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灵境》 第1章 清明时节雪纷纷 滨城万达广场，在这座中国北方着名的海滨城市里，聚集着最多的创业公司，晚上十一点，楼里竟然还有不少公司的灯，是通亮的。 靠窗的办公桌上开着电脑，一个看起来精致干练的女人正在敲字，漂亮修长的十指落在键盘上，打打停停的，不时抬头看一眼屏幕。尽管妆容依旧漂亮，但眉宇之间，依旧透出丝丝疲惫。 陈念今年25岁了，是一家创业公司的小主管，大学毕业后就来了滨城，远离家乡与故土，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机械而重复，加班更是家常便饭。陈念时常想，哪天辞了工作，去看看世界，或者归隐田园就好了，却终究舍不下这样安稳的日子与每月的固定收入。 快11点半了，公司里最后一个加班的同事也准备离开 “陈念，还不走啊？” “这就走了，王姐您先回吧”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啊” “嗯，好”，陈念一边微笑着回答，一边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看着邮箱里显示的发送完毕，推开对了一晚上的电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着她的动作，脖子上的精巧挂坠露出衣服，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莹润的微光，煞是好看。 这是一个水滴形状的吊坠，陈念从小就戴在身上。虽然只有小拇指大小，却十分精巧，外表是类似水晶一样的透明材质，里面分布着一些杂乱的花纹，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可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戴的久了，乍一看倒觉得这里面嵌着的是一幅山水画。 将吊坠重新放回衣服里，陈念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一出办公室，一股冷空气猛地扑来，冻得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哆嗦。 今年的天气也不知怎么了，之前才3月中旬就热的不行，人们几乎是刚刚脱下厚重的棉服就可以穿半袖了，许多人还调侃滨城这是一秒入夏。 不想这几天却骤然降温，天也阴沉沉的。索性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陈念将外套裹紧，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已是十二点多了，简单梳洗一下，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陈念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迷迷糊糊中回忆起小时候在老家的生活，青山、小溪、人家……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这一晚陈念再一次做了那个梦，梦里她来到了一处大庄园，一条小溪横穿而过，将庄园分成东西两块。溪水清浅，汇聚到下方形成一方小水潭，庄园里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植物。远处似有高山，隐藏在朦胧的云雾中，看不真切。 这不是陈念第一次梦到这个地方了，然而却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真切，比如这个梦里，陈念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还仿佛感受到了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暖暖的感觉。 一夜大梦，早上起来却丝毫没有睡不好的感觉，反而神清气爽的。 快速收拾了一番准备去上班，刚走出家门，竟然下雪了！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陈念记得去年清明节的时候，已经可以只穿一件衬衣去踏青赏花了，不想今年气候这么反常，无奈，只得回去把冬天刚刚换下的小棉袄套上，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可能是假期临近，这几天公司里上班的人似乎没有了以往的拼命三郎架势，大概都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小长假吧，陈念心想，但看看外面的天气，怕是天公不作美呢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前些天天气暖，早春的桃花大多都开了，清明小长假，竟有大批市民顶着零下的低温，去看大雪中的桃花盛景。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把这气候变化当一回事，也就无从准备，更无法知晓这骤然而来的气候变化，只是一场盛大灾难的小小开端。 陈念也是如此，此时她正坐在返回家乡的大巴车上，外面的雪依旧稀稀疏疏的下着，索性车内人声鼎沸，倒也不觉得寒冷。 她的家乡在滨城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距离说不上远，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从滨城到兴县有很多直达的公交车，只要三个小时车程，可再从兴县再到小峪村，就需要赶每天两班的公共汽车了，数量少不说，路也十分难走，需要过很长一段的盘山公路，一般新手司机是不敢走的。 下午1点多，经历了一路颠簸，陈念终于抵达小峪村，刚下车就看见奶奶正等在村口，一脸慈祥的向她招手。 奶奶是个苦命的女人，中年丧子，晚年丧夫。 陈念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两人自己做点小生意，在一次进货途中出了车祸，双双丧命。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仿佛就苍老了。 幸亏陈念这个小孙女还在，伤心了一段时间后，奶奶想着要把小孙女抚养成人，这才振作起来，也算安慰儿子儿媳的在天之灵。 几年前，陈念的爷爷突发性脑梗，还没送到医院就撒手人寰，那时她还在外地读书，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奶奶，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坚强的料理老伴的后事。 后来就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陈念曾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奶奶，让她过上好日子。 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陈念脸上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快步向奶奶跑去 “奶奶，天这么冷您干嘛出来等我呀，我又不是不认识咱家” “哎，小念回来啦”，奶奶握着她的手，不住的摩挲，“手冻的这样凉，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陈念嘻嘻一笑，亲昵的挽着奶奶的胳膊，祖孙二人一路相携着，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 刚到家，奶奶就去厨房端出了一直温着的饭菜 “先吃点东西垫垫，吃完了咱再去给上坟”，显然是知道陈念为了赶车，还没吃午饭 一小盘野菜馅饼，一碗粉蒸肉，都是陈念最爱吃的，还有奶奶自己腌的拿手小咸菜，和一碟泛着金黄色的烤红薯。陈念也的确是饿了，放下背包就开始大块朵颐。 吃完了饭，祖孙二人去了半山腰上的陈家祖坟。今天是清明节，陈念之所以赶着回来连饭都没吃，就是怕晚了顾不上添坟。 回来已是傍晚时分，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家里虽然安了暖气，也是要自己烧的。眼看着这雪一时半会还停不了，祖孙二人准备生一炉火，晚上呆着也暖和。 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陈念忍不住开口：“奶，要不您还是和我去城里住吧，我也好照顾您，您也不用这样每天自己烧火取暖了” “我可不去，城里有什么好的”，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 “城里多好啊，有集体供暖，我可以赚钱给您花，您也不用再种地了，就每天买买菜，和邻居们聊聊天，晚上还能跳广场舞呢” “地不种怎么成呢，放着就慌了。再说那什么舞，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念哪能死心，这些年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奈何平日里对孙女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奶奶，在这件事情上就是不松口。 “奶奶~难道您就不想我，不想天天和我一起生活吗？”道理讲不通，陈念开始撒娇歪缠 “我们念念是要在大城市里做大事咧，奶奶就是想你，也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不是？” “那好，您不去城里陪着我，我就回乡下陪着您，反正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天天在家里烦着您” 知道小孙女是在跟自己撒娇，老人也不和她抬杠，而是开始准备晚饭，陈念在旁打下手。祖孙二人谁也没有把不回城里的话当真，却不想陈念一语成谶，真的回不去了。 第2章 大雪成灾 夜里雪下的大了，早上起来，地上已落了厚厚一层。 鹅毛般的大学纷纷扬扬的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正午，积雪已经没过脚面，还好陈念和奶奶时不时的出来清理庭院，不然怕是门都推不开。 明天就要上班了，望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趋势的大雪，陈念深深叹了口气，这么厚的积雪，班车铁定是不通的了，想想请假一天将被扣掉的工资，心好痛……而且照这样下去，只怕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回去的。 “唉，没办法了”陈念只得给领导打电话，请了两天的假。 打开电视，几个台在播关于这次大雪的新闻，专家称是一股强冷空气造成的全国范围内低温降水，北方普降大雪，而南方则下起了冻雨。 村里没有网络，所幸手机是可以收到信号的，陈念用手机上网浏览了一下本地的论坛贴吧，几乎都是堆雪人，或者漂亮雪景的晒图。 联系了几个公司的同事，好几个清明节回家的也因为天气原因无法按时返回公司，可真是和自己同病相怜啊~只能祈祷着这大雪快点停下。 显然，老天爷并不是个肯听人祈祷的，一个星期过去了，雪还在下。村里的老人说，活了大半辈子，就是在冬天也没见过连着这么多天的鹅毛大雪。 新闻上报道这是百年不遇的重大雪灾，领导人在各处慰问，军人们奔赴在救灾的第一线。整体基调依然是：虽然全国都处在灾难之中，但总体还是积极向上，民众坚信灾难终会过去。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论坛贴吧上晒雪景图的帖子已经不知沉到哪里去了，很多人在抱怨超市里的东西涨价了，米面粮油之类的还好些，肉和蔬菜简直是翻倍涨，有些地方甚至已经买不到新鲜蔬菜了。 雪灾封路，高速无法通车，新鲜蔬菜运不近城里，自然会断货。 家里倒是不用担心，农村家家户户存粮充足，不像城里人买米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小峪村地里就能种出粮食，每年秋天留足自己吃的，大部分会卖给收粮食的人，也是农民的重要经济来源了。 陈念家后院还有个棚子，是奶奶在农闲的时候找人帮忙搭的，平时都种些白菜、小葱、萝卜之类的，倒是日日都有新鲜蔬菜吃。 陈念又给老板打电话了，老板没说什么，大概这样的天气，许多人也顾不上上班了吧。 天气预报说寒流仍然在盘踞，这就意味着，这场发生在4月的雪灾，短时间内不会过去。 有些雪花在电塔上融化，还有电线上的积雪，时间久了越积越厚，供电系统开始出状况了，最初抢修人员还可以赶去维修，可是抢修的速度赶不上冰雪破坏的速度，村里也开始了三天两头的停电生活。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冒雪去做电路维修了，因为太危险，在野外待久了会冻伤。电塔结冰，根本无法攀爬，村里彻底断电了。 所幸农村一向是自给自足，对电的依赖性没有城市那么大，烧菜做饭基本上用土灶，晚上点蜡烛也可以熬过去。只是之前陈念还能从电视或手机上了解到外界的信息，这下是彻底与世隔绝了。 之前家里还接到过姑姑的电话，说县里现在情况很不好，他们几乎买不到蔬菜，粮食也开始限购。每天吃着米饭就咸菜，小宝才刚刚四岁，大家都很忧心。 姑姑是奶奶的大女儿，一直觉得父母偏宠小儿子，所以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早年间嫁给姑父，也曾吃过不少苦。最初爷爷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拗不过姑姑，只得妥协。 刚嫁过去那会，姑父家里穷，想筹一笔钱做点小生意，姑姑回娘家借钱，恰逢陈念爸爸刚刚高中毕业，爷爷想让爸爸读大学，家里的存款不多，送爸爸读书，就很难凑钱给姑姑。 为着这事，姑姑几年没回过娘家，尽管后来爷爷凑了些钱送过去，可在姑姑的心理，自己早已是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是亲生的。 后来姑父生意做的小有起色，挣了钱在县里买了房子，姑姑的日子过得好了，才渐渐与娘家走动起来。表哥孙博前些年结婚，又给她生了个小孙孙，全家宠的跟心尖子似的，遇见这样的情况，怎能不着急。 家里倒是有米有菜，可是要怎么送过去呢？奶奶也很忧心。 再后来就断电了，也不知姑姑家现在情况如何。 大雪持续不停，家里的难题也出现了——柴没了。本来春天家里的储备柴就不多，这些天冷用的多，柴棚眼见着就要见底。 “念念，你在家，奶奶去隔壁你张大爷家瞧瞧有没有柴禾，咱先借一抱来”奶奶说着就出了门。 “外面雪大，我和您一起去” “你听话在家等着，奶奶一会就回来”声音远远的传来。 陈念不放心老人家一个人出门，快速的穿上外套就追了出去。张大爷家就在隔壁，陈念进门的时候，张家婶子正从屋里抱出一小摞柴：“家里的柴也不多了，这些您先用着” 陈念赶紧上前接过柴禾，道了谢，扶着奶奶往家走，这雪天路滑的，老人家要是不小心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祖孙二人又去平时关系比较近的几家都借了一点，有好几家也要没柴了，总共也没借到多少，只勉强可以顶个两三天，如果雪不停的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凑合着过了几天，雪终于下的小一点了，有人来家里找，说同村的几个人要结伴去附近山坡上找一些柴禾，问陈念要不要一起，陈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外面的雪真厚啊，路上有人清扫的地方还好，没有扫过的山坡上，一脚下去可以到小腿深。即使有柴也都被埋在雪里，十分难找。 几人结伴而行，慢慢的到了一处山坡，尽管一直小心注意脚下，可厚厚的积雪把一切都覆盖了，陈念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一路跌得撞撞，挣扎着想要停下，可实在是太滑了，后背不知道被什么挂了一下，生疼。 仿佛过了一分钟，又仿佛是一个小时，陈念终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望着上方透下来的丝丝天光，隐约的听见有人在大声叫自己的名字，陈念想要回应，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股温热从颈边流出，意识渐渐模糊，外面的声音仿佛远了，她想到了奶奶，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现在自己也要离开了吗？ 第3章 难不成是……吃了你? “喂” “醒醒” 迷迷糊糊中，陈念感觉有人在耳边唤她，还有不知谁的手在拍打自己的脸颊，拍的太用力了，有点疼 “嘶~”，陈念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张放大了的人脸，麦色的皮肤，眼睛微微眯着，鼻梁高挺。 眨了眨眼睛，她彻底看清了，这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你醒了”，男人看她醒了，直起身坐了回去。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男人指了指上面：“你从上面摔下来了” 陈念艰难的坐起身，抬头看看上面，慢慢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她和村里人一起拾柴禾，不小心踩空摔下来了。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深沟，四处幽幽暗暗的，只在头顶的缝隙里透出丝丝亮光。男人倚靠在墙角，眼睛微微眯着，饶有兴味的打量自己。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里只有她和这个陌生男人，如果这个人要做什么坏事……想到最坏的可能，陈念心如擂鼓。 余光瞥到几步远的地上有一根木棍，陈念不动声色的向木棍挪去，同时问：“你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我在这附近旅游，不小心掉下来，还摔伤了腿” 说着指指自己的伤腿，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放心，我的腿受伤了，欺负不了你。 “旅游？这么大的雪？”陈念表示怀疑，但看他的确是受伤不轻的样子，还是稍稍放了点心。 刚要弯腰去拾地上的木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这个男人说他摔伤了腿，而自己也是从上面摔下来的，竟然没事？！ 而且她明明记得，昏迷之前，脖子附近有温热的东西流过，应该是血吧。 可现在，陈念看着自己的身上，哪有半点伤痕，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竟然连一处细小的擦伤都没有？这太不合理 仿佛看穿了陈念的心思，对面的那人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命大，掉下来，直接砸我身上了” “啊？你是说，我摔在你身上了？” “是啊，不然你不死也残了，还能一点伤都不受？”