。 “阿胥……吃饭了……” 香芍药敲了下碗边,脸色有些红的看向魏承胥。 魏承胥笑了笑,应了声,这才低头吃起了饭。 基本上是香芍药夹什么,他就夹什么。 势必跟香芍药保持一致。 香芍药:“……” 四大随从是在外边吃过了,大晚上的就跑了出去,不跑留在桃源居听别人墙角吗? 她们倒是想,但她们不敢。 “只是觉得你吃过的东西都比较好吃……” 魏承胥压低了声音在香芍药耳边轻声的说了句。 香芍药眼神似笑非笑,也不甘示弱。 “是吗?那你觉得你好吃吗?” 这句话让魏承胥的脑子突然乱了,昨天晚上种种在脑海中,就像是看电影般,又放了一遍。 这下子魏承胥才老实下来。 香芍药和魏承胥吃了饭,四大随从才把那个包袱递给了香芍药。 打开来看,里面竟然全部的都是账本。 仔细看看上面的年份,可不就是十年前。 魏承胥想要替魏家翻案,她自然得替他实现这个愿望,不然的魏承胥可不会老实的待在她的身边。 别说身边了,估计魏家翻不了案,魏承胥都不会跟她离开凤惊国的帝京。 魏承胥原本的还在看着香芍药的脸,可当视线看到她手中东西上的字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别的不多说,他好歹也是曾经险些成为国内第一的总裁大人。 虽然最后被手下背叛死的冤枉,可是他也弄死了敌对的公司。 里面的隐患,等他们发现时,只怕是公司都有完了。 “想看?也是……这是你们魏家的事,你应该想要自己做才对……” 香芍药说着,神色温柔,将那看了一半的账本递给了魏承胥。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习惯,你说你做坏事就做坏事,偏偏的还要拿个本子把证据记下来。 这东西一丢可不就是要出事吗。 里面七八本那么厚的账本,每一笔款项去了哪里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朝廷官员们参与其中的就有十之五六,也难为了当时魏家被朝堂弹劾。 这是认准了要魏尚书当这个替罪羊。 死一堆人,不如死一个人来的划算。 谁让这魏尚书平时太过于清廉,跟她们格格不入呢。 魏承胥黑着脸,看完了全部的账本。 把有问题的地方都用朱砂圈了出来。 红色的圈让人看上去就清晰明了。 “想好怎么翻案了吗?我的男人不能清清白白的背着这莫须有的骂名……” 香芍药坚定的话语之中,满是冷意。 凤惊国的朝堂又如何,伤他挚爱,哪怕是闹他个天翻地覆,也要让他们给魏承胥偿还。 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放过她们。 “之前我曾给太女殿下写了封信,只是太女殿下一直没有回复……” 魏承胥叹了口气说道,想要翻案,最快速的莫过于让凤惊国的太女殿下参与其中。 可他看上去,太女殿下似乎并不想参与其中。 香芍药听着他叹气,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温柔又纵容的笑了笑。 “怕什么,凤轻狂会同意的……”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三) 香芍药说了凤轻狂会同意,就算是凤轻狂她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让她同意。 凤轻狂若是出面,对于香芍药来说倒是省了很大的力气。 不然的,她一个别国的小王爷,总不能的干预凤惊国的政事。 这事若是没有人深究还好,若是深究起来了,少不得往两国之间的矛盾上说。 香芍药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所以这心自然而然的也放了下来。 她不去找凤轻狂,凤轻狂定然也会主动来找她。 毕竟的就算依着凤轻狂的性子,凤轻狂不会想要做这等麻烦的事情,可是她身边的谋士却不会允许凤轻狂错过一个可以提条件的机会。 叶织绯是征竹道人的徒孙,如今入了这凤轻狂的阵营,自然要从大局上为凤轻狂考虑,毕竟的无论怎么说,跟香芍药结盟,都会是最有利的事情。 国与国之间是因为利益变成的盟友,而人与人之间,亦是如此。 魏承胥因为有香芍药在他身边,倒是格外的安心。 阵法外边积雪还未曾融化,自然是冷的刺骨,而阵法内一片春意融融,倒是让人觉得舒适极了。 原本的对香芍药已经敞开了心扉,这有了肌肤之亲,更是想时时刻刻都与她待在一起。 可是总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魏家的冤案,便是其中之一。 蓬莱在哪里,这魏承胥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在这里没有归处,那么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家。 从未有家,希望她不会让他失望。 香芍药跟魏承胥如胶似漆的,可苦了四大随从,可怜兮兮的外边也不敢回来,就怕的再听到什么声音。 这让她们如何受得了。 这她们小王爷以前虽然有些不着调,可这是没接触那些个情啊爱啊的。 如今的若不是还有些理智,只怕是要一头都扎进去。 魏承胥算是发现了,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开始,他对于香芍药的一举一动抵抗力是直线下降。 她就像是这世上最致命的毒,让他深深着迷甘愿在她的荼靡中死去。 这种感觉,无外乎,让他更加的身体力行。 香芍药借着魏承胥午睡的功夫,从桃源居出来,到了她茶馆之中。 桃源居的底下有个密道,直通到茶楼的密室之内,她的行动,倒是安全又隐秘。 “主子,这茶馆里有人跟着潜龙使,如今的潜龙使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小二姐从外边进来,脸上哪里的还有着面对客人时笑嘻嘻的神色。 对于香芍药的态度是恭敬,脸上在说起有人跟着潜龙使到这里的时候,满是严肃之色。 “是凤轻狂的人?” 香芍药勾了勾唇,眼里带了几分笑意,她以为的便是叶织绯劝凤轻狂她也不会就这么同意了的。 可没想到这凤轻狂行事倒是快,是她低估了叶织绯对于凤轻狂的影响,毕竟这叶织绯与凤轻狂虽表面是君臣是从属,可实际上却宛若知交好友惺惺相惜。 “白修宁既然在等着了,你也先出去侯着,待一会稳定了来人,再下来禀报消息……” 香芍药随口吩咐了句,在小二姐转身往密道外走去时,继续的开了口。 “把店里爽口的点心小吃都打包一份,再来一壶桃花酿,稍后我带回去……” 她出来了,总要过些时间,回去也好给魏承胥一个交代。 她既然说了要管魏承胥的事情,那就断没有不理会的打算。 魏承胥人都是她的,那他的仇自然也是她的。 小二姐听着香芍药的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家的这小王爷,可是什么都会的。 小王爷自己做的,不比这茶楼里要好的多吗? 就连这茶楼点心的配方都是她们小王爷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这来了这里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那小二姐心里疑惑着,面上却是恭敬的应了。 这楼上白修宁在等着来人,听到声音后转头,却见来的人并不是凤轻狂,而是叶织绯,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底。 “还请公子将信件代为转交给挽香王……” 白修宁嗯了声,接过了信,便从窗户跳了下去,只是一个跃身,叶织绯就再看不到白修宁去了哪里。 小二姐从外边敲门,对着叶织绯笑脸相迎,也算是稳住了她。 去外边准备茶水和点心的时候,提着装满了香芍药吩咐的食盒,去了密道之中。 白修宁将信件递给香芍药,便坐到了一旁。 这字迹也好,措辞也罢都不像是凤轻狂的风格,不过这意思倒是符合凤轻狂的作风。 “这凤惊国的太女殿下,不去经商倒是可惜了……” 香芍药看着不由的轻笑出声,这上面的内容,可真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 凤轻狂要香芍药给叶织绯治疗失忆的灵泉水,她皇妹的秘密,以及黄金万万两和蓬莱国的一个条件。 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想要白修宁以身相许。 虽然知道白修宁以后得结局,可是这时候凤轻狂可真是够狂妄的。 商人往往都是漫天要价,再由买者就地还钱。 这她要了这么多,可实际上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么几样,这是想让香芍药跟她讲价的。 如此的头脑,就算是当不了凤帝,以后想必也能以商行天下。 “你且看看……” 香芍药把信又还给了白修宁。 这才提着笔开始给凤轻狂回信,这几个条件,她只能答应凤轻狂三个,至于其他的,想必那本来就不是凤轻狂真实想要的东西。 可有可无罢了。 像那黄金万万两,凤惊国的国库里才有多少的钱财,她就敢开口跟香芍药要这么多,要不怎么说她胡闹呢。 “把信送给叶织绯,让她给凤轻狂带回去……” 香芍药把回信递到小二姐的手中,下一秒那信就又到了白修宁的手里。 “我亲自去会一会这凤惊国的太女殿下……” 白修宁黑着脸看完了这信,心里自然是有气没有发。 让他去太女府出出气也好,香芍药点了点头,接过给魏承胥带的糕点,从另一条路样桃源居走去。 魏承胥是早就醒了的,可是找遍了桃源居都找不到香芍药的身影,也知道她是出去了。 她的体质倒是不错,或者应该是女尊国女子的体质都不错。 明明以往在情爱上,男人才是主场,可到了女尊国就好像是反了过来,变成了女人才是主导。 就算是王爷在下他在上,也逃不开最后香芍药依旧神采奕奕的事实。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四) 香芍药提着食盒回来,魏承胥这才转过了身。 他的眼神如墨色一般带着深沉的光泽,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香芍药心里生出了些忐忑。 “去哪了?怎么一觉睡醒人都没了……” 他的话颇有几分对于香芍药的不满,这两个人方才还恩爱无比,一觉起来,枕边人已经不在,那床铺都冰凉无比。 这让他只觉得香芍药颇有几分拔吊无情的意思。 这个想法只是在她心头一闪就没了踪迹,可魏承胥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居然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 明明这个词语在现代应该来形容男人才对,而他也才意识到,这里与现代社会颠了个倒。 香芍药的女子身份,在现代来看可不就是男子的地位和待遇吗。 “茶楼里的糕点做的不错,给你带些回来尝尝……” 香芍药说着举起了拿着的食盒,这让魏承胥脸上有些莫名。 可还是因为香芍药这句话,心里暖了几分。 这他一个男人,为何的要吃这些个东西。 香芍药从里面捏了一块梅花糕塞到了魏承胥的口中,魏承胥下意识的咬住,自然的也就咬住了香芍药的指尖。 他也没用多大的力气,香芍药也没有立马的把手抽出来,反而是按住了魏承胥的嘴唇,凑了过去。 一块糕点明明一口的事情,却吃了一刻钟这么久。 两个人之间的气温也不断身高,最后到了那一个眼神都能滴出水来。 “明天跟我去见凤轻狂……” 香芍药靠在软榻上,伸出手来捏了捏魏承胥的手,连头都没有抬的说了一句。 她的漫不经心,倒是让魏承胥上了心。 按理说,他的信送出去月余太女殿下没有回复,应当是她不打算管的,可香芍药却说要带他去见凤轻狂。 这不是摆明了太女殿下已经答应了帮魏家翻案? 缘何的太女殿下一夕之间改变了主意,定然是香芍药答应了太女殿下什么,那她们之间又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香芍药不说,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她不主动告诉他,就是为了不想让他多想,无论他有多想知道那交易的内容,他都不能去问。 只是默默的将香芍药为他所做的,对他的好,记到心里。 一夜相拥而眠,香芍药带魏承胥一同过去,不过的却把魏承胥给用幂篱裹了起来。 幂篱戴在头上,垂下来的轻纱足足到腰下的位置。 凤轻狂后宫的人数可观,就是白修宁每次见她都穿着斗篷,蒙着半张脸,只露出眼睛来,凤轻狂都看对了眼,她哪里的还真的敢让凤轻狂看到不加遮挡的魏承胥。 魏承胥带着幂篱只觉得浑身怪异,可是心里又诡异的对香芍药对他的态度而觉得欣喜而满足。 他叹了口气,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态的一个转变。 人有无数种样子,可是对于魏承胥来说,他却只有两种样子,一种是爱上香芍药之前,一种是爱上香芍药之后。 香芍药跟魏承胥到的时候,专门的让小二姐带着魏承胥下去挑些吃的喝的,自己先上了楼。 凤轻狂早就在包厢里等着了。 若说香芍药与凤轻狂,这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桃源居,第二次便是就在这茶楼之中。 凤轻狂看到香芍药进来,对着香芍药点了点头。 小二姐便把东西摆满了整个桌子,来来回回的好几趟才罢休。 香芍药拿着茶壶,给凤轻狂倒了杯茶水,推了过去。 刚刚的又拿了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房间的门就又被推开了,魏承胥从外边走进来,让凤轻狂和香芍药都看了过去。 他只是扫了一眼凤轻狂便走到了香芍药的身边坐下。 香芍药当着凤轻狂的面,把一桌的糕点按照她认为口感的好坏,依次的摆放到了魏承胥的面前。 魏承胥虽然不能露脸出来,可是却是能挑开吃东西的。 这个时候的男子们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只能沉默着听香芍药和凤轻狂说话。 “这便是魏家小公子,也是我未来的正君……” 香芍药笑着看了魏承胥一眼,眼中满是温柔和纵容。 凤轻狂点了点头,听香芍药这么说,打量了魏承胥一眼,虽然看不到脸,也只他这通身的气度,也并非是一般人。 在凤惊国,凤轻狂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即使戴着幂篱,也依旧存在感强烈,让人想忽视都难。 气势这般重的男子,她凤轻狂向来不喜,她只喜欢那些个乖巧听话有情趣的。 “那可还真是好事一件……” 凤轻狂随口的赞了一声,便将视线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收了回来。 魏承胥将手中提着的食盒,从桌下递给了香芍药。 凤轻狂只见香芍药从里面掏出了几个账本来,递给了她。 她只是随意的翻了几下,脸色就立马的沉了下来。 这东西,可是最有力的证据。 魏承胥目睹了香芍药和凤轻狂谈话,才多多多少少的知道了香芍药答应凤轻狂了什么。 只不过他知道的也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香芍药给凤轻狂的回信里,明明白白的写了答应了什么,可是这一见面却只提那个她皇妹的秘密,再不说别的。 凤轻狂余光看了一眼魏承胥,心里了然,我不介意的去配合成全香芍药一把。 两个人默契的再没有去提其他的条件,配合的天衣无缝。 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凤轻狂便离开了茶馆。 方才的点心,凤轻狂一口都没有吃,相反的魏承胥则是被香芍药喂饱了。 各种点心,就是一样尝一块都有些吃不下了,就是味道再好,可难为了胃却受不了。 “如今可是安心了?”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开了口。 却只见魏承胥的眼中满是幽深一片,温柔的几乎将香芍药溺在其中。 “这种事情该由我来的才对,在你们这里,你想要保护我,可在我们那里,却是该我来保护你……我没有办法安心的等着你为我做好一切,我们且各退一步,并肩作战可好?” 魏承胥握着香芍药的手,把她拥入了怀中。 香芍药还下意识的蹭了蹭,然后语气也柔软了不少。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中顶天立地,当两人相遇,世界交融,不忍彼此妥协委屈,那就退一步吧,对彼此都好。 “好,那就依你的,你我共同进退,并肩而立……” 香芍药知道,怀抱温暖,暖的不光是身,还有那不断靠近的两颗心。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五) 香芍药原本的还打算跟魏承胥好好的在这凤惊国玩上一段时间,可是蓬莱那边却派了人过来催。 这催倒是不打紧,可是传来的却是太上皇的消息。 不用说香芍药也知道,这是她母亲怕她骗她,带不了回去着急了。 她这个母亲,这辈子就想安心修炼,好在最后羽化成仙。 可却偏偏被选为了帝王,这下子修炼这个心愿就搁置了下来,好不容易等到女儿们都成人。 这大女儿还好,孩子都生了,这小女儿却是个不着调的,蓬莱国为她倾倒的男儿家倒是不少,偏偏的她一个都看不上。 这可是让她操碎了心。 这凡尘俗世不能处理好,她这心里就不踏实,这心里一不踏实,她就不能专心修炼。 是什么耽搁了她的修炼,让她不能羽化成仙? 还不是她的小女儿,如果不是担心她,她早就修炼上到了大乘,何必的为这些个凡尘俗世担忧。 “王爷……蓬莱那边传了话来,说是太上皇要飞升了,飞升前想要见你一面,让你赶快带着王妃回去……” 枫花雪月四大随从,同情的看着香芍药。 这理由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信。 香芍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魏承胥听着四大随从的话,嘴角微微勾了下。 “飞升?” 他是从现代过来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按理说不该去相信飞升这个说法。 可是如今的他连穿越重生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那是不是就真的有什么仙人存在。 他看着香芍药,眼里带了些探究。 这他的芍药,不会也是仙人吧。 如果是的话,那定然也是最美的小仙女才对。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的眼神,伸手捏了一把魏承胥的脸,笑了下。 “你听她们给你瞎说,哪里有什么仙人什么飞升,不过是我母亲想见你了……” 香芍药捏着魏承胥的脸,手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那我们先回去吗?” 魏承胥看着香芍药说了一句,这就是他在为香芍药考虑了。 这放在现代那就是见丈母娘的节奏,可是如今的就好像是他这个丑媳妇要见公婆一般。 这两个人如今的早就不分彼此了,这先回去了见了也倒是无妨。 “不急,把你的事情了了,以后省的你在再牵挂……” 香芍药温柔的看着魏承胥,若不是有人还在,她真想抱抱他。 “我只是牵挂这事一时,以后可是要牵挂你一辈子……” 魏承胥看了香芍药,目光认真而又缱绻。 让香芍药不管不顾的当众握住了他的手。 “回去了再出来可就不容易了……蓬莱那边出海是要经过批准的,蓬莱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倒是你,跟我回了蓬莱,就相当于跟我隐居了,总裁大人的雄途抱负可就无处开展了,你觉得怎么样呢,我的总裁大人……” 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 他怎么着也得对她负责,所以也就只能妇唱夫随了。 香芍药这边有着蓬莱太上皇催促,她没有办法,就只好的去催促凤轻狂。 她还在查当年凤后的隐秘,如果她不催一催,只怕是她能把这事给忘了。 凤轻狂不着急,她却是着急的,着急回去,着急办婚礼。 早就把名分定了才好,也省的大总裁每日里就惦记着往外边跑。 心都不在她这里。 这事就得木已成舟才行,这样才能牢牢的把他绑在身边。 得到了凤轻狂肯定的答复,香芍药这才把心给放下了。 却不曾想凤轻狂的办事效率这般的快,第二天时,香芍药就看到了外边凤帝颁布的罪己诏。 这证据一呈上去,可就容不得那些个大臣们抵赖。 如今的凤帝因为愧疚,写下这罪己诏为魏家洗刷冤屈。 魏家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如今可算是正名。 魏尚书从没有的对不起任何人,相反的他还散尽了家财帮塬上城的灾民。 要说对不起,应该是凤帝对不起魏家,朝廷对不起魏家,天下人对不起魏家。 她廉洁又无私,爱民如子,真心实意为百姓办事,可是朝廷那些赈灾的钱粮被上面官员贪了,上面拿不出来,按着不发,她又不忍百姓们饿上肚子。 刚开始把家里的钱财拿出来还能救治的了,可撑了两个月,实在是没钱了,又带着心腹去山上挖野菜作食,供百姓们吃饭。 天下转冷,她等了朝廷四五个月,百姓们也在饥饿中等了钱粮四五个月。 是朝廷,抛弃的他们啊。 没有饭吃,又想活着,易子而食,何其残忍? 在活下去面前,良心那是个什么东西,人都吃了,还在乎什么旁的不成? 魏尚书不怕死,只觉得心痛,她就是救得了人,也救不了已经腐朽的心。 官员蒙蔽了当今圣上的眼睛,受苦的还是百姓。 面对大臣们的诬陷,她突然笑了,不过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看到百姓们为了活下去,泯灭人性,她何尝不是在自责。 临死的时候,魏尚书也是谁都不怪。 她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只求过凤帝一次,那就是让她的独子活下去。 魏承胥因为魏家的名头,在官奴府受尽了折磨,现在冤屈洗净,大家方才后知后觉—— 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王爷……官奴府的执事想要见魏公子……” 底下有人过来传了个话,凤轻狂转头看向魏承胥。 “想要见见吗?” 魏承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还没报复,她竟然的就送上了门来。 只是这个念头,从他见到官奴府的执事开始,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看上去比以前苍老了二十岁,眼神也没了光彩。 “魏公子,是我冤枉你了,是我对不起魏公子,对不起魏大人……” 他是因为家人在塬上城而心怀恨意,可不曾想到头来,是整个塬上城的人对不起魏尚书。 魏尚书哪里是什么贪婪自私的小人。 “你可以道歉,但是我却是不能释怀,你走吧……” 魏承胥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 可怜到他连去报复的力气都不愿意去对他用。 凤轻狂送来了魏家原本的东西和凤帝给的补偿。 魏承胥收了,可是对于那几十个参与陷害魏家大臣的家产,却是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他只要他该得的,其他的一概不要。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启程回蓬莱。 临走的时候,却听说官奴府的执事上吊自尽了,如今官奴府的执事新换了个人。 这件事,香芍药没有告诉魏承胥。 不是他的错,也不必脏了他的耳朵。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六) 要说这蓬莱,该当真跟个世外桃源一般。 简直就像是真的仙境,不仅要坐到海的另一边,更是要穿过层层的白雾,若是没有缘分,直接迷失了方向也是进不去的。 所以有道是这蓬莱只接有缘人,可不就是这个理。 香芍药带着魏承胥进去一路的畅通无阻。 两个人几乎是刚刚从大船上转了一叶扁舟还没过多久,这可不就到了。 几乎是两个人刚刚停在码头旁,太上皇就派了人在那边的等着。 她是真的想见见魏承胥的,不然的也不会这么积极。 要是只有香芍药一个人从外边回来,她可没有这个待遇。 魏承胥原本的是不紧张的,可是看着那来接他的那个阵仗,心里诡异的生出了几分紧张的意味来。 香芍药握着他的手,安抚的开了口:“无妨,我母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一会她为难你,不是还有我的吗?” 魏承胥笑了笑,是有香芍药没错,难不成他还能让她给他出头? 骨子里他的尊严不允许香芍药挡在他的最前方。 两个人直接的被带到了太上皇修行的道观之中。 这一见面,香芍药就开始打量着太上皇。 那眼神直看的她心里发毛。 “怎么着?这是羽化成仙失败了,怎么还在这凡间?” 香芍药就是故意的提起这个,果不其然太上皇变了脸色。 “孽女,也不看看我这都是为了谁?” 太上皇说着,目光转到了被香芍药握着手的魏承胥身上。 她看向魏承胥的眼神带了满满的怜爱:“好孩子,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了……你且放心,如今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芍药若是欺负你,你就来这里找我,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她的话,让魏承胥应了声? 不过的香芍药哪里能欺负的了他,明明的都是他一直在欺负香芍药罢了, 太上皇说着,让人把她早就让人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和田玉的玉佩,上面有有着“挽香王妃”四个字。 可别小看这四个字,那可是能让他在蓬莱横着走的东西。 魏承胥还在愣神中没有回过来神来,他没想好有一天自己还能收到别人的礼物。 还是长辈的给准备的见面礼,相对于他的空手而言,他确实觉得有些挂不住。 “接过来吧,母亲给的那铁定是好东西……” 香芍药的话,才让魏承胥听了进去。 魏承胥这才把东西接了过来,心里只觉得暖的厉害。 就像香芍药所说的那样,太上皇的确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然的也不会一看到他就笑。 “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太上皇突然的问了这么一句话,让魏承胥下意识的看向了香芍药。 这事是他能力决定的吗? 他倒是想娶她的,可是这在这里明显的就是于理不合。 况且的他也拿不出东西来娶她。 香芍药看了魏承胥一眼,笑得温柔。 “什么时候成婚,这得看阿胥的意思,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若是让我说的话,那定然是越快越好……” 香芍药开了口,她是真的想快点定个名分下来,也省的太上皇一直催她。 如果刚才太上皇问的什么时候成婚,她敢说不知道,只怕是太上皇都能唠叨死她。 说是询问,她心里何尝不盼着香芍药成家。 魏承胥的对于成婚这事原本的就听香芍药的,如今的更是如此。 以前香芍药说自己在蓬莱很受欢迎的时候,魏承胥还是不信的,毕竟的他也没见过。 可是自从下了码头,就不断的有男子的目光放到香芍药的身上,这也就罢了,那些个拿着香囊砸香芍药的男子们,成功的让魏承胥心里不舒服起来。 这都是受欢迎到了何种程度,香芍药走在这街上都有人当街的拦住他们表白。 蓬莱果真是民风淳朴。 “既然这样……那你们这个婚事,就定在小雪这个节气好了……我托人算过了,那天可是好日子,而且还快,也省得你们着急……东西我都被你们备着呢,就等你们回来了,这不可就刚刚好能用的上……” 太上皇眉开眼笑的笑着,把自己的打算也说了。 香芍药和魏承胥自然的没有异议。 太上皇能这么有底气的说准备好了,那定然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这一直盼着香芍药成婚,这成了婚也算是了了她的一个心事。 魏承胥和香芍药被留在太上皇这么用了饭,才开始往王府里跑。 曾经魏承胥魂魄过来过一次,知道挽香王府是个什么样子,如今的不过是用真实的触感又体会了一遍。 两个人不过才刚刚回府,还没过多久,刚沐浴更衣过,准备好好的歇了,就听说是香丹桂,带着妻儿过来了。 这带着妻儿过来就让她觉得诧异了,这哪里的是来祝贺她的,倒像是炫耀一般的。 欺负香芍药多少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如今可不是带着孩子耀武扬威来了。 香芍药这心里有些无奈,这孩子她这身体不能生,她总不能让魏承胥给她生吧。 她也舍不得啊。 香丹桂这带着她的王后过来,直接去了正厅。 香芍药带着魏承胥过来的时候,他们茶都喝了一盏。 香丹桂的视线有些暧昧的在两个人身上流转了下,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母亲也催了这么个许久,你可算把人带回来了,你这要再带不回来人,母亲了真就逼着你成亲了……要知道这人可都让我找好了……” 香丹桂这完全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着魏承胥的面提这个,香芍药已经感觉到了魏承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皇姐不在宫里处理朝政,这么清闲的过来闲话家常,可是政事不多?” 香芍药看着香丹桂,开了口,眼神似笑非笑。 没想到香丹桂却摆了摆手:“这不为了见你把政事都推了,你这好不容易有了王妃,我能不关心还是怎么地?” 她说着,大姐夫在一旁也勾了勾唇。 他怀里还抱着才两岁的小太女,正吃着手看着香芍药。 “姨姨羞……这么大了还没有娶媳妇……” 香芍药听着,脸色是直接沉了下来。 这孩子是谁教的,越来越不可爱了。 魏承胥在一旁看着香芍药跟个孩子置气,眼神无奈而宠溺。 “还是个孩子呢……” “可我也是你的宝贝儿啊……” 香芍药小声的说了句,让魏承胥开始不自然起来。 在某些时候,他确实的这么喊过她。 嗯……她什么时候都是他的宝贝儿。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七) 要说这香芍药堂而皇之的把魏承胥带到了王府,这事不出一个时辰传的蓬莱人尽皆知。 香芍药再怎么说也是那些个未出阁公子们的春心所归。 这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一般,事情不断的蔓延开来。 不知道多少人碎了这一地芳心其中还有不乏执着的,扬言要和魏承胥比一比。 蓬莱的人心都直接明了,不喜欢在背后弄那些个弯弯绕绕,男子的地位也相对高上一些。 像是在凤惊国,哪里有未出阁的男子策马出行的,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驾之中。 出个门若没有女眷陪同,那面纱幂篱都是常见之物。 而蓬莱显然的没有这个规矩,男子们也同样活的肆意张扬。 蓬莱的夫妻制度开明极了,是想一妻多夫还是一妻一夫全凭借自愿。 若是妻主要多娶一位进门,须得经过正夫的同意才行,不然此事也只能作废。 蓬莱尊重无男性,在这片大陆里却是独一家。 香芍药原本的就喜欢待在王府之中,若是无事,她也只是出去跟好友聚聚,或是兴致来了,找个好去处游山玩水。 从不喜欢跟陌生的人物接触,倒是自己一起玩大的那些朋友,偶尔的带几个陌生的人过来与她一起。 多数的也只是玩过后就再没有了交集。 魏承胥刚来,香芍药有意让他熟悉熟悉王府,再带他出去玩一圈。 可是魏承胥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来了以后就往外边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若不是知道魏承胥对她的情意,每天的都离不得他,她甚至都要怀疑魏承胥的心不在她这了。 香芍药也不去过问,也不去调查,魏承胥想说自然会跟她说,她跟他在一起难不成还真要霸道他全部的时间不成,这才是没有道理。 他从现代过来,自然的也不会如寻常的男儿们一般,愿意在家里相妻教女,这是香芍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她也没指望让他做她的笼中雀,甚至还想给他创造一整片的蓝天去任他遨游。 茗居新上了茶,刚巧的一好友定了婚事,香芍药那个圈子的,也都是权贵,却并不纨绔。 这次的全部过来给她那好友庆祝。 茗居里不光的有茶,这饭菜做的也是一流。 难得的魏承胥这两天闲了,香芍药就带他出来见见自己的一干朋友。 两个人携手从楼下走过,就已经有人在楼上喊起了香芍药的名字。 “挽香,这里!” 安亦朝在楼上看着联袂走过来的两人,穿着同样的霜色衣服,身上是银线绣的祥云竹纹,在太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的好友自然是不必多说,两个人也是一起玩过泥巴的交情,如今她身边又多了个人,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和欣慰。 “早就听说小王爷带了个正君回来,这如今可算是见到了……” 新入朝的状元感慨了句,她是跟着自己未婚夫来的,不然的恐怕还每资格入的这个圈子。 旁边几个男子趴在窗户上看了香芍药一眼,就红了脸缩了起来。 都是官员家里的孩子们,也都是跟着自己姐姐过来的。 香芍药和魏承胥进了来,魏承胥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多数的则是对他的打量。 他生的俊朗,本就不符合这个时候的审美,再加上他眉眼间的锋利和冰冷,浑身上下那般强烈的气势。 这一进来,房间里的众人就沉默了下来。 只有安亦朝还面色自然的招待着二人落座。 “回来几天了窝在府里,叫你玩也不出来,感情这是对正君宝贝儿着的,不想让我们看……” 安亦朝解围一般的话,香芍药却是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个意思,毕竟的他可是我的无价之宝……”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眼神扫了诸位一眼。 这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在给她身边的男子立威呢。 角落坐着的几个男子,瞬间的红了眼眶,香芍药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方才他们眼中的那股子轻蔑,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这么的肆无忌惮,难不成还真当她瞎了不成。 别说是香芍药了,就连魏承胥都察觉到了众人的情绪。 他处在高位多年,可不就是能一眼看穿他们的心思,毕竟再怎么说,这些个人相对的坦荡一些,也没有搞什么口蜜腹剑这一套。 眼泪都要掉了,却没有得到香芍药一眼的垂青。 他们自家的姐姐倒是心疼,可更多的却是无奈。 香芍药虽说跟她们也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可人家也是有底线在的,她这性子众人也明白。 平时好脾气的对谁都包容,可却是惹得她心头不快了,哪里管你是谁身份如何,那是照说不误。 “魏承胥,凤惊国人……” 魏承胥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便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而香芍药也习惯了把自己的重量交给他。 她靠在他身上,而魏承胥则是把玩着她的手,香芍药拿着筷子时不时的放一些到他的碗里。 看他们这个样子,众人哪里还敢轻看魏承胥几分。 “你们俩婚事都定好了,这还有个几天,想好了让魏公子去哪里出门了?” 往往接亲都是从男子的母家开始接的,可是这魏承胥是凤惊国的人,总不能的为了成个婚外八他送回来,一来回耽误个个把月的。 香芍药闻言,笑了笑,眉眼间具是愉悦的气息。 “从宫里的梧桐宫里接人……” 梧桐宫,蓬莱皇宫内距离祭天台最近的宫殿,传闻在梧桐宫里有仙人降下来紫光庇佑。 这梧桐宫都给魏承胥住一晚上了,可见皇家那边对于魏承胥是极为认可的。 安亦朝看着香芍药,目光又放到了魏承胥的脸上,也没多看,只一眼就微敛了几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推给了魏承胥。 “给魏公子的见面礼,提前祝你们恩爱白首……” 魏承胥看了香芍药一眼,似乎是在询问香芍药的意思,见香芍药点了头,才收了。 其实他哪里在乎别人给的东西,不过看香芍药与她最是友好,这才认了香芍药这身边朋友的事实。 “给的东西不好,我可要去你仓库里翻的……” 香芍药玩笑的说了句,让安亦朝略有几分无奈。 “最合你心意的……” 香芍药听了这才饶了安亦朝,眼睛看向了其他的几个人。 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八) 几个人看香芍药这架势也知道逃不过去,直接的都把礼物拿了出来。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安亦朝说的每个人都给魏承胥准备了见面礼,指不定香芍药还不打算出来。 所有人里,也只有安亦朝能算得上跟香芍药知根知底,其他的都只能说是玩伴罢了。 有了香芍药授意,魏承胥也不管认不认识,礼物只管的收。 只觉得香芍药这逼着人家送礼的样子,都可爱极了,他想他一定也是被她影响了。 明明就是一个看上去强硬,实则心思细腻的有些娇气的小姑娘。 他又不是真的就废了,哪里还能心安理得的让她养着。 “怎么?不是说让我来了,都给阿胥准备了礼物……这没准备就算了,何必哭个没完了……” 香芍药有些好笑的看了边角里坐着的几个小公子。 她也不指望要他们什么东西,可这不给礼物就罢了,这眼泪倒是流的挺多。 今儿个本来是要给一个好友庆祝,是她跟皇姐的太傅的女儿,算是姐姐一辈的。 再加上也是为了欢迎魏承胥的到来,都是喜事,这几个小公子一直掉眼泪的委实是大煞风景。 她就是有意的说出这种话来,为的就是给刚才魏承胥出气。 香芍药这句话,让今天请客的当事人脸色也有些沉了,她的好日子本该高兴的,怎么一直哭的。 便是因为香芍药心有所属了,他们哭着又有何用。 其中一个小公子哭着,看了眼专注注视着香芍药的魏承胥,眼里还带了几分不甘心。 “我只是不明白,魏公子有什么好的,能得到小王爷的芳心,明明的我们认识小王爷的时间最长……更是琴棋书画跳舞吟诗全部涉猎,该是与小王爷最志趣相投才对……” 官员家的儿子们,都是奔着门当户对去的,学的东西也多,自小培养出来的气质和修养,让他们没有办法去工于心计。 如今的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勇敢的事。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说出了口,其实他就后悔了,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低头。 “小弟,不许对小王爷和魏公子无礼……” 一个女子开了口,轻斥了那位小公子一句,开始起身给香芍药和魏承胥赔罪。 “原是曲家的小公子啊……” 香芍药看到说话的女子,这才像是对男子的身份有了了解一般。 她这般恍然大悟的语气,可不就是打了这小公子的脸。 什么认识了这么久,人家小王爷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曲小公子的脸惨白了几分。 香芍药也不再去看她,反而看向了她身侧的魏承胥。 “他不需要会那些……只要我心悦他,他就胜过这世上的一切……” 香芍药这话说的温柔,目光缱绻极了,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 也对,只要香芍药喜欢魏承胥,那无论别人会的再多,有多优秀,也一样比不过魏承胥。 魏承胥看向香芍药的目光都带着笑意。 他这一笑,可为他那张俊朗的脸,添了不少的姿色。 “他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魏承胥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说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个总裁。 往日里都是别人倒贴而他不屑一顾,如今的这种感觉倒是轮到他了品尝了。 魏承胥说着,看了一眼在座的诸位,还真有一些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让他们心里的想法根本无所遁形。 “他们说任他们说,我们又不会分开……” 香芍药拍了下魏承胥的手说了句,眼睛亮着好看极了。 魏承胥心念一动,下意识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 “我怎么能让你为我受这个非议……” 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 纵使这里是女尊天下,可是也改变不了他根深蒂固的想法。 他只知道他所爱的女人因为他受了非议,他讨厌听到那些个他们不相配的话。 魏承胥说着,眸子狭长的眯了起来,看向了在座的诸位。 “不相配?嗯?” 他的声音带着股子压迫感,明明就是个背井离乡的男子罢了,这气势却让他们所有人都心里一惊。 “既然这样,我倒是想要问问曲小公子,你能给芍药什么东西?” 魏承胥轻笑了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 “是你的琴棋书画能给她创造价值,还是你的跳舞吟诗能给她带来利益,能让她过得更舒坦些?” 魏承胥最拿手的可不就是商战,他是死了一次,但不是脑子死了。 在这个时代,她给他地位和保护,那他就给她富贵和舒适。 其他的东西,他弄不来,这送给她一个商业帝国还是可以的。 “你身为一个男子,怎么可以这般的世俗,只要小王爷爱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爱都献给小王爷,彼此相爱不就够了……” 这一套真爱至上其余都是浮云的理论,也就只有头脑简单未见过世面的小公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魏承胥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个假设的前提是芍药爱你,只这一条就不成立,以后的提着自然也没用……在这人世间生活着,怀有七情六欲,难不成我还能是个仙人不成?” 只有神仙才没有七情六欲,人又如何做得到一点欲望都没有。 更何况的,他看着这小公子倒并没有对香芍药有多爱。 不过是年纪小接触的人太少,对于香芍药的崇拜,他给当成了爱慕。 “那你又能给的了她什么?” 曲小公子不服气的问了一句,魏承胥踩他对小王爷的爱,那他的爱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能给你的爱,可你又并不是真爱……我能给她我的全部,我的爱,我的忠诚,我的命以及我的所有财富……” 魏承胥说着笑了起来,不出一年,他要将整个商业帝国,捧到香芍药的面前。 是谁说蓬莱以外就没有别的大陆了? 不去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魏承胥的话,让整个房间静了下来。 众人只觉得魏承胥有些不可理喻,其他的倒还好说,只是这财富,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魏承胥还能富可敌国不成? “我们……拭目以待……” 魏承胥自信极了,那副神态让那些想要质疑的人闭了嘴,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样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得亏的他们没说出来,不然到时候打脸的人太多,他可不是得手疼了。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十九) 两个人的婚宴如约而来。 整个蓬莱国的人都给惊动了,众人自发的庆祝着小王爷的婚事。 虽然刚开始的他们觉得震惊,可后来也就只能接受了。 成亲了也好,毕竟他们国君孩子都有了,这他们小王爷仍旧是赤条条的一个人,这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三天前的魏承胥都被大姐夫派人给接到了宫里的梧桐宫去住,原本的以为只住一天晚上就行,可谁曾想的大姐夫动作倒是快。 她不过出去安亦朝那里搬了些上好的花雕酒回来,府里已经不见了魏承胥的身影。 这边的魏承胥被国后带走,就住到了梧桐宫里,里面看上去雅致的很,可若是仔细看了,这里面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是奢华至极的宝贝。 也难怪了当香芍药说出来魏承胥从梧桐宫出发时,他们都变了脸色。 国后从外边走进来,脸上还带了些不自然,可是魏承胥没有家人,他身为香芍药的姐夫,自然得操心一些。 他不知道魏承胥和香芍药已经成了好事,还以为二人一直守着礼数。 宫殿里除了魏承胥和国后外,还有几个国后的贴身小侍侍奉着。 两个人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茶水和点心。 国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绣着金线的册子出来,塞到了魏承胥的手中。 “这是我当初出嫁时,家里托人做的,现在你出嫁,便送给你了,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国后不自然的的人说了句,就假装着喝茶转了头过去。 魏承胥是和男人打过交道的,毕竟他曾经商场上接触的大多数都是男人。 可却从来没有跟女尊世界的男子打过交道,这突然的送东西,让他还觉得有些惊讶。 他翻开了那本精致的册子,刚开始的页面上倒是还算正常,画了一个太极八卦阴阳图。 可后边第二页开始,魏承胥的眼中就浮现出了几分错愕。 这分明的就是春宫图啊,这册子厚的厉害,除了图以外,另一面还写着详细的讲解和感受,这让魏承胥对国后的印象都有些变了。 这个世界的男子,这么放的开的吗,还是他见识的太少了? 他心里想着,手里的动作倒是没停,书页翻得很快。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书看的七七八八。 听到翻书的声音停了,国后才把那杯早就没了水的茶杯放下。 “大家同为男子,侍奉妻主是理所应当的,你且先记住这册子,若是不懂的……想必挽香也会去教你……” 国君说了这话,就匆匆的走了。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他还没做过这种事情。 可是香丹桂非让他过来,说是怕她妹妹不中用,让他找妹夫说道一下。 平白的让他觉得不自在,他心里想着,对香丹桂也开始恼了几分。 魏承胥将那册子放到了枕头底下,躺在床上开始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了新的地方,身边没有香芍药他还真的不习惯。 他这么想着,自己都愣了下。 然后开始笑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这么习惯于她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定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暖的他差点迷失自己。 一想到香芍药,他这才心里安定了几分。 夜还长,如果枕着思念入梦,想来梦里的四季风光,都为她而在。 婚礼的当天魏承胥早早的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说起来香芍药不喜欢那些胭脂粉黛的,众人也不敢把这些东西往魏承胥脸上抹,不然的怕是魏承胥自己都受不了。 好在魏承胥的皮肤白,也用不上那些东西,只是给魏承胥点了唇脂就罢了。 头发上倒是没别什么的东西,不过凤冠还是戴了的。 这时候的凤冠可不比现代看到的仿制品繁琐,只不过是束发的头冠模样,只是凤凰展翅欲飞的形状,看上去倒是相对简单一些。 换上了大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凰的图案,与之同款的香芍药的衣服是,则是绣着凤的样子。 光是这婚服都华贵的厉害,蓬莱一向不主张铺张浪费,这衣服倒是投一次这般的奢华。 用料做工都巧夺天工,就是普通人看了都觉得珍贵,更别说识货的人。 香芍药过来的时候,门口还有人拦着不让她进去,香芍药倒是也直接,对着安亦朝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转是趁着安亦朝跟那几个小侍客套的功夫,推门走了进去。 魏承胥的头上盖着盖头,却还是感觉到了香芍药的靠近。 他主动的伸出了手,刚好的被香芍药握进手中。 “我来带阿胥回家……” 香芍药笑着,声音温柔极了,口齿间都是缠绵的滋味,让魏承胥心里荡了一下。 “等你好久了……” 魏承胥这一开口,说出的话与心里所想就有些不太一样,这话里还带了几分责怪。 香芍药却好像听出了其中的话外之意一般,握紧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牵着他。 “以后再不让你等我了……换我来等阿胥……” 香芍药的话,让魏承胥心中被充实的满满的,涨的发酸。 内心交织着,这让他此刻的心里也格外柔软。 与他交握着手的女子,是他心之所向,余生所爱。 总觉得这一生该是圆满了的。 若是没有碰到她,终究是一个遗憾。 到了马车前,按照礼数来说,魏承胥该是上了马车的。 可是香芍药却带着魏承胥停在了马车前。 “挽香,该让正君进马车了……” 安亦朝有些着急的对着香芍药说了句,香芍药却对安亦朝摇了摇头。 “那是普通男子们出嫁的方式,他和他们不一样……” 香芍药说着,直接伸手挑开了魏承胥的盖头,一时间他的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她重新的把手伸了出来,看着他眼中具是笑意。 吹个口哨,远处突然的又有一匹踏雪飞奔了过来,停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这匹马上也带着红绸,应该是香芍药早就准备好了的。 如今两匹踏雪站在一起,还真是说不出的气势相当。 “阿胥,嫁我吗?” 与我并驾齐驱,并肩而立。 香芍药的意思,魏承胥听出来了,嘴角的笑也是自然而又愉悦。 “是你的话,我又为何不嫁?” 你知道的,我从来拒绝不了你。 两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分别上了马,朝着宫门口奔去。 端的事肆意潇洒的身姿,众人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如何想的,大概是艳羡的多一些。 直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安亦朝才拍了下身边的人。 “快追啊,踏雪的脚力,再赶不上,人家天地都拜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这才的赶紧找了马匹的往挽香王府那边赶。 并肩而立,我的夫婿(完) 香芍药的婚礼简直是与众不同到了极点,众人这正等着马车过来,可是的却只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的靠近。 按理说的今天是禁止所有马匹马车轿子通行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估计着也不是寻常人。 众人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香芍药与她的正君策马而来。 两匹踏雪停在众人面前,魏承胥先下了马,走到香芍药身边对香芍药伸出了手。 香芍药借力跳了下来,这样的出场方式让婚礼现场静默了起来。 “混账东西,还不进来拜堂,杵在门口做什么?” 太上皇这火爆的脾气,让众人忙的开始网里面走,再没有人关注着他们两个。 太上皇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她底下坐着的是香丹桂和大姐夫。 香芍药跟魏承胥双手交握着进来,当真是匹配极了的。 两个人身上气势相当,竟然分毫都不逊色。 魏承胥神色自然,没有一丝觉得不妥。 太上皇也只是看了两个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再没有多说什么。 这太上皇都没有发话,他们又怎么开的了口,说什么小王爷正君气势太强,只怕是小王爷以后压不住正君。 这事当事人不操心,长辈的也不操心,哪里轮得上他们议论。 这日子是别人的日子,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想好了?这成了亲以后就得担起这个责任,不然的就别说是我香家的人……” 香丹桂叹了口气,始终还是担心着香芍药的不着调。 这魏承胥的气势强一些也好,能管得住香芍药,也省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妄为。 “遇到阿胥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以后做好了打算,此生唯他一人,定不辜负……” 香芍药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可就相当于直接承诺了这辈子只魏承胥一个人了,这话让在场的一些男子白了脸。 魏承胥含笑看着香芍药,没有觉得她的话有哪里不妥,反而的还觉得很是满足。 “以后我养你……” 魏承胥在香芍药耳边说了句,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香芍药宠他,他自然也要捧着她。 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哪里能让一个人默默的付出,再者说,魏承胥也不是那种可以依靠别人的男人。 相对于依靠香芍药,他更想要做香芍药的依靠。 “那我可就等着了,我的总裁大人……” 香芍药回了句,两个人相视一笑。 众人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二人的样子,也明白这二人感情定然也是极好的。 魏承胥点了点头,两个人这才的司仪官的主持下拜了天地。 香芍药的婚礼,整个蓬莱都是跟香芍药一起庆祝的。 来的官员亲友们送的礼物都是贵重无比的,没来参加的百姓们,也有托人送到王府里一篮子鸡蛋,或者蔬菜水果,自家酿的米酒。 都是百姓们的心意,香芍药却也不好平白的占他们便宜,给了喜钱和喜糖,这才算是了了。 两个人拜了天地,魏承胥就被送到了洞房里去等着。 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品,喜公瞧着也只装作没看到。 小王爷不按常理出牌,他又能怎么办。 这准备好的东西,什么意思他还不明白吗? 他若是敢拦着正君吃东西,他还要等担心着回头小王爷把他家的房顶给掀了。 魏承胥吃了些,就放下了筷子。 香芍药那边则是一直的被灌酒,难得的灌酒的机会,那些个平日里被香芍药荼毒过的世家小姐们可不会放过。 这灌酒的只要说些吉祥话,香芍药这酒就照喝不误。 最后的她回去,还是被别人掺着回去的。 把人交给魏承胥,安亦朝就暧昧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走了。 魏承胥看着醉着的香芍药抬起头对他笑,只觉得傻乎乎的,却又柔软的可爱。 “阿胥,阿胥……我们成亲了……” 香芍药高兴的喊了一句,抱着魏承胥也不松手,反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魏承胥嗯了声,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 他早在香芍药回来的时候,就让众人下去了。 自己轻松的把香芍药抱了起来,往后边的温泉殿里走。 蓬莱什么东西都有些稀缺,可唯独温泉从来不缺,每家每户的都有这东西。 香芍药的王府里,就有好几个泉眼。 魏承胥把自己和香芍药收拾干净,才抱着她下了水里。 她喝醉了,眼神水润又迷茫。 趴在池子边,眼角被热死熏的通红。 都是喝醉酒的后遗症,她的身上除了酒气还穿插着她身上的体香。 两种味道交织着,让他也有些上头。 说是醉了的也不像。 香芍药只觉得自己在温泉里浮浮沉沉,醒后头疼的厉害。 再不记得旁的什么。 可她瞧着魏承胥却又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有些遗憾于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不过好在他们来日方长。 魏承胥感觉着身边的人动了下,这才睁开了眼睛。 “醒了?” 他说着直接做起的身子。 香芍药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敢看魏承胥。 “我不是故意的……” 香芍药有些心虚的说了句,低下了头。 想着如果魏承胥生气,就让他对她发个脾气,只要最后原谅了她就成。 毕竟他那被猫抓出来的印记分外刺眼。 魏承胥闻言,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笑得纵容又宠溺。 “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乐意之至呢?” 魏承胥说着就自己先起了身,床边摆着的是他天快亮时去柜子里拿的衣服。 刚刚成亲,也不好穿的太过于素净,霜色的衣服暂且的搁置了,拿了套朱砂色的衣服,两个人又是一样的款式。 香芍药把所有的衣服都做成了一致的,专门的就是为了他们俩准备的。 魏承胥不会挽发,香芍药也没喊人,而是给自己挽好头发以后,给魏承胥也挽了。 两个人除了容貌,身形,性别不同,衣服哪怕是配饰都是一样的款式。 她的这些小心思,魏承胥何尝不觉得甜。 外边锣鼓滔天,王府外有人抬了好几个箱子过来。 不光香芍药被惊的走了出来,王府门口也是围了许多的人。 魏承胥一脸淡定的拉着香芍药过去,为首的那人这才打开了那十几台的箱子。 金灿灿的光一时间迷了众人的眼。 那十几台的可不就是金子。 香芍药看着魏承胥一脸平静的模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魏承胥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我说了……要养你啊……” 香芍药愣了下,突然笑了,也不看其他人多力量大反应,凑了过去。 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 寒冬虽无雪,心里桃花盛开。 番外(1) 香芍药跟魏承胥成亲一年,太上皇不知道来看了多少次。 因为子嗣的缘故,还特意的把太医都扔到了王府之中。 差点将好好一个王府变成太医庐。 太上皇想要修仙,可又放下那两个女儿。 大女儿还好,是如今蓬莱的国君,做事情也都有个分寸,可这小女儿就不如大女儿让她省心。 这没有成年前不着调也就算了,成了年了,她不求她能够为朝廷出一份力,但她至少得也要在子嗣上给香家添些人气。 偏偏的到如今来没个消息。 女尊大陆里,向来的都是男子生子,前提是必须的要吃一种育果才行。 育果也分个三六九等,皇家的自然是最好的东西。 魏承胥不知道这件事情,香芍药自然的也就没有跟魏承胥说过。 他们成亲时太上皇弄来的育果,香芍药一直仔细的收着,也没让魏承胥见到过。 香芍药不打算让魏承胥生这个孩子,偏偏的这个世界里女人不能生孩子。 有没有孩子的都无所谓,主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太上皇派来的太医,香芍药只说是自己的原因,只字不提魏承胥的事情。 吃没吃育果的,这些个太医一把脉就能瞧得出来,哪里能真的让魏承胥来承担这个。 魏承胥经商,香芍药没拦着,反而的还把自己的私库取出来,全数的交给了魏承胥。 商路向海外拓展,首当其冲受益的就是蓬莱。 现在谁不知道他们小王爷娶了一个摇钱树,那日子别提有多舒坦。 过得那是比皇宫里还要奢华。 街头小巷里无不流传着挽香王府的传说。 宫里的国后第二胎生的又是个女儿,她们皇室似乎向来女孩比男孩要多。 放眼整个皇室,如今唯一的一个男的,还是她们的皇舅舅。 女孩太多了,这可不就盼着男孩了。 继承人国家向来是不缺的。 国后这陆续怀了两胎,都不见一个男孩出来。 这太上皇可不又把主意打到了香芍药和魏承胥的身上。 香芍药带着魏承胥进宫去看二皇女,魏承胥给的是从海外过来硕大的琉璃夜明珠,放在房间里莹莹的光并不刺眼,却能让人把室内瞧得一清二楚。 香丹桂见了这东西,爱不释手极了,若不是为了这一国之主的面子要端着,只怕是她此刻定然是大呼出声。 “不是我说,你们俩经常的往宫里跑,怎么也不自己生一个?” 香丹桂看着香芍药和魏承胥围在她的小女儿身边好奇的戳着她的小脸,开口说了句。 这香芍药不生就算了,这母亲天天跑过来也絮叨她。 这让她也是觉得头疼,她这都跟国后生了两个了,没有男孩子这也没办法,哪里跟香芍药一样,这结婚一年了,半个影子都没有。 她这话让魏承胥和香芍药顿住了下,香芍药眼里更是有几分不自在。 “我们两个人挺好的……” “母亲可是一直催着的,太医也差点全部搬到王府里,皇妹可不要讳忌行医……” 香丹桂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倒是让魏承胥看向香芍药的目光有些奇怪。 “你病了?” 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她病了他不知道。 昨天晚上还说着要大战三百回合,给她自己扳回一局,怎么今儿就病了。 魏承胥似笑非笑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我病没病的你不知道吗?” 香芍药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让魏承胥脸上的笑更盛了几分。 “行,那晚上我就等着王爷来幸了……” 两个人小声的嘀咕着,香丹桂则是头疼的紧。 按理说这两个人关系这般的好,孩子应该是早就水到渠成了才对,怎么现如今还出了问题。 香芍药警告的看了香丹桂一眼,示意香丹桂停止这个话题。 香丹桂却好似没看到一般走了过来。 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递给了香芍药。 “这是母亲亲自炼的丹药,让我交给你的……” 说着,还对香芍药挤了挤眼睛。 魏承胥看着她们两个人也不说明,心里起了些疑。 只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的什么也没有说。 若不是那瓶子丹药是太上皇炼制的,只怕是香芍药早就把那东西扔了。 如今的那丹药在她怀里,就如那烫手的山芋一般,让她觉得不好受。 香芍药倒是想瞒着魏承胥的,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又哪里是她可以瞒得住的。 太医那边迟迟的没有给太上皇回应,太上皇就是自己也是觉得不对劲了。 问了才知道这平日里,她们连见香芍药面的机会都很少,又如何的治这个病。 一方面的给香芍药炼着丹药,一方面的又开始把主意打到了魏承胥的身上。 香芍药说是她的问题的时候,太上皇就不信,太医的话她也是半信半疑。 这不自己就做了两手的准备。 府里面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长得好看些的小侍们。 香芍药倒是不注意,魏承胥却是察觉到了不同。 终于在一次那小侍计划着勾引香芍药时把他捉了个正着。 那小侍看着魏承胥也不怕,脸上反而还带了几分倨傲。 “连孩子都不会生,白白的霸占着王爷正君的名头,我劝你还是把位置让出来的好……” 魏承胥面色冷凝,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香芍药得到消息从外边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魏承胥看着香芍药,勾了勾唇,眼里是一片清明。 他其实心里明白的很,香芍药这样,不过是不想他受这个委屈。 毕竟的在现代生孩子哪里轮得上他。 如今到了这里,生孩子却还要他来了。 她顾忌着他的自尊,扛下来所有的压力,他又哪里真的能装作不知道。 “你也不必瞒我了,你难道就一点就不想要孩子吗?” 他的身边站着眼含期待的小侍,香芍药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跟了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委屈了你……我怎么再舍得你来生这个孩子,左右的我有你就够了,你是一切,可孩子不是……” 香芍药浅笑着,抱住了魏承胥。 “那你可想好了,错过了今天……以后你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没有宝宝,只有我……” 魏承胥声音柔和极了,嘴里的话略微的有些苦涩。 香芍药亲了下他的唇角,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无论你给我多少次机会,我都只会选你,错过了就错过了,那也没什么重要的……” 所以,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我也不必再去寻宝。 因为你就是我的无上珍宝了啊。 番外(2) 魏承胥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不然的自己怎么原来在王府里睡得好好的,睁开眼自己就又回到了现代? 魏承胥死了,他是知道的,不过临死前,他拖上了敌对的公司,也不算是死的窝囊。 只可恨背叛他的秘书仍旧逍遥法外不知去向。 想必这是他唯一的遗憾了吧。 行色匆匆的人看不到他,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了几次,他才学老实了,开始避让行人。 魏承胥终于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可等待他的非但不是心安,反而是巨大的恐惧。 他的魂魄都在这里了,那香芍药那里又该怎么办? 她醒过来找不到他,心里该是何等的绝望。 登机声在催促着,拉着行李箱的人们脚步更加匆忙。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身材姣好的女子,脚步悠闲,手上竟然是半点行礼都没有。 她的背影窈窕,即便看不清楚她的脸,也能从她的身影上看出,这定然是个尤物。 魏承胥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虽然他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看向她。 可是他的理智却硬生生的将他的视线带了回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又怎么能再多看别人一眼。 人群中他曾经的秘书钱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路跟着,生生的跟到了飞机上。 他的手虽然碰不到什么东西,可左右的能操控一些东西。 比如让一些比较轻的东西挪动一些位置。 钱森在魏承胥身边卧底了五年,搞垮了魏承胥后自然得到了一笔巨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魏承胥死了,敌对公司也出了问题。 一夕之间缩水的被其他公司吞并,这让钱森觉得有些唏嘘,不过钱到手里就好,他给资料他们给钱,至于之后他们公司倒闭,可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他叫住了空姐,要了一杯热水,于是他就目睹了那杯水是如何自己从位置上倒了下来,弄湿了自己身上。 飞机平稳,水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倒下来,简直匪夷所思。 钱森只是奇怪了一下,就没有再去多想。 而魏承胥坐在钱森旁边的空位上,有些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 但凡是他力量再强一些,他就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又何必这样的小打小闹。 安静的商务舱内,突然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隐约的还能闻到一阵好闻的香风。 魏承胥没有嗅觉,对于气味的感知也基本为零。 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商务舱的诸位突然的向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钱森也侧了头,他的视线所及刚好就是那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她一半的脸。 一张脸上那小巧的下巴,精致极了。 红唇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魏承胥只觉得眼熟。 他心里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 果然的就像是如他所料一般,那女子将太阳镜从脸上取了下来,露出了的那张脸,可不就是他心里那人的面容。 香芍药踩着高跟鞋,走路摇曳生姿,带着一股别有的气势。 就连空姐在她面前都放慢了脚步,她像是女王一般睥睨了看过来的人们一眼。 最后将目光停到了钱森的附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承胥似乎看到香芍药对着他笑了下。 “美女,也是到y城去的吗?” 钱森没有想到香芍药会坐在他的旁边,她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露出养尊处优的气息。 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大小姐。 这让他本来对香芍药有些觊觎的心更加火热。 香芍药坐下后就开始看着手机,她翘着腿,魏承胥站在她身边,总是觉得她的脚尖是在故意碰他。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居然没有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 “芍药?” 魏承胥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却不曾想她真的给了他一个回应。 “嗯?亲爱的怎么了?” 香芍药美目流转,清媚的那双杏眼,染上了些许风情。 让他想到了无数个夜里,她的样子。 钱森听不到魏承胥的声音,只当是香芍药在回应他。 听到香芍药的称呼,他心里一喜。 “美女,下飞机了要不要吃个饭?我叫钱森,目前自己开了家公司……” 钱森说着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香芍药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接他的名片。 “吃饭就不必了,不如……直接去你家?” 她压低了声音,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顿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这样也好……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名字?” 钱森忍住心里的惬喜问了句,就只见香芍药看向了过道的位置。 “魏妻……” 香芍药随口说了个名字,对着魏承胥眨了眨眼。 魏妻,魏承胥的妻子。 就连魏承胥都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旁边的钱森却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路上开始不停地套话。 香芍药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他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有意的透露出了家里产业很大,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又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有意把公司给她。 这些消息一说出口,钱森看向香芍药的双眼就差冒光。 一路上,钱森都以为他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风度,魏七小姐已经被他深深吸引。 否则魏七小姐又怎么会答应跟他回家。 下了飞机,钱森开了车带香芍药回去,一栋独立的小别墅,周围邻居离得都相对远一些。 香芍药把位置记在心里,跟你的钱森进了家里。 魏承胥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眼里越发的冷了下来。 这别墅可是用背叛他换来的,他倒是住的心安理得。 “魏七小姐……你看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呢……” 钱森进了房间,就把门反锁了起来。 香芍药看着,脸上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是打了个响指。 只是一瞬间他原本升起的欲念,就被吓得偃旗息鼓。 “总……总裁……” 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魏承胥站在香芍药的身边,向他走过来。 紧张之下,一股异样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香芍药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过了身只是一点密码门,就出了别墅。 “阿胥处理的快一些,他好恶心啊……” 魏承胥闻言应了声,别墅里传出来的惨叫让香芍药歪了歪头。 她的嘴角勾了勾,看着魏承胥出来回身抱住了他。 “安心了,可以跟我继续过日子了?” 魏承胥点了点头:“不光跟你过日子,还跟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朦胧的画面。 他这才知道,他和她并非偶然。 风月情浓,是心动(一) “婪尾春,你真以为《风月域界》就只有你一位奶妈了吗?” 香芍药还未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随之而来的是浑身而来的剧痛,其中还伴随着电流的声音。 本能让她睁开眼睛劈手打了过去,来不及接受记忆,往旁边躲了一下。 刚才那说话的女子,竟然一招倒在了地上。 不光香芍药愣了,周围围观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woc,她特么的不是一个奶妈吗,这伤害是开挂了吧……” 其中一个男的惊了一声,迅速点了举报。 其他的人听到这声音,也都反应了过来,看向香芍药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轻蔑。 香芍药没有想到,她的灵气在这里居然可以使用,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本能的反应就好像激起了民愤。 “不光勾搭咱们会长,还杀了咱们会长夫人……这仇我们霸天门记下了……” 一个仙气飘飘的女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开口说了句。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婪尾春滚出《风月域界》!” “开挂的小婊精不配玩《风月域界》……” 香芍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本能的讨厌勾引两个字。 她香芍药这修炼之路上,要说勾引也就勾引过自家男人。 他们会长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不好意思,你们会长我还真看不上呢~” 她的声音娇软之余满是风情,眼睫轻颤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香芍药扫视了一眼他们,才发现他们头上都是带着id的名字,且他们名字底下都是带着一行紫色的字迹,上面写着他们在霸天门帮会的职位。 而她的名字婪尾春下,也赫然在列。 她嫌弃的皱了皱眉,飞快的点了退出。 一时间『世界』上她的消息引起了轩然巨浪。 [婪尾春]退出[霸天门],从此江湖路远,再无缘分。 婪尾春是谁,那可是一入游就差点把霸天门给分裂了的奶妈。 因为其容貌绝色,被霸天门收入帮会,操作意识虽然全部是好,至少也不坑就对了。 可谁知道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是她勾引霸天门的会长,被忙着考试而淡游的会长夫人逮了个正着。 霸天门的瓜,从这里才算是拉开了序幕。 对于一个刚上手游戏的小白来说,修为不高那就是被别人踩的命。 霸天门也不把她踢出帮会,反而每日里都要杀她几次练手,也不知道婪尾春是怎么想的,死活的不退帮会。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星期,婪尾春莫不是真的妥协了? 众人猜测纷纭,有些已经赶到了城外的紫竹林看热闹。 婪尾春退出霸天门的热度还没下去,下一秒又是一波巨浪差点把『世界』刷屏。 [婪尾春]已击杀[飘飘欲仙],结下不解之仇。 [婪尾春]已击杀[仙途漫漫],结下不解之仇。 [婪尾春]已击杀[老夫的桃花],结下不解之仇。 …… 一瞬间屠屏下来,众人心里已经震惊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婪尾春的实力他们是见过的,一个奶妈罢了,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可这屠屏让他们纷纷傻了眼。 [兔子的尾巴]:妈呀,这小姐姐v587,光明正大开挂…… 香芍药不知道,自己只是动手杀了想要杀她的人而已,世界已经疯了。 『叮——由于您接到众多玩家举报开挂,特强制下线调查,解禁时间24h,如有开挂行为永久封号。』 她的面前突然蹦出一个红色的警告符号,随之而来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头上戴了一个类似于头盔一样的东西。 她取下了头盔,找了些东西吃了,这才开始接受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是一个全息网游的世界。 20xx年,人类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致使他们在娱乐上的需求增大,只是单单的竞技类网游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 盛唐夜唱公司研制出的一款名叫《风月域界》的全息游戏问世,可谓是瞬间风靡整个h国。 香芍药就是其中的一个资深爱好者,她是香家的嫡系,父母常年国外搞科研,基本上三四年才回来一次。 而香家除了每个月给她公司股份的分红外,就再没关心过她,父母每个月的也在海外给她打钱,可以说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个东西。 家里家住那一支的还好,其他的兄弟姐妹可是处处看她不顺眼。 在这样环境下,好在她自己争气,初三的时候直接越级,在别人还在中考时,已经参加了高考,提前步入了大学。 这才从香家搬了出来。 如今她正处在大四实习的一个阶段,她学的是茶文化专业,却没有跟着学校走,而是自己开了个工作室,目前自己开了茶楼,倒是每个月也有不错的盈利。 这款游戏的推出,不过是香芍药打发时间的一种东西,毕竟的有钱有闲,这日子简直太过于平平无奇。 说起她跟霸天门的恩怨,还要从她刚入游说起,莫名其妙的被拉进公会,霸天门的会长还对她一直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霸天门的会长,霸天下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两种东西。 全息网游的人脸识别系统,是直接根据自己的容貌申请的,像香芍药这样的容貌,再加上她浑身的装备和外观,一看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好骗的小姑娘。 谁知道他这故意的接近,竟然给香芍药带来了麻烦。 霸天下在游戏里的夫人,是一个小公司的大小姐,目前正在上大学,而他是大小姐公司里的一个经理。 不用说香芍药也猜到了他是故意的接近那大小姐,两个人成了情侣后,就一起玩了这个游戏。 霸天下的心可大着呢,看到更好的了,自然想要踢开这大小姐。 谁知道香芍药这高枝没攀上,他就直接翻了船,慌乱之下,他只好把责任都推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一时间香芍药的名头坏遍了整个[风月域界]。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香芍药被骂的退游,可是如今她过来了,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 她打开了电脑,连接了游戏头盔,手指在电脑上一顿操作,生生的把霸天下在游戏里勾搭女玩家的所有记录查了出来。 霸天下不是让香芍药火遍了整个《风月域界》吗? 如今她也成全成全他。 风月情浓,是心动(二) 《扒一扒[妙可绝世]头上的绿帽子》这个帖子一经出现,就被《风月域界》的玩家疯狂转发。 这个妙可绝世就是刚开始想要杀香芍药反而被反杀的女子,也是霸天下的女朋友。 香芍药这一举动,可谓是直接把霸天下的丑陋嘴脸扒了下来。 霸天门中的人直接受了影响。 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就有玩家拦住他们问上一句“今天你们帮主夫人头上又绿了吗?” 一时间整个霸天门在《风月域界》名声大跌。 [兔子的尾巴]:所以婪尾春是被冤枉的吧?你们有没有发现,霸天下勾搭的女子都是属于那种……比较壕比较漂亮的小姐姐? [七月的葡萄]:楼上真相了,送楼上上去! [老夫的桃花]:就算是又怎么样?那婪尾春开挂是事实,我看她是再也玩不了《风月域界》了…… 他的这句话,让世界上舆论又转到了开挂的这件事上。 众人正讨论的热闹,世界上的一条系统信息弹了出来。 『叮——经审查,玩家:婪尾春。不存在开挂行为,作为强制下线的补偿,稍后会下发邮箱,请玩家查收。』 一条系统官方的消息,让世界上静默了起来。 不存在开挂行为?那她一个奶妈,竟然还能凭借实力杀了十几个人? 那凭的可就是真本事了…… 众人联想到香芍药现实中的能力,纷纷吸了一口气。 [兔子的尾巴]: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婪尾春就是我的女神!!!女神我爱你! [茶马古道]:不知道现在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丫丫的呦]:哈哈哈霸天门真打脸! 香芍药上线的时候,好友申请列表爆满的状态,她一眼都没看,直接清空了消息,去接了任务。 如今她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触发剧情,就只有在她第一个接触的东西里找找线索。 她的脸本就因为好看,让人一见难忘,现在更是因为这个名字火遍了整个《风月域界》。 这个游戏有两个阵营可以选,一个是仙,一个是妖,香芍药一直没有决定。 选了阵营就可以打阵营赛,之前她没什么兴趣。 不过现在她可是有兴趣极了。 她选阵营倒是也简单,[霸天门]是全员的仙,那她就选个妖。 到时候阵营赛见,别怪她不讲情面。 毕竟全员骂她的时候,他们也没说嘴下留情。 她记仇的很呢。 香芍药退出了霸天门,公会一栏就是空的。 她一路走到城主府npc那里领任务,不断的有人给她发邀请入帮的申请,纷纷都被香芍药清空了消息。 众人发现,原本白色衣服的香芍药,衣服突然转变成了红色的衣裙,脸上比以前多了几分妖冶。 这是选了阵营? woc?! 香芍药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向npc,却不料npc没有给香芍药做任务的卷轴,而是拍了拍香芍药的肩膀。 [统领npc]:我看少侠天纵奇才,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少侠可愿为我们分担一二? 围观的众人都懵了,这是特殊任务? 为什么他们玩了这么久游戏一次都没遇到过。 [婪尾春]:我的荣幸。 『叮——恭喜婪尾春获得城池统领的认可,获得城池令,并获得称号官家庇佑。』 …… 香芍药看着手里拿着的令牌,和头顶上的称号,一时间心情复杂。 城池令这东西整个世界也只有六块罢了,这东西可以调动城池的守卫军,可以说是得到了npc的一大助力。 而这个称号更是能极大程度的的获得所有npc的信任,等于说就是加了一个好运光环,可以极大程度上触发特殊任务。 香芍药面无表情的收了,就接了任务前去组队。 随机组队把她传送到了一个洞府门口,这是要杀了里面的老妖才能通关,只是这老妖是新出的,还没有人杀死过她。 游戏系统是根据玩家能力进行的匹配传送,香芍药在紫竹林杀了那么多人,能力得到了系统的重新鉴定,所以目前也算的上是榜上有名。 香芍药到了以后,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现出了身影。 当[长安花][长安酒][长安骨]三个人的名字出现时,香芍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三个人可都是游戏里的大神玩家,被称为长安三神,平时见都很少见到,这次居然和她组队了。 “啊,是婪尾春小姐姐啊,稍等一下,我们老大还没过来……” 长安花笑嘻嘻的开了口,那张正太脸上还带着酒窝。 长安酒好奇的打量着香芍药,脸上带着狐狸一样精明的笑,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只有长安骨沉默着擦着自己的横刀。 香芍药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一边,对他们友好的笑了下,就不再说话。 洞口处金光一闪,烟雾散去,一个人的身影现了出来,他身穿白袍,眼神清冷,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他的头顶上名字金光闪闪,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这是《风月域界》榜首才有的特效。 溱洧之唐。 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名,活在传说中的大神。 他的那张脸很是好看,一双瑞凤眼纤长,他微垂下来,眼睛都没看香芍药,轻笑了声。 “女人?换掉……” 他这句话,让长安酒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为难。 “老大,婪尾春的实力你是看到过的,有她在这一关我们也好过一些……” 溱洧之唐闻言,嗤笑了声。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奶妈,不是一个战士,她的本分又是什么?没有她我依旧能带你们通关……” 溱洧之唐说罢,就打算把香芍药把队伍里踢出去。 “婪尾春小姐姐,实在对不起,我们老大讨厌女人……” 长安花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香芍药勾唇笑了。 她的那张脸不笑就是绝色,笑起来让人的心都化作一团春雨。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她檀口轻启,念出了《诗经》中的一首诗。 “既然是我不配跟大神做队友也无妨,有缘再会……” 香芍药说着就伸出手要主动退队。 溱洧之唐却突然开了口:“留下吧……” 他的这句话,让长安花和长安酒都纷纷看向了香芍药。 甚至于就连长安骨都抬起了头。 他们没有听错吧?他们一向最讨厌女人的老大,居然让婪尾春留下了。 风月情浓,是心动(三) 香芍药自己也觉得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心中与此同时也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她的嘴脸微微勾了勾,对着溱洧于唐点了点头。 “多谢大神……” 溱洧于唐的表情依旧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身为身为溱洧于唐的固定队友加好友,长安三人组自然是看出了他的不同。 与其说他是冷淡,他只是有些不自然罢了。 毕竟一向厌恶跟女人接触的他们老大,突然破了例,本就是一件稀奇事。 洞府中的老妖,是《风月域界》中最难刷的boss没有之一,这老妖新出一个月,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通关过。 大多数人组队,只打到了老妖的前一关就停步不前,能到老妖这里的也都是前几关的佼佼者。 如今他们五个人聚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缘分。 毕竟他们四个还好说,是一只组的队,可香芍药就是随机过来的,能和他们四个人随机的,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婪尾春一个人。 “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会刷爆这个记录的……” 长安花开口小声的对着长安酒说了句,他也不知怎么可,心里对他们老大格外的有信心。 再加上婪尾春杀人的视频他在论坛上见过了,不得不说,他放慢了许多才能看出其中的痕迹,足以能够说明婪尾春的反应能力极快,且身体素质也能够与之匹配。 否则根本不可能打出这么厉害的伤害,也不知道她现实生活中是个什么人,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强。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全息游戏,做不得假,他都要以为婪尾春是个一米八六的糙汉子。 “你这是对咱们老大有信心,还是对婪尾春有信心?” 长安酒笑了声,调侃似的回了长安花一句。 毕竟的是第一次见面,长安花就对婪尾春极其的欣赏,这让长安酒不免的有些想多了。 他眼神暗了几分,伸手怕了下长安花的脑袋。 刚开始的他们还按照惯例依旧走着剧情。 洞府门口白骨成群,刚进去那味道差点熏的他们几个人吐出来。 高度腐烂的肉体和血腥味交杂在一起,这种游戏逼真的差点让他们当场去世。 长安花已经忍不住蹲到一旁吐了起来,长安酒在进来的一瞬间就立马捂住了鼻子,还是吸进去了一些味道,眼眶被刺激的通红。 就连一向沉默的长安骨的脸上都得浮现出了几分狼狈,香芍药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她自己本来身上的体香就自带了净化的作用,故而在她闻起来,这里的空气和外边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溱洧于唐是闻到了这里面的味道的,可是几乎在他眉头刚刚皱起的一瞬间,身边就被一股香甜馥郁的气息包围了起来。 这味道让他觉得身体上都放松许多。 他目光幽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眼神中带了一些打量:“全部靠近婪尾春……” 这句话,不光让香芍药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其他人更是一脸懵。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大……” 长安花正蹲在地上大吐特吐,听到溱洧于唐的话,下意识的回了句。 长安骨是最听话的,沉默着向香芍药走了几步,几乎是顷刻间他就变了脸色,怪异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长安酒看到长安骨眉眼的放松,提着长安花的领子,把长安花带到了香芍药的身侧。 周围的腐败味散去,花香馥郁的包围着他们,几个人的神色都开始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个什么神仙小姐姐,这香味难不成还是游戏的特效吗? 香芍药的灵气在全息游戏中可以收放自如,她本身在这里也是一种她最舒适的形态,身上的味道自然更加浓郁。 这是花妖最基本的自我修养。 “婪尾春小姐姐,你身上好香啊,谢谢小姐姐救命之恩!” 长安花说着就站起来作了个揖,样子浮夸到了极点。 香芍药被长安花的动作惊了下,抿着唇有些忍俊不禁。 “是芍药的香味……” 安静的洞府内,溱洧于唐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笃定,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一向极少说废话,又最讲究原则分明,以往的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他根本不会去接,现在他却破天荒的开了口。 芍药花?这不是跟婪尾春刚开始念的那首诗重合了吗? “大神既然知道是芍药花的味道,自然也应该明白,婪尾春本就是芍药花的别名……” 香芍药这一笑,眼中的涟漪也四散开来。 让一向对香芍药保持疏远态度的长安酒都不得不赞上一句。 也难怪的能把霸天门弄的四分五裂,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阵营女神啊。 一人之力,差点让整个霸天门不得安宁,不过……她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他对香芍药的偏见,主要是建立在那些个风评,无论是不是真的,引人注目本就是哗众取宠。 《风月域界》的女孩子,他们见得多了,都是些爱慕虚荣的,最享受的就是追随者的追捧。 阵营女神同时也是最能证明她们自身魅力的一个称号,基本上与古时候的祸国妖姬持平。 “我说这味道怎么还有些熟悉,我们老大家里的后花园种的全都是芍药……” 长安花吸了口空气中香味,开口说了句。 香芍药轻笑了声,眼神也放到了溱洧于唐的身上。 “大神还是个爱花之人……” 她声音娇软,即便正常的说话都是带着股子撒娇的意味,更别说如今她麻烦风情万种的身姿。 若不是知道溱洧于唐和婪尾春并不相熟,他们只怕都以为他们二人是在调情。 溱洧于唐没有回香芍药的话,有了香芍药身上的香味几个人才算是能顺利的进到了洞**。 原本的以为里面又是一个面容狰狞的老怪,却不曾想,里面的那个老妖竟然是个八九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头顶还有着一对雪狼的耳朵,感觉到生人的气息,他回过头对着溱洧于躺他们,露出了嘴边的两颗牙齿,看上去奶凶奶凶,丝毫不具有威胁力。 …… 众人沉默了一瞬间,还是溱洧于唐先反应过来攻了过去。 自此一场战斗才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香芍药在这里面的职业是个奶妈一样的存在,可是她硬是靠着自己的灵气让自己变成了堪比战士一样的存在。 她身姿灵活的穿插在其中,手中一把扇剑使的出神入化。 折扇轻启治疗加血,合扇出剑攻击吸血。 神一般的走位,让她和溱洧于唐配合完美。 风月情浓,是心动(四) 长安骨没有想到,这个新加入队伍的奶妈居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不免的对香芍药的高看了几分。 他玩游戏主要看的就是实力,强者为尊,在他的世界里贯彻执行。 外边的传闻他一概不论,他只遵循他的两个关注点。 一是人品,这个婪尾春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 二是实力,这个婪尾春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两条都得对上以后,长安骨心里对香芍药就认同了起来。 还不忘在打斗的空隙发了个好友申请。 香芍药的眼前突然弹出一条申请,挡住了香芍药的视线,让香芍药差点被那个正太老妖打中。 溱洧于唐用剑挡了一下,严肃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专心……” 他的眼神太过于冷淡,虽然没有指责香芍药,可是这句话就足以让香芍药心里生出几分愧疚。 “抱歉……” 她回了句,飞快的隐了申请,继续的给几个人加血。 正太老妖的眼睛逐渐发红,开始了狂暴模式。 一声长啸,让整个洞府都天旋地转。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旋地转,一时不查身子都站不稳的失重感,让香芍药直接砸到了溱洧于唐怀里。 溱洧于唐只觉得肩膀上一沉,整个人就又被香芍药身上的香味包围了起来。 同时他心里只觉得一阵错愕。 他有厌女症,对于女人的接触最是厌恶,就连只是碰到衣服都忍受不了。 可是如今香芍药都靠在他怀里了,他身体下意识的动作好像死机了一般。 还是香芍药自己跃了下身子,先从他的怀里离开。 那个罪魁祸首还在长啸着,香芍药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直接运起灵力扑了过去,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她,她的灵力一直处于封锁的状态,如今的才敢动用几下。 只是一道灵力过去,她就扑了上去,直接把正太老妖按到了地上。 长啸声戛然而止,溱洧于唐几个人才得以停下来,落了身体站定。 他们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看到了婪尾春拿着扇剑抵住了正太老妖的脖子。 正太老妖正躺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香芍药,眼里水光不断积聚。 香芍药站在一旁低头看着正太老妖的眼睛,一张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极了他们老大生气的样子。 “还叫不叫了?嗯?” 香芍药的那把扇剑往前逼近了一些,看上去活像是一个欺负小朋友的不良少女。 不过好在几个人都是经历过正太老妖摧残的人,对正太老妖这副极具欺骗性的面容有着极强的抵抗力。 正太老妖听着香芍药的威胁眨了眨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洞府。 长安酒直啧啧称奇。 “你们闯进我的地盘,还不许我把你们赶出去,现在还想杀我,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 ??? “woc,这特么谁做的游戏,这么逼真……” 长安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溱洧于唐走过去用剑将香芍药的扇剑挡了过去。 目光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哭泣的某位可怜的老妖。 “通关奖励……” 他的眼神让正太老妖缩了下脖子。 他老老实实的哦了声,开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东西。 长安三人组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动作,心里都是一阵唏嘘。 只见正太老妖拿了许多东西出来,这才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溱洧于唐和婪尾春。 溱洧于唐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就吓的正太老妖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香芍药将扇剑重新化作折扇蹲下了身子,揉了揉正太老妖的耳朵,眼里含着警告,声音却是温柔。 “听话点,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不然……我们可是要继续留下来陪你玩……” 正太老妖一听他们还要留下来,手也不抖了,眼神也不缥缈了。 干净利索的往外边扔东西。 同一时间,世界轰动。 『恭喜玩家溱洧于唐,婪尾春,长安骨,长安酒,长安花,首次通过炼狱第九重,雪狼始祖。由于对方队伍拒绝展示奖励,奖励尚且未知。』 由于是首次通关,这条消息足足在世界刷了三遍才停下来。 世界上讨论的如火如荼,几个人都毫不关心。 面前一大堆的奖励,让他们挑花了眼。 香芍药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分配。 其中一些女子的外观自然的给了香芍药,还有奶妈的东西也默认给了她。 其他几个人的各自拿了自己玩的匹配的东西,剩下的都是一些神兵宝物。 香芍药却已经失了兴趣。 她的修为用不用这些东西都行,她的灵力可是比这些东西都要好用。 长安三人组都没有说话,看着溱洧于唐和婪尾春。 如果不是老大他们早就死了,溱洧于唐是他们整个团队的主要输出,伤害也是他在抗,这东西自然的有溱洧于唐一份。 而婪尾春是主要的奶妈,输出也是高于他们三个人,再加上如果没有婪尾春控制住正太老妖,他们也没办法通关。 他们三个人倒是识相了,可两个人一件神兵要怎么分? “我就不要了神兵了,如果可以……大神可以把锻造材料给我一些吗?” 她自己想试一试锻造,就当练个手,这里可是有灵气存在的,也可以提高她的修为。 神兵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 香芍药的主动退步,让溱洧于唐还有些惊讶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她在面对神兵的时候,眼里平静极了,丝毫没有半分的贪婪和激动。 她倒是与别人不同。 “我不喜欢占便宜……你同意一下交易……” 溱洧于唐冷淡的开了口,香芍药立马的就收到了交易的信息。 『叮——风月币已到账,矿金石*100,月光石*100,千年玄铁*100……』 香芍药看着那一百万的风月币,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里面的风月币和现实中的钱是按照10:1的汇率兑换的,相当于溱洧于唐直接给香芍药转了十万过来,可以提现的那种。 香芍药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溱洧于唐的壕气。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溱洧于唐开了口。 “我这边账户收不到,要不然加个微讯?” 香芍药每个月都有公司的股份拿,只是百分之三都够她挥霍许久,再加上她父母每个月打的钱,她根本不缺钱。 溱洧于唐想和她两清,她偏偏还就不如他的愿了。 要钱是假,搭上联系才是真的。 风月情浓,是心动(五) 香芍药的这句话,让长安三人组都对她看了过去。 这要微讯跟要联系方式有什么不同? “婪尾春小姐姐,要不然你加下我的微讯吧,我替老大给你转?” 长安花看了眼溱洧于唐的脸色,主动的开了口。 长安酒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没有开口,眼神则是打量着香芍药,眼中满是审视。 这是想要勾搭他们老大了? 还真是有趣。 “我给你转……” 长安骨把剑收起来,直接的报了自己的微讯号。 香芍药没有说话,而是含笑看着溱洧于唐,她眼中的执着让溱洧于唐,心里莫名的有些触动。 “私发我……” 他突然的开了口,转身离去。 众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要加婪尾春的微讯了?” 长安花小声的跟长安酒说了句,眼里的不可置信还未曾散去。 长安酒啧了一声,深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转身离开了洞府。 长安花心里对香芍药的做法肃然起敬,敢跟他们老大要联系方式就很让他敬佩了,居然的他们老大还同意了,这不是神人又是什么? 一时间香芍药直接收到了长安三人组中两个人的好友申请。 其中一个是刚才长安骨的,现在这个新收到的是长安花的。 她同意了两个人的申请,主动的给溱洧于唐发了申请,却一直没有得到溱洧于唐的回应。 香芍药也没指望他能够一次通过,反正认准了人,这就好办了。 看着两个人还是陌生人的对话,里面只有她发的一条微讯号码,香芍药默然了片刻。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冷淡的爱人,这让她觉得有些难办,同样心里更加的多了几分斗志。 不管怎么样,爱人都是的,她选的人,冷淡又如何,她当然是选择宠着了。 香芍药看着几个人的身影全部消失,这才召唤出了自己的坐骑,全服唯一一头七色鹿。 这是香芍药注册游戏时的游戏奖励,许是她运气太好,唯一的一头七色鹿被她给抽到了。 七色鹿通体雪白,散发着荧光,身体上有七色的花瓣,头顶的鹿角可爱极了。 它看到香芍药还乖巧的蹭了蹭才微微蹲下了身子。 香芍药刚刚坐下,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 “你也是不一样的对吗?” 正太老妖站在洞府门口,就再也没有往前迈一步。 这是游戏的设定,boss不能往自己辖区以外的地方出现。 香芍药坐在七色鹿上,回头看着他。 “你有独立的思想,还真是稀奇……” 香芍药说着抬手把正太老妖面前无形的屏障击碎,对着正太老妖伸出了手。 “我从有意识开始就待在这里,从一片黑暗到现在洞府的样子,里面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正太老妖说着,向香芍药走了过来,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委屈。 他头顶上的雪白的耳朵动了动,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如今看上去更加稚气。 他扯住了香芍药的衣服,眼里还带了些祈求。 “姐姐,我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跟域界中所有的妖兽不一样,又跟香芍药他们不同,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自我否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香芍药却是知道。 如果真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应该是《风月域界》里的一串代码,产生了自我意识,如今也是游戏里的一个bug存在。 只怕是《风月域界》的工作人员都拿他没办法。 一个核心代码成就的bug,如果他想,毁了其他代码轻而易举,而《风月域界》就是由无数的代码构成,这无异于毁了整个《风月域界》。 他们不敢对他动手,同样他自己也不会主动跟《风月域界》同归于尽。 香芍药叹了口气,又揉了一下正太老妖的耳朵。 在脑海里问了小蝴蝶的意思后,才做出了决定。 小蝴蝶不能经常的陪在香芍药身边,时不时的就会因为别的任务被天命陛下叫走。 香芍药也需要有一个真正的系统存在,而这代码bug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跟我走吧,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保护你……” 香芍药的话,让正太老妖的耳朵全部竖了起来。 他的眼神明亮,还发着湛蓝色的光。 在他握住香芍药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身体里跟香芍药的一种联系。 同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一个背后长着蝴蝶翅膀的少女坐在一朵巨大的花朵上拖着下巴看着他。 “欢迎加入我们……” 与此同时,世界再一次沸腾。 『恭喜玩家[婪尾春]获得雪狼始祖全部好感值,开启妖界横行霸道模式』 【兔子的尾巴】:女神真棒!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大家玩的不是一个游戏,总有些人锦鲤附体。 【奶包?】:说好了一起努力,却总是有人背地里拜锦鲤…… 【飘飘欲仙】:全部好感度?这是勾引了雪狼始祖? 【方清彦】: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吧,某些人自己脏就别觉得所有人跟你一样。 香芍药是屏蔽了世界的,所以对上面的讨论并没有看到。 小蝴蝶跟代码bug沟通以后,算是正式把他确定了下来。 香芍药动手给代码bug改了名字,他的标识就变成了【雪狼始祖·银凛】 顺带着把银凛的洞府变了个样子,刚好的就是她修炼之地一个房间的布局。 里面的血腥气,也被灵泉水洗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开启了瞬间传送功能,香芍药就下线了。 刚取掉头盔,香芍药就看到了不断闪烁的手机。 打开微讯,里面正好的有一条好友申请。 看着那个简单的阳光头像,香芍药嘴角也带了些笑意。 她点了同意了以后,列表了就多了一个叫【唐】的好友。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收到了十万的转账。 【唐】:收了。 【芍药】:我不。 【唐】:? 香芍药回了溱洧于唐一句后就再没去理他。 他这么想跟她两清,她才不愿意。 怎么着的也得他欠着她才行,不然溱洧于唐只怕是与她无缘了。 香芍药美滋滋的敷了面膜,换了衣服就准备去茶楼点货。 也不去管对面溱洧于唐的询问。 而手机的另一侧,许高唐抿了抿唇,看着那个一直没有回复的微信头像眼神晦暗。 他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但是看样子他好像还真得欠她了。 风月情浓,是心动(六) 许高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心里只觉得有些烦躁。 莫名其妙的跟一个女人扯上关系,就足够令他头疼,关键是这女人还是他的债主…… 她一天不领钱,他就一天背着债。 这让许高唐狠狠的记住了婪尾春这个名字。 手机震动了一下,被许高唐接了起来。 对面一个阳光的男声传了过来。 “老大,出来聚一聚吗?有好茶……” 许高唐这平生,就如那高岭之花,不好接近,只能远观。 可唯独有几个爱好,不加掩饰。 一是喜欢养花,二是喜欢喝茶。 明明就才二十多岁,过得日子那跟养老的一般规律。 许高唐应了声,让李华年发了位置。 自己则是开车车过去。 这个茶楼的位置有些不太好找,在老城区的城内的一个拐角。 如果走路目不斜视,那就直接错过了。 许高唐这味觉一直灵敏,只是那一点茶的气息,他就转头看到了那茶楼。 两边挂着两个大红色的宫灯,除此之外就是门上颇具有年代感的牌匾。 上书:挽香楼。 许高唐从外边走进来,仿佛瞬间置身于古代。 这里的古色古香不光的包括装修氛围,还包括其中奉茶的女子。 她们没有穿旗袍,而是穿着古代的衣服,妆容干净清爽,声音也都轻柔。 茶楼有三层的高度,前两层楼是招待客人的,第三层主要是储存茶叶的地方。 许高唐的包房就在二楼的位置。 进去以后先是一个屏风,之后才能看清楚屋子里的场景。 最里面有被珠帘遮挡的地方,放着一架古琴。 而正中间摆放着茶桌。 许高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其他的三个人。 “这茶楼是我朋友推荐的,我来尝了一次觉得不错,这才让李华年给你打的电话……” 说话的那位,眼睛细长,带了个眼镜,看上去斯文,同样的也精明。 “秦九都说好了,应该是真的不错……”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开了口,他西装革履,看上去与这闲适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许高唐没有说话,而是坐了下来。 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先是闻了闻,才把茶送入口中。 他的眼睛亮了些,却又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尚可……” 许高唐是出了名的品茶最刁,能得他一句尚可,那就是说明这茶是真的不错。 “可惜了,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秦九啧了声,没有说话,他尝着这茶就是极好的了,也不知道秦九到底喜欢喝什么样的。 他们房间的门没有关。 香芍药从楼下下来,刚到二楼就听到有人说自己茶楼的茶不合胃口。 她眨了眨眼,靠在了门上,敲了敲门,发出了声响,在对方说了请进以后才走了过去。 “客人可是觉得茶水不合口味?” 香芍药轻笑了声,她穿着一件红色的中袖长裙,袖子宽大的带着点古风元素,抬起了眸。 一瞬间室内安静了起来。 “婪尾春!!” 李华年惊讶的喊了句,让在他旁边的秦九都掏了掏耳朵。 许高唐的视线也随着李华年的这句话,挪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他淡淡的一眼看过去,瞳孔紧缩了下,便垂下了眼睫。 “好巧啊,是大神们啊……” 香芍药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声音里也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随后才把目光放到了溱洧于唐的身上。 她拿了杯子来,给自己倒了杯,放在唇边抿了口,微微的皱了皱眉。 她是自然植物修炼而成的妖,自然能尝的出这其中的不同。 “抱歉,这壶茶水不尽人意,我会为客人们重泡一壶……” 香芍药说着自然的把桌上收拾了干净,端着茶壶下去。 “还请客人们稍等片刻……” 香芍药出去后,溱洧于唐才抬起眼,朝她刚才站着的方向看过去。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 还真是人如其名,身上带着芍药的香气。 “婪尾春,盛世的最后一杯美酒……” 许高唐开了口,声音中还带了几分怅然。 他的这句话,让秦九看了过去。 这个婪尾春已经引起了许高唐的注意,只要她出现,她就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许高唐的注意。 哪怕许高唐什么都不说,可他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 香芍药重新上来的时候,托盘上除了新的茶具,还有几盘精致的小点心。 她把茶具重新归位摆好,才开始泡茶。 她微垂下的眼睫,使她明艳妩媚的容貌多了几分温柔和,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美的仿若画卷。 看着她,只觉得岁月静好。 许高唐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动,一直注意着众人的秦九自然的发现了许高唐的动作。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许高唐那是一出生就站在神坛上的人。 他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他的情绪也让许多人猜不透。 可是他却是会在对某样东西产生波动声,下意思动自己的手指。 这是他们几个来往十几年,他才发现的事情。 这个婪尾春,可真不是一个一般人。 看来以后要重新考虑下对婪尾春的态度了。 香芍药懂茶,也会泡茶,她手段娴熟极了。 只是茶刚刚泡上,整个房间里氤氲的茶香,就已经飘散了出去。 许高唐看着给他倒茶的手,她的手指上带着凤仙花汁染出的颜色。 白嫩干净的一双手,刚好是可以让人把玩的样子。 他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娇软之余还带着些许别样的韵味。 “溱洧大神,可是我手上有东西?” 她本来就是一句调侃,不指望许高唐回应她。 可没想到许高唐居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 ??? 香芍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几位客人慢用,作为补偿,我亲自为大神们弹琴助兴……” 她说着迈着脚步,坐到了珠帘的后边。 琴音响起,茶香四散,让心底里的浮躁也荡然无存。 茶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几个人这才算是明白了许高唐说的有待改进是什么意思。 同样的茶叶,泡茶方法看上去也差不多,可是这入口的口感却全然不同。 “好茶……” 许高唐叹了句,目光也放到了珠帘后的香芍药身上。 这次则是全然不加掩饰的去看。 香芍药弹着琴看向许高唐,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 “溱洧大神喜欢……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被她刻意压低了些,怎么听都像是调情。 风月情浓,是心动(七) 明明香芍药和许高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两个人,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却好似一点也不陌生。 那种相处的方式透出的熟稔和融洽,让其他人有些插不进去。 许高唐品着嘴里的茶香,可是鼻间却依旧是方才香芍药靠近时,身上的味道。 她低垂着头,坐在层层珠帘之后,古色古香的窗户外边,一束光刚好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好似要成为一幅画,亦或者她本身就是那画中的美佳人。 香芍药感觉到许高的视线,微微勾了勾唇。 他们两个人总会相互吸引的不是吗? 一曲罢了,众人还沉浸在其中,回不过神来。 香芍药走到了许高唐面前,故意加重了脚步声,那几个人方才如梦初醒。 “溱洧大神,这份赔礼可还喜欢?” 她浅笑着,眼中含着万千的光亮,好似眼中只有他一人般。 许高唐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嗓子里只发出了一个嗯字。 香芍药原本是打算熟了以后再面基的,可是谁曾想他们这么的有缘分,竟然在游戏里刚遇到,现实里就又见着了。 她兴致来了才来的一次茶楼,竟成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把钱收了……” 许高唐看着香芍药开了口,语气平静之余还带了几分认真的严肃。 香芍药坐到了许高唐的身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我不缺钱,不过却缺一个男朋友,要不……溱洧大神考虑一下?” 她说着,嘴边还带着笑,整张脸都开始活色生香起来。 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太正经,可是那眼中的情绪却是坚定。 许高唐看着香芍药的那双眼睛,感觉心中某个地方蓦然软了一块。 “我从来不觉得感情是一场游戏……” 忽略心头上的熟悉感和悸动,他们两个人如今也不过才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游戏里。 真真正正接触的也就这么一次,香芍药突然这么说,让他觉得不太真切。 在香芍药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脑子就为他做出了反应。 他不否认对她的悸动和向往,可是他却是知道,太过于快的感情,向来也总是太匆匆。 在两个人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不知道是否合适的情景中,他的答应,或许会给自己和对方造成伤害。 这更是一种不负责。 香芍药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确实让他心动,但更让许高唐感觉的是,她的那种做出选择时的态度。 她太过于不谨慎,又太过于快的许下了这一段姻缘,好像让他觉得,她只是在玩闹,只是在做一场游戏。 许高唐是个商人,商人之间最是重利,也最是谨慎,他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步路,所导致的结果是什么,他都要算计的清楚才放心。 走一步算三步,这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若不是如此,当年的家族危机,他也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化解。 也不可能就因为这头脑,成了许家背后的当家人。 “溱洧大神,为什么会觉得我把和你之间的事情当成了游戏?我说我是认真的,或许你会觉得时间太短,快的离谱,荒唐又可笑……可是喜欢来了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香芍药说着眼里也带了些许的温柔,那绵绵的眼神,让许高唐差点招架不住。 许高唐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也不再躲避着香芍药的眼神,他看向她,就好像是在正视自己的心。 “那请问婪尾春小姐,你所说的所谓的喜欢,又从何而来?” 这就是在问香芍药为什么会喜欢他,又是喜欢的他哪里。 他的出身也好,容貌也罢,无疑都是姣好的。 打出生起优秀到现在,对他表现出好感的女孩子很多。 她们有的肤浅的喜欢他的脸,有的爱慕虚荣喜欢他的背景,有的喜欢他的冷静觉得志同道合,有的则单纯的因为想象而去喜欢…… 许高唐只觉得她们的想法荒唐又不切合实际。 她们跟他厌女的症状是如此的匹配,没有一个是例外。 “从何而来……” 香芍药抿着唇向许高唐凑近了些。 “我对溱洧大神,始于感觉,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大神的所有我都喜欢,我们会是最适合彼此的恋人……” 香芍药笃定的话语,让许高唐心念微动。 他动了动手指,将茶水送到嘴边。 香芍药也不急,也不催促,另外的给自己倒了茶抿了几口。 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低头沉思,一个眉眼含笑。 明明并没有言语上的交集,就把别人趁成了多余。 李华年已经拿着手机在他们四个人的群里开始讨论起来。 刚好的许高唐现在没有看手机,他才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长安花]:这小姐姐真的是v587,咱们老大都敢撩,我敬她是条汉子!!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女神! 李华年在群里大呼小叫的,也就是想着现在许高唐看不见,不然的他可就怂的不敢这么放肆。 秦九看了手机一眼,淡定的打字。 [长安酒]:老大好像动摇了…… 他们几个人认识多少年了,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性格。 谁见过许高唐因为女人的追求多费口舌的。 那都是理都不理一下,这如今的反而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 说是没有猫腻他都不信。 [长安骨]:挺般配的。 几个人聊的火热,许高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手机却一直在响。 他看了眼三个人抱着手机的脸色,就猜到了他们如今只怕是在群里议论他呢。 他冷冷的勾了下唇,伸手就要去碰手机。 却被香芍药按住了手。 许高唐只觉得手背上软嫩的触感,还伴随着略微有些凉的温度。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香芍药的手,这一下不光他自己愣了,长安三人组也愣住了。 他们连手机都不看了,就看着桌上两个人交握的那双手,眼里被震惊填满。 “既然大神表态了,我也不好不说些什么……” 香芍药甜笑了下,手指在许高唐的手心里轻轻挠了几下。 “大神你好,我叫香芍药,以后就是你的女朋友啦……” 许高唐听着耳边娇软又妩媚的声音,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不停的往他脑海里钻。 许高唐从小到大都厌女,就连他的生母他都很少接触,更不要说是别人。 可香芍药好似就是个例外。 她也好像是他生活中所有的例外,专门过来克他的。 不然为什么一遇到她,他就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风月情浓,是心动(八) 许高唐走了,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香芍药犹记得他放开她手时的那个笑。 是发自内心真真切切的笑。 他说:“许高唐”。 香芍药知道了他的名字,可是还没有知道他的态度。 自我介绍一下的,也并没有加上男朋友这三个字。 可是无论他认不认定,承不承认的。 反正……她自我介绍时,许高唐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那这就是默认了,嗯,香芍药才不管那么多。 如果不同意就那明确拒绝啊,他还不是舍不得她么。 香芍药一想起来许高唐就想笑,在床上打了个滚。 给许高唐发了微讯,可是许高唐却没有反应。 她就拿过了床头的游戏头盔戴到了头了。 一时间整个人又进到了游戏里。 她下线的时候,正好是回了主城,现在上线依旧出现在主城的街道上。 周围的游戏npc见到她,纷纷亲切的跟她打招呼。 这还是要得益于香芍药的被统领赠送的那个称号。 现在都是官民一家亲,她现在在npc里受欢迎极了。 游戏npc遇到她,有的还会随机赠送些材料。 她从主城往城门口走去,一路上的玩家目睹了香芍药被无数个npc拦下来塞礼物的场景。 世界上也在不断刷屏着,关于香芍药的消息。 『恭喜玩家[婪尾春]获得客栈老板赠送的精美家具一套』 『恭喜玩家[婪尾春]获得绣娘赠送的精美华服一套』 『恭喜玩家[婪尾春]获得打铁铺阿牛赠送的顶级玄铁*10』 …… [洛湘妃]:拜锦鲤! [方清彦]:转发这只婪尾春,你将获得好运。 [霸天下]:收购顶级紫青玄铁打造神兵,婪尾春看到回我一下。 [兔子的尾巴]:楼上好不要脸,女神是你能随便命令的吗? 霸天下之所以在世界上给香芍药发消息,那是因为香芍药把他拉黑了,并且加入了仇杀。 顶级的紫青玄铁那可是炼器绝好的东西,可这东西商城里不卖,从来都是做任务送的。 如果要知道那打铁铺的阿牛有这东西,只怕是玩家早就去抢了。 这谁知道游戏里不过一个小人物npc罢了,居然手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香芍药几百年不看一次世界,这次刚好的看一眼,就看到了霸天下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婪尾春]:不卖,要给我家亲亲夫君炼器用。 香芍药直接的回了这么一句话,在城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林里取出了一个炼器炉。 这山林里妖兽横行,以往是最没有人的地方,毕竟的这里的妖物太凶残,他们可打不过。 可香芍药现在可是得到了银凛好感度认可百分百的人,开启了妖界横行霸道模式。 相当于那些个妖兽看到她,都得老老实实的。 是龙都要给她盘着,是虎都得给她趴着。 这模式简直就是一块极其好用的通行证。 香芍药没有关世界屏,查着关于炼器的资料,把手里的材料扔进去。 就连那十块顶级紫青玄铁也被香芍药毫不手软的扔了进去。 这神器的炼制方法,论坛上也没有,一切的还要香芍药根据普通剑的方式改进琢磨。 具体加什么东西,加多少,都是要自己来添加,没有具体的配方。 香芍药正是头疼,一抬眼就又看到了世界屏上的话。 除了大家都在讨论她的夫君是谁以外,霸天门那些小辣鸡的话尤其显眼。 [飘飘欲仙]: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自己真的能炼成了…… [老夫的桃花]:她炼不成,不是还有金主的吗,真是** 香芍药冷笑了下,飞快的回了句。 [婪尾春]:怎么?没死够? 香芍药的这句话,让世界静了几秒钟,接下来就是大家一片的嘲讽声。 毕竟是为霸天下出头被怼的,霸天下身为帮会帮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本不想掺和的,他只想利用他们几个人,却并不想把他自己陷进去。 可是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才是真正的坏了名声。 [霸天下]:给我个面子,这事揭过去了成吗? [方清彦]:渣男脸都没有,还需要面子? [洛湘妃]:当初也是你们先找的事,被杀了也是活该,怎么就不记得这个痛呢?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们这是吃一堑掉一坑,脑子有坑,坑王附体? 香芍药看着霸天下被怼,心里愉悦了一瞬间。 趁着炉子烧起来的功夫,给霸天下回了话。 [婪尾春]:配钥匙吗?五元一把十元三把,你配吗?您配个几把?哦,您不配。 , 世界上因为香芍药的,这句话而重新沸腾起来。 在香芍药即将关闭世界消息时,一条消息又让世界上平静了三四秒。 [溱洧于唐]:骂人不好。 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世界,因为溱洧于唐的出现,出现了片刻寂静,接下来众人疯狂的开始刷屏。 溱洧于唐是谁,那可是榜上第一的大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 现在居然会因为婪尾春而在世界上发言,这可是第一次啊。 要知道溱洧于唐可是从来不加好友不说话的。 [婪尾春]:那你说怎么办,你教我啊…… [溱洧于唐]:你不必学。 两个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婪尾春的还好理解一些,可是溱洧于唐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出来指责了一句婪尾春,然后这话似是而非。 香芍药看到溱洧于唐这话,就没有再回。 炼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她根本分不出心来看消息回消息。 世界消息也给关了。 是以她错过了溱洧于唐的世界系统消息。 『[溱洧于唐]对[霸天下]使用强制pk卷轴,两个人将于三十秒后在擂台决一死战!欢迎各位英雄前往观看~』 后边还附带了个传送符号。 强制pk卷轴价值风月币,折合成钱来算相当于是6666.6元,普通pk输了顶多磨损一些装备,可是强制pk输了,那可就是爆装备,掉经验的事情。 这卷轴本身就比较贵,有钱的人不一定技术好,没必要强制pk,没钱的更是不用这玩意。 可溱洧于唐不一样,他有钱又有技术。 所以,在比武台上根本不用看也猜得到,霸天下是要被吊打的命。 许高唐一下子买了十个,就是准备跟霸天下好好玩玩。 他说过的,香芍药不必去学。 杀人这种事情,他来办最好。 风月情浓,是心动(九) 十场比赛结束,不出意外的都是霸天下被溱洧于唐完败。 到了最后就连围观的玩家都有些不太敢看。 无他,只是因为霸天下的模样太过于凄惨。 游戏为了让玩家有真实的体验,是会强迫玩家承受百分之三十的痛。 而溱洧于唐的伤害值,打出来的痛感,让霸天下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原本的在《风月域界》中霸天下还算的上有人追捧的男神。 如今他趴在地上,那狼狈的模样,让他瞬间丧失了一批脑残粉。 [奶包]:霸天下的小迷妹呢,怎么现在没有人出来给他说话了? [馨年]:可能……觉得霸天下不配当男神了哈哈哈。 溱洧于唐站在擂台边缘的位置,看着在正中间趴着嗑复活药的霸天下,眼神凛然冷漠。 仿佛在看蝼蚁一般的神色,让霸天下自尊心被击的粉碎。 “没有必要这样吧,一个女人而已,婪尾春也不过是个**……” 霸天下气急败坏之下说出来的话,让溱洧于唐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呵……” 他冷笑了声,又是一剑扫了过去。 由于强制pk已经结束,溱洧于唐这下子可就直接算仇杀了。 下一秒世界屏果然出现了溱洧于唐和霸天下结下不解之仇的消息。 围观的人不嫌事大,直接的在世界上开始议论起来。 大多数都是在踩霸天下的脸,当初霸天下可是仗着他的霸天门在游戏里横行霸道的。 如今总算是有人替天行道,可不得好好的庆祝他一下。 [长安花]:老大,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然是有情况的啊…… [长安酒]:老大的心里有分寸,需要我们帮忙悬赏霸天下吗? [长安骨]:我可以亲自去杀他。 三个人在小队消息里聊的火热。 显然的是看到了世界上的议论,他们只不过是晚上了游戏那么一小会,这《风月域界》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对于婪尾春,长安花本就是挺有好感的,长安酒对她也是欣赏的,如今就连长安酒都开始接受她。 三个人对于婪尾春的支持,让溱洧于唐心里有些微妙。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去冲动那么一把。 可是他却并不后悔。 想到香芍药在世界消息里说的她的夫君,许高唐就觉得脸热了几分。 许高唐的心里并非没有一丝涟漪,只是他顾虑的太多罢了。 爱是负责,他希望她同样为感情负责。 而不是这么轻易的就决定了余生。 香芍药看着眼前的炼器炉,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幻着。 这《风月域界》也不知道谁设计的,里面的功法似乎是真的,香芍药总之是学到了很多。 用灵气来炼器,那可是事半功倍。 [溱洧于唐]:你在哪? 香芍药看到她设置的特别消息提醒,忙的回了一个地址过去。 炼器到了紧要关头,是一刻都不能分心。 不然一念之差就有可能毁了那些上好的材料。 炉子的温度越来越热,就在它剧烈晃动时,盖子突然升了起来,里面的金光四散开来直冲天际。 下一秒,世界再一次因为香芍药炸裂了开来。 『恭喜[婪尾春]锻造出绝世神器:上邪剑,获得[锻造师]的称号,系统奖励:千年大还丹*10』 这条消息让世界再次的热闹起来。 这可是《风月域界》第一个获得锻造师称号的玩家。 那把上邪剑,他们也看了属性,几乎全部点满。 这样一把绝世神器,根本就没有办法超越。 [兔子的尾巴]:那些说着婪尾春不行的玩家出来打脸!!!脸疼不疼?? [方清彦]:我记得有个飘飘欲仙,还有个老夫的桃花,两位壮士的脸可还安好? [三千战功]:高价收上邪剑,价钱好商量!婪尾春设置了拒加好友,麻烦看到她的话帮我转告一下! 三千战功那是《风月域界》里,出了名的壕无人性。 只要他想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如果对方没同意,那一定是钱没给够。 [洛湘妃]:婪尾春可是说了这剑是给她夫君的,你们就不好奇一下她的夫君是谁吗? 众人议论着,自然的就想到了香芍药若说的,要锻造神器送给她的夫君的话。 他们心里也有些猜测,可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溱洧于唐是榜单第一的大神,行踪隐秘,游戏里一向看不到他身影。 今天却为了婪尾春大开杀戒,两个人在世界的互动,总觉得带着股子jq,想来两个人关系应该匪浅。 目睹了世界消息的玩家们,心里已经猜到了真相,只余下其他玩家还一脸懵逼。 许高唐过来的时候,香芍药刚把上邪剑收起来,正在清理方才炉子炸裂的碎片。 上邪剑是绝世神剑,一般的炉子定然是抵不住。 这上邪剑出来时,炉子炸裂差点划破香芍药的脸。 虽然的她如今毫发无损,可是看样子委实有些狼狈。 头发凌乱,衣服还都黑一块,破一块的,模样凄惨极了。 许高唐停住了脚步,还是香芍药主动转过了头。 “溱洧大神……” 她惊喜的喊了声,立马的就点了交易。 一些系统奖励的有价无市的丹药,那把上邪剑就在其中。 香芍药这是把她手里的好东西,都捧到了许高唐的面前。 “大神,收了吧……毕竟嗯……我是真的……” 香芍药吞吞吐吐的话,脸上也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她说她是许高唐的女朋友,他可还没承认呢,她也有些不太敢说。 许高唐看着香芍药不时闪烁着眸子,不敢看他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暖。 “你怎么能这么傻?” 这些东西拿出去可都是别人挣破头也要抢的东西,她倒好……随手送了他一堆。 他原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抱着玩乐的心思,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尽然。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小傻子,傻乎乎的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另外一个人。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许高唐的表情越发的柔和起来,看着眼里带着希冀和笑意的香芍药。 她也正专注的注视着他。 许高唐伸手揉了一把香芍药的头发,让香芍药忙的护住了头发。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无措和委屈。 “大神?” 许高唐没有回答她,直接点了接受交易。 他浅笑着俯身凑近了香芍药一些,香芍药没有躲避,反而借势大胆的搂住了许高唐的脖子。 “娘子,你该改口叫夫君了……” “嗯?” 嗯?!!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香芍药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 面对着一个看起来这般冷淡的许高唐,香芍药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惊讶。 她男人什么时候对她这么的冷淡过。 只说让她改口后,就紧绷的下了线。 留下香芍药一个人还处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长安花收到香芍药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着长安酒和长安骨打本。 许高唐嫌弃他们战斗力太低了,不愿意跟他们组队,这可不逼的他们三个堂堂的大神过来攒经验了。 [婪尾春]:溱洧大神,是不是有事,所以下线了? 香芍药的消息弹出来的一瞬间,长安花一时不查,差点被那妖兽咬死。 这倒也不怪香芍药,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愣神。 长安骨一刀下去,给长安花拉到了身后,长安酒看的直摇头。 “打怪呢出神,还真是不怕疼……” “不是,我现在就觉得咱们是不是得跟婪尾春改名叫小嫂子了……” 长安花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匪夷所思,肯来就是说着玩玩,私底下嗑个cp没想到还成真了。 “嗯?” 长安骨一刀结果了那妖兽,这才看了过来。 长安花在两个人的视线中,把香芍药找他的事情给说了。 长安酒啧了声,看向了长安花。 “我下线给老大打个电话,可别让小嫂子误会了……” 长安酒调侃的那句小嫂子,让长安花也笑了起来。 长安酒是出了名的毒舌腹黑又记仇,女朋友什么的是没有的。 长安花倒是暗恋他那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长安骨有个家里正在准备给他定下来个未婚妻。 几个人都是没有正正经经谈过恋爱的,原本的以为许高唐每天冷个脸,又有些厌女倾向。 这辈子都应该做匹孤狼,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他们这里面第一个脱单的。 这让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微妙。 长安酒下了,长安花倒是还在,消息还是要回的,毕竟是自己的小嫂子。 [长安花]:我不知道啊小嫂子!所以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香芍药看着长安花的消息,想到许高唐一句话不说没了踪影,心里面倒是觉得有些蔫蔫的。 赌气一般的回了个没有,就也下了线。 只不过这刚下线她就后悔了,也是她上辈子过得太安逸了,魏承胥对她太好,把她也给宠的越发的娇气。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微讯上许高唐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索性的出去买了菜,做好饭开始联系茶庄的人选茶的问题,谈合作什么的,一直确定对方意向。 处理到大概十点才去洗了睡了,所以也刚好错过了十一点多时许高唐给她发来的消息。 [唐]:家里有点事,现在才回来,抱歉。 许高唐看着仿若石沉大海一般的消息,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 [唐]:晚安,娘子。 最后一条消息的的发送时间,显示的是凌晨两点三十五。 香芍药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因为也没有事情做,她往往都是八点才睡醒。 洗漱后把早餐做上,自己则是先练一会瑜伽,大概过上十几分钟刚好的再洗把脸吃饭。 可是昨天晚上或许是心里想着事,早上也难得的比以前早了半个小时。 七点半的时候准时醒过来,就看到了许高唐给她发的两条消息。 其实刚下线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生气了。 只不过没好意思找许高唐,心里也在为自己这有些控制不住的小脾气懊恼。 看到许高唐的解释和最后那一句的娘子,她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娘子]:我昨天睡着了没有看到消息,不用说抱歉,我没生气的~ [娘子]:夫君早安~ 许高唐原本的就一晚上没睡,这时候正喝着咖啡闭目养神,听到手机振动,忙的拿起来看。 就看到了他备注的娘子,发来了消息。 一时间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唐]:《风月域界》等你。 许高唐发了一句话,就立马的上了线。 香芍药回了句,也跟着进了游戏。 两个人还是昨天下线时的那个妖兽横行的山林。 香芍药一走,那些个妖兽们自然的就出来了。 许高唐凭空出现,身上还带着强者的气息,让那些妖兽一时间四散开来。 他晚上的时候上过游戏,只不过下线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为的就是香芍药上线时能一眼看到他。 他也不确定香芍药是不是在这里下的线,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觉得他走了,香芍药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香芍药凭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也正专注的看着她,眼神温柔了许多。 “娘子,还生气吗?” 他清浅的笑了笑,对着香芍药伸出了手。 香芍药把手放到许高唐的手上,感受着许高唐手心的温度,一时间脸上生起了几分燥热。 本就是妩媚风情的大美人,如今的更平添了几分胭脂色。 “我没有生气的……” 她潋滟着那双眸子,眼中是他的影子。 许高唐握住了香芍药的手,微微弯了眉眼。 “好” 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香芍药脑子里联想到这句话,心里像吃了麦芽糖一样。 许高唐的坐骑是一只银白色的凤凰,像极了他这个人冷傲。 全服唯一的一只银白色凤凰,还是他到达榜一时的奖励。 也同样象征了他在《风月域界》中的地位。 旁人或许有新来的不认识溱洧于唐,可是也都认识榜一才会有的神级坐骑,这是全服唯一一个可以参与战斗的坐骑,战力值高的可怕。 往往跟主人的能力相辅相成。 主人越强,它的战力也就越强。 许高唐轻而易举的抱起了香芍药,等到在凤凰上站好,才把她放了下来,不过却是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站在一起,还别说,真是登对的厉害。 “我们要去哪里?” 香芍药侧了头,看着许高唐,声音里不自觉的甜软起来。 她原本妩媚的那双眼睛,因为她眼底的清澈和信任依赖,更加动人。 动不动别人,许高唐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动了他的心的。 “去成亲……” 许高唐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将香芍药拥入怀中。 小心的揽着她,仿佛对待一个无上珍宝。 『恭喜[溱洧于唐]和[婪尾春]喜结连理,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山高路远,一路相伴!』 一时间,世界又是乱作一团。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一) [长安花]:小嫂子好,老大和小嫂子永结同心。 [长安酒]:小嫂子好,早生贵子。 [长安酒]:好。 他们三个人的出现,让世界的讨论更加热闹。 谁都有知道有四个大神是一个队伍的,现在溱洧大神成亲了,他们三个人出来祝福,这就是说明了他们对于婪尾春的认可。 [风神大人]:嗯???早生贵子??恭喜。 [lry]:这是面基了?恭喜。 [乔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恭喜。 一连串的恭喜下去,没有一个说是反对的。 笑话,他们这也不敢去反对,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 溱洧于唐就不用说了,那时榜一的大神,目前为止无人可以超越。 就是婪尾春目前也是榜上的玩家,一招秒杀也不会有人这么的不长眼。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个榜有问题吗?婪尾春能够一招秒人,为什么实力榜却在后边?这是有问题的吧?系统要不要出来检测下? 说起来这个还是香芍药自己控制的,她把她自己的灵力剔除出了这个榜。 不然凭借着她的灵力,只怕是整个《风月域界》她都能横着走。 香芍药被许高唐握着手,套上了一个指环。 这东西香芍药认识,好像是游戏刚出时的一个连环任务的奖励。 当时许高唐是第一个完成的,刚好的赶上七夕,游戏就送了一对戒指法器。 只是听说当时许高唐看到这东西,脸上表情淡到了极致。 一对情侣的戒指,必须成亲之后才可佩戴。 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属性,现在倒是好了,这属性也没有白费。 许高唐点了交易,香芍药这次也不扭捏,直接点了同意。 两个人都成亲了,那他的自然也是她的。 她美滋滋的想着,把被交易面震惊的吸了口气。 整整九十九页的珍宝。 为首的红衣镶金锦绣华服,跟许高唐现在换上的是一套。 听说这是游戏里的一个玩家退游前做的,挂到了珍宝阁,只是那价格太高一直无人问津,这次却直接被许高唐买了下来。 “换上吧……” 许高唐低头侧头看着香芍药,声音冷漠中带了些许温度。 “嗯……” 香芍药应了声,就换上了衣服。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把周围其他的玩家比了下去。 衣服上加带了金光的特效,举止间好看极了。 “喜欢吗?” 许高唐俯身凑近了香芍药一些,摸了摸她的头发。 入手柔顺丝滑,比那上好的绸缎也差不了多少。 发间的香气,更是让许高唐心里为之一动。 年少不知情为何物,如今知晓只恨不得溺死其中。 “喜欢是喜欢,可是……这么多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香芍药抬起头看着许高唐,心里觉得他有点败家。 不过好在的钱是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不然进了别人口袋,只怕是香芍药才心疼呢。 “聘礼……” 许高唐回了句,眼里含笑,抬起了香芍药的下巴。 “娘子如果真要谢,不如叫一声夫君我听听?” 他说着,勾了唇笑了起来。 明明是句玩笑话,却被他说的万种柔情。 “夫君……最喜欢夫君了……” 香芍药甜笑着,直接撞到了许高唐的怀里,手还挂在他脖子上,被他抱了起来。 两个人重新回到那银白色的凤凰上,刚刚飞起来,周围便开始燃放起了漫天星辰的烟花,只把整个上空照的通亮。 粉红色的孔明灯,随着凤凰煽动的翅膀往上飘去。 附近无数的玩家开始打开自己的客户端截图。 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让他们心里生出了几分艳羡。 只是可惜了,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东西。 就拿溱洧于唐来说,这世界也只有这么一个溱洧于唐罢了。 那些个小女生即使心里再期盼着,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香芍药靠在许高唐的怀里,抬头刚好的对上许高唐看着她的眼光。 心里突然一阵颤动,整个人都被那从心头里生出来的暖意包围着。 “我想见你了……” 香芍药轻声的说了句,眼里是希冀和触动。 许高唐没忍住亲了下她的头发,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找你……” “嗯,我等夫君过来……” 香芍药飞快的在许高唐脸颊上落下一吻,迅速下线。 只余下许高唐还站在凤凰上,他摸了摸自己脸,不由的失笑起来。 众人只觉得他们两个人甜的厉害。 今天又是柠檬精的一天。 两个人下了线,许高唐就收到了香芍药发过来的定位。 许高唐直接拨打了语音电话过去,在过了大概三秒钟后,香芍药接起了电话。 “夫君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她浅笑着,声音娇软的勾着他的心,痒痒的也甜甜的。 许高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却发现要说的话似乎太多。 最后也只是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香芍药的笑声,她似乎还是刚刚睡醒一样,声音带着写软糯的沙哑,让许高唐不由的动了动手指。 “需要我过去给你带点东西吗?” 香芍药听到了许高唐那边开车门的声音,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稍等下,我看下冰箱里的菜够不够……” 她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冰箱里的菜还有许多,都还新鲜,也没什么要买的。 甜点香芍药也会做,就是她现在想吃点凉的。 “想吃可爱多,要香草味的,你在楼下买了给我……好想吃的……” 香芍药软软的说着,也开始算着要做些什么菜给许高唐吃。 早上从七点半到现在快九点,等到许高唐过来都差不多快十点了,早饭吃的话,午饭就不能吃了。 还不如直接做午饭的好。 “你有忌口的吗?口味是清淡一些还是重一些?” 香芍药没有被任务选中的时候,厨艺就还不错,这每个世界里的跑,厨艺自然是越发的精湛,会的东西也多的多。 “清淡些的吧……” 许高唐说着,启动了车子,香芍药一听到声音就忙的应了。 “你专心开车,不要着急,我等你哦~” 香芍药说着就挂了电话,开始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洗。 离做饭的时间还早,做一盘子雪媚娘还是绰绰有余。 差不多刚好能在许高唐过来的时候做好,也不用把糕点放凉了。 草莓奶油作料,甜香甜香的,只是闻味道都想要一口吞掉。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二) 许高唐来到了香芍药的住处,在一所高档小区内,这里相对于闹市来说稍微偏了一些,但胜在环境好。 超市小区里就有,大商场开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交通倒也方便。 许高唐还记得香芍药说要吃可爱多,正是天热的时候,许高唐却还是觉得这东西太凉。 专门的挑了个刚刚放进去的,看上去有些软的想要化掉。 如果不是香芍药想吃,想来这东西他该是碰都不会去碰一下。 “先生,这个要化掉了,我给您换一个好吗?” 收银的小姐姐秉承着服务的原则,开口询问了句。 许高唐却是没有同意,这专门的是他挑出来的,再换的话何必多此一举。 “不必了,她不能吃凉的……” 许高唐拿着东西走的时候,收银的小姐姐还一脸梦幻。 许高唐的容貌本就出众,又是来的这个地方,无论是他住在这里也好,还是朋友在这里也罢。 仅凭借着这张脸,都不是她们可以肖想的,更别说许高唐的衣着和举止,看上去就并非是寻常人。 就是因为心里有自知之明,所以心思才老实。 “别看了,他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刚才给许高唐结账的收银员对着隔壁新来的小姑娘说了句。 那小姑娘立马的红了脸,眼神也开始闪烁起来。 “可是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女朋友应该也不差吧……” 但是有钱人不应该和平民小白兔才是真爱吗。 小说里一直都是这么写的。 安暖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一张苹果脸,可爱极了。 这不是借着大学暑假,出来做兼职,没想到的竟然碰到了让她一见钟情的人。 她的眼里仿佛带着小星星,看着许高唐的背影,差点泛光。 香芍药正将雪媚娘往盘子里放,脑子里的剧情就涌了进来,一时间一个玛丽苏到了极致的故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剧情需要特定的情况才能触发,香芍药早就习惯了小蝴蝶的不靠谱,没有剧情也都照样完成了任务,更何况这剧情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唯一有关系的,恐怕就是许高唐了。 这是一个职场小菜鸟到公司里吸引了霸道总裁目光的故事,不过里面却没有什么未婚妻的梗,倒是替身梗多一些,而这替身还是女主把男主当替身。 女主安暖暖,性格纯真,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对许高唐一见钟情,从此许高唐就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因为得不到,渴望得到,心里才越发急切。 只是那一别之后,两个人再没遇到过。 她毕业进公司,公司的总裁眉眼与许高唐有些相似,在她的刻意接近下,终于和公司总裁走到了一起,不顾家人反对,两个人毅然决然的结了婚。 最后he没有,后面就没有记录了。 一般到了这里都暗示着大团圆,可是香芍药却觉得不尽然。 而且你喜欢许高唐就喜欢,她总不能拦着不是,这恰巧的也证明也许高唐的优秀。 可是你把别人当许高唐的替身,撩拨,结婚。 这就让香芍药有些膈应了。 一想到她以后抱着男主,心里想着的是许高唐,香芍药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面前是刚刚做好的雪媚娘。 雪白色中带了些红色,看上去好看极了。 香芍药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心情才好上了许多。 门外是敲门的声音,香芍药把咬了一口的雪媚娘放下,才跑到门边开门。 许高唐就站在外边,不过他与上次比起来,却是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或许是上次太过于冷漠了,如今的表情虽然还是有些冷,可仔细看就能看得出他眼神的柔和。 只能说是许高唐本身就生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夫君……” 香芍药直接扑了过去,让掂了两大袋子东西的许高唐,往后退了一步。 “娘子……果然热情……” 许高唐在香芍药的耳边笑着,声音让香芍药听了都觉得耳朵酥软,更别说他还就在她的身侧。 浑身上下的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他抱着她,把她带到屋子里,香芍药才下来。 伸手去接他拿的带子,最上面放着一盒可爱多。 她高兴的取出来,却发现快要化掉了。 有些不高兴的忙的往冰箱那里跑,想要拯救一下这盒可怜的冰淇淋,却被许高唐按住了冰箱。 “就这么吃,不许吃完……” 这东西太凉了,他在书上看了,女孩子吃凉的对身体不好。 他向来最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就连香芍药都想要管一管。 香芍药端出了雪媚娘,放到了许高唐的面前,顺带着把她刚泡好的茶给许高唐倒了一杯。 “呐,奖励……” 香芍药说着就拿了一块雪媚娘,喂到了许高唐的嘴边。 许高唐也没有看是什么东西,就咽了下去。 入口甜糯的感觉,像极了她。 许高唐的眼睛暗了几分,香芍药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注视着,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这目光,她不排斥。 许高唐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托着下巴看着他的香芍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夫君想要吃什么,我给夫君做……” 香芍药从位置上起来,就准备往厨房去。 许高唐完了摇了摇头,跟在了香芍药的身后。 他哪里还真的能让对方去做饭? 许高唐撸起了袖子,在厨房里自己洗着菜,而香芍药则是负责把菜切成丁。 两个人配合着倒是也挺快的。 做饭本来就是熟能生巧,这许高唐又过来帮忙,这下子饭菜倒是比预想的要快上许多。 香芍药刚才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眼里还带着那种平静的温柔。 许高唐心里一阵柔软。 “你是我们女朋友了吗?” 他突然的问了句这个,让香芍药直接笑了出来。 “那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也不能退货了……” 香芍药伸出指尖勾住了许高唐的一个指头,绕了几圈,似乎是觉得好玩一般。 一点也不害怕许高唐会不要她。 “不退……” 许高唐说了句,唇边的笑意深了些。 这种温馨幸福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不真实,他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够和他一起分享快乐。 他想,他应该是找到了。 香芍药直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小心翼翼的捧起,望进了一双深邃之中。 心跳快的不可比拟。 明明还是夏天,怎么就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三) 两个人吃了饭,其实就开始闲了下去,可是今天是两个人正式确定关系的第一天。 总不能的一直窝在家里,刚好的最近有部好看的电影上映了,香芍药忙着游戏和茶楼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央着许高唐带她一起去。 电影院的位置就在离她居住的地方十几分分钟的路程,因为是他们这个小区投资修建的,小区的业主过去看电影还可以享受小吃不限量的活动。 没个小区业主都有一张业主卡的,香芍药也不例外。 大夏天的香芍药也不想穿什么太长太厚的衣服,上半身穿了一个红色的短袖,下半身穿了个牛仔的短裤。 许高唐在沙发上坐着等香芍药换衣服,原本的以为香芍药会很慢才对,可谁知道她只是进去了五分钟不到就从房里出来了。 看着香芍药因为穿着牛仔短裤露在外边修长的腿,白嫩的仿佛会发光一样的人。 许高唐难得的黑了脸。 “换掉……” 如果他手上有其他的衣服,他一定要给香芍药的裹起来。 香芍药有些不高兴的哼了声,不过到底是听了许高唐的话进去换了个到脚踝的连衣裙。 她没有化妆,只是正常护肤后涂了个口红,就这样已经看上去很是撩人。 香芍药打了把太阳伞,自从出来后就一直不断的给自己扇风降温。 她最怕的就是太阳太毒,会让她蔫了的。 尽管她打着伞,可还是抵不住外边热气太大,让她有些受不住。 整个人也有些没精打采起来。 等到了车上香芍药这才满血复活了一般,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想吃可爱多……” 她小声的嘀咕了声,声音里还带着满满的怨念。 那个快要化掉的香草味冰淇淋,香芍药只吃了几口,连一半都没有吃到,就被许高唐扔到了垃圾桶里。 明明快要化了,还不给她吃。 “你看我像不像可爱多?” 许高唐摸了下她的脸,声音磁性带着笑意。 让香芍药的视线看了过去,许高唐这意思,让香芍药的脸也有些红红的。 “你不是香草味的……” 她反驳了句,又有些怨念的碎碎念着。 许高唐开着车就没有再转过头看她,而是自然的回了句。 “不是香草味的,但是爱你的味道,你要不要考虑下尝一尝?” 这话就有些露骨了,如果说是之前香芍药没有想过许高唐会这么说,那么现在她还真是长见识了。 “臭流氓……” 香芍药轻哼了声,却成功的闭了嘴。 两个人下了车,许高唐就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不是让香芍药喝的,只是让她拿着降温而已。 打着伞走到电影院也就才一分钟而已,这瓶水的倒是只有这么点时间的作用。 香芍药在手机上已经买了票的,就把手机给了许高唐,让他去排队取票,自己则是拿着业主卡去小吃店拿爆米花和饮料。 安暖暖下了班,被朋友约着看电影,刚好的就看到了在排队取票的许高唐。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看着许高唐的眼神连眨都不眨一下,仿佛入了定一般。 朋友拉了拉安暖暖的衣服,小声的说了句:“别看了,暖暖,我刚才看到这小哥哥女朋友了,咱们不是一类人……” 安暖暖的朋友别的不认识,可就是对牌子格外了解,就刚才这小哥哥的女朋友,浑身上下,就连头上那个小小的卡子都是个牌子。 贵的甚至比得过她一年的工资。 这小哥哥身上的衣服倒是看不出来牌子,可这质量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材质。 两个人同样有钱有颜的,是个明白人都不会选择去打扰他们,可是偏偏的安暖暖一直盯着那小哥哥,让她也觉得有些头疼。 许高唐何其的敏感,怎么会感觉不到有人看他,他看了过去时,就看到安暖暖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非常不舒服。 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让他心里的厌恶又升了起来。 香芍药抱着巨大的爆米花桶,拿着两杯奶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安暖暖。 她头顶那个小光圈香芍药不注意到也难。 她抱着爆米花转头去看安暖暖时,安暖暖也在转头看她。 那是一张何其精致的脸,肤如凝脂这词语在她身上丝毫不为过。 那双清媚的杏眼,笑起来很是妩媚动人,偏偏的眼底如一汪清泉一般透彻,这样一双眼睛怕是看着谁,谁都抵挡不住吧。 “她好好看……” 安暖暖的朋友说了这么一句,心里也不由的祝福着两个人。 香芍药对于安暖暖朋友的善意感觉到了,也毫不吝啬的对她朋友笑了笑。 安暖暖心里面觉得自惭形秽,可还是口不由心的不愿意承认。 “说不定两个人是兄妹呢……” 香芍药在这个现实世界是不能用灵力,但她不是聋了,五感这么好的她,又怎么听不到安暖暖的话。 香芍药:“……”。 “怎么拿了这么多爆米花?” 许高唐说着,自然的接过了香芍药手里那超大桶的爆米花,香芍药一只手握着一杯奶茶。 张了张嘴,许高唐就拿了一颗塞到了香芍药的嘴里。 安暖暖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没来由的失落包围着她,她甚至还在想,如果两个人分手了就好了。 安暖暖的朋友则是开始小声的轻呼起来,这对情侣实在是甜到她了。 “暖暖,暖暖!我想起来他们是谁了!” 安暖暖的朋友一脸狂喜,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的激动。 “我说怎么眼熟,他们两个人是《风月域界》里的溱洧于唐和婪尾春啊!婪尾春是我女神!啊啊啊好开心,我想去要合照了……呜呜呜……” 安暖暖是知道朋友在玩游戏的,朋友家里父母都是公司总管,虽然是个小公司,但也胜在工作稳定。 两个人在她朋友十八岁生日那天,给她朋友买了个游戏头盔。 她朋友从此开始陷进了游戏里,两个人在一起时她还经常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家里条件比不上朋友,也没玩过这游戏,不过听说她一见钟情的人也玩游戏还是大神,她动了几分心思。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四) “女神!女神!我是兔子的尾巴,我能跟你合照吗?” 当安暖暖的朋友小跑着过来的时候,香芍药还有些懵,看着这个娃娃脸的女生,香芍药很难去讨厌她。 兔子的尾巴香芍药是有印象的,她不怎么看世界消息,不过每次看都有兔子的尾巴在维护她。 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你好我是婪尾春……” 香芍药对着兔子的尾巴伸出手,轻轻的握了她的手一下。 她脸上的笑看起来又甜又软,明明是明艳的容貌,却仿佛又是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公主。 “溱洧于唐……” 许高唐没有跟兔子的尾巴握手,而是看在香芍药的面子上对着兔子的尾巴点了点头。 兔子的尾巴只觉得今天出门看个电影惊喜极了,心里止不住的惊喜。 不光婪尾春女神和她说话了,就连溱洧于唐大神都搭理她了。 回头她一定要好好炫耀一下,气死那帮天天嘤嘤嘤跟她抢女神的人。 兔子的尾巴拿出了手机,在香芍药许可的情况下,就准备和香芍药拍照。 香芍药却是转过了头看向了许高唐。 她扬起一个甜笑来:“溱洧哥哥要来吗?” 她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狡黠,眼里光泽流动,让许高唐心里颤了一颤。 那声软糯的哥哥,情意绵绵,让他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能跟娘子同框,是我的荣幸……” 他看着香芍药,眼里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 兔子的尾巴眼里冒着小星星,手机的手机差点都要被她捏断。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溱洧于唐大神居然也同意和她合影,这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忙的摆好了姿势,准备自拍,可是她的身高委实够不到,照了一张,也只照到了不到许高唐的肩膀,和香芍药的半张脸。 她有些懊恼的看着手机里那笑得一脸傻气的自己,被冷不丁的被香芍药摸了摸头。 “找个人帮忙拍不就好了嘛……” 安暖暖正站在旁边,兔子的尾巴刚想叫安暖暖,就见香芍药回头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 “麻烦小姐姐了……” 听到香芍药的道谢,那工作人员忙的摆手,脸都紧张的红了。 女孩子向来都会照相,知道怎么样拍出来的照片好看,于是他们三个人才成功的合了影。 兔子的尾巴还一直道谢,恨不得抱着香芍药的手不松,还是许高唐冷冽的眼神让她恢复了理智。 抱一会就得了,理解她见到崇拜的人时,心情激动,可这一直抱着,这是没把他放眼里,当他时间空气? “你吃爆米花吗?” 香芍药主动牵起了兔子的尾巴的手,转头对着许高唐眨了眨眼。 “亲爱的等我下哦~” 本来许高唐还有些气的,可是又被香芍药这一个称呼给抹平了怒气。 他心里别提有多舒服。 不过还是冷着一张脸就是了。 “小姐姐,能再给我一分爆米花和两杯奶茶吗?业主卡在我口袋里,小姐姐可以自己拿着刷……” 香芍药一只手拿了两杯奶茶,一只手牵着兔子的尾巴的手,对着小吃店的小姐姐笑了笑。 这个小姐姐对香芍药是有些印象的,又好看又乖,特意的拿了最大桶给香芍药装的。 看到香芍药又过来,听着她的话,她也不在意。 也没有拿香芍药的卡,用她自己的给香芍药刷了东西。 惹得香芍药特别不好意思的一直道谢。 香芍药回来的时候没有再牵兔子的尾巴的手,因为兔子的尾巴自己手里已经塞满了东西。 香芍药拿着两杯奶茶过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检票。 许高唐搂着她的肩膀就开始往电影院里进,香芍药连来得及跟兔子的尾巴说声再见都顾不上。 “啊啊啊女神真的好温柔……” 兔子的尾巴把奶茶递给了安暖暖一杯,醇香的奶茶味,让买暖暖吸了很大一口。 这奶茶单独买要六十多块钱一杯,她都舍不得喝。 “女神不光和我合影了,还给我刷了奶茶和爆米花……呜呜呜,我真的太幸运了……难怪溱洧于唐大神喜欢女神,要我我也喜欢……” 这温柔谁抵挡得住? 安暖暖正喝的起劲,突然好听到好友说的话,吸奶茶的动作顿住了。 是那个女孩子给她们的吗? 口中的奶茶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 香芍药和溱洧于唐的位置买在了倒数第几排中间的位置。 那些个小情侣多数在后边最后一排的边角,可香芍药和许高唐却直接坐到了电影院中间偏后的位置。 说是来看电影的就是来看电影的,不然还能做些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也挺不好意思的。 许高唐把爆米花放在自己的腿上,时不时的喂香芍药吃一口,香芍药也都张嘴吃了,只是时不时的会咬住许高唐的手,许高唐却乐此不疲。 这一场投喂以电影结束而告终。 在电影院里面观看的时候,周围情侣偷偷办的事,上许高唐就已经有些心痒,这一出来借着拐角的地方人少光线暗,直接俯身了过去。 一个壁咚让香芍药还没有反应过来,空气就已经被掠夺了个干净。 安暖暖刚看完青春爱情的电影出来,正是一脸感慨,就看到不远处墙边的两个人。 “别看了,不要打扰女神和大神……” 兔子的尾巴拉了安暖暖重新回了放映厅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 香芍药被许高唐抱在怀里,两个人安静的都没有说话。 “以前我究竟是怎么抵抗的了你的……” 许高唐吐出一口气,叹了声。 香芍药哼了声:“那谁知道呢,当时恨不得离我三里远,还觉得我不配跟你一个队伍呢,对不对啊溱洧大神?” 她故意咬重了不配两个字,让许高唐心里一突。 许高唐脸上顿时苦笑了下,这算不算的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时他但凡是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他也不会这样的对她。 恨不得把心都给她,哪里舍得让她离的他远远的。 可是这缘分不就正是这样吗? 就是因为机缘巧合的才算上是缘分,如果知道了结果而刻意而为之的,那感情又能纯粹到哪里去。 “你家里离得远吗?” 两个人出了电影院,坐到了车里,香芍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许高唐愣了下,这时候反应却是快了起来。 “挺远的吧,我们那边也不太安全……” 香芍药原本只是想问清楚地点,下次去给他个惊喜,就见识到了许高唐睁着眼说瞎话。 “那你要不然在我家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再回去?” 许高唐幽深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小坏蛋。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五) 最后的最后,结局当然是留了下来。 只不过不美妙的是许高唐睡到了客房里,尽管如此,心情还是愉悦的难以入眠。 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个晚上。 [唐]:游戏? [娘子]:okk,衣柜里有多余的头盔。 两个人再次上线的时候,依旧是在同一个地方。 许高唐跟香芍药明明五分钟前还见过,可是现在在游戏上见了,心里依旧的会产生那种被填满的感觉。 一时不见便害了相思。 许高唐不由的失笑,常听女孩子说什么矫情,现在的他竟然也带了些这样的味道。 “夫君~” 身边的女孩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全息游戏的真实感,让他心里也动了几分。 如果此刻是真实的她,想必他会更加开心。 他摸了摸怀中女孩子的头发,嘴角轻扬,眼里具是宠溺之色。 两个人现在在游戏里,可谓是形影不离,《风月域界》里可以不认识排行榜的大神,但却没有不认识溱洧于唐和婪尾春的。 尽管婪尾春依然依靠着她那非凡的战斗力,挂在排行榜的末尾。 可却再没有人说他们一句不般配。 纵使其他人心里酸着,但却还是不得不承认,溱洧于唐和婪尾春是那般相配,让他们根本找不到攻击的语言。 溱洧于唐和婪尾春目前在做的是一个千千结的任务。 千千结这个任务属于夫妻任务,而最后一环,需要拿到相思断魂草去提交任务才可以结束。 就是这样却被称为游戏里最难攻克的一关。 目前为止大多数人卡在了最后一关停步不前。 相思断魂草出现随机,摘取时间只有三秒钟。 以后再要等很久才能出来,失去一次机会就要再一个月的时间。 许高唐根据论坛里的消息,算出了下一次的位置,两个人这才开始在兰溪边蹲点。 其实不用许高唐来香芍药就能感觉的到,这是属于植物类感知的天性。 她身外《风月域界》中真真正正的妖精,可以说是这里的王。 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感知的到。 可若是由她自己说出来,又太过于引人怀疑解释不过去。 往往在相思断魂草出现的地方会出现其他的仙草类东西,也都是难能一见的珍品。 最近长安酒正在学习炼丹,正是缺药材的好时候,长安三人组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只不过这来是来了,却距离许高唐和香芍药一段距离。 为的就是避开两个人身上恩爱甜蜜的气息。 香芍药在许高唐身边的时候,纵使许高唐的眼睛不看着她,可这余光也总是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身边。 她仿佛会发光,尽入了他心上。 “不是,老大这是真的栽了?” 长安花到了现在仿佛还有些飘飘然的难以置信。 实在是这事太过于震惊。 谁不知道溱洧于唐洁身自好到了极点。 长安酒的面色倒是平静,这话长安花每次见到婪尾春和他们老大,总要感慨一番。 “听说今天老大没回家……” 这话在这个时机说出来就有些引人遐想了。 长安花嘶了一声,把地上的草也给拔掉了。 “这么快?” 长安酒似笑非笑的看了长安花一眼,这让长安花心里一紧。 “这话你在老大面前说说看?” 别的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老大登堂入室还是跟婪尾春三令五申才住进去的,哪里还能再近一步。 长安花缩了缩脖子,他有这个心,但没有这个胆子,他不敢。 相思断魂草出现地点大概就在这里三百米以内。 几个人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是分散开的状态,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把相思断魂草摘下来。 世界上还没有人拿的到相思断魂草,只要拿着草去提交任务,夫妻玩家可以完成任务,而普通玩家则是可以获得神器一件。 这也就是一堆人抢相思断魂草的原因。 香芍药站定的位置是最容易触发相思断魂草的地方。 她都已经隐约可以闻到相思断魂草的气息。 众人本来严阵以待,可却被远处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的扰乱了精神。 只有香芍药和许高唐还依旧聚集着精神。 一股幽香伴随着甜味和苦涩由远及近,一朵红色透明的草,宛若一朵花一样展开叶子。 本该在三秒消失的时候,却突然发亮往香芍药怀里撞了过去。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的有些回不过神,等那相思断魂草被收起来,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拿到了?” 长安酒吸了口气,这婪尾春运气也太好了吧。 许高唐感觉到长安酒放在香芍药身上那审视的目光,眼神暗了几分。 “草药的消失时间是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分四十二秒……” 这句话让长安酒如梦初醒,开始拿着药锄挖草药。 而方才闯进来的骑着马的人也从马上走了过来。 “女神!” 兔子的尾巴,顶着个髫髻,一蹦一跳的跑到香芍药的面前,眼里还带着一些光泽闪烁。 “女神,今天跟你的合照可以发到网上吗?因为合照有女神和大神,所以想要问一下女神和大神的意思……如果女神和大神介意的话,我就留着自己珍藏了……” 兔子的尾巴的解释,也算是尊重他们二人的决定,香芍药对兔子的尾巴其实还挺喜欢的。 尤其是……她还是女主的好友,这种没来由狂热的崇拜,让香芍药心里有些微妙。 香芍药下意识的看了眼跟在兔子的尾巴身后的女主。 等级才不到十级,还是个新人装扮,职业是和香芍药一样的奶妈。 只不过却没有穿系统发的衣服,而是专门的买了套桃花姬的时装。 香芍药只是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这种时装在时装商城里是最便宜的,因为时装没有技能加成,也就看上去还不错。 尽管如此,那也是小两千一件。 这个安暖暖还真舍得,剧情里不是说她家境不好吗? 香芍药有些怀疑是不是剧情又坏掉了。 安暖暖的目光不时的看向许高唐,在场的人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安暖暖的意思。 兔子的尾巴拉了安暖暖一下,安暖暖只是红了脸低下了头。 这下子就连兔子的尾巴都有些尴尬起来。 许高唐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安暖暖一眼,也就兔子的尾巴过来时,许高唐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 电影院里可就兔子的尾巴占用香芍药的时间长,他可是记住了她。 对于兔子的尾巴说的话,许高唐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香芍药,眼里那清浅的笑意,都染上纵容的意味。 “我听娘子的……” 大庭广众下,被许高唐这样称呼,香芍药还有些拘谨,可—— 当看到安暖暖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失魂落魄的神态时,她心里就是舒畅的厉害。 顺带着看许高唐都要顺眼的多,主动握住他的手,靠到了他的身上。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六) 许高唐对于香芍药主动的投怀送抱,那是真的受宠若惊。 面上也显而易见的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 “我和我家夫君都没关系的……” 香芍药笑得娇软,整张脸更是妩媚动人。 眼底的清澈如泉水般细腻,明明就是在看兔子的尾巴。 安暖暖却总是觉得香芍药是在看她一般。 那种感觉又来了,一碰到香芍药,她就觉得自惭形秽。 就连她心底里肮脏的想法,似乎都无所遁形。 安暖暖余光看了眼许高唐,心里平复了半天才平静下来。 “大神,你好厉害啊,你收徒吗?” 这句话是安暖暖对着许高唐说的,她在超市里跟许高唐见过一面,他应该是见过安暖暖的,她就在他结账的隔壁。 也正是因为许高唐看过来的那一眼,她才彻底沦陷。 安暖暖这当着香芍药面挖墙脚的手段,真的是出乎香芍药意料,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剧情里的安暖暖也就见了许高唐一次,就再无交集,可是这现在连不玩游戏的安暖暖也买了头盔,追许高唐到了游戏里。 这剧情果然不准。 小蝴蝶:…… 香芍药没有说话,就连握住许高唐的手都松开了。 她转了身对着兔子的尾巴招了招手。 “小姑娘,药材需要吗?” 手里凭空的出现了两把药锄,递给了兔子的尾巴一把。 跟一个女孩子抢一个男人,是最掉价的事情。 香芍药不想参与,这就只能留给许高唐去解决。 毕竟这是他的麻烦,都是他这张脸惹得祸。 兔子的尾巴听话的跟了上去,这些东西原本的都应该是香芍药他们几个人的,可是香芍药却主动要分给她一部分,这让她如何不惊喜。 只是这惊喜之余,她还多了一些愧疚。 她没有想到自己好友居然还没有死心,居然是因为溱洧于唐大神买的游戏头盔,还特意追到了游戏里。 想到之前安暖暖问她的一些关于溱洧于唐大神的消息,她只觉得安暖暖是早就别有用心。 自己的好友天真惯了,最喜欢看一些套路言情的小说。 那些个游戏文中的师徒梗还被她津津乐道。 不过看样子婪尾春似乎并不介意? “女神,你就不生气吗?我……” 兔子的尾巴低着头,看着香芍药挖了药材放到了竹篓里递给她,她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香芍药。 好友是被自己带进来的,她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很优秀,也很让我放心,最最重要的是,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 香芍药的自信从容,让兔子的尾巴心里突然有些艳羡。 是了,这可不就是爱情里最好的样子吗。 因为相爱能给人底气,恰如婪尾春和溱洧于唐,他们便是如此。 香芍药看到小姑娘似乎还有些愧疚,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不是你的错……” 喜欢一个人无可厚非,香芍药对女主的反感,并不在于她喜欢许高唐,而是在于因为得不到,所以把新的恋情时把别人当成替身。 对方付出的是真心,她却只沉浸在的对方的温柔中,怀抱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对方的赤诚,心里装着其他人。 当他怀着炙热的爱亲吻她,她心里念着的,眼前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样子。 香芍药是真的觉得膈应。 无论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原因,香芍药都不会去怜悯一个这样爱的卑微的女孩子。 因为她卑微的爱,恰巧是对另一个人的伤害。 “别担心……” 长安酒他们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安暖暖的话。 说实在的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子。 就如安暖暖这样的,把其他人都当成了傻子。 长安酒看了香芍药一眼,开口笃定的说了句。 这也算是对香芍药的一种安慰。 香芍药心里并不在意,也没有难过的意思,不过还是领了这份情,对长安酒道了谢。 “小嫂子,老大要是敢对不起你,我们帮你出气!” 长安花笑嘻嘻的说了句,就是趁着许高唐不在他才敢这么说。 许高唐如果在,他可是怂的一批。 长安酒敲了敲他的头,指了指他的身后的位置,吓的长安花眨眼都不敢了,回头一看没发现许高唐,这才放下了戒备。 这一出倒是把有些沉重的气氛,撕裂了个口子,至少兔子的尾巴心情也好了些。 刚才长安骨在一旁擦刀,可真是吓到她了。 她是真怕自己好友做什么举动,被长安骨大神给砍了。 许高唐走过来的时候,安暖暖在那边哭的伤心。 香芍药轻轻推了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兔子的尾巴一下。 “倒是我们不对,可能是我夫君说话重了些,你也不要介意……” 兔子的尾巴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应该自己静一静……” 话虽这么说的,可还是走了过去。 经过这一出,香芍药和溱洧于唐也没有了玩游戏的心思。 刚好的也十点多了,第二天香芍药要回学校里交实习报告,所以跟长安三人组道了别。 她刚刚取下头盔,打开床头的小夜灯准备睡觉,房门就在外边响了起来。 “睡了吗?” 外边是许高唐的声音,磁性平静的声音下,隐藏着他独有的温柔。 香芍药从床上坐起来,把门打开,让许高唐进来,许高唐却没有动。 她穿着小吊带的素色睡裙,开门的一瞬间许高唐还愣了下,原本到嘴边的话,一时间卡壳,居然问了个有些蠢的问题。 “你不冷吗?” ??? 香芍药没等许高唐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笑得弯了眉眼。 大夏天的,怎么会冷? “冷了是要给我暖床吗,夫君?” 香芍药有意凑近了些,已经快要靠到了许高唐身上,却又故意的保持着那么几毫米的距离。 许高唐吐出一口气,直接把香芍药拥入怀中。 “小坏蛋是不是生气了?” 香芍药眨了眨眼,嘴边还带着笑。 “我生什么气啊,我夫君这么优秀,有人追求还不好吗……” “不要她们,只要你……” 许高唐在她头发上不停的亲着,声音含糊不清又缱绻极了。 发为血之余,炽热的吻落在发上,那是一个男人对你疼到了骨子里。 从里到外的宠爱和怜惜,让香芍药心里暖的发颤。 她回抱住了他,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依赖甚深。 许高唐又是吐出一口气,语气这才轻松了许多。 “你就不好奇我和暖阳倾城说了什么?” “嗯?” 香芍药抬头,眼里带了几分不解。 “我说我夫人太优秀,让我看不到别的人,收徒还是算了吧,没心思理会这种小把戏,不是每个人都如夫人一般领悟力好,战斗力强,还又乖又漂亮……” 许高唐说着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嗯,是他的小乖。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七) 香芍药只觉得空气里都是甜的。 主要还是心里甜,所以看什么都是甜的。 月色之中与黑暗交织的夜,床头的小夜灯昏暗的光,只能有短距离的洒在门边。 香芍药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夫君心里,我竟然这么好的吗?” 许高唐抿了抿唇,勾了下她的鼻子。 “你还要比我说的好的多,好到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形容出来……” 爱这种感觉,如果真要给它一个具体的形态,那它该是多么百变? 就因为爱她,所以爱才不具体。 因为对她的爱无处不在。 “要不?一起睡?” 香芍药倚靠在门边,让开了些距离,可以让许高唐看得到里面的场景。 昏暗的黄色夜灯旁,一张淡粉色的床,看上去少女气十足。 许高唐看了一眼,动了动嗓子,却并没有迈着步子进去。 香芍药环臂抱着自己的胳膊,靠在门边,眼中的那股子妩媚这时候,怎么压都压不住。 许高唐看得到她露出来的肩膀,肌肤赛雪用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香芍药的邀请,其中的意味,许高唐不会不懂。 她不介意,可是他却做不到。 之所以留下来,也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一点,但是他好像估计错了香芍药对她的影响力。 他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和忍耐力。 许高唐只说了句好好休息,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反而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香芍药靠在门上,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许高唐进到客房,还隐约能听到香芍药的笑声。 她方才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他真的是对她毫无抵抗力的吧。 吐出一口气,深呼吸了几口,才将将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蒙上被子,满脑子还都是香芍药的一颦一笑。 今夜,注定梦里有她,一夜好眠。 许高唐是被厨房的香气惊醒的,他的睡眠一向规律,无论多晚休息也不过才六个多小时就会醒过来。 可是现在看了时间,竟然是多睡了这么久。 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开始,到现在的八点半,睡了九个多小时,这种睡眠充足,精神力充沛的感觉,让他觉的陌生又温暖。 他在房间里洗了漱,就出了屋门。 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应该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温度还没有消散。 香芍药已经不见了踪影,桌子角的便签上,香芍药留了一句话,和一把备用的钥匙。 “我去学校交实习报告了,中午回来,今天又是爱你的一天~” 许高唐心里暖了几分,把那便签纸小心翼翼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那备用钥匙也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香芍药包了虾饺,腌制了小菜,煮的浓稠的素粥,这些东西让许高唐难得的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他拿起电话,给香芍药开了视频。 那边响了大概七八秒,才被接起来。 入眼就是香芍药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爱之如狂的脸。 她似乎正在路上走着,带着白色的耳机,对着屏幕这边的许高唐笑。 “夫君等我回家吗?” 备用钥匙香芍药是给他了的,他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她中午回去的话,如果能见到许高唐最好,如果见不到以后也总有机会,毕竟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 许高唐笑得温柔,冷漠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中午回去收拾下东西,我们那边娘子是知道的,不太安全……恐怕得由娘子收留一段时间了……” 这个理由许高唐还真是百用不厌,不过有用就行。 香芍药在上楼梯,所以许高唐这边暂时的就没有了看到香芍药的脸。 不过却能听到听到香芍药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她说:“可以住下,但要交房租……” 房租什么的,香芍药一点也不差,许高唐给她转的十万,她到现在都没有收,她自己根本就不差钱。 许高唐那边没有说话,他正沉浸在香芍药所带给他的那种温馨的氛围中,良久,方才开口。 香芍药只听到许高唐叹了口气,声音也轻飘飘的,略微几分缥缈。 “看来我只能以身抵债了……” 香芍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不打紧,可是引起了教授的注意。 她刚刚进到办公室,前面还有几个同学在,她就没有往前面凑,刚好的在门边给许高唐打电话。 教授对香芍药的印象一直都很好,长得好看,还懂事上进,这样的学生,试问有哪个老师不喜欢? “芍药这是跟男朋友在说话吗?” 教授慈祥的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大牌的糖果,塞到了香芍药的手里。 香芍药也没客气,塞到了包里,拍了拍。 “是男朋友,教授要见见吗?” 香芍药可爱的表情,让教授心里软了几分。 周围的同学的自发的沉默起来,这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没想到私底下跟香芍药之间的相处竟然这么自然。 “行,那就见见……” 教授专门的拉了椅子过来,让香芍药坐到上面。 香芍药这才把手机举起来,看到了屏幕里笑得清浅温柔和的许高唐。 “我们教授想见你……” 许高唐嗯了声,他听到了。 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甜蜜,带了些见长辈时的紧张。 香芍药能把恩师介绍给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她转了手机,自己凑的离恩师近了些,让两个人同框出现在屏幕中。 教授这才看到了屏幕对面的人。 只不过她的脸上却又些微妙,屏幕那边哪里就是一个普通人了,这么大名鼎鼎的许总,缘何的香芍药好似并不觉得特别。 “许总?” 她的这句称呼,让香芍药愣了下。 她这才想起来许高唐的身份,那可是凭借一人之力,将许家力挽狂澜,许家背地里真正的主人。 也是许氏企业真正的当家人。 许高唐没有跟她说过,香芍药也忘了在遇到许高唐后激活的剧情。 就这样她现在才想起来,不过脸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许总裁身价这么高,还能没有地方住?”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看着许高唐,这模样让许高唐爱的厉害。 屏幕那边许高唐的脸上都带了些讨好求饶。 “不见你不得安眠,你在身边,才觉得心里踏实,一夜香甜……” “所以我是你的安眠药?” 香芍药笑出声来,许高唐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光是安眠药,还是我余生触手可及的光。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八) 教授被两个人自然的说话态度,惊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知道两个人是男女朋友,教授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香芍药交了实习报告,就告别了教授。 因为许高唐要回去收拾东西,香芍药就没有立马的回去,而是打电话约了朋友一起出来逛街。 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香芍药也好久没有去过。 好不容易得了闲,朋友也刚好赶上休息,两个人不是一个系的,却难得的成了室友。 香芍药是已经自己开了茶楼,生意还不错,每天日子也清闲。 朋友则是准备考研,每天里忙忙碌碌的倒也过的充足。 香芍药不在学校里,她朋友可是在学校里的,每天里就是不关心其他的琐事,可还是能听到些传闻。 “昨儿个咱们学校一学妹出去被车撞了,这学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人家要赔钱的,学妹偏不要,还骂人家侮辱她,对那人一阵大骂,这不是跟闹着玩一样……” 朋友说起来真女生,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好笑。 相比起朋友的局外人视角,香芍药倒是眨了眨眼。 这剧情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和狗血。 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崩的不成样子,香芍药可没打算再去看剧情来生活。 一切都在改变着,香芍药也该往前去看。 “那女生是不是叫安暖暖?” 香芍药笑着问了句,却没有评价。 朋友翻了校园论坛,看了眼点了点了头。 “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事情,却没想到你居然也上了心……” 朋友把手机拿给香芍药看,香芍药看了上面有校友拍了的照片,心里才闪过几分了然。 这照片上可不就是安暖暖和男主吗? 如果这里正常的按照剧情来说,这时候安暖暖还遇不到男主才对,这时候遇到了可真稀奇。 果然剧情是不对的,已经崩坏到了这种程度,可是在脑海里叫小蝴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顶多的只有银凛回了几声狼叫…… 照片上的男主,看向安暖暖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抵触,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震惊。 这样的情绪让香芍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不上心可不行,这安暖暖可是惦记着我男朋友,一心想挖我墙角呢……” 香芍药笑了下,把手机还给安暖暖,借了奶茶店姐姐的电脑。 因为都是熟人了,那姐姐倒是也好说话。 香芍药手指在电脑上的动了一分钟不到,就拿到了男主的手机号码。 同时借着干扰给男主发了一条信息。 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重生” 香芍药不知道男主是不是重生的,只能试探一下。 男主果然没有让香芍药失望,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只可惜香芍药用的是电脑,人多也不方便说。 就挂断了男主的电话。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男主知道自己打不过来,这才老实了。 他的短信急促之意明显,许是太过于慌乱了,直接承认了重生这件事情。 香芍药叹了口气,打出一行字发过去。 “我想知道,你和安暖暖结婚后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重生的,相信我,必要时我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香芍药的短信,显然是让男主犹豫了,那边半天都没有回话,等到香芍药已经不耐烦了的时候,对方的消息才发过来。 “安暖暖把我当替身,偏偏那人太过于强大,我还动不了他,离婚后她不死心一直纠缠,最后精神出了问题,砍死了我……” …… 三言两语的说清楚了事情,显然男主这辈子是学聪明了,每个员工入职前都必须让他看过资料才行,为的就是把安暖暖手刷下去。 虽然安暖暖得一年后才能去他公司面试,可是难保不会产生变故。 可他却不知道,他防的了安暖暖入职,却防不了提前相遇。 他是真的怕了,这安暖暖明显的精神有问题,被她缠上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我该怎么办?” 男主问出这句话,显然已经快要崩溃,他不想再跟安暖暖纠缠了。 刚才安暖暖给他发了短信,想要约他见面。 上辈子死的时候,安暖暖也是这么平静的值得短信,然后他去的时候,砍死了他。 “把手机关机,换个号码,出国避避吧……” 香芍药想了想,也只能给出这样一个建议来,这个办法目前是最迅速最快捷的方案。 回了男主之后,香芍药就单方面切断了跟男主的交流,把电脑还给了奶茶店的姐姐。 男主还想再发短信过去,可却发现消息发不过去,就连对话框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这才开始正视起这件事来,当机立断的把公司交给了职业管理人代为管理,自己则买了最近的航班出国。 男主支走了,只剩下女主那就好对付的多。 她只要敢勾搭自己男人,自己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香芍药跟朋友一起的逛了街,买了些小东西,两个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去吃个甜点。 刚刚坐下,香芍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许高唐打来的电话。 “我把东西搬过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香芍药一接到电话,眼中就不自觉的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脸上还有几分甜蜜晕染开来。 朋友了然的笑了笑,眼里写满了揶揄。 “我在我们学校门口,你要过来找我吗?我朋友也在,如果方便的话,不如一起吃个饭?” 香芍药肯让许高唐见她的朋友,许高唐正是求之不得,忙的应了,就开车往香芍药学校这边赶过来。 本来两个人准备悠闲的吃甜点的,这只能带着甜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既然要吃饭,当然得让香芍药的朋友来选,香芍药的朋友不想麻烦,也不想占香芍药男朋友的便宜,选的地方靠近学校,味美价廉。 虽然知道香芍药家庭不错,找的男朋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也没有想到过,她男朋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许高唐。 那个a省商业传奇一般的人物。 看着那个杂志上,冷漠高冷的人物,正耐心的把刚烤好的肉放到香芍药的盘子里,她只觉得有些幻灭。 不过内心里最多的是祝福。 有什么是比自己朋友过得幸福来的开心的? 这也是香芍药喜欢跟她相处的原因,两个人都是待人真诚的人,相处起来也都舒服。 风月情浓,是心动(十九) 许高唐正式的搬到了香芍药住的地方,不过还是坚持底线的非要住到客房里去。 香芍药也不知道他在坚持着些什么,她又不是不愿意,可他偏偏觉得太过于委屈了她,对于客房这事只是只字不提。 香芍药跟朋友逛了一天,再加上吃了饭回去有些晚了,有许高唐在身边太过于安稳,竟然睡了过去。 车里面的光线有些暗,车外的灯光有时会照在香芍药的脸上,看上去安静柔美。 趁着红绿灯的时间,许高唐看过去,嘴边也会柔和上不少。 手机响了几声,是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却被许高唐挂断了,他关了自己的手机,只专心的享受和香芍药独处的感觉。 虽然她睡着了,并不能言语,可是许高唐却依旧不觉得美好。 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意义非凡,超越了他前二十几年的每一天。 这种感觉比他成功拿下许多合同都要来的畅快。 把车停到楼下,许高唐就绕到了香芍药的那边,将她抱了下来。 香芍药从车里出来,原本有些想要醒过来的迹象,嘤咛了声,可是却又在许高唐的轻声安抚下睡了过去。 许高唐身上的气息,让香芍药觉得心安。 她识得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让她贪恋和心安,给予她无限动力的气息。 许高唐把香芍药抱回去,香芍药才将将睁开眼睛。 “我睡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从许高唐怀中出来,靠到了沙发上,整个人还有些没睡醒。 许高唐倒了水,喂到了香芍药的唇边,她借着他的动作抿了几口。 温热的水入了口,她才清醒了些。 “累了就早点睡……” 许高唐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眼里细碎的温柔,让香芍药有些恍惚。 想到刚见到许高唐时,他那冷淡的模样,再看看许高唐现在的样子,变化委实有些大了。 而他的改变也都是因为她,因为爱。 这种认知让她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才刚睡过,哪里就困了……” “那上游戏?刚才秦九说弄了许多宝贝来,你去看看有什么看的顺眼的……” 许高唐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就见到了秦九他们,只不过他们来,那全然的是因为许家的人去找他们了。 他们联系不上许高唐,只好联系跟他关系好的他们。 许家那位老太太,一门心思的想让许高唐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名门闺秀。 这家族联姻,基本上是每一辈都要经历的。 可是许家的人却都忘记了,他们需要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可是许高唐完全不需要。 因为许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许高唐给的。 许高唐不需要来依靠任何一个人。 原以为给了许家他们想要的生活,许家该知足了,可他们却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啧,真是贪心。 “你先去,我打个电话……” 香芍药察觉到了许高唐的心事,不过却也没有多问,他不跟她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心里担忧是一方面,可她却不会主动去问。 若真是什么大事,仅仅是许高唐的几个朋友都会告诉她。 他们才是最护着许高唐的人。 看着香芍药戴上头盔,许高唐这才到了自己房间,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许家老宅打过来的二十三个电话。 许高唐的脸上勾起了一个笑,眼里却冰冷的厉害。 刚开机不到一分钟,又是许家老宅的电话打来。 许高唐划过了接听,开了免提,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则舒服的靠到了床边。 听着手机对面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反而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你明天回来见一见那女孩子,可以的话把婚事给定了,你得为许家着想,不然有什么资格当的了这一家之主?” 许高唐听着那边老夫人的话,嗤笑了声。 “一家之主?” 他哪里算得上是一家之主?每天里养着一堆的废物。 “许高唐,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的身份……” 许家老夫人一直被人捧着的,哪里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这许高唐可以说的上是第一个。 她自然是被人惯出了一身的脾气,以为许高唐会像其他人一样的哄着她,可是她却是错了的,他许高唐除了香芍药,还哄过谁了。 “许老夫人,恕我直言,许家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既然你觉得我没资格当着许家家主,还请许老夫人另择人选……” 许高唐说完就直接把老宅那边的电话拉黑。 一个信息群发出去,更是响应一片。 许氏企业是他力挽狂澜的,里面的人也是他养着的人才。 他走了,没道理把人给许氏企业留下。 当年他父亲出事,他们家那份家产可是由许家其他人占了。 如果不是他还念着这一个姓氏,只怕是早就对许家不管不顾了。 只是可惜了,许家并不能给他家的感觉,而香芍药可以。 许家因为他才存活,现在许家反而的想要拿许家威胁他。 他能扶起一个许家,就能再创造第二个许家。 挂了电话许高唐就立马上了游戏,因为香芍药还在等他。 他上了游戏之后,就发现香芍药还在他的附近,而香芍药面前站着的那个人赫然就是上次的暖阳倾城。 他过去的时候,香芍药正和暖阳倾城说着些什么。 “每天活在幻想中,还不如睁开眼看看这世界,许高唐是我的,我不会放手成全你,当然……也不建议你来抢,因为你根本抢不到……” 香芍药脸上倒是平静,那个暖阳倾城的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不是说了挑宝贝,怎么还在这里?” 许高唐自然的将香芍药拥入怀中,香芍药也看向她。 “我正等你呢,她突然出现让我放弃你成全她,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香芍药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许高唐心里一阵紧张。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谁让是她先撩拨的他。 许高唐对于安暖暖,只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就因为你喜欢一个人,所以就可以不管不顾,甚至骚扰对方的女朋友?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道理? “我想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可能离开她,她也不可能放弃我,我现在还在她的房子里住着,还需要她来养我,怎么可能会选择你?就因为你一无所有?” 许高唐那明晃晃的脸色就差把“你不配”三个字挂在脸上。 他的话,让安暖暖的幻想有些破灭? 所以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其实是被包养的一方? 她有些接受不了。 风月情浓,是心动(完) 安暖暖的心里,怎么说许高唐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再加上后来无意间看到的许高唐上过的那期杂志。 这让她的心里更加火热起来。 可是现在许高唐却告诉她,他还要靠香芍药来养,这她怎么会相信。 可是直觉告诉她,许高唐应该不会骗她才对。 她没有办法接受许高唐从云端坠落,慌忙的下了线。 许高唐也没有骗她的必要,他脱离了许家,住到了香芍药这里,可不就是住在她的房子里。 至于她养他……他没有这么惨,还是养得起香芍药的。 更何况脱离一个许家,他还可以亲手创造一个许家,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想要我养你你得好好爱我才行……” 香芍药笑得一脸开心,对于许高唐的表态心里还是愉悦的。 看到剧情女主吃瘪,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我还不够爱你吗?我说真的……如果我脱离了许家,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其实不问许高唐心里就知道答案,可他还是想要听她亲口确认一遍。