，男人仿佛忍受着痛苦的样子，撩起小腿上的衣服，“你看，我腿上的伤被你一砸，又流了好多血” 陈念看着男人小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问“你率下来多久了？为什么不找人来救？” “三天了，手机摔坏了，我大声呼救过，一直没听到人声”，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包里的食物都吃完了” 顿了一下，又道：“幸亏今天你掉下来，否则我就要饿死在这了”说着还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陈念本来放下的防备，被这句话吓了个激灵：“你……你什么意思” 男人拾起不远处的木棍，挣扎着站了起来。 好高，目测这人身高应该有185了。尽管一条腿受了伤，不能完全站直，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小丫头，你以为我什么意思？”男人拖着一条伤腿，一步步挪过来。 陈念此刻心如擂鼓，她好会悔，没早点捡到那根棍子，现在唯一的武器在那人手里。虽然他的腿受伤，可是陈念清楚的看到，撑起棍子的那只手臂上结实有力的肌肉，自己不可能打的过他的。 男人步步逼近，陈念步步后推，后背撞在了冰冷的山壁上，已是退无可退。 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陈念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这人想干什么？ 来不及反抗，就见男人薄唇轻启，缓慢的吐出几个字“难不成是……吃了你？” 陈念被禁锢在冰冷的山壁和高大的身躯之间，耳中听着仿佛恶魔的声音，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她活到25岁，从没遇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此刻她只想放声尖叫，可是喉咙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能睁大眼睛，惊恐的瞪着面前的人。 足足过了一分钟，只听对面的男人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后退几步，弯腰拾起地上的包，翻找一阵，抽出了一张小卡片递给陈念。 陈念机械的接过，是一张身份证——齐鹤水，男，20xx年x月x日……她狐疑的打量了身份上的照片和面前的男人好几眼，确定就是这个人的身份证，还没开口，又听对面的男人道 “看，我不是坏人吧”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你是这附近村子里的吧” “是” “怎么掉下来的？” “和村民一起拾柴，不小心……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陈念警惕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既然是大家一起来的，你掉下来，一定会有人来救的，这样我不也得救了？” “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齐鹤水脸上带带着恶作剧得逞式的微笑，“我要是坏人，早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把你先奸后杀了，还用等到现在？” 说完把自己手里的棍子也递给陈念“拿着，这下能放心了吧” 陈念赶紧接过棍子“你就不怕我把你打晕，然后自己走了？” “你就是这么回报救命恩人的吗？” “真的是你救了我？” “当然，否则你怎么会一点伤都没受” 自己的确是没受一点伤，握紧手里的棍子，她姑且相信了眼前这个人。 一个大活人掉了下去，村人自然着急。村长集合了村里在家的几个青壮年，带着绳子等工具，由先前一起拾柴的人带路，找到了陈念掉下去的深沟边缘。 “陈丫头，陈念，你在下面吗？” 陈念听见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好像是村长的声音，马上仰着头冲上面回应：“村长，我在这，在下边呢” “在下边呢”“听到陈丫头回应了”上面的人显然听到了她的回应。 一阵嘈杂过后，又是村长的声音传下来：“你怎么样？率的严重吗” “我没事”想想又加了一句“下面还有个人，他腿受伤了” 听到下面还有人，村人明显惊讶了一下，然后又商量怎么把他们救上来。 过了一会，还是村长的声音传来 “我们把绳子慢慢放下去，你进到筐里来，我们把你拉上来” “好” 陈念话音刚落，只见头顶一只大木筐被拴在绳子上，缓缓的落下来。 陈念先扶着齐鹤水进到木筐里，被村里人合力拉了上去，接下来是自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总算是得救了。 村人们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卫生所，奶奶早已等在那里，看到陈念赶忙上去扶住她，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哪里痛。陈念不停安慰奶奶，说自己没事，没受一点伤。直到卫生所的崔医生仔细检查一遍，确定陈念的确没有任何不舒服，奶奶才彻底放下心。 “我们小念真是命大哎，幸好没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喔” “老人家，不是老天保佑，是你们小念正好摔在我身上，才逃过一劫的”正在被医生处理伤口的齐鹤水，这时恰到好处的插口 奶奶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青年，只见他正靠坐在床上，大长腿横在床边，挽起的裤腿下，是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陈念小声和奶奶解释了一下，顿时陈奶奶看齐鹤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忙不跌的握住齐鹤水的手，口里不停的道谢，还向医生询问他的伤情。 崔医生只是略微懂得一些护理知识，平时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行，眼见着这么深的伤口，担心自己处理不好，只得照实说：“伤口太深了，最好还是送到县里，去正规医院处理一下” “啊？这可怎么好”奶奶的担心溢于言表，显然早已把齐鹤水当成了她宝贝孙女的救命恩人。 送他们来的村民也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现在大雪峰路，咱们根本出不去啊” “是啊，外面雪太厚，路又险，没办法通车” “崔医生，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崔医生也是一脸为难，乡下卫生所水平有限，这伤口太深，怕是得缝针才行。 正不知所措，只听齐鹤水道：“放心吧，我身体素直一向很好，这点伤没有大碍的。” 崔医生还想说什么，齐鹤水又道：“大家能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冒险再让你们送我去县里呢。” “这样吧，先在这观察几天，如果有什么不好我们再想办法”，病人自己如此坚持，他也没办法。 况且现在的天气，的确出不去。 “等会跟奶奶回家啊，奶奶做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陈奶奶已经把齐鹤水当成了自己孙女的救命恩人 陈念虽然仍有疑惑，可她如果不是恰好掉在这个人身上，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只得同奶奶一起，把处理完伤口的齐鹤水扶回家。 第4章 齐鹤水 齐鹤水腿上的伤并不是掉下山沟摔的，当然也不是陈念砸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留在小峪村，更确切的说，是留在陈念身边。 半月前，齐家动乱，齐鹤水在混乱之中受伤出逃，路过这里不小心掉了下来。这点高度，对身为修者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看此处隐秘，而自己丹田重伤，身上只余几丝微弱的灵气，索性隐藏在这处山沟，调理内息。 一连调息了几天，身体勉强能够支撑正常人的活动，却无法调动体内的丝毫灵气，受损的丹田也无法修复。 直到陈念意外掉下来，齐鹤水亲眼目睹了陈念一路滚落，后颈重重的磕在石头上，血流不止，如果自己没有受伤，或许可以救一救，而现在……只怕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姑娘死在这了。 他刚要移开视线，忽然发现姑娘胸前的项链掉了出来，粘到了她的血液，一瞬间光芒大盛。 接着，齐鹤水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灵气，他赶忙闭上眼睛调息，只是片刻，受损的丹田便恢复了一些。 待到那股灵气逐渐消失，齐鹤水仔细观察眼前的姑娘，发现她身上的伤都不见了，包括后颈的致命伤口也完全恢复如初，地上再也没有什么血痕，只是人还没醒。 齐鹤水靠近，拿起陈念胸前的吊坠仔细观察，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可齐鹤水知道，这东西绝非凡品，从刚才忽然外溢而又逐渐消失的灵气判断，只怕是古籍中记载的芥子空间。 书上说，这种空间可遇而不可求，需要将一小片裂缝空间，炼化压缩成可以随身携带的储物空间，在远古修真时代，已是罕见至极，更何况是如今灵气稀薄，修者凋零的现代，不知道这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他尝试向吊坠中注入灵力，果不其然，受到一股无形的阻隔。想来这个空间应该已经认主，旁人无法进入。 放下吊坠，齐鹤水转而观察起眼前的姑娘，这人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波动，显然是个凡人。 如果没有灵力，她自己本身应该也是打不开空间的。 沉思了一会，齐鹤水运起微弱的灵气，将自己的小腿弄伤。而后叫醒陈念，隐去吊坠之事，假称自己救了她，又戏说要吃了她来试探，确定这姑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于是决定留下来，设法治好受损丹田。 晚上，陈奶奶特地杀了一只老母鸡，顿了浓浓的鸡汤，说要给齐鹤水补补元气。陈念也特地下厨做了一大碗红烧肉来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晚餐很是丰盛，除了一锅香味四溢的老母鸡，还有两盘绿油油的炒青菜，是陈念特地去后院棚子里摘的，奶奶掌勺，用农村特有的大铁锅爆炒，只加少许的油和盐，不用任何复杂的调料，只这新鲜劲，在大雪封山的时节就够难得了。 吃完了饭，齐鹤水终于有时间细细打量这间屋子。房子不大，却很干净，基本是属于老年人特有的简洁淳朴。屋里很少看见属于年轻女孩的东西，想来平日里是住在另一个房间的。 陈家的房子是当年陈念爸爸结婚时新建的，有点类似于传统的四合院，主屋坐北朝南，东西各有两间厢房，正面两间房子向内开，与大门连在一起，相当于“倒座”，主要放些杂物。 齐鹤水被安排住了西边的厢房，这样一来家里就多了一间取暖烧柴的房子了，本就不多的柴，这下更加捉襟见肘。 祖孙俩一日愁过一日，想想当初陈念掉下山沟的理由，也不难猜测她们在愁什么了。 这日，刚刚吃完早饭，陈念打算再去领居家借借看，上山是再也不敢了。奶奶年纪大了，被陈念好说歹说的留在家里。 “这孩子”目送陈念走出大门，奶奶低叹一声，转身回了屋里。 “小念出去了？”，齐鹤水佯作不知的问 “是啊”奶奶含糊的应了一声，家里的难处不好向客人抱怨。 齐鹤水虽心知肚明，也没有点破，接着问道：“一直没见过叔叔阿姨，是在外地工作？” 陈奶奶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叔叔阿姨指的是谁：“小念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齐鹤水没想到自己随意找个话题，就触到人家的伤心处了，顿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陈念她……” “这孩子从小就独立”，陈奶奶几分心疼几分自豪，“大学毕业那年，别的孩子都有父母亲戚给操持工作，小念一个人就去了滨城，每次打电话回来都说好，其实我知道，她一个农村出去的姑娘，在外头大城市里，哪有那么容易” “这两年好不容易过的顺遂了，本以为苦日子到头了，没想到又遇见这大雪灾。多亏了你啊，不然那天还不知道得咋样呢”想起陈念掉下山沟的事，奶奶还是心有余悸，不由又感谢了齐鹤水一番。 老人连日来的款待，还有发自心底的感谢，齐鹤水都看在眼里，他留在这本就是有意为之，而且那日真正救了她的也不是自己……罢了，先帮她们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吧 “奶奶，我回房间歇一会” “是腿上难受吗？要不要请崔医生来看看？”奶娘担忧的问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我回房间休息一会”说罢，就拿起手边的粗木棍，拄着回了房间。 看他真的没事，陈奶奶放下心来，继续自己手边的事。 而一瘸一拐回了房间的齐鹤水，趁老人不注意，一个翻身利落的下了地。 他腿上的伤本就是自己弄的，类似于障眼法，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根本没关系。 齐鹤水动作利落的闪身出了大门，在山脚下寻到一条隐秘的小路，嗖嗖几个跨步就不见了踪影。 上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大片枯木，大概是曾经遭过山火，这些树本身都很干，搬回家不用费多大事就能烧。 齐鹤水速战速决，掏出随身收着的匕首，几下子就砍了一堆。他想了想，将柴放在上次掉下去的山沟附近背阴的地方，而后返回家中。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谁也没有发现。 陈念这边，却是走了几家都一无所获，有些人家确实是自己也不多了，陈念不好开口。有些虽然有一些，却不愿意借给别人。 谁都不知道这雪还会下多久，有了之前的例子，村民们也不敢再上山了。这么冷的天，如果不能生火取暖，只怕人会受不住。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魏家门口，这家小儿子魏磊和陈念是初中同学，而且上次回来时还听魏家婶子抱怨说家里煤买多了，烧不完乱花钱什么的……陈念眼前一亮，煤可比单纯的柴禾禁烧多了，还暖和。 看大门没关，她高兴的进了院子。 第5章 命硬 刚进院，就听屋里传来女人聊天的声音 “要说这煤还真是暖和”，王淑芬坐在暖气旁，边嗑瓜子边与女儿闲话家常 “那您当初还埋怨我爸买的多了”接话的人是她的大女儿魏欣 “我不是怕费钱嘛，现在想想得亏他买的多，咱们不用受那罪，大雪天的出去找柴火” “是啊，要是再像陈念似的掉下山沟，得多危险啊” “要我说啊，就是那陈家老太太命太硬，克死了儿子儿媳和老伴儿，如今连小孙女都差点被克死。”王淑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此刻就在门外的陈念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要不是她正巧赶这个时候回来，被大雪拦住走不了，也不至于要上山”，魏欣接话道，“说不得没准都是她奶奶克的……” 陈念听不下去了，推开二门就冲进了屋：“我回来是祭祖的，和我奶奶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大雪难道也是我奶奶让下的？” 背后说闲话被当事人听见，魏家娘俩羞的不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念气的狠了，语气更冲：“在背后嚼老人家的舌根，就不怕我爷爷回来找你们？！” 农村迷信，最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魏家母女两个哪肯吃亏，当即就呛了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当时要不是我家小磊回来喊人，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救我的可是人家齐鹤水，关魏磊什么事” “真是没良心，被克死了也是活该……”，王淑芬忿忿道 “克死”两字又从这人嘴里说出来，陈念有种打人的冲动，她逼近一步，死死盯着张淑芬的眼睛，恶狠狠的说：“再让我听见这两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张淑芬自来是个泼妇，从不受委屈：“怎么着，你还想在我们家动手不成？” 魏欣见气氛不好，都是乡里乡亲的，真要打起来以后还怎么处？而且说到底也是自家没理，背后议论别人，传出去不好。 “妈，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边劝自己的妈，一边把陈念往门外推。 陈念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有魏欣力气大，几下就被推出二门，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 接着就听屋里利落的落了锁，陈淑芬还在大声嚷嚷：“你拦着我干啥，咱俩还怕她？” “爸和小磊都不在家，咱们别惹事”，魏欣道 “以后少让咱家小磊和她接触，她奶奶命格硬，她也好不到哪去……” 陈念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跑出院子。 她常年不在家，没想到村里竟然有人这么说奶奶，这些年奶奶一个人在村里想必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 “一上午没见你……”看见陈念两手空空的回来，齐鹤水正想调侃两句，话说到一半，发现人情绪不对：没借到柴也不至于眼圈都红了吧？这分明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齐鹤水眉头微皱，问道：“怎么，谁欺负你了？” “没事”陈念不欲与他多说，没精打采的就要进屋去 “等会”，齐鹤水拉住欲从他身侧走过的陈念，“有事和你说” 她现在没心情理人，想甩开钳制自己手，无奈力不如人，几下都挣不开 只得回身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先说说，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我……我就是生气”，想起那些难听的话，陈念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因为没借到柴？” “你知道了”，陈念不意外他知道了，这两天虽没有明说，但家里的情况，想必齐鹤水早已清楚了 齐鹤水没有反驳，而是接着问：“借柴被人说难听的话了？” “说我倒不怕，可是她们背后说奶奶……说她命……反正是很难听的话”陈念实在说不出口，只把自己气的不行 自己唯一的亲人被人背后议论，难怪她会这么生气。 想安慰她两句吧，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好了好了，别气了”。 接着头稍微底下，凑近陈念小声道：“上次我们掉下去的山沟，转过坡的山根那里有柴，你拾些回来” “真的？”听他这么说，陈念顿时顾不上生气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去”，齐鹤水不欲多做解释，顿了下又道“路上小心些” 齐鹤水说的地方离的不远，而且上次走过一次，路也熟悉。陈念满怀疑惑的去院子里取了背篓就去了。 沿着上次的路一路过来，走到齐鹤水说的地方，转过山坡，陈念顿时眼前一亮：好多木柴！ 虽然放的比较散乱，可是看长度，分明特意砍的。陈念一时兴奋难当，顾不上寒冷，动作麻利的装背篓，来回背了三四趟，才把它们全部运了回去。 大雪纷飞的，陈念愣是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齐鹤水看着她累的小脸红扑扑的，竟然有丝后悔自己把柴放的太远了，要是近一点，她可能会省点力气…… 可又看到她和兴奋的收拾这些柴的样子，不似刚回来时的沮丧，不由嘴角微翘，从心底里涌起满足的愉悦。 “那里到底为什么会有柴？你怎么知道的？”生了一炉暖暖的火后，陈念还是问了这个让她迷惑不解的问题 齐鹤水神秘一笑：“真想知道” “嗯”陈念诚恳的点头 “那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齐鹤水说着，指了指陈念胸前的吊坠问：“这个东西，哪来的？” “啊？”陈念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取出吊坠，实话实说：“从小就戴着的，奶奶说是妈妈留给我的”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陈念不疑有他，直接取下吊坠，递给齐鹤水。 再次近距离观察，齐鹤水发现吊坠里面镶嵌着的是一副类似山水庄园的图画，他猜测这应该是空间内的缩略形态。 手指轻轻摩挲表面，光滑莹润，还带着些温热，显然是一直贴身佩戴的。 这吊坠外形和普通项链无异，若不是当日认主时散发出的磅礴灵气，任何人都绝想不到这是一个罕有的芥子空间。只是在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手中，这个空间却根本进不了…… 将项链还给陈念，齐鹤水顺便嘱咐了句：“好好戴着，别丢了” “那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项链感兴趣，陈念还是接着刚才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你为什么知道那里会有柴？” “因为就是我放的”，齐鹤水言简意赅 “怎么可能？”陈念不信，“你的腿走路都成问题，怎么还能上山砍柴？” “受伤之前砍的” “你不是旅游吗？砍柴做什么”陈念更疑惑了 “我说我早就知道会下大雪，你信么？”齐鹤水神秘一笑，凑近陈念耳边小声道 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耳朵附近，陈念颇不自在的离远了些，“难不成你是气象局的，专门研究气候？” 齐鹤水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我是神仙，能掐会算”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陈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撂下一句“不想说算了”，转而去帮奶奶准备晚饭了。 其实齐鹤水也不算完全瞎说，他虽不是神仙，可好歹也是个修者。 雪灾之前他确有所感觉，而且隐隐觉得，这次的雪灾可能仅仅是个开端。 人类统治地球数千年来，一味的掠夺资源，唯我独尊。尤其是工业革命之后，对地球的破坏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天地灵气逐渐衰微，早晚有一天会走向末路，齐鹤水感觉，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第6章 雪停了 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村人们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陈念也可以舒口气了，想着等过两天通了车，得回去滨城看看，不知道自己连着这么久没上班，公司怎么样了？ 齐鹤水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想想这家伙的身体恢复力真是惊人啊，看着那么严重的伤，竟然好的这么快，亏得自己当初还担忧内疚了好久，陈念心道。 雪停以来，气温也随之回升，高温之下积雪融化的很快，到处都是泥泥泞泞的。 交通终于恢复，陈念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城，不想村里却先一步迎来了一波反乡潮。许多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回来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和家人们说着这段时间在外面的生活。 从这些人的口中，陈念渐渐的了解了外面的情况。 开始是新鲜蔬菜买不到了，后来米面都开始限购，政府组织了一些救灾活动，会发放一些食物，可依旧是是杯水车薪，很多人吃不饱饭。 雪灾造成大规模停电，没有电、没有柴。被寒冷和饥饿折磨着的人们，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连温饱都不能满足的时代。 一些粮食商店明明有存粮，却怎么也不肯卖，给多少钱都不卖，因为不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会结束，存粮总不会嫌多。 被饥饿折磨的人们终于忍无可忍，半夜时打破了一家小粮店的玻璃，几个汉子潜进去想拿一些粮食。他们本是被逼无奈，可看到几十袋粮食堆码在墙边，整整占据了半个墙面的空间，而自家的孩子因为吃不饱饭饿的直哭，顿时怒从心中起，从偷变成了抢，一粒粮食也没留下。 粮店的老太太睡觉轻，被搬东西的动静惊醒，出来阻拦，被人推了一下，就再也没起来过…… 村人一阵唏嘘，有人说老太太是活该，谁让他们有粮食不拿出来。更多的人则大骂偷盗的那伙人，说他们是人渣、坏了良心，就该抓起来关进监狱。 陈念听完确是沉默良久，过了太多年的太平盛世，城里人哪有存粮的习惯，超市、电商越来越方便普及，人们早已习惯物资充裕的生活，突然间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被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天晚上陈念早早的睡下了，这一个月，除了不能与外界通讯，每天都可以吃饱穿暖，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担忧和焦虑，也不知道外界的人们竟然被生活逼迫到了这样。 如果没有齐鹤水，陈念想，自己和奶奶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也许在跌下山沟的时候就会没命了吧，或者是身受重伤，那样可能会有更多人在背后议论奶奶……家里没有柴又不得不忍受寒冷……陈念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里翻来覆去的，只觉得极不舒服。 早上她是被肚子疼疼醒的，陈念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十几年了中医西医都看过许多，药更是吃了无数，却丝毫不见起色，近几年一直靠着强效止痛药撑过去。本来在日子前后陈念都会随身备药的，可是这次回家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并没有带着药。 强撑着起床，早饭只勉强喝了点粥，趁着疼痛还可以忍受的程度，去了卫生所买药。 可是这个小小的村卫生所并没有她平时用的那种药，只有最普通的止疼药。陈念以前也试过这种药，对她不起任何作用，干脆就没买，想着只能硬挨过去了。 奶奶看她眉头紧皱有气无力的样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是肚子疼了吗？” “嗯”，陈念勉强点点头，一手捂着小腹，靠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先忍忍啊小念，奶奶这就去给你买药”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陈念却拉住了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早上去过了，没有” “那我去别人家问问” 村里人的习惯，远亲不如近邻，买什么东西不像城市那样方便，谁家缺了什么都会去邻居家问问借借，可是想到之前魏家母女说奶奶的那些话，陈念不愿意奶奶再去谁家。 “别去”疼痛一波波袭来，陈念忍不住滑落身子，侧躺在了床上，将奶奶的手紧紧抱在怀里。 看着宝贝孙女难受的样子，奶奶担心的不行，却又无计可施，不敢强行把手抽出来，只得坐在床边用另一只手一下下的抚摸陈念的头。 早起时齐鹤水就发现陈念脸色不好，又看到她出门去了卫生所的方向，猜测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此刻看陈奶奶进去了这么久，不由有些担心 略一踌躇还是敲门进去了，进屋就看到陈念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脸庞，双手抱着奶奶的手臂，看起来极不舒服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齐鹤水难掩担忧的问 “唉，老毛病了”陈奶奶叹着气说 “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陈念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此刻她感觉小腹像是有棍子在重重的怼着，沉闷的钝痛。又不时夹杂着尖锐的仿佛锥子扎的疼， 陈奶奶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拜托身边齐鹤水：“鹤水，你帮忙看着小念，我去给她找找看有没有药” 齐鹤水点点头，帮着陈奶奶轻轻将手臂抽出来，一边还低声哄着：“乖，先放开奶奶” 陈奶奶抽出手来，马上出门找药去了 陈念迷迷糊糊的，还在轻声说着：“不去”嘴唇是干干的苍白 “嗯，不去”，齐鹤水一边安抚，一边拿过床边的毯子给陈念盖上，而后坐在床边，伸手剥开她黏在脸上的发丝。 看着面前的人毫无血色的侧脸，额头上细细的渗出薄汗，齐鹤水微微叹了口气。 伸出左手覆上陈念的小腹，运起灵力，缓缓向手掌中聚集，再轻轻的按揉着。 陈念只觉得有一股特别令人舒服的气息围绕在小腹周围，随着齐鹤水的掌心缓缓渗入，像是一股温柔的暖流，慢慢抚平了纠结虬曲的经脉。 阵痛被渐渐平息，陈念紧锁的眉也微微舒展，呼吸不再急促，渐渐的睡着了。 直到她睡去，齐鹤水才收回左手，拿过枕头，轻轻放在陈念头下。 刚从疼痛中缓过来的陈念，仿佛是十分舒服了，小孩子似的蹭了蹭枕头，舒展开蜷着的身子，彻底睡熟了。 陈奶奶走了一圈回来，并没有找到药。这也难怪，陈念平时吃的药一般是用于术后镇痛的，平常谁家没事备着这药。 见到齐鹤水从房间出来，着急的问道“小念怎么样了？” “好点了，在里面睡着了”齐鹤水回道，而后又问：“她一直这样吗？” 陈奶奶叹了口气：“是啊，小念初中就开始住校了，那个时候她小，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我和她爷爷也给忽略了，哎……” 陈奶奶一脸心疼：“鹤水啊，你先帮奶奶看着点，我去烧点热水，等她醒了喝” “嗯“，齐鹤水应着，透过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若有所思。 第7章 口诀 陈念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觉得身上舒服多了，一点也不像以往那样浑身酸痛。小腹处感觉暖融融的，阵痛感也消失了。 奶奶看到她醒了，而且精神好了很多，赶忙问长问短的，直到确认宝贝孙女真的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当着齐鹤水的面，被奶奶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一通，陈念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她之前疼的迷迷糊糊的，恍惚记得睡着之前是他照顾自己来着？ 毕竟是女孩子比较私密的病，陈念再面对这人，未免有些不自在。 齐鹤水却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都好了？” “嗯”，陈念稍稍有点尴尬，“好多了” “你这样多久了？” “很多年了”和一个大男人谈论自己的姨妈痛，陈念觉得好奇怪，于是转移话题：“你的伤都好了吧？” 齐鹤水却不肯放过她似的，接着问道：“没有看看医生吗？” “看了，中医西医都看了许多，苦药不知吃了多少了，就是不见起效”陈念无奈答 “我教你一句口诀，你每天没事的时候念一念” “什么？”陈念不懂 齐鹤水不管陈念的反应，自顾自道：“营魄抱一，能无离；专气致柔，能如婴；涤除玄览，能无疵；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 “哈？”陈念根本没听懂 齐鹤水无奈，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问道：“记住了吗？” 大哥，我又不是神仙…… “额……能写下来吗？” 齐鹤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貌似有点蠢。然后认命的去找纸笔写了下来交给陈念 营魄抱一，能无离； 专气致柔，能如婴； 涤除玄览，能无疵； 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 字到时很漂亮，一个个蝇头小楷，只是内容让陈念更懵逼了，这是要我背文言文的节奏？ 心中有疑惑，也就问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身心一致持之以恒的遵循自然规律，不偏离方向；把能量聚在一起，达到极柔和的状态……”齐鹤水很有耐心的把这几句话用白话文给陈念解释了一遍 陈念汗：“不是，我是问，我为什么要背这个？” 齐鹤水：“把这句话背熟，下次你就不会疼了” 陈念：…… 大哥，你骗小孩呢？ 陈念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齐鹤水于是又劝道：“背了也没有损失吧，万一管用了呢？” 也是，不过背一句文言文，没什么难度，更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看齐鹤水平时神神叨叨的样子，没准这是什么秘密修仙功法？ 不得不说，陈念某些方面真相了。 这的确是一句基础修炼口诀，对普通人来说毫无作用，而且也远够不上修仙功法的程度，但对陈念来说却足够了。 之前为了给她缓解疼痛，齐鹤水将灵力聚于左掌，从陈念小腹处渡入。小腹本就是丹田所在，刚接触过精纯灵气，此时修炼口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况且陈念身怀芥子空间这样的修界至宝，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困难的修道入门，也许在陈念这会相当容易。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齐鹤水才教了陈念这句口诀。 自从自己答应背口诀，齐鹤水这家伙得空就来提问，搞得陈念感觉好像回到学生时代，被老师督促着背书似的。 不过在他锲而不舍不厌其烦的提问下，陈念倒真是记的滚瓜烂熟了，就跟一首歌听了太多遍似的，没事就在脑子里回荡，十分魔性。 而这正是齐鹤水要的效果，随时随地，下意识的去修炼口诀。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陈念早就想问了，前几天她病了，没顾上。现在自己要回滨城而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总不会一直留在自己家吧 “去滨城”齐鹤水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了 这么巧吗？“我也要去滨城一趟” 无论如何陈念要再回一趟滨城，起码要看看自己的工作怎么样了，还有就是得买些东西回家备着，比如：煤。以免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可以顺利应对。 “正好，一起吧” 两人一起出发，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滨城。 雪灾过后，这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陈念下了大巴车，准备先回住处看看，回头看齐鹤水，这家伙好像并没有分道扬镳的打算 “你……” “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陈念没有反对。 不得不承认，齐鹤水身行修长，小麦色的皮肤，高鼻梁双眼皮，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且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跟自己分开？可是人家也没明说什么，陈念颇为苦恼。 回去出租屋的路上，陈念发现许多拎着大包小包的人来去匆匆，仔细看了一下，都是些米面粮油一类的东西。 齐鹤水忽然开口：“还回去上班吗？” “想回去看看”陈念说出自己的打算 齐鹤水没说话，过了一会又道“你看他们在做什么？”，示意陈念看车上拎东西的人 “是在买东西？” “是抢购”，齐鹤水说，“雪灾之后，发生了抢购热潮” 对此，陈念倒不奇怪，这样的抢购曾经也发生过几次，一有风吹草动，国人就会疯狂购买某样东西，当年“抢盐潮”的时候，陈念还跟着买了几包盐呢。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目的地，陈念拿出钥匙开门，发现里面还和自己走时一样。 家里空空的，只在冰箱里还剩两瓶矿泉水，好在还没开瓶。 陈念只得拿这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来招待齐鹤水了。 两人简单的休息了一下，陈念想着怎么也要买些水果蔬菜之类的，招待一下齐鹤水，于是拿了钱包钥匙，准备去楼下超市转一圈。 “我跟你一起去”，齐鹤水道。 “不用，就在楼下不远的超市，你休息吧” “你忘了来时路上看到的了？现在买东西，恐怕不轻松”齐鹤水说着，还是坚持和陈念一起下了楼。 第8章 抢购 刚到超市附近，就看到门口挤着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有在超市门口排队的，有拿着大包小包东西往出走的，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喧嚣。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才终于挤进了门。 