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是许家的背后掌权人……我爱的也不是你的背景,而是你本身……” 香芍药听许高唐这样说,就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哪里会介意这个。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不就胜过所有了。 如果许高唐脱离了许家,那不是还有她的吗? 就算不依靠香家,不靠她的父母,他们两个人也会生活的好好的。 香芍药的脑子里,一瞬间已经把两个人之后的生活都打算好了,可是许高唐可没打算真的让她来养。 许高唐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叹了口气。 “等我养你……” 香芍药听着只是笑:“我叫你一声夫君,你答应了,不如我们把这名分落实一下?” 她这话,让许高唐愣了下,随即眼里浮现出来了那种温柔和宠溺是他平生仅有的唯一。 “这话该我先说的……只是怕委屈你了……” 许高唐现在可是出了许家的,不出意料的话,只怕满网都是许家那边关于他被踢出许家的报道。 毕竟的许家最要面子,他主动放弃许家和许家不要他还是两种概念。 “我不觉得委屈,我要的只是你这个罢了,你如果成全我,我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我不想做你娘子了,我想做你的许太太……” 如果许高唐停滞不前,犹豫太多,顾忌太多。 那就换她来多走一步。 结局无非是两个人依旧厮守,那过程因为相爱,就变得无足轻重。 她爱他,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她爱他的全部,她知道他也亦然。 [长安酒]:给小嫂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过来? [溱洧于唐]:马上,明天请你们吃饭。 [长安酒]:有好事? [溱洧于唐]:娘子等不及了,明天领结婚证。 许高唐略微有些荡漾的话,让长安酒脸上浮现出了些惊讶,不过稍后便释怀了。 他肯定不会为了许家去妥协,那么娶的人就一定是香芍药。 那个让许高唐有了几分烟火气的女孩子。 长安骨依旧在一边擦着剑,长安花在一边跟自己新收的灵兽玩着。 两个人看他联系好了许高唐,才看向他,还没有说话,就被长安酒这一句话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明天老大领结婚证,请我们吃饭……” 长安酒脸上因为许高唐这句也带上了如释负重。 一直以来长安酒对香芍药都有那么点的误会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还没看到过那些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们。 是他阴谋论了,觉得香芍药的刻意接近不正常。 可是在这个时候,许高唐出了许家,还愿意跟他主动结婚的,倒是少见。 事到如今他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接纳香芍药。 香芍药过来的时候,跟长安几个人也没有客气,只不过只挑了几个用的上的。 其实这些东西香芍药本来了不要的,可想到也是长安几个人的心意,人家有好东西都想着她,她拒绝了反而有些不懂事。 《风月域界》中她有银凛在什么东西想要轻而易举。 根本就不必花那些心思,在这里她的灵气可以说是逆天的存在,也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到她。 “你们要结婚了,明天领证,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长安骨是几个人里面仅次于曾经许高唐的寡言。 说出的话,都最直戳重心。 “想给她一场盛世婚礼,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他不想她等的太急,所以也要加快版步伐,重新创造一个许氏出来。 twox公司将作为另一个许氏,重新崛起,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最多一年,一年的时间,他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香芍药正跟长安花说着些什么,转过头若有所感的看向许高唐,就见他跟长安骨站在一起,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温暖而又炙热。 她小跑着过去,哼着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两个人只上游戏玩了一个多小时,就被长安酒催着下了线。 第二天都要去领证了,当天晚上还熬夜玩游戏? 这一对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香芍药跟许高唐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到民政局的时候不过才八点钟,来早了半个小时。 两个人也不着急,而是安心的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 香芍药这时候才想起来远在国外的她那两个父母。 拍了张民政局的照片发了过去,说了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两个人只是回了句你自己决定就好,就再没有搭理香芍药。 香芍药习惯性的收起手机,就看到许高唐心疼的看着她。 “不要这么看我,我有你了不是吗?” 香芍药扑到许高唐的怀里,其实香家这样已经很好了。 没有为难过她,给了应该给她的,除了冷漠些,对任何人都还好。 许高唐把她当做光和温暖,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两个人是在相互取暖。 “以后,我好好弥补你……” 那么多年缺少的关心,我来给你。 这是许高唐心里想的。 两个人牵着手站在民政局门口,小声的说着话,身边都是甜蜜的氛围。 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差点不忍心打扰他们。 “等急了吧,进来登记吧……” 工作人员轻声的提醒了句,两个人才从两个人的小世界中出来。 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时人手一本红本子。 拍照,配图,发朋友圈。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番外(1) 伪更。 “欢迎小姐姐回到修行空间~” 香芍药刚刚魂魄归位,就听到小蝴蝶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周围环境时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我直接被传送到了任务世界,还有……那个世界中的时空有些错乱,不知是何故?” 香芍药的眸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了一旁的小蝴蝶。 小蝴蝶煽动着翅膀,触角歪了歪,落到了香芍药的耳朵上。 “这个……是因为第二个世界我被天命陛下召见了,所以没办法替小姐姐打开通道让你回来……” 香芍药听着小蝴蝶的话,脑子里不由的勾勒出了一个墨衣绝色的女子的身影。 “至于时空错乱的问题,难道小姐姐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小姐姐是先死去之后,才开始错乱的时空,一切都是为了救小姐姐……” 小蝴蝶的解释,让香芍药稍稍安定了些。 这次也确实是她的疏忽,才导致时空错乱的,错也在她。 “小姐姐还有什么疑虑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启下个世界了~” 小蝴蝶有些急切的态度,让香芍药的心中留意了几分。 “我确实存有疑虑……在第二个世界中,我碰到了一个故人,可她却不认识我,不知这是何故?” 香芍药的话,让小蝴蝶紧张了一瞬,她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 “小姐姐,或许是巧合呢?不可能有故人在的……” 香芍药低垂下了眸子:“是吗?” 香芍药是不相信的,她与墨池陪伴了千年,又怎么会认错? 当年洛水河畔她们争花王之位,她输给了她,所以她才位居花相之位,索性她们关系好也不计较这些。 相伴千年的人,那种熟悉都印刻在了骨子里。 若说巧合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容貌一样,气质一样,声音一样,名字一样……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可是现在小蝴蝶明摆着就是知道些什么,却又有些顾忌不愿意告诉她。 “是的呀小姐姐,我们快开始下个世界吧,由于上个世界小姐姐大意的缘故,导致身死,让天命陛下不得已动用了时空之力,所以下个世界会困难些……”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面前飞舞着,似乎在紧张些什么。 香芍药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轻笑了声,重新躺到了床上。 小蝴蝶看到香芍药去了新世界,才舒了口气。 这些可都天命陛下禁止她说的,还好她没有说出口。 * 京城的镜月湖,可是这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极尽风流之地。 江畔两岸的青楼楚馆天下独绝,有美人儿红袖添香,又有小倌惹人怜爱。 一个红衣妖冶的男子趴在桌上小眠着,画舫外的丝竹华丽,随着风散入这镜月湖中。 画舫内的男子还在睡着,桌上都是饮尽了的空酒壶。 那红衣灼灼的男子胳膊搭在桌上,手下是掉落的银质酒具。 打落的酒,氤氲开来味道,弥漫在整个画舫之中。 酒香已在,花香随风而来,上等的女儿红配上这美人儿香。 说是人间的极乐之地也不为过。 也怪不得人家常说,温柔乡,英雄冢。 湖上原本歌舞升平,丝竹声华丽旖旎,可却被远处而来的船打破。 那船倒不稀奇,可这船上的人倒是令人惊讶。 一个穿着嫩黄色盛装的女子,站在船上,上了一个画舫。 这女子,可没有谁是不认识的…… 当今启帝最娇纵的女儿,琼花公主。 这位公主可是嚣张跋扈惯了,脾气实在不好。 也不知道她上的那个画舫中的人是谁?那人可有的罪受了。 无他,来这里的人,都是寻的一场醉欢,来一段风流韵事。 堂堂琼花公主过来,除了捉奸,他们可真的想不到别的…… 琼花公主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照着那红衣男子的脸上浇了下去。 眉眼之间满满嚣张之意,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谁让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是这种惩罚也算轻了! 琼花公主浇的痛快,心中的郁气都散了几分,手腕却突然被趴在桌上的男子抓住,甩到了一旁。 红衣男子似乎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眼中还带了几分迷茫。 妖冶的面容上,那副表情都让着画舫内多了几分明媚。 琼花公主原本还要斥责他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口中。 虽然不喜欢这个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一个男子偏偏生了个勾人的杏眼,唇色鲜艳,比她平时用的玫瑰花瓣都要红润。 小巧的脸型,再配上这皓齿明眸,男生女相,却异常好看。 “香邵尧!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琼花公主娇纵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那男子怔忡了下。 琼花公主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些崩裂和无奈。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表情就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只见那男子勾唇浅笑,脸上艳光盛开,竟然迷了她眼。 “公主有求于我,却是这般态度,我怕是不能答应公主殿下了……还请公主殿下另寻他人……” 琼花公主听着香邵尧的话,只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可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父皇让她嫁人,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人身份不便不能娶她,她又怀了孕,若是不能赶快成亲,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这香邵尧就是最好的人选,是当今阁老的幼子,不喜女色,只爱南风,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些她才按捺住了几分怒气。 “你要如何才会娶本公主?” 香邵尧姿态随意的坐在地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琼花公主的身材。 “公主殿下,这身子怕是快瞒不住了吧?” 琼花公主本来的怒气也被这一句话惊的散去。 香邵尧也不看琼花公主的脸色,想来也不好看,毕竟这么大的秘密被一眼戳穿,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公主既然想与我成亲,便是要知道,如何礼貌待人……公主婚前失贞还与那人有了野种,公主害怕……可我却是不怕的,名声与我一个男子而言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想要入朝为官,公主以为呢?” 琼花公主在听到他说她的孩子是野种时,气愤不已,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话时,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香邵尧这是在威胁她,又在跟她谈条件。 他说的也不错,名声于他确实不重要。 若是她惹怒了他,他就把她的事告知天下,哪怕他的断袖之名落实,也并不妨碍他,他本就没有做官的打算。 可若是她好好配合他,他便是娶了她也好,毕竟身为一个男子,能够做到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在这盛国都是少有。 琼花公主的眸光闪了闪,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番外(2) 《风月域界》中再一次被刷屏的,大概就是因为溱洧于唐和婪尾春两个人现实结婚的消息。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大家玩的同一款游戏,怎么他们这游戏里相识,还是顺便的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飘飘欲仙]:这是巴上金主了吧?成功上位? [兔子的尾巴]:你嘴巴放干净点!婪尾春女神的家境很好的好吧,某些人嘴巴这么毒,这是得受了生活多少苛待,才能如此刻薄? 程双双现在已经完全和香芍药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自然说话护着香芍药。 倒不是她多偏心,她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长安花]:香家听过没,岭香集团的那个香家,看你们这般没见识,自然不知道我家小嫂子的家世有多好。 [长安酒]:一会发世界红包,黑过小嫂子的人,让我看看谁这么不要脸过来抢。 [长安骨]:我不杀女人,但是可以为你破例@飘飘欲仙 屏幕上的几位大神陆续出来维护香芍药,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安暖暖看着屏幕上的话,心里浓重的失落感,还伴随着不甘心,让她的心思蠢蠢欲动起来。 上次开车撞到她的男人,她联系不上了,她的账户上却多两万块钱。 本来上次她就没什么事,男人的跑车只是碰到了她的车子。 她只是自己没稳住摔了,不然她也不会还有精力站在车前骂那个男人。 本来没什么事,也就算了,她还害怕那男人让她赔车。 可是那男人一下来她就改变了主意,他长得真的好像许高唐。 于是她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本来前几天还好,可是她再打电话过去就突然关机了,再打就直接变成了空号。 难道她真的不配拥有他吗? 许高唐就像是他的执念,得不到她的心里就永远没办法平静下来。 “他们两个人领证了?” 她看着身边带着她打怪的兔子的尾巴问了句。 就连兔子的尾巴点了点头,现在兔子的尾巴是真的不想跟安暖暖说关于许高唐和香芍药的事情。 就怕安暖暖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们都结婚了,两个人相处起来甜的让我一个局外人都想来一场甜甜的恋爱……暖暖,你也抓紧时间找个男朋友吧……” 程双双没有点明,可安暖暖还是听出了程双双的言外之意。 这是怕她去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偏向那个香芍药? 就因为她出身比她好吗? 她对许高唐的执念太深了,如果得不到根本没办法化解。 她玩《风月域界》也有段时间了,虽然技术不好,但她却因为嘴甜,长得也不错,被一些男玩家带着熟悉了游戏。 香芍药在跟许高唐结婚后,就不再压抑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实力升到了排行榜第二才停下来。 跟许高唐只差99的战力,也是控制的微妙。 榜一榜二结婚这事,让游戏公司都借着这个噱头,推出了七夕的活动。 魅力女神大赛,通话鲜花数选拔。 香芍药不在意这个,就没有关心,安暖暖了是牟足了劲想把香芍药压下去。 好让许高唐看看,谁是第一魅力女神。 香芍药不管不问,不代表她没有粉丝团。 只这个活动刚上,香芍药就被刷到了魅力女神榜一。 每个人只有一次投票机会,只香芍药就领先了其他人三分之一。 安暖暖倒是找人了,却始终赶不上香芍药的人气。 只要人不不瞎都能看的出来香芍药和安暖暖会选谁。 婪尾春长得好看,技术还好,脾气不错,运气还逆天,更是溱洧于唐的恋人。 而暖阳倾城不过是个新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又哪里算得上女神。 玩家的票数占了二分之一的决定权,剩下的是由才艺展示,系统打分。 统一的定在七夕之夜,主题就是“有情人”三个字。 香芍药没有报名,但是因为上了魅力女神榜,系统直接帮香芍药报了上去。 可以选择不参加,但是会少一个系统的分值。 香芍药不在意这虚拟的东西,可是她不想参加,耐不住有些人逼她参加。 她以为安暖暖不会这么不知廉耻,可是没想到还真的有的人,这么刷新她的道德观和底线。 她和许高唐都结婚了,安暖暖还想着挖墙脚。 [暖阳倾城]:敢不敢参加歌会?输了离开他。 香芍药真的不知道安暖暖哪里来的自信,就算她输了,许高唐也不会跟安暖暖在一起。 她离开许高唐,许高唐也不离开她,有什么分别? [婪尾春]:……姑娘何必执着于有妇之夫? 香芍药没说参加不参加,但是却直接屏蔽了陌生人对话。 她算是发现了,跟安暖暖对话,她的三观会有些颠覆。 香芍药没有说要参加,可是安暖暖却到处跟人说香芍药要参加。 还说跟她打了个赌,至于赌约她没有说。 众人本来也只是说着笑笑,没往心上放,可耐不住安暖暖说的认真。 众人也只当是香芍药会真的参加。 安暖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是音乐系的才女。 而她打听过香芍药的专业,才想要和香芍药立下这个赌约。 为了许高唐已经无耻到了极点。 就连程双双都对她死了心,开始完全站到香芍药这边。 程双双的声音为她赢得了许多的鲜花,她就开始得意忘形。 香芍药没把这事放心上,还是长安酒打来的电话提醒她,她才上的线。 众人都在猜测香芍药是不是认输的时候,香芍药还能看到暗地里安暖暖得意的表情。 这个比赛,不出意外安暖暖就必输无疑,偏偏的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香芍药拿出古琴,没有用系统提供的伴奏,一首曲子从琴中流出。 配上古老的韵调,是所有人没有听过的曲子和诗词。 就算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爱情的荡气回肠和缠绵悱恻。 系统判定一时间出现了问题,在曲子已经停下来五分钟后,才被《风月域界》的工作人员上线,直接定了第一。 她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安暖暖,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色,浅笑着开了口。 “你既然说跟我作赌,输了的人退游,那么你便退游吧……一直惦记着我夫君,我心里也不舒服……这是对你我最好的结局……” 她没有提安暖暖隐瞒的赌约,提了退游这件事情,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账号,香芍药也不担心安暖暖会回来,更何况还有银凛这个代码在。 安暖暖退游,那日后就算是彻底跟他们断了交集。 她没有男主,也不会遇到许高唐,她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活不下去。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一) 香芍药再次回到空间,小蝴蝶难得的出现一次。 除了小蝴蝶外,还有一只银色的小狼模样的动物。 此时小蝴蝶还在威胁银色小狼叮嘱着什么,看到香芍药回来,小狼化身成了十岁的少年模样。 还是个孩子呢,眼底的那种清澈让香芍药揉了把他的银色的头发。 “小姐姐,以后我如果不在,银凛可以作为备用系统来帮助小姐姐完成任务,必要时可以出去帮助小姐姐~” 香芍药点了点头,就见小蝴蝶从香芍药的脖子后边拿出来一个鳞片,金红色的鳞片带着别样的光泽。 “这是什么?” 小蝴蝶抱着这个鳞片将鳞片放到了灵泉水中,那东西就立马变成了一只锦鲤的虚影。 “这是一只锦鲤的鳞片,可以给小姐姐带来好运,不然小姐姐上辈子游戏里怎么运气逆天的?” 香芍药个人的运气只能说比其他人好上一些,还到不了锦鲤的那种想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步,可是上个世界《风月域界》中,她简直跟开了挂一般。 事实证明,小蝴蝶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给她开了挂。 这让本来还想吐槽一下剧情的香芍药,默默的闭了嘴。 “小姐姐,下个世界有些危险,可以允许小姐姐使用一部分能力,还请小姐姐保护好自己……” 小蝴蝶认真的叮嘱,让香芍药自己也严肃起来。 她重新躺到榻上,不过片刻,再次进入任务世界。 小蝴蝶看了银凛一眼:“我有事要出去,你好好看好小姐姐……” 银凛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坐到了椅子上玩着刚才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叶子,听到小蝴蝶的话,严肃的点了点头。 *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所以灵气充足的厉害。 她是一株开在深山中的芍药,作为深山中的灵气源泉,还是当初一位大仙当初路过不小心带过来的种子。 自此仙芍药堕落人间。 如今长了这千年,竟是无一人到达过这里。 她见到的山中精怪倒是比较多,他们得香芍药的缘故才能修炼,香芍药也将这里变成了一种灵气之地。 便是没有她,这里也是个滋养之地,只是由她在会更加事半功倍。 两只小鹿从远处跑过来,他们的嘴上还合力叼着一个巨大的荷叶,里面盛满了水。 两个人把水浇在香芍药身上,跪趴到了香芍药面前。 “灵主都已经三千岁了,怎么还没有化形,受过灵主庇佑的哥哥姐姐们,已经化形到了外边修炼,可是灵主都来了这么久,看上去还是跟以前一样……” 一只小鹿开了口,眼里还有些遗憾。 另一只小鹿也跟着观察着香芍药。 被他们两双鹿瞳盯着,香芍药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 “原来灵主今天没有睡着啊……” 香芍药的这个模样,会不定时的陷入沉睡中去,她不可能一直是一朵花的形状,这样也没办法完成攻略。 而这个世界除了攻略任务外,还附带了要保护好攻略目标的任务。 还没有见到攻略目标,就生出了这种任务,可见后面的艰难程度。 怪不得小蝴蝶会如此大方,让她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一部分她的本源之力。 可是她现在还是朵柔弱的娇花,又能有什么办法。 “灵主,兔子姐姐和狐狸哥哥说一会儿给你带养料过来……” 两个人都是借着香芍药的光化形了的妖精,自然对香芍药感激的紧。 要知道这世上万事都有因果,他们承香芍药的情,可不得好好回报。 深林中突然刮起了风,吹的香芍药晃动了下。 两只小鹿立马的就站到了香芍药的面前给香芍药挡风,可是这风出其的大,他们两个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香芍药用了灵力化成了一个屏障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这才作罢。 屏障外,风还在吹着,她都能看到那些被风吹的摇晃的树。 “有人闯进来了……” 香芍药看着这风速,话语中都沾染了严肃的意味。 这深林几百年无人踏足,被人踏足也不会这样的反应,除非是有人在深林动用了法力,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大的动静。 “我们去找老虎哥哥……” 小鹿转过头看着香芍药说了句,香芍药却是动了动叶子,拒绝了他们这个提议。 “外边风大,不必跑这一趟了,你们受不住的……” 屏障外的树倒了一棵,直接砸到了屏障上,被屏障挡了一下,摔到了一旁的地上。 经历过这一次,只怕是深林中就会损失惨重。 还得要香芍药修复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样。 风在刮了许久之后,便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浓烈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好好的一个灵地,如今竟被这血腥气破坏的干净。 不远处隐约有脚步声传过来,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子血腥气。 两只小鹿防备的把香芍药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看不清楚本来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破旧尽是脏污和血迹。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边渗血,手中拿着的那把剑,也冒着血煞之气。 “灵兽……”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两只小鹿,突然笑了。 虽然一张脸被血迹遮住,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 “这里作为我的埋骨里,也算是不错……” 他似乎已经非常虚弱,到达了顶峰,再没有别的力气,手上却还是执着的拿着那把剑没有松手。 他蹒跚着脚步向香芍药靠近,感受到两只小鹿的紧张,他才看到了被两只小鹿护在其中的香芍药。 怪不得这深林中灵气这么充足,原来是因为这朵花啊。 那若是他吃了她,想必也会多一丝生机。 他动了动心思,伸手从两只小鹿中间过去,就要把香芍药摘下。 香芍药没有反抗,只是动了动花瓣,花瓣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染上了一些血渍。 登时,那洁白无瑕的花瓣跟血渍融合,变成了胭脂色。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要吃了我?” 一道柔媚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他还愣了下。 “原来是个小姑娘啊……” 他叹了句:“可是纵然你是个小姑娘,我却还是要吃了你的,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着就又冲着香芍药伸出了手,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碰到香芍药。 而是直接被保护着香芍药的那层屏障包围了起来。 屏障外是他血渍的颜色,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香芍药动了动花瓣,灵气滋生,将这片被破坏的灵地修复了大半,自己也仿佛耗尽了力气。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二) 迟暝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眼前却全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似乎躺在一个树洞中,周围都是柔软的干草,空气中隐约的有花香传来。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是好了大半。 “为什么我们还要照顾那个坏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灵主也不会昏迷……” 这个声音他听到过,似乎是护着那朵天地灵宝的鹿,也是个开了灵智的东西。 只要有那花在,想必这深林之中没有一个动物是普通的。 “这是灵主的选择,灵主要保护他,那我们就应该遵从灵主的吩咐……” 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随后脚步声在树洞外停了下来。 “公子可是醒了?不如出来一见?” 迟暝的动静,外边的那只妖感受的一清二楚。 想必修为也是不浅。 迟暝心里做好了打算,自己现在体内的封印没有解除,若是动起手来,胜算不大。 他定然要想个法子保全自身才是。 迟暝沉默了片刻,从树洞里走了出来。 他眼前有一个手拿折扇的男子,身形修长,一双桃花眼好看极了,迟暝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这妖的身份。 也不过是只修炼了八百年的妖狐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难得的是他浑身的气质纯净,竟然是一丝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未曾做过。 这对于妖狐来说,最是少有。 众所周知妖狐善魅,常以人之精气作为修炼的法门,可这妖竟于别个不同。 “在下华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华卿看着迟暝,心里盘算着要问出一些什么来。 他虽嘴里说着不计较,可是灵主因为他而昏迷,陷入了沉睡至今未醒,他总不能让灵主白白的做出一番牺牲。 这山中精怪,哪一个不是因为灵主庇佑才得以存活,心思也纯真善良,可这闯入的人把血腥味带了进来。 把屠杀也带了进来,险些要破坏了他们的灵地,还不知时好时坏。 若是个好人,救了也便救了,若是个坏人,还不如直接了结了他,也算是做出一件功德之事来。 迟暝似笑非笑的看着华卿,许是经历的太多,他向来能感受的到众人情绪的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华卿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只这一点杀意,让迟暝就已经升起了防备。 “不过八百多岁的狐狸,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话的语气甚是狂妄,一句话道明了华卿的身份,让华卿一时间眼里慎重了许多。 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前,不能轻举妄动,这是狐族本能的求生方法。 华卿不过是迟疑了那么一瞬间,迟暝就已经越过他,开始往灵气最充裕的地方走去。 以前这灵气也是他渴求的东西,只是他再不需要了。 他这般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站住!不许靠近灵主!” 说话的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挡到了迟暝的面前。 五百年的兔妖,何时也这般不自量力起来。 迟暝看着被她挡在身后的那朵花,眼里写满了势在必得。 只要吃了这花,他的修为就能达到顶峰,届时他必定扫平整个修仙界的门派,让他们尽数匍匐在他的脚下。 只要一想起那些人卑微祈求的嘴脸,他就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 “灵主为了救我昏迷,我总也该来看看她……” 迟暝平静的声音,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波动,不经意露出的苦涩似乎真的是在为香芍药而心疼。 白梨的眼中闪现了些许疑惑,心里略微软了些,不过却还是警惕的打量着迟暝。 “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迟暝轻声叹了口气,少年不羁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暗淡。 他向前迈出了几步,抬眼越过白梨,眸光停在了那株洁白无瑕的花上。 眼里的那种柔软,让白梨有些失神。 就只是这一刹那的功夫,迟暝已经伸手把花摘了下来。 白梨心里一缩,眼睛都被吓的染上了红色。 手里出现了一对白色的流星锤,就向迟暝甩了过去。 迟暝虽法力被封,可本能依旧还在,再加上他体内的伤被治愈了个干净,动作迅速的躲开了白梨的攻击。 “把灵主还回来,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白梨说着,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哨子,顿时深林震动,妖兽沸腾起来。 迟暝轻蔑的笑了下:“等我吃了这花,就凭你们,也只有送死的份……” 他将还发着光的花送到面前,正准备一口吞下,谁知那花上一阵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他胳膊一沉。 待他再低头看时,哪里还有什么花在,怀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挂在他的脖子上。 那双清媚动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抿了抿唇。 “主人……” 她怯懦的开口喊了一句,眼里也尽数都是依赖。 迟暝愣了下,看着对面慌乱的白梨和赶过来眼中含着警告的华卿,突然笑了。 他笑着的时候,身上的戾气才显现出来。 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疏离和危险,让华卿不敢轻举妄动。 “灵主,快过来……” 白梨焦急的看着香芍药,只要灵主醒了,那凭借着灵主的本事,迟暝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香芍药转过头看着白梨,眼里还有些迷茫。 “休想拆散我和主人……” 她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自以为凶巴巴的盯看着白梨。 抱着迟暝脖子的手,又紧了些。 迟暝方才就发现了,在香芍药看向他的时候,眼神的不对劲,她似乎因为灵气耗损过度,记忆出现了问题。 她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所以本能的产生了依赖。 总而言之,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迟暝看着华卿勾了勾唇,眼里满是挑衅。 故意当着华卿和白梨的面,揉了一把香芍药的脸。 入手柔软滑嫩,还让迟暝有些爱不释手。 因为有香芍药在,华卿和白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迟暝把香芍药带走。 偏偏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灵主失忆了,现在完全信任迟暝,把他们当做了敌人。 深林失去了香芍药,可花根依旧在。 灵地依旧是灵地,似乎和以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座屏障迅速延伸开来,将深林隐了起来。 白梨的眼中惊疑不定,华卿的眼中却是闪现了几分深思。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三) 香芍药如今才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跟在迟暝的身后,有些畏首畏尾的。 迟暝怎么说看上去也是个少年模样的人,这步伐定然是要比香芍药大的多。 香芍药紧紧的跟着都有些吃力。 “主人……能不能等等我……” 香芍药累的喘着气,站在迟暝身后再不动了。 她的眼中满是委屈,刚才主人还抱着她,现在就对她不管不问了。 迟暝听到那娇软的声音,回头就看到香芍药那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 “麻烦……” 从他嘴中直接吐出了这两个字,他整个人也有些烦躁起来。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带着香芍药离开。 如果当时他只是挟持香芍药到深林的入口处,自己也还是孑然一身。 可是现在,他分明是给他自己找了个包袱。 如今这花是个人类小姑娘的模样,他又没办法入口,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宠物在养? 他现在连他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还带了需要他照顾的小姑娘。 这一路上每次他想起来带着香芍药离开,都恨不得掐死曾经的自己。 迟暝伸出手就拉住了香芍药的手腕,虽然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到底脚步还是慢了一些。 香芍药侧了头,看着迟暝的那张满是戾气的脸,微微勾了下唇。 “主人……” 迟暝现在是一听到香芍药喊他,心里就紧张的怕她提出什么要求。 他现在是在逃避别人的追杀,不是悠闲的出来赏景,可身边这小姑娘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他的急迫。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乌木灵和龙血来破解他的封印,而不是做一些这样那样的浪费时间的事情。 “主人……我饿了……” 香芍药等了半天,都没见迟暝回答她,主动的开了口。 迟暝的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她一个天地滋养的妖花,需要吃东西吗? 迟暝是不需要的,所以自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所以在听到香芍药喊饿时,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香芍药喜欢吃什么,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小瓶的丹药递给了她。 这还是他杀人时从那些低等级的修仙门派收集来的。 那是未到金丹的弟子们辟谷时吃的东西。 他生来高贵,对于这东西自然是没有吃过,不过闻闻味道也知道里面杂质颇多。 香芍药拿了丹药,放在鼻间嗅了下,皱了皱眉,却还是把那丹药吃了下去。 之后一路上她再也不再说话。 迟暝还多看了香芍药好几眼,出来这三天,香芍药一直时不时的和他说个话,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沉默。 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迟暝在心里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自己那都是个什么癖好。 她说话的时候他嫌烦,她安静下来了,他反而不习惯了。 他心里烦躁着,却一时不知该怎么排解。 自从把这花妖带出来,他心里的那种烦躁感都没有下去过。 根据地图的指引,迟暝到了乌木灵生长的附近,可是却一直没有乌木灵的影子。 香芍药动了动耳朵,手腕从迟暝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往左边走了几步,蹲到了地上。 只见那草丛中,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墨粽色的树灵正抱着一棵比他还要高的草,陌生又害怕的打量着他们。 迟暝跟着过去,这才发现了乌木灵的踪影。 顿时手中就凝结出了一个光团,天地间的精怪对于所有物种情绪的感知都尤为敏感,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迟暝的杀意。 竟然一瞬间隐了身影,钻到了地下。 香芍药有些不高兴的回头看着迟暝,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类,可现在那同类似乎被吓跑了。 看他那胆小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 迟暝在香芍药看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光团就已经散了的。 故以香芍药并不知道迟暝的想法。 迟暝不吃香芍药的话,就只能吃点乌木灵才行。 相比较起来,香芍药如今是人类的模样,清醒的状态下,迟暝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乌木灵显然就要容易的多,那是最没有攻击力的一种妖灵。 “我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迟暝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就开始盘腿坐了下来。 香芍药知道他是在修炼,就没有继续打扰。 对于她来说,修炼不过就是呼吸而已,可是显然那些个修行之人与她并不相同。 香芍药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却不知迟暝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静。 迟暝看的出来,香芍药是能引出乌木灵的,他就是要借着香芍药的手,吃了那妖灵才行。 他本来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人,管什么残忍不残忍,只要不残忍到他身上,其他人其他事与他何干。 妖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的,尤其是像香芍药和乌木灵之间的种类,亲近感是一见面就有的。 香芍药只是离迟暝远了些,乌木灵就主动冒了出来。 他跳到了香芍药的手中,发出呀呀的声音,香芍药听到耳中,居然可以听得懂他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同物种的好处。 “你是妖,可身上却仙气缭绕……” 乌木灵硕大的眼睛转了转,看上去呆萌极了。 香芍药是受不了他的这副模样,将他提了起来。 “那边的人好可怕,他想杀我……” 乌木灵说的自然是迟暝,香芍药丝毫不怀疑乌木灵的话,可是迟暝想杀他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是我的主人……” 香芍药认真的模样,让乌木灵本能的觉得危险。 他想要重新钻回地里,可是却发现自己如今是在香芍药的手上。 根本就下不了地。 “你要做什么,放我回去!” 乌木灵在呀呀的叫着,在香芍药的手心中不断的挣扎,还把香芍药的手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的血流了出来,只是一滴,散发出来的香气,就瞬间弥散在了整个山中。 刹那间灵气滋生。 迟暝起身,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的手,神色莫名。 她还真是一个宝物。 “主人……你是想要吃掉他吗?” 香芍药说着把乌木灵举了起来,送到了迟暝的面前。 迟暝心里一阵触动,将乌木灵接到了自己手中,却在香芍药把手收回去时,握住了她的手。 仔仔细细的将她伤口处的血渍扫了个干净。 他只觉得自己嘴里香气伴随着浓郁的灵气进入体内,登时体内就被暖流遍布全身。 香芍药感受着迟暝身体里杂乱的气息被抚平,眼里闪过几分了然。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四) 香芍药看着在迟暝手中挣扎着的乌木灵,抬头问了句。 “我的血是不是比乌木灵的效果要好?” 迟暝看着香芍药眼神深邃,半晌才嗯了一声。 香芍药握住迟暝的手,把乌木灵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你走吧,主人需要的是我……”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染上了愉悦。 他心里觉得这花妖傻的可怜,可心里那一丝柔软还是被触碰了下。 香芍药当机立断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血瞬间流了出来。 她费力的举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流着血的手送到迟暝嘴边。 “主人……” 她的眼里还带着甜笑。 鼻间的香气越发浓郁,迟暝终究还是妥协了自己的本能。 她的血液香甜的让他着迷。 “你疯了,你疯了……” 耳边呀呀的声音不断尖叫着,声音越发的高亢。 乌木灵看着香芍药因为失血过多迅速衰败下来的脸色,眼中闪过几分不忍。 认了个心肠这么歹毒的人做主人,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这花妖也是个傻的。 香芍药抿了抿唇,纵使唇色苍白,却依旧笑着。 迟暝是在香芍药倒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恢复意识。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心头的无措和慌乱一闪而过,那种急切是他从来还没有过的情绪。 他想去抓住,可那感情来的快也去的快。 “喂,小丫头你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慌忙的抱着香芍药,可又不知往何处去。 乌木灵拦住了他的脚步,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了一个木须递给了迟暝,呀呀的叫着。 迟暝听不懂,可是却看得出他眼里的焦急。 忙的接了过来,放到了香芍药的嘴边。 那木须在碰到香芍药的时候,就化作了紫色的气,融进了香芍药的身体之中。 香芍药失血过多,浑身已经仿若置身于冰窖,怎么都暖不热。 可是下一秒,那种全身被暖流充斥着的感觉,就让她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她这才能够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入眼是模模糊糊的一张人脸,她紧盯着那张脸一眨也不眨。 在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以后,这才露出了一个笑。 “能继续陪着主人了,真好……” 她还没有死,就可以继续陪着迟暝。 这让她觉得心里满足而又开心。 迟暝口中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里的何种情绪,让他身上的戾气又加重了几分。 乌木灵跳到了香芍药的身上,呀呀的说着话,看上去蔫蔫的。 香芍药一眼就看到了他头部少掉的木须。 “谢谢你救了我……” 香芍药眼眶有些发红,她想要杀他,他却救了她。 她这么坏,在他面前是如此卑劣。 可是她不后悔的,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自己方才的选择。 乌木灵看着香芍药的表情,在香芍药身上蹦了几下,身子消失在了地面上。 这个花妖是个傻的,他就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只是…… 乌木灵心里还是为香芍药捏了把汗。 毕竟迟暝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若是他从香芍药的身上得了甜头,时候指不定把她当成一个容器也说不定。 人类就是这样卑鄙无耻。 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任何人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我们走吧主人……我感觉到有人过来了……” 周围的风吹过,带来了远处的消息。 香芍药开了口,催促着迟暝的动作,她不能再让这里被血液污染了。 她得把那些人引过去才行。 乌木灵救了她,她不能恩将仇报。 迟暝紧紧的抱着香芍药,他如今封印已经解了大半,已经不再惧怕那些人,这些都多亏了香芍药。 看着怀中那孱弱的小姑娘,他将她往他怀里护了护,他得保护好她才行。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都要保护好她。 至于他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待以后有了时间,他再去细想。 两个人这次倒是走的快极了。 御剑而行,往西南方飞去。 那里的蛮荒之海中,有一条因为犯了错被囚禁的龙。 他需要龙血来锻造自己的经脉,冲破最后一道封印。 两个人才刚刚离开那座山,就被突然出现了各个门派之人包围了个正着。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层极亮的光泽。 香芍药眯着眼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心里盘算了下迟暝如今这水平对上天道之子的可能性,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迟暝,你杀了天印满门,还不快束手就擒!” 南天宸冷冷的看着迟暝,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冷的可怕。 他身边有个娇小的女孩子扯着南天宸的袖子,这就是南天宸破例收的徒弟,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邢袖儿。 邢袖儿对南天宸眼中的爱慕,让香芍药基本把往后的剧情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香芍药动了动身子,露出了那双清媚的杏眼,本来就虚弱的面容,让南天宸眼里闪现出了几分不忍。 “迟暝,没想到你竟然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众人吆喝着让迟暝放了香芍药,迟暝可不愿意跟他们废话。 当即就跟南天宸打了起来。 他抱着香芍药本就有些不太方便,再加上香芍药故意乱动,一时不察竟然让香芍药从他怀里落了下去。 南天宸伸手去拉香芍药,迅速的将香芍药带到了他们的保护圈之中。 迟暝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几分红光。 “把她还给我……” 他的声音平静,可是平静背后所压抑着的惊涛骇浪,让众人不由的缩了下身子。 邢袖儿看着被她师父护着的香芍药,情绪有些低落。 香芍药的容貌太过于出众,在她身边站着要把邢袖儿比成了一般姿色。 任何人见了香芍药这样的小姑娘,都会忍不住心软。 她低着头,所以就没有注意到香芍药手中的动作。 她只是觉得脖子一凉,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那些个门派的人没看到,迟暝在对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冰锥,飞快的扎了邢袖儿一下。 邢袖儿的身子倒地,香芍药也跟着坐到了地上。 在众人听到动静看过来时,香芍药的眼中还含着泪。 南天宸过去扶香芍药,却被香芍药手中的冰锥没入了身体。 趁着南天宸愣神的片刻,香芍药飞快的扑到了对面迟暝的怀里。 你看啊,她多坏。 迟暝抱着香芍药,对那些人是真的动了杀意。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五) 迟暝可以坏事做绝,但他却不想香芍药为了他手染鲜血。 有些事情是底线,而香芍药也是底线。 在他眼里,香芍药如今还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虽然他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但香芍药三次救他,他总不该还对香芍药存着算计利用的心思。 说白了,迟暝也是有心的,只是可能他的心比较难如,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趁着南天宸倒下,周围人围过去的那点时间,香芍药挂在迟暝的怀里,用眼神催促着迟暝离开。 “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有的是时间……” 迟暝原本的还不想这么善罢甘休,可是香芍药显然是看出了迟暝的犹豫不决,开口劝慰了这么几句。 修仙之人的生命本就要比寻常的人类要长上许多,再加上迟暝的体内,似乎还流着魔族的血脉,想来生命更要高于常人。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用担心保不了仇。 迟暝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更何况香芍药瞧着,迟暝如果解开了封印,定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不然为何南天宸他们对于迟暝如此的忌惮。 哪怕是迟暝现在被封印住了全部的力量,想必也能跟他们拼上个两败俱伤。 “好,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个面子……” 迟暝看了眼挂在他身上的香芍药,低头微微勾了勾唇。 瞬间便没了踪影。 香芍药也没有伤了南天宸,那冰锥里只不过是用迷药炼化而成。 可以让南天宸在短时间里陷入一段昏厥的状态。 香芍药倒是想要伤了南天宸,可是如今南天宸头上的光芒正盛,她也动不了他,只好的先找时机让迟暝脱身。 只不过就是在接触南天宸时,香芍药的掌心烫了一下,那种灼热让她掌心发疼,可是看上去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甚至于连一丝的伤口都没有。 等到南天宸恢复意识,才发现周围围着一圈的同门之人,而那伤他的小姑娘和迟暝早就没了踪影。 他站起身来,看着迟暝消失的方向,眼神莫名。 甚至于连还在地上躺着的邢袖儿都没有去看一眼。 “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南天宸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南天宸他虽然不是苍梧的掌门,但却是当今掌门的师兄,在苍梧也担任了个长老一职。 不过多数时候只是闭关修炼,他们也很少见到他。 这次出来也不过是因为掌门央着他来参加收徒大典,谁知道他还真的选了个看得上眼的。 也就是在收徒大典上迟暝直接重伤了掌门,杀了苍梧的三十四和护法。 掌门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别的不多说,就算是掌门醒了过来,只怕是也不想活了。 这浑身的修为被废,身上的筋骨全断了,若不是南天宸用了至宝给掌门吊着一口气,只怕是现在掌门早就咽气了。 “师父,那个女孩子真是个坏人,师父好心救她,她却恩将仇报……” 邢袖儿被随行而来的人喂了丹药,才悠悠转醒,可却没想到这一醒过来就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南天宸。 对于南天宸她心里总还是有着一些别样的情绪在。 潜意识里她觉得南天宸就应该来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对她态度温和,又选了她来做他的徒弟。 谁不知道南天宸是不收徒的,当年老掌门逼迫他收徒他都没有妥协。 后来老掌门渡劫的时候,没有扛过去,化为这世间烟尘之后。 就更没有人逼迫的了他。 可是看着南天宸这般模样,她心里说实在的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刻他离她好像突然就远了一般,心里巨大的恐慌,都是来自于那个今天才初次见面的女孩子。 她心里也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南天宸对香芍药的印象差一些。 若是平常南天宸或许还不会说些什么,可是这次居然直接训斥了她。 “她也是你能说的?” 南天宸面上依旧含笑,可眼中的光泽却直接冷了下来。 那眼中冷漠又厌烦,看着她的目光,让邢袖儿被吓得再不敢多开口。 心里甚至于把香芍药也给恨上了。 “迟暝伤人,判出师门在先,就休怪我苍梧不念情分……门下弟子倘若有遇到迟暝之人,就地正法,万不可伤及无辜……” 这意思就是要护着那个女孩子了? 邢袖儿低着头,攥紧了袖子。 那个女孩子,她凭什么? 迟暝带着香芍药离开,就直接去了关押那只龙蛮荒之海。 迟暝身体里有着魔族的血脉,倒是可以在海中行动自如。 至于香芍药更是不惧怕这些东西。 许是刚化成人形不久,身体还是时常疲惫,这靠在迟暝怀里,睡得正香。 只有刚进入蛮荒之海时睁了眼睛,看了周围一眼,就又往迟暝怀里缩了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自己整个人也变得懒散了起来。 那龙被封印在龙宫之中,身体巨大的盘在龙宫的柱子上。 周围仿佛天罗地网一样的锁链,构成的封印将他困在其中。 龙族对于领土的霸占,是出自于本能。 在迟暝刚刚踏入龙宫之时,那条龙就已经睁开了硕大的眼睛。 他红色的眼珠转动着,紧紧的盯着迟暝的脸,眼神在落到他怀中时愣了一下。 香芍药是被那种不善的目光刺激醒的。 睁开眼就正好对上了那双龙眼。 “你们扰乱了我的安宁……” 那只龙的声音在整个龙宫里回响起来,不时的还带起一阵阵的水柱。 仿佛要把整个蛮荒之海掀起来一般。 若是有人在蛮荒之海上,定能看到那金灿灿的海面上掀起的巨浪。 香芍药从迟暝的怀中跳了下来,向那只龙走去。 她伸手摸了摸那龙身上的鳞片,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可是却丝毫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 “听说龙的铠甲刀枪不入,是最难得的护身宝物,根据龙的修为来判定这铠甲的坚硬……想必这龙鳞应该能给主人护体……” 香芍药的声音娇软,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中的期待幻灭。 那龙听着,甩了下尾巴,就想把香芍药甩出去,可是香芍药却好像是身后有了眼睛一般,直接跳到了那龙的尾巴上。 顺着尾巴不断的往上爬。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六) 伪更。 朗和十四年,帝甍。 皇子等懦弱无能,不堪重任,储君之位空悬。 由九千岁把持朝政,暂代国事。 先帝心腹几人,不忍看到国家落入奸人手中,纷纷撑病罢朝。 先帝妃嫔子女为先帝守灵,琼花公主忽昏倒在地,诊出身孕。 原公主已怀孕数月,皇室血脉得以延绵。 几位大臣密谈一夜,天亮方出。 联合朝臣向九千岁上奏,欲立琼花公主未出世的孩子为储君。 王朝朝臣均人心惶惶,提心吊胆。 相比起来,百姓的日子却是最过安逸。 如常生活,对于最后的掌权者漠不关心。 世人皆说九千岁残暴,可他们却从没见过九千岁为难过他们。 况且哪个君主上位,他们还不是要与往日一般过活? 公主府被层层包围起来,九千岁加派了人手,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若是他醒不过来,你也别想好过!” 陈卿玄踢开了房门,眼中血丝遍布,眼中一片冰冷。 声音里带了股子坚定和狠意。 独孤奇坐在窗前,看着外边围的密密麻麻的人,扯了扯嘴角。 “那你杀了我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里面还带着些笑意。 他给香芍药下的毒,他自然知道如何解,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他用他研制出的药粉,害了整个皇族的子弟们,他们下辈子便会一直依赖着他的东西,直至死亡。 皇帝死了,他也算报了仇。 当年那些该死他家人的大臣们,也都被陈卿玄赶尽杀绝。 如今世间已无牵挂。 “呵……你想死?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生不如死……” 陈卿玄的发丝凌乱了些,脸上是一种失去理智的疯狂。 他失他爱,他便让这人间都变成修罗场。 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时刻提醒着他,香邵尧如今的情况。 五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是陈卿玄第几次摔尽了独孤奇房中的东西。 碎了坏了,可以换新的。 人没了,他又该怎么办? 抬头看着天上的阳光,都不觉得温暖。 只觉得冷的厉害。 从心开始,整个人四肢发冷,宛若置身于千年的冰窟之中。 阳光暖不了他的心,他的心只有由那个红衣倾城的男子来救赎。 “奇哥哥,让本公主进去!奇哥哥……” 陈卿玄听着外边琼花公主的吵闹声,冷冷的看了过去。 若是以前的他厌恶她,现在的他对琼花公主,便只余下了一丝怜悯。 她,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公主殿下怀着未来的皇储,还是安心静养的好……” 陈卿玄距离琼花公主几步,停住了脚步,语气冷淡带了几分威胁。 琼花公主听着,害怕的瑟缩了下,她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 重新抬起头时,眼中却是充满了泪水,偏偏此刻执着依旧,未曾消散。 “求九千岁,让我见见奇哥哥,若是见不到他,难保这个我心情抑郁,只怕到时候也影响皇储的安危。” 她的眼,直直的看着陈卿玄,眼里带着决绝和祈求。 陈卿玄勾了一个冷笑,声音平静,对于琼花公主的话,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公主何必强求,我的人只是不让他出去,他若是想见公主,早就让公主进去了,如此……公主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卿玄嗤笑了声,与琼花公主擦肩而过。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见我的……他会的……” 琼花公主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个时候了,她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不愿意相信,她与他的相识就是一场阴谋。 她不愿意相信,她与他之间的山盟海誓只是谎言。 明明……明明他们的感情如此之好,为什么……只是费尽心思的欺骗? “送公主回公主阁,生产之前不许她踏出公主阁一步!” 陈卿玄淡淡的看了琼花公主一眼,目光落到了窗边的独孤奇身上。 “后悔吗?” 他用口型问道。 后悔什么?一切最初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好了的,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没有资格后悔,再来一次也依旧会如此。 独孤奇的口型已经告诉了陈卿玄答案。 他说:“不悔。” 关上了窗,隔绝了两个人的视线。 陈卿玄知道,他与独孤奇幼时的那点兄弟之情也走到了尽头。 就像他们选择的路一样,他猜出了独孤奇的结局。 可他却不想去阻止,这是他的选择,不是吗? 他和孤独奇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可是,他们却又是不相同的人,这便也注定了他们结局的不同。 他遇到了香邵尧,所以得到了救赎。 而独孤奇却只能沉浸在黑暗中,起起伏伏,死在仇恨里,死在过去的回忆中。 “阿邵,今天的天气很好,你还不醒过来吗?” 陈卿玄坐在香邵尧身边,握着他的手贴到了他的脸上。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落到了香邵尧的手背上。 陈卿玄喃喃的说着一些话,声音温柔,期盼又悲伤。 “皇上死了,所有没有子嗣的妃嫔都要殉葬,我放姐姐回香家了,香阁老和香老夫人都在盼着你回去呢……” 他还记得他去香家和香阁老坦白时,香阁老拿着长杆烟筒,发泄一般的打着他。 他跪在地上,任由香阁老动手。 知道烟筒断掉了,这才罢手。 香阁老红着眼坐到了地上,眼中看着陈卿玄怒气也消散了。 “邵尧他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我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大本事,他只要活着就好了……就连他喜欢男子,我也是气了些时候,便看开了……我只想他活着……可如今他连性命都要保不住……我不怪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罪啊,得他……自己来受……” 那是陈卿玄第一次见到朝堂上铁面无私的香阁老落泪,他的心里何尝不痛苦? 他的爱人啊,我热烈的期盼着你…… “阿邵……今年芍药花快要落完了,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只能看明年的了……” 陈卿玄说着笑了起来,眼泪挂在眼睫上,不肯坠落下来。 若是香邵尧看到了,指不定又是怎么笑他。 他啊,一直因为容貌绝美,被误认为是被压的那个。 他明明生气,却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愿意拆穿他。 “阿邵,你若是醒过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嫁给你……让你也在这王朝威风一把……你看啊,当朝的九千岁都要嫁给你了,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陈卿玄说着,痛苦的低了下头。 他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有些冰凉的触感让他睁大了眼,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你说的……可当真?”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七) (别订!伪更,明天替换。最近事情太多,谢谢体谅! “陈卿玄,所有的人都可以放弃仇恨,可是你不能!因为你不配!” 陈卿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公主府。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乱…… 多年来压抑自己,不敢拿出来品味的记忆,就这么被撕烂开来。 它不是美好的珍藏,而是绝望的刺痛。 仇恨吗?如何能不恨呢? 他曾经是天之骄子,被誉为整个雅图的神降奇迹。 整个国家臣民的尊崇,他们为他骄傲。 而如今呢?他是权势滔天了,可他又是谁? 晚来急雨,晓光尽。 心绪万千,愁将起。 心事付与何人言?千里孤坟,无处安。 醉把今宵了残生,空余浮世几多欢? “你疯了?” 香芍药得到消息出来的时候,陈卿玄正站在公主府的门口。 雨势浩大,落到身上如刀划过一般,还伴随着冰冷的疼痛。 他撑着伞走过去强硬的的将他抱在怀里。 怒气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竟然不知道,陈卿玄还有自虐的倾向。 “陈卿玄,你要是不想活了,现在就去死!” 香邵尧撑着伞,脸上是以往都没有的冷凝。 眼里,怒气横生。 唇瓣鲜红,抿了抿,勾了个略微讽刺的笑。 “这么作践自己,你若真出个什么好歹,还是我占便宜,到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拿着你的钱去养别人,想想都觉得痛快……” 香邵尧也是气急了,将他拉到屋檐下推到了墙上。 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眼中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陈卿玄缓缓的抬起头,眼里一片平静,他看着香邵尧动来动去嘴唇。 忽的一口咬了上去,铁锈的味道在两个人唇间蔓延。 两个不服输的人,你来我往。 直到红肿才微微分开。 香邵尧伸出手按了按唇上的伤口,吸了口气。 不用说这么多的伤口可都是面前之人的杰作。 陈卿玄微垂着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唇上还有着伤口沁出的几点鲜红,如发白的唇瓣也变得染上了几分艳色。 看上去就像是正当好的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香邵尧,眼里是如漩涡一般的墨色,泛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泽。 朦朦胧胧,如雾里看花。 “香邵尧,你做梦!我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从他和香邵尧在一起的那刻,他的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 他要将他留在身边,他活着,相安无事,他死了,皇泉也有个照应。 香邵尧冷笑了声,伸手挑起了陈卿玄的下巴。 “卿卿,你若是寿终正寝,我自然陪着你,可你若是作死出了个好歹,我会嫌活的不够长呢……” 往日里最动听的声音,此刻压低了几分,压抑而妖异。 明明让人心底发寒,陈卿玄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甜言蜜语般,脸色也暖了几分,不似方才那般吓人。 “那你就等着跟我安葬一处吧……” 陈卿玄的眼中死寂中也生了几分光彩,如微弱的萤火之光,却足以照亮香邵尧的心。 你之荧光,我之辉煌。 红色的衣服上金线勾勒着芍药祥云,包裹着黑色金丝锦袍。 香邵尧将陈卿玄裹好,只着中衣,握着伞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公主府的侧门。 远处独孤奇状似温柔的搂着琼花公主的腰,站在一处亭子里看着宫里移栽过来的花。 眼神落在远处的两个人身上,伞遮住了那两个人的半张脸。 可两个人的氛围却让他多看了几眼。 琼花公主随着独孤奇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看到了香邵尧和他带的男子。 她心里倒没什么感觉,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好不过谁。 她可以带人回来,他自然也可以。 “奇哥哥,别看了,他们有我好看吗?” 琼花公主依恋的抱着独孤奇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高傲中掺杂着几分甜蜜。 孤独奇垂眸,掩住眼中的厌恶,语气轻柔。 “他们自然是不及你的,只是……你的这个驸马光明正大的将人带回来寻欢作乐,也实在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温柔的话,带着别样的关怀,让琼花公主沉浸其中。 “可是我也把你带过来啊……” 琼花公主自然而然的话,让独孤奇的眼神沉了几分。 似乎是觉得琼花公主拿他和香邵尧的姘头相比很是不满。 他的眸子闪了闪:“驸马爷如此绝色的人物,琼花就不想见见他看上的人姿色是不是更甚?” 他的话让琼花公主愣了下。 琼花公主一直都知道香邵尧容貌甚美,所以心里也没有想过,会是哪个人入的了他的眼。 她下意识的觉得那人姿容一定比香邵尧更为绝色,如今听孤独奇提到,她心中也着实好奇。 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再也压不住。 香邵尧这边伺候的人都是陈卿玄送过来的。 如今看陈卿玄淋雨,不消得香邵尧吩咐也是忙的去烧热水。 陈卿玄一路上便一直看着香邵尧,脸上也带着淡笑。 眼中方才的光彩一直未曾消散。 香邵尧看他不动,自己伸手将他衣服剥了下来,抱着他将他放到了水中。 热气氤氲出的雾气,让眼睛中的光彩都被隐去了几分。 香邵尧拿着木勺舀起热水往他身上浇下,热气让他的脸上都红润了几分。 他的头发被香邵尧解开,披在肩上,没入水中。 香邵尧拿了淡梅味道的膏体揉着他的头发。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梅花……” 陈卿玄轻笑了声,抬起眼睫看进了香邵尧含着几分柔情的眼中。 这话让香邵尧怔忡了下。 陈卿玄有多喜欢梅香,香邵尧是知道的,喜欢梅花茶,喜欢用梅香的水沐浴。 可如今听到他说他不喜欢梅花,他虽不知原因,心里竟也开始酸涩起来。 “生长在寒冬腊月中,纵使被寒冰冷雪摧残,也仍旧盛开如初……可是若有的选,哪朵花不喜欢开在春意盎然中,那朵花不想要沐浴春日的暖阳,不想要感受夏日雨后的凉风?” 陈卿玄说着,语气也涩然了几分。 “他们……只是因为没得选……” 香邵尧心疼的捂住了陈卿玄有些绝望的眼睛。 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涩了,他第一次听到梅花的这种说法。 可陈卿玄这么想,还不是因为他的心境吗? 没得选,他们都没得选…… “卿卿……” 香邵尧说着搂住了他,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陈卿玄趴的语气闷闷的,语气却是悲痛。 “阿邵,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梅花,可是我又想要它的干净……我杀过很多人,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我在想我是不是脏了,我能不能用梅花水洗净,可是洗干净之后呢?我还是要继续杀人,不断的染上鲜血……” 香邵尧听着只觉得心中像一团火燃烧着,什么血肉都化为了灰烬。 那是一种极度的疼痛,一颗心使然,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陈卿玄抬起头看向香邵尧,眼中发红,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癫狂和无措。 “我洗不干净的……他们该死,他们该死的人为什么好好的活着……我不甘心,他们明明做了坏事,却活的这么肆意,而我却备受煎熬……凭什么?” 香邵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卿玄,脆弱又无措…… 可他却不再想要见到他这个样子。 他心疼了。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八) 伪更。 在此之前,香芍药从来都没有想过,陈卿玄的身世。 他也并不关心这些东西,他要的,只是陈卿玄这个人。 无关于他的身世,他的地位。 无关于他是恶人还是好人,他要的只是他。 可如今,听着陈卿玄这么伤感的话,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冲动。 他想知道,他的过往…… 可又怕,撕裂他曾经的伤口。 爱一个人,本就是纠结的,怕关心太过,伤了他,怕不够关心,不爱他。 香邵尧俯下身,陈卿玄的眼中是几分癫狂和无措。 眼底浓浓的悲伤和痛苦,让香邵尧的心狠狠的颤了下。 陈卿玄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他的眉间落了一片浅浅的温热。 那么温柔,那么缱绻。 他知道,他珍视着他。 香邵尧是在告诉他,他会陪着他。 “卿卿,不必妄自菲薄,我的卿卿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什么脏不脏的,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一报还一报而已……” 香邵尧不顾陈卿玄身上的水渍,环住他。 红色的袖子,落到了水中,像红色的莲花盛放围着陈卿玄盛放着。 “我对卿卿一见钟情,如今你我更是与夫妻无异,我既决意余生于卿卿相伴到老,卿卿的仇便是我的仇,卿卿恨的人,便是我恨的人,什么脏了的,什么染了血,我和卿卿一起扛……” 香邵尧的眼中带着坚定,语气温柔,有着几分不容置疑几分气势。 让陈卿玄扯了扯嘴角,他抬眸看着香邵尧。 只望进了那一滩温柔似水中,刹那间,癫狂平复,无措抚平。 微垂下眸子,低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阿邵,我陈卿玄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天进了画舫……” 画舫初见,一眼定终身。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如若,他不曾去画舫,他是不是会就此错过他? 如果没有香邵尧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如今还是个杀人如麻,心怀仇恨的无情之人? 香邵尧双手珍视的捧起他的脸,将泪水卷入口中,动作轻柔。 “即使卿卿那天不去画舫,我也会想法设法的找到你,我香邵尧此生只为陈卿玄而来,也仅深爱陈卿玄一人……” 水已经变得温热,香邵尧将陈卿玄从水中抱出。 今日的他格外的乖巧,也不再话里带刺。 他安静的看着香邵尧的脸,知道香邵尧给他换上了中衣。 香邵尧这里,没有陈卿玄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陈卿玄倒是可以穿,两个身形相差无几。 本来打算夜探公主阁,去看下那个男子的样子,也因为陈卿玄的情绪而打消。 香邵尧将陈卿玄放到软塌上,躺到了他的身侧。 昏暗的光线,透过床帘照了进来。 香邵尧握住了陈卿玄的手,将他揽入怀中。 陈卿玄原本是不想睡的,可香邵尧在他身边,他的周围也都是香邵尧身上的香气。 让他安心了许多,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香邵尧等到陈卿玄熟睡,才将他盖好,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陈卿玄被点了睡穴,又是在沉睡中,一时半会也是醒不过来。 香邵尧着一袭红衣,立在院子内。 三千青丝散落,被风扬起,红色的衣袂纷飞,在暗夜中,灼灼入眼,风华绝代。 别样的随意和妖异。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香邵尧是内力提升,感官也恢复了几分。 陌生的脚步声踏足在了他的地盘,惊动了他。 公主府内,深夜前来,怕是来着不善。 “驸马爷果真是不一般啊,背着公主把人都带回公主府来了……” 一声浅笑,在院子里响起,拐角处走出了一个对于香邵尧来说,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两世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公主府里其他的男子,除了那个人,他不做别想。 上辈子他没有见过他,就被他害死了,无怨也无仇的,突遭横手。 如今可不就是他回来复仇了? 香邵尧看着来人,便对上了那人桀骜诡异的一双眸子。 “哦?不知阁下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公主的情夫?别说我背着公主,便是琼花公主在此,我也敢将人带过来?阁下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香邵尧说着,勾了勾唇,眼中情绪冷了几分。 他与琼花公主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罢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怕琼花公主。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喜好南风便是被知晓,又当如何? 不过是损伤几分名声,他又不想要出仕,可公主未婚先孕,威胁嫁给臣子之子,怕是会寒了官员的心。 这可是皇家的一件丑事,压是压不下去的,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只是好奇,驸马爷的屋内之人是谁……不如我来猜猜好了……” 孤独奇的眼中压抑诡异,他想起进来时看到丫鬟手中拿着要去清洗的衣服。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就想要杀了香邵尧。 香邵尧染指的可是他们雅图国的太子…… 他该死。 独孤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袖中的粉末。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心上人吗?阁下不好好想着伺候公主,居然也开始管起我的闲事来了?而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了……” 香邵尧说着踢起了院子中的椅子,像独孤奇砸了过去。 在独孤奇躲避的时候飞身到了他面前,足尖轻点,踹到了独孤奇的胸口。 香邵尧本就和他有仇,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下脚也没有留手。 多少顾及着此时在公主府内,没有要了他的命。 不过还是让独孤奇的嘴角溢出点点的鲜红。 孤独奇的眼睛暗了暗,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笑。 若是以往,他怎么会接不下香邵尧这一招? 他曾经也是将军之子,雅图的勇士。 如今身体废弃,内力全失,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为了报仇,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香邵尧,你可知你的枕边人是谁?你可真可怜……” 孤独奇的眼中满满的讽刺,他坐在地上咳了几下,擦去了嘴边的血。 香邵尧现在喜欢贺兰玄卿,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份。 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抉择? 一个被灭国的太子,如今带着仇恨,来到他们的国家复仇…… 就是不知道香邵尧会怎么选。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爱人,就算全湿了的人都背弃他,我也会始终陪在他身旁,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孤独奇才不相信,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香邵尧笑了起来。 “十年前,雅图被灭,太子不知所踪,你猜猜他如今在哪?会不会就是你的枕边人?” 香邵尧听到孤独奇的话,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想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我不知你和他是何关系,可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远离他,我香邵尧此生认定可他,便只是他,仅此而已……你若再来挑拨,就别怪我心狠……” 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又何必跟一个死人一般计较。 独孤奇听着香芍药的话,眼中晦暗又复杂。 他沉默着看了香邵尧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踏出院子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着香邵尧笑了一下。 阴冷而狠绝。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九) 伪更,这两天准备替换完。 香芍药也不问陈卿玄为何带他来这里。 左右是会知道的,况且他心中对着陈卿玄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世人都道他是真绝色,可他却觉得他的卿卿才是。 冷漠立体的外表,墨色的眼睛深处泛着蓝色的光。 他的神秘,一步步吸引着香邵尧靠近。 陈卿玄下了马车就仿佛变了个人般,面容冰冷,无悲无喜,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凶名在外,位高权重,也无人胆敢冒犯。 这么想来,他对陈卿玄做过的那些事情,还真要多亏他不计较了。 香邵尧因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心情也好了几分。 他勾了勾唇,眸中柔和了几分看向了身侧的陈卿玄。 陈卿玄正往承天阁里面走去,一路上的人看到他或是害怕畏惧,或是恭敬谄媚…… 他也只是毫无表情的走着,心情难以分辨。 他感受到香邵尧的视线,望进了那双潋滟风华的杏眼中。 他的心控制不住的软了一瞬,却又被他自己驱逐出去。 想到昨日种种,他还是无法对香邵尧狠下心来,只是他却是没有耐心了。 想到早晨时香邵尧抱着他的反应,他心中总是觉得不自在。 原本想试探一下他的想法,也愈发的迫切。 就像是在急于证明一些事情一般。 “香邵尧,我说过的,我和他们不一样……” 陈卿玄口中的这句话,让香邵尧愣了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喊他的名字,香邵尧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却是疼了一瞬。 这句话中,他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听出了几分自嘲。 可这情绪仿若就是他的错觉般,陈卿玄仍旧是那一副让人看不透彻的模样。 “卿卿,你其实不必与旁的人来比的……” 香邵尧叹了口气,也不顾忌这是在外边,反正那些个人也不敢看。 他伸手握住了陈卿玄的手,陈卿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是甩开了他的手。 他径直的往前走去,香邵尧竟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陈卿玄的内心委实复杂了些,可始终没有想要杀了香邵尧的心思。 他走了几步,发现香邵尧没有跟上去,反而停住了脚步。 “还不跟上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冷凝之余又像是欲言又止。 香邵尧提了步,神色自然的走向陈卿玄,快步的跟上他,重新握住了陈卿玄的手。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终是没有甩开他的手。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名声,他也不在意这些。 多少人背地里骂他,咒着他早些死,这些话他也是听腻了的。 可如今香邵尧接近他,他却有些担心他怎么办。 虽然大家心中都清楚他喜好南风,可传扬了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 他微微蹙了蹙眉,罢了,如今难得香邵尧有意思些,他就替他挡一挡那些流言。 这么想来他的心情居然好上了许多。 香邵尧跟着陈卿玄一同下了地牢。 在刚刚靠近地牢附近时,香邵尧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里面的凄惨的喊声,也不断的往他耳朵里钻。 香邵尧倒不是圣母心泛滥,只是这血腥味儿,着实不好闻。 他微微抿了抿唇,陈卿玄一直余光观察着香邵尧的情绪。 也感觉到了香邵尧对此地的不喜,他的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如今可是知道了他的不同? 这才是刚刚开始,他便要受不了的吗? 陈卿玄的眸子闪了闪,化为了一片沉寂。 身上的气温了冷了几分,他坐到了以往审犯人时的位置上。 他的手下看了眼香邵尧,不知他是何身份。 陈卿玄冷冷的瞥了那手下一眼,让那人连忙的收回了视线。 香邵尧坐到了刚搬过来的椅子上,就在陈卿玄的旁边。 看着陈卿玄娴熟的泡着茶,他也能闻得出来这茶是极好的。 “你这个阉狗!你抓了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男人被拖了进来绑到了正对面的柱子上。 香邵尧只觉得他骂的刺耳,下意识的看了陈卿玄一眼,却发现他脸色平静,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与他对视着,陈卿玄突然就笑了。 他不笑时,身上冷漠中带着威压。 笑起来时,整张脸是如此的鲜活。 就像是暗中盛开的荼靡,浓郁到了极点。 香邵尧却是不管那么多的,将手搭到了陈卿玄的手上。 陈卿玄原本就是想看他的反应,原本想好的厌恶会出现在他脸上,可是却并没有。 他的心情愉悦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 “我既然能将国舅爷抓进来,国舅爷还想着出去吗?国舅爷勾结邻国,这事儿不知与你那宫中的女儿可有关?” 陈卿玄将茶泡好,看着那个男人冷冷的勾了勾唇。 皇上?即便是皇上也管不了他! 香邵尧听着他们的话,也明白了几分。 原是这国舅叛国,这个罪名,香邵尧觉得死不足惜。 香邵尧抬了头看向了柱子上狼狈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却也没有那么可怖,想来是刚抓紧来不久。 不然依着陈卿玄的性子,他也活不到现在。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陈卿玄不在意,香邵尧却是在意的。 “国舅爷进来了就老老实实等死就好,嘴这么不干净莫不是苦没有吃够?” 香邵尧冷着脸,妖冶的面容变得冰冷,眼中也带着几分怒气。 他的身上生了骨子威压,竟然让那男人惊了一下。 待那男人看清楚香邵尧的模样时,才清楚这人是谁。 这个香邵尧他是见过的,还是去年的宫宴上,他随着父兄进宫。 他的变化不大,这般容貌也不可能让人认错。 “我当是谁,原来是香小公子,不知这香小公子什么时候竟然跟这阉狗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男人脸上带着几分蔑视看着他,香邵尧本来是怒了几分,可是却不知为何突然笑了。 陈卿玄看他生气就已然心里郁气散了,听到他骂香邵尧更是想弄死他。 可不知香邵尧为何会笑。 “国舅爷叛国,无非为了权势,你一个目无我朝圣上和百姓的人,有什么资格骂陈督主呢?说白了不过是嫉妒陈督主手握实权罢了……” 香邵尧站起来走到那男人面前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几分怜悯。 他回头看向了陈卿玄:“律法言叛国者当诛,不知督主怎么想?” 有着外人在,还是个看不起陈卿玄的人。 香邵尧也故意换了称呼给陈卿玄面子,陈卿玄心中觉得他识时务。 可总是有些不对劲。 他勾了勾唇:“本督觉得甚好……” 看来这香邵尧倒是个不一样的,可就是不知道见了血又是如何反应。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 伪更。会替换的,耐心等待。大概就两天了。 香芍药抿了口茶,品着茶在口中的味道,方才略微有些恶心的感觉才散去了些。 这也怪不得他,许久没有闻到过这么浓郁的血腥气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如今品着这茶才算好了许多。 陈卿玄微微的勾了勾唇,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手下。 那人便开始拿了刑具开始行刑,他余光里观察着香邵尧的表情。 心中略微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毁灭一切的暴戾。 只要他露出一点不忍和厌恶,他就会……杀了他。 香芍药看着那些人对着那个男人动手,心内了然了几分。 别说这只是个试探,便不是试探,香邵尧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男人于他而言,还真算是个陌生人。 叛国这罪名,死不足惜。 香邵尧没打算管,听说这个男人的女儿就是宫里的李贵妃。 皇帝昏庸,后宫充实,李贵妃还算得圣心,也是多亏了她姿色的缘故。 香邵尧倒是个姐姐也在宫里,香家一向最具风骨,当初皇上无意间看到了香柔儿,下旨让她进宫侍奉。 只不过香柔儿性格冷,不会邀宠,便是长得貌美,也留不住圣宠,不过皇上好歹还是顾忌着香家,香柔儿在宫里也好过些。 “你怕吗?” 陈卿玄端着茶抿了口,借着茶杯遮住了他晦暗的脸色。 香邵尧听着陈卿玄的话,又看了一眼被折磨着的男人,转头看向了陈卿玄。 “外人都说卿卿是个活阎王,卿卿觉得……我怕你吗?” 外人都说你是人间的阎王,专门收人性命的。 可是我连你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些个东西。 香邵尧的话让陈卿玄心中的郁气消散了几分。 “走吧” 陈卿玄起了身,对着香邵尧说了句。 一时间也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只是身上的冷气到底是消散了几分。 “卿卿,你是在害怕吗?” 香邵尧看着逆着光站立在地牢前的陈卿玄,语气难得的认真。 害怕吗?害怕什么? 陈卿玄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也逐渐的变得清晰。 香邵尧于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让他看到他平常的所作所为,他就可能会厌恶他,远离他。 说不上特别难过,可是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中隐隐的不舒服,还有着让一切都毁灭的冲动。 如果香邵尧厌恶他,他真的会杀了他。 陈卿玄没有回答香邵尧这个问题,只是转过身,眸光沉寂的看着香邵尧。 “这样的我……与他们那些个男子,永远都不可能一样,香小公子还是回去吧……” 陈卿玄眼中带了几分讥诮,脸上一片冰冷。 这样的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恶名昭彰,还身体残缺,如何能得到香邵尧的倾心? 想想都觉得是个笑话,如此的不真实。 他不愿意相信这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心为了他留一条缝隙。 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香邵尧深深地看着陈卿玄,嘴角勾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我告诉过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你不相信我,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让我走……是否真心?” 他前进一步,他后退一万步,就算无数次动摇,也始终不会把手递给他。 香邵尧内心苦涩,面上却是丝毫没有体现,他静静地等待着陈卿玄给他的答案。 陈卿玄沉默了一瞬,在他的目光点,点了点头。 “香小公子回去吧,在本督身边终归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陈卿玄何时在意过体统了?如今拿这些话搪塞他,不过就是想让他走。 既然如此,他就随了他的心愿,也好过他一直纠结着看不清楚。 “好,陈督主可要记得今日所说,我们就此别过……” 香邵尧说着毫不留恋的踏出了承天阁的门,陈卿玄微垂着头,并未目送,可也感受到了他的决绝。 他的眼睛沉了沉,眸底的蓝光晕染开来,看上去带着几分阴沉。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向树缝隙中的阳光,眼睛微酸。 “呵……不过如此……” 香邵尧走出了承天阁,却不知该往哪去了。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一直没往外看,如今也不知从哪里出去。 兜兜转转走了些路,这附近都没有碰到有人过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承天阁地界的外边,就看到了一对内侍拿着圣旨要往外走去。 他避了避,那领头的总管却停了下来。 他侧头打量了下香邵尧,眼中也逐渐染上了笑意。 “你就是香家的小公子吧?” 香邵尧闻言点了点头,妖冶的容貌沉静了几分,倒是稳重了些。 那公公打量着香邵尧,眼睛亮了亮,这倒是个长的好看的,怪不得琼花公主心高气傲能瞧得上他。 “这也是凑巧,本来是要去香府宣旨的,如今也不必了,香小公子既然来了,就跟着杂家去面见皇上吧……” 香邵尧一身红衣,妖冶倾城,总管在这宫里见过无数的美人,竟然无一人比这男人貌美的。 “不知皇上召见所谓何事?” 总管太监原是个高傲的,可也抵挡不了香邵尧这盛世美颜。 “琼花公主向皇上请旨要嫁给公子,这不皇上让我去请公子相见……” 琼花公主在宫里最受宠,皇上因为她的婚事要见他也情有可原。 香邵尧被皇上召见的消息,立马传到了香家。 香阁老委实担心香邵尧,虽然拉不下脸跟香邵尧见面,可好歹是他小儿子,也是担心他出事。 立马的进宫去求见了皇上。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香邵尧行过礼后,便恭敬的垂眸站着。 皇上打量着香邵尧的目光,也带了些惊讶。 “你是个男子?” 香邵尧也是参加过宫宴的,可是他却没有官职坐的远些,皇上大多时候眼中也只有那些莺莺燕燕,自然不曾注意过他。 “回皇上,草民的确为男子……” 琼花公主在一旁有些急了,方才说好的来了就赐婚,如今怎么聊到这里来了。 “父皇~” 她有些不高兴的拉着皇上的胳膊撒着娇,皇上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香邵尧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香邵尧,琼花是朕最疼爱的孩子,朕给你们二人赐婚,半个月后完婚,你可愿意?” 香邵尧自然是知道琼花公主为何心急,再晚些这肚子怕是藏不住了。 “皇上……这半个月会不会太急了些?” 香邵尧微微抬头,勾了勾唇,妖冶的容貌灼灼入眼。 皇上失神了片刻,看着香邵尧的目光也带了些意味深长。 “这有什么急得,一切都由皇家准备,公主府还需要修缮,不如你就留到宫里和琼花培养培养感情好了……” 这话,让琼花公主也开始有些不满。 她的情郎还在宫外等着她,如今听她父皇的意思,是要她和香邵尧都留在宫里?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一) 伪更。 “欢迎小姐姐回到修行空间~” 香芍药刚刚魂魄归位,就听到小蝴蝶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周围环境时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我直接被传送到了任务世界,还有……那个世界中的时空有些错乱,不知是何故?” 香芍药的眸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了一旁的小蝴蝶。 小蝴蝶煽动着翅膀,触角歪了歪,落到了香芍药的耳朵上。 “这个……是因为第二个世界我被天命陛下召见了,所以没办法替小姐姐打开通道让你回来……” 香芍药听着小蝴蝶的话,脑子里不由的勾勒出了一个墨衣绝色的女子的身影。 “至于时空错乱的问题,难道小姐姐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小姐姐是先死去之后,才开始错乱的时空,一切都是为了救小姐姐……” 小蝴蝶的解释,让香芍药稍稍安定了些。 这次也确实是她的疏忽,才导致时空错乱的,错也在她。 “小姐姐还有什么疑虑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启下个世界了~” 小蝴蝶有些急切的态度,让香芍药的心中留意了几分。 “我确实存有疑虑……在第二个世界中,我碰到了一个故人,可她却不认识我,不知这是何故?” 香芍药的话,让小蝴蝶紧张了一瞬,她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 “小姐姐,或许是巧合呢?不可能有故人在的……” 香芍药低垂下了眸子:“是吗?” 香芍药是不相信的,她与墨池陪伴了千年,又怎么会认错? 当年洛水河畔她们争花王之位,她输给了她,所以她才位居花相之位,索性她们关系好也不计较这些。 相伴千年的人,那种熟悉都印刻在了骨子里。 若说巧合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容貌一样,气质一样,声音一样,名字一样……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可是现在小蝴蝶明摆着就是知道些什么,却又有些顾忌不愿意告诉她。 “是的呀小姐姐,我们快开始下个世界吧,由于上个世界小姐姐大意的缘故,导致身死,让天命陛下不得已动用了时空之力,所以下个世界会困难些……”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面前飞舞着,似乎在紧张些什么。 香芍药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轻笑了声,重新躺到了床上。 小蝴蝶看到香芍药去了新世界,才舒了口气。 这些可都天命陛下禁止她说的,还好她没有说出口。 * 京城的镜月湖,可是这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极尽风流之地。 江畔两岸的青楼楚馆天下独绝,有美人儿红袖添香,又有小倌惹人怜爱。 一个红衣妖冶的男子趴在桌上小眠着,画舫外的丝竹华丽,随着风散入这镜月湖中。 画舫内的男子还在睡着,桌上都是饮尽了的空酒壶。 那红衣灼灼的男子胳膊搭在桌上,手下是掉落的银质酒具。 打落的酒,氤氲开来味道,弥漫在整个画舫之中。 酒香已在,花香随风而来,上等的女儿红配上这美人儿香。 说是人间的极乐之地也不为过。 也怪不得人家常说,温柔乡,英雄冢。 湖上原本歌舞升平,丝竹声华丽旖旎,可却被远处而来的船打破。 那船倒不稀奇,可这船上的人倒是令人惊讶。 一个穿着嫩黄色盛装的女子,站在船上,上了一个画舫。 这女子,可没有谁是不认识的…… 当今启帝最娇纵的女儿,琼花公主。 这位公主可是嚣张跋扈惯了,脾气实在不好。 也不知道她上的那个画舫中的人是谁?那人可有的罪受了。 