超市内也是人挤人，陈念直奔蔬菜水果区，充分发挥自己身材纤细的优势，见缝插针随便抢了把不知道什么的菜出来，想再去买点水果，无奈实在是挤不进去。 往肉类生鲜区看去，那里也是人山人海，陈念正准备奋力冲上去抢点肉回来，却被齐鹤水拦住了 “别去了，人太多” 陈念也没想到超市成了这个鬼样子，只得作罢。 在称重区排了得有十分钟的队，终于轮到自己了。陈念将手中的一小把菠菜放上去，负责称重的阿姨麻利而又机械的按下几个键，价格标签很快被打印出来粘在塑料袋上，陈念随手拎起来一看，顿时一惊：25块？！ 这是金子做的菠菜吗？ 陈念惊呼出声：“怎么这么贵？” 称重阿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那边的大牌子 陈念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果然不远处吊着一个大大的价格牌，标价：青菜49斤。这价格贵的离谱了吧！ 就这一会的功夫，后面已经响起了催促的声音，陈念无法，只得拿起菠菜，去收银台结账。 又是排了将近十分钟的队，两人终于成功的买到了一把天价菠菜，陈念无可奈何，想去附近的菜市场再看看，齐鹤水拦住了她“情况应该不会差太多，别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不是已经通车了吗”陈念问 “恢复交通没几天，能运进来的不多。而且经历了那样一场灾难，当然是买越多越好，放在自己家里存着，总比要吃的时候买不到强”齐鹤水道 陈念点头，想了想忽道：“那要不我再进去多买点存着？” “你想买什么？”齐鹤水不由好笑 “嗯……买点米面油蔬菜什么的，还有肉也要买点……还有盐，这个也是必需品”两人边走边说，陈念已经很认真的在盘算了，似乎真的打算等一会就去加入抢购大军了 “这些东西你家里没有吗？”齐鹤水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没有啊”陈念一脸理所当然“就是没有才要买的” “我是说你自己的家”齐鹤水加重了“你自己”三个字 陈念一想也明白了，他说的是小峪村的家。家里的确是不缺米面和蔬菜，可是自己这里也是要买一些的 陈念刚要回答，齐鹤水抢先说道：“我建议你先回家待一段时间，城里不太平” 回家吗？陈念之前的确无数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现在的情况，先回家去似乎也比较合适。 可是转念一想，又道“可我还有工作呢？” “你手机早几天就有信号了吧，有收到任何老板或同事发来的上班通知吗？” 经他一提醒，陈念也反应过来了：是啊，恢复通讯好几天了，没收到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信息，而自己竟也忘了可以打电话问一下的 “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吧，问问情况”齐鹤水建议 “嗯”老板的电话她这里还是有的，陈念决定，晚上吃完饭就给老板打电话。 回到家里，陈念将那把金贵的蔬菜合着好不容易从角落里翻出来的一把挂面一起，煮了两碗面条出来，招待客人是太简陋了点，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是她再有心，买不到东西也是没辙。 好在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奶奶亲手做的肉酱，每人挖上一大勺，就着面条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酒足饭饱之后，陈念拿起手机给老板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喂，哪位？”，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 “于总，是我，陈念” 对方怔了一下，似乎努力想了一下陈念是谁，才道：“陈念啊，是有事？” 自己都一个多月没上班了，这老板竟然连问都没问一下，陈念不解，但还是马上说道：“真是抱歉，于总，村里这几天刚通车，公司那边……” 还没等陈念说完，电话里的人就打断了她：“公司也还没开工，刚下大雪没几天就放假了，至于什么时候开工……唉，再说吧，到时候通知你。”说完又是长叹了口气 “滨城这边的情况很糟吗？”陈念问，“我一直在农村老家，不太了解这边的状况。” “没电、没暖、没吃的，很多人都……”似乎是无法开口，电话那端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关心起陈念来：“你们那怎么样，还行吧” “嗯，老家那边还好”，对方不愿意多说，陈念也不好再问 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双方都准备挂电话时，于总忽开口道：“小陈啊，有时间还是多买点东西存着” “嗯，我知道，谢谢于总”陈念诚恳的道谢，而后双方都没再说这么，就这样挂了电话 “怎么样？”看陈念挂断了电话，齐鹤水问道 “公司还在放假，什么时间上班，另行通知” “你呢？”齐鹤水又问，显然是问陈念的打算 陈念略一思索，答道：“先回家吧，奶奶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嗯” “对了”陈念又道“老板劝我多买点东西存着，我也有一些必须的东西要买，想先买好再回去。” “买东西是一定的，不过具体要买些什么，得好好考虑一下”齐鹤水道 “嗯，我现在想的就是多买点柴米油盐什么的，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陈念说 柴米油盐？齐鹤水不置可否，不过当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坐了大半天的车，又挤了一通超市，也是很累了，于是道：“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陈念这出租屋是小公寓的样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洗手间、卧室、客厅一应俱全。陈念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卧室，齐鹤水只能在客厅沙发委屈一宿了，睡觉之前还不忘嘱咐陈念多背几遍口诀。 躺在床上，陈念也是听话的背了几遍口诀，迷迷糊糊中想起来了，这家伙不是说送自己回来吗？怎么就住下了呢…… 第9章 要开超市的节奏 一大早陈念就醒了，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需要买些什么。 首先想到的是煤，她可不想再经历没柴取暖的痛苦了，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有专门售煤的网站，看评价还不错。 陈念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和客服简单沟通几句了解情况，可以货到付款，也不怕被骗，果断的下了单。估计下时间，想着到时候自己怎么也该在家了，沟通好时间后，就等着送货上门了。 想想网购还真是方便，一会的功夫，就把煤买好了。随即，陈念又是点开淘宝，卫生纸、牙膏牙刷、各种调味料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大堆。 不得不说，网购是会让人上瘾的，尤其是女人，陈念这一通买买买早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齐鹤水也早就起了，去外面转一圈，顺便买了早点回来。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就没去打扰陈念 只是看着时钟一圈圈的转过去：9点……10点……眼看着分针又要指到12了，齐鹤水觉得有必要唤醒懒虫了。 陈念正买的兴高采烈呢，什么洗发水、护肤品、衣服、甚至棉被都买了两床，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一惊之下赶忙起身去开门，就见齐鹤水在门外，一脸面无表情的问：“不是要买东西吗？” 陈念汗！自己都忘了这人还在家呢，马上赔笑道：“啊，要买要买，那个……你吃早餐了吗？楼下早点铺家的小笼包挺不错的，我们先吃早饭吧” 楼下早点铺的小笼包此刻正躺在客厅茶几上呢，并且躺了两个小时，早就凉透了。 “洗漱一下吧，我把饭热一热”，齐鹤水说完转身拿了冷掉的包子去厨房。 陈念连忙换衣服，路过客厅的时候瞥了一样墙上的钟表 “！” 竟然快到11点了？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啊，把客人晾在客厅，然后赖床不起吗？！ 陈念有股泪流满面的冲动，他不会以为自己就是这么懒吧。 快马加鞭的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齐鹤水正坐在客厅的餐桌旁，随意翻看着一本杂志。桌上是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陈念走过去坐下，硬着头皮开口：“你吃过了？” “嗯”回答她的是一个简短的音节，表示发声的人现在并不想说话 陈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于是道：“我其实平时起的蛮早的” 对面的人从容的翻过一页杂志，没有答话 “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在，平时都是一个人住着，习惯了” 对面的人眉毛微动了一下，貌似是在听 “其实我今天早就醒了，一直在里面买东西来着”陈念接着道 “哦？买了什么”齐鹤水终于抬头 “买了好多呢，差不多能想到都买了”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在做事并没有赖床，陈念马上跑到房间拿出手机给齐鹤水看。 翻看着一条条的网购记录，齐鹤水终于无奈了：“4包卫生纸、5包调料、3管牙膏……这就是你买的东西？” “是啊，挺全面的吧，还有煤，买了两吨呢” “这些东西，你准备用多久？” “应该可以用一段时间吧”，陈念自信满满的说 齐鹤水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并不会如自己一样意识到危机，这样也无可厚非。 想罢，只好柔声对陈念道：“吃吧，吃完我们出去买” “哦，好”陈念应了一声，她也想再去市场逛逛，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于是低头专心吃东西，不再说话。 两人出门时已经11点多了，陈念以为会去超市或者市场什么的，没想到齐鹤水直接带她去了一个当地的食品加工厂。 一靠近这里，一股浓重的酸味扑鼻而来，是醋的味道。 陈念正想着直接进去可以吗？就听齐鹤水声音响起：“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陈念应了一声，掏出手机解锁，递给齐鹤水。 只见他熟练的播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齐鹤水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个人，直冲齐鹤水而来。 人未至，笑先到：“齐总，欢迎欢迎”说着很是热情的双手跟齐鹤水握手 “赵主任，你好”，齐鹤水礼貌的和对方打招呼 “里面请，里面请”被称呼为赵主任的人将二人迎进门，“齐总一路上劳累了，要不先坐下喝杯茶？” “不用，先办正事吧” “好好好，齐总真是敬业啊，那我先带二位去车间参观参观” 车间门口堆着一堆堆近似木屑的东西。赵主任一边引路一边介绍“这些都是粮食发酵成醋之后的残留物，这可是区别酿造醋和勾兑醋的重要依据。咱们的醋原料只有粮食和水。工业勾兑醋的醋，可不会出现粮食残渣的。” 说着话，几人已经进到了一个大房间里，只见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排排深棕色的大缸，陈念目测得有上百个，缸上盖着草毡和石块。 根据赵主任的介绍，这些坛子里面装的就是已经酒化完毕、正在进行醋酸发酵的醋醅，主要用于制作口感更好的纯米醋。 “这些醋醅每天都要翻搅一遍，现在都是用机器，精准还卫生。怎木样，不错吧”赵主任一脸得意的介绍。 又接着进了几个车间，有专门发酵的大池子，有架满机器的包装间……陈念跟着一间间看过去，心里也有点明白了，难道这家伙打算大批量的购买醋？不然人家干嘛这么细致热情的带他们参观车间。 果然，在参观了一通后，那两个人就直接过渡到了谈生意阶段 “是很不错”，齐鹤水说着直接敲定了一批醋的订单。 陈念终于忍不住了，借着赵主任去取合同的功夫，压低声音问齐鹤水：“你买这么多醋干什么？” “吃啊”齐鹤水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是，这么多得多久才能吃完啊，开超市都没你这么进货的吧”陈念吐槽 “放心，我有数”齐鹤水一副笃定的样子 可是我没数啊，陈念心里呐喊，就算你能吃的完，可是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不过还没等陈念继续说下去，赵主任已经回来了。挺着个领导肚子，动作却是麻利的很。 也是，这么大一单，能不兴奋吗？ 合同签的痛快，齐鹤水这边付钱也痛快，根本没问陈念，刷的一下掏出一张卡，直接刷卡付账。 当然只是付了一部分，尾款要等交货之后才能付清 “留个地址吧”赵主任问“到时候给您送过去” 齐鹤水留下了地址，陈念瞄了一样，貌似是某个仓库的地址，难不成他还真的想开超市？ 这一通忙活下来，时间也到了傍晚，婉拒了对方的晚餐邀请，陈念与齐鹤水一起坐上了回家的车。 此刻陈念终于明白了，早上他看到自己买的那些东西时露出的不屑表情，跟这人一笔，自己买的那仨瓜俩枣的确不够看。 之后接连十几天，陈念就是跟着齐鹤水辗转各大厂家，大批量的采购各种生活物资。 她之前想到的想不到的齐鹤水都买了，送货地址几乎都是上次那个仓库和附近的几个。 陈念早就不惊讶了，因为她已经非常肯定的认为，这人就是要开超市的。 第10章 他走了?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热了，5月底，气温已接近40度，高温暴晒让陈念和齐鹤水的采购进展缓慢。 连着十几天的奔波，陈念早已累的不行。 终于，在又一天的采购结束后，齐鹤水宣布明天休息，不用出门了。 陈念这个感动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每天坐办公室运动量基本为零的主儿，哪受得了这么多天的来回跑啊。 此刻听到齐鹤水说明天休息，欢喜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念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跟着他奔波，人家要开超市采购货品，自己这跟这瞎忙活啥？而且还是白忙活，不给开工资的那种。 之前每天紧绷绷的不觉得，乍一放松下来，陈念顿觉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第二天一睁眼已经快11点了，这次是真的顺懒觉了，陈念好笑的想。 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拖着步子准备问问那家伙要吃什么，到了客厅却发现人不在。 “出去了？”陈念自言自语，在小房间各处搜寻了一圈，都没见踪影。 走到沙发上坐下，发现茶几上杯子下边压着一张纸条，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写着：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陈念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出去一下下，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是不见踪影。 最近天气热的诡异，陈念在新闻上还看到了好几起公交车自燃事故，不由隐隐有些担心，齐鹤水不会是出事了吧？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点到拨号界面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齐鹤水没手机啊，陈念忽然想起来，当时掉在山沟里的时候，自己还看过他摔坏的手机，来滨城这段日子一直东奔西跑的采购，根本也没来得及买，现在想想他跟那些厂家联系可不都是用的自己手机。 陈念没有办法，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他要办的事情比较麻烦，一天办不完，明天就该回来了吧…… 然而第二天依旧不见人影 第三天 第四天 …… 一连数天，齐鹤水仍然没有回来。 陈念心下焦急，又拿出那张留言条，这几天她都不知道反复研究这几个字几遍了，还曾用蜡烛照、用紫外线小灯照着看，想瞅瞅是不是有什么隐藏信息。 可是没有！ 再怎么看，还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去办什么事？ 很快回来是多快？ 通通都没说 就在陈念一筹莫展焦躁万分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根本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陈念火速的接起了电话：“喂” “小念呐”是奶奶的声音 陈念一阵失落，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只听电话那头的奶奶说道：“有两个小伙子拉了一大车煤在咱家门口，说是你买的？” 陈念这才想起来，此刻本该在家接货付款的自己，因为齐鹤水的突然离开而耽搁在了滨城，而当初网上下单的煤却按约定日期送到了：“啊，是我买的” “她们说是什么货到付款，不是骗子吧” “不是的奶奶……我，现在暂时回不去，您把电话给送货的人，我跟他说” “诶，好”奶奶说完，陈念这边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额声音，接着电话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小念，是我” “嫂子？你在我家呢”陈念稍微有点惊讶 “嗯，前几天和你哥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你姑姑、小侄也来了” 姑姑一向不爱回来，表哥他们就更别说了，就是奶奶过生日的时候，也很少出现，这次竟然全家都来了？ 电话那头的夏晓云可不知道陈念的这些心理活动。 前段时间下大雪，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家里没有存粮，一家四口每天轮流去超市排队买粮食，还经常买不到。 没有电没有供暖，家里冷的不行，他们没办法只得劈了几个木头做的桌椅板凳来生火取暖，生火的地方被熏的一片焦黑不说，就是这些桌椅板凳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找人定做的啊，可把二老心疼坏了。 终于挨到雪停，没想到人们抢东西那么疯狂，小县城里治安不是很好，一些人为了抢东西大打出手，还险些闹出人命。 家里人害怕遭遇暴力事件，也不敢太抢了，自然买不到好东西。 陈云珍这才想起自己的娘家在乡下，应该有吃存粮的。当即决定带着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子回乡下去住一阵子，等这边稳定了再说，只留下陈念姑父在县城看着生意。 这其中的始末曲折，夏晓云自然不会和陈念说，只是自己一大家子都住在她家，卖个好也是应该的 “这煤钱你就先别操心了，让你哥先帮你垫上”，她说的是垫，而不是付，毕竟这一车煤可是好几大千 “不用麻烦了，把电话给送货的小哥吧，我跟他说下……”陈念不想麻烦他们 “嗨，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等陈念说完，夏晓云就打断她，“就这样啊小念，我去看着他们卸货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念无法，只得任她去了。 不过这通电话倒是给让陈念提了个醒，她手机上有齐鹤水之前联系的供应商电话，可以打给这些人问问啊，没准他们知道齐鹤水的消息呢。 想到就做，陈念先给最初买醋的赵主任去了个电话 “喂，齐总” “赵主任，您好，我是那天和齐总一起过去买醋的”陈念顾不得寒暄，“最近齐总和您联系过吗？” “没有啊”答案让陈念失望了。 顾不上听电话里人说着“保证不会延误订单”“质量放心”之类的，陈念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句，很快挂了电话。 接着又是拨通了下一个 …… 把通话记录里的电话挨个都播了一遍，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齐鹤水，你到底去哪了？陈念真想大声质问一下那人。 一连几天，音信全无，陈念是又心急、又生气，只等他回来了，不大卸八块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咚咚咚”，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齐鹤水回来了？！ 陈念腾的站起来，快步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第11章 遭遇变态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是齐鹤水 有点眼熟，但是陈念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直到门外的人主动开口：“是陈念吗？我是房东” “哦”陈念恍然大悟，是了，当初自己就是从这人手上租的房子，随即问道：“你好，有事吗？” “刚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我正好在这边办事就顺道过来看看。这房子快到期了，你还续租吗？” 陈念也想起来了，自己这房子貌似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本来就打算回家一段时间的，房子肯定要退 “到期就不租了吧，过几天我收拾收拾就搬走了” “那行，最近您都在家吗？可能会有租客来看房子” “我在的” 得到了陈念的答复，房东也没多说就离开了。 送走了房东，陈念关上房门回到屋里，齐鹤水现在没一点消息，这房子也要到期了，好烦…… 她总是忍不住在想，那人不会就这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吧？ 自己要不要直接回去算了，还是再等等他呢？ 纠结、焦躁还有深深的失落感，陈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不下了，就算人家走了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非亲非故，说到底也是才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而已。 原先那个潇洒的陈念哪去了？那个拿得起放得下，鄙视所有情情爱爱的陈念哪去了。 情情爱爱？自己和齐鹤水已经可以用这个形容词了吗？陈念被自己生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傍晚，她还是习惯性的去楼下转了一圈，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在家附近走走，向远处张望，期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今天还是失望了，什么也没有，陈念转身回家。 然而就在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道口的那一刻，远处一辆越野车转过拐角，一路朝着这个方向驶来。 陈念当然没有看到，她像往常一样上楼，走到自己家所在的楼层。 楼梯在整栋楼的一侧，陈念租住的房屋在走廊的另一侧，要回家先得穿过长长的走廊，此刻正值傍晚，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她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钥匙。 就在离自己家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身旁的房门忽然被拉开，里面一个全身赤裸、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冲出来，拉起陈念的胳膊就往房间里拽。 “啊！”陈念顿时一惊，接着拼命反抗。手用力去掰那男人攥住自己的手，身子向后坠，试图将脚抵在门框上。 可地板实在是太滑了，陈念根本使不上劲，被男人拽的一点点滑向门里。 陈念歇斯底里的大叫，企图让走廊里的其他住户听到，出来阻止眼前的恶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被拉进屋里，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听到她的喊叫，也怕出来人。更加急于将她往里拖。见一拉不成，立刻蹲下身来，用另一只手抱起陈念的一条腿，竟是将她抬离了地面。 陈念奋力挥打着手臂，打在那男人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男人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目露凶光，更加奋力的将陈念向门里拖去。 陈念从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原来可以相差这么多，对方力道大的惊人，她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尽管自己一直拼命大叫，可旁边房间的门始终没有人出来。 她已经筋疲力竭了，大半个身子被拖进门里，男人最后用力一甩，陈念彻底被甩进屋，顾不得身子被率的生疼，陈念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回身迅速抓起房门，大力推了上去。 就在房门马上要被关上的一刹那，只听“duang”的一声，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反弹回来的门页正中男人面门，那变态被这一下撞的不轻，捂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 透过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陈念看清了此刻站在门口的人。 齐鹤水。 一连几天音信全无的人，此刻仿若神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陈念狼狈的坐在地上，一手撑起身子，仰头看他，直觉得此刻的齐鹤水是那样的高大俊朗、威武而安全。 齐鹤水看也没看那个正躺在地上抱头痛苦呻吟的男人，径直走向陈念，蹲下身左臂穿过她的腿弯，右臂搂着她的后背，小心地将人抱起，动作轻柔的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大步走出这个房间。 直到被抱回自己的房间，陈念才终于缓过神来，心底的恐惧一点点涌上来，刚刚的神勇反抗早不知去了哪儿，她能感觉到自己“碰”“碰”“碰”疯狂跳动的心脏，手臂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齐鹤水俯下身，轻柔的将陈念放在沙发上。刚想起身去关门，却被身后人一把抓住了衣服 “别走”，陈念指尖微微颤抖，有血从断了的指甲缝隙里渗出来，应该是刚才剧烈的挣扎造成的。 齐鹤水微微皱眉，坐下来搂过陈念的肩膀，让她半靠着自己。安抚着说：“好，我不走” 感受到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陈念忍不住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齐鹤水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胸前，痒痒的，可是他并没有动，他知道怀里的人吓坏了，大概她长这么大都没经历过这种危险吧。 不一会，齐鹤水感受到一股温热在胸前漫开，是她哭了吧。多年以来古井无波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温暖流，波纹荡漾，漫布四肢百骸。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一下一下，轻缓而温柔。陈念就在这富有节奏的抚慰中慢慢平复过来。 齐鹤水这才起身，拿了药箱来给陈念处理手指上的伤。 没有医用棉签，齐鹤水在陈念的妆台上找到了女孩子化妆用的彩色棉签，用清水濡湿，轻轻擦拭指甲上的血迹 “嘶”尽管齐鹤水动作轻柔，可十指连心，陈念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疼？我轻点”边说边轻轻呼着气。 陈念想起自己小时候贪玩，手上不小心扎了刺，奶奶就是这样一边拨刺，一边向手上呼气，吹一吹就不疼了。 除了奶奶，从没有哪个人这样对待过自己。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这些年也都只身在外，换灯泡、通水管、搬东西……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平时有个小伤小病的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此刻如此温柔小心照顾自己的男人，却在几天前不告而别，毫无音讯的仿佛消失了一般。 第12章 其实，我不是人 “你去哪了？”过了很久，齐鹤水听见怀里人嗡声嗡气的问 “去办点事，对不起，回来晚了” “做什么？”陈念问 齐鹤水不答，犹豫该不该向陈念说明一切。 “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陈看向齐鹤水，“那你下次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和我道个别……”说着，发红的眼眶很快又积聚了一汪晶莹。 齐鹤水轻叹，再次将陈念搂在怀里，“明天，我全部都告诉你好吗？” “我现在就想知道”，陈念埋着头，声音很小，听不真切 “乖，今天很晚了，先休息”说着一下一下轻怕怀里人的背。 焦躁担忧了这许多天，又经历刚刚一场激烈的反抗，此刻被这个人搂在怀里，陈念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渐渐睡去。 齐鹤水等她睡熟了，才缓缓起身，将陈念抱到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转身出门。 楼道里，陈念的叫喊与肉体碰撞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此刻重归平静，齐鹤水来到那个男人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人早就从地上起来，正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的。 他是前不久才搬进来的，这些天看那个美女一直是一个人进进出出，今天又见她出去后一个人回来，就想把人拖进来玩玩，谁知突然冒出个男人…… “操，真tm晦气，坏老子好事” 正骂着呢，就听门被人推开，然后此刻正被他咒骂的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记勾拳迎面打来，“咣”男人被这一拳打翻在地，碰翻了身旁的桌子，桌上的东西滚落，顿时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齐鹤水皱了皱眉，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严，然后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倒在地的人。 “操！”男人挣扎着想起来，身子刚刚支起，又被一脚踹在地上。 “我tm”男人暴躁的不行，可是每次一要从地上起身，立马被迎头一脚踹翻。齐鹤水仿佛戏耍一般的，不给他痛痛快快的一顿胖揍，而是每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就重重的踹上一脚。 十分钟之后，地上的男人终于放弃反抗，再爬不起来了。 齐鹤水抬脚还要再踹，男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剃肆横流的哭喊道：“大哥，我错了大哥，求求你别打了” 齐鹤水不理，一脚甩开，然后蹲下身，开揍！ 男人只觉得无数拳打脚踢落在身上，前一秒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消化，下一秒的拳头又已经落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左眼青紫一片，眼皮高高肿起，鼻子涔涔的冒着鲜血，被打落的牙齿混着一口血沫吐出。 被揍的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不住的哭求， “大哥，大哥我真的错了” “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打了” “求求你” …… 无论身下人如何呻吟哭求，齐鹤水始终无动于衷，他不敢想，如果自己今天没有及时赶到，陈念会怎样…… 直到身下人声渐弱，齐鹤水才终于停下，此刻男人早已没了人样，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 齐鹤水蹲下身，凑在地上的人耳边：“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跨步而出，回了陈念的家。 卧室里，陈念依旧睡着，还好没有吵醒她，齐鹤水下意识的想着。 第二天陈念在自己床上醒来，第一反应是齐鹤水回来了，然后便是一阵安心，再也不似前几天那样每天醒来心都是空着悬着的。 不过，想到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这人可能会再次消失……陈念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问清楚，彻底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 吃完早饭，她就拉着齐鹤水去沙发上座下，然后将这几天采购的水果、瓜子摆上茶几，自己端坐沙发另一边，一副要听故事的架势。 “现在可以说了吧”，陈念道 齐鹤水好笑，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告诉她，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你想从哪听？” “先告诉我，你这么多天都去干嘛了吧” “好吧”齐鹤水回道，随即把这几天的事情慢慢讲给陈念听。 其实，齐鹤水本来只是打算去弄辆车的，那天出门前看陈念还没起床，想来是前段时间跟着他东奔西跑累着了，所以简单写了个条子，就出去了。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他爷爷。 “你爷爷？”陈念忍不住问 “恩，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是家族长辈，平时很少出来”，齐鹤水接着道 齐鹤水的爷爷齐鸣是齐家修为最高的人，一直坐镇齐家本家，潜身修行。 这次突然出世，是因为之前一场大雪让他十分不安，于是去人间各处考察走访。发现人间隐有乱象，且各处灵气驳杂。虽然工业时代到来后，世间灵气一直逐渐较少，但虽薄弱，却并不杂乱。 齐鸣经过反复推算。几乎可以肯定，那场雪只是一个开始，世间乱象将至。 见到齐鹤水，齐鸣将自己的推算告诉了他。 齐家小辈中，只有齐鹤水能入这位老者的眼，先天天赋颇高，人又聪明努力。但也只是入眼而已，多么亲厚却也谈不上。叮嘱齐鹤水万事小心后，又独自云游去了。 齐鸣的推算与齐鹤水的预感不谋而合，更让他确定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于是本打算就此回去的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偷偷潜回齐家，取了样东西。 “这么说这几天你回家了？”陈念问 齐鹤水并没有告诉她爷爷和自己的推断，只是说遇见爷爷后顺便回了一趟家。 “那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害我担心好几天”陈念小声抱怨道 “因为，齐家很危险，而我是偷潜回去的”，齐鹤水道 “你家里很危险？”，陈念惊疑，“是你家里人要害你？为了争夺财产？”，怕是已经脑补一幕豪门争家产大戏了。 齐鹤水黑线，伸手给了陈念一个爆栗：“没事少看点电视剧，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哎呀”陈念捂着被敲的额头，揉了揉，委屈巴巴的接着问“那为什么你回家要偷偷的？” “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件更重要的事”齐鹤水说着，轻轻搬过陈念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十分正色的开口：“陈念，其实我不是人。” 第13章 空间(上) “确切的说，我不是凡人，而是一名修者”齐鹤水补充道 陈念的第一反应是：开玩笑的吧。 刚要开口反驳，只听齐鹤水又说：“我知道这违背了你一直以来的认知，但是陈念，修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普通人无法得知罢了” “真的？”陈念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江湖骗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齐鹤水笑问 自己的心思被说中，陈念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 “其实广为人知的一门道学就是风水，只是真正精于此道的并不多，有些人只是略通皮毛就出来招摇撞骗，才给人江湖骗子的感觉” 风水，这个陈念倒是知道，不过大多都是从影视剧中了解的，不知真假 “还有一些经典古籍，都是远古修者创造出的基础修炼功法，经过代代流传，被凡人增删就成了如今的样子”，齐鹤水道，“还记得我曾经教你的口诀吗？