无他,来这里的人,都是寻的一场醉欢,来一段风流韵事。 堂堂琼花公主过来,除了捉奸,他们可真的想不到别的…… 琼花公主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照着那红衣男子的脸上浇了下去。 眉眼之间满满嚣张之意,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谁让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是这种惩罚也算轻了! 琼花公主浇的痛快,心中的郁气都散了几分,手腕却突然被趴在桌上的男子抓住,甩到了一旁。 红衣男子似乎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眼中还带了几分迷茫。 妖冶的面容上,那副表情都让着画舫内多了几分明媚。 琼花公主原本还要斥责他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口中。 虽然不喜欢这个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一个男子偏偏生了个勾人的杏眼,唇色鲜艳,比她平时用的玫瑰花瓣都要红润。 小巧的脸型,再配上这皓齿明眸,男生女相,却异常好看。 “香邵尧!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琼花公主娇纵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那男子怔忡了下。 琼花公主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些崩裂和无奈。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表情就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只见那男子勾唇浅笑,脸上艳光盛开,竟然迷了她眼。 “公主有求于我,却是这般态度,我怕是不能答应公主殿下了……还请公主殿下另寻他人……” 琼花公主听着香邵尧的话,只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可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父皇让她嫁人,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人身份不便不能娶她,她又怀了孕,若是不能赶快成亲,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这香邵尧就是最好的人选,是当今阁老的幼子,不喜女色,只爱南风,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些她才按捺住了几分怒气。 “你要如何才会娶本公主?” 香邵尧姿态随意的坐在地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琼花公主的身材。 “公主殿下,这身子怕是快瞒不住了吧?” 琼花公主本来的怒气也被这一句话惊的散去。 香邵尧也不看琼花公主的脸色,想来也不好看,毕竟这么大的秘密被一眼戳穿,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公主既然想与我成亲,便是要知道,如何礼貌待人……公主婚前失贞还与那人有了野种,公主害怕……可我却是不怕的,名声与我一个男子而言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想要入朝为官,公主以为呢?” 琼花公主在听到他说她的孩子是野种时,气愤不已,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话时,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香邵尧这是在威胁她,又在跟她谈条件。 他说的也不错,名声于他确实不重要。 若是她惹怒了他,他就把她的事告知天下,哪怕他的断袖之名落实,也并不妨碍他,他本就没有做官的打算。 可若是她好好配合他,他便是娶了她也好,毕竟身为一个男子,能够做到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在这盛国都是少有。 琼花公主的眸光闪了闪,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二) 伪更。 “是琼花的不对,还请香公子不要介怀!” 琼花公主有些不甘心的对着香邵尧行了个礼,她的话中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想来也是,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被启帝娇宠着长大的。 一向娇蛮无礼,如今肯对着他道歉已经实属不易。 “好说好说……琼花公主不必客气,请坐吧……” 香邵尧身子往后仰了仰,姿态懒散,身姿妖娆。 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比女子的容貌还要艳丽。 私底下的大家都称这香阁老家的小公子,是这国家的第一美人儿。 哪个女子能比他娇比他艳,又有哪个男子能比他好看比他气质殊丽? 琼花公主看着香邵尧的动作,只觉得他粗鄙,心中更加看不起。 不过她此时也明白着自己的处境,又被香邵尧威胁了一番,如今也只能看着香邵尧的脸色。 “不知道香公子什么时候来求娶?” 琼花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静,不过还是能听出几分怒意。 这话让香邵尧不禁勾唇笑了起来,这下子整张脸上都活色生香起来。 “求娶?是公主殿下非要嫁给我的,怎么能让我香家求娶?若是公主不是诚心嫁我,我看此事不如作罢!” 这琼花公主可真有意思,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她嚣张蛮横,可他可不怕她。 这样一个高傲的公主殿下,动不动就能打死几个奴仆,这种女人,也有人喜欢? 怕不是有所图谋的吧…… 香邵尧的眼睛眯了眯,垂眸敛下眼中的光泽,给自己倒了杯酒。 外边不知为何突然吵闹了起来,琼花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了,可香邵尧却淡定如常。 “大胆!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琼花公主!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们想搜就搜的?” 外边的声音传进了画舫,琼花公主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紧张和恐惧。 香邵尧听到了一道拔剑的声音,随即船外化为了平静。 琼花公主脸上慌乱,眼中还带了几分恐惧。 香邵尧看着她的表情,眸子闪了闪。 能让琼花公主害怕的,也只有那位了。 那位爷可是连皇帝都要敬着三分的。 陈卿玄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到香邵尧捏着手中的银色杯子往嘴边送。 他眸子深了深,他是听说过香邵尧的,毕竟他们承天阁手中握着的可是官员们的资料。 香阁老为官清明,世代书香,这个香邵尧是他的老来子,家里面都是宠着的。 可却偏偏喜好南风…… 香邵尧看到陈卿玄,将一杯饮尽,舔了舔嘴边的酒,竟然觉得有几分香艳。 他又抬手满上了一杯,对着陈卿玄举了举。 “督主要不要共饮一杯?” 他的话带着几分轻佻,陈卿玄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让一旁的琼花公主吓得吸了口气。 这香邵尧怎么这么愚蠢,居然敢调戏督主,他怕是没见过这位爷的手段。 陈卿玄在打量着香邵尧,香邵尧也在打量着他。 眼睛墨色中泛着些蓝色的光,怕是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吧…… 就是不知道为何来了他们这里。 面如冠玉,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嘴角时刻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墨蓝色的眼睛中却是没有一点温度,虽然冰冷阴郁,不过也是美男子。 “呵……” 陈卿玄轻笑了下,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却并不低沉,如玉击泉水,又似乎有这些温润之感。 “香小公子倒是好兴致,不如去我们承天阁走一遭?” 他转过身拔出了剑,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这是方才他杀的人身上的血,他就这样拔了出来,拿着手帕擦拭着。 血腥味从剑上传了出来,琼花公主的脸都吓白了,靠在一侧,也不敢动弹。 这承天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专门处置犯了错的官员和大奸大恶之人。 手段极其残忍,而这陈卿玄也是个狠辣的人,不然又怎么能在从一个小内侍爬到如今这个地位。 “卿本美人,奈何杀人啊……” 香邵尧从位置上起了身,衣服还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红色的衣服,再配上他那妖冶的容貌,果真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陈卿玄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将剑指向了香邵尧。 他若是想杀了香邵尧,他早就动手了,也不必说这么多的废话。 如今跟他多费口舌,便是没有动手的打算了。 香邵尧勾了勾唇,淡定的将陈卿玄的剑拂开。 将脸凑到了陈卿玄的耳边,他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柔媚沙哑的。 如今又是故意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这承天阁倒是不想去的,唯一想去的便是卿卿心里,不如卿卿考虑下?” 陈卿玄听到他低声笑了笑,随后就直接从他身边经过,走出了画舫。 陈卿玄垂眸眼中一片冷凝,可是却终究忍耐着没有动手。 当年香家主母曾无意中救过他,他可是一直记得这份情。 如今,这份情就当他还了,以后也就不顾忌了。 琼花公主恨不得自己贴在船壁上,自然没有听清楚香邵尧对陈卿玄说的话。 香邵尧走了,陈卿玄才看向了不远处的琼花公主。 那冷冷的一个眼神,让琼花公主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公主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琼花公主不敢反驳。 “是,琼花正有此意,就不打扰督主办案了……”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陈卿玄就离开了画舫,似乎是并不想和她多言。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 不习惯了又能怎么办?曾经她也有过哥哥顶撞他,被他直接当着皇帝的面杀死了。 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小时候就被带着去承天阁的监狱里看那些罪犯。 一个个惨不忍睹,她当时还小,回去后直接吓病了,做了半年的噩梦。 陈卿玄是他们皇家都惹不起的人,他们还要仰仗他才能立威,这种人可得罪不得。 陈卿玄出去的时候,那个朝中的官员已经被抓了起来。 上了岸首先要经过的就是秦楼楚馆的烟花巷子,南风楼和春风楼正好对面,各占据着巷子两边。 他们承天阁从这里路过,街姐的招揽声都停了下来,路人也都纷纷避让。 陈卿玄率先走在前面,却突然感觉有东西向他扔了过来。 多年的警惕,让他以为是暗器,接到了手中。 可谁知竟然是一朵花。 是那开的正好的水红色的金蕊芍药。 他抬头看向南风楼的楼上。 只见香邵尧正站在窗前,含笑而立,那双勾人的杏眼还直直的看着他。 这金蕊芍药的味道很是好闻,若有若无的和香邵尧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陈卿玄看到他身后来了一个男子,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将花扔到了地上。 径直的踩着花离开了巷子。 再去看时,那花已经碾落成泥,认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三) 伪更。 外边都在传香芍药这和琼花公主成了亲,丝毫没有将琼花公主放到眼里过。 这南风楼一日都不落下,顾南笙的曲子更是一首没少听。 “香兄,又来找顾南笙了?” 几个纨绔子弟嬉笑着问了句刚踏入南风楼的香邵尧。 香邵尧也不理会他们,径直的上了楼。 众人偷偷的瞄着房门,还能看到顾南笙亲自迎接香邵尧进去。 看着顾南笙姣好的容貌,众纨绔子弟们也是一阵惋惜。 “这顾南笙可是这南风楼的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却唯有香邵尧能破例,娶了最受宠的公主,如今还有着花魁,也是有艳福……” 这些人父亲都是朝廷重臣,皇亲贵胄的说话也不避讳。 只是他这话刚落下就被几个人嘲笑了。 “这琼花公主得宠又怎么样?脾气这样差哪比得上南风楼和春风楼的小乖乖们?你只说顾南笙容貌好,你怎么不说香邵尧容貌更是绝色?这艳福啊……谁享福还一定呢……” 几个人喝着酒,话也越来越不中听。 香邵尧关上了门隔绝和外边的声音,回眸看时正好对上了陈卿玄的眼睛。 陈卿玄正坐在桌前冷冷的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南笙把香邵尧迎进来才松了口气,香小公子不过来,九千岁便是对着他板着脸散发着冷气。 他着实胆战心惊,若是以前对着香小公子还有着几分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么这几天这些想法便生生的被九千岁磨灭了。 他在这风月场所带了这么久自然看的出来,九千岁对香小公子不一般的感情。 所以越是如此,他也就愈加害怕。 不过好在九千岁也只是对他散发着冷气,并未对他怎么样,可即便如此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香小公子在,这房间里的温度就会迅速回温。 别看此刻九千岁冷着脸,可若是仔细看了也就能发现,他眉眼柔和了几分。 “怎么了卿卿?怎么今日见我倒不高兴了?” 香邵尧坐到了陈卿玄身侧,伸手揽住了他,将陈卿玄面前的酒端过来一饮而尽。 南风楼的所有酒都是入口绵柔,倒是不会轻易让人喝醉的。 入口是极好的杏花酒,喝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带着醇香,酒香和香邵尧的体香弥漫在他的周围。 陈卿玄的眉眼不自觉的柔化了几分。 “呵……香邵尧,你果真是是没脸没皮……” 陈卿玄虽是斥着香邵尧,可是他的耳尖却是微微发红。 “我要是要脸,可就得不到卿卿了……” 香邵尧低声笑了笑,扯了下陈卿玄的脸,被他打了下去。 顾南笙坐的离他们二人远远的,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不过听着二人的话,他的心中却是羡慕和苦涩。 陈卿玄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也没有反驳他。 这几日来,他每日便到南风楼等香邵尧,也只有这里香邵尧过来才不惹人起疑。 只是他日日看到这个曾经和香邵尧传闻满天的顾南笙,有着几分不顺眼。 他有着杀了他的心思,可这个想法一出来,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若是真这么做了,香邵尧怕是会不高兴。 他从未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可偏偏香邵尧就是个例外。 香邵尧来顾南笙处与他见面,在这南风楼里两个人自然也不会真的做些什么,不过只是单纯的见个面,缓解一下一日不见的思念。 “怎么这琼花公主也允许你来南风楼?” 陈卿玄说到琼花公主时,就连眼中都是冰冷。 他以前对琼花公主还算无感,就算她性子恶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如今她嫁给了香邵尧,他就对她厌恶了起来,若不是为了香邵尧的计划,这个琼花公主也活不到与香邵尧成亲。 “她与我本就没有情分,怎么会注意到我?怕是整日里盼着她的情郎来与她会面呢……” 香邵尧说着眼睛闪了闪,他与琼花公主的那个情郎有仇。 只不过上辈子到死都没见过他,如今好不容易有点消息了,他又怎么能放过他。 “可知道那人的名字吗?” 香邵尧握住了香邵尧的手,抬头问了句,那日里派人隐藏在暗处,由于害怕被发现没有靠的太近。 侍女和那男人的话没有全部听清楚,只听了个大概,目前知道的便是琼花公主对他的称呼。 “奇”这一字,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名字,亦或者是别的称呼。 陈卿玄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那人谨慎的很,只要稍微近点,他就会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他的人不敢离的太近,再加上他回去后也不出门,能确定他的住处,却是不能确定他的名字。 “今天晚上不如我们去夜探下,见见这个将琼花公主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 香邵尧说着勾了勾唇,他也确实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心高气傲的琼花公主都神魂颠倒。 陈卿玄的目光冷冷的瞥了香邵尧一眼:“见别人的男人做什么?你对他很好奇?” 香邵尧的话倒是让陈卿玄多想了几分,香邵尧跟那个男人有仇,可他却好像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既然如此这仇又是如何结下的?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是他? 陈卿玄的眸子沉了些,他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香邵尧感觉到陈卿玄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可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若不是他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他就真的以为他因为他生了气。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先回去吧……” 陈卿玄起了身,紧紧的握了一下香邵尧的手,松开认真的看着他,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质问他。 香邵尧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的目光下离开了南风楼。 看到他离开,很卿玄才放心了些,从顾南笙房间新修建的暗门离开。 他的脸色在出了南风楼后便沉了下来,浑身的戾气,包围着他。 “那个人在哪?” 他的声音在小巷中,阴沉的像是索命的阎罗,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蒙着面的人,那两个人跪了下来,神态恭敬。 “回九千岁,那人住在平波巷的一处宅子里……” 陈卿玄听着他们的回话,微垂着头,敛去了眼中的情绪。 “呵……带路吧……” 陈卿玄冷笑了下,眼中的冰冷宛若刀尖般锋利。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四) 伪更。 得到了香芍药已经回到了公主府的消息,陈卿玄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香邵尧在身边,他才能好好使用些手段,想他活阎王的称号也不是白得的。 什么手段狠辣丧心病狂的一面,他从来都不想在香邵尧面前表现出来。 以前他在身边时还收敛着些性子,他不在了便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杀人于他来说,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权势之前他都能杀死欺负他的人,如今这有了权势了,只会比以前更甚。 对于那个琼花公主的野男人,他心中怀疑,可又不愿意去问香邵尧。 既然如此,他就自己走一遭,也好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香邵尧说他们有仇不似作假,可又从未谋面,这仇来的突然。 他既然与香邵尧在一起了,他的事自然与他有关。 平波巷环境极好,胜在清幽,别看这里人迹罕至,可却是个寸金寸土的地方。 后面挨着青山,虽然没有往日街道上的繁花,可这房屋却只会比寻常府邸更小巧精致些。 往日里倒是没有人常住这里,不过这里却是些达官贵人游玩的好去处。 也不知是何时听说的,琼花公主为了一处宅子,打死了人,看样子便是此处了。 琼花公主把她的情郎安排到这里来,也是心大了,就差明摆着把人领回去了。 陈卿玄想着脸色愈加的阴沉,眼中也满是冷意。 他虽厌恶这琼花公主配不上香邵尧,可如今再怎么着香邵尧名义上还是她的驸马。 琼花公主的行为让他越发的瞧不上,也容不下。 他甚至于觉得香邵尧和琼花公主在一起,就是在忍辱负重。 像琼花公主这么一个劣迹斑斑,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香邵尧呢? 独孤奇在一个房内站着,桌前是各种颜色的粉末,还有着一些不常见的药材。 不远处的一个小药炉还有着烟雾飘出。 他手上的动作正在继续着,正拿着小秤给粉末称重。 陈卿玄推门进去的时候,孤独奇正背对着他。 “有贵客来临,还恕奇不能相迎……” 独孤奇是听到声音了的,可是手头上的活却是不能放下,若是稍有分心,这药粉的剂量不对,可是会出事的。 “琼花公主所豢养的情人,你的本事可不小啊……” 陈卿玄哼了声,语气似笑非笑,却是冷漠的可怕。 独孤奇将手中的粉末调配好后,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也不着急回头。 “我可不是她的情人,不过能让琼花公主对我死心塌地,也是奇的本事,不知你说是或不是?” 孤独奇说着,缓缓的转过身来,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桀骜,浑身自称一股傲气,只是身上的气息杂乱压抑。 陈卿玄原本冷笑着面容,在看到孤独奇时微微变了变。 他眼底的蓝光一闪而逝,眼中也有片刻的失神。 再看那独孤奇也是同样的表情,只不过比陈卿玄更加震惊和激动。 “卿太子!” 独孤奇说着便向陈卿玄走了过去,似乎要与他相认。 陈卿玄以前就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如今跟香邵尧在一起后就更加厌恶别人的接近。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独孤奇的接触。 卿太子?他有多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喊他了? 这些记忆原本封存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愿意提起,可是如今孤独奇再次喊出来时,还是不免让他记起曾经的那段回忆。 “卿太子,既然你还活着,你我二人就应该为了我们的联手报仇!” 独孤奇的话让陈卿玄的眼神晦暗了几分,整个人的情绪也开始发生着变化。 他的眼前只余下了一片血色,除了血气他再也看不清楚别的,耳边是哭泣和绝望的嘶喊声…… 熊熊的大火燃烧了整个皇城,他的父王,母后和小姨…… 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全部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而罪魁祸首便是当今的皇上,是他灭了他们国家。 所有,参与灭国的人,他们都要死! 头痛欲裂的陈卿玄,眼中布满了血丝,过了许久他才从那一场回忆中走出。 他看着面前他幼时的玩伴,他的表兄,心情复杂。 独孤奇,皇后的亲妹和护国将军独孤剑的儿子。 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却浑身压抑,眼中也满是疯狂和恨意,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可是是香邵尧让他有了点人的样子,活着的人的生气。 “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陈卿玄垂下眸子,情绪略有些不太正常。 “难道你就要放弃复仇吗?你想想你的臣民们,想想你的父王母后,想想我爹娘……他们就惨死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孤独奇的声音带着恨意,狠狠地看着陈卿玄。 独孤奇疯狂的眼神破坏了他身上的美感,哪里还有着他往常的样子。 陈卿玄勾了勾唇:“所以你是为了报仇才接近的琼花公主?” 孤独奇的表情也越发的诡异起来:“若非如此,我还能喜欢上杀我父母的人的女儿吗?每次跟她在一起我都觉得无比的恶心……可是……我要报仇啊!我要让整个皇族的人都不得好死!只有这样……我父母才能好受些……我的阿绵也才能安息……” 阿绵是孤独奇的妹妹,死的时候才五岁,死无全尸。 就因为她肌肤胜雪,冰雪可爱,就要惨死? 他还能听到她妹妹的声音,看到她绝望的祈求,她趴在地上眼睛被疼痛的泪水填难。 “哥哥……快走……不要管阿绵……” 孤独奇永远也忘不了哪个场景。 忘不了他看到自己父亲的头被抛起时他的愤怒,忘不了他看到他母亲浑身破碎的衣物,满身凌虐时的痛苦。 他疯了,从他所有的亲人都残忍死去的时候就疯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要承受这些? “贺兰玄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忘记仇恨,可唯独你不可以!你亲眼看到你母后我娘死,你当时在想些什么?” 孤独奇质问着陈卿玄,眼中看着陈卿玄时,也染上了恨意。 他在想什么?陈卿玄不愿意提起,这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他永远的走不出来。 他就躲在床底下,被她母后身边的总管太监捂着嘴。 他想死,想出去,可是却动不了。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心是这个样子,在此之后他却再也不愿意相信人性本善。 他眼中世界已然黑暗,既然如此,他们整个国家就陪他一起沉沦吧…… 一想到这么多人陪着他下地狱,他就不觉得孤独了。 可香邵尧他却不忍心了,他活的那么随心所欲,他不愿意让他坠入黑暗。 他想要他,永远开心,行动随意,不违背自己,不辜负本心。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五) 伪更。 香芍药,香芍药,香芍药。 凤轻狂出了灵堂,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心里因为凤茆澜的死而深觉得心里压抑。 走着走着的就到了凤后的那里,门口的小侍一看到凤轻狂,忙的上去行礼。 往常时分,凤轻狂脸上总是带着淡笑,可如今身上的冷气,让那小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老老实实的把凤轻狂带了进去。 桑绮旖正和凤后坐在一起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两个人撩的也是凤轻狂罢了。 因为着凤后有可能对凤帝下毒的这件事情,凤轻狂对于凤后也不着痕迹的疏远了些。 平日里两三天来一次宫里,这都半个多月了,这才过来,还是为了接桑绮旖回去。 凤后看到凤轻狂,笑了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伸手把她拉到了位置上坐下。 “狂儿这段时间倒是不常过来了,公务重要,可这身体也重要……” 凤后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心。 凤轻狂点了点头,随意的回了句。 “忙的事情多了,也累了……” 这话倒是不假,可累不累的,主要是心累了。 这每日里她刚忙完一件事,就有另外一件事情等着她。 凤帝对她越发的信任,她这肩膀上担的责任也越发的大。 她差点要忘了她想要站到最高位是为了什么,原先的是为了肆意妄为,可是手中权利越多,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多。 这里不是深渊,强者为尊。 这里道理一样,可是却又法制在束缚着。 凤轻狂的神情淡淡的,也不想去伪装着笑。 凤后无论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可是对凤轻狂却是真心实意的好,在凤后面前她也不需要去遮掩什么。 “怎么今日的蔫了一般,可是为的五皇子的事情?” 凤后只是看了凤轻狂一眼,想到她方才从哪里过来,直接的开口问了出来。 桑绮旖在一旁动作利索的打了一个璎珞,这还是她跟楚凡隐学的,如今帮着凤后倒是正好。 “可不是吗……殿下这是关心五皇子呢,毕竟的当初把五皇子从赤烈救回来,心里就存了怜惜……” 桑绮旖的话半真半假,怜惜什么的,在回来的路上,桑绮旖还真没感觉到。 相反的却是凤轻狂对凤茆澜态度一直平淡。 可该平淡是一回事,这一路上吃穿用度也没有亏了凤茆澜。 这凤茆澜也是可怜,年纪还小的就被送去了赤烈国,在赤烈国的冷宫中磋磨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还担了个寡夫的名头。 好日子没过上几天,这就又莫名其妙的去了,这人生坎坷成这个样子,他还真想为他叹上一句。 凤后听了桑绮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凤轻狂为凤茆澜担心的做法不太认同。 他轻轻的拍了下凤轻狂面前的桌子,看着凤轻狂压低了几分声音。 “糊涂啊……你一向精明谨慎,怎么如今居然还犯了这样的错误……” 凤后的话,让凤轻狂抬眼看向了他。 “儿臣只是被琐事累到了,所以……”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后给打断了。 “这时候多少只眼睛都盯着那灵堂,你可小看那地方,看着没有人去送五皇子最后一程……可这背地里盯着这里的,可都不在少数,且不说别的,就是你母皇也派人盯着的……” 凤后说着,眼里满是慎重之色。 “你母皇不喜五皇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当年送五皇子去和亲,哪里是真的五皇子主动去的,背井离乡那么远他又如何会想不开?他是察觉到了你母皇的意图,这才主动提了的……不然你母皇自己下旨,他总归太过于被动……” 凤轻狂还是第一次听到凤后说起当年的事情,这事也只有他们还记得。 毕竟的那个时候的凤轻狂还是个不开窍的,每日里活的像个纨绔。 “儿臣只是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人,突然说没就没了……” 凤轻狂的心里总是带着些疑惑的,凤茆澜昨天晚上来找她,似乎就是在告别一般,他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就如他当年察觉出了凤帝的意图。 可是既然察觉出来了,为什么不跑,还选择等死? 这不是他的作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棺材里躺着的确实是凤茆澜,一模一样的容貌,衣服也是昨儿晚上的。 可是凤轻狂总觉得怪异,初时或许被蒙蔽着,可在脑海中细想着,总觉得那尸体缺了些什么东西。 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 只是那感觉似乎不太对。 凤轻狂这话刚说出口,就见凤后起了身,他坐的离凤轻狂近了些,这才小声的开了口。 “无论是什么原因没了的,你可别把表情摆在脸上,被有心的人看到了,再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凤后严肃的话语,让凤轻狂也重视了几分。 她心里也大概的有了个底。 这世界上能让她吃亏的,如今就只有一个凤帝,毕竟的人家是帝王,她还只是个太女。 她的荣华富贵,地位尊宠,都是凤帝给的。 她可以给她这些东西,自然的也可以把这些东西收回来。 凤轻狂前去吊唁的事情,估计凤帝已经得到了消息。 吊唁倒是没什么,可是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些,又是一番什么样的神色出的灵堂,这凤帝那里只怕是收到了消息。 她心里怎么想的,凤轻狂不清楚,不过多是有些不痛快的。 凤茆澜说过,他不是凤帝的孩子。 既然不是凤帝的孩子,却又偏偏姓凤,凤帝平日里又待凤茆澜漠不关心,凤轻狂恍然间的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父君可知道……凤茆澜的生父是谁?” 凤茆澜的生父是谁,这个凤轻狂还真不知道,宫里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若不是知道凤茆澜不是平白出来的,凤轻狂还真想不到他的父侍那里。 凤后听到凤轻狂的话,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怪异。 “他的父侍……身份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据说是江湖中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进宫的时候就怀着孕,凤帝当时对他也极为宠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边男子快要生了的时候,凤帝突然对那男子变了态度。 这宫里多数都是踩高捧低的,这男子失了宠,又没个正经的封号,可不是就被宫人们给冷落了。 最后的生了孩子,竟然还因为血崩去世了…… 宫里面,这个男人一直都是禁忌。 凤帝不让提,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去提。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六) 伪更。 香芍药,香芍药,香芍药。 叶织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似在她心里掀起了巨浪,凤轻狂心头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沉默了良久,只是长叹了一声。 “殿下,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了……” 叶织绯看着凤轻狂开了口,她这也是无奈。 沈冬至这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她如今心里都有些怕的。 她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无心于这种风月之事,却偏偏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他,如今的平白让她难办。 “去哪里?” 凤轻狂随口问了句,这帝京可是不太平,相对于别的地方来说,太女府可谓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织绯去别的地方闭关还不如就待在太女府之中。 “殿下给绯找个僻静的地方就好,总归身边用的还是殿下身边的人……” 叶织绯看着凤轻狂开了口,只听凤轻狂嗯了声,这算是许了叶织绯这件事。 “太女府的别苑在后山上,你若闭关不如去那里,也有人打理你的起居……” 叶织绯闻言,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总归比待在太女府里跟叶织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凤后不知道跟凤帝怎么说的,又说了什么。 次日一早的凤帝便派人过来让凤轻狂去宫里一趟。 这事凤轻狂也不急,慢悠悠的用了膳这才动身。 原以为又是在御书房之内,可却发现换了个地方。 凤帝是在一个类似于道观的地方等着凤轻狂过来。 这地方虽说在宫里,可凤轻狂却也是没有去过的,所不是凤帝带她过来,她还真不知道宫里还有个这么个地方。 凤帝看到凤轻狂过来,对着凤轻狂招了招手,两个人就往里面进。 里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其中一个院子里,却干净的可怕。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都能听到四周回音声在不断的放大。 凤轻狂迈步在其中,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脚步声。 “听你父君说了子嗣的事情,这事你一直没有提过,朕也只当是你还不想要,如今你又是怎么想的?” 凤帝的话让凤轻狂好歹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对于子嗣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果非要有,也只是因为楚凡隐他们几个人的期待。 凤帝看着凤轻狂沉默,也不再继续追问。 “现在的局势……子嗣会给你许多的压力……” 凤帝带着凤轻狂从院子里穿过去,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让凤轻狂心里还略微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过凤帝会主动提起这个,不过凤帝也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就再没有开口说别的。 凤轻狂心里何尝不明白?可是她却是不想看到三个人失望罢了。 总归的先让他们三个人把身体调好了才行。 至于孩子还是要看缘分。 凤帝带着凤轻狂到了一间房间前,那房间像是修建在山中的一半。 靠着那石壁,周围清净的不少,凤轻狂却不敢小看这地方。 若有若无的香味,不断从凤轻狂的四周染发出来,凤轻狂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凤帝带着凤轻狂推门进去,便看到了里面遍布的藤蔓,和散发着荧光的一颗古树。 石壁的墙上有些青苔,按理说应该是潮湿的环境,可这周围越靠近那古树的中间,就觉得越发的温暖。 古树上坠了十来个的果子,凤帝指了指上面的果子转头看向了凤轻狂。 “自己选三个带回去……” 她府里是有三个人的,凤帝自然的是让她选够了才行。 她跟凤后的想法那是截然相反,子嗣一事,嫡长女虽然重要,可是孩子这东西本来就是缘分,哪里的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凤轻狂看着那果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随意的摘了三个她看着顺眼的,就跟凤帝从那道观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只不是进了一次道观,身上却好像湿了一般,还带着些水气。 道观中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云烟,只是从里面穿过去,就觉得身上清凉,更别说这还在里面待了这些许时候。 凤轻狂拿了东西就回了太女府,坐在马车上她就一直被那果子的气息包围着,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 只是她一直却是想不起来。 三个人知道凤轻狂今天进宫是去领了育果,都在等着凤轻狂回来。 楚凡隐和沈夏至不知道,桑绮旖却是清楚的,凤后可是只说了让楚凡隐一个人怀孕,那育果的话有没有他们的还不清楚。 可是看着沈夏至这般期待,他也不好开口泼这个冷水。 凤轻狂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他们的三个人的眼睛。 楚凡隐有一些的紧张,沈夏至是期待,唯有桑绮旖万分平静。 凤轻狂咳了声,在他们的目光下只觉得分外不自在。 “你们自己选了吃吧……” 其实育果而已,效果都是一样的。 普通的百姓那里也有育果,不过效果作用相对于差一些。 而凤轻狂拿的这个育果,显然的是皇家一直用着的,都不知道几百年的古树,作用肯定是极好的。 凤轻狂把玉盒放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就淡然的坐到了一旁喝茶。 楚凡隐把盒子打开,里面的三颗果子就放在这里面。 桑绮旖惊讶的看了凤轻狂一眼,却见凤轻狂对他摇了摇头。 原本要问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终究是咽进了腹中。 他不是蠢人,对于凤后他也不是全然放心。 只是一瞬间凤后跟他说这些话的缘由,他就有些猜测到了。 这是明摆着把他当傻子了。 桑绮旖的眼中浮现出了几分嘲讽。 原以为他是怕他介怀,却没想到,这是想让他控制太女殿下的后院。 凤后还真是高看他了。 他这般出神的想着,却被沈夏至碰了下胳膊。 “想什么呢,果子不吃了吗?” 沈夏至的话,让桑绮旖如梦初醒,他看着那果子,心里这才好受几分。 “吃了吧,万事都有孤在……” 凤轻狂看出了桑绮旖的犹豫,出言说了这么一句,桑绮旖这才听话的把果子给吃了。 本来凤轻狂只是觉得味道熟悉,可当他们三个人把那果子咬开以后,里面汁水的味道,让凤轻狂一时怔忡在了原地。 无他,只是因为这味道跟凤茆澜那天晚上喝的果酿是一般的味道。 她的眼神幽深起来,凤茆澜这怕不是一招金蝉脱壳,连以后都打算好了的。 若是没怀上还好,怀上了这是要带着她的孩子一起逃跑?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七) 伪更。 香芍药,香芍药,香芍药。 日子又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许久,帝翎妆早就习惯了每日都能看到权御魂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他一点点的渗入到帝翎妆的生活中。 帝翎妆也并没有觉得抵触。 帝翎妆也觉得奇怪,南宫泽对她表白她就很抵触。 她也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可权御魂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来打破她的规矩的。 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能说这种情绪有多好。 她这几天因为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刻意的回避着权御魂。 这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感受到了玛丽苏光环的波动。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帝翎妆从睡梦中被惊醒,很是烦躁。 天天忙着想事情好不容易今个晚上能睡个好觉,这刚睡醒就被光环刺激醒。 内心何止一个大写的卧槽! 我说不知道哪个玛丽苏大妹子,咱们俩能不能商量个事? 能不能大晚上的把你那光环关一下?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累了,我要睡,好不啦?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利索的起身换衣服。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太过高调,黑色的一件休闲服,一条黑色的小脚裤,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型。 一双轻便的鞋子便出了门。 动作很是小心,废话,吵醒了权御魂,这怎么解释? 更何况她不想见到他。 过了半晌她才察觉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权御魂解释? 住她的吃她的,还要让她解释? 解释个鬼鬼咯! 根据着她自己内心的感应,她越走越偏僻。 这什么情况? 玛丽苏光环不都很是高调吗? 怎么会在这犄角旮旯且环境恶劣的地方? 她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嫌弃…… 看惯了高调的玛丽苏女主,突然来到了脏乱差的小巷子。 帝翎妆表示,前后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她静静地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前面似乎有一个受伤的男人。 看不清楚年龄也看不清楚身型,但帝翎妆却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微微的腥味在鼻子周围,让她很是反感。 鼻子太灵敏她能怎么办? 本就是多少万年的魂体户,其他没见过,血的味道还没闻过吗? 远处好像有脚步声…… 看来是有人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 wtf?! 妈卖批哦,这个小白莲无处不在啊…… 这江小白刚从夜店下班回来,身躯很是疲惫。 由于从s班被赶了出来,没有了往日四大校草众星捧月。 她的生活也拮据了很多。 只好努力在夜店里卖卖酒挣个生活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惯了好的东西,又怎么甘心用差的呢。 习惯了被捧在手里呵护,又怎么甘心这样一败涂地呢? 她走到前面似乎看到有个人,她本来不想多管,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可她缺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一块表。 那个表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其他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全球限量。 总共就只有几块,她微微有些心动。 她慢慢的走进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男人。 帝翎妆为了看仔细点,费了老大的劲爬到了小巷的墙上扒着,隐在几枝伸展过来的树枝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个江小白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还穿着白裙啊? 惨败的脸,大姐,你粉底液涂多了吧? 长发飘飘,随着江小白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 这和贞子有什么区别? 嗯……贞子不婊里婊气的。 人家比较喜欢上去就是干!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人家贞子虽然是女鬼但人家有实力啊! 可实力这种东西江小白没有啊。 哦,不,错了错了……她也是有的,比如玛丽苏脑残光环和她的白莲属性。 嘤嘤嘤? 嘤嘤嘤你妈卖批,老娘一拳能打死两个嘤嘤怪! 只见小白莲弯了弯腰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长相,皮肤并不很白皙,但是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浓密的剑眉,眼睛闭着,不过眼角很长向上翘着。 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主要是闭着眼就让人感觉他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邪佞。 ?? 帝翎妆的内心的想法已经化为了实质。 脸上就是一脸的mmp…… 闭着眼能看出来气质? 她的心中仿佛看到了气质描写的文字,化为弹幕在她心里刷屏! 这不会一个汤姆苏吧? 汤姆骑士:啊?谁在叫我? 江小白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甚至看呆了。 这种类型的男的,她还真的没接触过。 她离那个男人近,仿佛感受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这让她红了脸。 于是…… 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了! 帝翎妆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江小白这个小白莲将那个体格健壮,身上多是肌肉的男人架了起来…… 卧槽!这玛丽苏光环牛批啊! 一秒钟变大力士…… 服了服了,惹不起惹不起…… 就在她架起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头上的光环唰的一下亮了。 那光就像黑夜里的太阳简直亮瞎她的眼…… 帝翎妆感觉她的眼不太好,不好……极了! 让她想打人! 亮到她就算了!还让她成功的生气了! 她发誓!她从见过如此亮的光环! 很好! 男人!你成功惹到我了! 帝翎妆硬生生的掰掉了墙上的石头,一大块的石头。 扔向了那个男人的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男人闷哼了下。 小白莲也被石头砸到男人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的回了头。 可却什么也没现,难不成天上掉石头? 小白莲突然有些怂了。 而这个时候的帝翎妆正艰难的用双手扒着墙,身体吊在下边,艰难的沿着小白莲的路移动着。 趁着小白莲加快步伐的时候她撑了一下又爬到了墙上。 用力的扣下了一块……哦,没有石头了…… 是一块……板砖! 真惊喜啊! 她将板砖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瞬间,搬砖脱手而出。 这次,这个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帝翎妆也怕砸头把这个男人砸死了,特意挑的肩膀…… 一板砖飞出去……男人直接把小白莲压倒了。 小白莲直接和那个男人一起,面部着地。 趴到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帝翎妆啧了一声,拍了拍手,遗憾的看着被男人坚硬的肩膀磕碎了的砖头。 利落的跳下了墙,深藏功与名。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八) 伪更。 帝翎妆为了赶个早的去看小白莲。 连饭都没吃,就去了学校。 今天权御魂似乎是去出任务了,并不在家。 这也让帝翎妆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她哼了声,晃了晃脑袋。 告诉一家不要想太多,便又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走了。 毕竟看人热闹,要趁早啊! 帝翎妆一个人突然有些孤独,她联系了北冥川让他早点去学校,北冥川很快就同意了。 嗯,这个小弟不错。 她哼着曲子,被司机带到了学校。 她为的什么她清清楚楚,自然也就没有先回s班,反而坐在每个班都要经过的路旁的亭子里。 她丝毫不担心会因为人多看不清楚小白莲。 毕竟玛丽苏光环是让她如此的高调,在人群中是如此的夺目! 北冥川很快便找到了帝翎妆,只是很奇怪,他的身后居然跟着南宫泽。 这让帝翎妆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北冥川自己过来还带个小尾巴,而这个人帝翎妆看到就烦。 真是够够的了。 她用眼神询问着北冥川。 你怎么还带着南宫泽过来的? 南宫泽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加无奈?_?` 帝翎妆此刻都想骂人了…… 她吸了口气,不能生气,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北冥川一顿好了。 不能让人看笑话,不能让人看笑话! 南宫泽似乎是感觉到了帝翎妆的不高兴。 他拍了拍北冥川的肩膀,走到了北冥川的前面。 挡住了帝翎妆的眼神冲击。 他看着帝翎妆的眼神非常清澈,没有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是我父母拜托他带我出来走走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帝翎妆仔细的打量了下他,眼里还带着些怀疑,不过也默认了他跟着。 于是在不被人注意的亭子里,便就这样坐了三个人。 帝翎妆的目光就正对着那条必经之路上。 北冥川顺着帝翎妆的目光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出了声。 “老大,你看什么呢?” 帝翎妆慢悠悠的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北冥川。 “看小白莲来了没”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早上看到权御魂给她发的信息,就很烦闷。 原来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偏偏她还以为他在家里。 让她半夜出个门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真是讨厌死了! 导致她好像有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北冥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小白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 老大专门来这么早等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哇!那这样,老大会不会突然心情不好打他?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帝翎妆是真的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废话少说,一会看热闹就行!你话怎么就这么多” 帝翎妆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北冥川:好委屈,被老大嫌弃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嘤嘤嘤。 南宫泽看到北冥川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下涟诗的表情。 毕竟也是旧相识,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北冥川露出这种表情,突然有些想笑。 他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一下,来掩饰笑意。 他这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帝翎妆就想歪了。 矛头就行这么引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着?心疼小白莲了?心疼你就走呗!别跟我们同流合污!” “……” 南宫泽突然卡了词,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北冥川的心态了。 不过帝翎妆到底是知道分寸的。 北冥川是什么人?自己人。 南宫泽是什么人?小白莲的前爱慕者。 这样的区别能不区别对待吗? “我真的不喜欢江小白……不,我以前也不喜欢吧……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 他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啊,以前对江小白的好,这时候过不去了吧? 记得他感觉到江小白有问题的时候,北冥川就已经暗搓搓的找过心理医生。 他感觉他不正常,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护着江小白。 还好现在似乎好了,他想起江小白只会唾弃自己,甚至还有点膈应江小白的行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好不? 帝翎妆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会好好的笑他一场。 看心理医生? 那是光环的作用哎!男女主互相吸引。 真是凑巧的很,不愧是多年的朋友,出奇的默契。 一个去看眼科医生,一个去看心理医生。 大家的脑回路敢不敢正常一点? 正在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 江小白的出现大大的化解了这个情况。 不出帝翎妆所料,江小白身为玛丽苏女主光环的携带者之一。 在人群中果然是可以一眼看到的,毕竟哪怕她想低调,可光环可不会允许她低调。 这让江小白痛苦极了。 毕竟你好好的想低调一回,却总是被别人看。 她有些受不了。 “你看她脸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哎?你没认出来她是谁啊?” “这不被赶出s班的江小白吗?” “这什么情况?又作妖被人打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的传入江小白的耳朵,她真的不想听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听到!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 朝那个男人扔砖头,还连累了她! 帝·天杀的·翎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吃个炫迈,笑个不停! 南宫泽和北冥川看到行走着的白裙少女惊呆了好吧。 “这是江小白?” 北冥川转头看着南宫泽惊讶的问道。 抱歉啊,他真的没认出来,虽然说江小白不全是很好看,只能说是清秀,也没脸上这样子啊。 识别无能,只好求助曾经情根深种的南宫泽。 南宫泽:可去你的情根深重吧! 南宫泽懵了一下,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太可怕了,白裙女鬼?” 北冥川看着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感慨道。 帝翎妆迈着脚步走向江小白。 “呦,你这造型挺别致的啊,哪里做的?很适合你多做几次哦” 她说完就收回了留在江小白身上的目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江小白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帝翎妆才不在乎呢?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们这些光环携带者不开心了,她才开心呢~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十九) 伪更,别订。 “是琼花的不对,还请香公子不要介怀!”78中文首发 . . 琼花公主有些不甘心的对着香邵尧行了个礼,她的话中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想来也是,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被启帝娇宠着长大的。 一向娇蛮无礼,如今肯对着他道歉已经实属不易。 “好说好说……琼花公主不必客气,请坐吧……” 香邵尧身子往后仰了仰,姿态懒散,身姿妖娆。 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比女子的容貌还要艳丽。 私底下的大家都称这香阁老家的小公子,是这国家的第一美人儿。 哪个女子能比他娇比他艳,又有哪个男子能比他好看比他气质殊丽? 琼花公主看着香邵尧的动作,只觉得他粗鄙,心中更加看不起。 不过她此时也明白着自己的处境,又被香邵尧威胁了一番,如今也只能看着香邵尧的脸色。 “不知道香公子什么时候来求娶?” 琼花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静,不过还是能听出几分怒意。 这话让香邵尧不禁勾唇笑了起来,这下子整张脸上都活色生香起来。 “求娶?是公主殿下非要嫁给我的,怎么能让我香家求娶?若是公主不是诚心嫁我,我看此事不如作罢!” 这琼花公主可真有意思,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她嚣张蛮横,可他可不怕她。 这样一个高傲的公主殿下,动不动就能打死几个奴仆,这种女人,也有人喜欢? 怕不是有所图谋的吧…… 香邵尧的眼睛眯了眯,垂眸敛下眼中的光泽,给自己倒了杯酒。 外边不知为何突然吵闹了起来,琼花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了,可香邵尧却淡定如常。 “大胆!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琼花公主!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们想搜就搜的?” 外边的声音传进了画舫,琼花公主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紧张和恐惧。 香邵尧听到了一道拔剑的声音,随即船外化为了平静。 琼花公主脸上慌乱,眼中还带了几分恐惧。 香邵尧看着她的表情,眸子闪了闪。 能让琼花公主害怕的,也只有那位了。 那位爷可是连皇帝都要敬着三分的。 陈卿玄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到香邵尧捏着手中的银色杯子往嘴边送。 他眸子深了深,他是听说过香邵尧的,毕竟他们承天阁手中握着的可是官员们的资料。 香阁老为官清明,世代书香,这个香邵尧是他的老来子,家里面都是宠着的。 可却偏偏喜好南风…… 香邵尧看到陈卿玄,将一杯饮尽,舔了舔嘴边的酒,竟然觉得有几分香艳。 他又抬手满上了一杯,对着陈卿玄举了举。 “督主要不要共饮一杯?” 他的话带着几分轻佻,陈卿玄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让一旁的琼花公主吓得吸了口气。 这香邵尧怎么这么愚蠢,居然敢调戏督主,他怕是没见过这位爷的手段。 陈卿玄在打量着香邵尧,香邵尧也在打量着他。 眼睛墨色中泛着些蓝色的光,怕是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吧…… 就是不知道为何来了他们这里。 面如冠玉,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嘴角时刻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墨蓝色的眼睛中却是没有一点温度,虽然冰冷阴郁,不过也是美男子。 “呵……” 陈卿玄轻笑了下,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却并不低沉,如玉击泉水,又似乎有这些温润之感。 “香小公子倒是好兴致,不如去我们承天阁走一遭?” 他转过身拔出了剑,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这是方才他杀的人身上的血,他就这样拔了出来,拿着手帕擦拭着。 血腥味从剑上传了出来,琼花公主的脸都吓白了,靠在一侧,也不敢动弹。 这承天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专门处置犯了错的官员和大奸大恶之人。 手段极其残忍,而这陈卿玄也是个狠辣的人,不然又怎么能在从一个小内侍爬到如今这个地位。 “卿本美人,奈何杀人啊……” 香邵尧从位置上起了身,衣服还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红色的衣服,再配上他那妖冶的容貌,果真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陈卿玄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将剑指向了香邵尧。 他若是想杀了香邵尧,他早就动手了,也不必说这么多的废话。 如今跟他多费口舌,便是没有动手的打算了。 香邵尧勾了勾唇,淡定的将陈卿玄的剑拂开。 将脸凑到了陈卿玄的耳边,他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柔媚沙哑的。 如今又是故意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这承天阁倒是不想去的,唯一想去的便是卿卿心里,不如卿卿考虑下?” 陈卿玄听到他低声笑了笑,随后就直接从他身边经过,走出了画舫。 陈卿玄垂眸眼中一片冷凝,可是却终究忍耐着没有动手。 当年香家主母曾无意中救过他,他可是一直记得这份情。 如今,这份情就当他还了,以后也就不顾忌了。 琼花公主恨不得自己贴在船壁上,自然没有听清楚香邵尧对陈卿玄说的话。 香邵尧走了,陈卿玄才看向了不远处的琼花公主。 那冷冷的一个眼神,让琼花公主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公主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琼花公主不敢反驳。 “是,琼花正有此意,就不打扰督主办案了……”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陈卿玄就离开了画舫,似乎是并不想和她多言。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 不习惯了又能怎么办?曾经她也有过哥哥顶撞他,被他直接当着皇帝的面杀死了。 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小时候就被带着去承天阁的监狱里看那些罪犯。 一个个惨不忍睹,她当时还小,回去后直接吓病了,做了半年的噩梦。 陈卿玄是他们皇家都惹不起的人,他们还要仰仗他才能立威,这种人可得罪不得。 陈卿玄出去的时候,那个朝中的官员已经被抓了起来。 上了岸首先要经过的就是秦楼楚馆的烟花巷子,南风楼和春风楼正好对面,各占据着巷子两边。 他们承天阁从这里路过,街姐的招揽声都停了下来,路人也都纷纷避让。 陈卿玄率先走在前面,却突然感觉有东西向他扔了过来。 多年的警惕,让他以为是暗器,接到了手中。 可谁知竟然是一朵花。 是那开的正好的水红色的金蕊芍药。 他抬头看向南风楼的楼上。 只见香邵尧正站在窗前,含笑而立,那双勾人的杏眼还直直的看着他。 这金蕊芍药的味道很是好闻,若有若无的和香邵尧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陈卿玄看到他身后来了一个男子,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将花扔到了地上。 径直的踩着花离开了巷子。 再去看时,那花已经碾落成泥,认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可有幸成为你的心魔(完) 伪更,别订。 “欢迎小姐姐回到修行空间~” 香芍药刚刚魂魄归位,就听到小蝴蝶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周围环境时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我直接被传送到了任务世界,还有……那个世界中的时空有些错乱,不知是何故?” 香芍药的眸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了一旁的小蝴蝶。 小蝴蝶煽动着翅膀,触角歪了歪,落到了香芍药的耳朵上。 “这个……是因为第二个世界我被天命陛下召见了,所以没办法替小姐姐打开通道让你回来……” 香芍药听着小蝴蝶的话,脑子里不由的勾勒出了一个墨衣绝色的女子的身影。 “至于时空错乱的问题,难道小姐姐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小姐姐是先死去之后,才开始错乱的时空,一切都是为了救小姐姐……”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小蝴蝶的解释,让香芍药稍稍安定了些。 这次也确实是她的疏忽,才导致时空错乱的,错也在她。 “小姐姐还有什么疑虑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启下个世界了~” 小蝴蝶有些急切的态度,让香芍药的心中留意了几分。 “我确实存有疑虑……在第二个世界中,我碰到了一个故人,可她却不认识我,不知这是何故?” 香芍药的话,让小蝴蝶紧张了一瞬,她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 “小姐姐,或许是巧合呢?不可能有故人在的……” 香芍药低垂下了眸子:“是吗?” 香芍药是不相信的,她与墨池陪伴了千年,又怎么会认错? 当年洛水河畔她们争花王之位,她输给了她,所以她才位居花相之位,索性她们关系好也不计较这些。 相伴千年的人,那种熟悉都印刻在了骨子里。 若说巧合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容貌一样,气质一样,声音一样,名字一样……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可是现在小蝴蝶明摆着就是知道些什么,却又有些顾忌不愿意告诉她。 “是的呀小姐姐,我们快开始下个世界吧,由于上个世界小姐姐大意的缘故,导致身死,让天命陛下不得已动用了时空之力,所以下个世界会困难些……”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面前飞舞着,似乎在紧张些什么。 香芍药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轻笑了声,重新躺到了床上。 小蝴蝶看到香芍药去了新世界,才舒了口气。 这些可都天命陛下禁止她说的,还好她没有说出口。 京城的镜月湖,可是这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极尽风流之地。 江畔两岸的青楼楚馆天下独绝,有美人儿红袖添香,又有小倌惹人怜爱。 一个红衣妖冶的男子趴在桌上小眠着,画舫外的丝竹华丽,随着风散入这镜月湖中。 画舫内的男子还在睡着,桌上都是饮尽了的空酒壶。 那红衣灼灼的男子胳膊搭在桌上,手下是掉落的银质酒具。 打落的酒,氤氲开来味道,弥漫在整个画舫之中。 酒香已在,花香随风而来,上等的女儿红配上这美人儿香。 说是人间的极乐之地也不为过。 也怪不得人家常说,温柔乡,英雄冢。 湖上原本歌舞升平,丝竹声华丽旖旎,可却被远处而来的船打破。 那船倒不稀奇,可这船上的人倒是令人惊讶。 一个穿着嫩黄色盛装的女子,站在船上,上了一个画舫。 这女子,可没有谁是不认识的…… 当今启帝最娇纵的女儿,琼花公主。 这位公主可是嚣张跋扈惯了,脾气实在不好。 也不知道她上的那个画舫中的人是谁?那人可有的罪受了。 无他,来这里的人,都是寻的一场醉欢,来一段风流韵事。 堂堂琼花公主过来,除了捉奸,他们可真的想不到别的…… 琼花公主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照着那红衣男子的脸上浇了下去。 眉眼之间满满嚣张之意,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谁让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是这种惩罚也算轻了! 琼花公主浇的痛快,心中的郁气都散了几分,手腕却突然被趴在桌上的男子抓住,甩到了一旁。 红衣男子似乎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眼中还带了几分迷茫。 妖冶的面容上,那副表情都让着画舫内多了几分明媚。 琼花公主原本还要斥责他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口中。 虽然不喜欢这个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一个男子偏偏生了个勾人的杏眼,唇色鲜艳,比她平时用的玫瑰花瓣都要红润。 小巧的脸型,再配上这皓齿明眸,男生女相,却异常好看。 “香邵尧!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琼花公主娇纵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那男子怔忡了下。 琼花公主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些崩裂和无奈。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表情就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只见那男子勾唇浅笑,脸上艳光盛开,竟然迷了她眼。 “公主有求于我,却是这般态度,我怕是不能答应公主殿下了……还请公主殿下另寻他人……” 琼花公主听着香邵尧的话,只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可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父皇让她嫁人,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人身份不便不能娶她,她又怀了孕,若是不能赶快成亲,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这香邵尧就是最好的人选,是当今阁老的幼子,不喜女色,只爱南风,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些她才按捺住了几分怒气。 “你要如何才会娶本公主?” 香邵尧姿态随意的坐在地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琼花公主的身材。 “公主殿下,这身子怕是快瞒不住了吧?” 琼花公主本来的怒气也被这一句话惊的散去。 香邵尧也不看琼花公主的脸色,想来也不好看,毕竟这么大的秘密被一眼戳穿,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公主既然想与我成亲,便是要知道,如何礼貌待人……公主婚前失贞还与那人有了野种,公主害怕……可我却是不怕的,名声与我一个男子而言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想要入朝为官,公主以为呢?” 琼花公主在听到他说她的孩子是野种时,气愤不已,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话时,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香邵尧这是在威胁她,又在跟她谈条件。 他说的也不错,名声于他确实不重要。 若是她惹怒了他,他就把她的事告知天下,哪怕他的断袖之名落实,也并不妨碍他,他本就没有做官的打算。 可若是她好好配合他,他便是娶了她也好,毕竟身为一个男子,能够做到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在这盛国都是少有。 琼花公主的眸光闪了闪,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 伪更。明天替换。 在此之前,香芍药从来都没有想过,陈卿玄的身世。 他也并不关心这些东西,他要的,只是陈卿玄这个人。 无关于他的身世,他的地位。 无关于他是恶人还是好人,他要的只是他。 可如今,听着陈卿玄这么伤感的话,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冲动。 他想知道,他的过往…… 可又怕,撕裂他曾经的伤口。 爱一个人,本就是纠结的,怕关心太过,伤了他,怕不够关心,不爱他。 香邵尧俯下身,陈卿玄的眼中是几分癫狂和无措。 眼底浓浓的悲伤和痛苦,让香邵尧的心狠狠的颤了下。 陈卿玄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他的眉间落了一片浅浅的温热。 那么温柔,那么缱绻。 他知道,他珍视着他。 香邵尧是在告诉他,他会陪着他。 “卿卿,不必妄自菲薄,我的卿卿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什么脏不脏的,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一报还一报而已……” 香邵尧不顾陈卿玄身上的水渍,环住他。 红色的袖子,落到了水中,像红色的莲花盛放围着陈卿玄盛放着。 “我对卿卿一见钟情,如今你我更是与夫妻无异,我既决意余生于卿卿相伴到老,卿卿的仇便是我的仇,卿卿恨的人,便是我恨的人,什么脏了的,什么染了血,我和卿卿一起扛……”78中文首发 . . 香邵尧的眼中带着坚定,语气温柔,有着几分不容置疑几分气势。 让陈卿玄扯了扯嘴角,他抬眸看着香邵尧。 只望进了那一滩温柔似水中,刹那间,癫狂平复,无措抚平。 微垂下眸子,低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阿邵,我陈卿玄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天进了画舫……” 画舫初见,一眼定终身。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如若,他不曾去画舫,他是不是会就此错过他? 如果没有香邵尧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如今还是个杀人如麻,心怀仇恨的无情之人? 香邵尧双手珍视的捧起他的脸,将泪水卷入口中,动作轻柔。 “即使卿卿那天不去画舫,我也会想法设法的找到你,我香邵尧此生只为陈卿玄而来,也仅深爱陈卿玄一人……” 水已经变得温热,香邵尧将陈卿玄从水中抱出。 今日的他格外的乖巧,也不再话里带刺。 他安静的看着香邵尧的脸,知道香邵尧给他换上了中衣。 香邵尧这里,没有陈卿玄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陈卿玄倒是可以穿,两个身形相差无几。 本来打算夜探公主阁,去看下那个男子的样子,也因为陈卿玄的情绪而打消。 香邵尧将陈卿玄放到软塌上,躺到了他的身侧。 昏暗的光线,透过床帘照了进来。 香邵尧握住了陈卿玄的手,将他揽入怀中。 陈卿玄原本是不想睡的,可香邵尧在他身边,他的周围也都是香邵尧身上的香气。 让他安心了许多,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香邵尧等到陈卿玄熟睡,才将他盖好,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陈卿玄被点了睡穴,又是在沉睡中,一时半会也是醒不过来。 香邵尧着一袭红衣,立在院子内。 三千青丝散落,被风扬起,红色的衣袂纷飞,在暗夜中,灼灼入眼,风华绝代。 别样的随意和妖异。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香邵尧是内力提升,感官也恢复了几分。 陌生的脚步声踏足在了他的地盘,惊动了他。 公主府内,深夜前来,怕是来着不善。 “驸马爷果真是不一般啊,背着公主把人都带回公主府来了……” 一声浅笑,在院子里响起,拐角处走出了一个对于香邵尧来说,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两世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公主府里其他的男子,除了那个人,他不做别想。 上辈子他没有见过他,就被他害死了,无怨也无仇的,突遭横手。 如今可不就是他回来复仇了? 香邵尧看着来人,便对上了那人桀骜诡异的一双眸子。 “哦?不知阁下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公主的情夫?别说我背着公主,便是琼花公主在此,我也敢将人带过来?阁下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香邵尧说着,勾了勾唇,眼中情绪冷了几分。 他与琼花公主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罢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怕琼花公主。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喜好南风便是被知晓,又当如何? 不过是损伤几分名声,他又不想要出仕,可公主未婚先孕,威胁嫁给臣子之子,怕是会寒了官员的心。 这可是皇家的一件丑事,压是压不下去的,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只是好奇,驸马爷的屋内之人是谁……不如我来猜猜好了……” 孤独奇的眼中压抑诡异,他想起进来时看到丫鬟手中拿着要去清洗的衣服。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就想要杀了香邵尧。 香邵尧染指的可是他们雅图国的太子…… 他该死。 独孤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袖中的粉末。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心上人吗?阁下不好好想着伺候公主,居然也开始管起我的闲事来了?而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了……” 香邵尧说着踢起了院子中的椅子,像独孤奇砸了过去。 在独孤奇躲避的时候飞身到了他面前,足尖轻点,踹到了独孤奇的胸口。 香邵尧本就和他有仇,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下脚也没有留手。 多少顾及着此时在公主府内,没有要了他的命。 不过还是让独孤奇的嘴角溢出点点的鲜红。 孤独奇的眼睛暗了暗,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笑。 若是以往,他怎么会接不下香邵尧这一招? 他曾经也是将军之子,雅图的勇士。 如今身体废弃,内力全失,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为了报仇,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香邵尧,你可知你的枕边人是谁?你可真可怜……” 孤独奇的眼中满满的讽刺,他坐在地上咳了几下,擦去了嘴边的血。 香邵尧现在喜欢贺兰玄卿,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份。 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抉择? 一个被灭国的太子,如今带着仇恨,来到他们的国家复仇…… 就是不知道香邵尧会怎么选。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爱人,就算全湿了的人都背弃他,我也会始终陪在他身旁,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孤独奇才不相信,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香邵尧笑了起来。 “十年前,雅图被灭,太子不知所踪,你猜猜他如今在哪?会不会就是你的枕边人?” 香邵尧听到孤独奇的话,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想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我不知你和他是何关系,可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远离他,我香邵尧此生认定可他,便只是他,仅此而已……你若再来挑拨,就别怪我心狠……” 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又何必跟一个死人一般计较。 独孤奇听着香芍药的话,眼中晦暗又复杂。 他沉默着看了香邵尧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踏出院子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着香邵尧笑了一下。 阴冷而狠绝。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2) 伪更,明天替换。 “主子,主子……”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天色还没有亮,外边传来了道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喊话的人,也不敢太大声来,只压低了声音唤着。 陈卿玄睡了一晚上,精神恢复了许多,脸上的脆弱仿佛只是昨日的梦境。 如今冷着脸,哪里还有着无措和痛苦。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茫然,香芍药先他一步醒过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香邵尧穿上了他的红衣,像门口走去。 昏暗的视线,眼中只余香邵尧一个人。 他打开门,外边的光线了透过他进来了些。 太阳还没有出来,只不过天上也褪去了黑暗。 陈卿玄的手下见到开门的人,愣了下,忙的低下了头,对着香邵尧抱了抱拳。 匆匆一瞥已知其姿容绝色,哪里还敢看第二眼? 一眼便见之不忘,若是多看了怕是今后旁人再难入眼。 别人不知道,可他们却是清楚的知道,这香小公子可是他们主子人,他们哪里敢冒犯? “驸马爷,宫中出了急事,还请你唤主子起身……” 那人说着语气恭敬,态度谦卑。 香邵尧侧头看了眼,已经穿上了衣服的陈卿玄,勾了勾唇。 “卿卿,你该走了……” 陈卿玄就着盆中的水洗了把脸,头脑才清醒了几分。 他许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心这么久过了…… 昨晚的种种浮现在他脑海,他只觉得他已经有些离不开香邵尧了。 他从没想过,他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可他便就是这么做了。 真好,他愿意接纳一个如此不堪的他。 “宫中出了什么急事?” 陈卿玄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他的手下抬眼看了看香邵尧,语气有些犹豫。 香邵尧轻笑了声,他也不是并非非要知道的。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嗯?” 陈卿玄的这句已经带了几分冷意,让那人如梦惊醒般的跪到了地上。 他差点就忘了他们主子的脾气了。 这下他哪里敢再顾忌着香邵尧的身份犹豫不决? 他心中对香邵尧的态度也郑重了起来。 主子这是明摆着信任着香小公子,可见香小公子在他们主子心中很是不一般。 “主子……皇上他……快不行了……” 香邵尧听着那人的话,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他对于皇上知之甚少,也不知上辈子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其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陈卿玄的脸上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情绪,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让香邵尧多想了几分。 陈卿玄整理好了衣袍,站到了香邵尧的身边,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晚上再回来……” 香邵尧点了点头,握了下陈卿玄的手。 “宫内如今一定一团乱,你多注意安全……” 陈卿玄听着香邵尧的嘱咐,虽然香邵尧完全是多心了。 凭借他的身份,又有谁能伤的了他。 可在听到他的话时,他下意识的嗯了声,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香邵尧看着陈卿玄离开,困意也涌了上来。 昨天晚上有不速之客来访,他没睡多久,如今只觉得身体沉的厉害。 估摸着时间,想睡两个时辰,便又躺到了塌上。 床铺还是温热,带着陈卿玄的体温。 香邵尧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陈卿玄坐着马车一路到皇帝寝宫门口,都无人敢拦,畅通无阻。 他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位皇帝的心腹大臣,跪在皇帝的床前。 看到陈卿玄过来,眼中都带了几分警惕。 陈卿玄进来后,便有侍女端了水盆过来,让他净了手。 极淡的梅花香气,让他心中的戾气平复了几分。 “皇上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开口询问道,脸上不见一丝哀痛。 “回九千岁,已经无力回天,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一个太医跪在床榻前,恭敬的回答着陈卿玄的话。 他本就是陈卿玄派到皇上身边来的,心里一直都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 陈卿玄淡淡的嗯了声,冷漠的态度让跪着的心腹大臣们气的眼都红了。 陈卿玄早就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他们看不惯他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说到底不过还是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外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到了寝殿内,那是皇上的妃嫔和子女们。 皇帝好色昏聩,宫中女人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可偏偏孩子却很少。 只不过一个个的不成器,都是些只知道玩乐的草包。 “好好照顾皇上……” 陈卿玄只嘱咐了句,就迈出了了殿门。 外边的哭泣声,因为陈卿玄的出现,戛然而止。 陈卿玄也不曾施舍他们一眼,抬脚便向着马车走去。 可却忽然被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微微抬头,熟悉的脸,让陈卿玄心沉了几分。 “竟不知道原来您是九千岁啊……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孤独奇的话,带着一股晦涩和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卿玄点了点头,将他带到了偏殿中。 孤独奇拿掉了侍卫的帽子,看向了陈卿玄,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原想着帮太子复国……可没想到太子混的如此之好,这失了根本,没想到还成了九千岁……呵……” 堂堂一国太子,成了个阉人,还和一男子不清不楚。 可真是丢尽了雅图的皇室的脸。 “说完了?如今狗皇帝快要死了,你也报了仇,还是离开吧……” 陈卿玄微着眸子,他一直都知道皇帝在吃一种东西,一个能让他浑身舒畅的东西。 他派人查过,自然猜到了那东西出自谁的手笔。 贪得一时之乐,长期服用,便会丧命。 他们雅图的禁花,他怎么会不明白孤独奇的打算? “我若是走了,那驸马爷的命可该如何救?” 独孤奇的话,让陈卿玄猛的抬起了头,眼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你敢对他动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陈卿玄语气阴狠,独孤奇知道,他没有骗他。 若是香邵尧真的死了,他一点也不怀疑陈卿玄一定会杀了他。 可,如今大仇得报,人世间已无牵挂。 纵使苟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他早就该死了,死在城破的那一天,和他的家人们一起…… 独孤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容,身体下滑,跪到了陈卿玄面前。 “还请卿太子,赐臣子一死!” 独孤奇说着抬眼看向了陈卿玄,眼中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香邵尧的…… 他一直以为,是他勾引了陈卿玄,让陈卿玄不顾阴阳协调。 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78中文首发 . .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程梦番外(1) 伪更。 香芍药。 雨还在下着,好大的雨声,吵的涟诗头都疼了,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桃花香…… 想来许是桃花被雨打湿后,香味散发的更远了吧,清新的土壤的味道和桃花的香味交杂在一起,本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却带着一丝凉意。 “冷……”涟诗呢喃着,却睁不开眼睛。 疲惫的感觉遍布全身,连眼皮都沉重了几分,嗓子还疼的厉害,不用摸自己的头都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浑身滚烫。 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嗡嗡作响,在耳边乱作一团,似乎门被人推开了,好多的脚步声交替着,额头上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 “你们就是这样照看小娘子的吗?”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点威严,让人并不讨厌,里面带着浓浓的关切。 然后房间里的脚步声又开始乱起来,随后头顶被搭上了一条浸湿的帕子,帕子的凉意让涟诗的头脑开始有几分清醒,似乎遗忘了些什么,一种怪异的感觉遍布全身。 涟诗费力的挣扎了许久,才可以微微睁开一条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嫣红色的绢布的垂帘,然后是坐在床边的女子。 她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十分年轻,气质娴雅,有一股书卷的气息,柔柔的感觉带着一股江南水乡女子的独特韵味,可她却穿着古人才有的曲裾,碧蓝色的曲裾更衬的女子肌肤雪白。 涟诗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那女子垂下眸看着涟诗,看到她醒了,突然就哭了,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从袖中拿出手帕把眼泪擦去。 “呀!你终于醒了!” 女子柔柔的话语带着一些惊喜,说着用手将涟诗头顶的帕子拿下来,用手摸了摸涟诗的头,叹了口气。 “你可终于醒了,你这一病可是许久,可否身体不适?”女子关切的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怜惜和小心翼翼。 “我……我……睡了……多久?”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从涟诗口中传出,每说一句话都十分的疼痛。 而让涟诗更觉意外的却是自己的声音,虽然沙哑微小,却不难听出这声音十分稚嫩,还有这个女人和房间的摆设,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你先别说话,郎中说你此番发热来势汹汹,足足睡了三天,许会伤了嗓子,需得好好养着,待嗓子好时方可言语……” 女子说着将水喂到涟诗的口中,又一面招丫鬟去唤郎中过来,手拿着小碗又开始喂涟诗喝粥,动作温柔,关切之语又在耳畔响起。 “你这几日未曾进食,先喝点粥,日后好些了再好好补补”一双杏眼里盛满了担忧。 涟诗拉住女子的手看着她,女子笑了笑,问道:“可是想说话?” 涟诗点了点头,苍白的面容,连唇也发白,却并没有病气的感觉,反而给她增加几分软糯,看起来可爱极了。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女子让丫鬟拿来竹简和笔,移来了小案,让涟诗写出来,手中拿着毛笔,涟诗竟有几分不习惯,许久没碰毛笔也不知生疏了没有。 还记得自己的毛笔字还是容婆婆教的,容婆婆家里世代的书香门第,教给了涟诗许多东西,每天午后的时间,容婆婆总会握住涟诗的手教她一起写字,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使人困倦,变得慵懒…… 如今总也是物是人非了…… “怎么了,可是许久未写字忘了怎么写字了?” 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握住了涟诗的手执起了毛笔,涟诗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笔墨滴在竹简上留下一点墨痕,女子却并未在意,仍然耐心的带着涟诗书写。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竹简上的簪花小楷非常好看,笔落浮现三字,女子轻轻的的放下笔,摸了摸涟诗的头。 “这是你的名字啊”女子的笑容十分怜惜温柔,可此刻在涟诗眼中却变得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她那么温柔的话语,却给了这样她一个晴天霹雳,她亲口告诉的她的名字,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决定了她以后的命运一样…… “步练师”步练师,步练师,步练师…… 如果所记不错,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她一直不喜欢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东西,也未曾读过《三国》,只是大概了解其中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还记得那个午后,她因写字出错,被容奶奶罚写十张书法,那时少年就在对面的躺椅上坐着读书,声音犹在耳侧。 “吴主权步夫人,讳练师,临淮淮阴人也,与丞相骘同族……” 当日话语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却时隔千年…… 不喜三国,却误入三国,成了这此间中人…… 涟诗回头看着身后对她柔柔笑着的女人,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她笑了,努力把泪咽回去,纸笔在竹简上写下几字。 “你可听说过曹孟德,刘玄德,孙仲谋?” 女子看到这几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竟有些惊讶,连忙将竹简卷住握在手心。 “阿师,你听世母跟你说,日后不可再如此了好吗?今日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女子严肃的面容让涟诗心中有了答案,也清楚了女子的身份,涟诗点了点头,女子方才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女子将竹简收好才让郎中进来,郎中看了看涟诗,切脉过后,看向女子。 “你家小娘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今她嗓子还未恢复不能言语,可否让她写出来?也方便老夫为她对症下药” 涟诗拿着笔在新的竹简写下自己的情况,落笔的字,刚才女子并未认真观察,如今却被这字形惊艳,虽笔法稚嫩,却稍具形态,以隶书写成,却篆意浓厚,兼有楷法。 涟诗练习的隶书一直都是以《西岳华山神庙碑》为基础练习的,而此书法被称为汉隶第一品,涟诗练习了十年不过才有其几分风骨。 只见竹简上云“些许往事,记不得了,头疼无力” 女子看到内容也是急了些,“郎中,我家阿师这可如何是好?” “唉,小娘子这次发热来势汹汹怕是记不起这过往的事了,此事怕也无力回天了,不过人没事就好,也是你家小娘子命大” 郎中叹了口气便下去写了调养的药方,留下女子还紧握着涟诗的手,她抱着着涟诗安慰道:“阿师,不要怕,世母会重新说给你听的好不好?不要怕啊阿师……” 也不知是在安慰涟诗还是在安慰自己,涟诗自是不怕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步练师的记忆,但女子的好意,她还是无法辜负,她乖巧的依偎在女子的怀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有一小片的桃花长得很是茂盛,雨停了,打落了一些花瓣,阳光在花瓣上的雨水映出七彩的光芒…… 明天醒来会不会还是在那老旧的院子?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程梦番外(2) 伪更。 香芍药。 女子屏退了丫鬟奴仆,一人缓步走到了长廊边的凉亭。 凉亭中摆着一张略大的案几上面放着些许竹简,案几旁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相端正,一双眼睛充满了睿智,穿着灰色的袍子,跪坐在旁认真看着竹简。 听闻脚步声,抬头便看到女子向他走来,他放下竹简,起身走向女子。 “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小弟那边的事?”男子浑厚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柔意。 女子瞥了他一眼,拉着男子到案几旁,跪坐到那里将藏于手中的竹简拿出小心翼翼的递给男子。 “夫君,你且看看,这是阿师醒来后写下的……”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脸色也有些发白,有些后怕。 男子打开竹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是……” “阿师醒来后伤了脑子,前尘往事都记不得了,可却在竹简上写下这几人的名字,问妾可识得……” 女子说着叹了口气又接着解释道。 “妾虽不懂得这天下格局,可妾日日跟在夫君身边,对一些人的名字也还是知道的……夫君……阿师这般可该如何?也是阿师命苦……不过髫年,便失去了阿翁,如今还坏了脑子……” 说着女子还哭了起来,她膝下只有一子,特别想要一个女儿,却因为生子伤了身子不能生育,而阿师又自小乖巧伶俐,她也对阿师欢喜的紧,如今实在是怜惜极了方才哭了出来。78中文首发 . . 男子无奈的揉了揉眉间,叹了口气,他这夫人,也是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什么都好,便是心太软了,他也是知道自家妻跟小弟女儿关系甚好。 “她写下这些可有旁人在侧?” “倒是有些小鬟在,不过离的远了些,想来她们也不曾识得字,阿师写罢我便急忙收拾起了……” 女子仔细想了想回答着,悬着的一颗心在男子的安抚下才渐渐放下。 男子笑了笑,“你啊,如此你还急什么?” “妾只是担心阿师罢了,你还取笑妾”女子嗔怪了一声,便又看到男子低头看着竹简在沉思着什么。 “可是有什么不对吗?”女子疑惑的看着男子问道。 “这竹简上的名单,这曹孟德和刘玄德之名怕是现在天下无人不识了,可这孙仲谋……好像是孙坚之子,孙策孙伯符的弟弟,此子尚幼,不知可有几分联系?” 男子暗自思索着,却也始终想不到其中的联系,曹操与刘备的对立是已成定局的,可这孙仲谋……孙权……他还年幼…… 风吹过廊下的竹帘,帘子碰撞到柱子上发出声响,步骘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又随即觉得不可思议,可这却在他内心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待日后验证过后他才会突然明了这此间事。 步骘深知曹孟德,此人在乱世必不会止步于此,他有野心,有智谋,乱世之枭雄,可他又做不来背主之事去投靠曹孟德,而刘备此人,身份不明,自称刘皇叔,却也是为他不耻的。 孙伯符孙策,有勇有谋,乃孙权之兄,是一良主,若有机会,结识一番,也算是幸事…… 此时的步骘远没有想到,孙策会英年早逝,也没有想到孙权以后的能力…… “你这些日子多去小弟那里走动一下,小弟初丧,弟妹和练师还需你多照顾些,多注意些练师……”步骘对着女子说道,神情有一些莫名。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不用夫君吩咐,妾自会如此,妾对阿师也欢喜的紧” 步骘听着妻的话语,又是一阵无力,叹了口气便让女子出去,又接着看书了,只是内心却在想着他这个小弟的女儿,他一直未曾关住过她,可她却小小年纪,似乎对于天下格局有几分了解…… 吩咐下去让奴仆多盯着点这个孩子,又拿起竹简专心致志的读了起来。 喝了药之后的涟诗便早早就睡了,她所期盼着能一觉醒来,能躺在那个她生活了十年的老旧的房子里。 她期盼着在那熟悉的老旧房子里睁开眼,发现原来一梦千年是场梦,还可以和容婆婆相依为命,然后好好学习,在大学努力的汲取知识,毕业,工作,成家,就这样过完自己平淡而幸福一生…… 可待她梦醒,却还是在这一个古代的房间里,嫣红色的绢布帘子垂下来,遮住了外面的光线,梦想破灭,涟诗此刻内心有些复杂,交杂着一些委屈和酸楚。 她坐起身来将帘子别在床的两侧,下床将窗户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小片桃花林,桃花开的正是茂盛,却因为被晨来的一场大雨打的有些恹恹的开着。 桃花的香味带着雨水清新,特别好闻,远处的屋檐上天空一大片的晚霞,是七彩的颜色,漫天的云霞,非常美丽,已是黄昏时分。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在这样一个乱世里,她想回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到了这里,她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好好的活着,活下去,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有容婆婆就是有了家人,她只想玩意一个温暖的家庭,别无所有,可如今却破灭了。 她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茫然和恐惧,在这乱世中她开始害怕,一个女子,在乱世里,该如何自处?她不能走错一步,一步之差就可能死于非命,难道真的要依照历史的轨道走下去吗? 涟诗不清楚,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她觉得她是不需要爱人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不想要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早早的便嫁做人妇。 涟诗不懂得那些个山盟海誓的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她只是对亲情充满了渴望,就像容婆婆那样的关怀,也是她最为眷恋的…… 而那个在她醒来时就对她关怀备至的那个女子,她对原身也是真的很用心了,可是涟诗虽然感激却还是没有归属感。 她走到房间的铜镜前坐下,通过隐约可以看的清这个身体的长相,竟于自己七岁时有五分相似。 确切的说是,自己与现在这个身体有五分相似,因为这个身体,更精致,更美丽。 原本的自己是一种清秀水灵的长相,而这个身体却是一种明媚婉约的感觉,两种感觉在她的身上奇异的中和了,让人在赏心悦目的同时也感觉到一股温和舒适的气息。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凤归了云,我奔向你 伪更。 香芍药。 镜中的那个少女,仅仅七岁的稚龄,已可想见长大后的姿色,一双灵动的瑞凤眼带着几分明媚,眼尾优雅的微微上翘,带着点点笑意,眼有光然流而不动,秀气的琼鼻下一点樱桃,在那张小巧的瓜子脸上衬的更加好看。 涟诗看着镜中的她的脸,觉得很是陌生,比起现代的自己简直要美化了许多,可尽管再美,也不是原本的自己了啊,思及至此她苦笑了下。 “小娘子,夫人唤您过去用餐”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丫鬟打断了涟诗的思绪。 涟诗疑惑的看着她,夫人?所言何人? 丫鬟可能看出了她的疑问,对她笑着道:“小娘子,夫人便是今早来看您的那个啊” 涟诗轻轻点了点头,便在她的帮助下换了件素净的衣服,随她一起去了。 春日阳光正好,在长廊的亭子中,分开摆了几张案几和坐垫,涟诗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下周围。 上首坐着那个对涟诗很关切的女子,她是涟诗的世母,她旁边坐着一个端正的男子,他有一双睿智的眼睛,气度带着些许儒雅的感觉,却又几分英气,想必他便是那女子的丈夫,也就是她阿翁的兄长,她的世叔了。 涟诗小心的观察着,却正好与他对视了一眼,那一双眼睛望着涟诗带着几分思索,让人看不懂他的意思,涟诗连忙低下头,跟随丫鬟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妇人打扮的女人,容貌很是美丽,是一种不同于时下风气的美,五官很是艳丽,不过穿着却是素净,眉目间带着一种哀怨,对涟诗散发出一种疏离的气息。 “阿师,你身旁的是你阿母你还记得吗?”上首的女子带着笑意柔柔的声音传来。 阿母?如果不是世母的提醒,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对着涟诗冷漠非凡的女子会是她的母亲吧,怕是她的这个母亲很是不喜欢她呢。78中文首发 . . “弟妹何必如此,可是见到阿师不高兴吗” 世母的话带着一点质问的声音传来,涟诗感觉到她身侧的母亲僵硬了一下,转过来看了涟诗一眼,眼里是全然的疏离和恨。 恨? 待看清楚女子眼中的情感,涟诗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一个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露出这样的情感……强烈的恨…… 呵…… 涟诗低下头,掩去眼里的讽刺,而上首的世母却是发现了端倪一样,对着她身侧的女人斥道。 “子初的事情,与阿师毫无关系,你迁怒于阿师可否对得起子初?” 母亲听到世母的斥责还是未发一眼,不过在听到世母口中那个名字时,明显的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悲伤的情绪盈满了她的周围,就连世母都停止了斥责……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些脚步声,一个少年步入席间,自然的坐到了涟诗对面。 那少年看上去十岁左右,生得十分精神,眉目之间与世母有些相似,但却带着男子才有的刚毅,穿着一身武服,看上去刚从练武场回来。 那少年坐下之后便对这对面坐着的涟诗笑了一下,拱手道:“这位便是妹妹了吧” 笑容十分爽朗,却也是毫无恶意。 “阿师,这便是你步协哥哥了” 不等涟诗反应,世母就笑着跟涟诗将少年介绍了,涟诗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步协点了点头。 “嗯”涟诗不能说话,只好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问好。 少年看着涟诗笑的特别开心,对着上首的女子笑的灿烂。 “别家的小子都有个乖巧的妹妹,如今我也是有妹妹的了”,转头对涟诗又是一个笑容,可以见得是真心的高兴,让涟诗心头也是暖暖的。 “阿师妹妹,我一定好好练习武术保护好你和阿翁阿母” 涟诗此刻也是真的被少年的赤诚感动了,她本不是这此间中人,却身处于此间,受着如此优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嗯” 涟诗看着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能说话的感觉也是为涟诗挡过了一些麻烦事,涟诗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真让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反而更加麻烦。 涟诗乖巧的坐着,一脸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步协,一片其乐融融就连上首的世母和那个男人都笑了。 身侧的女子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好似没有看到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眼中还是一片淡漠,就好像对这世间任何事都毫无波动。 她对这世间任何事都是不在意的,却唯有对着涟诗是有感情起伏的,那是恨意,只有在看着涟诗的时候,她才有了生气。 如果不是练师在家里哭着闹着要来探亲,她的夫君又怎么会在路上被暴民所杀,如果不是为了她,如果不是她,步安又怎么会死,都是她的错…… 涟诗感觉到身侧女子的目光,那种恨意的目光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涟诗脸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 她初到此,没有记忆,也不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恨自己,而且还是母亲对女儿的那种极致的恨意。 涟诗扯了扯身侧女人的袖子,疑惑的看着女人。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那一张艳丽的脸上的情绪来不及收起,便尽入了涟诗的眼底。 此事,引来了面对上首男子和女子的目光,女人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努力笑了一下。 “无事……大概是太久没见……阿师了” 涟诗害羞的笑了笑,迅速抱了女人一下,又很快离开。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涟诗亲近的动作,让女人身体都僵硬了一下,面色开始不自然的白了。 女人的那些小动作,涟诗都收入眼底,越是如此,她对女人越是不解,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莫名的恨,眼里的挣扎,她都看在眼里。 涟诗只能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这个女人丧夫,步练师年幼丧父,似乎是和原身有关,可……原身一个才七岁的孩子,真的会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吗? 还是她自己把错都推到了步练师身上?那样步练师该是有多无辜?被自己的生身母亲恨着…… 正常情况下,步练师不应该是这个女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吗,可她看着涟诗的目光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的目光。 相比起一个身体上血缘关系,但行为上却透着诡异的冷漠的女人,她更愿意和世母亲近,可能是从小的经历,她对别人对她的关心和恶意感知特别敏感。 而步练师这个身体,在本能上畏惧着面前的女人,一种很复杂的感情,非常害怕,却想要亲近,让涟诗尽管知道她恨她,却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女人艳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沧桑,冷漠的神色,看着涟诗,如果不是爱极了又怎么会有恨。 涟诗低下头专心的吃饭,眼中却是沉思一片。 女人虽然恨她,但眼中在不经意闪过的还有怀念,涟诗想,她一定活的特别痛苦…… 佛说:看不透,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乃人生四苦。 涟诗也是俗人,她也逃离不了。 任何人都跳不出,涟诗如是想着。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2)凤归了云,我奔向你 伪更。 香芍药。 夜晚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风吹过水榭外的梨花,带来淡淡的清甜。 涟诗和身旁的她的母亲一起,走在回别苑的路上,相顾无言。 女人不发一语的只顾走路,丝毫不理会涟诗,沉默的氛围一直萦绕在两人周围,身后跟着的丫鬟奴仆们,许是察觉出了二人不同寻常的气氛,竟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们的周围除了脚步声和夜里的蟋蟀声,就只能听到风吹树枝的声音。 涟诗看着身侧女人的脸庞,在月光的显得柔和了几分,可那冷漠疏离的感觉反而更甚,就仿佛那广寒宫里高处不胜寒的仙子。 天上的月亮也像是应景般的特别圆,皎洁的月光洒在夜里使得水榭看起来更加清冷,风还在吹着,身侧的梨花花瓣轻飘飘的飘下来,就好似冬天的雪花,而梨花也恰如看到的那样洁白如雪。 梨花的花瓣似雪般纷纷飘落,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丫鬟奴仆们也悄悄放慢了脚步,不想惊扰这番美景。 女人停下脚步突然驻足在水榭旁,看着那纷纷飘落的梨花不知到在想些什么, 涟诗伸出手想去抚摸空中的梨花,回头看时,竟看到女子眼角的泪光,似是感觉到涟诗的目光,她转过身来瞪了涟诗一步走了,也不在意涟诗和奴仆们有没有跟上。 梨花,又有人称呼它为离殇之花,因为它象征着离别。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梨花的花语是纯情,纯真的爱一辈子,又有守侯中的分离的意思。 看着梨花纷纷从树上纷纷飘落,涟诗突然想起一首南宋时期陈亮的词。 “梨花香,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世间事,皆无常。 为情伤,笑沧桑。 万行泪,化寒窗。 有聚有散,有得有失。 一首梨花辞,几多伤离别。” 再联想到女子刚刚的动作,竟有些同情女子,可随即她便自嘲的笑了下。 她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女子,她自己都也是个可怜之人。 一梦千年,梦回三国,远离亲人,孤苦无人说...... 涟诗想着快步的向前走着,转身没入黑暗中,奴仆们才反应过来紧紧跟上。 梨花清甜的香气,无心去细细欣赏,满腹愁绪无人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听说一醉解千愁,又怕借酒浇愁更愁,这世间的事情如此无常,情伤,情殇,笑这世间沧桑,世事无常...... 纵有泪千行,无处话凄凉,泪洒寒窗。聚聚散散,得得失失,不过笑话一场! 涟诗感觉脸庞湿了,伸手去摸脸时才发现,原来泪早已湿了脸庞。 涟诗突然就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哭了,哭的声音传去多远,随着风没入长夜,惊扰了远处的梨花,梨花飘落和她的哭声在夜晚中为夜色增加了几分寒冷。 丫鬟奴仆们急作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涟诗只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仿佛到了这里远离家乡的委屈,突然宣泄了出来,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她的面前突然打下一片阴影,她抽噎了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折返的女子冷漠的看着她。 “哭有用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用吗?” 女子的眼中带着恨意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起来!”女子对着涟诗冷喝道。 涟诗无声的流着泪瑟缩了一下,听话的慢慢的站了起来。 女人看到涟诗起来,不发一语转身就要走,涟诗快速的拉住了女人的袖子。 女子回头冷漠的看着涟诗,她的嗓子还疼着,却忍着痛小声叫了声“阿母”。 女子身体又僵硬了下,冷漠的转身默认了涟诗的动作。 涟诗跟着女人,大步的走着,女子走得很快,涟诗扯着女人的袖子,不得不小跑起来。 到了别苑女人便立马甩掉了涟诗的手,转身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此刻丫鬟奴仆才姗姗来迟,又是一番洗漱忙碌,涟诗坐在床上,却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圆月,涟诗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时隔千年,此生已无归途。 不知这千年前的月亮是否和千年后的月亮一样的圆,亦不知这千年后的是否也有人在与她共赏这同一片月色。 她看到屋子角落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做工精致的琵琶,上面毫无花纹和其他的镶嵌,只是在琵琶的右边刻着思月两个字,可以看得出制作琵琶的人很是用心。 她将琵琶拿在手里突然就笑了,眼里盛满了晶莹的泪光。 也罢,不如就与过去告个别好了...... 与过去告别,与现代告别...... 就当做......当作现代的生活只是一场梦,而今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曲《但愿人长久》倾洒而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琵琶的声音传了很远,飘出了别苑外,听说涟诗哭了急匆匆拉着步骘过来的世母也挺住了脚步,和她的夫君停下来驻足倾听这一琵琶曲。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此事古难全,但愿然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今可是放心了?”步骘半搂着身侧的世母问道。 世母看了他一眼,有些伤感的道”这孩子可是想念她的阿翁了?” “这曲子听得我都想哭,心里难受的紧” 步骘叹了口气,神色也伤感起来,自己的弟弟去世,他又何尝不难过呢?可是如果一直沉浸于过去的痛里,那是对生者的不负责。 过往种种犹在耳畔,“大哥,我去后还请你照顾好我的妻女” “子初,你何必抱着死志?“ “来来来。不说这些,干了这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步骘眼中敛去伤痛,握住了世母的手。 “回吧,这么晚也不好再去打扰练师” 而涟诗对面的窗户却打开了,女人看着涟诗房间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目露哀伤。 窗户上隐约有着涟诗的影子,可以看出少女抱着琵琶坐在桌前,女人合上了窗户,躺在床上,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滴到了枕头上。 夜,还很长,月亮依然是那么圆。当柳叶褪去了嫩芽,蝉声也躁动了起来,池塘边蟋蟀蛙鸣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春去夏来,转眼涟诗已到了这里三个月。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随着嗓子的好转,涟诗对于自身的身世也有了些许了解,而另她最震惊的居然是世叔,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未来东吴的丞相! “步夫人,讳练师……丞相骘同族” 书本上除了一句同族,并未有过多的描述,涟诗也一直以为步骘跟自己并不相熟。 也自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也没想到步骘竟是自己的世叔…… 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独孤奇 香芍药从来不知,孤独奇还有这样一个过往。 【阿绵,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死的是我……】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孤独奇一袭劲装,眉间英姿飒爽。 他站在房内,看着擦拭着长枪的父亲,眼内盛着几分担忧和认真。 孤独剑的眉间紧紧皱着,他看着他曾引以为傲的儿子,想说什么,却终是闭了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78中文首发 . . 雅图,守不住了…… 雅图,要亡了…… 他身为雅图的将军,理应为国效死,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国在,人在。 这是独孤家的战魂! 独孤剑回想起他这一生,一直忠心耿耿,如今为国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是一个将军最好的归宿。 可,为何他的眼中含着褪不去的酸涩和悲伤? 他的目光触及到独孤奇的眼睛,只觉得眼睛发热。 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但对于国家,他问心无愧。 临了临了,最愧疚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妻儿。 “孩子,去宫里吧,去找卿太子……” 孤独剑深深的看了独孤奇一眼,低下头。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一字一句吐出口,只觉得分外艰难。 “孩子,保护好你娘和阿绵,是我对不起你们……” 孤独奇看着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的父亲,嗤笑了声:“爹,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娘和阿绵相比起我,更需要的是你!” 娘和阿绵需要你的保护。 我也需要爹好好活着。 独孤奇内心的不安,一直在提醒着他,一个他不敢想的答案。 突然撤离边境的蹊跷,城外涌进来的难民。 甚至连娘和阿绵都被接到了宫里。 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孩子,雅图……守不住了!走吧!去你娘的身边……” 独孤剑低着头,声音带了几分痛苦。 他是将军,却守不住国家。 甚至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将军?他算什么雅图的勇士? 孤独奇的眼睛瞬间湿润,眉眼间却依旧带着几分傲气。 这是他原本飞扬驰骋的风采。 鲜衣怒马,潇洒肆意。 他的人生原本就应当策马张扬,自在无忧。 因为有他的父亲,这个雅图第一勇士。 他是雅图的英雄,是他心中最为厉害的人。 孤独奇原本以为他会失望,对这样的父亲失望。 可是看着痛苦的独孤剑,他才明白过来。 他的父亲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曾经他把最坚毅的一面留给了他,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无所不能。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他似乎能体会到父亲的痛苦。 感同身受的面对国家的绝望和无奈。 孤独奇的目光一瞬间晦涩之后,呈现出的是一股子轻松的柔和。 他将手搭到了孤独剑的肩膀上,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股子果断的意味。 “爹,我陪你一起守护雅图!我们独孤家世代受国主信任,受百姓尊重,如今国难当头,我们不能退缩!” 独孤奇说着眼中闪现出的狠意带着几分光泽,看在孤独剑的眼中只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 “孩子,是爹连累你了,若你不是孤独家的人……” 若他的孩子,不是孤独家的人,至少还能好好活着。 独孤剑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 “孩儿从不后悔生在孤独家!咱们独孤家也没有孬种!” 独孤奇勾了勾唇,敛下的眼中情绪。 得独孤一姓,此生无悔。 既然身体里流着独孤家血,又用着孤独家的名字,他又怎么能做那贪生怕死之徒? 雅图的都城外,围着无数的兵马。 放眼望去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雅图没有人了吗?竟然无人敢应战!一群孬种!” 孤独奇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人,听着耳边的叫骂声,握紧了拳头。 独孤剑被气的眼睛通红,他看了眼独孤奇的手,心中做了什么决定。 爹,咱们独孤家没有孬种! 孬种? 孤独家没有孬种! 独孤剑的马冲出了城,敌军的将领立马迎了上来。 孤独奇心里含着几分担忧的看着,目光不敢错过一个动作。 他不敢去为他的父亲助威,战场上稍一分心便会要了人的命。 两个人厮杀起来竟然不相上下。 敌军的将领渐渐的有些吃力—— 一只箭穿过敌军士兵直向独孤剑面门射去。 孤独剑挥手一挡,便被敌军将领砍中了肩膀。 入肉三分,血瞬间便流了出来。 独孤奇咬牙看着那只箭,只觉得暗箭伤人胜之不武。 独孤剑身上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爹——”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独孤剑回头看了独孤奇一眼安抚的笑了笑,眼里带了几分不舍。 回过身,利落的手起刀落的挣脱了敌军将领的控制。 幸亏军医来的及时,不然命都要保不住。 失去一臂,宛若废人。 雅图的军心乱了。 惶恐笼罩在整个都城之中,人人自危,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脱。 “我失去的是左臂,我还拿的动长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不能攻进来!咱们孤独家没有孬种!” 独孤剑将药饮尽,挣扎着坐了起来。 孤独奇借着去倒水的功夫,偷偷红了眼眶。 战争还在继续着,守城的人不敢有一丝懈怠。 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独孤奇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身体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便会昏倒。 孤独剑看着独孤奇眼底的乌青,心疼的情绪在心头蔓延着。 “孩子,去睡会吧,睡好了才能守护雅图!” 独孤剑的声音分外轻柔和慈爱。 独孤奇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沉默了一瞬,犹豫在对上独孤剑心疼的眼睛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好,那一个时辰后,爹记得叫我……” 独孤剑点了点头,看着独孤奇的背影,眼神酸涩。 独孤奇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是混乱的刀剑声。 走出营帐,入目具是雅图士兵的尸体和敌军的尸体。 “爹——” 远处的火蔓延开来,营帐浓烟滚滚。 “那里有个人,不会是你们遗漏下的吧?” 穿着敌军衣服的士兵说着,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去。 孤独奇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城门口,挂着独孤剑的尸体。 孤独奇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便吐出了一口血出来。 “哥哥……我要哥哥……哥哥……” 阿绵? 她不是在宫里吗? 他看到几个士兵拿着武器的走了过去。 被挡住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到,阿绵跑了起来。 他好像看到那些士兵追了过去。 武器落了下去。 “阿绵——” “哥哥快走……阿绵不疼……” “哥哥……走……” 血肉模糊的身体,只有眼睛完好无损。 她在他怀里咽气,周围是几个被杀士兵的尸体。 阿绵,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辈子你能有一个可以好好保护你,疼爱你的哥哥。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如果可以,但愿不要再遇到我。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2)独孤奇 入城后的敌军似乎放松了些警惕。 整个街道上都是百姓,要么瑟缩着有着一口气,要么形态各异死状凄惨。 独孤奇抱着阿绵的尸体,一路走着。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他的脸敌军不知道记住的有多少人,但是图雅的百姓却都是识得的。 还活着的人,看到独孤奇漫无目的样子,眼睛具是酸涩。 流下的泪,为了国家被破,为了失去家园,为了大将军为国捐躯,也为了可怜的英雄后人凄惨的命运。 这一夜,敌军欢庆,雅图却是一片的压抑。 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妇看了看周围,抬手拉住了独孤奇的衣服。 独孤奇停了了脚步,脸上带了几分麻木。 他想着,死了算了。 去告发也好,这样活着,承受的只会是痛苦。 如果他的死,能给雅图的百姓带来最后的一点用处,那么也算死得其所,没有辜负独孤家的使命。 “小将军,还请节哀……” 老妇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子,看样子是这老妇的儿子。 他手里拿了布包,递给了孤独奇。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隔着一层粗布都能感受到里面热度。 “小将军,这是我们偷偷埋在地里烤的,你吃点吧……” 独孤奇看着手中的东西,内心涩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饿了吗?他感受不到。 他只是觉得冷,从骨子里的冷,心仿佛也是冷的。 手上的东西带着温暖,让他的心脏逐渐复苏。 这是他们雅图的百姓,他父亲要守护的人,以后也是他要守护的人。 他突然不想死了,他得好好活着,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老妇看着低垂着头的独孤奇,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 “小将军,你走吧,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里,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无限的可能。 独孤将军为国捐躯,怎么也得给孤独将军留下一脉。 他们雅图的百姓们,被独孤家庇佑了三百多年,如今就让他们用有限的能力保护好独孤将军的孩子。 “小兄弟,帮我把阿绵葬了吧……” 孤独奇看着怀中早就冰凉的尸体,用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老妇的儿子。 “小将军,这把小姐葬到哪里合适?” “城墙下细柳旁……” 独孤奇轻轻的说了句,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的眼中闪过几分决绝。 爹说过,让他保护好娘亲和妹妹,要他保护好卿太子。 如今他失约了。 可是独孤家的人,又怎么能没有一个归处? 打晕了一个喝的醉醺醺落单的士兵,换上了他深恶痛绝的敌军兵服。 谨慎的寻找了母亲的身影。 朝堂上,那里是他们国主自刎谢罪的地方。 他的眼睛热了起来,心中的仇恨不断加剧。 记忆中的国主,是一个爱民如子的长辈。 敌军,都该死! 御书房在朝堂的后边,绕过上朝的大殿,后边再走一百米的距离。 里面还有着昏暗的灯光,独孤奇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去看一眼。 起风了,天上零星下起了雨。 原来天上的星星像是一瞬间消失一般,就像随风飘摇,一场雨便消失的图雅。 走近了看,门是开着的。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股强烈的不安,步伐在门口停住再不能前。 他吸了口气,抬脚迈进了一只—— 却再也没有勇气将另一只脚也迈进去…… 里面的场景像是刀子一般,他心底传来的疼痛,让他一度无法呼吸…… 身体顺着门滑落,跌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了出来。 紧握的手,骨节分明。 只有咬着牙,才能抑制住自己痛苦的声音。 嘴里满满的铁锈的味道,一口血喷洒而出。 “呵……” 独孤奇低声笑着,在黑夜中有着几分癫狂。 火光从御书房烧了起来,逐渐蔓延着。 敌军发现的时候,御书房已经被焚烧的一干二净。 独孤奇趁着敌军救火,捡了兵器,上了城墙。 独孤剑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口,这是对独孤家的羞辱,对雅图的羞辱。 看,你们的大将军这么无能,连城都守不住……78中文首发 . . 呵…… 他们该死呢。 为什么? 独孤奇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为什么要攻打雅图?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你们都走了? 为什么…… 有些吃力的抱着独孤剑的尸体,向城下移动着。 却不知,楼下早就埋伏好了一队人马。 独孤奇将独孤剑的尸体紧紧的护在怀里,面对着敌军的众多人马。 嘴角勾起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魂归,魂归,归何处? 世上,再无雅图,再无独孤家族。 听说雅图旧国的领土上不干净,那里埋葬着无数的雅图臣民。 听说雅图的旧城就是一座乱葬岗,怨气横生的地方有人亲眼所见尸体动了起来。 听说雅图是不祥之地,那里受到了诅咒…… 受到了诅咒,受到了什么诅咒? 如果是诅咒,那一定是雅图的百姓们用血肉对敌军的诅咒。 以我雅图百姓全部性命,换去敌军各个不得好死! 手上沾染了无辜鲜血的人,又怎么能得到天神的宽恕? 京城不远处的河道上,一只小船漂泊其上。 船上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站在船头。 那男子两只手剜处细看有条极细的痕迹,像是被挑开过一样,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岸边被簇拥的着华服少女,眉眼跋扈,面上高傲。 她看向河道,隐约看到一个男子的影子。 风吹皱了一江春水。 “船家,停船!见到琼花公主还不速来!” 身边的仆从们强行逼停了小船。 琼花公主看着下了船,向她走过来的俊美男子,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跋扈的眉眼间满满的得意。 “本公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哦?哪几个选择?” 男子挑眉问道,语气温柔。 琼花公主说话磕绊了下,才重新找回气势。 “做本公主的人!或者本公主杀了你!” “呵……” 男子轻笑了下,容貌更加出众。 他的声音轻的仿佛随风而去。 “那可真可惜……” “可惜什么?” “我还没有娶妻,我不想死……” “本公主做你的妻子,那你的命就是本公主的了!” ……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 琼花公主看着男子嘴动了下,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我叫独孤奇……” 男子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琼花公主。 这个眼神让她莫名的心里发毛。 可,这样一个好看的人,怎么会让她产生错觉? 瞧啊,缘分就是这么的“巧”,无数次的相遇,无数次的交集。 就是不知道这是天赐姻缘,还是天降的孽缘……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陈卿玄 雅图的宫墙中,红砖碧瓦,宫内一片祥和。 房檐上的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雅图说是一个国,却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族群。 这里的人,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善良。 勇者受人尊敬,文化受人推崇。 他们不喜战争,皇帝和臣民都互相尊敬着。 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雅图占尽了好的位置,气候四季如春,年年没有寒冰白雪。 梅花也似乎只是传说中的一种东西,谁也没有见到过。 幼年时的贺兰玄卿经常听到太傅提到过,可是他不喜欢梅花。 他喜欢的是这天上的雄鹰。 父王常说鹰是这世上最自在的物种,是上天的恩赐。 他们这里很少能看到鹰,可是他的表兄却是经常可以看到。 独孤家常年驻扎在边境,那里有着最干净的雪山。 小小的少年下了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了一旁的侍卫。 身上穿着劲装,戴着软甲,眉眼飞扬。 “卿太子,这次回来父亲说要留下来许久了,刚好可以和你一起练武了……” 少年说着,语气难掩的兴奋。 贺兰玄卿看着,眼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少年老成的身上也多了几分这个年龄才有的样子。 他抬手拍了拍孤独奇的肩膀,与他一同去皇宫里给他的母后请安。 王后是孤独奇的姨母,两人年龄相差无几,自然能玩到一块去。 孤独奇一出生就天赋异常,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孤独家以独孤奇为傲。 反观贺兰玄卿就更是不凡,虽根骨上比不得孤独奇,可难得的是贺兰玄卿的聪明。 他有一颗善良赤诚的赤子之心。 他出生时红霞满天,雄鹰盘旋于天际,可谓是玄之又玄。 整个雅图都道,这是天赐的奇迹。 春种秋收,与民为伴,不见丝毫倨傲,凡事亲力亲为,小小年纪深受臣民喜爱。 雅图粮食的珍贵远大于金银财宝。 这里的宝石更是数不胜数,无人将这些个东西看的如同宝物一般。 只当是司空见惯了的,于他们来说,这东西也不过是用来装饰的东西罢了。 王后站在宫殿外,远远的对着贺兰玄卿招手。 贺兰玄卿步伐都快了几分,他微微勾了勾唇,眼中带着尊敬和亲昵。 孤独奇没有看贺兰玄卿,对着王后行了礼,反而走到了一旁的母亲身边。 王后的脸上沉重了几分,是贺兰玄卿没有见过的严肃。 她微微弯了腰,盯着贺兰玄卿的眼睛,语气认真而郑重。 “卿儿,最近你不要乱跑,就待在宫里,哪里也不要去!” 贺兰玄卿隐约的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可一时也说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不解,看向了一侧的孤独奇。 孤独奇的母亲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变了变,忙的就往外边走。 宫殿里跑出来了一团粉嫩嫩的东西,个子小小的,看上去冰雪可爱。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她揉着眼睛看着独孤奇转身的背影就开始叫起来:“哥哥……哥哥……等等阿绵……” 小短腿急了,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独孤奇那里跑过去。 独孤奇回身就把她抱了起来,小小的一个团子没有什么重量。 “阿绵回去好不好?哥哥去找父亲,然后再来接阿绵回家……” 小团子委委屈屈的看着独孤奇,使劲的揪着独孤奇的衣服就是不松手。 独孤奇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由的她去了。 贺兰玄卿看着独孤奇远去,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着。 王后的眼中带着担忧和紧张,让贺兰玄卿不得不在意起来。 御书房的窗外,合欢花开的正当好,一簇簇的带着它独有的香气。 这是他的父皇为他的母后亲手种植的,整个皇宫内都是合欢花的香味。 父皇没有妃嫔,只有母后一人。 贺兰玄卿对着过来问好的侍卫们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话,只自己悄悄的靠近御书房的窗户。 “臣……对不起王上的栽培,臣愿誓死守护雅图,与雅图共存亡!” 孤独将军的话,在贺兰玄卿心中悬着,他的头脑中只余下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各种情绪蔓延着,他的心中带着害怕,悲伤,甚至还扬起了几分斗志。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没有血性,他身为雅图的太子。 得雅图百姓如此喜爱,他的身上本就背负着责任。 若国家真的有难,他岂能临阵逃脱? 他混沌的想着,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他坚定的握了握拳。 侍卫们看到贺兰玄卿站在窗户边,没敢喊出声来,只是觉得一瞬间贺兰玄卿身上的气势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太子走远。 有国家攻打雅图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他也只当做不知道,他明白若是他将想法表露出来。 获得的定是父王母后的分心,如今这个时候分心便是要出大乱的。 皇城内的气氛一点点紧张起来,不断的有难民涌进来。 整个皇城人心惶惶,他能做的就只是偷偷的跑出来,将粮食分发给百姓。 此时此刻他方觉得,他这一国太子,活的竟然如此窝囊。 双眼逐渐生出了泪水,他狠狠的擦了擦眼。 父王说过,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不能落泪让人轻贱了去,这便是傲骨。 他不能哭,哭是最无能的表现。 他能听到城外叫阵的声音,从早到晚…… 那天的傍晚,孤独将军负伤归来。 一只胳膊生生的被人砍去了,却只是让人简单的包扎了,止了血又去了城墙上。 他知道。 城—— 要守不住了。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擦了擦平时用的宝剑,眼神分外的坚定。 “阿绵,阿绵……阿绵不见了!” 他听到了母后的声音,听到了姨母的哭泣声。 再也忍耐不住的冲了出去。 “我去把阿绵带回来!” 贺兰玄卿拿着宝剑,眼中视死如归。 王后红了红,忍了又忍,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听话好不好?好好活着啊……卿儿,活着……” 她生的孩子,她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她不能,不能让他出去,不能让他送死。 贺兰玄卿眼神变了变,情绪几经转换,却还是狠下了心。 他深深的看了王后一眼,对着姨母点了点头,利落的转身。 “砰” 贺兰玄卿只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后流着眼泪,抱住倒下的贺兰玄卿,看了眼手中拿着烛台的妹妹,语气苦涩。 “你这又是何必?” “姐姐……我的阿绵不见了……我不能让姐姐再失去卿儿……他,是我们整个雅图的骄傲啊……” 女子泣不成声的说着,跌落到了地上。 两张有着两三分相似的绝色容颜上,染上了伤痛和凄苦。 “卿儿……活下去……” 贺兰玄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带着雅图的希望,带着臣民的祝福,活下去!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2) 伪更,明天替换。 “主子,主子……” 天色还没有亮,外边传来了道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喊话的人,也不敢太大声来,只压低了声音唤着。 陈卿玄睡了一晚上,精神恢复了许多,脸上的脆弱仿佛只是昨日的梦境。 如今冷着脸,哪里还有着无措和痛苦。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茫然,香芍药先他一步醒过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香邵尧穿上了他的红衣,像门口走去。 昏暗的视线,眼中只余香邵尧一个人。 他打开门,外边的光线了透过他进来了些。 太阳还没有出来,只不过天上也褪去了黑暗。 陈卿玄的手下见到开门的人,愣了下,忙的低下了头,对着香邵尧抱了抱拳。78中文首发 . . 匆匆一瞥已知其姿容绝色,哪里还敢看第二眼? 一眼便见之不忘,若是多看了怕是今后旁人再难入眼。 别人不知道,可他们却是清楚的知道,这香小公子可是他们主子人,他们哪里敢冒犯? “驸马爷,宫中出了急事,还请你唤主子起身……” 那人说着语气恭敬,态度谦卑。 香邵尧侧头看了眼,已经穿上了衣服的陈卿玄,勾了勾唇。 “卿卿,你该走了……” 陈卿玄就着盆中的水洗了把脸,头脑才清醒了几分。 他许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心这么久过了…… 昨晚的种种浮现在他脑海,他只觉得他已经有些离不开香邵尧了。 他从没想过,他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可他便就是这么做了。 真好,他愿意接纳一个如此不堪的他。 “宫中出了什么急事?” 陈卿玄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他的手下抬眼看了看香邵尧,语气有些犹豫。 香邵尧轻笑了声,他也不是并非非要知道的。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嗯?” 陈卿玄的这句已经带了几分冷意,让那人如梦惊醒般的跪到了地上。 他差点就忘了他们主子的脾气了。 这下他哪里敢再顾忌着香邵尧的身份犹豫不决? 他心中对香邵尧的态度也郑重了起来。 主子这是明摆着信任着香小公子,可见香小公子在他们主子心中很是不一般。 “主子……皇上他……快不行了……”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香邵尧听着那人的话,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他对于皇上知之甚少,也不知上辈子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其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陈卿玄的脸上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情绪,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让香邵尧多想了几分。 陈卿玄整理好了衣袍,站到了香邵尧的身边,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晚上再回来……” 香邵尧点了点头,握了下陈卿玄的手。 “宫内如今一定一团乱,你多注意安全……” 陈卿玄听着香邵尧的嘱咐,虽然香邵尧完全是多心了。 凭借他的身份,又有谁能伤的了他。 可在听到他的话时,他下意识的嗯了声,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香邵尧看着陈卿玄离开,困意也涌了上来。 昨天晚上有不速之客来访,他没睡多久,如今只觉得身体沉的厉害。 估摸着时间,想睡两个时辰,便又躺到了塌上。 床铺还是温热,带着陈卿玄的体温。 香邵尧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陈卿玄坐着马车一路到皇帝寝宫门口,都无人敢拦,畅通无阻。 他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位皇帝的心腹大臣,跪在皇帝的床前。 看到陈卿玄过来,眼中都带了几分警惕。 陈卿玄进来后,便有侍女端了水盆过来,让他净了手。 极淡的梅花香气,让他心中的戾气平复了几分。 “皇上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开口询问道,脸上不见一丝哀痛。 “回九千岁,已经无力回天,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一个太医跪在床榻前,恭敬的回答着陈卿玄的话。 他本就是陈卿玄派到皇上身边来的,心里一直都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 陈卿玄淡淡的嗯了声,冷漠的态度让跪着的心腹大臣们气的眼都红了。 陈卿玄早就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他们看不惯他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说到底不过还是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外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到了寝殿内,那是皇上的妃嫔和子女们。 皇帝好色昏聩,宫中女人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可偏偏孩子却很少。 只不过一个个的不成器,都是些只知道玩乐的草包。 “好好照顾皇上……” 陈卿玄只嘱咐了句,就迈出了了殿门。 外边的哭泣声,因为陈卿玄的出现,戛然而止。 陈卿玄也不曾施舍他们一眼,抬脚便向着马车走去。 可却忽然被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微微抬头,熟悉的脸,让陈卿玄心沉了几分。 “竟不知道原来您是九千岁啊……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孤独奇的话,带着一股晦涩和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卿玄点了点头,将他带到了偏殿中。 孤独奇拿掉了侍卫的帽子,看向了陈卿玄,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原想着帮太子复国……可没想到太子混的如此之好,这失了根本,没想到还成了九千岁……呵……” 堂堂一国太子,成了个阉人,还和一男子不清不楚。 可真是丢尽了雅图的皇室的脸。 “说完了?如今狗皇帝快要死了,你也报了仇,还是离开吧……” 陈卿玄微着眸子,他一直都知道皇帝在吃一种东西,一个能让他浑身舒畅的东西。 他派人查过,自然猜到了那东西出自谁的手笔。 贪得一时之乐,长期服用,便会丧命。 他们雅图的禁花,他怎么会不明白孤独奇的打算? “我若是走了,那驸马爷的命可该如何救?” 独孤奇的话,让陈卿玄猛的抬起了头,眼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你敢对他动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陈卿玄语气阴狠,独孤奇知道,他没有骗他。 若是香邵尧真的死了,他一点也不怀疑陈卿玄一定会杀了他。 可,如今大仇得报,人世间已无牵挂。 纵使苟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他早就该死了,死在城破的那一天,和他的家人们一起…… 独孤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容,身体下滑,跪到了陈卿玄面前。 “还请卿太子,赐臣子一死!” 独孤奇说着抬眼看向了陈卿玄,眼中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香邵尧的…… 他一直以为,是他勾引了陈卿玄,让陈卿玄不顾阴阳协调。 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一) 伪更。 香芍药。 涟诗不知怎么想的,她的一天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原本还对于死人有些许害怕和心悸的她,竟被女人口中的真相弄的无心其他。 世母对她的好不似作假,可女人不是她的阿母,大家却都瞒着她,这里面的事情,或只有她不得知,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并不太好。 月儿已经高挂,今日出奇的疲惫。 丫鬟心儿从府内的池子内,剪回来的的荷花还插在花瓶里,淡淡的荷香萦绕在鼻息,让心中的躁动减少了几分。 涟诗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头,坐起身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这房间虽也干净整洁但却并不是她的房间,她试着叫了几声。 “心儿?” “心儿你在吗?” 她穿着鞋下了床,才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又变小了,比她刚来到这个世界还要小,手也变小多了,似是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门外似是有人推门进来了,就在外室那里,涟诗小步的走到屏风那里探出头去看。 丫鬟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涟诗在屏风那里,露出一小半的脸,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 一瞬间心都软了不少,小丫鬟十分欣喜的看着她,“小娘子你醒了啊,可要去夫人那里?” “这里是哪里啊?” 涟诗借着幼小的原因,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软软糯糯的小样子讨喜极了。 “小娘子这一觉睡醒迷糊了不少啊?” “这里是小娘子的家啊” “走吧,禾姑姑带你去找夫人” 丫鬟自然的牵起了涟诗的手,对涟诗十分疼爱。 看起来这个丫鬟对涟诗很是熟悉熟悉的样子。 她难不成又穿越了? “禾姑姑,我一觉起来竟忘记我的名字了……” 涟诗委屈的说着,看起来就很是惹人怜爱。 “小娘子~你看你,夫人都说了不让你睡那么久,可偏的你就是贪睡” “小娘子姓步讳练师啊,小娘子可要记清楚了哦~” 涟诗听着禾姑姑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原来她并没有穿越成另一个身份啊,莫不是回到了小时候? 禾姑姑说着轻轻的捏了捏涟诗的脸,又拉着她继续走着,动作十分温和。 远处的池塘边,一个穿着蓝粉色交领襦裙的女子坐在软榻上摆弄着刺绣。 似是听到的脚步声,她缓缓的抬起脸看向她们。 好一张清丽的脸,一双含情脉脉的睡凤眼,带着几分几分欲语还休,峨眉远黛不画而翠,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小小的瓜子脸,使女子看上去非常年轻。 见到涟诗她似是格外开心,她从软榻上起来,向涟诗走了几步,将涟诗抱在怀里。 “阿母的小柔柔~你是来陪阿母的吗?” 她将针线往远处放了放,重新坐到了软榻上,将涟诗放到了她的膝上坐着。 她的手小心的环着涟诗,格外温柔,看着她的眼光都暖暖的带着几分喜爱和疼惜。 然后将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了起来给涟诗看了看。 “阿母给柔柔做一件襦裙好不好?”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带着爱意的话就格外动听了。 她伸手爱怜的摸了摸涟诗的头,关心的问道:“柔柔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涟诗忙摇了摇头,伸出小小的手揉了揉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女子,一脸控诉。 “都怪阿母不让柔柔多睡,柔柔都不敢睡了,柔柔好困的,哼” 女子闻言温柔慈爱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涟诗的额头,笑骂道:“你啊你,说了阿母不让柔柔多睡,可柔柔一用完午膳便又困了,睡了这么久还没睡够啊?” “不能多睡的哦,睡多了老是迷迷糊糊的怎么可以呢,多陪陪阿母好不好?” 涟诗一副傲娇的小样子,看了女子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又惹的女子发笑。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女子拿起那件做了一半的襦裙让涟诗看了看,问道:“阿母不知道柔柔喜欢什么花,就在裙子上绣了几朵梨花,柔柔喜欢什么花呢?阿母可以再加上去” 涟诗低头看着那做了一半的裙子,裙摆上几朵黄蕊白瓣的梨花,看起来绣的十分用心。 她抬起那张和女子一样的小小的瓜子脸看着女子,一脸纠结。 “柔柔喜欢桃花,不过梨花也好漂亮啊” 女子温柔的笑了笑,看涟诗可爱,似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叹了口气。78中文首发 . . “那怎么办呢?你阿翁喜欢梨花,阿母就给你也绣了梨花,你又说喜欢桃花,柔柔到底喜欢什么花啊?” 涟诗似是很为难的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柔柔喜欢桃花,也喜欢梨花,因为柔柔喜欢雪,它们落下来的时候都像雪,可欢喜了” 涟诗确实是喜欢雪的,也喜欢桃花和梨花,她喜欢“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这句诗,亦喜“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对于梨花的赞美。 女子笑着又点了点涟诗的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你阿翁他说了今天要回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涟诗抬起脸看着女子带着思念的神色,问道:“那我阿翁他去哪了?” “他去你世叔家里了,你世叔似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你阿翁就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女子似是觉得涟诗听不懂,便放心的自言自语的说着,涟诗的心里隐隐的有个猜测。 暖暖的阳光照在涟诗的身上,女子的怀里很是舒服,可能是年纪还小的原因,涟诗有些困了。 “阿母,柔柔困了” 涟诗趴在女子的膝盖上小声的说了句。 女子温柔的揉了揉涟诗的头,“可还是要听阿母弹奏才睡吗?” 涟诗的眼睛已经眯了大半,意识还是有几分清楚的。 她似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样,回了一句“自是要的”。 透过眼睛的缝隙,她似是看见女子拿起了一个琵琶,而那琵琶上正有着那熟悉的两个字“思月”。 原来这把琵琶是阿母留给她的啊,涟诗想着,便又朦胧的看到女子弹了起来。 琵琶的声音很好听传入耳中,温温柔柔的小调,旋律十分悠扬,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似乎是听到女子唱起了歌。 温柔清浅的声音传入了涟诗的耳朵,带着几分思念和淡淡的愁绪。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二) 伪更。 香芍药。 涟诗醒来的时候,眼眶还是湿润的,她的心里似乎非常悲伤,闷闷的疼,她看到禾姑姑在她床前擦着眼泪。 “禾姑姑……” 她刚一说话嗓子便有些疼,很是沙哑,而禾姑姑的声音也是如此。 “小娘子,夫人刚去世,你阿翁便要把那个女人娶进门,夫人一定是被他们逼死的!” 禾姑姑伤心的哭着,一脸的悲痛。 涟诗似是有些接受不了,仿佛出现了幻听,刚刚还和她在一起的女子怎么可能就去世了? 她那么温柔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世呢? 还有那个即将被迎娶进门的女人?她不相信她的阿翁,那个名叫步安的男人,会不顾念她阿母的旧情。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带我去见阿翁!” 涟诗有些难过,嗓子的沙哑一定是刚哭过造成的,她当时一定十分伤心。 禾姑姑将涟诗从床上收拾了一下抱了下来,抱着涟诗就要去找她的阿翁。 似是心里非常愤怒,禾姑姑走的很快,待七拐八拐的走过长长的走廊和回廊之后,禾姑姑才将涟诗放下来。 还没有走进这个院子,入目的便是一大片的白,白色的布挂满了整个院子,她隐约还可看到房内正中间的灵堂。 涟诗突然之间,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样,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小步的跑着进到了院子里。 看到棺木旁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双眼通红,正一脸悲戚的抚摸着棺木。 那男子十分俊朗,是一种带着些斯文内敛的感觉,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涟诗流着泪看着他,他就像是感觉不到涟诗过来一样,依旧专注的看着棺木。 “我阿母怎么死的?我阿母刚死你就要娶别的女人是吗?” 涟诗真的是有些愤怒的,她阿母刚死,他就要娶别的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子初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涟诗转过头看到女子的一瞬间也很是吃惊,是她?那个怨恨她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嗓子十分沙哑,似是很久没说过话的样子,声音带着几分不喜。 他虽说着话,却是并没有回头看女子,而还是专注的看着棺木,眼含悲痛。 “我即将嫁于你,你也别太悲痛了!死者已逝,你要节哀啊” 女子的话带着几分关怀,可能是因为男人的话太过于冷漠,她竟多了几分委屈。 “无事的话,你便回去吧,我会实现与你的承诺娶你,也请你离开这里” 男人的话带着听起来很是冷漠,说到娶女人就像是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女子似是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一样,也并没有觉得十分不妥,竟然点了点头。 涟诗在一旁努力的降低存在感,看到女子出去了,她也跟了出去。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跟着女子出了院子,便看到禾姑姑也站在院子外面,看到女子十分厌恶的皱了下眉。 “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阿翁?你也看到了我阿母去世他这么悲痛,他们这么相爱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涟诗十分生气的对着女子喊着,眼眶发红,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女子似是被激怒了一样推了涟诗一下,讽刺的看着涟诗,样子和往后对涟诗是一样的,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对于涟诗的恨。 只听她冷笑了下,慢悠悠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是我先认识的你阿翁,凭什么就因为你世母从中牵线,让你阿翁娶了她的妹妹?” 女子弯下腰来看着涟诗,摸了摸涟诗的脸,突然笑的很是温柔。 “我做你的阿母不好吗?你阿翁的妻子就是你的阿母,阿母都是一样的啊” 涟诗退后了一步,让女子的手滑落,一脸的沉重:“不一样的!阿母是亲母,而你是继母!阿母和我有血缘亲情,而你是拆散我阿翁和阿母的人!” 女子似是毫不在意涟诗这一个孩子的话,她直起身来看着涟诗,勾起了一个并没有什么感情的笑。 “我阿翁是你阿翁的恩师,而你们家得罪了人,我阿翁为了救你们,被歹人所害,你说?只剩下我这一个孤苦的女子,你阿翁该不该为我负责?该不该娶我?” 女子自顾自的说着,眼里带着一点她阿翁死去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于步安要娶她的兴奋。 “我喜欢了你阿翁十年,又等了他五年,我失去了我的阿翁,我的家族!才有这样一个机会得偿所愿,难道我不能嫁给你阿翁吗?” “也是,我跟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你也是听不懂的!可能是我太开心了吧!” 女子说了许久没人应答,才停下来,她瞥了涟诗一眼,带着几分得意,便领着丫鬟离去了,只留下涟诗还留在原地。 她一时消化不了这些消息,女子的话里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阿翁是因为愧疚才娶的她?她是因为她阿翁的死所以步家欠她人情?步家得罪了人? 是的,阿母说过,是世叔得罪了人,是世叔,是步骘!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禾姑姑还在一边哭着,哭的几欲晕厥。 涟诗走过去抱住了禾姑姑,禾姑姑似是顿了一下,便擦干了眼泪。 她的眼眶还红着,却又把涟诗抱了起来,郑重的说道:“小娘子别怕,婢子是从小和夫人一起长大的,夫人不在了,婢子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娘子的,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欺负你的!” 涟诗被感动了,明明她自己还哭着,眼眶还红着却说要去保护她不被欺负。 涟诗想她一定要好好保护禾姑姑才是,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也便要回复以真心,如此方可不辜负别人的一片赤诚。 涟诗也看着禾姑姑,郑重的点了点头,对视的一双眼睛里都是真诚。 他们的婚礼还是如约举行了,就在她阿母死去的第十天。 外面有多锣鼓喧天,涟诗的院子里就有多冷清,世母也过来了,这个时候的世母看起来很是憔悴。 她坐在涟诗的院子里,就那样看着涟诗,目光中满是心疼和复杂的情绪。 似乎还有些愧疚。 世母坐了一会便走了。 那个晚上,涟诗和禾姑姑两个人抱着坐了一个晚上。 记忆中那个笑的十分温柔,会逗弄她,会用那种满含疼爱的眼光看着她,会用那满是欢喜的话语喊着她“阿母的小柔柔”的这样的女子,已经不在了啊…… 涟诗想,阿母一定很是爱她的吧,可她爱她,为什么就瞥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呢?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 伪更。 “欢迎小姐姐回到修行空间~” 香芍药刚刚魂魄归位,就听到小蝴蝶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周围环境时还有一瞬间的迷茫。 “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我直接被传送到了任务世界,还有……那个世界中的时空有些错乱,不知是何故?”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香芍药的眸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了一旁的小蝴蝶。 小蝴蝶煽动着翅膀,触角歪了歪,落到了香芍药的耳朵上。 “这个……是因为第二个世界我被天命陛下召见了,所以没办法替小姐姐打开通道让你回来……” 香芍药听着小蝴蝶的话,脑子里不由的勾勒出了一个墨衣绝色的女子的身影。 “至于时空错乱的问题,难道小姐姐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小姐姐是先死去之后,才开始错乱的时空,一切都是为了救小姐姐……” 小蝴蝶的解释,让香芍药稍稍安定了些。 这次也确实是她的疏忽,才导致时空错乱的,错也在她。 “小姐姐还有什么疑虑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开启下个世界了~” 小蝴蝶有些急切的态度,让香芍药的心中留意了几分。 “我确实存有疑虑……在第二个世界中,我碰到了一个故人,可她却不认识我,不知这是何故?” 香芍药的话,让小蝴蝶紧张了一瞬,她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 “小姐姐,或许是巧合呢?不可能有故人在的……” 香芍药低垂下了眸子:“是吗?” 香芍药是不相信的,她与墨池陪伴了千年,又怎么会认错? 当年洛水河畔她们争花王之位,她输给了她,所以她才位居花相之位,索性她们关系好也不计较这些。 相伴千年的人,那种熟悉都印刻在了骨子里。 若说巧合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容貌一样,气质一样,声音一样,名字一样……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可是现在小蝴蝶明摆着就是知道些什么,却又有些顾忌不愿意告诉她。 “是的呀小姐姐,我们快开始下个世界吧,由于上个世界小姐姐大意的缘故,导致身死,让天命陛下不得已动用了时空之力,所以下个世界会困难些……” 小蝴蝶在香芍药的面前飞舞着,似乎在紧张些什么。 香芍药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轻笑了声,重新躺到了床上。 小蝴蝶看到香芍药去了新世界,才舒了口气。 这些可都天命陛下禁止她说的,还好她没有说出口。 京城的镜月湖,可是这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极尽风流之地。 江畔两岸的青楼楚馆天下独绝,有美人儿红袖添香,又有小倌惹人怜爱。 一个红衣妖冶的男子趴在桌上小眠着,画舫外的丝竹华丽,随着风散入这镜月湖中。 画舫内的男子还在睡着,桌上都是饮尽了的空酒壶。 那红衣灼灼的男子胳膊搭在桌上,手下是掉落的银质酒具。 打落的酒,氤氲开来味道,弥漫在整个画舫之中。 酒香已在,花香随风而来,上等的女儿红配上这美人儿香。 说是人间的极乐之地也不为过。 也怪不得人家常说,温柔乡,英雄冢。 湖上原本歌舞升平,丝竹声华丽旖旎,可却被远处而来的船打破。 那船倒不稀奇,可这船上的人倒是令人惊讶。 一个穿着嫩黄色盛装的女子,站在船上,上了一个画舫。 这女子,可没有谁是不认识的…… 当今启帝最娇纵的女儿,琼花公主。 这位公主可是嚣张跋扈惯了,脾气实在不好。 也不知道她上的那个画舫中的人是谁?那人可有的罪受了。 无他,来这里的人,都是寻的一场醉欢,来一段风流韵事。 堂堂琼花公主过来,除了捉奸,他们可真的想不到别的…… 琼花公主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照着那红衣男子的脸上浇了下去。 眉眼之间满满嚣张之意,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谁让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是这种惩罚也算轻了! 琼花公主浇的痛快,心中的郁气都散了几分,手腕却突然被趴在桌上的男子抓住,甩到了一旁。 红衣男子似乎是因为醉酒的缘故,眼中还带了几分迷茫。 妖冶的面容上,那副表情都让着画舫内多了几分明媚。 琼花公主原本还要斥责他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口中。 虽然不喜欢这个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一个男子偏偏生了个勾人的杏眼,唇色鲜艳,比她平时用的玫瑰花瓣都要红润。 小巧的脸型,再配上这皓齿明眸,男生女相,却异常好看。 “香邵尧!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琼花公主娇纵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那男子怔忡了下。 琼花公主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些崩裂和无奈。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表情就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只见那男子勾唇浅笑,脸上艳光盛开,竟然迷了她眼。 “公主有求于我,却是这般态度,我怕是不能答应公主殿下了……还请公主殿下另寻他人……” 琼花公主听着香邵尧的话,只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可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父皇让她嫁人,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人身份不便不能娶她,她又怀了孕,若是不能赶快成亲,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这香邵尧就是最好的人选,是当今阁老的幼子,不喜女色,只爱南风,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些她才按捺住了几分怒气。 “你要如何才会娶本公主?” 香邵尧姿态随意的坐在地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琼花公主的身材。 “公主殿下,这身子怕是快瞒不住了吧?” 琼花公主本来的怒气也被这一句话惊的散去。 香邵尧也不看琼花公主的脸色,想来也不好看,毕竟这么大的秘密被一眼戳穿,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公主既然想与我成亲,便是要知道,如何礼貌待人……公主婚前失贞还与那人有了野种,公主害怕……可我却是不怕的,名声与我一个男子而言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想要入朝为官,公主以为呢?” 琼花公主在听到他说她的孩子是野种时,气愤不已,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话时,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香邵尧这是在威胁她,又在跟她谈条件。 他说的也不错,名声于他确实不重要。 若是她惹怒了他,他就把她的事告知天下,哪怕他的断袖之名落实,也并不妨碍他,他本就没有做官的打算。 可若是她好好配合他,他便是娶了她也好,毕竟身为一个男子,能够做到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在这盛国都是少有。 琼花公主的眸光闪了闪,咬了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四) 伪更。明天替换。 “是琼花的不对,还请香公子不要介怀!” 琼花公主有些不甘心的对着香邵尧行了个礼,她的话中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想来也是,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被启帝娇宠着长大的。 一向娇蛮无礼,如今肯对着他道歉已经实属不易。 “好说好说……琼花公主不必客气,请坐吧……” 香邵尧身子往后仰了仰,姿态懒散,身姿妖娆。 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比女子的容貌还要艳丽。 私底下的大家都称这香阁老家的小公子,是这国家的第一美人儿。 哪个女子能比他娇比他艳,又有哪个男子能比他好看比他气质殊丽? 琼花公主看着香邵尧的动作,只觉得他粗鄙,心中更加看不起。 不过她此时也明白着自己的处境,又被香邵尧威胁了一番,如今也只能看着香邵尧的脸色。 “不知道香公子什么时候来求娶?” 琼花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静,不过还是能听出几分怒意。 这话让香邵尧不禁勾唇笑了起来,这下子整张脸上都活色生香起来。 “求娶?是公主殿下非要嫁给我的,怎么能让我香家求娶?若是公主不是诚心嫁我,我看此事不如作罢!” 这琼花公主可真有意思,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她嚣张蛮横,可他可不怕她。 这样一个高傲的公主殿下,动不动就能打死几个奴仆,这种女人,也有人喜欢? 怕不是有所图谋的吧…… 香邵尧的眼睛眯了眯,垂眸敛下眼中的光泽,给自己倒了杯酒。 外边不知为何突然吵闹了起来,琼花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了,可香邵尧却淡定如常。 “大胆!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琼花公主!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们想搜就搜的?” 外边的声音传进了画舫,琼花公主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紧张和恐惧。 香邵尧听到了一道拔剑的声音,随即船外化为了平静。 琼花公主脸上慌乱,眼中还带了几分恐惧。 香邵尧看着她的表情,眸子闪了闪。 能让琼花公主害怕的,也只有那位了。 那位爷可是连皇帝都要敬着三分的。 陈卿玄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到香邵尧捏着手中的银色杯子往嘴边送。 他眸子深了深,他是听说过香邵尧的,毕竟他们承天阁手中握着的可是官员们的资料。 香阁老为官清明,世代书香,这个香邵尧是他的老来子,家里面都是宠着的。 可却偏偏喜好南风…… 香邵尧看到陈卿玄,将一杯饮尽,舔了舔嘴边的酒,竟然觉得有几分香艳。 他又抬手满上了一杯,对着陈卿玄举了举。 “督主要不要共饮一杯?” 他的话带着几分轻佻,陈卿玄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让一旁的琼花公主吓得吸了口气。 这香邵尧怎么这么愚蠢,居然敢调戏督主,他怕是没见过这位爷的手段。 陈卿玄在打量着香邵尧,香邵尧也在打量着他。 眼睛墨色中泛着些蓝色的光,怕是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吧…… 就是不知道为何来了他们这里。 面如冠玉,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嘴角时刻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墨蓝色的眼睛中却是没有一点温度,虽然冰冷阴郁,不过也是美男子。 “呵……” 陈卿玄轻笑了下,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却并不低沉,如玉击泉水,又似乎有这些温润之感。 “香小公子倒是好兴致,不如去我们承天阁走一遭?” 他转过身拔出了剑,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这是方才他杀的人身上的血,他就这样拔了出来,拿着手帕擦拭着。 血腥味从剑上传了出来,琼花公主的脸都吓白了,靠在一侧,也不敢动弹。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这承天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专门处置犯了错的官员和大奸大恶之人。 手段极其残忍,而这陈卿玄也是个狠辣的人,不然又怎么能在从一个小内侍爬到如今这个地位。 “卿本美人,奈何杀人啊……” 香邵尧从位置上起了身,衣服还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红色的衣服,再配上他那妖冶的容貌,果真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陈卿玄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将剑指向了香邵尧。78中文首发 . . 他若是想杀了香邵尧,他早就动手了,也不必说这么多的废话。 如今跟他多费口舌,便是没有动手的打算了。 香邵尧勾了勾唇,淡定的将陈卿玄的剑拂开。 将脸凑到了陈卿玄的耳边,他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柔媚沙哑的。 如今又是故意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这承天阁倒是不想去的,唯一想去的便是卿卿心里,不如卿卿考虑下?” 陈卿玄听到他低声笑了笑,随后就直接从他身边经过,走出了画舫。 陈卿玄垂眸眼中一片冷凝,可是却终究忍耐着没有动手。 当年香家主母曾无意中救过他,他可是一直记得这份情。 如今,这份情就当他还了,以后也就不顾忌了。 琼花公主恨不得自己贴在船壁上,自然没有听清楚香邵尧对陈卿玄说的话。 香邵尧走了,陈卿玄才看向了不远处的琼花公主。 那冷冷的一个眼神,让琼花公主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公主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琼花公主不敢反驳。 “是,琼花正有此意,就不打扰督主办案了……”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陈卿玄就离开了画舫,似乎是并不想和她多言。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 不习惯了又能怎么办?曾经她也有过哥哥顶撞他,被他直接当着皇帝的面杀死了。 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小时候就被带着去承天阁的监狱里看那些罪犯。 一个个惨不忍睹,她当时还小,回去后直接吓病了,做了半年的噩梦。 陈卿玄是他们皇家都惹不起的人,他们还要仰仗他才能立威,这种人可得罪不得。 陈卿玄出去的时候,那个朝中的官员已经被抓了起来。 上了岸首先要经过的就是秦楼楚馆的烟花巷子,南风楼和春风楼正好对面,各占据着巷子两边。 他们承天阁从这里路过,街姐的招揽声都停了下来,路人也都纷纷避让。 陈卿玄率先走在前面,却突然感觉有东西向他扔了过来。 多年的警惕,让他以为是暗器,接到了手中。 可谁知竟然是一朵花。 是那开的正好的水红色的金蕊芍药。 他抬头看向南风楼的楼上。 只见香邵尧正站在窗前,含笑而立,那双勾人的杏眼还直直的看着他。 这金蕊芍药的味道很是好闻,若有若无的和香邵尧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陈卿玄看到他身后来了一个男子,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将花扔到了地上。 径直的踩着花离开了巷子。 再去看时,那花已经碾落成泥,认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五) 伪更。 香芍药。 帝翎妆为了赶个早的去看小白莲。 连饭都没吃,就去了学校。 今天权御魂似乎是去出任务了,并不在家。 这也让帝翎妆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她哼了声,晃了晃脑袋。 告诉一家不要想太多,便又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走了。 毕竟看人热闹,要趁早啊! 帝翎妆一个人突然有些孤独,她联系了北冥川让他早点去学校,北冥川很快就同意了。 嗯,这个小弟不错。 她哼着曲子,被司机带到了学校。 她为的什么她清清楚楚,自然也就没有先回s班,反而坐在每个班都要经过的路旁的亭子里。 她丝毫不担心会因为人多看不清楚小白莲。 毕竟玛丽苏光环是让她如此的高调,在人群中是如此的夺目! 北冥川很快便找到了帝翎妆,只是很奇怪,他的身后居然跟着南宫泽。 这让帝翎妆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北冥川自己过来还带个小尾巴,而这个人帝翎妆看到就烦。 真是够够的了。 她用眼神询问着北冥川。 你怎么还带着南宫泽过来的? 南宫泽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加无奈?_?` 帝翎妆此刻都想骂人了…… 她吸了口气,不能生气,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北冥川一顿好了。 不能让人看笑话,不能让人看笑话! 南宫泽似乎是感觉到了帝翎妆的不高兴。 他拍了拍北冥川的肩膀,走到了北冥川的前面。 挡住了帝翎妆的眼神冲击。 他看着帝翎妆的眼神非常清澈,没有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是我父母拜托他带我出来走走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帝翎妆仔细的打量了下他,眼里还带着些怀疑,不过也默认了他跟着。 于是在不被人注意的亭子里,便就这样坐了三个人。 帝翎妆的目光就正对着那条必经之路上。 北冥川顺着帝翎妆的目光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出了声。 “老大,你看什么呢?” 帝翎妆慢悠悠的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北冥川。 “看小白莲来了没”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早上看到权御魂给她发的信息,就很烦闷。 原来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偏偏她还以为他在家里。 让她半夜出个门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真是讨厌死了! 导致她好像有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北冥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小白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 老大专门来这么早等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哇!那这样,老大会不会突然心情不好打他?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帝翎妆是真的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废话少说,一会看热闹就行!你话怎么就这么多” 帝翎妆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北冥川:好委屈,被老大嫌弃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嘤嘤嘤。 南宫泽看到北冥川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下涟诗的表情。 毕竟也是旧相识,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北冥川露出这种表情,突然有些想笑。 他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一下,来掩饰笑意。 他这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帝翎妆就想歪了。 矛头就行这么引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着?心疼小白莲了?心疼你就走呗!别跟我们同流合污!” “……” 南宫泽突然卡了词,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北冥川的心态了。 不过帝翎妆到底是知道分寸的。 北冥川是什么人?自己人。 南宫泽是什么人?小白莲的前爱慕者。 这样的区别能不区别对待吗? “我真的不喜欢江小白……不,我以前也不喜欢吧……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 他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啊,以前对江小白的好,这时候过不去了吧? 记得他感觉到江小白有问题的时候,北冥川就已经暗搓搓的找过心理医生。 他感觉他不正常,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护着江小白。 还好现在似乎好了,他想起江小白只会唾弃自己,甚至还有点膈应江小白的行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好不? 帝翎妆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会好好的笑他一场。 看心理医生? 那是光环的作用哎!男女主互相吸引。 真是凑巧的很,不愧是多年的朋友,出奇的默契。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一个去看眼科医生,一个去看心理医生。 大家的脑回路敢不敢正常一点? 正在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 江小白的出现大大的化解了这个情况。 不出帝翎妆所料,江小白身为玛丽苏女主光环的携带者之一。 在人群中果然是可以一眼看到的,毕竟哪怕她想低调,可光环可不会允许她低调。 这让江小白痛苦极了。 毕竟你好好的想低调一回,却总是被别人看。 她有些受不了。 “你看她脸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哎?你没认出来她是谁啊?” “这不被赶出s班的江小白吗?” “这什么情况?又作妖被人打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的传入江小白的耳朵,她真的不想听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听到!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 朝那个男人扔砖头,还连累了她! 帝·天杀的·翎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吃个炫迈,笑个不停! 南宫泽和北冥川看到行走着的白裙少女惊呆了好吧。 “这是江小白?” 北冥川转头看着南宫泽惊讶的问道。 抱歉啊,他真的没认出来,虽然说江小白不全是很好看,只能说是清秀,也没脸上这样子啊。 识别无能,只好求助曾经情根深种的南宫泽。 南宫泽:可去你的情根深重吧! 南宫泽懵了一下,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太可怕了,白裙女鬼?” 北冥川看着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感慨道。 帝翎妆迈着脚步走向江小白。 “呦,你这造型挺别致的啊,哪里做的?很适合你多做几次哦” 她说完就收回了留在江小白身上的目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江小白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帝翎妆才不在乎呢?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们这些光环携带者不开心了,她才开心呢~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六) 伪更。 香芍药。 今天是除夕夜,要迎接新的一年了。 帝翎妆难的放松了,因为如她所愿! 今天所有的玛丽苏都不再作妖了! 对此她的内心,又岂止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在帝非鱼的撒娇卖萌下,她就勉为其难的回帝家总宅过个年好了^0^~ 为了喜庆点,她发现她今天的衣服全部被换成了大红色…… 没办法这没法选,毕竟……(是作者选的,对我就想让她穿喜庆点!不允许反驳!) 帝翎妆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公主裙,提着裙摆,下了楼梯。 高跟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在夜晚就像是美妙的音符。 就像她披星戴月走来一般,她别墅内的光都不足以衬托她的紫色。 权御魂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帝翎妆一步步的从楼梯下走下来。 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 嘴角的笑越发的温和了,整体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怎么了?甜心……你是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上我?” 帝翎妆听到“甜心”这个称呼,有些羞恼的瞪了权御魂一眼。 “呵……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调调?” “什么甜心啊,宝贝儿啊,小可爱啊,小乖啊,亲爱的,哈尼……不俗吗?” 她自然的伸手往权御魂的腰间伸去…… 一点一点的靠近,帝翎妆故意的放慢了动作,脸也越来越近…… 权御魂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的心里忍着激动,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痞笑。 “怎么?你这是要投怀送抱?我不介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帝翎妆迅速的拿过他身后红酒架上的一瓶红酒…… 并且迅速退后,举起了那瓶红酒对他晃了晃。 似乎是在告诉他:嘿,你想多了,我只是要拿酒。 权御魂脸上的痞笑都假了几分,差点变成假笑boy。 帝翎妆用开瓶器打开了就,拿过高脚杯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白嫩的手指举着摇晃的红酒杯对着权御魂倾斜了下,就往她的嘴边凑去。 涂着正红色的嘴一点点凑近……酒杯…… 正当她要把酒喝下去的一瞬间,酒杯却被人突然抽走。 权御魂拿过帝翎妆的酒,在刚才帝翎妆要喝的位置,一口把酒喝完。 红色的液体,还停留在他的唇上,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刻的他,脸上痞笑着,又带着得逞的炫耀,红色的液体挂在嘴角,就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伯爵。 帝翎妆感觉自己的心加快了几下,但她马上便从他的美色中回过神来。 “未成年不能喝酒……” 权御魂笑着说道,帝翎妆呵了声,不再搭理他便要转身出门。 “小公主!” 帝翎妆听到权御魂喊她,她下意识的便转过身看他。 她歪着头,真是可爱爆了。 歪头杀啊,好可爱,想抱抱。 权御魂舔了舔嘴。 “小公主,你刚才问我,我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调调?” “我可以告诉你,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 “可是我不同,因为你跟我都和他们不一样,其他男人会骗人,而我,从来不会骗你……我对你说的话句句真心……” “你问我不俗吗?俗,怎么会不俗,可看到你,我的心都是甜的,这样的我,遇到你也不过是个俗人……遇到你,我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漠视一切,不再觉得人生无意义,坠落凡间也心甘情愿……” “你是让我看一眼,想起来都甜到心里的唯一一个人,是我呵护备至,渴望珍藏,渴望拥抱的宝藏,是我最珍贵最珍惜的宝贝儿,是这无聊的世界上,第一可爱的人,让我可以爱的人,我想让你做我的小乖,乖乖的爱我,让我做你的亲爱的,让你做世界上最宠的我的哈尼……” 帝翎妆听着权御魂的话,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听着走着,不自觉的走到了权御魂的面前。 踮起脚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权御魂为了方便帝翎妆微微的低下了头。 帝翎妆拍完了,站好,后退了几步。 “你说的……本公主得好好考虑一下……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帝翎妆轻轻的哼了声,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我愿意给你说一辈子” 权御魂马上回答了帝翎妆的话,语气很是认真。 帝翎妆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答应他。 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答应他呢?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不然怕是会害怕吧…… 果然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专骗她这种鬼! 哼╯^╰ 权御魂跟着帝翎妆出门,就那么走在帝翎妆身后。 帝翎妆被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弄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回头看了权御魂一眼,权御魂就停住了脚步。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她继续走,权御魂才跟在她身后走着,离得不远也不近。 就这样过了一会,帝翎妆先受不了了。 转头,往后走了几步。 走到了权御魂身边。 “你干嘛一直走在我后面?” 权御魂宠溺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就一直在你身后啊,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在你身后……所以你是甩不掉我的哦……” 哪怕轮回,哪怕你忘却一切,只要我记得我便不会放弃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在我身后……” 帝翎妆的话让权御魂的心跳都停滞了一下,权御魂正要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无论如何他还是要笑着的…… 就听到帝翎妆接着说。 “我不需要你在我身后,我需要有人在我身边……所以你不要在我身后了……” 只需要走在我身边,陪在我身边,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很是匆匆,但她看到了权御魂的脸,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 她的心也柔软了些。 权御魂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了欣喜。 “你这是认可我了?” “没有!” 帝翎妆连忙拒绝他。 “为什么” 权御魂的表情带着些疑惑。 “你刚才说了……” 帝翎妆欲言又止。 “我说什么了?” 权御魂问道。 “你说未成年不能喝酒……我现在还未成年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权御魂:…… 嗯……皮这一下很开心。 在帝非鱼家吃过年夜饭以后,他们也走了出来。 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和天上烟花绽放的声音。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同时说了同一句话。 他们看着彼此突然笑了起来。 往后余生,我陪你一起。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七) 出现在门口的人男人,不是旁人,可不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景少帅。 