就是出自《道德经》的其中一篇” “这么说《道德经》是修真古籍了？那岂不是会背道德经就能修仙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这些留存下来的书都是几经凡人增删的，就是真正得到了原版，也要结合吐息之法才可以。当然，先天天赋更是必不可少的”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修者？”陈念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不用我来证明，其实你自己就可以证明”齐鹤水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只见盒身古朴精致，深棕色的缠枝花纹遍布盒身，一头微微隐没在盒子开口处。 齐鹤水打开盒子，顿时一股扑鼻的清香渗出，瞬间环绕陈念周身，她仿佛置身雨后草木繁茂的森林，呼吸间都是清新畅快。 “好香啊”陈念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齐鹤水取出盒子里的东西，递给陈念：“给，吃了吧” “什么东西？”只见一颗冰蓝色的小圆球捏在齐鹤水的两指之间，只有麦丽素大小，却隐隐透着水光。 “这就是我这次出去做的另一件事了”齐鹤水举了举手上的东西“特地为你取了这个” “给我的？”陈念接过，拿到眼前，小心端详。只觉得香气扑鼻，愈加浓郁。 “嗯，吃了这个，你就可以打开芥子空间了”齐鹤水肯定道 “什……什么芥子空间？” “就是你脖子上戴着的吊坠”，齐鹤水指指陈念的颈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从山上掉下来，就是它救了你” 陈念取出颈间的吊坠：“你是说这个吗？”刚才没发现，细看之下此刻这吊坠也仿佛发着幽蓝色的光，与她手上的小圆球交相辉映。 “这是一个空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中必有灵物”齐鹤水笃定道 空间？是那种有山有水有田，四季如画山清水秀的空间吗？可以进入，可以养植物、动物、甚至传说中的灵草，并且能随身携带，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随身空间？！ “你……真的不是在逗我？”陈念颤颤巍巍的问着 “吃了这个，你就可以自己进去看看了”齐鹤水指着蓝色小圆球说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变态大叔在诱惑小女孩吃迷药啊。 可是……吃了试试……吃了吧……真的好香啊……陈念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对她说着。 看着手中的小圆球，陈念本能的觉得这是个很好很好的东西。终于，心底的渴望战胜了犹豫，陈念张口含进了它。 几乎不用咀嚼，这东西一触到陈念的牙齿，几乎就化成了汁水。 陈念直觉一股浓郁香甜的汁液涌入喉咙，咽下去后，便如一弯清泉般清冽沁香，吞入腹中，只觉得腹下一片温热，如一团温暖的火，烧得周身血脉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 吃完，竟还有些竟犹未尽，不仅口齿留香，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耳边，齐鹤水的声音响起：“闭眼，调整呼吸，默念我教你的口诀” 陈念下意识的按照他的话去做，随着时间过去，她仿佛看到自己身体里一道道交织着的血管，一股蓝色的气息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所过之处，从前污蒙蒙的地方立即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陈念觉得有趣，放任自己的意识随着它不停的游走蔓延。 再睁眼，悚然一惊：已经是晚上了吗？ “你醒了”齐鹤水的声音适时响起 陈念回神，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想捂鼻子，却发现自己身上黏腻的难受，仔细一看，皮肤上竟附了一层灰黑色的泥污，无比恶心。 “去冲个澡吧”，齐鹤水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笑意 这幅脏样子被他看到，陈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随意的应了一声，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然后打开花洒就往身上冲。 “啊！”好冰， 忘了开热水了…… 听见陈念的惊叫，齐鹤水走过去敲了敲门，不放心的问：“怎么了？” “额……没事，不小心冰到了” 齐鹤水失笑，悬了一下午的心，这才终于放下来。 虽然取来了那颗洗髓丸，可要不要给她自己也曾有过犹豫，考虑到陈念在丹田存有自己灵力的情况下修习口诀一段时间了，又有空间护体，这才将药给她服了，否则普通人想要洗髓哪有那么容易。 令他没想到的是，陈念洗髓的过程异常顺利。 这灵药是水属性的洗髓丸，想来她的空间中也有水性灵物吧。 反反复复洗了三遍，又用了香喷喷的香氛沐浴乳，陈念才从浴室里出来。可能是被热水熏的久了，脸蛋红扑扑的。 “凡人入道都要经历洗髓伐经，所以才会排出身体里的污垢，以便更加充分的吸收天地灵气。你刚经历了洗髓过程，以后就可以正式踏入修道一途了” 听他这么解释，陈念才放下了自己那一点不好意思。惊喜的问：“这么说，我可以修仙了？” “嗯”，齐鹤水道，指指陈念的小腹，“试着感受一下丹田的灵力” 陈念闭上眼睛，只觉得暖暖的，很舒服：“这个就是灵力吗？可以做什么？” “你刚刚踏入修途，灵力微薄，自然不能做太多事，不过……打开空间倒是足够了”，齐鹤水说着，指了指她胸前的吊坠，“想进去看看吗？” “想！”陈念重重的点头。 按照齐鹤水说的，陈念将吊坠握在手中，缓慢引导着灵力往手中注去，反复试了几次，终于将一股灵气集中到了掌心，只见手中吊坠光芒大盛，再睁眼，她已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第14章 空间(下) 这是一处很大的空间，远处是高大的山壁，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看不真切。 广袤的土地，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有的长满植物，郁郁葱葱，有的光秃秃的露着黑褐色的土壤。 脚下是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旁边是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在下方汇聚成一汪水潭。 而在陈念前面不远处的，是一间双层小木屋，木质的楼梯从二楼蜿蜒而下，直通到脚下的这条石子小路。 沿着楼梯进入木屋二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一面大书架，青灰色的线装书，上面有繁体字的古文、还有很多陈念不认识的各色文字。 角落是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陈设十分简单，却处处透着古朴雅致。 从木屋二楼出来，陈念想去一楼看看，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入的门，难道这看着是一楼的地方其实是个摆设？ 陈念搞不懂，只好暂时放弃进去的打算，转而绕到木屋后面。 一块很大的石头矗立在这，石头上有不甚清晰的纹路，陈念仔细分辨，仿佛是繁体的“灵境”二字。 在这块大石底部，有一股细细的泉水洇涌而出，想来这就是小溪的源泉了，拘起一捧水，只觉触手清凉，很是舒服。 真是个美妙的地方啊！陈念感叹，想着自己以后可以利用这片空间种些花花草草，还能时常进来玩，陈念就开心的不行，这里是真正只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随着在空间四处走走看看，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愈加强烈，陈念忽然记起，自己从前经常做的同一个梦，梦里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难道在梦里也能进入空间？想到这，陈念迫不及待的想去问问齐鹤水。 可是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根本找不到能离开的出口，刚刚太兴奋，只学了进入空间的方式，忘记问怎么出去了，难不成自己要被一直困在这？ 陈念急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叫道：“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眼前刷的蓝光一闪，再看周围，已经是自家客厅了。 “怎么样？”齐鹤水的声音响起。 “真的太漂亮了，里面有山有水有田，就像一个大庄园，哈哈”陈念的兴奋溢于言表，但也没忘记问出自己的疑惑。 “对了，我之前经常梦到自己在空间里，这是怎么回事？” “哦？”齐鹤水若有所思，按理说没有灵力的凡人是不能进入空间的，难道是……？ “你刚才在里面，有没有不能进去的地方？”齐鹤水问 “你怎么会知道？”，陈念惊讶，“是有一个地方，是小木屋的一层，我无论怎么也找不到入口” “那就是了”齐鹤水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空间是精神力和实体都能进入的地方，你说的小木屋的一层，应该是靠精神力才能够进入” “精神力？”陈念不解 “可以理解为人的意念，这也是为什么你可以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进入”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进入小木屋的一层？”陈念问 “大概是精神力不够强的缘故”齐鹤水没有真正进入过空间，只能推测到 “怎样才能增强精神力？”陈念迫不及待的问 “修炼”，齐鹤水很肯定的吐出两个字，“否则你永远进不了木屋一层”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完全拥有空间，还是要努力修炼啊~ 不过，陈念眼珠一转，向齐鹤水露出讨好的笑容：“齐大仙，你那里还有没有那种蓝色的小药丸，让我吃一吃就可以增长灵力的，再给我几颗呗” “你要几颗？”齐鹤水微眯着眼，反问 真的有啊？！陈念惊喜“先来个十颗八颗，等我吃完再问你要”然后双手申到齐鹤水面前，手指勾了勾。 还真敢要啊，齐鹤水抓住伸到自己面前的白皙小爪子，“啪”的一巴掌打上去，一点不留力气的。 “啊！”陈念收回手，“不给就不给呗，干嘛打我” “你以为修炼是那么容易的吗？吃几颗药丸就行了”，齐鹤水正色道“焚膏继晷，坚持不懈，才能九转功成，得正大道。” 看着齐鹤水一脸老学究一般的严肃，陈念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只听齐鹤水又嘱咐道：“刚刚的话，以后不要提了”。既然是自己带她走入修道一途，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哦，知道了” 两人相对无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然后陈念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齐鹤水起身去厨房，端出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招呼陈念：“来吃饭吧”陈念就坡下驴，屁颠颠的去帮着拿碗筷。 一顿饭下来，总算是恢复正常。饭后陈念习惯出去散散步，齐鹤水不放心，陪她一起。 路过楼道的时候，陈念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那间房间的门，房门大开，里面很是杂乱。 “搬走了”仿佛知道陈念在想什么，齐鹤水道。不经意的向前一步，挡住了陈念看向那边的视线，拉着她的手腕，下楼去了。 有了空间带来的巨大喜悦，陈念对之前事情的后怕也淡了，转而和齐鹤水谈起空间的事情。 “你说这么大的空间，我要用它干什么好呢？” “种点水果好不好，这样以后就不用去外面买了，还新鲜” “也可以种菜，天然无公害的蔬菜，肯定很健康” “而且空间里还有泉水，肯定是没有污染的” …… 陈念一直喋喋不休的畅想着，齐鹤水间或回答两句。两人一路聊着空间，忽听陈念小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吊坠就是空间的呢，会不会以后遇见别的修道的人也能认出来” “不会”，齐鹤水道，“那次你从山上掉下来，空间救你的时候散出很浓郁的灵气，和我曾经在古籍上看到的芥子空间记录十分吻合，所以我才敢断言。而现在空间已经认你为主人，不会再外泄灵力，所以别人不会知道你有空间。” 齐鹤水难得解释的如此详细，就是为了让陈念放心，然而陈念的重点显然在另一处 “什么？那你之前是骗我的？” “骗你什么？”这次轮到齐鹤水疑惑了 “你之前说我掉下山谷是因为摔在你身上，才没有受伤。你还因此而伤口裂开，都是骗我的？”陈念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问 齐鹤水：…… “恩” “为什么？” “为了留在你身边” “是因为这个？”陈念指着自己颈肩的吊坠，她可不是什么傻白甜，认为人家是因为喜欢自己才留下的。 “是”果然，齐鹤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第15章 双修，你愿意吗? 虽然已经猜到，可听到齐鹤水如此肯定的回答，陈念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我受了很重的内伤，那日仅是空间溢散的灵气就帮我恢复了一些，所以决定留下”，齐鹤水认真的看着她，再没有丝毫隐瞒 “那……我现在可以打开空间了，怎样才能帮到你？”陈念还是心软了 就当是报答他昨天救了自己吧，陈念自我安慰着。 并不想承认，她就是想无条件的对他好，听到他说受了内伤，之前被欺骗的气愤瞬间都转化为担心。 “空间，你能进去吗？”陈念问 “不能，目前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去” “那怎么办？”陈念发自内心的焦急此刻明晃晃的浮现在脸上 齐鹤水动容，自己当初是骗了她的，如今她还肯如此真心待自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是别有目的的留在她身边，可一日日的相处，看着她努力支撑度过雪灾，就忍不住想帮她；看着她独自忍受疼痛，不息度灵力为她止痛；到后来教她口诀、冒险潜回家里偷拿灵药；而看到她身处险境，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自责和愤怒……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陈念于自己，早已不同…… 更何况：既是我带你入修途，修道路漫漫，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齐鹤水心道。 下定了决心，瞬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日来盘桓在心头的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全部烟消云散了。 然后，他竟然感觉停留许久的进境隐有提升的迹象！ “稍等”来不及多说，齐鹤水只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就进入了忘我情境。 陈念傻眼了，自己问了个问题，就见他开始是皱眉深思，然后是一脸动容，接着眉头舒展。正等着回答呢，人家说了两个字“稍等”，这就不动了？ “你怎么了？”陈念疑惑的问 没反应。 “齐鹤水？”轻轻碰了下他 依旧没反应。 陈念不明所以，却隐隐觉得齐鹤水正在进行着什么关键的事情，不敢大声打扰，只得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一小时、两小时……齐鹤水仍然一动不动，陈念强打起精神守在他身边。还好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不然被人看到，怕是要被当做神经病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久到陈念觉得这一夜就要这么过去了，齐鹤水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陈念惊喜“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顿悟了”齐鹤水说道“修为更近一层”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因此而顿悟，看来陈念还真是自己的心结啊，顺应本心，所以心结打开而顿悟。 “呵呵”，齐鹤水不禁自嘲一笑。 “啊！太好了”陈念比他本人还高兴，随即又问：“那你的伤……” 齐鹤水摇头，伸手摸摸陈念的头说，“你之前问我，怎样可以进入你的空间？” “恩，你有办法了？”陈念惊喜 “其实，只有一种方法能共享空间”齐鹤水好整以暇 “什么？” “双修道侣” 陈念：…… 双修？道侣？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那个意思”齐鹤水转而开始一下下帮陈念梳理额前碎发。 大手不经意的触碰到自己，陈念只觉全身一阵发麻，然后耳朵不争气的红了：“那个……我……” “你愿意吗？”齐鹤水停下手上的动作，注视着陈念的双眼。 这是告白吗？ 是告白吧。 自己要不要答应？ 答应他！ 会不会显得不够矜持？ 不答应？ 不答应吗？ 可是，好想答应啊…… 陈念一番天人交战，看的旁边的齐鹤水不由好笑，并没有逼着她一定回答，而是轻轻搂过陈念，说：“累了吧，我们先回去休息” 我们？休息？这这这……会不会进展的太快了！ 事实证明，是陈念姑娘想多了，人家只是单纯的说该回家了睡觉了而已，依然是陈念卧室，齐鹤水客厅沙发。 折腾了大半夜，陈念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是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还在想着刚刚齐鹤水的话。 她承认，自己心里是喜欢齐鹤水的，但双修道侣神马的，对有点保守和传统的陈念来说，现在就……实在有点接受不能。 但是不这样，他就不能进入空间；不进入空间，就不能使用空间灵气；不使用空间灵气，内伤就无法痊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既使用空间灵气，还不用做那个？ 空间灵气，空间为什么会有灵气，是里面有什么灵物？还是空间的花草树木散发出来的？ 花草树木！ 陈念灵机一动，空间里有许多自己不认识的植物，会不会是先人种下的草药，说不定对齐鹤水的伤有帮助，明天可以摘一些出来给他 哈哈，自己早怎么没想到，齐鹤水无法进去，自己可以把空间里的东西带出来啊。 