掌管了北方基本上所有军阀的景如言。 香芍药没有接收到剧情,自然是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是谁。 这世上姓景的何其多,香芍药却是真的没有想到过,如今还能再看到景如言。 当年她与凤归云亲自去参加的景如言的葬礼,送了景如言这最后一程。 都不知道兜兜转转了这么多个世界,没想到还能重新回到这里来。 就是不知道,其他的故人是否依旧在。 香芍药的表情在除了第一眼看到景如言时变了下,之后一直自然极了。78中文首发 . . 客气又疏离,把握好了这样一个度,才不会被人起疑。 香芍药对着景如言点了点头,嘴边带着笑,却并不说话。 这是褚爷与景如言谈生意,结果如何且看他们两个人的意思。 毕竟景如言想借的不是一般人的名头,当然褚爷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若是景如言开出的条件足够优秀,想来褚爷也不介意被景如言利用一番。 就怕这景如言拿不出让褚爷心动的东西来。 “景少帅约我们爷过来,自己却姗姗来迟,这莫不就是你们景家的待客之道?” 刘林江在一旁冷哼了声,看向景如言的眼中满满的不善。 他这是在给褚爷打抱不平,褚爷虽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也没有阻止刘林江的动作。 刘林江虽然冲动些,可也是有分寸的,褚爷明显的就是不想对那刘林江动手,他自然不会违背了褚爷的意思。 有些事情褚爷不方便出面,那么刘林江传达的就是褚爷的意思。 陈伍的头脑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不上刘林江好用,所以这唱黑料的戏自然轮不到他。 客套话说上几句,再推杯换盏的喝上几杯,基本上就以兄弟相称。 只是这还不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香芍药方才已经用了些糕点,这时候还真不饿,许是有她在,景如言来了许久也没有往正事上说。 景如言歉意的看了眼褚爷,似乎是不经意间的看了香芍药一眼。 他总觉得这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景如言的手段很高明,也足够谨慎,别人或许看不到景如言眼中的光泽,可是香芍药却看得到。 这样子的打量,还有着几分忌惮,让香芍药心头也不免生出一个可笑的猜测来。 只是在她想到时,自己又快速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假设。 “好像在哪里见过嫂夫人……” 香芍药在一旁安静的待着,却不曾想的被景如言点了名。 这房间里可只有她一个女子除了说她,恐怕再找不出其他女人。 褚爷也将目光放到了香芍药的身上。 就见她一脸淡然的模样,似乎那景如言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他眼中略微有几分情绪流动,难得的当着外人的面给了香芍药一个温柔的脸色。 “楼下景少帅的红颜知己一个人看戏也无趣,你们年龄相仿,怕是能处到一起去……” 褚爷把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香芍药这时候若是再没有发现褚爷的心思,那才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 无外乎是带她来早就别有用心。 这是拿准了景如言会带他那所谓的红颜知己过来,带着她给这景少帅的红眼知己逗趣? 在别人面前,她也不会不给他面子,只是这心里却是给褚爷记了一笔。 这时候不好发作,但是谁让他们来日方长? 她眼波流转,媚色撩人,剜了褚爷一眼,起身摇曳着身姿下了楼。 陈伍跟在香芍药的后边,说是护着她的,未尝没有一点监视她的意思。 可笑了,她竟然不知道,她一个妖精是这样脆弱的存在。 香芍药跟着带路的人,到了一楼靠近戏台位置的包厢里。 刚刚进去的时候,香芍药只是看到一个背影。 那女子身段妖娆,却也端正,仅仅是背影,就美得像是一幅画。 身上穿着墨红色的旗袍,上面隐约能看到布料上的的牡丹底纹。 香芍药的脚步顿了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连呼吸都轻上几分。 空气中是一种清淡牡丹的气息,却有一种让香芍药想要流泪的冲动。 在香芍药进来的时候,那女子就已经感觉到了,无外乎香芍药身上的香气。 她们这样的人,总是对花香极为敏感的。 “墨池?” 香芍药轻声唤了一句,那女子也刚刚好的回头。 “姑娘认识我?” 她笑的清浅,那张脸令日月失其颜色,浑身自带的一种贵气,却又让人忍不住亲近。 “我是芍药……” 香芍药坐到了墨池的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她,墨池也在看她,两个人目光对视,均是一笑。 这种亲近感,也拉进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陈伍守在外边,房间里的两个人又都不是寻常人,自然懂得如何和对方说话不被外边听到。 “看你的样子是刚刚化为人形吧,只是也奇怪,你的灵魂我却看不透……” 墨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的笑了。 “外边都说褚爷不近女色,大概是喜欢男子的,现在方才得知,传言尽不可信……” 香芍药跟着勾了唇,只是眼里却是多了几分狡黠和灵动。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他现在可是在跟我做戏呢……” 这褚爷的心思深着呢,若说褚爷对香芍药有没有心动。 或许是有的吧。 只是这还不够,他的戒心和防备,香芍药还没有打破,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放香芍药过去的打算。 “我就且看看,她最后会不会假戏真做……”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股子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墨池抿着唇觉得有些好笑。 她能够看得出来,这褚爷是逃不出香芍药的手掌心了,两个人注定了生生世世的纠缠下去。 或许是境界不一样,她早已成仙,也曾参悟过一些天道法则。 她在香芍药的身上看到了红鸾之光,而与她身上一般无二的那光团则是出现在楼上的某个方向。 那房间了除了景如言就是传闻中的那位褚爷了。 她心里也是祝福的,毕竟有个同类确实不易,而且她与她还这般亲切投缘。 可是一想到她跟景如言,她的眼中就浮现出些许苦涩来。 这情绪稍纵即逝,即便是香芍药都没有发现。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八) 能和故人相见,香芍药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同时这心里也多了些别的想法,这景如言和墨池都出现了,那南边的的一些人想来也在的。 比如她曾经的大姐香雅兰,亦或者说是叶少帅。 还有那心底里未曾忘却过的名字。 凤归云。 虽然她心里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罢了,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如今褚爷就在身边,而那边的凤归云又会是谁。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褚爷去查,自己跟在褚爷身边也抽不出时间去南边。 索性的还有墨池在,对于墨池,她信得过。 褚爷和景如言商谈的热闹,对于外边是事实也浑然不知。 陈伍借着送吃食的功夫进去过一次,见香芍药和那位景少帅的红颜知己相谈甚欢,心里还不免多看了香芍药几眼。 众所周知,这位景少帅的红颜知己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惯是厌烦这些个迎来送往的事情。 对谁都是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却偏偏的技术周日让人挑不出错来。 没想到这位香小姐倒是好本事。 偷偷的上了楼,将里面的情况说给了房间里的人听。 景如言和褚爷的神色不一,景如言是略略的惊讶,而褚爷端的是一副笑着的姿态,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的是个小妖精,还能没有几分本事? 这满堂春的班主那是巴不得的想让尚莺攀上高枝儿,也好遂了他的愿。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尚莺是瞧不上褚爷来着,可是他也有不得不接近褚爷的缘由。 这不还是满脸不情愿的来了,唱完了戏,戏台子上自然是换了人的,底下大厅听戏的人兴致缺缺,可这一楼二楼包厢里的人反而是没有什么失望的反应。 底下两姐妹处的和谐,楼上褚爷和景如言也是谈的满意。 都不是奔着听戏来的,自然也不会在乎台子上的人是谁。 尚莺端着托盘,脸上带着傲气,眼里还含着几分不情愿。 面若桃花,眼若雨杏,白净秀气的脸上,果然一股子可欺的味道,也难怪了这么讨得男戏客的喜欢。 刘林江和景如言带来的几个人守在外边,看到是尚莺,他还故意的吹了个口哨。 惹来尚莺瞪了刘林江一眼。 “我是来给褚爷送茶水果子的……” 他的语气可算不上好,一副吩咐人的口吻,直让刘林江心里嗤笑。 眼神也更加轻蔑了几分。 这是当他们褚爷饥不择食? 虽然他不喜欢楼下那位来历不明的女人,可是至少那女人看起来比这不知道天高地厚,掂量不清楚自己斤两的尚莺顺眼。 尚莺的声音,褚爷和景如言都听到了,只不过两个人神色都是一紧。 “这尚莺跟南边的一些小军阀来往密切,近些日子据说还跟这边的一些军阀小头目搭上了关系……” 景如言压低了声音,跟褚爷提醒了句。 这些个情况,褚爷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是就是知道这个尚莺有问题,他却不能不见。 计划还没有完成,可不可能再打草惊蛇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对着外边喊了一句。 “进来!” 这句话出口,两个人面上具是一变。 景如言神色戏谑的看着褚爷,其中不免打趣几句。 “尚莺亲自给褚爷送茶水瓜果,可真是艳福不浅……” 褚爷冷着一张脸,老神在在的把玩着自己的扳指,在触到尚莺背后刘林江的眼睛时,眯了一下。 房门被关上了,褚爷也没说让尚莺坐,尚莺径自把托盘放下。 这茶水的香气就散出来一些,这是班主特意打听了褚爷的喜好让尚莺泡的。 尚莺看上去不情不愿的坐到了离褚爷最远的位置,却又刚好的坐在褚爷的斜对面。 景如言低着头轻笑,褚爷也不说话。 刘林江到了楼下,敲了敲房门,才将门打开,也不进去,看着香芍药的眼神似笑非笑。 “香小姐,尚莺进了包厢给爷送茶水了,没想到这尚莺不光戏唱的好,就连卸了妆模样都这般出色……” “呵……” 香芍药直接的从位置上坐了起来。 她知道刘林江是什么意思,也自然知道褚爷想看什么样子。 尽管知道褚爷瞧不上那个尚莺,褚爷授意的刘林江来跟她透露的这消息,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尚莺居然敢肖想她的人,是看不到她还在喘气吗? 墨池也跟着香芍药站了起来,也从一开始体会到了香芍药的打算。 故而也不拉着她劝,跟着香芍药就上了楼。 外边守着的景如言的人哪里敢拦墨池,刘林江就更不可能拦了。 他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想看看香芍药对那尚莺究竟谁更技高一筹。 门明明推一下就能开,香芍药却偏不,穿着带根的小皮鞋,一脚的把门踹开。 环胸抱臂的靠在门边。 那副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本就媚色撩人,如今这姿态更是勾人。 眼波轻蔑,含着嘲讽,明明是一副不正派的行为举止,却偏她做出来赏心悦目极了。 “呦,爷这佳人在侧的,好不自在,怪不得的要把我支出去呢……” 褚爷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动了下,差点没忍住把香芍药抓回来打一顿。 还真是把她给惯的。78中文首发 . . 什么叫做佳人在侧?他只看到了佳人靠在门边,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负心汉了。 墨池在后边轻轻推了香芍药一眼,在香芍药往桌边走的时候,轻轻的把门给关上了。 底下那些人都是些爱看热闹的,怎么也得象征性的关个门,却留了个缝,确保外边隐约能听得到。 败坏的又不是她们的名头,是这尚莺清纯不做作的脸面,谁稀罕呢。 香芍药摇曳多姿的走到褚爷身边,也不管别人,坐到了褚爷的丨腿上。 挑衅的看了尚莺一眼。 “爷,这是怎么了?品味何时这么差了?是我泡的茶不香吗?怎么还让别人送茶?” 刘林江这时候眼里也带了笑,只不过一张脸却严肃极了。 “是尚莺送过来的,爷他没有喝。” 香芍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尚莺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刷白。 “这样啊,原来是爷没要,自己送上来的啊,这可真是……” 不知廉耻呢。 尚莺的心里浮现出了这几个字。 就准备出去。 直到走到楼梯口,还隐约能够听到香芍药的娇声细语。 “爷有了我,居然还瞧那些个黑心的货色,是我不好看了,还是不能满足爷了?” 这一声声的话,差点没把尚莺气的摔下去。 就是知道香芍药指桑骂槐,褚爷还是黑了脸。 这都是跟谁学的话,怎么听着……这么的臊呢。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九) 美人在怀,莫不自在。 褚爷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这样的滋味,只是这美人说话却是不中听的。 早在墨池进来的时候,景如言就已经停止了和褚爷之间的交谈,目光都尽数给了那穿着墨红色旗袍的女子。 两个人只等香芍药把那尚莺气的离开,就起身告辞。 这下子包厢里可是只剩下了香芍药和褚爷两个人。 没有人在的时候,香芍药那可不就是可劲的折腾褚爷。 把她当枪使,自己还不老实。 如果没有褚爷的允许,这尚莺也进不来,就算是有别的原因,香芍药心里也还是不愿意。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你不喜欢还带着某种恶心的目的来膈应人,这就是那尚莺的错了。 反正她是瞧他不顺眼,其实也都是迁怒的。 舍不得收拾不老实的褚爷,那也就只能拿着尚莺开个刀,也好让褚爷知道她的脾气。 “还气着呢?脾气怎么这么大。” 褚爷叹了口气,把香芍药拉起来,换了个方向继续抱着。 好让自己的头与她相抵。 声音离的这样近,这呼出来的热气不也都打到了香芍药的脸上。 香芍药玩心大起的捏着褚爷的下巴,不撒手,玩一样的捏着。 褚爷也不挣开,这时候他要是稍稍反抗一下。 指不定这娇气包又给他什么样的脸色。 香芍药看褚爷这时候纵着她,自然也不会太过于揪着这事不放,本来她也就没有生气,不过是褚爷想看她生气罢了。 她用眼神剜了褚爷一眼,端的是万种风情,让褚爷的心神都跟着荡了一下。 这种感觉说不上不好,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影响自己的情绪,偏生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他跟着眯了眼,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心里边想要把这种感觉磨灭的心思越发深了。 “我生气也是遂了爷的心意,爷这时候还哄我做甚?这生气来自于爷,这不气了又是爷给的,我倒是挺想知道的,爷究竟想要我如何?” 香芍药含笑看着褚爷,自然也将他眼中的情绪收入眼中。 两个人本就离的近,她几乎是往前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吻到他。 可她却往后仰了身子,故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趁着褚爷沉默的功夫,从他的怀里逃了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紧关的房门打开。 “天色将晚,戏也散了,爷是不是也该回了?” 她在晚霞的光辉之中回头,侧脸温柔却又疏离。 褚爷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腿,突然的就好像灌了千斤的铁不能动弹。 香芍药的话也确实是戳到了他的心。 要演戏的人都走了,还跟她演什么,谁还看不清楚谁啊? 不过就是顾忌着双防脸面,没有挑明罢了。 这场情爱的游戏,也真的是有意思极了。 他试探,她顺从,他演戏,她追随。 说到底了,她早就看透了他,看上去是香芍药顺从他得意思在演戏,可实际上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香芍药出了门,倚靠在栏杆处,看着还在房间里的褚爷,嘴边是清浅的笑意。 褚爷不知怎么的就慌了。 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了曾经的深情和依赖,仔细去看,反而空余下淡淡的愁绪。 “回吧……” 香芍药等到褚爷出来了,甜甜的笑了下,自觉的挎住了他的胳膊。 褚爷反而开始不自在起来。 因为她的眼神在看向他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他心头没来由的……怕了。 刘林江看香芍药面色如常,褚爷一直的转头看她,心里还觉得几分惊讶。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褚爷似乎有些紧张。 褚爷的直觉其实有时候也挺准。 就好比香芍药不会在外人的面前给他没脸,可这回去了就不一定了。 毕竟回去以后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褚爷这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就盼着香芍药能够闹一闹,这脾气发出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哪里跟现在一样,不说话,脸上却一直挂着笑。 跟她说什么,她也只是抿着唇,眼睛也不正眼看他一下。 “爷是要回去吗?” 回去的时候是陈伍开车,他通过后视镜看了坐在后边的褚爷和香芍药一眼,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话也就少了。 少说少错,总归是对的。 没看到刘林江都不说话,开始明哲保身了吗? “不回去,时候尚早,带你去逛一逛好吗?” 褚爷侧了脸,看着香芍药说了这么一句。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都带了些小心翼翼。 香芍药心里转了几转,面前却还是端着。 自己作的死,没道理不去承担后果。 谁让他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欺负她,她才不要这样轻易的原谅他。 褚爷显然是戒心和防备太过重了,以至于对于香芍药的到来,一开始就是怀疑颇多。 如果香芍药不能让他放下戒心和防备,那么根本就走不到他的心里去。 喜欢或许是有,可是深爱却是达不到。 仅仅是喜欢又怎么能够? 这时候倒是轮到香芍药开始不满足了。 她原本一心修炼,只想成仙,现在有了羁绊,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他只要不松开她的手,她也不会率先离他而去。 香芍药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转过头看向他。 车里空间本就狭窄,她看他时候,两个人之间距离一拳不到。 她知道是他有意为之,也不躲。 只是垂下了眼睫。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爷若是想去哪里,我陪着爷就是……” 香芍药难得的乖巧,褚爷也不知她到底还气不气。 这时候商行基本上也都关了门,能去逛的地方还真不多。 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这么早的回去,她是还没消呢。 香芍药示了弱,就等着看褚爷的反应。 褚爷的确实松了口气,随即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他往死里的习惯真是无趣,好玩的地方居然一概不知。 刘林江适时的出来打了圆场。 “这时候衣服首饰的都关了门的,爷不如带香小姐去相见欢里跳跳舞,想来香小姐还没去过这地方……” 相见欢歌舞厅是褚爷的地方,去了倒也放心。 主要是刘林江觉得相对于香芍药来说,这相见欢歌舞厅的女人们,至少要比来路不明的香芍药安全。 女人们之间的事情,当然得要女人们自己解决。 褚爷只有一个,褚家夫人的位置也只有一个。 那就只能看看谁更能技高一筹了。 能者居之,古往今来不无道理。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 相见欢歌舞厅那可真真正正的就是一个销金窟。 那是个让人醉生梦死,乐不思蜀的地方。 只要你有钱,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是那些个富家子弟的欢乐场。 有褚爷坐镇,这地方也没有人敢闹腾,干的也是银货两讫的买卖。 这里从不强迫人,要的就是心甘情愿这四个字。 褚爷过来的消息没有瞒着,等褚爷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等候了许多人。 这片一般都是由褚爷的另外一些个心腹来看着。 褚爷平时也不经常过来,一个月也就来个三四次,每次待的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 匆匆来匆匆去,可尽管是这样,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女人缠上来。 她们也都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也没想过嫁给褚爷,只是这褚爷模样不差,北方也是能横着走响当当的人物。 就只是春风一度,也足以让人不敢欺负了去。 这就算是飞上枝头变不了凤凰,也能麻雀窝里称个霸王。 刘林江下去给褚爷开的门,褚爷从里面出来了,却是没急着进去。 反而是对着车里伸出了手。 权门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多看,心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能够比他们褚爷还横。 居然能够让他们褚爷等着,还亲自扶出来。 他们低着头,眼睛却偷偷瞄着车门的方向。 只见车门前面铺着红地毯的地上,迈出了一只穿着高跟小皮鞋的脚。 一看就是个女人。 心腹们纷纷暗自吸了口气。 要知道—— 褚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今个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褚爷握住了香芍药的手,香芍药勾了勾唇,轻笑了声。 “爷带我来这,是想让我来闹的吗?” 她风情万种的朝着门口几个女人飞了一眼,娇笑着倚到了褚爷的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褚爷可不就是心情愉悦了些。 可再看到门口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眼神就冷了下来。 那几个心腹就差点给褚爷跪下了。 “不必理会,若是觉得碍眼了,打出去就是。” 褚爷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脸色,自顾自的拥着香芍药进了相见欢。 台上有人唱着歌,大厅里有男女搂抱在一起慢悠悠的跳着舞。 这还是从西方传来的舞蹈,最受那些个留学回来,喝了洋墨水的人喜欢。 到了现在谈个生意,都要到相见欢走一遭。 成了这应酬的必要之地。 褚爷握着香芍药的手,把她带入怀中,轻轻吻了下香芍药的耳畔。 “不知道褚某是否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舞一曲?” 他得脸上柔和了几分,眼神放到香芍药脸上时也多了许多情意。 香芍药觉得有些近,轻轻的推着褚爷,眼中还带了些许的羞恼。 他们俩一进来就是万众瞩目,旁的人都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如今他们在正中间的位置。 香芍药不介意和褚爷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但是却没想过在这么多成双成对的人面前,给别人亲密着看。 他们打量和觊觎的眼神,让香芍药觉得心里膈应。 她微微蹙了下眉,就被一直观察着她的褚爷拥入怀中。 只见褚爷看向了那些个人,眼神直把他们吓得差点跌坐到地上。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想来他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刘林江挥了挥手把他们带了下去,想来不好好“招待”他们一下,他们是出不去的。 香芍药这才心里好受些,打算少折腾褚爷一会儿。 就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向他们走过来,她的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绒布做成的山茶花。 气质纯净,至少在这相见欢算得上是出尘美人。 香芍药喜欢美,自然也不吝啬去称赞美人。 远看着那女子气质不错,可离得近了,香芍药只觉得她皮肤不够白,脸上也有瑕疵。 本以为唱歌好听,气质出尘,这声音应当也像那黄鹂鸟一般动听。 谁知道说出的话,却这样的让香芍药心情不虞。 “这位妹妹是新来的吧?褚爷来给妹妹撑场面那可真是妹妹的福气……” 她的眼中带了些嫉妒,偷偷瞪了香芍药一眼。 去看褚爷时,眼里含羞带怯的温顺极了。 “这位是?” 香芍药的手绕到褚爷腰上一侧狠狠的掐了一下,嘴角的笑也浅了几分。 褚爷无奈的看了香芍药一眼,把另一只也握入手中。 对于这个女人褚爷有那么一点印象,似乎是相见欢里的几年前的台柱子。 刚开始确实是红了一段时间,无数公子哥来给她砸钱,那段时间刘林江天天和陈伍念叨,他也就听过她的名字。 似乎是叫什么清清的,后来那些捧她的公子哥们都被家里面拉回去成了亲,再加上又有新人过来了,她也就慢慢的沉寂了下来。 按理说那么些年她应该也是挣了不少钱,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台柱子换了人她也没有走。 只是褚爷每次来的时候,都想办法的出现在褚爷面前。 只不过褚爷每次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就是。 “前几年的台柱子……” 褚爷看着香芍药回了一句,神色淡淡,说起这位清清也是冷漠极了。 清清的脸色顿时就白了,这倒是比她脸上涂的那层珍珠粉要自然的多。 毕竟这是被褚爷打的脸面,她必须得受着。 香芍药勾了勾唇:“爷把我带过来,难道是想让我登台给爷赚钱的吗?” 香芍药也不回答清清话,对她的各种眼神态度都不理会。 她的手指勾住了褚爷的手,眼神扫过他得眼,褚爷哪里敢应。 从香芍药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她。 自然是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做他一个人娇花,哪里还能给别人看去。 “我的钱不够你花?需要你去登台给我赚钱?” 褚爷好笑的搂住香芍药的肩膀,一只手把玩揉捏着香芍药的手。 带着香芍药就往楼上走。 原本的准备跟香芍药跳跳舞,昏暗的光线,暧昧的音乐,在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这下子都被一个人给打乱了。 看来还是他平日里脾气太好了,让别人开始算计起他来。 放在平常时候,这清清哪里会这样的没有眼色,这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是被谁给利用了。 刘林江在褚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时,就已经拿枪抵住了清清的后背。 “清清小姐怎么这么急?是有人催你了吗?”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一) 褚爷说是带着香芍药来玩,可是原本想好的计划也泡了汤。 方才他能感觉的到,香芍药已经松动了。 可是谁曾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坏了他的事。 香芍药如今又沉默了,这让他去哪里说理去。 香芍药进了褚爷的专属房间,也不觉得拘束,只挑了个好的位置,能将楼下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褚爷的爱慕者还挺多的,若是不能把褚爷牢牢的绑在身边,想来我是损失大了……” 香芍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 拖着下巴,看着底下舞台上的女人唱歌。 香芍药不是第一次接触到民国时候,自然对这样的情景也不陌生。 且不说凤归云那一世,她因为公事去过几次,就是在现代的时候,对民国的事情也是知知甚多。 再不济的,不是还有书籍和电视。 褚爷跟着香芍药坐到了她的身侧,他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耐心,这样的纵着她。 可是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觉得麻烦,相反的他本能的不排斥。 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有些庆幸了,还好的这是她遇到了他。 若是遇到了别的人,别的人又能纵着她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香芍药去作别人,褚爷心情就隐隐有些崩裂。 这种微妙,让他叹了口气。 原本的想要试探一下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妖精,可是现在他却发现,他把他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应了那个词语。 弥足深陷。 如果是几天前有人敢说褚爷会对一个女子溃不成军,褚爷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 可现在褚爷只能说是他自己疯的。 并且他还疯的心甘情愿。 “知道自己损失大了,那就把我抓牢了……” 褚爷从后边把香芍药拥进怀里,香芍药仰着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咯咯地笑。 “是你先不信任我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香芍药仰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褚爷的脸,没有她的脸软。 想来也是,她瞧着褚爷这人脸皮就比她厚。 不然怎么能利用完了她,再若无其事的表达着对她的喜爱呢。 褚爷装的确实挺像的,看上去对她信任极了,带她听戏别有目的,这也就罢了,说是跟景如言谈生意,把她带在身边。 怎么看怎么信任,不把她当外人,可实际上呢? 无外乎是试探一下香芍药是不是景如言那边的人,他啊,对她也不放心。 香芍药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却不拆穿,反而是一直配合他,他不信她,她可不能不信他。 一开始起,香芍药有着他们的记忆,就注定了香芍药对他的感情更深一些。 “或许这将是我最后悔的事。” 褚爷轻声说了句,亲了亲她的耳朵,把她抱得更紧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意外,香芍药没有任何的准备,可是这个意外里有他在,那就算这是意外,也会变成她的惊喜。 相见欢的大厅里是热闹非凡,楼上却是安静极了。 只不过与楼下相比,楼下是热闹的空虚,楼上是安静的温馨。 褚爷空寂的心好像一瞬间被填满一般,暖暖的,又有一些甜蜜。 比他当初拿下北方所有的地盘都要令人愉悦。 也比他把那些个军阀耍的团团转,更令他开心。 听了会歌,香芍药就觉得无聊了。 原本是因为褚爷和香芍药闹别扭不想回去,现在两个人冰释前嫌,感情比和好如初还要亲近,自然的也就没有了待在外边的必要。 刘林江开的车,陈伍喝了点酒,昏昏欲睡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一看就是被相见欢他们权门的兄弟们灌了酒。 刘林江透过后视镜看到褚爷温柔的将香芍药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还不忘了把自己的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怕她睡着了着凉。 这时候褚爷似乎忘了,他身边的这个女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他只知道,他身边的这个姑娘是他想要共度余生人。 以前他无心情爱,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现在心里有了可以让他倾尽温柔的人,他只觉得世上千万般的好都不及她。78中文首发 . . 他还有些害怕他留不住她。 就像是今天一样,如果她看他得眼里没有了光亮,那强行的把她留在身边,他也只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在她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好在她的眼中他依旧如星辰璀璨,不可比拟。 刘林江把车停了下来。 本想下去给出褚爷开门,就看到褚爷自己抱着香芍药走了下来。 香芍药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却依旧赖在褚爷的怀里。 她专注的望着他,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先,时不时凑到褚爷耳边说些什么。 而褚爷则是宠溺的低下头,有时是看她几眼,有时是亲亲她的发丝。 刘林江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眼见为实。 褚爷的神情不似作假,他这次是真的把这女子放到了心尖尖里。 难不成长得好看,就能俘获褚爷的心? 刘林江想着自己都不相信,褚爷哪里是一个肤浅的人。 想来也是这个女子定有过人之处,否则她又拿什么来吸引褚爷。 刘林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灵魂相吸,生生世世的伴侣,所以也只能胡乱的在暗地里腹议。 回到房里的,热水都是现成的,香芍药也不管褚爷还在不在房里,拿着管家让人给她准备的睡袍,去了屏风后边洗了澡。 褚爷听着屏风后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是看不到香芍药的,可是却能听到声音,撩水的声音无不触动着他的心弦。 直就着桌子上的凉水,抿了两杯,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香芍药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着,散在身后滴着水,褚爷看过去时,不自在的轻咳了声。 倒也没有做什么君子,把目光收回来。 吊带的黑色丝绸睡裙,把她的皮肤映衬的更加雪白,在夜里那光泽分外勾人。 身上的水汽还没有干,脸上因为热气粉嫩嫩的,十分可口。 她本想捏一个诀风干自己的头发,可在看到褚爷手上的毛巾时,收了自己的手。 一步步的走向他。 乖顺的坐到新添置的梨花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嫣然一笑。 “爷怎么傻了,不是要给我擦头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褚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才开始认真的擦着香芍药的头发,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生怕扯到她,动作轻柔的让香芍药差点睡过去。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二) 还没有成亲,香芍药也才刚和褚爷打开心扉,褚爷倒是也老实。 尽管着自己差点被烧起来了,却还是自顾自的忍者。 偏偏的这种情况下,还非要抱着香芍药睡。 香芍药倒是睡得安稳,可是褚爷倒是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最后还是将亮的时候,香芍药醒过来察觉到了,给褚爷点了睡穴。 褚爷只觉得一股子香味缠着他,不知不觉的也就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沉浸在那美梦之郑 褚爷睡着香芍药却是不困的,依着香芍药的算法,褚爷睡不够四个时辰是醒不来的。 她心翼翼的起了身,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侍奉的佣人守在外边。 令伯一直在门口等着褚爷,褚爷没有等到,却等来了香芍药出来。 这眼神顿时就怪异了起来。 莫不是他们这位爷操劳过度,不然又怎么会这个时辰了还不出来。 反观这位爷宠着的香姐,一脸的神清气爽。 看起来神采奕奕。 这样子的情况,也只出现在那画本里。 都倒是那狐狸修成了人形,莫非这位香姐是个妖精? 香芍药是不知道令伯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了,恐怕也只会觉得令伯看了她。 狐狸算什么,修炼起来体内杂质太多,还比不得他们花草修的纯粹。 “香姐,我们褚爷可是起了?” 令伯犹豫了一会儿子,还是走过去轻声的问了句。 香芍药答得随意,顺手的接过一边佣人手里的米,喂给了廊下挂着的黄鹂。 这还是之前陈伍出去打猎,无意间发现的,送了过来给褚爷逗趣,褚爷平日里也不爱管它。 只是吩咐了人给它喂食,兴致来了,亲自洒上一些米,再也没有旁的接触。 “他夜里没怎么睡,不必喊他了……” 香芍药拿着佣容过来的孔雀翎伸进去逗弄着那黄鹂,惹得那黄鹂叫着,她也突然的也没了兴致。 提着笼子放到了佣饶手郑 “拿出去吧,吵到了爷休息……” 早饭已经摆到了亭子里,香芍药其实吃不吃的无所谓,可是这么多人在,她不吃似乎也不过去。 简单的用了几口,就让人给收了。 陈伍和刘林江本来的是等褚爷用饭的,在前厅里坐了许久,不见人过来。 两个人还正想让人去看看。 就见不远处令伯的养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爹让我给您二位一下,您二位不必等咱们褚爷了,褚爷还在睡着,您二位用了就是,香姐在褚爷院子里用了,不跟您二位一起了……” 几句话的功夫,这位养子就又匆匆的走了。 透露出来的信息,倒是不由得让他们两个人多想了些。 “所以这女主子的地位是稳聊?也好,香姐长得好看,跟咱们爷站一块,还别……真真的般配极了!” 陈伍夹了个包子,一口塞嘴里,含糊不清了句。 倒是刘林江心思转了几转,看着陈伍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两个人正吃着呢,门营的人过来了一个,现在也找不到令伯,褚爷也不知道在哪,只好的给这二人禀了。 “怎么了?这时候过来?” 刘林江擦了擦嘴,看向了那门营。 只见那人皱了皱眉:“门口玉堂春的老板过来了,带着那个尚莺,是来给褚爷和夫壤歉,死活的不走……”78中文首发 . . 往日里这赶了就是,可是人家备的礼拉了一车子,这他们可定夺不了,这不是就过来问一下主子们该怎么处置。 这事情,刘林江和陈伍还真的是不好插手。 毕竟他们两个人也都不是当事人。 不过这事儿虽然跟他们无关,可尚莺背后的人不简单,他们也不能打草惊蛇了。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尚莺是个戏子没错,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原本的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下九流出身,谁又嫌弃的了谁。 可是你这让人瞧不起的就是,面上心高气傲的,没有几分本事,还掂量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是个假清高的。 那从南方做买卖回来的商户们都传遍了,这尚莺跟南方一个军阀头目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而且那头目还是个妻妾成群的,两个人没羞没臊的众人面前好不恩爱。 其实这白了也是尚莺自己的事,可是他万不该再来招惹他们褚爷。 也不看看自己脏不脏,就这样的人,看不起他们褚爷,还故意的接近,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去把人带进来,顺便的知会一声香姐……” 那门营应了,立马的就往褚爷的院子那边去。 香芍药刚刚用好了饭,正对着镜子比着褚爷让人给她的准备的旗袍哪个好看。 令伯就进来是尚莺来了。 香芍药也不急,眼神放在衣服上继续挑着。 “来了就来了呗,也不是什么贵客,且让他们等着……爷没醒的,我代表的是爷的脸面,哪里能随便的见人……” 令伯看着香芍药把那几十件衣服都放到桌子上,就知道一时半会的香芍药是去不聊。 他也不催,在他眼里,香芍药如今跟夫人也没差,她的话他听着就是。 况且的她的话也没错。 那玉堂春的老板和尚莺确实算不上尊贵的客人。 听陈伍和刘林江,这个尚莺还想算计他们爷,就只是这一点就够令伯不给他们好脸色。 陈伍和刘林江让人把那玉堂春老板和尚莺带到了会客厅,却连安排给他们上茶水的人都没樱 两个人也不过去,听了令伯让人传的话,更是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吃完饭还又泡了茶喝了几杯。 那玉堂春的老板怕得罪人,一大早就把尚莺从床上拉了出来,过来给褚爷赔罪。 水米未进的,早就饥肠辘辘,原本以后有口热茶和待客的点心。 可实际上,两个人来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也没有见一个人。 打算先离开吧,守着会客厅的佣人却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终于的,在尚莺心里把褚爷骂了无数遍的时候,香芍药从远方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 一身藏青色底色外罩轻薄黑纱的旗袍,上边金线绣着芍药。 她把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檀香簪子拢着,手里握着个玉柄的聚骨扇,巧精致极了。 她从二人身边走过,眼神都不施舍一个,径直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 看了二人一眼,也不话,端起茶抿了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一杯茶水喝了一半,刘林江和陈伍才姗姗来迟。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三) 可尽管是这样,玉堂春的老板个尚莺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和不耐烦。 他们心里边还不清楚香芍药在褚爷心中的分量,若是夫人的话,他们巴结上去也没什么,可若不是夫人,那跟个玩物又有什么区别。 相比起香芍药这里的不稳定,那玉堂春的老板,显然的更倾向于去巴结陈伍和刘林江。 看到他们二人过来,这老板脸上的笑,仿若看到了亲爹。 忙的迎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家里的主人,颇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意思。 更何况的,他跟尚莺在香芍药这里还算不得客人。 “您二位可来了,咱们尚莺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了褚爷,这不是小的知道了忙的备了礼来赔罪,还希望您二位在褚爷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那玉堂春的老板说这,从袖子里摸了一块牌子出来。 香芍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没有一丝想要打断的意思。 看着这老板对陈伍和刘林江热络,只当是在看一出好戏。 这牌子香芍药记忆深刻,那是洋行的储蓄证明。 这是当着她一个当事人的面送礼了,看来还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要不怎么说这送礼贿赂的对象错了呢。 陈伍看那玉堂春老板的做派,忙的后退了一步。 就是他反应再迟钝,也还是知道这香芍药还在这里坐着呢。 其他人不清楚褚爷的脾气,他可是清楚极了的。 褚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近身,对什么美色都瞧不上,如今把这位香小姐留在身边,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别说他不能替褚爷和这香小姐做主,他心里也没有这个胆子。 就说这钱这事,他像是缺那几个钱的人吗? 陈伍退了,刘林江却没有退,那玉堂春的老板见陈伍不收,就往刘林江的手里塞。 刘林江也不推脱,淡定的拿了。 笑着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既然你这诚心的道歉,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那老板忙的点头应和,脸上的神情也轻快不少。 刘林江嗤笑了声,拿着那牌子,放到了香芍药手边的桌上。 恭敬的站在香芍药的一侧,看着那老板和尚莺二人。78中文首发 . . “想要褚爷放过你们,求我们可不管用,香小姐是我们褚爷认定的人,你们惹了香小姐,是死是活的当然也得由她来决定……” 刘林江说完,就和陈伍一起坐到了下边的位置上,两个人也只是喝着茶不说话。 香芍药抬眼好笑的看着大厅里,手脚拘束的二人,托着下巴勾了勾唇。 “听说老板想要让尚莺来侍奉我们爷?” 她娇娇柔柔的声音,原本的最容易引起男人的欲念,可是此时说出话来却只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这时候那玉堂春的老板还哪里敢小瞧香芍药。 且不说刚才刘林江的那番话,就是仅仅的凭借着这位香小姐身上的气势,那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人。 商人都懂得趋利避害,尚莺是摇钱树没错,可是钱和命的取舍不过是一念之间。 他有心把尚莺卖了,可是一想到尚莺和南边的那些个关系,他就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以权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说的义正言辞,香芍药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莫不是忘了她是个女子? 有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怎么就这么拎不清楚。 许是香芍药的目光太过于直接,就连尚莺都发现自己不对,脸上浮现出了些恼羞成怒来。 他其实是说褚爷的,可是他敢说吗? 说的义正言辞的,还不是个贪生怕死的。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是英雄好汉,可……以权压人就未免言过其实了,这难道不是你当着我面勾引我男人,来给我道歉的吗?” 香芍药说着,故意顿了下。 “还是说,你觉得勾引人算得上是一件光彩的事?莫非你所学的礼义廉耻我们老祖宗的不一样?” 香芍药本来就没打算跟尚莺交好,自然也不会给尚莺留脸。 这把他脸上那块遮羞布撕扯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踩,就是尚莺再厚着脸皮,也觉得羞耻。 虽然他无意于褚爷,接近他别有目的,可是他也确实是听了老板的话去接近了褚爷。 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所以在老板安排时,他也没有拒绝。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会杀出一个香芍药来。 一想到如今香芍药的所作所为,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香芍药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将那牌子放到了手中。 “好好唱你的戏不好吗?可别沾染了太多,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香芍药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这眼神看的尚莺心里一颤。 那眼神仿佛洞悉一切一般,让尚莺心里边的小心思和算计都暴露无遗。 他下意识的觉得香芍药是知道了他得那些事,倘若如此想来褚爷也是知道了的。 他原本还能自欺欺人的为自己保留几分傲气,觉得自己迟早能把褚爷和香芍药踩在脚底下一雪前耻。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手脚冰凉,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玉堂春的老板看了都觉得惊讶不已。 最后也只能带着尚莺灰溜溜的走了,礼物也不敢往回拿。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陈伍挠了挠头,有些烦躁。 “这尚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样那爷的计划该怎么办?” 他懊恼的叹了口气,倒没有责怪香芍药的意思。 刘林江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才开了口。 “香小姐的计划有几分把握?” 在他看来香芍药不是个愚蠢的人,他相信他们褚爷的眼光,也相信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 其实褚爷的计划也就是不动声色将计就计。 可是进展缓慢,必须由尚莺入套才能实施,关键还要取信于尚莺背后之人。 香芍药这般咄咄逼人的,剑走偏锋,或许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这是在逼那背后之人动作。 逼他们加快步伐,不然褚爷很有可能先要了他们的命,到时候别说什么计划,什么徐徐图之,怕是所有东西都得胎死腹中。 香芍药一开始就没打算配合他们演出,她喜欢掌控这个游戏,而不是等待着这个游戏开幕落幕。 在对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到了香芍药的手中。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四) (一会儿改)傅盛欢认识的人有限,思来想去,如今跟她有些交情,能帮得到到她的,也就金爷一人。 傅盛欢是不想要欠金爷的人情,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她想与不想的问题。 她没得选。 接电话的是陈玄,不知道是不是傅盛欢的错觉,相比起之前来说,陈玄对傅盛欢的态度又是恭敬了许多。 金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陈玄,手机上的名字被他收入眼中。 “是盛欢啊,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金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若不是知道金爷的身份非同一般,怕是傅盛欢真的会将金爷当做是普通和气的一位老人。 “金爷可不可以……派人到郊外来,我担心会有人因为我对他们不利……” 傅盛欢也不知道金爷会不会帮她,毕竟在金爷的眼中,像她这样的一个无足轻重小角色,太过于多事,倒是她不识相了。 若非情非得已,傅盛欢也不想有求于人。 所以她刻意的强调了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傅盛欢又如何会出事,还不是因为她救了金爷。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她知道她这样做未免有些携恩以报的意思,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总是在绝路的时候,才会推翻自己以往的坚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傅盛欢的心也仿佛紧绷到了一起。 她在等,等金爷的一个答复,也等自己的心安然落地。 电话那头,金爷听着傅盛欢有些紧张而紊乱的呼吸,嘴角微微弯了弯,眼中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我当然愿意帮助盛欢,可是盛欢……你要知道,你救了我,导致别人盯上了你,有道是一命还一命,你的命我护得理所应当,可是旁人不在我报恩的范围之内……” 他将手机放到桌上,开了免提,拿着眼镜布擦拭着自己的眼镜,吹了口气,眼中闪过几丝精光。 虽然眼角已经许多皱纹,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锐利。 “金爷想要什么?” 傅盛欢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她自然是听出了金爷话里的意思。 无外乎等价交换罢了。 傅盛欢嘲讽似的笑了下,语气也不再小心翼翼起来,她什么都没有,他能得到什么? 方才有求于人自然得把姿态放低,现在两个人既然要做交易,那就是同等的地位。 也是她错看了金爷,本质上来说,任何事情,利益为先。 “听说盛欢提前毕业了,我这里刚好缺个助理,盛欢要不要考虑一下?” 金爷丝毫没有因为傅盛欢对他的态度而不满,声音依旧慈爱,对于傅盛欢前后的语气分外包容。 宛若一个包容自己不懂事的小辈,耐心极了。 傅盛欢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金爷会让她到他身边工作。 金爷的身份不一般,这个傅盛欢一直都清楚,就连金爷的手下陈玄,都敢正面的威胁帝都余家。 想来金爷的身份要在余家之上,甚至说是金爷的手下,都比其他大家有脸面。 这种一步登天的事情,傅盛欢没理由不答应,这或许对她报仇来说,是一条捷径。 傅盛欢基本上没有多加犹豫,就答应了金爷的要求。 她想过无数个拒绝金爷的理由,终究没有说服她自己。 金爷他图什么? 她姣好的容貌亦或者是年轻的身体?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她有的东西,命和名节哪个重要? 傅盛欢连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也想从底层一点点的爬上去,可是她也得有这个资本,而这过程如此漫长,她真的怕了。 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一败涂地。 她就是要赌这一次,只要她不想,别人就别再想欺负她,大不了又是一死。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现在活着,可不就像是梦一样。 电话那边仿佛还能听到金爷的笑声:“明天我让陈玄去学校接你……” 直到电话挂断,傅盛欢的手突然脱力松开,手机砸到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才把傅盛欢从过度的个人情绪中拉回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嘴里铁锈的味道浓郁,手指也因为刚才用力握着手机而指尖泛白。 她的脸色不太好,却还是努力伪装出天衣无缝的表情。 匆匆的收拾了东西,在陈玄给傅盛欢发了短信,确认保护的人已经到了,傅盛欢才开始收拾东西往市区学校里去。 傅盛欢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路上都不知道撞了多少次人。 嘴里的抱歉似乎都没有停过。 手腕处被拉扯了一下,直到傅盛欢被拉到一旁,她才恢复了几分意识。 旁边的几辆改装过小电驴骑得飞快,差一点就撞到她的身上。 那些个不知道哪个学院的学生,还回头对着傅盛欢竖起中指。 她身边的人,淡定的拿出了手机,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拍了下来。 相机的声音让傅盛欢抬头看了过去。 宋昱清的一张脸依旧平静,那双眼睛清明清冷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傅盛欢角度的问题,总觉得他的脸庞比初次见面柔和不少。 “有心事?” 傅盛欢怔忡的看着宋昱清,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毕竟傅盛欢与宋昱清也就几面之缘。 他太过于超凡脱俗,高岭孤寒,一身骄傲,荣誉加身,她的一切在他面前都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能够相交已经实属难得,又哪里还会有更深层次的发展。 “我希望你不是个愚蠢的人,会想要通过车祸自寻死路……” 宋昱清扶了下眼睛,语气温和,只是那眼中分明是带了几分告诫和冷意。 傅盛欢猛的甩开宋昱清还没来得及松开她手腕的手,抬头望着他,对他怒目而视。 “你懂什么?我这么努力的活着,又怎么会去送死?即使我遍体鳞伤,即使我堕入黑暗,我也是想要活着而已,想要好好的活着……” 她的眼中各种情绪交织,痛苦,仇恨,倔强,执着,不甘…… 宋昱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教授,您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生来就高高在上,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一出生就有人为您铺好了路,这样的完美,我自认为与你相差甚远,以后也请宋教授不要管我是死是活……” 傅盛欢看着宋昱清沉下来的脸,笑得灿烂。 “奉劝宋教授一句,不要多管闲事,还有就是……” “我呢,就是喜欢送死!” “所以下次,别拉我……”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五) (下班晚,两个小时内,必改)除了浑身的疼痛和疲惫之外,傅盛欢还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儿。 她抬了抬手,手背蓦然一疼,她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输液的针跑了一些,血液正倒流着回去,索性也不多,她这才把手重新放好。 这里看样子不像是在医院里,倒有些像是医务室的风格。 而这熟悉的场景,她自然是记得的。 因为经常被余兰心一干人欺负,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旧伤去了,新伤又添。 这医务室她曾经断断续续来了一整年,只是如今看到却仿若隔世,这般的不真切。 这个医务室里放着两张病床,而她隔壁那个床位正空着。 上面堆放了一些教案夹,而在隔壁床位的床位处,有一个椅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法语的书看着,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气质却选比傅盛欢来的成熟。 金色的眼镜框,一双眼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察觉到傅盛欢醒了没,他似乎对于傅盛欢也并不关心。 一张脸如水墨画一般的淡远,气质出尘,傅盛欢是没有见到过周身气度这样干净的人。 “同学既然醒了,那我便继续回去备课了……” 男人抬手,将书又翻了一页,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傅盛欢不免多看了几眼男人的手,因为小时候在婆婆那边孩子多了一些,也确实照顾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冬天难免的冻了手,手上那时候生的冻疮难看极了,所以她从小便对于好看的手多几分关注。 男人将竹片一样的书签夹好,这才起身将目光放到了傅盛欢的身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傅盛欢也刚好抬眼去看他,男人对她点了点头,嘴嘴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看上去温和,实际上疏离淡漠,只是声音听上去温润,让他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暖意。 他便是将他的冷漠隐于声音之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句他的想法。 傅盛欢点了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脑子里的记忆混乱不已,她似乎是死了的,可是现在她却还活着,活在她十八岁以后,刚刚进入学校不到半年。 傅盛欢看他拿起另一张病床上的教案夹往外边走。 离得近了一些,傅盛欢隐约也能看到教案夹上的字。  在办公组那一栏上,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宋昱清” 傅盛欢觉得耳熟极了,上辈子似乎哪里听到过,只是现在实在想不起来。 只知道他是他们这所大学的一个教授,还是留过学的回来的一位专家,具体教的什么,她也不清楚。 宋昱清走到门边,刚想抬手握门把手。 医务室的门就被从外边大力的推开,索性宋昱清站在另一侧才幸免于难。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别站在医务室门口两侧,从他们中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学校大三制服的男子。 他进来后,对着傅盛欢勾了下唇,傅盛欢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从保镖的手中接过袋子扔到了傅盛欢的坐着的病床上。 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尾。 “对于今天学妹突然晕过去,十分抱歉,这些算是给学妹的赔礼……” 他挑了挑眉,本来就俊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邪气,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他眼中的轻蔑。 这是把傅盛欢当着恶意碰瓷的了?还是把傅盛欢当成了故意吸引他注意的小女生? 她傅盛欢能有那么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一次,这来之不易的时光都好像她偷来的,这样珍贵,怎么能浪费在男人身上。 傅盛欢低低的笑了下,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位学长……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 这话让本来准备迈出去的宋昱清笑了下。 傅盛欢看到宋昱清上扬的唇角,瞬间隐了下去。 身影也消失在医务室内。 她的话惹得那穿着制服的男子眼神深了几分。 “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事,我想你并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他往床头走了几步,俯下了身子,傅盛欢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水味,是阳光和深海的气息。 “钱你收了,一会儿说话,还请学妹注意着点……” 傅盛欢嗤笑了声,拿起袋子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五万,买我这一句话,这买卖确实划算……” 她靠在病床上,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正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哥哥发过来的消息。 “盛欢,一会儿带你去吃饭,庆祝你拿到一等奖学金……” 傅盛欢只要一想到傅晟维为了钱和余兰心在一起,让婆婆和弟弟妹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哪里还有心思,特意去听着他虚假的亲情关怀,被他敲诈一顿饭。 将傅晟维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或许她自己不清楚,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双眼睛在盯着手机屏幕时那刻骨的恨意和悲伤都被病房内的人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晦涩,带了几分警惕和打量,看了一眼傅盛欢,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这才又恢复到了那副矜贵的模样。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傅盛欢的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那男子坐到了方才宋昱清坐的位置上,翻看着傅盛欢的病例。 又稍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脚步声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在听到动静时,那男子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只是眼中的轻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小辈对于长辈的尊敬。 “金爷……” “是沈家少主啊,你能来也是有心了……” 外边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唐装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很是慈祥。 傅盛欢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就见老人走到了傅盛欢的床头。 几乎立马的,就有人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到了老人身后。 “今天懿川的心……不静了,处事有些冒失,小姑娘可有大碍?” 他问着傅盛欢,在说起那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时,似乎十分熟稔,但是到底的这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有深意,只是目前傅盛欢尚不得知其中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沈懿川,对上老人时,目光澄澈灵动。 “那金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话一出,整个医务室尽数安静了下来…… 老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傅盛欢。 “孩子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六) (一会改)沈懿川的看似漫不经心,对傅盛欢和金老爷子的毫不关心。 可傅盛欢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沈懿川的余光所有若无的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觉得她既然拿了钱,就该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便是再心静如水,对这钱不敢兴趣,也该是个识时务的。 更何况他还查了她的资料,想必她的确是缺钱的吧。 金爷也不着急,慈爱的看着傅盛欢,抿了一口身后保镖递过来的茶。 上好的茶香从盖碗里飘了出来,带了些许氤氲。 金爷也不在意,目光柔和打量着傅盛欢,眼神中有光芒闪过。 不着痕迹的注意着身后之人的神色。 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这水里面却是有着沈懿川的影子。 他似乎是觉得烫,借着吹水的功夫,将沈懿川的一切表情收入眼中。 傅盛欢抬眸看向金爷,清澈又灵动的一双眼中,带了几分狡黠。 “听假话的话已经有人付了款,金爷若是想听真话,这款……不知道是该谁来付?” 傅盛欢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金爷身后双眸含笑沈懿川,那一眼中亦是几分轻蔑。 这是将他方才给她的眼神,尽数的还了回去。 她傅盛欢,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生只为了复仇罢了,倘若不能,便是死了,也只当她这命是偷来的,也不枉再来此一遭。 “如果不是今天有幸晕了过去,我还从来没有觉得……我这一句话也能这么值钱呢……” 傅盛欢感叹的说了一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强烈的注视。 基本上现在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在看她。 这姑娘的胆子可真是大,得罪了沈家少主,还敢光明正大的跟金爷要钱。 是该说她蠢,还是还说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医务室里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傅盛欢拿着手机联系着婆婆。 刚到手了五万块钱,怎么说也要拿回去一些,家里那十几个孩子们还等着新衣服呢。 她给了钱,婆婆也能少操心一些。 说到底的还是婆婆心善,不然若是不救他们,他们还指不定活没活着。 只是如今婆婆年龄也大了,做事情难免力不从心。 为今之计,若是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让婆婆去申请孤儿院资格,把这个孤儿院带到世人面前,那余兰心之后也会忌惮几分。 二便是给十几个孩子们找到各自的归宿,由她来赡养婆婆,这样婆婆也能少些操劳。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是当今的问题是,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对她来说都不好走。 傅盛欢手里边刚发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再加上这五万块钱,差不多也有六万多的资产。 她还要自己留下来一些,毕竟坐吃山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钱生钱来的更为稳妥。 金爷不说话,这医务室里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说话,他安静的把茶喝的七七八八。 这才笑了声:“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烦你了,还请你放心……” 这意思傅盛欢明白了,金爷这是在宽慰她,也是在承诺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傅盛欢嗯了声,眼里也带了些真切的笑。 其实她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没力气罢了。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歇了一会,也多少恢复了些,不必再继续躺着了。 傅盛欢下了床,利索的将床尾的双肩包背到肩膀上,握着手机就要出去。 一行人一起出的医务室,在出去的时候,傅盛欢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金爷。 这种小动作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傅盛欢却楞在了门口。 她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但又真实的可怕。 脑海中金爷跟的她在门口告了别,一行人坐着车出了学校,在路过祥云路的时候,微旗商厦前面发生了车祸,金爷的车子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冲破了车窗玻璃,金爷被子弹打头部,一击毙命。 那脑海中的血,让傅盛欢的脸色白了几分。 这时候金爷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向傅盛欢。 “孩子,今天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助理……” 他这话刚刚落下,他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便递了一个名片过来。 傅盛欢下意识的伸手接了,直到她将名片握在手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我最好还是希望用不到这个……”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根本用不上这个。 给她这个无非也是想让她安心。 免得沈懿川背后找她的麻烦。 “那么,就此别过了,孩子,我们有缘再见……” 金爷抬手轻轻拍了拍傅盛欢的肩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傅盛欢跟他的方向恰恰相反。 傅盛欢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不忍回了头,喊住了金爷。78中文首发 . . 无论她刚才脑子里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总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是假的,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提醒了也无伤大雅,她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掀不起太大风浪,也没有人将她放在眼中。 可万一是真的,她却没有提醒,那么就单单是她良心上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她这个人因为经历过失去和背叛,所以才更加对别人的好,看的更为重要和珍视。 无论金爷对她出自于什么目的,是想通过她试探沈懿川,又或者是对她不信任做出的伪装。 这些对傅盛欢来说都无伤大雅,行的端做的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不明白金爷和沈懿川是什么人,可是身份一定不一般。 听金爷称呼沈懿川是少主,而沈懿川对金爷又尤其敬重,甚至还有那么几丝忌惮。 身边成群结队的保镖,还是这周身的气质,从这些也都能看出他们并非寻常之人,想来身份也是贵极重极。 这样想来,还是她的幸运,至少得了五万块钱不是? “金爷……” 傅盛欢对着十几步外的人群喊了一句。 人群停下又散开,金爷转身看着傅盛欢,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和询问。 “金爷回去的时候不要走祥云路,听说那边堵车了,不太安全……” 金爷听着傅盛欢的话,惊讶的看了傅盛欢一眼,点了点头。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七) (一会改)除了浑身的疼痛和疲惫之外,傅盛欢还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儿。 她抬了抬手,手背蓦然一疼,她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输液的针跑了一些,血液正倒流着回去,索性也不多,她这才把手重新放好。 这里看样子不像是在医院里,倒有些像是医务室的风格。 而这熟悉的场景,她自然是记得的。 因为经常被余兰心一干人欺负,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旧伤去了,新伤又添。 这医务室她曾经断断续续来了一整年,只是如今看到却仿若隔世,这般的不真切。 这个医务室里放着两张病床,而她隔壁那个床位正空着。 上面堆放了一些教案夹,而在隔壁床位的床位处,有一个椅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法语的书看着,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气质却选比傅盛欢来的成熟。 金色的眼镜框,一双眼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察觉到傅盛欢醒了没,他似乎对于傅盛欢也并不关心。 一张脸如水墨画一般的淡远,气质出尘,傅盛欢是没有见到过周身气度这样干净的人。 “同学既然醒了,那我便继续回去备课了……” 男人抬手,将书又翻了一页,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傅盛欢不免多看了几眼男人的手,因为小时候在婆婆那边孩子多了一些,也确实照顾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冬天难免的冻了手,手上那时候生的冻疮难看极了,所以她从小便对于好看的手多几分关注。 男人将竹片一样的书签夹好,这才起身将目光放到了傅盛欢的身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傅盛欢也刚好抬眼去看他,男人对她点了点头,嘴嘴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看上去温和,实际上疏离淡漠,只是声音听上去温润,让他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暖意。 他便是将他的冷漠隐于声音之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句他的想法。 傅盛欢点了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脑子里的记忆混乱不已,她似乎是死了的,可是现在她却还活着,活在她十八岁以后,刚刚进入学校不到半年。 傅盛欢看他拿起另一张病床上的教案夹往外边走。 离得近了一些,傅盛欢隐约也能看到教案夹上的字。 在办公组那一栏上,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宋昱清” 傅盛欢觉得耳熟极了,上辈子似乎哪里听到过,只是现在实在想不起来。 只知道他是他们这所大学的一个教授,还是留过学的回来的一位专家,具体教的什么,她也不清楚。 宋昱清走到门边,刚想抬手握门把手。 医务室的门就被从外边大力的推开,索性宋昱清站在另一侧才幸免于难。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别站在医务室门口两侧,从他们中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学校大三制服的男子。 他进来后,对着傅盛欢勾了下唇,傅盛欢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从保镖的手中接过袋子扔到了傅盛欢的坐着的病床上。 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尾。 “对于今天学妹突然晕过去,十分抱歉,这些算是给学妹的赔礼……” 他挑了挑眉,本来就俊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邪气,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他眼中的轻蔑。 这是把傅盛欢当着恶意碰瓷的了?还是把傅盛欢当成了故意吸引他注意的小女生? 她傅盛欢能有那么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一次,这来之不易的时光都好像她偷来的,这样珍贵,怎么能浪费在男人身上。 傅盛欢低低的笑了下,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位学长……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 这话让本来准备迈出去的宋昱清笑了下。 傅盛欢看到宋昱清上扬的唇角,瞬间隐了下去。 身影也消失在医务室内。 她的话惹得那穿着制服的男子眼神深了几分。 “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事,我想你并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他往床头走了几步,俯下了身子,傅盛欢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水味,是阳光和深海的气息。 “钱你收了,一会儿说话,还请学妹注意着点……” 傅盛欢嗤笑了声,拿起袋子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五万,买我这一句话,这买卖确实划算……” 她靠在病床上,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正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哥哥发过来的消息。 “盛欢,一会儿带你去吃饭,庆祝你拿到一等奖学金……” 傅盛欢只要一想到傅晟维为了钱和余兰心在一起,让婆婆和弟弟妹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哪里还有心思,特意去听着他虚假的亲情关怀,被他敲诈一顿饭。 将傅晟维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或许她自己不清楚,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双眼睛在盯着手机屏幕时那刻骨的恨意和悲伤都被病房内的人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晦涩,带了几分警惕和打量,看了一眼傅盛欢,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这才又恢复到了那副矜贵的模样。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傅盛欢的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那男子坐到了方才宋昱清坐的位置上,翻看着傅盛欢的病例。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又稍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脚步声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在听到动静时,那男子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只是眼中的轻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小辈对于长辈的尊敬。 “金爷……” “是沈家少主啊,你能来也是有心了……” 外边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唐装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很是慈祥。 傅盛欢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就见老人走到了傅盛欢的床头。 几乎立马的,就有人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到了老人身后。 “今天懿川的心……不静了,处事有些冒失,小姑娘可有大碍?”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他问着傅盛欢,在说起那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时,似乎十分熟稔,但是到底的这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有深意,只是目前傅盛欢尚不得知其中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沈懿川,对上老人时,目光澄澈灵动。 “那金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话一出,整个医务室尽数安静了下来…… 老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傅盛欢。 “孩子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八) (一会改)沈懿川的看似漫不经心,对傅盛欢和金老爷子的毫不关心。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可傅盛欢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沈懿川的余光所有若无的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觉得她既然拿了钱,就该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便是再心静如水,对这钱不敢兴趣,也该是个识时务的。 更何况他还查了她的资料,想必她的确是缺钱的吧。 金爷也不着急,慈爱的看着傅盛欢,抿了一口身后保镖递过来的茶。 上好的茶香从盖碗里飘了出来,带了些许氤氲。 金爷也不在意,目光柔和打量着傅盛欢,眼神中有光芒闪过。 不着痕迹的注意着身后之人的神色。 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这水里面却是有着沈懿川的影子。 他似乎是觉得烫,借着吹水的功夫,将沈懿川的一切表情收入眼中。 傅盛欢抬眸看向金爷,清澈又灵动的一双眼中,带了几分狡黠。 “听假话的话已经有人付了款,金爷若是想听真话,这款……不知道是该谁来付?”78中文首发 . . 傅盛欢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金爷身后双眸含笑沈懿川,那一眼中亦是几分轻蔑。 这是将他方才给她的眼神,尽数的还了回去。 她傅盛欢,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生只为了复仇罢了,倘若不能,便是死了,也只当她这命是偷来的,也不枉再来此一遭。 “如果不是今天有幸晕了过去,我还从来没有觉得……我这一句话也能这么值钱呢……” 傅盛欢感叹的说了一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强烈的注视。 基本上现在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在看她。 这姑娘的胆子可真是大,得罪了沈家少主,还敢光明正大的跟金爷要钱。 是该说她蠢,还是还说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医务室里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傅盛欢拿着手机联系着婆婆。 刚到手了五万块钱,怎么说也要拿回去一些,家里那十几个孩子们还等着新衣服呢。 她给了钱,婆婆也能少操心一些。 说到底的还是婆婆心善,不然若是不救他们,他们还指不定活没活着。 只是如今婆婆年龄也大了,做事情难免力不从心。 为今之计,若是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让婆婆去申请孤儿院资格,把这个孤儿院带到世人面前,那余兰心之后也会忌惮几分。 二便是给十几个孩子们找到各自的归宿,由她来赡养婆婆,这样婆婆也能少些操劳。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是当今的问题是,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对她来说都不好走。 傅盛欢手里边刚发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再加上这五万块钱,差不多也有六万多的资产。 她还要自己留下来一些,毕竟坐吃山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钱生钱来的更为稳妥。 金爷不说话,这医务室里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说话,他安静的把茶喝的七七八八。 这才笑了声:“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烦你了,还请你放心……” 这意思傅盛欢明白了,金爷这是在宽慰她,也是在承诺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傅盛欢嗯了声,眼里也带了些真切的笑。 其实她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没力气罢了。 歇了一会,也多少恢复了些,不必再继续躺着了。 傅盛欢下了床,利索的将床尾的双肩包背到肩膀上,握着手机就要出去。 一行人一起出的医务室,在出去的时候,傅盛欢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金爷。 这种小动作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傅盛欢却楞在了门口。 她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但又真实的可怕。 脑海中金爷跟的她在门口告了别,一行人坐着车出了学校,在路过祥云路的时候,微旗商厦前面发生了车祸,金爷的车子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冲破了车窗玻璃,金爷被子弹打头部,一击毙命。 那脑海中的血,让傅盛欢的脸色白了几分。 这时候金爷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向傅盛欢。 “孩子,今天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助理……” 他这话刚刚落下,他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便递了一个名片过来。 傅盛欢下意识的伸手接了,直到她将名片握在手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我最好还是希望用不到这个……”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根本用不上这个。 给她这个无非也是想让她安心。 免得沈懿川背后找她的麻烦。 “那么,就此别过了,孩子,我们有缘再见……” 金爷抬手轻轻拍了拍傅盛欢的肩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傅盛欢跟他的方向恰恰相反。 傅盛欢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不忍回了头,喊住了金爷。 无论她刚才脑子里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总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是假的,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提醒了也无伤大雅,她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掀不起太大风浪,也没有人将她放在眼中。 可万一是真的,她却没有提醒,那么就单单是她良心上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她这个人因为经历过失去和背叛,所以才更加对别人的好,看的更为重要和珍视。 无论金爷对她出自于什么目的,是想通过她试探沈懿川,又或者是对她不信任做出的伪装。 这些对傅盛欢来说都无伤大雅,行的端做的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不明白金爷和沈懿川是什么人,可是身份一定不一般。 听金爷称呼沈懿川是少主,而沈懿川对金爷又尤其敬重,甚至还有那么几丝忌惮。 身边成群结队的保镖,还是这周身的气质,从这些也都能看出他们并非寻常之人,想来身份也是贵极重极。 这样想来,还是她的幸运,至少得了五万块钱不是? “金爷……” 傅盛欢对着十几步外的人群喊了一句。 人群停下又散开,金爷转身看着傅盛欢,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和询问。 “金爷回去的时候不要走祥云路,听说那边堵车了,不太安全……” 金爷听着傅盛欢的话,惊讶的看了傅盛欢一眼,点了点头。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十九) (明天改昂,下班太累了)除了浑身的疼痛和疲惫之外,傅盛欢还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儿。 她抬了抬手,手背蓦然一疼,她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输液的针跑了一些,血液正倒流着回去,索性也不多,她这才把手重新放好。 这里看样子不像是在医院里,倒有些像是医务室的风格。 而这熟悉的场景,她自然是记得的。 因为经常被余兰心一干人欺负,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旧伤去了,新伤又添。 这医务室她曾经断断续续来了一整年,只是如今看到却仿若隔世,这般的不真切。 这个医务室里放着两张病床,而她隔壁那个床位正空着。 上面堆放了一些教案夹,而在隔壁床位的床位处,有一个椅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法语的书看着,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气质却选比傅盛欢来的成熟。 金色的眼镜框,一双眼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察觉到傅盛欢醒了没,他似乎对于傅盛欢也并不关心。 一张脸如水墨画一般的淡远,气质出尘,傅盛欢是没有见到过周身气度这样干净的人。 “同学既然醒了,那我便继续回去备课了……” 男人抬手,将书又翻了一页,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傅盛欢不免多看了几眼男人的手,因为小时候在婆婆那边孩子多了一些,也确实照顾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冬天难免的冻了手,手上那时候生的冻疮难看极了,所以她从小便对于好看的手多几分关注。 男人将竹片一样的书签夹好,这才起身将目光放到了傅盛欢的身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傅盛欢也刚好抬眼去看他,男人对她点了点头,嘴嘴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看上去温和,实际上疏离淡漠,只是声音听上去温润,让他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暖意。 他便是将他的冷漠隐于声音之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句他的想法。 傅盛欢点了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脑子里的记忆混乱不已,她似乎是死了的,可是现在她却还活着,活在她十八岁以后,刚刚进入学校不到半年。 傅盛欢看他拿起另一张病床上的教案夹往外边走。 离得近了一些,傅盛欢隐约也能看到教案夹上的字。 在办公组那一栏上,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宋昱清” 傅盛欢觉得耳熟极了,上辈子似乎哪里听到过,只是现在实在想不起来。 只知道他是他们这所大学的一个教授,还是留过学的回来的一位专家,具体教的什么,她也不清楚。 宋昱清走到门边,刚想抬手握门把手。 医务室的门就被从外边大力的推开,索性宋昱清站在另一侧才幸免于难。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别站在医务室门口两侧,从他们中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学校大三制服的男子。 他进来后,对着傅盛欢勾了下唇,傅盛欢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从保镖的手中接过袋子扔到了傅盛欢的坐着的病床上。 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尾。 “对于今天学妹突然晕过去,十分抱歉,这些算是给学妹的赔礼……” 他挑了挑眉,本来就俊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邪气,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他眼中的轻蔑。 这是把傅盛欢当着恶意碰瓷的了?还是把傅盛欢当成了故意吸引他注意的小女生? 她傅盛欢能有那么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一次,这来之不易的时光都好像她偷来的,这样珍贵,怎么能浪费在男人身上。 傅盛欢低低的笑了下,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位学长……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 这话让本来准备迈出去的宋昱清笑了下。 傅盛欢看到宋昱清上扬的唇角,瞬间隐了下去。 身影也消失在医务室内。 她的话惹得那穿着制服的男子眼神深了几分。 “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事,我想你并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他往床头走了几步,俯下了身子,傅盛欢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水味,是阳光和深海的气息。 “钱你收了,一会儿说话,还请学妹注意着点……” 傅盛欢嗤笑了声,拿起袋子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五万,买我这一句话,这买卖确实划算……” 她靠在病床上,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正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哥哥发过来的消息。 “盛欢,一会儿带你去吃饭,庆祝你拿到一等奖学金……” 傅盛欢只要一想到傅晟维为了钱和余兰心在一起,让婆婆和弟弟妹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哪里还有心思,特意去听着他虚假的亲情关怀,被他敲诈一顿饭。 将傅晟维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或许她自己不清楚,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双眼睛在盯着手机屏幕时那刻骨的恨意和悲伤都被病房内的人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晦涩,带了几分警惕和打量,看了一眼傅盛欢,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这才又恢复到了那副矜贵的模样。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傅盛欢的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那男子坐到了方才宋昱清坐的位置上,翻看着傅盛欢的病例。 又稍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脚步声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在听到动静时,那男子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只是眼中的轻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小辈对于长辈的尊敬。 “金爷……” “是沈家少主啊,你能来也是有心了……” 外边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唐装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很是慈祥。 傅盛欢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就见老人走到了傅盛欢的床头。 几乎立马的,就有人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到了老人身后。 “今天懿川的心……不静了,处事有些冒失,小姑娘可有大碍?” 