还有小木屋里的书，说不定齐鹤水能读懂呢，也要拿出来让他看看。 一夜无眠，破晓时分终于入睡，醒来自然又是日上三竿。 陈念怕齐鹤水接着问她昨天的问题，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醒来之后就先进入空间，绕着长有植物的几块田地走了一圈，每样都拔了几株，迫不及待的拿给齐鹤水。 “这些都是长在空间里的植物，你认识吗？”陈念像攥着一把杂草似的把一把植物递给齐鹤水 “！” 齐鹤水一惊，接过陈念手里还带着泥土的植物，慢慢分辨起来 灵白一株，止血去淤；黄清叶一株，镇静固心；杂草一株、无用；云苓草一株，固本培元；杂草一株，无用；杂草一株，无用；桂灵子一株，温养经脉…… 陈念看着齐鹤水一株株分辨着草药，直到那一大把都分完了，也没露出特别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 “都没有用吗？” “这株有用”，齐鹤水拿起那株桂灵子，“但是入药的是它的果实，这一株尚未到花期” 陈念：…… 尚不死心，陈念又去空间取了一瓶水和一把田地里的土出来给齐鹤水看。 本来想那拿几本木屋里的书的，可每次拿了书就无法走出木屋，尝试了几次无果后，陈念只得放弃这个打算。 齐鹤水捏起一撮土壤仔细分辨道：“这是褐土，灵气充裕，是种植灵草的上佳土壤” “有用吗？”陈念惊喜 “对植物有用，修者的话，除非长时间置身于满是褐土的密闭空间，才可以略有助益” “哦”就是说还是需要进入空间才能有点用处啊，陈念转而举起举起从空间泉眼里接的一瓶水，递给齐鹤水“这个呢？” 齐鹤水接过，几乎是刚打开瓶盖，一股幽微的灵气立即从瓶中涌出，齐鹤水大惊，脱口而出：“灵泉！” 第16章 木屋一层 “什么？” “这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上等灵泉”，齐鹤水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随即问道：“空间里有泉眼？” “是啊，里面有块大石头，底下能冒出水来。还有个水潭” “难怪那日外溢的灵气如此纯粹，原来是灵泉的缘故” “这泉水很珍贵吗？” “恩，对于修者来说，长期饮用灵泉可以增进修为。普通人也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真有这么神奇？”陈念惊讶，“那你快点喝，对你的伤应该有用吧” “灵泉可以温养经脉，对我的伤也有好处”这次齐鹤水没有否定。 终于找到对他有用的东西了，陈念开心不已 可是……“只是温养，不能完全医治吗？”陈念问 齐鹤水摇头，“经脉受损要想完全恢复，除了用特定的丹药，还要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修行调息才可以。” 陈念沉默，那就只有进入空间一个办法了…… 想想齐鹤水当初教她口诀，把自己从那个变态男人手里救出来，还特地为自己偷来了洗髓丸……就连空间，如果没有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打开吧。 昨天晚上，他还告白了，自己虽没有正面回答，可是陈念知道，她的心里是真真切切喜欢他的。 现在喜欢的人受了很重的内伤，自己明明可以帮到他，却还…… 算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些事本来早晚都要发生的，现在既然可以帮他治好内伤，那自己还矜持个什么劲啊。 “我愿意” 齐鹤水正想再仔细研究手里的灵泉水，忽听陈念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昨天问我的问题，我愿意”陈念又重复了一遍 齐鹤水略微回忆一下，想起来了。 再看陈念这故作镇定，其实早就耳朵红红的模样，不禁生起了逗弄之心。 “说清楚一点，不记得了，你愿意什么？”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刻陈念早已绷不住了，脸红的要滴血：“就是……那个……双，双修”最后两个字声如蚊蚋。 “哦？你真的愿意”齐鹤水早已放下手中的灵泉，盯着陈念的眼睛，一步步的逼近。 陈念步步后退，终于后背抵在了墙上 齐鹤水一手撑在墙上，结结实实的给陈念来了一次壁咚。 平时看见偶像剧里壁咚情节就忍不住冒粉红色泡泡的陈念，此刻心里只有害羞和难为情，哪有半点浪漫情愫。 还没想好怎么办呢，只见齐鹤水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放在了她的腰上，陈念顿时一阵慌乱，更加不知所措。 齐鹤水逗弄人上瘾，得寸进尺的低下头，靠近陈念耳边低语：“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陈念此时已经整个人都快被齐鹤水压在墙上了，再加上前所未有的身体接触，紧张的快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开口：“去，去卧室” 齐鹤水却有点意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陈念是什么性格，他早已了然。昨天问她那个问题，也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没想到她为了自己，真的愿意做到这样，可是，自己又怎么会忍心，以这样的理由拥有她呢？ 齐鹤水微微抬头，唇印在陈念额头，一触即离，轻轻一个浅吻后，就放开了陈念。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一定是你心甘情愿的”齐鹤水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陈念长舒了口气，她虽然下定决心，可事到临头，还是会胆怯退缩。 “可是不这样，你就无法进入空间，那你的伤？” “你现在试试进入空间，拉住我”齐鹤水说着，伸手拉住陈念的手。 陈念不明所以，但还是按齐鹤水说的做了 眼前亮光一闪，陈念已身处空间之内，然后就看到，身边站着的，赫然是齐鹤水。 “你能进来了？！”陈念大喜，继而疑惑：“不是说只有双修道侣才可以的吗？” “的确只有双修道侣才可以共享空间”，齐鹤水解释道，“但我们刚刚有过很亲密的接触，而在你进入的时候，并没有排斥我，所以我可以一起被你带进来” “太好了，那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进来”陈念喜道，随即想起要两人有亲密接触才可以，又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别高兴的太早”，齐鹤水说，“我猜这样进来不会呆的太久，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 “什么？那你还不赶快调息恢复” “不急，先看看周围”，说罢，就开始查看空间。 陈念一想也对，他第一次来空间，是该先好好看看的。 作为空间的主人，虽然也没进来过几次吧，陈念还是尽职尽责的当起了导游。 俩人先看的自然是灵泉了，陈念带着齐鹤水到了那块大石头处，齐鹤水更加确认，这泉眼就是整个空间灵气的来源。 并且泉眼处晶莹剔透，似水晶般，应该是在石头底部有泉精的存在。 泉精是灵泉的精华，没有成千上万年根本不可能形成，在如今的修真界怕是万中存一，由此更能断定这眼灵泉的珍贵价值。 接着又是进入木屋查看，二层最有价值的就是那满满一架的书了，经齐鹤水确认，有些是修真典籍，记录了各种修炼功法；有些是说明类的书籍，记录了各种丹药、器物的炼制之法；还有一些是很古老的经典书籍，甚至很多不存于世的孤本，异常珍贵。 当然，更多的是齐鹤水也不认识的书，毕竟他虽然出身修真世家，自小勤学好读，博览群书，也比不上前人几千年的积累沉淀。 从木屋二层出来，两人站在木屋一层前方 “这就是我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的地方”陈念道 齐鹤水尝试着用精神力进入，果然看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几乎相当于整个地上空间面积的一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鹤水对陈念说，“木屋一楼应该是专门用来存放物品的” “里面是什么样子的？”陈念好奇 “像个仓库，很大，很空”齐鹤水描述 “为什么人不可以直接进入呢？”只能靠精神力，这个陈念目前修为尚未达到，所以怨念颇深。 “怕是只能储存死物”齐鹤水道。 话音刚落，只见齐鹤水的身影“唰”的一下，就从陈念眼前消失不见了。 第17章 大手拉小手 陈念大惊，前后左右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齐鹤水。 该不会是被吸进木屋一层了吧，陈念心道。但绕着小木屋转了一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无奈，只得先出了空间。 刚一出来，就看见齐鹤水好端端的呆在房间里呢，陈念不禁大舒一口气，问道： “刚刚是怎么回事？” “时间到了，我被空间排斥出来” 原来是这样，陈念放下心来，看来这通过亲密接触进入空间的时间相当短暂啊。 “我在空间停留时间的长短，应该是由我们的亲密程度决定的”，齐鹤水说 陈念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刚刚进去的时间太短，齐鹤水还没来得及看完空间的全貌。 略一思索，陈念开口：“要不再进去一次吧，刚都没来得及看草药” 看他没有拒绝，陈念拉住了齐鹤水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异性的手，齐鹤水的大手骨节分明，温暖干燥。 陈念收回乱飞的思绪，集中精神进入空间，可是这次进来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带入齐鹤水。 难道空间判定拉手不算亲密接触？陈念黑线。 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不然亲他一下？亲脸颊应该就可以了吧 陈念的目光在齐鹤水脸上游移，从额头到脸颊，再到高挺的鼻子，然后是薄削的嘴唇。亲这里的话，是不是可以呆的久一点？ 正在犹豫，就听齐鹤水道：“算了，不急在这一时。” “空间里的草药就长在那里，下次去看也一样的”说罢，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别再拔它们。” 陈念汗！ 自己之前拔的灵草，此刻正蔫哒哒的躺在桌子上……好像，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虽然不急在这一时，不过总是要进去的。 深度不够，时间来凑。两人略一商量，还是决定尽量多做身体接触。保持长时间的亲密度。 于是彻底开启了手拉手模式，齐鹤水和陈念的日常就变成了：齐鹤水开车，一手掌方向盘，一手腾出来给陈念拉着； 陈念吃饭，一手拿筷子，另一手放在桌子上，给齐鹤水拉着，当然，齐鹤水也是如此。 走在大街上，是手拉手的；去买东西也是手拉手，甚至付钱的时候，也是一只手掏钱包，然后另一个人的一只手来帮着拿钱的，惹得老板、路人频频侧目，纷纷感叹这是多黏糊的一对小情侣啊，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这样每天保持着手拉手的动作，其实陈念还是很开心的，当然如果天气不是这么热，动不动就满手汗的话。 时近5月底，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现在他们中午一般不会出门，大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陈念看新闻，气象专家称高温还会持续，短时间内没有降水。 前几天本市还发生了一起公交车自燃，很多乘客没来得及逃出来，被烧死、烧伤了十几个。 最近的抢购大军倒是少了很多，毕竟天气炎热，只有早晚适宜出门，运输路线也受到影响，各大超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限购。 好在齐鹤水买的一批批东西都已陆续交货，最近几天陈念经常陪着齐鹤水去接货，看眼下这情形，这么大一批各类生活物资，开超市的话，岂不是会赚翻了。 陈念再一次感叹，这人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嘛。 终于，接收了最后一批棉衣后，这段时间下的订单就全部完成了。 整整堆满了三个大仓库的物资，小到一盒火柴，大到棉被床垫，真是应有尽有。 陈念甚至还看到齐鹤水买了两台发电机，这个……超市也能卖吗？ 想到就问了出来。 齐鹤水不明所以，反问：“什么超市？” “你采购这么多东西，难道不是为了开超市？”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为我们自己准备的” “什么？”陈念又不淡定了，“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用的，那得多久才用完啊。” “世道乱了，总得做些准备”，齐鹤水如此回答 “你是说最近的抢购和限购吗？过阵子就会好的吧，国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陈念说，“新闻里都说了，政府正在努力调控啊” “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我” 关于未来会发生的事，齐鹤水不想说的太详细，除了怕吓到陈念，主要是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与其说出来让她日夜担心，不如这样慢慢看着。 反正日后有自己呆在她身边，绝不会让她受苦受伤就是了。 “而且，修者的寿命可是很长的”，齐鹤水补充，“总会有用完的一天。” “好吧”，听他这么说，陈念也不再纠结。转而按照齐鹤水的要求，把这些东西都收入空间之中。 因为修炼时日尚短，灵气不足，陈念无法使用精神力，只得来来回回的进出空间。 直到一天结束，感觉全身灵气都要用尽了，还没搬完这堆东西的三分之一。 陈念真是欲哭无泪啊，齐鹤水适时教育她：“所以，要好好修炼。今晚回去吐息打坐，明天继续。” 陈念：…… 小哥哥，你这么冰冷，是会失去我的。 一连几天，终于把所有东西都移到了空间里。陈念精疲力竭，还要按照齐鹤水的要求每晚打坐吐息。 其实这几天，如果没有灵泉水，她是做不到这么快就搬完所有东西的。 每天灵力耗尽之后，齐鹤水都会让她饮用一些灵泉水，然后打坐修炼，到第二天早上，灵力基本就会恢复。 虽然是整夜打坐不睡觉，第二天却并没有感觉多少疲惫，甚至比睡了一夜精神还要好些。 这样持续了多日，陈念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提升了！ 对此，齐鹤水表示：业精于勤。 从而制定了一系列堪称“魔鬼”的修炼计划，比如每晚都要打坐修炼，不准睡觉神马的。 陈念泪目，能躺着谁愿意坐着啊？ 可无奈这个师父太严厉，陈念几句弱弱的反驳，都在齐鹤水一挑眉、一瞪眼之下烟消云散了。 第18章 张家村的西瓜 两人连续多日手拉手的接触，终于让齐鹤水得以进入空间。 看着木屋前堆了满地的各种商品，略感头疼。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念，她能全部运进来就不错了，还指望整齐有序吗？ 没有多说什么，齐鹤水认命的用精神力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全部放入木屋一层。 看着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只要眨眼的功夫，就把东西全部收拾好，陈念是又崇拜，又嫉妒，瞬间觉得自己苦修几天如果能有这个本事，也是值了。 整理好所有东西，陈念的房子也要到期了。回乡下老家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临走之前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顺便提前做些食物出来，放进空间里，留着路上吃。 于是这最后几天，就在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准备食物中度过了。 而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苦修”之后，陈念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使用精神力了。 迫不及待去木屋一层看了一圈，的确如齐鹤水所说，像个大仓库一样，陈念决定，以后就叫这里为仓库了。 将这几天准备好的食物全部放入仓库，二人正式踏上归程。 从滨城到小峪村，路程不算太远。但为了避免正午长时间暴晒，他们早早的出发，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刚好开到一个村子。 看着头顶越来越刺眼的太阳，两人决定暂时到这个村子里休整一番，等到傍晚太阳不那么毒了，再继续赶路。 齐鹤水把车子开到了村口一颗大树下，这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树下一大片阴凉空地，齐鹤水将车停在这里。 今天走的早，又一直在赶路，不到十一点，都有些饿了。陈念从空间取出之前准备的食物，这一拿出来，顿时惊讶不已。 她拿的是两个烧饼，陈念清楚的记得，这烧饼是最先做的，做完之后就随手放进仓库了。可此刻拿出来，烧饼竟然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刚做完的样子。 陈念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果然口味鲜香，和新烙出来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空间里的仓库就像冰箱一样，还可以保鲜？” “不是保鲜”齐鹤水也拿起烧饼吃了一口，接着道“是时间静止” 隔了几天拿出来的烧饼，和当初放进去时一样，只能说明，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在烧饼放进去的那一刻，时间不再流逝，再拿出来时，自然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发现让陈念又一次兴奋了，原来空间还有这么逆天的功能。她之前还担心齐鹤水买的许多食物类东西吃不完会过期，现在倒是可以彻底放心了。 刚吃完，就听车玻璃被人敲响，齐鹤水摇下车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接着就听站在车窗口的人问：“你们是谁？来我们村干什么” “我们赶路刚好路过这里，中午太热，就来这颗大树底下避避”，齐鹤水回答 来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一身短打，很典型的庄稼人，听到人这么说，也没怀疑 “两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家里歇歇，避避暑气”，老大爷热情的邀请。 