他问着傅盛欢,在说起那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时,似乎十分熟稔,但是到底的这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有深意,只是目前傅盛欢尚不得知其中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沈懿川,对上老人时,目光澄澈灵动。 “那金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话一出,整个医务室尽数安静了下来…… 老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傅盛欢。 “孩子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为你靡艳整个世间(完) (等改)沈懿川的看似漫不经心,对傅盛欢和金老爷子的毫不关心。 可傅盛欢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沈懿川的余光所有若无的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觉得她既然拿了钱,就该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便是再心静如水,对这钱不敢兴趣,也该是个识时务的。 更何况他还查了她的资料,想必她的确是缺钱的吧。 金爷也不着急,慈爱的看着傅盛欢,抿了一口身后保镖递过来的茶。 上好的茶香从盖碗里飘了出来,带了些许氤氲。 金爷也不在意,目光柔和打量着傅盛欢,眼神中有光芒闪过。 不着痕迹的注意着身后之人的神色。 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这水里面却是有着沈懿川的影子。 他似乎是觉得烫,借着吹水的功夫,将沈懿川的一切表情收入眼中。 傅盛欢抬眸看向金爷,清澈又灵动的一双眼中,带了几分狡黠。 “听假话的话已经有人付了款,金爷若是想听真话,这款……不知道是该谁来付?” 傅盛欢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金爷身后双眸含笑沈懿川,那一眼中亦是几分轻蔑。 这是将他方才给她的眼神,尽数的还了回去。 她傅盛欢,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生只为了复仇罢了,倘若不能,便是死了,也只当她这命是偷来的,也不枉再来此一遭。 “如果不是今天有幸晕了过去,我还从来没有觉得……我这一句话也能这么值钱呢……” 傅盛欢感叹的说了一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强烈的注视。 基本上现在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在看她。 这姑娘的胆子可真是大,得罪了沈家少主,还敢光明正大的跟金爷要钱。 是该说她蠢,还是还说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医务室里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傅盛欢拿着手机联系着婆婆。 刚到手了五万块钱,怎么说也要拿回去一些,家里那十几个孩子们还等着新衣服呢。 她给了钱,婆婆也能少操心一些。 说到底的还是婆婆心善,不然若是不救他们,他们还指不定活没活着。 只是如今婆婆年龄也大了,做事情难免力不从心。 为今之计,若是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让婆婆去申请孤儿院资格,把这个孤儿院带到世人面前,那余兰心之后也会忌惮几分。 二便是给十几个孩子们找到各自的归宿,由她来赡养婆婆,这样婆婆也能少些操劳。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是当今的问题是,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对她来说都不好走。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傅盛欢手里边刚发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再加上这五万块钱,差不多也有六万多的资产。 她还要自己留下来一些,毕竟坐吃山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钱生钱来的更为稳妥。 金爷不说话,这医务室里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说话,他安静的把茶喝的七七八八。 这才笑了声:“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烦你了,还请你放心……” 这意思傅盛欢明白了,金爷这是在宽慰她,也是在承诺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傅盛欢嗯了声,眼里也带了些真切的笑。 其实她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没力气罢了。 歇了一会,也多少恢复了些,不必再继续躺着了。 傅盛欢下了床,利索的将床尾的双肩包背到肩膀上,握着手机就要出去。 一行人一起出的医务室,在出去的时候,傅盛欢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金爷。 这种小动作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傅盛欢却楞在了门口。 她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但又真实的可怕。 脑海中金爷跟的她在门口告了别,一行人坐着车出了学校,在路过祥云路的时候,微旗商厦前面发生了车祸,金爷的车子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冲破了车窗玻璃,金爷被子弹打头部,一击毙命。 那脑海中的血,让傅盛欢的脸色白了几分。 这时候金爷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向傅盛欢。七八中文天才  “孩子,今天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助理……” 他这话刚刚落下,他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便递了一个名片过来。 傅盛欢下意识的伸手接了,直到她将名片握在手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我最好还是希望用不到这个……”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根本用不上这个。 给她这个无非也是想让她安心。 免得沈懿川背后找她的麻烦。 “那么,就此别过了,孩子,我们有缘再见……” 金爷抬手轻轻拍了拍傅盛欢的肩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傅盛欢跟他的方向恰恰相反。 傅盛欢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不忍回了头,喊住了金爷。 无论她刚才脑子里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总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是假的,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提醒了也无伤大雅,她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掀不起太大风浪,也没有人将她放在眼中。 可万一是真的,她却没有提醒,那么就单单是她良心上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她这个人因为经历过失去和背叛,所以才更加对别人的好,看的更为重要和珍视。 无论金爷对她出自于什么目的,是想通过她试探沈懿川,又或者是对她不信任做出的伪装。 这些对傅盛欢来说都无伤大雅,行的端做的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不明白金爷和沈懿川是什么人,可是身份一定不一般。 听金爷称呼沈懿川是少主,而沈懿川对金爷又尤其敬重,甚至还有那么几丝忌惮。 身边成群结队的保镖,还是这周身的气质,从这些也都能看出他们并非寻常之人,想来身份也是贵极重极。 这样想来,还是她的幸运,至少得了五万块钱不是? “金爷……” 傅盛欢对着十几步外的人群喊了一句。 人群停下又散开,金爷转身看着傅盛欢,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和询问。 “金爷回去的时候不要走祥云路,听说那边堵车了,不太安全……” 金爷听着傅盛欢的话,惊讶的看了傅盛欢一眼,点了点头。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 伪更。明天替换。 在此之前,香芍药从来都没有想过,陈卿玄的身世。 他也并不关心这些东西,他要的,只是陈卿玄这个人。 无关于他的身世,他的地位。 无关于他是恶人还是好人,他要的只是他。 可如今,听着陈卿玄这么伤感的话,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冲动。 他想知道,他的过往…… 可又怕,撕裂他曾经的伤口。 爱一个人,本就是纠结的,怕关心太过,伤了他,怕不够关心,不爱他。 香邵尧俯下身,陈卿玄的眼中是几分癫狂和无措。 眼底浓浓的悲伤和痛苦,让香邵尧的心狠狠的颤了下。 陈卿玄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他的眉间落了一片浅浅的温热。 那么温柔,那么缱绻。 他知道,他珍视着他。 香邵尧是在告诉他,他会陪着他。 “卿卿,不必妄自菲薄,我的卿卿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什么脏不脏的,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一报还一报而已……” 香邵尧不顾陈卿玄身上的水渍,环住他。 红色的袖子,落到了水中,像红色的莲花盛放围着陈卿玄盛放着。 “我对卿卿一见钟情,如今你我更是与夫妻无异,我既决意余生于卿卿相伴到老,卿卿的仇便是我的仇,卿卿恨的人,便是我恨的人,什么脏了的,什么染了血,我和卿卿一起扛……” 香邵尧的眼中带着坚定,语气温柔,有着几分不容置疑几分气势。 让陈卿玄扯了扯嘴角,他抬眸看着香邵尧。 只望进了那一滩温柔似水中,刹那间,癫狂平复,无措抚平。 微垂下眸子,低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阿邵,我陈卿玄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天进了画舫……” 画舫初见,一眼定终身。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如若,他不曾去画舫,他是不是会就此错过他? 如果没有香邵尧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如今还是个杀人如麻,心怀仇恨的无情之人? 香邵尧双手珍视的捧起他的脸,将泪水卷入口中,动作轻柔。 “即使卿卿那天不去画舫,我也会想法设法的找到你,我香邵尧此生只为陈卿玄而来,也仅深爱陈卿玄一人……” 水已经变得温热,香邵尧将陈卿玄从水中抱出。 今日的他格外的乖巧,也不再话里带刺。 他安静的看着香邵尧的脸,知道香邵尧给他换上了中衣。 香邵尧这里,没有陈卿玄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陈卿玄倒是可以穿,两个身形相差无几。 本来打算夜探公主阁,去看下那个男子的样子,也因为陈卿玄的情绪而打消。 香邵尧将陈卿玄放到软塌上,躺到了他的身侧。 昏暗的光线,透过床帘照了进来。 香邵尧握住了陈卿玄的手,将他揽入怀中。 陈卿玄原本是不想睡的,可香邵尧在他身边,他的周围也都是香邵尧身上的香气。 让他安心了许多,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香邵尧等到陈卿玄熟睡,才将他盖好,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陈卿玄被点了睡穴,又是在沉睡中,一时半会也是醒不过来。 香邵尧着一袭红衣,立在院子内。 三千青丝散落,被风扬起,红色的衣袂纷飞,在暗夜中,灼灼入眼,风华绝代。 别样的随意和妖异。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香邵尧是内力提升,感官也恢复了几分。 陌生的脚步声踏足在了他的地盘,惊动了他。 公主府内,深夜前来,怕是来着不善。 “驸马爷果真是不一般啊,背着公主把人都带回公主府来了……” 一声浅笑,在院子里响起,拐角处走出了一个对于香邵尧来说,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两世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公主府里其他的男子,除了那个人,他不做别想。 上辈子他没有见过他,就被他害死了,无怨也无仇的,突遭横手。 如今可不就是他回来复仇了? 香邵尧看着来人,便对上了那人桀骜诡异的一双眸子。 “哦?不知阁下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公主的情夫?别说我背着公主,便是琼花公主在此,我也敢将人带过来?阁下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香邵尧说着,勾了勾唇,眼中情绪冷了几分。 他与琼花公主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罢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怕琼花公主。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喜好南风便是被知晓,又当如何? 不过是损伤几分名声,他又不想要出仕,可公主未婚先孕,威胁嫁给臣子之子,怕是会寒了官员的心。 这可是皇家的一件丑事,压是压不下去的,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只是好奇,驸马爷的屋内之人是谁……不如我来猜猜好了……” 孤独奇的眼中压抑诡异,他想起进来时看到丫鬟手中拿着要去清洗的衣服。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就想要杀了香邵尧。 香邵尧染指的可是他们雅图国的太子…… 他该死。 独孤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袖中的粉末。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心上人吗?阁下不好好想着伺候公主,居然也开始管起我的闲事来了?而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了……” 香邵尧说着踢起了院子中的椅子,像独孤奇砸了过去。 在独孤奇躲避的时候飞身到了他面前,足尖轻点,踹到了独孤奇的胸口。 香邵尧本就和他有仇,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下脚也没有留手。 多少顾及着此时在公主府内,没有要了他的命。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不过还是让独孤奇的嘴角溢出点点的鲜红。 孤独奇的眼睛暗了暗,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笑。 若是以往,他怎么会接不下香邵尧这一招? 他曾经也是将军之子,雅图的勇士。 如今身体废弃,内力全失,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为了报仇,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香邵尧,你可知你的枕边人是谁?你可真可怜……” 孤独奇的眼中满满的讽刺,他坐在地上咳了几下,擦去了嘴边的血。 香邵尧现在喜欢贺兰玄卿,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份。 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抉择? 一个被灭国的太子,如今带着仇恨,来到他们的国家复仇…… 就是不知道香邵尧会怎么选。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爱人,就算全湿了的人都背弃他,我也会始终陪在他身旁,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喜他所喜,恶他所恶? 孤独奇才不相信,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香邵尧笑了起来。 “十年前,雅图被灭,太子不知所踪,你猜猜他如今在哪?会不会就是你的枕边人?” 香邵尧听到孤独奇的话,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想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我不知你和他是何关系,可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远离他,我香邵尧此生认定可他,便只是他,仅此而已……你若再来挑拨,就别怪我心狠……” 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他又何必跟一个死人一般计较。 独孤奇听着香芍药的话,眼中晦暗又复杂。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他沉默着看了香邵尧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踏出院子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着香邵尧笑了一下。 阴冷而狠绝。 番外(2) 伪更,明天替换。 “主子,主子……” 天色还没有亮,外边传来了道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喊话的人,也不敢太大声来,只压低了声音唤着。 陈卿玄睡了一晚上,精神恢复了许多,脸上的脆弱仿佛只是昨日的梦境。 如今冷着脸,哪里还有着无措和痛苦。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茫然,香芍药先他一步醒过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香邵尧穿上了他的红衣,像门口走去。 昏暗的视线,眼中只余香邵尧一个人。 他打开门,外边的光线了透过他进来了些。 太阳还没有出来,只不过天上也褪去了黑暗。 陈卿玄的手下见到开门的人,愣了下,忙的低下了头,对着香邵尧抱了抱拳。 匆匆一瞥已知其姿容绝色,哪里还敢看第二眼? 一眼便见之不忘,若是多看了怕是今后旁人再难入眼。 别人不知道,可他们却是清楚的知道,这香小公子可是他们主子人,他们哪里敢冒犯? “驸马爷,宫中出了急事,还请你唤主子起身……” 那人说着语气恭敬,态度谦卑。 香邵尧侧头看了眼,已经穿上了衣服的陈卿玄,勾了勾唇。 “卿卿,你该走了……” 陈卿玄就着盆中的水洗了把脸,头脑才清醒了几分。 他许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心这么久过了…… 昨晚的种种浮现在他脑海,他只觉得他已经有些离不开香邵尧了。 他从没想过,他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可他便就是这么做了。 真好,他愿意接纳一个如此不堪的他。 “宫中出了什么急事?” 陈卿玄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他的手下抬眼看了看香邵尧,语气有些犹豫。 香邵尧轻笑了声,他也不是并非非要知道的。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嗯?” 陈卿玄的这句已经带了几分冷意,让那人如梦惊醒般的跪到了地上。 他差点就忘了他们主子的脾气了。 这下他哪里敢再顾忌着香邵尧的身份犹豫不决? 他心中对香邵尧的态度也郑重了起来。 主子这是明摆着信任着香小公子,可见香小公子在他们主子心中很是不一般。 “主子……皇上他……快不行了……” 香邵尧听着那人的话,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他对于皇上知之甚少,也不知上辈子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其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陈卿玄的脸上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情绪,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让香邵尧多想了几分。 陈卿玄整理好了衣袍,站到了香邵尧的身边,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晚上再回来……” 香邵尧点了点头,握了下陈卿玄的手。 “宫内如今一定一团乱,你多注意安全……” 陈卿玄听着香邵尧的嘱咐,虽然香邵尧完全是多心了。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凭借他的身份,又有谁能伤的了他。 可在听到他的话时,他下意识的嗯了声,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香邵尧看着陈卿玄离开,困意也涌了上来。 昨天晚上有不速之客来访,他没睡多久,如今只觉得身体沉的厉害。 估摸着时间,想睡两个时辰,便又躺到了塌上。 床铺还是温热,带着陈卿玄的体温。 香邵尧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陈卿玄坐着马车一路到皇帝寝宫门口,都无人敢拦,畅通无阻。 他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位皇帝的心腹大臣,跪在皇帝的床前。 看到陈卿玄过来,眼中都带了几分警惕。 陈卿玄进来后,便有侍女端了水盆过来,让他净了手。 极淡的梅花香气,让他心中的戾气平复了几分。 “皇上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开口询问道,脸上不见一丝哀痛。 “回九千岁,已经无力回天,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一个太医跪在床榻前,恭敬的回答着陈卿玄的话。 他本就是陈卿玄派到皇上身边来的,心里一直都明白,谁才是他的主子。 陈卿玄淡淡的嗯了声,冷漠的态度让跪着的心腹大臣们气的眼都红了。 陈卿玄早就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他们看不惯他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说到底不过还是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外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到了寝殿内,那是皇上的妃嫔和子女们。 皇帝好色昏聩,宫中女人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可偏偏孩子却很少。 只不过一个个的不成器,都是些只知道玩乐的草包。 “好好照顾皇上……” 陈卿玄只嘱咐了句,就迈出了了殿门。 外边的哭泣声,因为陈卿玄的出现,戛然而止。 陈卿玄也不曾施舍他们一眼,抬脚便向着马车走去。 可却忽然被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微微抬头,熟悉的脸,让陈卿玄心沉了几分。 “竟不知道原来您是九千岁啊……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孤独奇的话,带着一股晦涩和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卿玄点了点头,将他带到了偏殿中。 孤独奇拿掉了侍卫的帽子,看向了陈卿玄,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原想着帮太子复国……可没想到太子混的如此之好,这失了根本,没想到还成了九千岁……呵……” 堂堂一国太子,成了个阉人,还和一男子不清不楚。 可真是丢尽了雅图的皇室的脸。 “说完了?如今狗皇帝快要死了,你也报了仇,还是离开吧……”  陈卿玄微着眸子,他一直都知道皇帝在吃一种东西,一个能让他浑身舒畅的东西。 他派人查过,自然猜到了那东西出自谁的手笔。 贪得一时之乐,长期服用,便会丧命。 他们雅图的禁花,他怎么会不明白孤独奇的打算? “我若是走了,那驸马爷的命可该如何救?” 独孤奇的话,让陈卿玄猛的抬起了头,眼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你敢对他动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陈卿玄语气阴狠,独孤奇知道,他没有骗他。 若是香邵尧真的死了,他一点也不怀疑陈卿玄一定会杀了他。 可,如今大仇得报,人世间已无牵挂。 纵使苟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他早就该死了,死在城破的那一天,和他的家人们一起…… 独孤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容,身体下滑,跪到了陈卿玄面前。 “还请卿太子,赐臣子一死!” 独孤奇说着抬眼看向了陈卿玄,眼中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香邵尧的…… 他一直以为,是他勾引了陈卿玄,让陈卿玄不顾阴阳协调。 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一) (一会改,或者明天改,看我困不困吧,毕竟下班太晚了) 除了浑身的疼痛和疲惫之外,傅盛欢还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儿。 她抬了抬手,手背蓦然一疼,她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输液的针跑了一些,血液正倒流着回去,索性也不多,她这才把手重新放好。 这里看样子不像是在医院里,倒有些像是医务室的风格。 而这熟悉的场景,她自然是记得的。 因为经常被余兰心一干人欺负,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旧伤去了,新伤又添。 这医务室她曾经断断续续来了一整年,只是如今看到却仿若隔世,这般的不真切。 这个医务室里放着两张病床,而她隔壁那个床位正空着。 上面堆放了一些教案夹,而在隔壁床位的床位处,有一个椅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法语的书看着,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气质却选比傅盛欢来的成熟。 金色的眼镜框,一双眼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察觉到傅盛欢醒了没,他似乎对于傅盛欢也并不关心。 一张脸如水墨画一般的淡远,气质出尘,傅盛欢是没有见到过周身气度这样干净的人。 “同学既然醒了,那我便继续回去备课了……” 男人抬手,将书又翻了一页,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傅盛欢不免多看了几眼男人的手,因为小时候在婆婆那边孩子多了一些,也确实照顾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冬天难免的冻了手,手上那时候生的冻疮难看极了,所以她从小便对于好看的手多几分关注。 男人将竹片一样的书签夹好,这才起身将目光放到了傅盛欢的身上。 他看过去的时候,傅盛欢也刚好抬眼去看他,男人对她点了点头,嘴嘴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看上去温和,实际上疏离淡漠,只是声音听上去温润,让他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暖意。 他便是将他的冷漠隐于声音之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句他的想法。 傅盛欢点了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脑子里的记忆混乱不已,她似乎是死了的,可是现在她却还活着,活在她十八岁以后,刚刚进入学校不到半年。 傅盛欢看他拿起另一张病床上的教案夹往外边走。 离得近了一些,傅盛欢隐约也能看到教案夹上的字。 在办公组那一栏上,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宋昱清” 傅盛欢觉得耳熟极了,上辈子似乎哪里听到过,只是现在实在想不起来。 只知道他是他们这所大学的一个教授,还是留过学的回来的一位专家,具体教的什么,她也不清楚。 宋昱清走到门边,刚想抬手握门把手。 医务室的门就被从外边大力的推开,索性宋昱清站在另一侧才幸免于难。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别站在医务室门口两侧,从他们中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学校大三制服的男子。 他进来后,对着傅盛欢勾了下唇,傅盛欢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从保镖的手中接过袋子扔到了傅盛欢的坐着的病床上。 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尾。 “对于今天学妹突然晕过去,十分抱歉,这些算是给学妹的赔礼……” 他挑了挑眉,本来就俊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邪气,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他眼中的轻蔑。 这是把傅盛欢当着恶意碰瓷的了?还是把傅盛欢当成了故意吸引他注意的小女生? 她傅盛欢能有那么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一次,这来之不易的时光都好像她偷来的,这样珍贵,怎么能浪费在男人身上。 傅盛欢低低的笑了下,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位学长……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 这话让本来准备迈出去的宋昱清笑了下。 傅盛欢看到宋昱清上扬的唇角,瞬间隐了下去。 身影也消失在医务室内。 她的话惹得那穿着制服的男子眼神深了几分。 “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事,我想你并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他往床头走了几步,俯下了身子,傅盛欢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水味,是阳光和深海的气息。 “钱你收了,一会儿说话,还请学妹注意着点……” 傅盛欢嗤笑了声,拿起袋子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五万,买我这一句话,这买卖确实划算……” 她靠在病床上,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上面显示的正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哥哥发过来的消息。 “盛欢,一会儿带你去吃饭,庆祝你拿到一等奖学金……” 傅盛欢只要一想到傅晟维为了钱和余兰心在一起,让婆婆和弟弟妹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哪里还有心思,特意去听着他虚假的亲情关怀,被他敲诈一顿饭。 将傅晟维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或许她自己不清楚,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一双眼睛在盯着手机屏幕时那刻骨的恨意和悲伤都被病房内的人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晦涩,带了几分警惕和打量,看了一眼傅盛欢,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这才又恢复到了那副矜贵的模样。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傅盛欢的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那男子坐到了方才宋昱清坐的位置上,翻看着傅盛欢的病例。 又稍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脚步声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在听到动静时,那男子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只是眼中的轻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小辈对于长辈的尊敬。 “金爷……” “是沈家少主啊,你能来也是有心了……” 外边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唐装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很是慈祥。 傅盛欢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就见老人走到了傅盛欢的床头。 几乎立马的,就有人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到了老人身后。 “今天懿川的心……不静了,处事有些冒失,小姑娘可有大碍?” 他问着傅盛欢,在说起那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时,似乎十分熟稔,但是到底的这话还是留了一些余地。 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有深意,只是目前傅盛欢尚不得知其中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沈懿川,对上老人时,目光澄澈灵动。 “那金爷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话一出,整个医务室尽数安静了下来…… 老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傅盛欢。 “孩子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二) (等改)沈懿川的看似漫不经心,对傅盛欢和金老爷子的毫不关心。 可傅盛欢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沈懿川的余光所有若无的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觉得她既然拿了钱,就该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便是再心静如水,对这钱不敢兴趣,也该是个识时务的。 更何况他还查了她的资料,想必她的确是缺钱的吧。 金爷也不着急,慈爱的看着傅盛欢,抿了一口身后保镖递过来的茶。 上好的茶香从盖碗里飘了出来,带了些许氤氲。 金爷也不在意,目光柔和打量着傅盛欢,眼神中有光芒闪过。 不着痕迹的注意着身后之人的神色。 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这水里面却是有着沈懿川的影子。 他似乎是觉得烫,借着吹水的功夫,将沈懿川的一切表情收入眼中。 傅盛欢抬眸看向金爷,清澈又灵动的一双眼中,带了几分狡黠。 “听假话的话已经有人付了款,金爷若是想听真话,这款……不知道是该谁来付?” 傅盛欢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金爷身后双眸含笑沈懿川,那一眼中亦是几分轻蔑。 这是将他方才给她的眼神,尽数的还了回去。 她傅盛欢,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生只为了复仇罢了,倘若不能,便是死了,也只当她这命是偷来的,也不枉再来此一遭。 “如果不是今天有幸晕了过去,我还从来没有觉得……我这一句话也能这么值钱呢……” 傅盛欢感叹的说了一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强烈的注视。 基本上现在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在看她。 这姑娘的胆子可真是大,得罪了沈家少主,还敢光明正大的跟金爷要钱。 是该说她蠢,还是还说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医务室里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傅盛欢拿着手机联系着婆婆。 刚到手了五万块钱,怎么说也要拿回去一些,家里那十几个孩子们还等着新衣服呢。 她给了钱,婆婆也能少操心一些。 说到底的还是婆婆心善,不然若是不救他们,他们还指不定活没活着。 只是如今婆婆年龄也大了,做事情难免力不从心。 为今之计,若是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让婆婆去申请孤儿院资格,把这个孤儿院带到世人面前,那余兰心之后也会忌惮几分。 二便是给十几个孩子们找到各自的归宿,由她来赡养婆婆,这样婆婆也能少些操劳。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是当今的问题是,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对她来说都不好走。 傅盛欢手里边刚发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再加上这五万块钱,差不多也有六万多的资产。 她还要自己留下来一些,毕竟坐吃山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钱生钱来的更为稳妥。 金爷不说话,这医务室里自然也没有其他人敢说话,他安静的把茶喝的七七八八。 这才笑了声:“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烦你了,还请你放心……” 这意思傅盛欢明白了,金爷这是在宽慰她,也是在承诺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傅盛欢嗯了声,眼里也带了些真切的笑。 其实她也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没力气罢了。 歇了一会,也多少恢复了些,不必再继续躺着了。 傅盛欢下了床,利索的将床尾的双肩包背到肩膀上,握着手机就要出去。 一行人一起出的医务室,在出去的时候,傅盛欢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金爷。 这种小动作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傅盛欢却楞在了门口。 她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但又真实的可怕。 脑海中金爷跟的她在门口告了别,一行人坐着车出了学校,在路过祥云路的时候,微旗商厦前面发生了车祸,金爷的车子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冲破了车窗玻璃,金爷被子弹打头部,一击毙命。 那脑海中的血,让傅盛欢的脸色白了几分。 这时候金爷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向傅盛欢。 “孩子,今天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助理……”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他这话刚刚落下,他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便递了一个名片过来。 傅盛欢下意识的伸手接了,直到她将名片握在手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我最好还是希望用不到这个……”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根本用不上这个。 给她这个无非也是想让她安心。 免得沈懿川背后找她的麻烦。 “那么,就此别过了,孩子,我们有缘再见……” 金爷抬手轻轻拍了拍傅盛欢的肩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傅盛欢跟他的方向恰恰相反。 傅盛欢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抵不住心头的不忍回了头,喊住了金爷。 无论她刚才脑子里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总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是假的,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提醒了也无伤大雅,她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掀不起太大风浪,也没有人将她放在眼中。 可万一是真的,她却没有提醒,那么就单单是她良心上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她这个人因为经历过失去和背叛,所以才更加对别人的好,看的更为重要和珍视。 无论金爷对她出自于什么目的,是想通过她试探沈懿川,又或者是对她不信任做出的伪装。 这些对傅盛欢来说都无伤大雅,行的端做的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不明白金爷和沈懿川是什么人,可是身份一定不一般。 听金爷称呼沈懿川是少主,而沈懿川对金爷又尤其敬重,甚至还有那么几丝忌惮。 身边成群结队的保镖,还是这周身的气质,从这些也都能看出他们并非寻常之人,想来身份也是贵极重极。 这样想来,还是她的幸运,至少得了五万块钱不是? “金爷……” 傅盛欢对着十几步外的人群喊了一句。 人群停下又散开,金爷转身看着傅盛欢,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和询问。 “金爷回去的时候不要走祥云路,听说那边堵车了,不太安全……” 金爷听着傅盛欢的话,惊讶的看了傅盛欢一眼,点了点头。七八中文天才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三) (一会改)日子又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许久,帝翎妆早就习惯了每日都能看到权御魂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他一点点的渗入到帝翎妆的生活中。 帝翎妆也并没有觉得抵触。 帝翎妆也觉得奇怪,南宫泽对她表白她就很抵触。 她也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可权御魂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来打破她的规矩的。 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能说这种情绪有多好。 她这几天因为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刻意的回避着权御魂。 这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感受到了玛丽苏光环的波动。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帝翎妆从睡梦中被惊醒,很是烦躁。 天天忙着想事情好不容易今个晚上能睡个好觉,这刚睡醒就被光环刺激醒。 内心何止一个大写的卧槽! 我说不知道哪个玛丽苏大妹子,咱们俩能不能商量个事? 能不能大晚上的把你那光环关一下?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累了,我要睡,好不啦?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利索的起身换衣服。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太过高调,黑色的一件休闲服,一条黑色的小脚裤,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型。 一双轻便的鞋子便出了门。 动作很是小心,废话,吵醒了权御魂,这怎么解释? 更何况她不想见到他。 过了半晌她才察觉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权御魂解释? 住她的吃她的,还要让她解释? 解释个鬼鬼咯! 根据着她自己内心的感应,她越走越偏僻。 这什么情况? 玛丽苏光环不都很是高调吗? 怎么会在这犄角旮旯且环境恶劣的地方? 她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嫌弃…… 看惯了高调的玛丽苏女主,突然来到了脏乱差的小巷子。 帝翎妆表示,前后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她静静地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前面似乎有一个受伤的男人。 看不清楚年龄也看不清楚身型,但帝翎妆却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微微的腥味在鼻子周围,让她很是反感。 鼻子太灵敏她能怎么办? 本就是多少万年的魂体户,其他没见过,血的味道还没闻过吗? 远处好像有脚步声…… 看来是有人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 wtf?! 妈卖批哦,这个小白莲无处不在啊…… 这江小白刚从夜店下班回来,身躯很是疲惫。 由于从s班被赶了出来,没有了往日四大校草众星捧月。 她的生活也拮据了很多。 只好努力在夜店里卖卖酒挣个生活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惯了好的东西,又怎么甘心用差的呢。 习惯了被捧在手里呵护,又怎么甘心这样一败涂地呢? 她走到前面似乎看到有个人,她本来不想多管,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可她缺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一块表。 那个表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其他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全球限量。 总共就只有几块,她微微有些心动。  她慢慢的走进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男人。 帝翎妆为了看仔细点,费了老大的劲爬到了小巷的墙上扒着,隐在几枝伸展过来的树枝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个江小白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还穿着白裙啊? 惨败的脸,大姐,你粉底液涂多了吧? 长发飘飘,随着江小白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 这和贞子有什么区别? 嗯……贞子不婊里婊气的。 人家比较喜欢上去就是干!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人家贞子虽然是女鬼但人家有实力啊! 可实力这种东西江小白没有啊。 哦,不,错了错了……她也是有的,比如玛丽苏脑残光环和她的白莲属性。 嘤嘤嘤? 嘤嘤嘤你妈卖批,老娘一拳能打死两个嘤嘤怪! 只见小白莲弯了弯腰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长相,皮肤并不很白皙,但是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浓密的剑眉,眼睛闭着,不过眼角很长向上翘着。 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主要是闭着眼就让人感觉他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邪佞。 ?? 帝翎妆的内心的想法已经化为了实质。 脸上就是一脸的mmp…… 闭着眼能看出来气质? 她的心中仿佛看到了气质描写的文字,化为弹幕在她心里刷屏! 这不会一个汤姆苏吧? 汤姆骑士:啊?谁在叫我? 江小白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甚至看呆了。 这种类型的男的,她还真的没接触过。 她离那个男人近,仿佛感受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这让她红了脸。 于是…… 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了! 帝翎妆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江小白这个小白莲将那个体格健壮,身上多是肌肉的男人架了起来…… 卧槽!这玛丽苏光环牛批啊! 一秒钟变大力士…… 服了服了,惹不起惹不起…… 就在她架起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头上的光环唰的一下亮了。 那光就像黑夜里的太阳简直亮瞎她的眼…… 帝翎妆感觉她的眼不太好,不好……极了! 让她想打人! 亮到她就算了!还让她成功的生气了! 她发誓!她从见过如此亮的光环! 很好! 男人!你成功惹到我了! 帝翎妆硬生生的掰掉了墙上的石头,一大块的石头。 扔向了那个男人的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男人闷哼了下。 小白莲也被石头砸到男人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的回了头。 可却什么也没现,难不成天上掉石头? 小白莲突然有些怂了。 而这个时候的帝翎妆正艰难的用双手扒着墙,身体吊在下边,艰难的沿着小白莲的路移动着。 趁着小白莲加快步伐的时候她撑了一下又爬到了墙上。 用力的扣下了一块……哦,没有石头了…… 是一块……板砖! 真惊喜啊! 她将板砖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瞬间,搬砖脱手而出。 这次,这个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帝翎妆也怕砸头把这个男人砸死了,特意挑的肩膀…… 一板砖飞出去……男人直接把小白莲压倒了。 小白莲直接和那个男人一起,面部着地。 趴到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帝翎妆啧了一声,拍了拍手,遗憾的看着被男人坚硬的肩膀磕碎了的砖头。 利落的跳下了墙,深藏功与名。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四) “是哪个编剧的本子?” 孤忱开口问了句,香芍药是他的粉丝,他自然要为她把把关。 她的声音和情绪都很出色,如果在圈子里发展,成神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是如意飒编剧的鸾凤同归,我会去试镜女主青鸾……” 香芍药的话,让孤忱默了下,眼里也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鸾凤同归不就是他正在看的本子吗? 他想了想剧情里女主青鸾的性格和戏路,觉得香芍药倒是可以试一下。 前期的话还好,青鸾是一个不沾染世事的妖,虽然是妖,却因为守护着镇压凶兽的血煞之地,身上带着功德之光,基本上一只脚已经迈向了仙界。 原本应该是在血煞之地等凶兽被彻底净化位列仙班,却不曾想因为魔大战,破坏了封印,被凶兽逃了去。  青鸾也被重伤,坠落凡间失去了记忆。 后被人间一位皇子救了回去,两个人通过朝夕相处渐生情愫,可不曾想大婚之日皇子恢复记忆。 他原是上的凤尘仙君,因为仙魔之战受伤,下凡历劫修复,没想到对一个妖精动了心。 凤尘仙君素来冷情,恢复记忆后毅然决然弃青鸾而去。 帝命他即刻返回,青鸾在婚宴上被抛弃,沦为人间笑柄。 青鸾本就是纯真之人,大是大非面前,敢爱敢恨,自此甘愿舍弃数千年修行,堕入魔道。 再次相见阵营不同,故人相见,却宛若仇敌,几次接触,凤尘才觉心痛,于情爱上渐渐顿悟。 谁知还未曾吐露心意,青鸾就为他挡下凶兽一击,救他而死。 大彻大悟以后,凤尘一夜白发,抱着青鸾的尸体,跳入了焚寂之渊,自此灵魂纠缠万万世,虽不曾投胎,却也不曾分离。 距离鸾凤同归女主试音只剩下两的时间,两个人约邻二香芍药的设备装好以后开始,就互道了晚安。 躺在床上香芍药睡得香甜,而孤忱却睡不着了。 实际上,他从有记忆开始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孤忱本名,顾忱衍,顾家的嫡孙。 由于顾家一直在隐藏消息,所以外边对他的信息,几欲没樱 除了是顾家嫡孙身体不好,在外边静养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有用的东西。 他的皮肤白的仿若透明,从十几岁开始就待在山上静养。 家里边给他找了一个有些道行的老道,让他跟着在山上修行,调理身子。 老道经常的不在山上,到处云游,而他就独自生活着。 就连就连过年都是在这里待着。 他觉得这里也挺好,至少这里清净。 没有家族里的尔虞我诈,远离了权利的中心,也乐的逍遥自在。 他从到了山上开始接触网配,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十年的时间。 除了一如既往的睡不好觉,其他的都与常人无异。 他打开了歌会的录音,听着香芍药和他唱的歌曲,闭上了眼睛。 至少她的声音,能让他古井无波的心产生波动。 这于他来,或许是一个好的现象。 第二的上午,设备就已经装好,香芍药特意拍了照发给了孤忱。 两个去独的上了yy的账号,锁了房间开始对戏。 如意飒的剧本里,虽然没有太过于亲密的戏,可是前期两个人却有许多相处的戏份。 对于香芍药来过的也快。 差不多联系了一个时,顾忱衍先叫了停,他是卡着点的体贴。 对于香芍药来,新人练习不宜太过。 “晚上再练习吧,你前期倒是没什么问题,晚上可以听听看你的后期……” 香芍药倒着水给他回了消息。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谢谢孤忱大大!” 香芍药的脸上带着浅笑,分外满足。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麦也没有关。 香芍药拿着平板在画,画一个她从未见过,心上却期盼的人。 顾忱衍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总之他分外享受这样的时光。 听到电脑那边香芍药笑了声,睁开眼。 “怎么了?” 香芍药以为顾忱衍那边太过于安静,他已经出去了。 可没想到他还会给她回应。 她停下了笔,看着平板上白衣胜雪的男子背影,用手机拍了照发给了顾忱衍。 顾忱衍只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看,就看到香芍药画了一半没有完成的画作。 一个白衣的男子站在一个竹筏之上,风扬起他得衣衫,他负手而立的模样。 他的脚边有一盆开的极好的花,因为没有画完,也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你是在画画?” 顾忱衍开了口,清冷的声音柔和不少。 “嗯,在想孤忱大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香芍药的声音里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对于臆想自己喜欢的大大被抓到觉得有些局促。 “因为感觉孤忱大大真的很温柔……” 温柔?顾忱衍勾了勾唇,从来都没有人觉得他温柔过,他也并非是个温柔的人。 而至于她会这样觉得,大概是因为她是个例外吧。 “为什么这么?” 顾忱衍靠在椅子上,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吐出一口气来。 和她安静的处着他总是格外放松。 就连平日里紧绷的身体,都像是得到了解脱。 “因为孤忱大大真的很好啊,孤忱大大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具体哪里好,一句两句的她也不明白,但在她心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以让她用了十年去喜欢,去追随的人。 她心里知道,再不会有人比他更好,因为他是她十年来一直喜欢,努力靠近的人。 就像歌会上,她紧张又欢喜的期待着孤忱大大的出现,期待着喜欢的人出现,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在像他靠近,而当真的接触了,千言万语她也只能化作一句:“孤忱大大,我喜欢你很久了……” 顾忱衍听着香芍药的话在想,这难道就是传中的好人卡?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不免失笑。 香芍药听到顾忱衍的笑,觉得有些窘迫,好像自己错了话一般。 正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道个歉什么的。 就听到顾忱衍开了口。 “顾忱衍,我的名字……” 香芍药愣了下:“啊?” 她是真的不明白顾忱衍为何会突然跟她了他的名字。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如果你想要继续了解我……” 顾忱衍笑了,当想要继续去了解一个人,那个是什么? 笨蛋,那是喜欢啊,心底深处的最柔软,假以时日的此爱不渝。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五) (一会改)日子又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许久,帝翎妆早就习惯了每日都能看到权御魂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他一点点的渗入到帝翎妆的生活中。 帝翎妆也并没有觉得抵触。 帝翎妆也觉得奇怪,南宫泽对她表白她就很抵触。 她也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可权御魂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来打破她的规矩的。 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能说这种情绪有多好。 她这几天因为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刻意的回避着权御魂。 这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感受到了玛丽苏光环的波动。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帝翎妆从睡梦中被惊醒,很是烦躁。 天天忙着想事情好不容易今个晚上能睡个好觉,这刚睡醒就被光环刺激醒。 内心何止一个大写的卧槽! 我说不知道哪个玛丽苏大妹子,咱们俩能不能商量个事? 能不能大晚上的把你那光环关一下?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累了,我要睡,好不啦?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利索的起身换衣服。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太过高调,黑色的一件休闲服,一条黑色的小脚裤,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型。 一双轻便的鞋子便出了门。 动作很是小心,废话,吵醒了权御魂,这怎么解释? 更何况她不想见到他。 过了半晌她才察觉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权御魂解释? 住她的吃她的,还要让她解释? 解释个鬼鬼咯! 根据着她自己内心的感应,她越走越偏僻。 这什么情况? 玛丽苏光环不都很是高调吗? 怎么会在这犄角旮旯且环境恶劣的地方? 她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嫌弃…… 看惯了高调的玛丽苏女主,突然来到了脏乱差的小巷子。 帝翎妆表示,前后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她静静地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前面似乎有一个受伤的男人。 看不清楚年龄也看不清楚身型,但帝翎妆却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微微的腥味在鼻子周围,让她很是反感。 鼻子太灵敏她能怎么办? 本就是多少万年的魂体户,其他没见过,血的味道还没闻过吗? 远处好像有脚步声…… 看来是有人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 wtf?! 妈卖批哦,这个小白莲无处不在啊…… 这江小白刚从夜店下班回来,身躯很是疲惫。 由于从s班被赶了出来,没有了往日四大校草众星捧月。 她的生活也拮据了很多。 只好努力在夜店里卖卖酒挣个生活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惯了好的东西,又怎么甘心用差的呢。 习惯了被捧在手里呵护,又怎么甘心这样一败涂地呢? 她走到前面似乎看到有个人,她本来不想多管,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可她缺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一块表。 那个表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其他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全球限量。 总共就只有几块,她微微有些心动。 她慢慢的走进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男人。 帝翎妆为了看仔细点,费了老大的劲爬到了小巷的墙上扒着,隐在几枝伸展过来的树枝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个江小白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还穿着白裙啊? 惨败的脸,大姐,你粉底液涂多了吧? 长发飘飘,随着江小白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 这和贞子有什么区别? 嗯……贞子不婊里婊气的。 人家比较喜欢上去就是干!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人家贞子虽然是女鬼但人家有实力啊! 可实力这种东西江小白没有啊。 哦,不,错了错了……她也是有的,比如玛丽苏脑残光环和她的白莲属性。  嘤嘤嘤? 嘤嘤嘤你妈卖批,老娘一拳能打死两个嘤嘤怪! 只见小白莲弯了弯腰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长相,皮肤并不很白皙,但是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浓密的剑眉,眼睛闭着,不过眼角很长向上翘着。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主要是闭着眼就让人感觉他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邪佞。 ?? 帝翎妆的内心的想法已经化为了实质。 脸上就是一脸的mmp…… 闭着眼能看出来气质? 她的心中仿佛看到了气质描写的文字,化为弹幕在她心里刷屏! 这不会一个汤姆苏吧? 汤姆骑士:啊?谁在叫我? 江小白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甚至看呆了。 这种类型的男的,她还真的没接触过。 她离那个男人近,仿佛感受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这让她红了脸。 于是…… 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了! 帝翎妆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江小白这个小白莲将那个体格健壮,身上多是肌肉的男人架了起来…… 卧槽!这玛丽苏光环牛批啊! 一秒钟变大力士…… 服了服了,惹不起惹不起…… 就在她架起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头上的光环唰的一下亮了。 那光就像黑夜里的太阳简直亮瞎她的眼…… 帝翎妆感觉她的眼不太好,不好……极了! 让她想打人! 亮到她就算了!还让她成功的生气了! 她发誓!她从见过如此亮的光环! 很好! 男人!你成功惹到我了! 帝翎妆硬生生的掰掉了墙上的石头,一大块的石头。 扔向了那个男人的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男人闷哼了下。 小白莲也被石头砸到男人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的回了头。 可却什么也没现,难不成天上掉石头? 小白莲突然有些怂了。 而这个时候的帝翎妆正艰难的用双手扒着墙,身体吊在下边,艰难的沿着小白莲的路移动着。 趁着小白莲加快步伐的时候她撑了一下又爬到了墙上。 用力的扣下了一块……哦,没有石头了…… 是一块……板砖! 真惊喜啊! 她将板砖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瞬间,搬砖脱手而出。 这次,这个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帝翎妆也怕砸头把这个男人砸死了,特意挑的肩膀…… 一板砖飞出去……男人直接把小白莲压倒了。 小白莲直接和那个男人一起,面部着地。 趴到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帝翎妆啧了一声,拍了拍手,遗憾的看着被男人坚硬的肩膀磕碎了的砖头。 利落的跳下了墙,深藏功与名。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六) (一会改)帝翎妆为了赶个早的去看小白莲。 连饭都没吃,就去了学校。 今天权御魂似乎是去出任务了,并不在家。 这也让帝翎妆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她哼了声,晃了晃脑袋。 告诉一家不要想太多,便又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走了。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毕竟看人热闹,要趁早啊! 帝翎妆一个人突然有些孤独,她联系了北冥川让他早点去学校,北冥川很快就同意了。 嗯,这个小弟不错。 她哼着曲子,被司机带到了学校。 她为的什么她清清楚楚,自然也就没有先回s班,反而坐在每个班都要经过的路旁的亭子里。 她丝毫不担心会因为人多看不清楚小白莲。 毕竟玛丽苏光环是让她如此的高调,在人群中是如此的夺目! 北冥川很快便找到了帝翎妆,只是很奇怪,他的身后居然跟着南宫泽。 这让帝翎妆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北冥川自己过来还带个小尾巴,而这个人帝翎妆看到就烦。 真是够够的了。 她用眼神询问着北冥川。 你怎么还带着南宫泽过来的? 南宫泽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加无奈?_?` 帝翎妆此刻都想骂人了…… 她吸了口气,不能生气,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北冥川一顿好了。 不能让人看笑话,不能让人看笑话! 南宫泽似乎是感觉到了帝翎妆的不高兴。 他拍了拍北冥川的肩膀,走到了北冥川的前面。 挡住了帝翎妆的眼神冲击。 他看着帝翎妆的眼神非常清澈,没有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是我父母拜托他带我出来走走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帝翎妆仔细的打量了下他,眼里还带着些怀疑,不过也默认了他跟着。 于是在不被人注意的亭子里,便就这样坐了三个人。 帝翎妆的目光就正对着那条必经之路上。 北冥川顺着帝翎妆的目光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出了声。 “老大,你看什么呢?” 帝翎妆慢悠悠的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北冥川。 “看小白莲来了没”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早上看到权御魂给她发的信息,就很烦闷。 原来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偏偏她还以为他在家里。 让她半夜出个门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真是讨厌死了! 导致她好像有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北冥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小白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 老大专门来这么早等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哇!那这样,老大会不会突然心情不好打他?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帝翎妆是真的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废话少说,一会看热闹就行!你话怎么就这么多” 帝翎妆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北冥川:好委屈,被老大嫌弃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嘤嘤嘤。 南宫泽看到北冥川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下涟诗的表情。 毕竟也是旧相识,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北冥川露出这种表情,突然有些想笑。 他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一下,来掩饰笑意。 他这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帝翎妆就想歪了。 矛头就行这么引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着?心疼小白莲了?心疼你就走呗!别跟我们同流合污!” “……” 南宫泽突然卡了词,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北冥川的心态了。 不过帝翎妆到底是知道分寸的。 北冥川是什么人?自己人。 南宫泽是什么人?小白莲的前爱慕者。 这样的区别能不区别对待吗?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我真的不喜欢江小白……不,我以前也不喜欢吧……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 他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啊,以前对江小白的好,这时候过不去了吧? 记得他感觉到江小白有问题的时候,北冥川就已经暗搓搓的找过心理医生。 他感觉他不正常,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护着江小白。 还好现在似乎好了,他想起江小白只会唾弃自己,甚至还有点膈应江小白的行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好不? 帝翎妆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会好好的笑他一场。 看心理医生? 那是光环的作用哎!男女主互相吸引。 真是凑巧的很,不愧是多年的朋友,出奇的默契。 一个去看眼科医生,一个去看心理医生。 大家的脑回路敢不敢正常一点? 正在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 江小白的出现大大的化解了这个情况。 不出帝翎妆所料,江小白身为玛丽苏女主光环的携带者之一。 在人群中果然是可以一眼看到的,毕竟哪怕她想低调,可光环可不会允许她低调。 这让江小白痛苦极了。 毕竟你好好的想低调一回,却总是被别人看。 她有些受不了。 “你看她脸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哎?你没认出来她是谁啊?” “这不被赶出s班的江小白吗?” “这什么情况?又作妖被人打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的传入江小白的耳朵,她真的不想听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听到!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 朝那个男人扔砖头,还连累了她! 帝·天杀的·翎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吃个炫迈,笑个不停! 南宫泽和北冥川看到行走着的白裙少女惊呆了好吧。 “这是江小白?” 北冥川转头看着南宫泽惊讶的问道。 抱歉啊,他真的没认出来,虽然说江小白不全是很好看,只能说是清秀,也没脸上这样子啊。 识别无能,只好求助曾经情根深种的南宫泽。 南宫泽:可去你的情根深重吧! 南宫泽懵了一下,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太可怕了,白裙女鬼?” 北冥川看着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感慨道。 帝翎妆迈着脚步走向江小白。 “呦,你这造型挺别致的啊,哪里做的?很适合你多做几次哦” 她说完就收回了留在江小白身上的目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江小白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帝翎妆才不在乎呢?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们这些光环携带者不开心了,她才开心呢~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七) (一会改)帝翎妆内心有些无语,都这种情况了!东风破还对小白莲旧情未了,这样,不好! 深呼吸! “呼……呼……” “老大,你不要出事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北冥川看到帝翎妆深呼吸,以为帝翎妆出了什么事,急的脸都白了。 与之相反。 帝翎妆被气的脸有些发黑。 她终于,没忍住。 一巴掌拍到北冥川的脑门上。 “我还没死!” 我特么……怎么认识的这货!很好! 很好……好个鬼!mdzz! 只见小白莲招来了邪风以后,迎风落泪。 “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姐妹了,你这么说,真是伤我的心……我的心好疼啊……” 西子捧心的造型,但并没有人觉得她和西施一样。 一是因为她姿色不够。 人家西施也是古代四大美人的好吧,她也配和人家比? 二是她的动作太浮夸了,有点作,很作,不是一般的做作! 只见她继续嘤嘤嘤的哭着,风也不断的加大。 帝翎妆呸呸呸的吐出了嘴里的沙子,从包里拿出了个一次性口罩,和太阳镜戴上。 天哪!收了这个妖孽吧!简直是造孽啊! 青天白日一阵阵妖风! 不怕迷眼吗? 人家小白莲和小绿茶还真没被影响到。 小白莲被风扬起了裙子,哭的好不热闹…… 小绿茶丝毫没有乱了阵脚,也没有被风影响到,反而眼角发红。 一副要哭,还强忍着的“坚强”形象。 “本来就是你先不顾姐妹情分,我为了你打了赵启,你却怪我?是我多管闲事了……呵” 看上去很是悲痛欲绝,却站的笔直。 看的帝翎妆直啧啧。 要是能来包瓜子就好了。 没有瓜子爆米花也行啊! 唉……想念…… 只见小白莲,脸上带着慌乱,眼泪还从眼角流下来。 “不,我没有……茶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感激你为了你打了赵启……” 好的,事情真相已经明了了。 周围的同学们对她们俩指指点点的。 “她们好不要脸啊!” “就是,哪来的脸打了人还找事?” “……” 看来,大家三观还是有救的啊。 帝翎妆听到想要的话,连忙打断了江小白的话。 废话!不打断让她们演个没完吗? “江小白,江茶茶,你们要点脸吧!” “我原来还不想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反而步步紧逼,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 我还有更难听的就问你们怕不怕?帝翎妆暗搓搓的想着。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江小白一个f班的怎么进s班的,你们心里也清楚,不就是被四大校草带进去的,否则你哪来的资格进s班?如今你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事情被发现,四大校草不要你了,你还有脸在这哭?” 帝翎妆说的毫不留情。 丝毫没有给江小白留脸面!直戳戳的说开了,让江小白一时无所适从。 “还有你江茶茶,你一来就说我们欺负江小白,打了我们班赵启,我们赵启就是路过的,你打一个无辜的人,要脸吗?这就是你说的伸张正义?还是你认为,江小白一个人勾引四大校草就算了,还对其他人勾三搭四,水性杨花是正确的?” “醒醒吧你们!她不过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们也没怎么着她,是江小白自己赖着不想走,想待在s班的?我们错了吗?赵启不无辜吗?” 帝翎妆真的是无语了好吧。 什么辣鸡三观啊这个世界。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人也配有光环。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也配当部分剧情女主? 这个世界不崩这才有鬼了! 周围的同学听着帝翎妆的话,沉默了。 他们一方面觉得帝翎妆说的对,一方面又陷入沉思,在想自己以前的想法和逻辑是不是出了问题。 毕竟有的时候他们也是诡异的觉得一切是理所应当。 江小白进去s班理所应当…… 妈耶,怕不是被下了降头! 好可怕,我都不认识曾经的自己了! …… 这真是个无法言说的世界…… 帝翎妆再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说的口干舌燥,帝翎妆有点渴了。 她隐晦的舔了舔嘴唇。 感觉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接住了。 正好是一瓶饮料。 她抬头看去,只见权御魂,坐在旁边的墙上,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一想到,她怼人的样子可能被看到了。 脸就有点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帝翎妆从初见就不抵触他,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所以她才会带他回家,容许他近距离和她接触。 奇怪的感觉。 权御魂含笑看着她,脸上虽带着痞气,眼里却是温柔。 尤其是他逆着光,真的…… 好炫彩,好夺目…… 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好嗨哦…… 咳咳……回归正题。 这边大家都好气的看着墙上坐着的那个人。 江小白和江茶茶也看到了。 瞬间她们便犯了花痴。 这看上去痞帅的男人,真的很迷人。 她们想……如果能得到他的心该是多好啊。 权御魂收到了各种目光,大多是欣赏。 但他感受到了其中两道目光,居然带着势在必得??? 怕不是脑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肖想老子? 他顺着目光看去刚好看到江小白和江茶茶。 不得不说她们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很……恶心…… 他心情顿时不爽了。 他不爽的时候就是很想让别人不爽,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只见他迅速不知道从哪来,掏出了一把枪。 就那么指着江小白和江茶茶。 江小白吓得脸有点发白。 江茶茶还想表现一下自己。 “先生……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砰” 只听到一声枪响,子弹打到了江茶茶的脚下。 瞬间,江茶茶的话戛然而止。 她吓得双腿颤抖,眼泪也直接流了下来。 再也不是刚才眼角通红,倔强的忍住眼泪的“铮铮铁骨”了。 “哇”的一声,哭的超大声。 这里的人都不简单,能光明正大允许带枪的,身份铁定不一般,他们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情,马上散去了。 只有帝翎妆赞赏的看了眼,墙上屈膝坐着男人。 用口型说了声“乖~” 那男人瞬间笑了。 脸上不再冰冷戾气。 他用口型回了句:“等你回来再说” 然后跳下了墙不见了踪影…… 帝翎妆微微的笑了下,走进课s班的大楼。 却不知道权御魂并未走,在一墙之隔那里。 目光幽长深邃。 终于找到你了,阿翎…… 日子还长呢…… 我们来日方长…… 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得和往常无异。 眼里带着邪气,和痞气。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八) (一会改)日子又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许久,帝翎妆早就习惯了每日都能看到权御魂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他一点点的渗入到帝翎妆的生活中。 帝翎妆也并没有觉得抵触。 帝翎妆也觉得奇怪,南宫泽对她表白她就很抵触。 她也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可权御魂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来打破她的规矩的。 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习惯,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能说这种情绪有多好。 她这几天因为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刻意的回避着权御魂。 这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感受到了玛丽苏光环的波动。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帝翎妆从睡梦中被惊醒,很是烦躁。 天天忙着想事情好不容易今个晚上能睡个好觉,这刚睡醒就被光环刺激醒。 内心何止一个大写的卧槽! 我说不知道哪个玛丽苏大妹子,咱们俩能不能商量个事? 能不能大晚上的把你那光环关一下?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我累了,我要睡,好不啦?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利索的起身换衣服。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太过高调,黑色的一件休闲服,一条黑色的小脚裤,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型。 一双轻便的鞋子便出了门。 动作很是小心,废话,吵醒了权御魂,这怎么解释? 更何况她不想见到他。 过了半晌她才察觉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权御魂解释? 住她的吃她的,还要让她解释? 解释个鬼鬼咯! 根据着她自己内心的感应,她越走越偏僻。 这什么情况? 玛丽苏光环不都很是高调吗? 怎么会在这犄角旮旯且环境恶劣的地方? 她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嫌弃…… 看惯了高调的玛丽苏女主,突然来到了脏乱差的小巷子。 帝翎妆表示,前后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她静静地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前面似乎有一个受伤的男人。 看不清楚年龄也看不清楚身型,但帝翎妆却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微微的腥味在鼻子周围,让她很是反感。 鼻子太灵敏她能怎么办? 本就是多少万年的魂体户,其他没见过,血的味道还没闻过吗? 远处好像有脚步声…… 看来是有人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 wtf?! 妈卖批哦,这个小白莲无处不在啊…… 这江小白刚从夜店下班回来,身躯很是疲惫。 由于从s班被赶了出来,没有了往日四大校草众星捧月。 她的生活也拮据了很多。 只好努力在夜店里卖卖酒挣个生活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惯了好的东西,又怎么甘心用差的呢。 习惯了被捧在手里呵护,又怎么甘心这样一败涂地呢? 她走到前面似乎看到有个人,她本来不想多管,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可她缺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一块表。 那个表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其他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全球限量。 总共就只有几块,她微微有些心动。 她慢慢的走进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男人。 帝翎妆为了看仔细点,费了老大的劲爬到了小巷的墙上扒着,隐在几枝伸展过来的树枝后。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个江小白神经病吧! 大半夜的还穿着白裙啊? 惨败的脸,大姐,你粉底液涂多了吧? 长发飘飘,随着江小白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 这和贞子有什么区别? 嗯……贞子不婊里婊气的。 人家比较喜欢上去就是干!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人家贞子虽然是女鬼但人家有实力啊! 可实力这种东西江小白没有啊。 哦,不,错了错了……她也是有的,比如玛丽苏脑残光环和她的白莲属性。 嘤嘤嘤? 嘤嘤嘤你妈卖批,老娘一拳能打死两个嘤嘤怪! 只见小白莲弯了弯腰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长相,皮肤并不很白皙,但是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浓密的剑眉,眼睛闭着,不过眼角很长向上翘着。 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主要是闭着眼就让人感觉他身上的气质,是那么的邪佞。 ?? 帝翎妆的内心的想法已经化为了实质。 脸上就是一脸的mmp…… 闭着眼能看出来气质? 她的心中仿佛看到了气质描写的文字,化为弹幕在她心里刷屏! 这不会一个汤姆苏吧? 汤姆骑士:啊?谁在叫我? 江小白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甚至看呆了。 这种类型的男的,她还真的没接触过。 她离那个男人近,仿佛感受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这让她红了脸。 于是…… 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了! 帝翎妆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江小白这个小白莲将那个体格健壮,身上多是肌肉的男人架了起来…… 卧槽!这玛丽苏光环牛批啊! 一秒钟变大力士…… 服了服了,惹不起惹不起…… 就在她架起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头上的光环唰的一下亮了。 那光就像黑夜里的太阳简直亮瞎她的眼…… 帝翎妆感觉她的眼不太好,不好……极了! 让她想打人! 亮到她就算了!还让她成功的生气了! 她发誓!她从见过如此亮的光环! 很好! 男人!你成功惹到我了! 帝翎妆硬生生的掰掉了墙上的石头,一大块的石头。 扔向了那个男人的头……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男人闷哼了下。 小白莲也被石头砸到男人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的回了头。 可却什么也没现,难不成天上掉石头? 小白莲突然有些怂了。 而这个时候的帝翎妆正艰难的用双手扒着墙,身体吊在下边,艰难的沿着小白莲的路移动着。 趁着小白莲加快步伐的时候她撑了一下又爬到了墙上。 用力的扣下了一块……哦,没有石头了…… 是一块……板砖! 真惊喜啊! 她将板砖拿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瞬间,搬砖脱手而出。 这次,这个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帝翎妆也怕砸头把这个男人砸死了,特意挑的肩膀…… 一板砖飞出去……男人直接把小白莲压倒了。 小白莲直接和那个男人一起,面部着地。 趴到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帝翎妆啧了一声,拍了拍手,遗憾的看着被男人坚硬的肩膀磕碎了的砖头。 利落的跳下了墙,深藏功与名。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九) (明天换)帝翎妆为了赶个早的去看小白莲。 连饭都没吃,就去了学校。 今天权御魂似乎是去出任务了,并不在家。 这也让帝翎妆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她哼了声,晃了晃脑袋。 告诉一家不要想太多,便又迈着风风火火的步子走了。 毕竟看人热闹,要趁早啊! 帝翎妆一个人突然有些孤独,她联系了北冥川让他早点去学校,北冥川很快就同意了。 嗯,这个小弟不错。 她哼着曲子,被司机带到了学校。 她为的什么她清清楚楚,自然也就没有先回s班,反而坐在每个班都要经过的路旁的亭子里。 她丝毫不担心会因为人多看不清楚小白莲。 毕竟玛丽苏光环是让她如此的高调,在人群中是如此的夺目! 北冥川很快便找到了帝翎妆,只是很奇怪,他的身后居然跟着南宫泽。 这让帝翎妆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北冥川自己过来还带个小尾巴,而这个人帝翎妆看到就烦。 真是够够的了。 她用眼神询问着北冥川。 你怎么还带着南宫泽过来的? 南宫泽摇了摇头,一脸的委屈加无奈?_?` 帝翎妆此刻都想骂人了…… 她吸了口气,不能生气,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北冥川一顿好了。 不能让人看笑话,不能让人看笑话! 南宫泽似乎是感觉到了帝翎妆的不高兴。 他拍了拍北冥川的肩膀,走到了北冥川的前面。 挡住了帝翎妆的眼神冲击。 他看着帝翎妆的眼神非常清澈,没有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是我父母拜托他带我出来走走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帝翎妆仔细的打量了下他,眼里还带着些怀疑,不过也默认了他跟着。 于是在不被人注意的亭子里,便就这样坐了三个人。 帝翎妆的目光就正对着那条必经之路上。 北冥川顺着帝翎妆的目光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出了声。 “老大,你看什么呢?” 帝翎妆慢悠悠的转过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北冥川。 “看小白莲来了没”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早上看到权御魂给她发的信息,就很烦闷。 原来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偏偏她还以为他在家里。 让她半夜出个门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真是讨厌死了! 导致她好像有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北冥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小白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 老大专门来这么早等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哇!那这样,老大会不会突然心情不好打他?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帝翎妆是真的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废话少说,一会看热闹就行!你话怎么就这么多” 帝翎妆烦躁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北冥川:好委屈,被老大嫌弃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嘤嘤嘤。 南宫泽看到北冥川脸上的表情,又看了下涟诗的表情。 毕竟也是旧相识,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北冥川露出这种表情,突然有些想笑。 他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一下,来掩饰笑意。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他这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帝翎妆就想歪了。 矛头就行这么引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着?心疼小白莲了?心疼你就走呗!别跟我们同流合污!” “……” 南宫泽突然卡了词,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北冥川的心态了。 不过帝翎妆到底是知道分寸的。 北冥川是什么人?自己人。 南宫泽是什么人?小白莲的前爱慕者。 这样的区别能不区别对待吗? “我真的不喜欢江小白……不,我以前也不喜欢吧……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 他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啊,以前对江小白的好,这时候过不去了吧? 记得他感觉到江小白有问题的时候,北冥川就已经暗搓搓的找过心理医生。 他感觉他不正常,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护着江小白。 还好现在似乎好了,他想起江小白只会唾弃自己,甚至还有点膈应江小白的行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好不? 帝翎妆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会好好的笑他一场。 看心理医生? 那是光环的作用哎!男女主互相吸引。 真是凑巧的很,不愧是多年的朋友,出奇的默契。 一个去看眼科医生,一个去看心理医生。 大家的脑回路敢不敢正常一点? 正在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 江小白的出现大大的化解了这个情况。 不出帝翎妆所料,江小白身为玛丽苏女主光环的携带者之一。 在人群中果然是可以一眼看到的,毕竟哪怕她想低调,可光环可不会允许她低调。 这让江小白痛苦极了。 毕竟你好好的想低调一回,却总是被别人看。 她有些受不了。 “你看她脸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哎?你没认出来她是谁啊?” “这不被赶出s班的江小白吗?” “这什么情况?又作妖被人打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的传入江小白的耳朵,她真的不想听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听到!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 朝那个男人扔砖头,还连累了她! 帝·天杀的·翎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吃个炫迈,笑个不停! 南宫泽和北冥川看到行走着的白裙少女惊呆了好吧。 “这是江小白?” 北冥川转头看着南宫泽惊讶的问道。 抱歉啊,他真的没认出来,虽然说江小白不全是很好看,只能说是清秀,也没脸上这样子啊。 识别无能,只好求助曾经情根深种的南宫泽。 南宫泽:可去你的情根深重吧! 南宫泽懵了一下,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太可怕了,白裙女鬼?” 北冥川看着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感慨道。 帝翎妆迈着脚步走向江小白。 “呦,你这造型挺别致的啊,哪里做的?很适合你多做几次哦” 她说完就收回了留在江小白身上的目光,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江小白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帝翎妆才不在乎呢?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他们这些光环携带者不开心了,她才开心呢~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 (明天换)今天是除夕夜,要迎接新的一年了。 帝翎妆难的放松了,因为如她所愿! 今天所有的玛丽苏都不再作妖了! 对此她的内心,又岂止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在帝非鱼的撒娇卖萌下,她就勉为其难的回帝家总宅过个年好了^0^~ 为了喜庆点,她发现她今天的衣服全部被换成了大红色…… 没办法这没法选,毕竟……(是作者选的,对我就想让她穿喜庆点!不允许反驳!) 帝翎妆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公主裙,提着裙摆,下了楼梯。 高跟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在夜晚就像是美妙的音符。 就像她披星戴月走来一般,她别墅内的光都不足以衬托她的紫色。 权御魂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帝翎妆一步步的从楼梯下走下来。 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 嘴角的笑越发的温和了,整体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怎么了?甜心……你是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上我?” 帝翎妆听到“甜心”这个称呼,有些羞恼的瞪了权御魂一眼。 “呵……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调调?” “什么甜心啊,宝贝儿啊,小可爱啊,小乖啊,亲爱的,哈尼……不俗吗?” 她自然的伸手往权御魂的腰间伸去…… 一点一点的靠近,帝翎妆故意的放慢了动作,脸也越来越近……  权御魂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的心里忍着激动,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痞笑。 “怎么?你这是要投怀送抱?我不介意……”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帝翎妆迅速的拿过他身后红酒架上的一瓶红酒…… 并且迅速退后,举起了那瓶红酒对他晃了晃。 似乎是在告诉他:嘿,你想多了,我只是要拿酒。 权御魂脸上的痞笑都假了几分,差点变成假笑boy。 帝翎妆用开瓶器打开了就,拿过高脚杯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白嫩的手指举着摇晃的红酒杯对着权御魂倾斜了下,就往她的嘴边凑去。 涂着正红色的嘴一点点凑近……酒杯…… 正当她要把酒喝下去的一瞬间,酒杯却被人突然抽走。 权御魂拿过帝翎妆的酒,在刚才帝翎妆要喝的位置,一口把酒喝完。 红色的液体,还停留在他的唇上,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刻的他,脸上痞笑着,又带着得逞的炫耀,红色的液体挂在嘴角,就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伯爵。 帝翎妆感觉自己的心加快了几下,但她马上便从他的美色中回过神来。 “未成年不能喝酒……” 权御魂笑着说道,帝翎妆呵了声,不再搭理他便要转身出门。 “小公主!” 帝翎妆听到权御魂喊她,她下意识的便转过身看他。 她歪着头,真是可爱爆了。 歪头杀啊,好可爱,想抱抱。 权御魂舔了舔嘴。 “小公主,你刚才问我,我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调调?” “我可以告诉你,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 “可是我不同,因为你跟我都和他们不一样,其他男人会骗人,而我,从来不会骗你……我对你说的话句句真心……” “你问我不俗吗?俗,怎么会不俗,可看到你,我的心都是甜的,这样的我,遇到你也不过是个俗人……遇到你,我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漠视一切,不再觉得人生无意义,坠落凡间也心甘情愿……” “你是让我看一眼,想起来都甜到心里的唯一一个人,是我呵护备至,渴望珍藏,渴望拥抱的宝藏,是我最珍贵最珍惜的宝贝儿,是这无聊的世界上,第一可爱的人,让我可以爱的人,我想让你做我的小乖,乖乖的爱我,让我做你的亲爱的,让你做世界上最宠的我的哈尼……” 帝翎妆听着权御魂的话,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听着走着,不自觉的走到了权御魂的面前。 踮起脚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权御魂为了方便帝翎妆微微的低下了头。 帝翎妆拍完了,站好,后退了几步。 “你说的……本公主得好好考虑一下……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帝翎妆轻轻的哼了声,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我愿意给你说一辈子” 权御魂马上回答了帝翎妆的话,语气很是认真。 帝翎妆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答应他。 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答应他呢?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不然怕是会害怕吧…… 果然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专骗她这种鬼! 哼╯^╰ 权御魂跟着帝翎妆出门,就那么走在帝翎妆身后。 帝翎妆被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弄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回头看了权御魂一眼,权御魂就停住了脚步。 她继续走,权御魂才跟在她身后走着,离得不远也不近。 就这样过了一会,帝翎妆先受不了了。 转头,往后走了几步。 走到了权御魂身边。 “你干嘛一直走在我后面?” 权御魂宠溺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就一直在你身后啊,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在你身后……所以你是甩不掉我的哦……” 哪怕轮回,哪怕你忘却一切,只要我记得我便不会放弃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在我身后……” 帝翎妆的话让权御魂的心跳都停滞了一下,权御魂正要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无论如何他还是要笑着的…… 就听到帝翎妆接着说。 “我不需要你在我身后,我需要有人在我身边……所以你不要在我身后了……” 只需要走在我身边,陪在我身边,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很是匆匆,但她看到了权御魂的脸,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 她的心也柔软了些。 权御魂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了欣喜。 “你这是认可我了?” “没有!” 帝翎妆连忙拒绝他。 “为什么” 权御魂的表情带着些疑惑。 “你刚才说了……” 帝翎妆欲言又止。 “我说什么了?” 权御魂问道。 “你说未成年不能喝酒……我现在还未成年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权御魂:…… 嗯……皮这一下很开心。 在帝非鱼家吃过年夜饭以后,他们也走了出来。 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和天上烟花绽放的声音。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同时说了同一句话。 他们看着彼此突然笑了起来。 往后余生,我陪你一起。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一) (一会改)“轻狂魔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魔王已经伏诛!我劝你还是把深渊之剑交出来吧!” 一个墨紫色衣袍的长发男子,站在轻狂面前,威胁着,他看着轻狂的脸上满满的嘲讽。 周围的魔将魔兵们包围了轻狂的洞府,洞府外的天漫天血色。 轻狂吐了口血,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笑了。 “哈哈哈……临泉,你初时在魔域为奴,是我父王救得你!我父王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他!你可真对的起我父王的栽培啊!”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轻狂笑着,眼里满满的恨意,临泉听到轻狂的话,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 随即他看向轻狂的目光越发阴狠起来,似乎是轻狂提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你闭嘴!你父王救我本就不安好心!” 临泉说着就要去打轻狂,轻狂只往后退了一步,反手握住临泉,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临泉被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轻狂闪身出了洞府,眼睛从那些魔将脸上一扫而过。 “你们可都是我父王最信任的人!你们这么做对的起我父王吗?” 她的脸上越发的讽刺,他们曾经都是和父王性命相托的人。 却不想他们有朝一日会谋害了她的父王。 “我的好姐姐!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一个墨色长袍的女子,从远处乘着座驾过来。 烈焰乌雀鸟的羽毛在血色的天空下,隐隐发亮,座驾上的女子,嘴角含笑的注视着轻狂。 这是她的一个妹妹,魔王妃嫔众多,子嗣也丰,这妹妹平常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竟然会谋反! 那女子随手将一个储物镯扔到地上,储物镯炸裂开来,里面尸体也四散开来。 血腥气弥漫开来,女子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她脸上带着笑,看着轻狂。 “魔界向来强者为尊,在我深渊更是如此,新魔王的位置有能者居之……那老家伙居然想把位置给你!我劝姐姐还是交出信物,我也好给姐姐一个体面的死法!” 轻狂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睛也变成了红色,那些全部是魔王的子嗣。 轻狂低着头笑起来,她想要的信物,无非就是深渊之剑,得深渊之剑者就是新魔王,可她偏偏不会让她得逞。 “浮傲……你真的以为你就能成为新魔王吗?” 浮傲闻言从烈焰乌雀鸟身上下来,临泉忙的过去搀扶着她。 看到这里轻狂还有什么不明白? 浮傲来到轻狂面前,娇笑着倚在临泉怀里:“能不能不是你说的算的,我的好姐姐你都没有感觉到你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轻狂的眼神晦暗了一下,感受着体内魔力的冲撞,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她恨自己一时不察,竟然中了他们的计策! “我让人给你下了化魔粉啊,怎么样啊好姐姐,经脉侵蚀的滋味不好受吧?姐姐还是识时务的好,也好在死之前少受点罪!” 浮傲说着,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指甲。 轻狂冷哼了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天空中的血色也凝结起来,像一个血月挂在天上。 血色凝结的越来越大,浮傲竟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 像是有什么的东西禁锢住了自己,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将轻狂洞府的位置全部包裹住。 轻狂站不稳后退看到了几步,又吐了口血,她缓缓抬起头,血色的瞳孔不断扩大,占据了整个眼睛。 那眼神看得浮傲心里一紧,临泉也怕了起来,脸上满满的不安。 轻狂的身体迸发化成了能量,漫天的火光燃烧了整个深渊…… “想要我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轻狂说着笑了起来,神色癫狂,她的声音在深渊里经久不散…… “动了……动了!太女殿下动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殿内都开始嘈杂起来。 轻狂厌烦的皱了皱眉:“闭嘴!吵死了!” 殿内安静了一下,随后轻狂就听到了殿内许多人跪下的声音。 膝盖跪到地面的声音,让轻狂烦躁的坐了起来。 她隐隐感觉自己头晕了一下,她的眼睛看东西了不甚清晰。 她闭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按着有些疼,应该是一个伤口。 她不是自爆了吗?她没死吗? 她怔忡之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充斥到了她的脑中。 待头疼缓解些了她才睁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跪了一众人。 那些男婢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还因为害怕颤抖着。 “胡闹!刚醒过来就开始发脾气!这就是你的太女风范?” 一道威严的女声传了过来,那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门走到了轻狂面前。 这是凤鸣国的帝王——凤荣华,也是她的母皇呢。 凤轻狂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她的姐妹们。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母皇,皇姐性格一向如此,虽然气性大了些,可难得率真,也是一件好事啊!” 三皇女凤轻歌挽着凤荣华的手,替凤轻狂解释着。 表面上是在给凤轻狂开脱,实际上处处在踩她,凤轻狂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小把戏。 “率真?堂堂一国太女竟然日日沉浸花街柳巷!因为争一个花魁被人烧了画舫险些死了!你可真为朕长脸!” 凤荣华说着推开凤轻歌的手,满脸怒容,若不是念及凤轻歌如今病着,她早就打死这个逆女了! 她是凤荣华与发夫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不争气,这般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先凤后。 六皇女凤轻盈在凤帝背后偷偷的笑了笑,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到凤轻狂抬头,还瞪了凤轻狂一眼。 她的父侍白侧君身份不高,在宫内一直都是跟着花贵君的,也就是凤轻歌的父侍,所以平时一直以凤轻歌马首是瞻。 凤轻狂抬眸看向凤帝的目光充满了濡慕,让凤帝骂她的话中断了一下。 看着凤轻狂对她的仰慕和赤诚的眼神,她实在下不去口继续指责她,她的那一双眼睛,像极了先凤后。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身为太女竟然不能作为榜样,儿臣心内惶恐,愧对母皇栽培,儿臣愿禁足三月以示惩戒,日后一定改过自新,求母皇成全!” 凤轻狂跪在床上,姿态恭敬,让凤帝心内的气也消了点。 她挑了挑眉:“真的能改?” 凤帝的眼光带着些许复杂,眼里还有几分怀疑。 “儿臣愿在此起誓!” 凤轻狂跪着四指朝天,严肃的看着凤帝。 “允了!” 凤帝盯着凤轻狂许久,突然笑了。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二) (一会儿改)凤轻狂已经到了凤鸣国三天,三天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的记忆,如今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一国太女也真够草包的,为了一个花魁险些被害死。 名声在凤鸣国更是大了去,不过多不是什么好名声,凤轻狂草包之名,凤惊国全国可知。 百姓们对有这样一位太女怨声载道,要不是因为凤帝执意如此,凤轻狂怕是早就被废掉了。 天下皆知凤轻狂好色软弱,可他们却不知,其中有着花贵君的手笔。 先凤后去时,花贵君主动请缨照顾凤轻狂,对凤轻狂百般溺爱,凤轻狂才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可花贵君身为凤轻歌的父侍又如何会真心对凤轻狂?不过是想要捧杀凤轻狂。 若是太女失德,庶长女凤轻风父侍早亡,其人身份也不高,更是心无大志,那他的女儿便有了机会。 她不能成为凤后,那他也要成为太女的父君,成为这凤惊国的太凤后。 凤轻狂躺在院中的软榻上小憩着,思考着凤惊国如今的局势,隐隐有些头疼。 如今她完全被架空,朝中毫无势力,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 “太女殿下,凤后来了……” 凤后? 凤轻狂只愣了一下,凤后便走了进来。 “父君……” 凤轻狂起身对着凤后行礼,如今这个凤后是她生父的表弟,也是同宗。 只是凤轻狂此前一直被花贵君的花言巧语影响着,对凤后抱有偏见,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生父的位置,从而也不亲近。 “听说你这次出事了,跟你母皇说要改过自新?” 凤后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一干人都退了出去。 凤轻狂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凤后:“以前确实是儿臣愚昧,听信谗言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也看清楚,知道了……谁才是以真心待儿臣……” 凤轻狂说着微微抬了眼看了凤后一眼。 凤后听着凤轻狂的话,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里多少看着凤轻狂柔和了些。 “你若是又是一时起兴,改过自新也是玩闹,我劝你还是别夸下这海口!免得大家以后说起太女,也不单单是好色软弱,胸无大志,又多了个食言而肥……” 凤后的话,多少带了几分嘲讽,虽然直白些,凤轻狂还是能听清楚她话语中的关怀,也没有其他的恶意。 凤轻狂扯了扯嘴角,坐到了凤后一旁的椅子上,将小侍泡好的茶,亲自递给凤后。 “以前都是儿臣不懂事,受了奸人蒙骗,现在知道了他们是想要离间我们二人的关系,还请父君不要见怪,原谅儿臣一次!” 凤后看着凤轻狂眼中的愧色,叹了口气。 他握住了凤轻狂的手拍了拍,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在这后宫中,每个妃嫔都不简单,他们有自己的孩子都巴不得你让出太女之位……唯有我,你是可以真心相信的,你我可以性命相托……” 凤轻狂看着凤后眼中的情绪,也知他不是在演戏,心中更加安定。 在他记忆里便可以看出凤后对他是真的亲如骨肉,只是他一直不领情才让凤后疏远。 凤轻狂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着凤后拱了拱手,行了个大礼。 “如此,儿臣以后就仰仗父君了……” 凤后点了点头,亲自将凤轻狂扶了起来,眼里也盈满了泪水。 他欣慰的看着凤轻狂,将凤轻狂扶到了椅子上。 “父君还是不要哭了……” 凤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凤轻狂的目光也坚定了起来:“这次你出事疑点众多,你有没有好好想过是谁在背后算计你?” 凤轻狂的眸子转了转,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儿臣初时想过,是凤轻歌动的手脚……” “凤轻歌一直对太女之位虎视眈眈,若是她动手也有可能……可听的你意思你是有其他发现?” 凤后抿了一口茶,打量着凤轻狂,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见凤轻狂勾唇轻笑,眼中流光溢彩。 “父君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儿臣刚好出事,凤轻歌就带着母皇过来……此事儿臣并未声张……” 凤后将茶放到了桌子上,从容的拿出了帕子,转头看向凤轻狂。 “那凤轻歌的嫌疑不是最大?又怎么不是她?” “凤轻歌有眼线在儿臣这里……儿臣出事时凤轻歌正在宫里看望花贵君,儿臣是因为两个画舫相撞,才给了贼人机会放火,那眼线也是趁此机会去告诉的凤轻歌,若是她参与其中陷害儿臣,又怎么会跑来嘲笑儿臣?” 凤轻狂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凤轻歌此人跟她父侍一样,惯会些小心思,喜欢用善良识大体伪装自己,实际上这种弯弯绕绕的点子也想不出……”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凤轻狂最后一句话说完,抬眼看向的凤后。 却见凤后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像是早已经猜到了。 凤轻狂的眸子闪了闪,看来凤后此人也不简单啊,否则又怎么嫁给凤帝十年无所出,又稳坐凤后之位还荣宠不断。 “父君早就猜到了?” 凤后淡淡的笑了笑:“若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我岂不是白在这后宫生存这么多年?他们其他人皆当我们父女是蠢货,实际上他们才是最看不清楚的人罢了!” 凤后说着目光又转移到了凤轻狂的身上,眼里也多了几分揶揄。 “花贵君可是在宫里给陛下说了,要给你选妃……可偏偏你之前与花贵君确实亲近些,你母皇可是将此事全部交付给了他……” 凤轻狂知道凤后说此事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他,花贵君的人不可信。 凤轻狂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真的选一些奸细到自己身边,好让他们找准机会弄死自己。 “父君放心,儿臣心中自有定论,不会被美色再迷了头脑……” 凤轻狂说着话也玩笑起来,凤后与凤轻狂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凤轻狂是草包,可轻狂魔君不是,魔王子嗣众多她能得到魔王的宠爱,也是一种本事。 且看看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如何败在她的手上。 敢踩着她凤轻狂上位,就得做好了死的准备,她从来不愿意做别人的垫脚石,哪怕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别人赢了去。 她勾着唇,眼中的深潭带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举世皆朽木,唯我傲轻狂。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三) 顾忱衍原本pia这个戏,就已经有些假戏真做。 关了麦平复自己的呼吸,就听到香芍药害羞传过来的声音,他轻笑了声,眼神愈加明亮起来。 顾忱衍的手划过手机屏幕,给香芍药拨了过去。 那边高甜还没有把麦关掉,所有人都听到了香芍药的手机铃声。 那是早些年顾忱衍唱的一首剧情歌里的一部分。 这下子,香芍药的粉丝身份是被实打实的坐稳了。 香芍药不知道高甜把麦给开了,看到顾忱衍来电话她还有些心虚。 刚才的亲密戏,尺度略有些大,香芍药真的没有办法面对顾忱衍。 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能想起来凤尘仙君和青鸾之间那场鱼丨水丨之丨欢。 顾忱衍的声音低沉沙哑分外性丨感。 香芍药是不想接的,可是手机一直响着也不是办法。 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然后猛的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顾忱衍,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这样的戏份就已经足以让她羞涩,他还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可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电话那边的顾忱衍笑了下,语气温柔又宠溺。 “什么故意的?我只是想问问看你有没有事……” 香芍药都没好意思接顾忱衍的话,怎么会没有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顾忱衍那微喘的声音。 “方才……是我孟浪了,是我的不对,为了给芍儿赔罪,不如请芍儿一起去看电影……” “不许提刚才!你好讨厌啊,顾忱衍……” 香芍药被逗弄的狠了,声音里隐隐的有些哭腔。 顾忱衍也见好就收,这明明就是香芍药她太过于害羞的样子。 他再继续说下去,那才是真的惹她生气,指不定她还能把电话挂了,许久都不再搭理他。 “嗯,那电影的时间我发给你,到时候我去接你……” 顾忱衍没有给香芍药正经回答的机会,自己定了下来。 接着又哄了香芍药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屏幕上弹幕已经许久不曾出现。 他们听不到顾忱衍的声音,可是却能听得到香芍药的声音。 她的语气明显的就是带了羞恼,可还有一些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依赖。 说是她生气了,可又像是撒娇一般。 高甜有些木然的喊了一句香芍药,只觉得自己玩的有点脱。 “芍芍,麦没有关!” “?!” 众人只听到那边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麦被断开,再下一秒香芍药已退出房间。 就连个人账号都暗了下去。 高甜这时候也不敢说话了,忙的跑到了客房里。 手机上,顾忱衍给香芍药发了一张电影票的时间场次,香芍药也只是看着有点生闷气。 可她又不舍得拒绝顾忱衍。 可为什么不舍的呢? 或许她对孤忱大大的感情早就变了质,从喜欢孤忱大大到喜欢顾忱衍,不过一念之间。 就像是《鸾凤同归》里的青鸾一样,她喜欢凤尘太子,也喜欢凤尘仙君。 无关乎身份,只因为是他,足矣。 顾忱衍的出现让粉丝们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所以孤忱大大和小妖精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似乎关系匪浅,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承认,可是莫名的觉得两个人似乎有jq的样子。 粉丝们不断的留言询问两个人是不是情侣关系,顾忱衍有意的不回消息,而香芍药则是单纯的不看手机。 粉丝们看两个人既不回复他们,也没有否认,心里一方面的认为是默认的意思。 而两个人的cp粉也逐日递增,提起来香芍药,大家也都知道了她和孤忱大大的关系。 可天地良心,香芍药这时候和顾忱衍真没什么关系。 若非要给这段关系找几个词语来形容下,那定然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暧昧得当,两个人之间也就差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偏偏的两个人也都足够耐得住气。 就看是谁先忍不住。 高甜闯了祸,第二天一大早就让高崎来接她。 香芍药起的时候是没看到她,她是觉得高甜心虚定闹钟跑路,委实有些怂。 她又没打算怪她。 香芍药洗漱好了自己做饭,也不值得让阿姨多跑一趟。 顾忱衍好像卡着点知道香芍药什么时候醒一样,给香芍药打了电话。 “下午我去接你,早上记得吃饭……” 顾忱衍给香芍药打电话的时候,刚刚坐到餐桌前。 顾苍穹原本吃着饭,听到顾忱衍温柔的声音抬起了头,吃饭的动作都要放慢不少。 “已经做好饭了,正准备吃饭,你呢?” 香芍药虽然还忘不掉昨天晚上的事,可是本能的想要关心顾忱衍,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我也是,那你下午要等我嗯。” 顾苍穹从来没有见到过顾忱衍脸上有这样柔情的神色。 这下子他是彻底信了他这个孙子有个心上人。 两个人约了下午出去,那这小姑娘家里离这里应该不远,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见见。 顾忱衍在顾苍穹灼热的目光下,淡定的打完了电话,跟顾苍穹道了早,淡然的用着饭。 顾苍穹咳了几声,故意清了清嗓子,发出一些动静来。 “阿衍啊,什么时候带小姑娘回来让我看看?” 顾忱衍抬眼看了顾苍穹一眼,吃饭的动作也没有停,慢条斯理的用饭。 等到他把最后一口饭用完,拿着纸巾擦了嘴,这才回答了顾苍穹方才的话。 “等到我们确定关系了……” 顾忱衍的话让顾苍穹噎了下,合着这时候了两个人还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这让顾苍穹心里给顾忱衍着急。 难得顾忱衍动了心,这他到底会不会追女孩子,万一这女孩子再被别人追走了,那可就有他后悔的时候。 想他当年就追到了他的妻子,顾苍穹正想要给顾忱衍传授些追人的技巧,就听顾忱衍轻飘飘的说了句。 “确定了关系也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到时候带她回来你再见她就好。” 这一句话,成功堵住了顾苍穹的嘴。 他也不知道顾忱衍为何这样笃定,哪里来的自信,可是看他一脸正色的模样,顾苍穹心里还是偏向顾忱衍的话是真的多一些。 今天的戏份是上午pia,也就是初次见面的那一场,这个戏份倒是容易的多。 香芍药和顾忱衍两个人这次倒是都稳极了,知道了香芍药面皮薄,也都不提那天的事。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四) 香芍药火了,这次是真的凭借着《鸾凤同归》这部剧火了。 如意飒先放出来第一集的内容,开头的戏份便勾的人心痒难耐。 开局亲密戏,可以说是如意飒走的一条野路子。 为此她专门的改动了剧本。 开局酒后,之后才是回忆,从初次相见开始,再到最后两个人共赴黄泉。 如意飒身为广播剧的口碑,定然带动了一大批的粉丝跟进。 香芍药火了,她的粉丝自然高兴,可有人欢喜,就有人嫉妒。 且不说别的,上次那个批着香芍药马甲的那位,若不是没有确定具体的位置,香芍药定然能把人给找出来。 香芍药定位的地点是在一家小网吧里,也是巧了那网吧里没有摄像头,就连电脑上都没有。 一个黑网吧,让香芍药想查都没地方查。 香芍药一直在追踪那个人,她手里边没有剧情,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 她本能的觉得如果碰到剧情主角可能会开启一部分,就像在上个世界一样,只是她目前所遇到的所有人,似乎都不是剧情的关键人物,这让香芍药也很为难。 敌人在暗处,委实不好办。 香芍药和顾忱衍约了时间,她就在家里等顾忱衍。 顾忱衍来的时候,香芍药正戴着耳机在画稿子,如意飒找她约了《鸾凤同归》的封面,香芍药本不打算收钱,可是如意飒执意要给,香芍药也只能收着。 凤尘仙君和青鸾一白一红两个背影,漫天的云霞,脚下却不是鲜花遍地,而是炼狱深渊。 业火灼烧过后的曼珠沙华,生出的藤蔓,缠绕在青鸾的一只脚上。 顾忱衍从来没有见到过香芍药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当年香芍药突然以婪尾春的名字出现,他对她的画也是赞赏居多。 就算别人告诉他,他也只是想尊重婪尾春的决定,装作自己并不知道婪尾春。 就此错过了这么许多年。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时他就认识了她,两个人岂不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可惜没有如果,而且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姻缘,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是为了遇到刚刚好的香芍药。 为此他前路艰辛,可后路有她相伴一定不觉孤独。 香芍药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抬头看向了顾忱衍。 “你来了。” 没有过多话语,只是这三个字就让顾忱衍觉得倍感暖心。 顾忱衍嗯了一声,自然的伸手摸了摸香芍药的头发,惹来了香芍药别扭的一眼。 香芍药把东西收拾好站了起来,这才又看向了顾忱衍。 “吃饭了吗?” 香芍药拿了杯子,用桌上她泡好的花茶缸子给顾忱衍倒了杯。 “来接你去吃饭……” 顾忱衍本来就来的早,这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那留下来吃吧?” 她把杯子递给顾忱衍,甜滋滋的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 顾忱衍看着香芍药的身影,眼神温柔之余越发的迫切。 太想让她来到他的身边了,甚至一刻也不想等,可是他知道,还不行,因为时机未到。 香芍药值得让他等一等。 他等她一段时间,她赔上她的余生。 杯子的花茶似乎格外清甜,整个人都舒服许多,原本因为长期睡不好而导致的身体紧绷似乎也好了许多。 身体放松了下来,初时还好些,只是过客一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香芍药看顾忱衍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睡好,所以饭菜也偏向于滋补清淡一些。 熬了菌菇瘦肉粥,又做了虾饺,再配上她早前腌制的菜,清爽可口。 她偷偷的用灵泉水稀释了些进去,准备好好的调一调顾忱衍的身体。 她端着饭菜出去的时候,顾忱衍已经睡着了。 此时刚刚下午五点多钟,而电影票是晚上八点多。 香芍药不饿,也就只当是等顾忱衍了。 拿了毯子盖在顾忱衍身上,自己则是把先前画好的关于《鸾凤同归》的封面发给了如意飒。 如意飒把香芍药设成特别关心,基本上收到香芍药的消息就立马秒回。 香芍药画出了如意飒心中的凤尘仙君和青鸾。 让如意飒不免动了几分其他的心思。 “大大接漫画吗?qe公司一直想要《鸾凤同归》的漫画授权,可是我怕他们魔丨改,画不出凤尘仙君和青鸾二人,你如果想要尝试,我可以把漫画版权独家授权给你……” 如意飒让香芍药接这个漫画,并非是一时起意,早在不认识香芍药的时候,她就看上了婪尾春的画风,只可惜没有人介绍。 现在认识了,她也想完成一下自己曾经的梦想,让作品动漫化。 不做便罢了,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而她相信,香芍药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她登峰造极的人。 香芍药只是想了几秒,就答应如意飒的请求。 她索性手头上的单子也完成了七七八八,本来想歇一段时间,可是她对如意飒的感官不错,也愿意帮她一次。 而且她瞧着,如意飒一定能火,不光是网配圈,网文圈,而她的路也绝对不仅限于这样两个小天地。 两个人算是达成了合作关系,合同也都商量了下,就等着如意飒给香芍药送合同。 她打了草稿,再去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多。 香芍药蹲到了沙发旁边,微微抬头就是顾忱衍那张清冷的脸。 她戳了几下,凑近了顾忱衍些。 “孤忱大大……” 她的声音传进顾忱衍的耳中,她的唇几乎要触碰他的侧脸。 顾忱衍睁开了眼睛,还有一瞬间恍惚,在他想起了自己在哪后,顾忱衍懵了下。 他似乎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居然会在香芍药家里睡着。 他还觉得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 他手撑着起来,又侧了头想去看香芍药。 不曾想唇部擦过了香芍药的额头。 这下子两个人都愣了,香芍药故意的避开了自己的侧脸,却不曾想自己的额头却没她逃过去。 香芍药的手搭在自己额头上下,立马又放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顾忱衍一眼。 顾忱衍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神深了几分。 饭菜一直保温着,这时候也不烫,粥刚刚能喝。 顾忱衍喝了口粥,整个人身体的毛孔都舒畅开来。 “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不如电影推迟吧……” 香芍药看着顾忱衍的样子,开口说道。 “就今天……” 顾忱衍的声音分外坚定。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五) 顾忱衍和香芍药出来的时候,香芍药总觉得有人看她。 不光是香芍药感觉到了,就连顾忱衍都有所察觉。 顾忱衍的眸光暗了暗,嘴角勾起了一个笑。 他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都找到这里来了。 手机就在口袋里,顾忱衍拿出手机给顾苍穹发了短信,就再也没有去管。 顾苍穹在顾家正戴着眼镜批复公司里的文件,就被管家告知顾忱衍发了短信来。 “说什么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打电话的,发个短信还让他再去看的。 管家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机给顾苍穹递了过去。 顾苍穹扶了下眼镜,就看到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字。 “有人跟踪我和你未来孙媳妇儿……” 只这一句话,顾苍穹便怒了,顾忱衍回来他特意的没让其他人回老宅住,为的就是怕他们打扰到顾忱衍。 怎么一个个的就这么不听话。 顾忱衍都已经放弃顾家这个位置了,他们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给那几个孽畜打电话,告诉他们,人撤不回来,再敢派人干涉阿衍,就让他们别再回这个家!” 管家领了命,拿着顾苍穹的手机出去了,准备一个个的给那几位打电话。 两个人看电影的地方在香芍药家里附近的一个广场,他们两个人去的时候,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顾忱衍让香芍药排队取票,自己去买爆米花和奶茶。 在出了人群,顾忱衍就向一个人走了过去。 那人慌了一瞬间,正要开口,出被顾忱衍打断。 “回去告诉你那主子,顾家我若想要,当年又怎么可能出去,让他凡事多动脑子,别惹我生气,否则到最后……你那主子都不可能得偿所愿。” 就他主子那蠢货,即便是没有顾忱衍,顾苍穹也不会把位置给他。 根本不用顾忱衍动手,可若是那人惹了他不高兴,顾忱衍会不会加速他得灭亡就不一定了。 他们真以为顾忱衍一个人孤零零的好欺负不成,若是当年他手中没有顾家所有人的把柄,又怎么敢一个出去有恃无恐。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喝蠢货待在一起。 香芍药把票取出来,才看到顾忱衍抱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奶茶过来。 说实在的他不爱喝这种东西,不过总归图的就是这样一个气氛。 顾忱衍的手里拿着东西,香芍药就扯着顾忱衍的袖子。 香芍药本来就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顾忱衍看着香芍药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眼神越发温柔。 两个人看的是一部青春爱情的电影,讲得是暗恋和反暗恋。 香芍药看的认真,顾忱衍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香芍药的身上。 昏暗的环境下,顾忱衍甚至觉得香芍药身上有光,眼中也有光。 她比这世间任何事物都要吸引他。 香芍药抓着爆米花的桶,却没有吃,反而是顾忱衍在喂她。 她也出自于本能的接受他得投喂。 他得手指指尖,碰到她柔丨软的唇,只觉得指尖发烫。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香芍药看完了电影,顾忱衍看了两个小时的她。 十点多的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 到处都是霓虹的灯光,广场附近还有着夜市。 空气中各种小吃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身边也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顾忱衍和香芍药走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气氛融洽极了。 明明没有确定关系,可看上去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般配。 顾忱衍开了车送香芍药回去,明明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舍不得。 香芍药听着顾忱衍叹了口气,转过了头。 此时窗外的霓虹映在香芍药眼睛里。 “怎么了?” 她关心的问了句。 顾忱衍的忍耐力一次次刷新着底线,他怕他等不到香芍药主动挑明心意了。 他迫切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今天如果有二十五个小时就好了……” 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不想和她分开。 香芍药似乎听懂了,唇角的笑很淡,却很美。 因为此刻她眼中的欢喜足以将万千星辰比下去。 “我有些舍不得你……” 香芍药看着顾忱衍,自然的说了句。 她的语气平静,好似在阐述一个事实。 尽管,这的确是事实。 “顾忱衍,你说我对孤忱大大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感?没有认识你的时候,他是我的信仰,是我前进的动力,可是认识了你,我觉得,他还可以是别的什么在我心里……” 香芍药说着笑了起来。 “孤忱大大觉得呢?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顾忱衍心里面暖流划过,整个人如沐春风。 车子突然被停到了路边。 顾忱衍解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香芍药听着被甩住的车门,愣了下。 可是下一秒她这边的车门被打开,香芍药也被他拉下了车,狠狠的拥进了怀里。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奇怪?不是粉丝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顾忱衍差点自己都要忍不住了,没想到香芍药却先说了。 他觉得意外的同时,便是惊喜 “芍儿,你喜欢我。” 他得语气很笃定,在她耳边响起,还带了些蛊惑。 香芍药嗯了声,勾起了唇。 “是啊,我喜欢孤忱大大,喜欢顾忱衍……” 顾忱衍笑了,极为开怀。 香芍药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此刻他眼中的深情和宠溺,再隐藏不住。 顾忱衍也不必再隐藏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表明心意,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应她。 其实顾忱衍真的不是一个好人,至少对于香芍药他的确用了些心机。 顾忱衍没有安全感,一直都没有。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所以他给香芍药机会,可是她还是选择了他。 他就是要让她先开口,先承认她喜欢他才行。 虽然事实上,他或许要更早一些看清楚自己的心。 香芍药喜欢了他十年,那他就用余生去回报她吧。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他觉得这样就挺好。 “那现在我可以吻我的女朋友了吗?” 顾忱衍看着香芍药的眼睛,征询着她的意思。 实际上内心早就蠢蠢欲动。 香芍药的脸红了,眼睛却亮了。 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顾忱衍嘴边落下一吻。 退开时却被顾忱衍按到了怀里,顾忱衍的主动,带着无限的温柔。 送给她世间所有的珍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宝贝。 那是他的无价之宝,可以用命来守护。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六) 虽然是香芍药先表的白,可是顾忱衍看上去要比香芍药要激动的多。 虽然他这个人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可内心的欢喜,香芍药感觉的到。 拥抱她的时候,他手的颤抖,吻她时,他眼睛里的水光,无一不在向香芍药诉说着他得情感。 他在乎她,他也爱她。 香芍药有时候都在想如果她没有主动走那一步,顾忱衍会不会再继续向她靠近。 两个人确定关系倒是悄无声息,水到渠成。 可是公布关系的时候,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炸了。 当天晚上的广播剧刚刚更新,顾忱衍就发了一条微博。 这让关注顾忱衍的粉丝们纷纷涌了过去,这条微博里顾忱衍艾特了一个人,这个人他们也都认识。 刚刚入圈的新人cv,亦是画圈的一位杰出的小神。 【孤忱】:兜兜转转,缘来你是心上人。@婪尾春 真的多年来孤忱发微博屈指可数,除了前段时间帮忙转的辟谣,和《鸾凤同归》的宣传,再往前数,他的微博就要到一年多前才有一条。 联想起孤忱大大最近频繁更新和活跃,他的粉丝们也不得不承认了,此事和香芍药有关。 也难怪了孤忱大大如此护着婪尾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不过不同于其他粉丝,大家对香芍药的接受程度还挺高。 因为谁家小妖精的id,一直都活跃在各大孤忱大大的粉丝群里,作为一名喜欢了孤忱大大十年的粉丝,终于和偶像在一起的感觉,那是需要付出多少才行。 余下的粉丝们心里也只有祝福的意思。 香芍药刚开始还没有看手机,回去了以后就去泡了澡,等出来以后看到高甜的几个未接电话,以及高甜发来的消息,香芍药才后知后觉。 “真在一起了?还是只是单方面的孤忱大大追你?” 高甜在电话那边八卦的多问了几句。 香芍药打着电话,开了电脑,熟练的登录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一登录上去,私信全部999+,艾特她的人也很多,她切换到特别关心里,才看到顾忱衍发的那条微博。 配图是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下,她专注的侧脸。 其实朦朦胧胧的,即便是拍了正脸,出门去恐怕别人也认不出。 不过香芍药到底是美的,只是透过屏幕出来的那种甜软温柔的气质,身上干净清澈的气息,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不过说来也是,你喜欢了孤忱这么多年,如果他追你你肯定立马同意了啊……” 高甜还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着。 香芍药嗯了声:“是我先表白的……”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一条微博也横空出世。 【婪尾春】:跨时光而来,只为寻我意中人。@孤忱 高甜的手机响了下,看了香芍药的微博,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家好友这样害羞的性子,怎么会主动表白呢。 明明孤忱大大对好友的爱意都溢了出来,可却偏偏不更近一步,反而等香芍药一个回眸。 高甜干涩的声音啊了几声,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心里却认定了孤忱不怀好意。 这话又不能和香芍药说,怕她生气。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挂断了电话。 高崎正好出来接水,看到高甜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是香芍药回应的微博。 看着这个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倒是不担心,作为男人,他看得出顾忱衍眼里的占有欲。 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又怎么会因为他多提了香芍药几句,就露出那样与他形象不符的眼神。 顾忱衍回了顾家的时候,顾苍穹还没有睡,像是在特意等他一样。 就连管家都陪在顾苍穹的身边,两个人一听到动静,都齐齐的看向他。 顾忱衍的心情很好,即便是他没有笑,可是那愉悦的气息任何人都感觉的到。 “哪家的小姑娘啊,是时候让我见见了吧?” 顾苍穹咳了声,看着他提到那小姑娘时,顾忱衍柔和下来的眉眼开了口。 没有特意的去查,就是想要顾忱衍亲口告诉他。 顾忱衍也没有瞒着的意思,他既然已经和香芍药在一起了。 就没有隐瞒的必要,相反的,与他平时的低调相比,他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 那个小姑娘,是他的。 “爷爷应该也认识,您的孙媳儿姓香,性子也很好……” 香芍药的名字或许顾苍穹不一定听过,可是香这个姓,他却是熟悉的很。 本来香家作为几代了的书香世家,在圈子名声一直不错。 原本应该一直传承下去,奈何那香家到了香父这一代,他竟然去从了商,做起了文化传媒这一块的生意,还有声有色的,一直有做大的趋势。 后来娶了陈家的女儿,两个人的夫妻关系恩爱和睦,在圈子里倒是佳话。 只是他们的女儿他却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似乎也不经常出席各种宴会。 管家想了许久,才从脑子里找到了一个香芍药的身影。 “香家这位小姐倒是有香家的门风,当得起大家闺秀的名声……” 若说是空谷幽兰,香芍药倒也不是那样淡泊的性子和气质,可是只她站在那里,即便是在角落之中。 都足以让周围的人不能忽略。 她的身上自带了一股子从容,好像觥筹交错间一朵明媚的花,可却偏偏又能让人柔和了眉眼。 是个让人不忍心伤害的姑娘。 就怕声音大点就是对她的亵渎。 “您的孙媳儿自然很好。” 比这个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 顾忱衍的手机震动了下,取出来看到香芍药的回应,眼神越发温柔,只把顾苍穹看的啧啧称奇。 顾苍穹面上冷哼,心里头已然老泪纵横。 顾忱衍的脸上许久都没有过这样的神情,往日里的那种冷然和清冷,无欲无求的,好似不是真人一般。 现在才真是把他又拉回了人间。 看着顾忱衍一日比一日的温柔,精神也一日比一日的好,顾苍穹就又想到了那位老道去游历时跟他所说的话。 “贵公子若是能遇到命中那贵人,定然能化险为夷,一生顺遂,可若是遇不到……” “若是遇不到,那便是……短命之相,无人可治……” 即便是老道都破不开的局,现在隐隐的好像被香芍药给破了。 可那个香家的姑娘,真的是他孙儿命中的贵人吗?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七) 一会改“轻狂魔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魔王已经伏诛!我劝你还是把深渊之剑交出来吧!” 一个墨紫色衣袍的长发男子,站在轻狂面前,威胁着,他看着轻狂的脸上满满的嘲讽。 周围的魔将魔兵们包围了轻狂的洞府,洞府外的天漫天血色。 轻狂吐了口血,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笑了。 “哈哈哈……临泉,你初时在魔域为奴,是我父王救得你!我父王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他!你可真对的起我父王的栽培啊!” 轻狂笑着,眼里满满的恨意,临泉听到轻狂的话,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 随即他看向轻狂的目光越发阴狠起来,似乎是轻狂提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你闭嘴!你父王救我本就不安好心!” 临泉说着就要去打轻狂,轻狂只往后退了一步,反手握住临泉,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临泉被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轻狂闪身出了洞府,眼睛从那些魔将脸上一扫而过。 “你们可都是我父王最信任的人!你们这么做对的起我父王吗?” 她的脸上越发的讽刺,他们曾经都是和父王性命相托的人。 却不想他们有朝一日会谋害了她的父王。 “我的好姐姐!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一个墨色长袍的女子,从远处乘着座驾过来。 烈焰乌雀鸟的羽毛在血色的天空下,隐隐发亮,座驾上的女子,嘴角含笑的注视着轻狂。 这是她的一个妹妹,魔王妃嫔众多,子嗣也丰,这妹妹平常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竟然会谋反! 那女子随手将一个储物镯扔到地上,储物镯炸裂开来,里面尸体也四散开来。 血腥气弥漫开来,女子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她脸上带着笑,看着轻狂。 “魔界向来强者为尊,在我深渊更是如此,新魔王的位置有能者居之……那老家伙居然想把位置给你!我劝姐姐还是交出信物,我也好给姐姐一个体面的死法!” 轻狂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睛也变成了红色,那些全部是魔王的子嗣。 轻狂低着头笑起来,她想要的信物,无非就是深渊之剑,得深渊之剑者就是新魔王,可她偏偏不会让她得逞。 “浮傲……你真的以为你就能成为新魔王吗?” 浮傲闻言从烈焰乌雀鸟身上下来,临泉忙的过去搀扶着她。 看到这里轻狂还有什么不明白? 浮傲来到轻狂面前,娇笑着倚在临泉怀里:“能不能不是你说的算的,我的好姐姐你都没有感觉到你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轻狂的眼神晦暗了一下,感受着体内魔力的冲撞,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她恨自己一时不察,竟然中了他们的计策! “我让人给你下了化魔粉啊,怎么样啊好姐姐,经脉侵蚀的滋味不好受吧?姐姐还是识时务的好,也好在死之前少受点罪!” 浮傲说着,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指甲。 轻狂冷哼了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天空中的血色也凝结起来,像一个血月挂在天上。 血色凝结的越来越大,浮傲竟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 像是有什么的东西禁锢住了自己,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将轻狂洞府的位置全部包裹住。 轻狂站不稳后退看到了几步,又吐了口血,她缓缓抬起头,血色的瞳孔不断扩大,占据了整个眼睛。 那眼神看得浮傲心里一紧,临泉也怕了起来,脸上满满的不安。 轻狂的身体迸发化成了能量,漫天的火光燃烧了整个深渊…… “想要我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轻狂说着笑了起来,神色癫狂,她的声音在深渊里经久不散…… “动了……动了!太女殿下动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殿内都开始嘈杂起来。 轻狂厌烦的皱了皱眉:“闭嘴!吵死了!” 殿内安静了一下,随后轻狂就听到了殿内许多人跪下的声音。 膝盖跪到地面的声音,让轻狂烦躁的坐了起来。 她隐隐感觉自己头晕了一下,她的眼睛看东西了不甚清晰。 她闭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按着有些疼,应该是一个伤口。 她不是自爆了吗?她没死吗? 她怔忡之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充斥到了她的脑中。 待头疼缓解些了她才睁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跪了一众人。 那些男婢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还因为害怕颤抖着。 “胡闹!刚醒过来就开始发脾气!这就是你的太女风范?” 一道威严的女声传了过来,那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门走到了轻狂面前。 这是凤鸣国的帝王——凤荣华,也是她的母皇呢。 凤轻狂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她的姐妹们。 “母皇,皇姐性格一向如此,虽然气性大了些,可难得率真,也是一件好事啊!” 三皇女凤轻歌挽着凤荣华的手,替凤轻狂解释着。 表面上是在给凤轻狂开脱,实际上处处在踩她,凤轻狂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小把戏。 “率真?堂堂一国太女竟然日日沉浸花街柳巷!因为争一个花魁被人烧了画舫险些死了!你可真为朕长脸!” 凤荣华说着推开凤轻歌的手,满脸怒容,若不是念及凤轻歌如今病着,她早就打死这个逆女了! 她是凤荣华与发夫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不争气,这般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先凤后。 六皇女凤轻盈在凤帝背后偷偷的笑了笑,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到凤轻狂抬头,还瞪了凤轻狂一眼。 她的父侍白侧君身份不高,在宫内一直都是跟着花贵君的,也就是凤轻歌的父侍,所以平时一直以凤轻歌马首是瞻。 凤轻狂抬眸看向凤帝的目光充满了濡慕,让凤帝骂她的话中断了一下。 看着凤轻狂对她的仰慕和赤诚的眼神,她实在下不去口继续指责她,她的那一双眼睛,像极了先凤后。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身为太女竟然不能作为榜样,儿臣心内惶恐,愧对母皇栽培,儿臣愿禁足三月以示惩戒,日后一定改过自新,求母皇成全!” 凤轻狂跪在床上,姿态恭敬,让凤帝心内的气也消了点。 她挑了挑眉:“真的能改?” 凤帝的眼光带着些许复杂,眼里还有几分怀疑。 “儿臣愿在此起誓!” 凤轻狂跪着四指朝天,严肃的看着凤帝。 “允了!” 凤帝盯着凤轻狂许久,突然笑了。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八) 一会改。凤轻狂已经到了凤鸣国三天,三天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的记忆,如今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一国太女也真够草包的,为了一个花魁险些被害死。 名声在凤鸣国更是大了去,不过多不是什么好名声,凤轻狂草包之名,凤惊国全国可知。 百姓们对有这样一位太女怨声载道,要不是因为凤帝执意如此,凤轻狂怕是早就被废掉了。 天下皆知凤轻狂好色软弱,可他们却不知,其中有着花贵君的手笔。 先凤后去时,花贵君主动请缨照顾凤轻狂,对凤轻狂百般溺爱,凤轻狂才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可花贵君身为凤轻歌的父侍又如何会真心对凤轻狂?不过是想要捧杀凤轻狂。 若是太女失德,庶长女凤轻风父侍早亡,其人身份也不高,更是心无大志,那他的女儿便有了机会。 她不能成为凤后,那他也要成为太女的父君,成为这凤惊国的太凤后。 凤轻狂躺在院中的软榻上小憩着,思考着凤惊国如今的局势,隐隐有些头疼。 如今她完全被架空,朝中毫无势力,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 “太女殿下,凤后来了……” 凤后? 凤轻狂只愣了一下,凤后便走了进来。 “父君……” 凤轻狂起身对着凤后行礼,如今这个凤后是她生父的表弟,也是同宗。 只是凤轻狂此前一直被花贵君的花言巧语影响着,对凤后抱有偏见,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生父的位置,从而也不亲近。 “听说你这次出事了,跟你母皇说要改过自新?” 凤后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一干人都退了出去。 凤轻狂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凤后:“以前确实是儿臣愚昧,听信谗言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也看清楚,知道了……谁才是以真心待儿臣……” 凤轻狂说着微微抬了眼看了凤后一眼。 凤后听着凤轻狂的话,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里多少看着凤轻狂柔和了些。 “你若是又是一时起兴,改过自新也是玩闹,我劝你还是别夸下这海口!免得大家以后说起太女,也不单单是好色软弱,胸无大志,又多了个食言而肥……” 凤后的话,多少带了几分嘲讽,虽然直白些,凤轻狂还是能听清楚她话语中的关怀,也没有其他的恶意。 凤轻狂扯了扯嘴角,坐到了凤后一旁的椅子上,将小侍泡好的茶,亲自递给凤后。 “以前都是儿臣不懂事,受了奸人蒙骗,现在知道了他们是想要离间我们二人的关系,还请父君不要见怪,原谅儿臣一次!” 凤后看着凤轻狂眼中的愧色,叹了口气。 他握住了凤轻狂的手拍了拍,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在这后宫中,每个妃嫔都不简单,他们有自己的孩子都巴不得你让出太女之位……唯有我,你是可以真心相信的,你我可以性命相托……” 凤轻狂看着凤后眼中的情绪,也知他不是在演戏,心中更加安定。 在他记忆里便可以看出凤后对他是真的亲如骨肉,只是他一直不领情才让凤后疏远。 凤轻狂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着凤后拱了拱手,行了个大礼。 “如此,儿臣以后就仰仗父君了……” 凤后点了点头,亲自将凤轻狂扶了起来,眼里也盈满了泪水。 他欣慰的看着凤轻狂,将凤轻狂扶到了椅子上。 “父君还是不要哭了……” 凤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凤轻狂的目光也坚定了起来:“这次你出事疑点众多,你有没有好好想过是谁在背后算计你?” 凤轻狂的眸子转了转,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儿臣初时想过,是凤轻歌动的手脚……” “凤轻歌一直对太女之位虎视眈眈,若是她动手也有可能……可听的你意思你是有其他发现?” 凤后抿了一口茶,打量着凤轻狂,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见凤轻狂勾唇轻笑,眼中流光溢彩。 “父君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儿臣刚好出事,凤轻歌就带着母皇过来……此事儿臣并未声张……” 凤后将茶放到了桌子上,从容的拿出了帕子,转头看向凤轻狂。 “那凤轻歌的嫌疑不是最大?又怎么不是她?” “凤轻歌有眼线在儿臣这里……儿臣出事时凤轻歌正在宫里看望花贵君,儿臣是因为两个画舫相撞,才给了贼人机会放火,那眼线也是趁此机会去告诉的凤轻歌,若是她参与其中陷害儿臣,又怎么会跑来嘲笑儿臣?” 凤轻狂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凤轻歌此人跟她父侍一样,惯会些小心思,喜欢用善良识大体伪装自己,实际上这种弯弯绕绕的点子也想不出……” “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凤轻狂最后一句话说完,抬眼看向的凤后。 却见凤后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像是早已经猜到了。 凤轻狂的眸子闪了闪,看来凤后此人也不简单啊,否则又怎么嫁给凤帝十年无所出,又稳坐凤后之位还荣宠不断。 “父君早就猜到了?” 凤后淡淡的笑了笑:“若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我岂不是白在这后宫生存这么多年?他们其他人皆当我们父女是蠢货,实际上他们才是最看不清楚的人罢了!” 凤后说着目光又转移到了凤轻狂的身上,眼里也多了几分揶揄。 “花贵君可是在宫里给陛下说了,要给你选妃……可偏偏你之前与花贵君确实亲近些,你母皇可是将此事全部交付给了他……” 凤轻狂知道凤后说此事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他,花贵君的人不可信。 凤轻狂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真的选一些奸细到自己身边,好让他们找准机会弄死自己。 “父君放心,儿臣心中自有定论,不会被美色再迷了头脑……” 凤轻狂说着话也玩笑起来,凤后与凤轻狂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凤轻狂是草包,可轻狂魔君不是,魔王子嗣众多她能得到魔王的宠爱,也是一种本事。 且看看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如何败在她的手上。 敢踩着她凤轻狂上位,就得做好了死的准备,她从来不愿意做别人的垫脚石,哪怕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别人赢了去。 她勾着唇,眼中的深潭带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举世皆朽木,唯我傲轻狂。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十九) (一会改)香芍药。 “轻狂魔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魔王已经伏诛!我劝你还是把深渊之剑交出来吧!” 一个墨紫色衣袍的长发男子,站在轻狂面前,威胁着,他看着轻狂的脸上满满的嘲讽。 周围的魔将魔兵们包围了轻狂的洞府,洞府外的天漫天血色。 轻狂吐了口血,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笑了。 “哈哈哈……临泉,你初时在魔域为奴,是我父王救得你!我父王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他!你可真对的起我父王的栽培啊!” 轻狂笑着,眼里满满的恨意,临泉听到轻狂的话,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 随即他看向轻狂的目光越发阴狠起来,似乎是轻狂提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你闭嘴!你父王救我本就不安好心!” 临泉说着就要去打轻狂,轻狂只往后退了一步,反手握住临泉,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临泉被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轻狂闪身出了洞府,眼睛从那些魔将脸上一扫而过。 “你们可都是我父王最信任的人!你们这么做对的起我父王吗?” 她的脸上越发的讽刺,他们曾经都是和父王性命相托的人。 却不想他们有朝一日会谋害了她的父王。 “我的好姐姐!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一个墨色长袍的女子,从远处乘着座驾过来。 烈焰乌雀鸟的羽毛在血色的天空下,隐隐发亮,座驾上的女子,嘴角含笑的注视着轻狂。 这是她的一个妹妹,魔王妃嫔众多,子嗣也丰,这妹妹平常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竟然会谋反! 那女子随手将一个储物镯扔到地上,储物镯炸裂开来,里面尸体也四散开来。 血腥气弥漫开来,女子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她脸上带着笑,看着轻狂。 “魔界向来强者为尊,在我深渊更是如此,新魔王的位置有能者居之……那老家伙居然想把位置给你!我劝姐姐还是交出信物,我也好给姐姐一个体面的死法!” 轻狂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睛也变成了红色,那些全部是魔王的子嗣。 轻狂低着头笑起来,她想要的信物,无非就是深渊之剑,得深渊之剑者就是新魔王,可她偏偏不会让她得逞。 “浮傲……你真的以为你就能成为新魔王吗?” 浮傲闻言从烈焰乌雀鸟身上下来,临泉忙的过去搀扶着她。 看到这里轻狂还有什么不明白? 浮傲来到轻狂面前,娇笑着倚在临泉怀里:“能不能不是你说的算的,我的好姐姐你都没有感觉到你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轻狂的眼神晦暗了一下,感受着体内魔力的冲撞,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她恨自己一时不察,竟然中了他们的计策! “我让人给你下了化魔粉啊,怎么样啊好姐姐,经脉侵蚀的滋味不好受吧?姐姐还是识时务的好,也好在死之前少受点罪!” 浮傲说着,不在意的玩着自己的指甲。 轻狂冷哼了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天空中的血色也凝结起来,像一个血月挂在天上。 血色凝结的越来越大,浮傲竟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 像是有什么的东西禁锢住了自己,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将轻狂洞府的位置全部包裹住。 轻狂站不稳后退看到了几步,又吐了口血,她缓缓抬起头,血色的瞳孔不断扩大,占据了整个眼睛。 那眼神看得浮傲心里一紧,临泉也怕了起来,脸上满满的不安。 轻狂的身体迸发化成了能量,漫天的火光燃烧了整个深渊…… “想要我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轻狂说着笑了起来,神色癫狂,她的声音在深渊里经久不散…… “动了……动了!太女殿下动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整个殿内都开始嘈杂起来。 轻狂厌烦的皱了皱眉:“闭嘴!吵死了!” 殿内安静了一下,随后轻狂就听到了殿内许多人跪下的声音。 膝盖跪到地面的声音,让轻狂烦躁的坐了起来。 她隐隐感觉自己头晕了一下,她的眼睛看东西了不甚清晰。 她闭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按着有些疼,应该是一个伤口。 她不是自爆了吗?她没死吗? 她怔忡之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充斥到了她的脑中。 待头疼缓解些了她才睁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跪了一众人。 那些男婢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还因为害怕颤抖着。 “胡闹!刚醒过来就开始发脾气!这就是你的太女风范?” 一道威严的女声传了过来,那人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门走到了轻狂面前。 这是凤鸣国的帝王——凤荣华,也是她的母皇呢。 凤轻狂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她的姐妹们。 “母皇,皇姐性格一向如此,虽然气性大了些,可难得率真,也是一件好事啊!” 三皇女凤轻歌挽着凤荣华的手,替凤轻狂解释着。 表面上是在给凤轻狂开脱,实际上处处在踩她,凤轻狂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小把戏。 “率真?堂堂一国太女竟然日日沉浸花街柳巷!因为争一个花魁被人烧了画舫险些死了!你可真为朕长脸!”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凤荣华说着推开凤轻歌的手,满脸怒容,若不是念及凤轻歌如今病着,她早就打死这个逆女了! 她是凤荣华与发夫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不争气,这般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先凤后。 六皇女凤轻盈在凤帝背后偷偷的笑了笑,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到凤轻狂抬头,还瞪了凤轻狂一眼。 她的父侍白侧君身份不高,在宫内一直都是跟着花贵君的,也就是凤轻歌的父侍,所以平时一直以凤轻歌马首是瞻。 凤轻狂抬眸看向凤帝的目光充满了濡慕,让凤帝骂她的话中断了一下。 看着凤轻狂对她的仰慕和赤诚的眼神,她实在下不去口继续指责她,她的那一双眼睛,像极了先凤后。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身为太女竟然不能作为榜样,儿臣心内惶恐,愧对母皇栽培,儿臣愿禁足三月以示惩戒,日后一定改过自新,求母皇成全!” 凤轻狂跪在床上,姿态恭敬,让凤帝心内的气也消了点。 她挑了挑眉:“真的能改?” 凤帝的眼光带着些许复杂,眼里还有几分怀疑。 “儿臣愿在此起誓!” 凤轻狂跪着四指朝天,严肃的看着凤帝。 “允了!” 凤帝盯着凤轻狂许久,突然笑了。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你的声音,我溃不成军(完) 一会改。香芍药凤轻狂已经到了凤鸣国三天,三天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的记忆,如今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一国太女也真够草包的,为了一个花魁险些被害死。 名声在凤鸣国更是大了去,不过多不是什么好名声,凤轻狂草包之名,凤惊国全国可知。 百姓们对有这样一位太女怨声载道,要不是因为凤帝执意如此,凤轻狂怕是早就被废掉了。 天下皆知凤轻狂好色软弱,可他们却不知,其中有着花贵君的手笔。 先凤后去时,花贵君主动请缨照顾凤轻狂,对凤轻狂百般溺爱,凤轻狂才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可花贵君身为凤轻歌的父侍又如何会真心对凤轻狂?不过是想要捧杀凤轻狂。 若是太女失德,庶长女凤轻风父侍早亡,其人身份也不高,更是心无大志,那他的女儿便有了机会。 她不能成为凤后,那他也要成为太女的父君,成为这凤惊国的太凤后。 凤轻狂躺在院中的软榻上小憩着,思考着凤惊国如今的局势,隐隐有些头疼。 如今她完全被架空,朝中毫无势力,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 “太女殿下,凤后来了……” 凤后? 凤轻狂只愣了一下,凤后便走了进来。 “父君……” 凤轻狂起身对着凤后行礼,如今这个凤后是她生父的表弟,也是同宗。 只是凤轻狂此前一直被花贵君的花言巧语影响着,对凤后抱有偏见,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生父的位置,从而也不亲近。 “听说你这次出事了,跟你母皇说要改过自新?” 凤后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一干人都退了出去。 凤轻狂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凤后:“以前确实是儿臣愚昧,听信谗言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也看清楚,知道了……谁才是以真心待儿臣……”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凤轻狂说着微微抬了眼看了凤后一眼。 凤后听着凤轻狂的话,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里多少看着凤轻狂柔和了些。 “你若是又是一时起兴,改过自新也是玩闹,我劝你还是别夸下这海口!免得大家以后说起太女,也不单单是好色软弱,胸无大志,又多了个食言而肥……” 凤后的话,多少带了几分嘲讽,虽然直白些,凤轻狂还是能听清楚她话语中的关怀,也没有其他的恶意。 凤轻狂扯了扯嘴角,坐到了凤后一旁的椅子上,将小侍泡好的茶,亲自递给凤后。 “以前都是儿臣不懂事,受了奸人蒙骗,现在知道了他们是想要离间我们二人的关系,还请父君不要见怪,原谅儿臣一次!” 凤后看着凤轻狂眼中的愧色,叹了口气。 他握住了凤轻狂的手拍了拍,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在这后宫中,每个妃嫔都不简单,他们有自己的孩子都巴不得你让出太女之位……唯有我,你是可以真心相信的,你我可以性命相托……” 凤轻狂看着凤后眼中的情绪,也知他不是在演戏,心中更加安定。 在他记忆里便可以看出凤后对他是真的亲如骨肉,只是他一直不领情才让凤后疏远。 凤轻狂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着凤后拱了拱手,行了个大礼。 “如此,儿臣以后就仰仗父君了……” 凤后点了点头,亲自将凤轻狂扶了起来,眼里也盈满了泪水。 他欣慰的看着凤轻狂,将凤轻狂扶到了椅子上。 “父君还是不要哭了……” 凤后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凤轻狂的目光也坚定了起来:“这次你出事疑点众多,你有没有好好想过是谁在背后算计你?” 凤轻狂的眸子转了转,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儿臣初时想过,是凤轻歌动的手脚……” “凤轻歌一直对太女之位虎视眈眈,若是她动手也有可能……可听的你意思你是有其他发现?” 凤后抿了一口茶,打量着凤轻狂,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见凤轻狂勾唇轻笑,眼中流光溢彩。 “父君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儿臣刚好出事,凤轻歌就带着母皇过来……此事儿臣并未声张……” 凤后将茶放到了桌子上,从容的拿出了帕子,转头看向凤轻狂。 “那凤轻歌的嫌疑不是最大?又怎么不是她?” “凤轻歌有眼线在儿臣这里……儿臣出事时凤轻歌正在宫里看望花贵君,儿臣是因为两个画舫相撞,才给了贼人机会放火,那眼线也是趁此机会去告诉的凤轻歌,若是她参与其中陷害儿臣,又怎么会跑来嘲笑儿臣?” 凤轻狂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凤轻歌此人跟她父侍一样,惯会些小心思,喜欢用善良识大体伪装自己,实际上这种弯弯绕绕的点子也想不出……” “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凤轻狂最后一句话说完,抬眼看向的凤后。 却见凤后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像是早已经猜到了。 凤轻狂的眸子闪了闪,看来凤后此人也不简单啊,否则又怎么嫁给凤帝十年无所出,又稳坐凤后之位还荣宠不断。 “父君早就猜到了?” 凤后淡淡的笑了笑:“若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我岂不是白在这后宫生存这么多年?他们其他人皆当我们父女是蠢货,实际上他们才是最看不清楚的人罢了!” 凤后说着目光又转移到了凤轻狂的身上,眼里也多了几分揶揄。 “花贵君可是在宫里给陛下说了,要给你选妃……可偏偏你之前与花贵君确实亲近些,你母皇可是将此事全部交付给了他……” 凤轻狂知道凤后说此事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他,花贵君的人不可信。 凤轻狂也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真的选一些奸细到自己身边,好让他们找准机会弄死自己。 “父君放心,儿臣心中自有定论,不会被美色再迷了头脑……” 凤轻狂说着话也玩笑起来,凤后与凤轻狂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凤轻狂是草包,可轻狂魔君不是,魔王子嗣众多她能得到魔王的宠爱,也是一种本事。 且看看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如何败在她的手上。 敢踩着她凤轻狂上位,就得做好了死的准备,她从来不愿意做别人的垫脚石,哪怕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别人赢了去。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她勾着唇,眼中的深潭带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举世皆朽木,唯我傲轻狂。 《快穿之妖精当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快穿之妖精当道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精当道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1) 庆和二十三年,新帝即位,新帝名为元怀,因兄弟中排行第七,这一年又被称为启始年。 关外大捷,韩将军大败匈奴,夺回我朝七座城池。 同年,新帝微服私访,下江南体察民情。 青石巷,乌蓬船,江南水乡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觉得心里平和。 远离了上京和朝廷,竟出乎意料的放松。 这种情绪是元怀从未有过的,他享受于这片刻的安宁,却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坐着船从桥下走过,划船的船夫是一位健谈热情的老人,嘴里唱着那江南特有的调。 一切都让元怀觉得新鲜。 身边跟着的江南总督,擦了擦头上的汗。 生怕这老伯一时没留意,再惹了新帝不高兴。 “老伯可曾听过西池畔有个姓香的人家?” 元怀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让那江南总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新帝还惦记着香家的,毕竟以前的香丞相和如今的香首辅都是出自于香家。 只是……有些人,见到了,未必是好事。 这香家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 “老朽在这划船了几十年,什么香家却的没听过……只是这西池畔倒是有一个司家和叶家的,叶家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司家倒是几年前搬过来的,据跟叶家是亲戚……” 那划船的老伯着,眼里还带了些疑惑。 “我看公子不是咱们江南的人,来这里可是会友?” 元怀笑了笑:“来江南会一会故人……” 叶家是香丞相夫饶娘家,香首辅的舅舅便是姓叶,找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是对了。 只是这司家……想来是香姐的夫家了。 元怀的心里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年信誓旦旦跟他因为爱情的两对有情人。 如今一个两地分离,一个来了江南,就是不知道这日子是否过得如意。 为了巩固朝廷,他的后宫里又多了些新人,他清楚于每个女人所带给他的势力,也在她们面前伪装的衣无缝。 朝廷里的势力达到了一种平衡,后宫里也是亦然,只是这心里却总是觉得缺一些什么。 后宫的女子们,眼里总是带着些算计,行事又太过于功利,她们讨好他,百般逢迎,直让他觉得无趣。 下了船,又是几条的青石巷,上面布满了青苔,新帝站在巷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南总督打量着新帝的神色,对着身后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忙的就绕了另一条路往叶家跑去。 巷口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从里面闹着跑出来,看到巷口的几个人,脸上的笑突然顿住,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元怀侧了侧身子,给他们让开了路,他们才得以出去。 几个孩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元怀才往巷里走去。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前面一个矮的孩子,费力的举着一把伞,往巷口走去。 巷子本来就,他打着伞就有些拥挤了起来。 男孩抬头,看着挡住路的几个人,动了下身子,才露出了一张脸和他背上的一个比他更些的女孩子。 也难怪他走的有些费力。 这男孩的模样精致极了,一双清媚的杏眼,里面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 这眼睛倒是让元怀觉得有些熟悉。 男孩的眼神在元怀身上转了一圈,看向了他身后的江南总督。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李伯伯,舅爷常念叨你,上次下棋你可是输了一个子的……” 江南总督的面色柔和了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不是你这子帮着你舅爷,我又怎么会输?” “技不如人罢了,阿娘了,要正视自己……” 男孩条理清晰的着,倒是让元怀起了几分兴趣。 能下棋赢过江南总督的孩子,可真是稀奇。 再怎么江南总督下了几十年棋的人,棋艺精湛,居然还能输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 元怀微微低了头看着那男孩,男孩的脸色却警惕了起来。 他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背上的女孩儿。 “今不适合去看戏,楚叔叔了今要下雨,等明了我再带妹妹出来……” 他着对着元怀点零头。 转身又往巷深处走去。 巷的尽头,便是叶家的地盘,临近挨着叶家的,有一座稍微些的房子,上面挂着司府两个字。 想来这男孩应是其中一家的孩子。 男孩本就走不快,背上还背着另外一个,自然走的吃力。 元怀刻意跟男孩保持着距离,却也只是十几步的脚力。 男孩出了巷,就将女孩子递给了叶府门口等着的一个妇人,自己则是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巷口的元怀等人。 也不知道男孩和那妇人了什么,那妇人也向他们看了过来。 他往司府走去,还不时的回头看他们一眼。 一声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那男孩猛的转身看了过去,脸上还止不住的惊喜。 “阿娘” 他喊了声,也不等马过来,就跑着往马那边跑去。 司时拉住了马,将香芍药从马上抱了下来。 即使已经成亲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在他面前害羞,在一起越久,爱的越深。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这次去江左看花,一去就是半个月,两个裙是玩痛快了,只是可怜了孩子,半个月没有见到过香芍药。 香芍药将那男孩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娘不在的时候,司汝有没有听舅爷和外公的话?” 司汝乖巧的点零头:“阿汝很乖的,舅爷下棋太烂了,阿汝还帮他赢了……” 香芍药娇软的笑了下,扯住了司汝的手。 感觉到司时搂住了香芍药的腰,她侧头看向了他,眼里满是甜蜜的神色。 就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越来越有韵味。 司时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视线交织的时候,空气似乎都甜上不少。 “七皇子过来了……” 他平静的了句,香芍药才顺着他的目光向巷口那边看去。 “应该是皇上了……” 香芍药着叹了口气,看到七皇子,她便又想起来了香大哥和韩纤纤。 也不知韩纤纤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香芍药松开了司汝的手,往巷口走去。 元怀看着香芍药走过来,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番外(2) 元怀怎么也没想过,有一他会坐在香芍药的家里,和香芍药的夫君面对面的喝着茶。 原本这种情况是要喝酒的,可是香芍药不同意,所以此事就只好作罢。 司时跟香芍药经常的不在家,一个月里基本上半个月都在外边。 若不是有了司汝只怕是两个人都不会只待在江南一带。 毕竟的司时答应了香芍药到江湖看一看,只这江南一带委实有些局限。 “倒是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元怀叹了句,他也不知为何会出此言,再次见面,这心境不同,出的话竟也如老友一般。 香芍药把饭菜摆放到桌上,司时亲自的给香芍药擦了擦手,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 “是挺久的……七年了吧,皇上已经达成所愿了,就是不知道纤纤何时能回来……” 香芍药勾了勾唇,平静的道。 她的话让元怀面上僵硬了几分。 当初他也不清楚这一仗会打这么久,多数情况下还是僵持的局面。 韩纤纤初到战场,什么事情都要从自己摸索,跟匈奴对战,惊险万分。 近几年倒是得心应手了,也把握了些对付这些个狡诈匈奴的办法。七八中文天才  “皇上来江南是体察民情么?” 香芍药看向元怀,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司时给香芍药夹了菜,放到了她的碗中,视若无饶态度。 让元怀心里闷闷的,不出来的不舒服。 他扯了个笑:“来江南体察民情是为其一,其二便是想要见一见……香丞相……” 他的话,让香芍药抬起了头。 她阿耶还活着这事,她没想过元怀会知道。 毕竟当初她阿耶假死脱身,连她也是被瞒了过去的。 当时她在船上时,便闷闷不乐,若不是船到了河上远离人群时,阿耶不忍她难过,喊了她一句,只怕她还被蒙在鼓里。 合着这事全家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亏得她哭了那么久,若不是如此,只怕是她和香丞相也离不开上京。 “怎么?觉得很惊讶?朕不是傻子……你的夫婿身份不好查,可江湖上总归是有人见过的,近些年朝廷里多了许多江湖中人,总有人认识……有司少侠在,当初五皇兄派去的人,又怎么能赡了香丞相……” 元怀解释了句,将菜送入了口郑 跟宫里的山珍海味不同,香芍药的食材都是寻常最常见的,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却出奇的好吃。 他忍不住又夹了几口,宫里讲究什么食不过三,每道菜都吃不尽兴。 司时忍不住多看了元怀几眼,这些个饭菜可都是香芍药做给他吃的。 如今这元怀一来,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无他,只因为这元怀以前刻意的想要接近香芍药,骗取她的芳心。 虽然并未成功,可也着实让他心里不自在。 “等用过饭了,我带皇上去见我阿耶……” 元怀是和江南总督一块过来的,江南总督铁定的给叶家送了信的。 指不定现在阿耶都躲了出去,一会儿用过饭,还要去找舅舅舅妈问问。 元怀嗯了声,算了同意了香芍药的提议。 这次来江南,也是在朝廷上遇到了难题,香首辅行事太过于柔和了,怕是要耗费许久的时间。 他并不想温水煮青蛙,而是想短时间的解决掉。 香丞相在朝堂上最是有经验,想必定然是有办法的。 “皇上公务繁忙,来了这江南,准备何时离开?” 司时端着茶抿了口茶,一脸的云淡风轻。 元怀的表情顿了顿,算是听出了司时的意思。 他确实公务繁忙,在江南待不了许久。 可既然司时这样问了,他又怎么会如他的愿。 “待上几个月也不一定,朝廷的事情香首辅定能处理妥当……” 香大哥是能处理妥当没错,可若是他真的在这里待上个许久,只怕是到时候等他回去了,香大哥也累病了。 香首辅是他的得力臣子,他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左膀右臂受此之祸。 香芍药低下头偷笑着,司时这是醋了呢。 司汝听着几个人话,也听出了些门道来。 “阿娘我去找外公过来……” 香芍药应了声,看着外边的蒙蒙细雨,又嘱咐了句。 “记得把伞带上……” 江南的,多变的很,前一秒的还是艳阳,这后一秒的就能下起雨来。 用了午膳,香芍药便坐到了长廊边上,做着些针线活,而司时则是陪着元怀下起了棋。 是下棋,司时坐了个面朝香芍药的地方,目光除了落子的时候,其他时间就一直看着香芍药。 元怀有些怀疑司时他并不想跟他下这盘棋。 他的目光全送给了香芍药,心都不在棋盘上了,又如何算是真心实意。 香芍药只做了大概两刻钟的功夫,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 午膳后她总是消食完要睡一会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到零的。 她将针线框递给桃,自己起了身往后院走去。 香丞相牵着司汝过来,见到元怀想要行礼却被他给拦了。 司时将未下完的棋盘交给了香丞相,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后院找香芍药。 香芍药刚脱了衣服,只着轻薄的衣裙躺在榻上,辗转了几下。 司时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又睡不着了?” “嗯……你不在身边,不太习惯……” 香芍药了句,声音软软的,让司时没忍住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下。 他脱了外袍,上了塌,将香芍药揽入怀郑 “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这不赶紧的回来了……” 司时笑着,胸腔震动着,让香芍药的耳朵痒痒的,全部是司时磁性的声音。 “等明年开春,司汝大一些了,就把他送到岳父的书苑里去,吃的住的都在那里,我好带着你出去好好的看一看这万千山河……” 司汝一向不让他们操心,懂事极了,也聪明极了。  从到大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香芍药的错觉,她偶尔的居然能看到司汝头上一闪而逝的一个发亮的光环。 香芍药嗯了声,依偎在司时的怀里。 本来还精神着的头脑,也逐渐开始困倦起来。 司时抱着香芍药跟她着话,声音轻和柔情,低头看她的时候,却见她已经睡得香甜。 他的眼神更加宠溺,拨开了她脸颊两侧的头发,在她眉间落下清浅一吻。 过往孑然一身,身在江湖,心中江湖。 如今佳人在侧,她在何处,他去往何处。 大结局 许高唐看着香芍药叹了口气。 “我一直不喜欢命中注定……” 可是遇到你,我认了。 他愿意让香芍药做他生命里唯一的意外。 褚爷将香芍药抱到了一边,把账本从香芍药的手里抽了出来。 “别看账本了,看我?” 香芍药勾着褚爷把凑近的些,伸手把账本抽了出来。 “我看的不是账本,是钱啊,不挣钱怎么养你……” 褚爷的脸黑了,他的钱不够她花吗? 顾忱衍站在终点对她微笑,对着香芍药伸出了手。 无数的光点尽数的融入了顾忱衍的身体。 而他得模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袍红边,身姿修长挺拔,那是一个极美的男人,他的容貌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女气,反而眉眼之间总含着冷凝的气息。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香芍药伸出了手。 “吾妻,可愿与我执手?” 香芍药笑了笑,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我想见你很久了……” 香芍药说着,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也回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 “吾名荒叙,因你而生……” 他是天命之气化成的神,是这三千世界中唯一的神,或许三千世界之外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可是在这里,他总归是能护得住她的。 他期盼她太久了太久了。 迫切的想要见到她。 荒叙将香芍药横抱了起来,带着她向星云的尽头走去。 只不过几步路,眼前的画面就又是一转。 彼时天上的七彩华光已经散去了些,荒叙抱着香芍药站在祥云之上。 天帝和帝后在底下瞧着,忙的拱手给荒叙行礼。 “不知上神驾到,恐招待不周……” 荒叙嗯了声,香芍药在他怀里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所有的仙家都在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荒叙怎么做到的,如此的泰然自若。 “底下很多——” 香芍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荒叙打断。 “让我抱抱你,我等了很久才和你相遇……” 香芍药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里,她如何看的了他委屈。 哪怕他此刻冷着一张脸,说着委屈的话语。 荒叙冷眼看着底下的众仙家,到了宴会上,才将香芍药放了下来。 手却还是紧紧的握着香芍药的手,生怕香芍药突然跑了离他而去。 “她,是吾的妻……” 只这一句话让众仙家开始的对香芍药恭敬起来。 其中凤歌最为惊讶,原本以为香芍药只是一个长得好看修为高一些的花仙,不成想的居然是上仙的妻子。 也难怪了香芍药说她有道侣,那难道她就不知道她的道侣是什么身份,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么。 香芍药唇边的笑都没有下去过。 自从荒叙回到她的身边,她的一整颗心也安了下来。 荒叙自然的带着香芍药落座,目光放到了有些激动看着他得银凛身上。 他认出了荒叙上神身上的气息。 或许现如今也只有荒叙上神可以帮助他。 荒叙上神指着天庭以下的三千小世界,看着香芍药指了指。 “我从其中而来,以后我们或许可以再去经历一番……” 毕竟底下的世界里,有着他们所有的回忆。 “我该给你一场婚礼的,不是别的所有分身,而是我荒叙本人跟香芍药的婚礼……” 香芍药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心里想着的却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可荒叙却是不想就这样委屈了香芍药的,他要让整个仙界知道他的爱妻,是他心头挚爱。 只她一个,独爱唯一。 香芍药的名头果然六界皆闻。 一个未曾听过名头的女仙,成了上神的爱妻。 还得到了天命的眷顾,众人皆羡慕她的运气。 却不知,这一切也是香芍药一步步的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荒叙握着香芍药的手,将她带到他的住处,那里比之天庭的恢宏,倒是像世外桃源一般。 荒叙远不如外边看上去那样的清冷,至少对于香芍药,他似乎用尽了他的温柔和宠溺。 对于爱人,他总归是不同的。 香芍药的到来,让这里有了花香。 这里四季更替,与人间倒是没有什么两样。 婚礼的筹备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但具体三千世界时间过了多久香芍药却是不知道的。 上神大婚,整个仙界的人都来了。 天帝和帝后送上了丰厚的贺礼。 银凛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尤其是在面对香芍药时,想要喊主人,却被荒叙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香芍药握住了荒叙的手,这样的醋他也吃。 情绪上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瑞兽开路,凤凰一族跳舞,更有龙族引路。 上神成亲,声势浩大到了极点。 再不会有人能有此殊荣。 不知多少人这里艳羡着香芍药。 最高兴的莫过于凤歌,她与大仙君的婚事定了下来。 而唯一的好友也终于等来了她的夫君。 若论起和香芍药的交情,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庆幸起来,当初去找香芍药搭话,是一件多么正确的决定。 两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共饮了一杯酒,这礼就算是成了。 天上依旧是龙凤呈祥,却忽然刮来了一阵风。 不知道从哪里来,飞来了一群极美的蝴蝶。 银白色和金色交织着煽动着翅膀,成为了这婚礼上的一景。 香芍药知道,这是小蝴蝶对她的祝福。 她也的确感受到了小蝴蝶的气息。 银凛也不知跟那些个蝴蝶说了什么,跟随着蝴蝶一起消失了踪影。 待把人都送走了,才是属于荒叙和香芍药两个人的世界。 这样的场景两个人,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可是每次却依旧让人有些紧张。 大概是两个人真身的缘故,这一次香芍药的心里只有对未来那漫长生活的希冀。 两个人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或许她也该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去做。 除了爱他,或许她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当荒叙看着香芍药,那宠溺的深情,仿若燎原的趋势,总是灼热无比,让她的心发烫。 她也没有忘记小蝴蝶捎来的消息。 她说,期待与她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