齐鹤水和陈念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老人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就没有拒绝老乡的好意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打扰了” “嗨，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最近日子不好过啊，看见了就帮一把。” 老乡的家离得并不远，三人边说边聊，不一会就到了。 热心的大爷姓张，这个村子叫张家村。张大爷热情的把两人让进屋，屋里陈设可以说是很简陋了，看得出张大爷家并不十分富裕 两人进了里屋，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也在。张大爷招呼姑娘：“去切些西瓜来招待客人” “哎”姑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姑娘果然端着两大盘子西瓜进来了：“你们尝尝，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刚摘下来一直在井水里湃着，新鲜的很” 陈念拿起一块西瓜尝了尝，果然甜美多汁，既解渴，又好吃，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看陈念吃的香甜，姑娘也十分开心，顺势坐了下来，陪着陈念闲聊。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去忙了”张大爷说着就出去忙自己的了。 闲聊中陈念得知，姑娘叫张亚娟，是张大爷家的小女儿，在省城读大学，赶上放假就回家了。 张大爷家并不富裕，靠着老两口种西瓜，把亚娟供到了大学。 张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瓜田，每年会有人来村里收西瓜，基本算是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 可是今年天公不作美，先是大雪连着下了一个月，冻死了好些西瓜。 之后雪停了，来收西瓜的人渐渐多了，并且价格还比往年高出不少，可把村里人都乐坏了，本以为今年一定不会亏本，哪想到随着气温越升越高，来收西瓜的人反而越来越少了。 “前阵子出了好几次车祸”，亚娟发愁的说，“更没人愿意来了” 眼看着西瓜一天天成熟却卖不出去，村里人都很着急。也有自家找车拉到镇上去卖的，可零售能有多大的量，每天卖十几个，几乎是杯水车薪，还得忍受高温。 陈念其实可以理解，西瓜并不是必需品，它不像米面蔬菜一类，不吃就会死。作为温饱之外的享受，在付出的代价过高时，自然无人问津。 而且据陈念所知，离滨城不远的郊区，就有人种植西瓜，虽然不如这里的美味，但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人们肯定更愿意选择近处的。 “你们还有多少西瓜，不如卖给我们吧”陈念忽然道。 她有时间静止的逆天空间，不愁没地方存储。回忆一下齐鹤水采购的物资，貌似还真没什么水果。 听到陈念要买西瓜，姑娘自然大喜：“真的吗？你们要多少” “我们的车装不了太多，不过可以找朋友过来帮忙拉。他名下有多家连锁超市，对西瓜需求很大”感觉陈念马上要大手一挥说全要了，齐鹤水率先出口。 听他这么说，陈念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只开了一辆越野，哪能装得下这么多西瓜。她虽然有空间，可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的使用。 再三确认两人真的可以帮忙收走这批西瓜，姑娘高兴坏了，不顾中午火辣辣的太阳，飞也是的跑出门去通知村长。 不一会，陈念就听到村长在大喇叭里通知，大客户上门了，请各家准备好西瓜。 第19章 回家了 这么多西瓜当然不是说收就能收的，村民要现到田里采摘，况且齐鹤水也得先找辆货车才行，主要为了掩人耳目。 于是两人就在陈家村暂时留下了，村长给安排住处，只等村里的西瓜都准备好，就可以开收了。 晚上，张大爷两口子弄了一大桌菜，有他们自家的，更多的是各户村民送来的土产。隔壁大婶自家养的鸡下的土鸡蛋，吃着比市场上买来的鸡蛋不知要香多少；村头张大哥在山上打的野鸡炖着蘑菇干，真正的山珍；还有村长家送来的风干腊肉，经张大妈一双巧手料理过，香的陈念差点没咬到舌头。 自从回到滨城，陈念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美味的晚餐了。 饭后齐鹤水去村长安排的住处休息，陈念留在张大爷家和亚娟挤一晚。 外人看来两人不是情侣就是夫妻，毕竟一直拉手来着，因此只安排了一个房间，还好亚娟看出陈念的窘迫，主动提出留陈念一起住，晚上可以聊聊天，陈念肯定自然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各自张罗着收西瓜，张大爷和村长一起带着齐鹤水、陈念两个去各家地里实地考察，都是实在东西，两人看过后也没什么异议，基本上已经成熟的都让村民采摘下来。 价格方面就按以往市场价来，当然不是前阵子虚高的价格，而是跟每年的平均价差不多。 能和往年差不多的价格，村里人已经很满意了。 和各家确定数量后，齐鹤水先付了一笔定金。剩下的现金不够支付尾款，齐鹤水打听了去最近的镇上的路，带着村里一个会开车小伙子，就去取钱了，顺便租一辆大卡车回来。 陈念则留在村里，看着村长统计每家交上来的瓜，检查没有烂的坏的，再核对一下数目。 傍晚，齐鹤水从镇上回来，果然开回一辆箱货。修整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开始装车。 各家的西瓜都是陆陆续续的收，哪家的货全部装完了，齐鹤水就给哪家结清尾款。然后开着装满货车的西瓜往村外走。 他和陈念早就商量好了，第一车西瓜收好之后，陈念跟着拉货的车一起离开，就不再回来了。 远离陈家村之后，两人找了个没人的野外，陈念把西瓜收入空间，然后就一直呆在空间里。 齐鹤水独自回去继续装车，这样来回几趟下来，总算把西瓜都收完了。 村民们握着手里的钱，一个个的都是打心眼里高兴，虽然地里还有许多尚未成熟的西瓜，可是往后的情况谁说的准呢。 张老汉发善心领回家的路人，却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对齐鹤水两人的感激自不必说，张老汉在村里的地位也俨然提高了不少，连村长也礼让三分。 这些就不在齐鹤水的考虑范围内了，结清最后一笔尾款，婉拒了村长再留一顿晚饭的请求，齐鹤水开着车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提出想买一些西瓜的种子。 此地的西瓜又大又甜，除了水土的原因之外，就是种子了，这里的西瓜都是自己留种的。 有了种子，陈念的空间里水土可不差，还怕以后没有西瓜吃吗？ 张老汉二话不说，将自家没种完的种子都拿出来了。并且去各家收了一圈，最后用方便面袋装了整整一大袋种子给齐鹤水。并且再三推拒，不肯收钱。 齐鹤水没有坚持，只是在走之前，送给张亚娟一个玉珠吊坠，只说是陈念托他给的，不值什么钱。 这玉珠吊坠的确不值什么钱，只是里面有齐鹤水注入的灵力，凡人带着相当于护身符，可以挡些小病小灾的。 再没有什么停留，齐鹤水开车离开，与陈念汇合。 把西瓜和箱货都收进空间，陈念拿着齐鹤水给的种子恍然大悟：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想当初刚进入空间时，还畅想过在田里种这种那的，后来忙着收东西又修炼，就给忘了。 此刻看着齐鹤水拿来的种子，顿时不淡定了，立马提出延缓回程，先去买点各类种子来，齐鹤水欣然同意。 其实这才是他最初的打算，进入过陈念空间之后，看过一块块空着的灵田，齐鹤水就想到要购进一批种子。 在张家村时，他本想买种子的，但看陈念一副不忍心，十分想帮助别人的样子。也就没有出言拒绝，不过走的时候，还是特地提出要买一些种子。 此刻看陈念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老怀欣慰，还好媳妇没傻到家。 当晚，两人开车到附近的县城，找个小旅馆住下。期间齐鹤水进入空间，调息打坐。 这几天两人尽量手拉手，时不时的身体接触一下，齐鹤水隔三差五的可以进入空间一小会，疗养调息。再加上日日饮用灵泉水，伤势也好了许多。 第二天，陈念和齐鹤水开始收集种子。 先去的自然是种子站，那里的种子品种丰富，质量也好。周边几个县镇的种子站，二人几乎去了个遍，也不拘什么品种，只要是种子，都会买一些。 陈念也不知道空间里的水土环境能种什么，不能种什么，反正各类蔬菜、粮食的种子都收一些。 水果主要还是树苗居多，普通的苹果、桃子、梨，稀有的蓝莓、葡萄等等。而像榴莲、芒果等热带水果，不管是种子还是树苗，本地很难找到。 对此，陈念也没有强求，只是在碰到卖水果的时，尽可能多的购买一些，反正放在空间仓库里，也不怕坏掉。 走走停停的，直到一个月之后，才终于回到了小峪村。虽然早就和奶奶打过招呼，期间也一直有联系，见到陈念回来，陈奶奶还是忍不住嘴角咧到耳朵了。 只是没想到，齐鹤水这孩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之前打电话时，陈念也没有明说她和齐鹤水的事。可看着两人之间无意识的小动作，陈奶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真心喜欢齐鹤水这孩子，看到单着这么多年的宝贝孙女终于谈对象了，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一路说笑着进了院子，还没走到屋里，就听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哟，是小念回来啦，你奶奶可一直念叨着呢。” 第20章 陈云珍一家 听这声音，陈念也知道来人是谁，果然就看里屋帘子被撩开，姑姑陈云珍笑容满面的走出来。 陈念是知道姑姑一家回来住的，只是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没离开。 要说自己与这个姑姑，可是没多亲近。虽然有血缘上的关系吧，但陈念出生的时候，大姑早就嫁人了，而且因为与娘家的隔阂，一向很少回来。 而陈云珍呢，一直埋怨父母偏心弟弟，对弟弟的女儿，自然生不出多少好感。 不过，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什么情绪也不至于就明晃晃的表现出来。更何况，她可是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大房子，是归在陈念名下的，自然会对陈念笑脸相迎了。 “姑姑”陈念礼貌的叫了一声。 陈云珍倒是丝毫不显冷淡，迎上来亲切的抓着陈念的手不住问长问短。 一向不怎么来往的姑姑此刻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辈一样关怀备至，说实话，陈念还真有点不习惯。 齐鹤水看出陈念的不自在，上前打断了陈云珍：“小念，进屋说吧，外面热。” 陈云珍仿佛是才发现齐鹤水的样子，疑惑的问：“这位是？” “我朋友，齐鹤水” “是小齐啊，快屋里坐，屋里坐”，姑姑热情周到的招呼齐鹤水进屋，俨然一副主人架势。 进了屋，原本奶奶的床铺边又多了一大一小两床铺盖，陈念心下了然，定是姑姑和小侄子小宝的。 此时却不见小宝，陈念疑惑道：“小宝呢？” “你哥哥嫂子带他去河边玩了，晚上凉快点，平时都不敢让她出门呢”，提起小宝，陈云珍一脸发自内心的慈祥。 “好久没见了，还怪想他” “这会也该回来了，我去喊喊他们”说着，就出去了。 看着陈云珍的身影走出大门，陈奶奶点着陈念的鼻子，笑骂：“你啊” “嘻嘻”，陈念笑，亲昵的挽起奶奶的胳膊，“奶奶，您想我没？”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人家笑话”，说着，瞟了眼旁边的齐鹤水。 齐鹤水淡笑：“你们聊，我去把车里的东西搬出来。”说完就出去了，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咳咳”陈念清清嗓子，当做没什么事发生，转而问道：“姑姑一家住多久了？” “你刚走没几天，她们就来了”，奶奶说，“开始你姑姑想和小宝住你那屋，我没让” 孙博和夏晓云住了齐鹤水从前住的西厢房，陈云珍本想住东厢房，可那是陈念的房间，陈奶奶以自己没有钥匙打不开门为由，没让住。 “这孩子，还挺独”陈云珍抱怨了两声，也没有坚持，毕竟不是自己家，还是懂得收敛的。 陈念明白奶奶的意思，可能是当独生子女惯了，陈念自小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也不习惯和其他人同睡一张床，当然，陈奶奶除外。 说话间，齐鹤水已经搬了一趟东西进来。 车上的东西都是快进村子时，陈念特地放的，大多是路上买的水果，还有一些日用品、吃食之类，还有给奶奶买的几身衣服。 陈念暂时没打算把空间的事告诉奶奶，一是怕老人一时接受不了，二也是担心奶奶没有防人之心，如果不小心被外人知道，陈念可不觉得人人都会像齐鹤水这样君子，杀人夺宝的事，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呢。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陈奶奶看着齐鹤水放下东西又出去了，就知道车上还有 “他非要买的”，一句话把锅推给齐鹤水，陈念丝毫不带内疚的 “你和鹤水，是怎么回事啊”陈奶奶揶揄的问 “奶~奶~”，陈念撒娇 小孙女这幅情状，陈奶奶更加确定了，也不必陈念再回答。 看着齐鹤水搬了一趟又出去了，“还有呐，咱们去帮着拿拿”陈奶奶嘀咕着，跟陈念一起准备帮忙。 走到院子，刚好看到陈云珍抱着小宝回来，孙博和夏晓云走在后面。 上次见小宝还是一年多前，那会小不点胖乎乎的，十分可爱，路都走不好，淘上淘下倒是很厉害。现在看着瘦了不少，想必是前段跟着吃了苦。 陈念心下叹息，冲着小宝张开双臂：“小宝来，到姑姑这来” 小宝有点害羞，往陈云珍怀里扎了扎 “小宝认生呢，不肯给人抱”，陈云珍抱着小宝笑着解释道，看陈念细胳膊细腿的，再把小宝摔了，她可不放心让抱。 陈念也没有坚持，和表哥表嫂打了招呼，转而去帮齐鹤水搬东西。 陈云珍几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齐鹤水大包小包的往屋里搬东西，尽是些吃的用的，用的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一大包一大包的吃食，可把他们眼馋的不行。 有些包装严实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用塑料袋装着的，几人可都看清了。整只整只的白条鸡、大块的排骨也拿了好几袋子，还有很多处理好的，不知是牛肉还是猪肉的卤味。 虽然这段日子不像雪灾那阵似的吃不饱饭了，可乡下条件毕竟有限，不可能日日大鱼大肉。 多少年养尊处优的陈云珍，自小家境富裕的孙博，还有被宠着长大的夏晓云，怎么可能习惯乡下的粗茶淡饭，此时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不禁食指大动，口水泛滥。 齐鹤水这边呢，终于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两大袋子水果。 水果不容易保存，陈念就没有多拿，只用超市购物袋装了两袋。也不拘什么水果，反正乱七八糟的都装满了。 这下旁边看着的几人真的不淡定了，肉他们还能稍微吃着些，毕竟陈奶奶也不可能苛待他们，一直是以招待客人的标准来的。 可是水果就真的再没见过了，更何况，他们可是看见了，那袋子里好些热带水果呢。 夏晓云捅了捅身边的孙博，眼神瞟了那水果袋子一眼。 孙博会意，围观半天也不说上去帮把手的他，此刻立马热情的迎上去：“来来来，我帮你拿。”说着，也没等齐鹤水回答，上手就接过了两大袋子水果，却并没拿进屋里，转身就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了。 齐鹤水没去管他，跟着陈念进屋收拾。 几人一通收拾，盆里放水把鱼放进去，还能养两天再吃；一些冻着的排骨，卤肉什么的留下晚上要吃的，剩下的都放进冰箱，冰箱放不下的，陈念拿了钥匙直接放在地窖里…… 终于收拾好了，奶奶开始准备晚饭，陈念与齐鹤水打下手，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一桌丰盛的晚餐终于完成了。 “去叫你姑姑她们吃饭”陈奶奶说 “哎，好”，陈念应了一声，去院子里唤人吃饭。 刚走近，就见石桌上一堆各类果皮，周围还零散的扔着一些。 而桌上装水果的购物袋，早已空了大半。 第21章 我住这，你还想走? 陈念余光瞥了水果袋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冲着陈云珍道：“姑姑，吃饭了。” “哎，就来”陈云珍几人拍拍手，起身进屋去了，走时孙博还不忘拎上水果袋子。 陈念看着桌上、地上一片狼藉。转身拿工具，把垃圾都收好后，进屋吃饭。 晚饭是前所未有的丰盛，陈念他们带回来的鱼现杀了一条，用奶奶自己腌的酸菜做的酸菜鱼；猪肉和自己种的土豆一起炖了香喷喷的一大锅；卤肉也切了满满一大盘；还有几个时鲜蔬菜，经陈奶奶的手一炒弄，不说多好吃吧，光是熟悉的家的味道，就让陈念停不下来。 “慢点吃，慢点吃”，陈奶奶一边劝着，一边不停的给她夹菜。 “奶奶，您也吃”，陈念夹了自己面前的一大块卤牛肉给老人，“这个是我们回来路上碰到老乡自己卤的，味道很不错，买了不少呢” 旁边陈云珍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还有陈念碗里冒尖尖的菜，酸溜溜的：“念啊，要说你奶奶还是最疼你，看看这一大桌子的菜，咱们谁有这待遇” 陈念忙着吃饭，不想搭理她，只冲陈云珍笑了笑 “前阵子你没回来，你奶一个人在家，得亏我们回来了，还能时常照应着”陈云珍接着道 “是啊，还得谢谢大姑和表哥表嫂呢”，陈念说 “都是一家人嘛”，陈云珍说，“就说那次送煤的过来，要不是你表哥在，帮着垫钱。搬煤，那么一大车煤，你奶一个人怎么弄的过来” “对了，等会吃完饭我把煤钱给表哥”她要不提，陈念还真一时忘了这事。 “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呵呵呵” “应该的”陈念回了一句，又埋头吃饭。 陈云珍目的达到，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去喂小宝吃饭。 奶奶特地给小宝做了一小碗鸡蛋羹，陈云珍端着鸡蛋羹，吹凉了凑到小宝嘴边。小宝刚吃了两口就不老实了，左躲右闪的就是不张嘴。 小孩子的胃能有多大，刚喂了不少水果，这会当然不肯吃了。 “宝儿乖，再吃一口，就吃一口哦”陈云珍温言软语的哄着。 小宝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多吃一口，被喂的烦了，挥手就要去打喂饭的勺子。陈云珍怕他被烫到，手往后猛地一躲。 吃饭的桌子本来就不大，六个人坐一起彼此之间挨的都挺近，而陈念吃饭时习惯用左手。陈云珍这一躲，动作幅度大了点，胳膊肘一下就撞到了陈念正吃饭的手。 “啊”陈念猛然被撞了一下，筷子杵到了上牙堂，只觉一阵疼痛袭来，忍不住叫出声。 “怎么了？”齐鹤水就坐在陈念身边，马上问道 “撞到了”陈念嘴里还含着饭，发音不十分清楚 齐鹤水却听明白了，拿张餐巾纸，伸到陈念嘴边：“吐出来” 陈念拿过餐巾纸，站起身出去了，齐鹤水紧随其后。 在外面把东西吐干净，嘴里就剩一股血腥味，齐鹤水端杯水，陈念反复漱了几次口，直到嘴里的血腥味淡了才停止。 “疼不疼？”，尽管声音依旧，陈念还是看出齐鹤水的不高兴 “没事”，陈念笑笑安慰道 “张嘴，我看看” 陈念无法，只得仰起头，张开嘴给齐鹤水看。 齐鹤水仔细端详了一阵，看到上牙堂有一块破损，洇出点点血迹。 “还能吃饭吗？” 陈念摇了摇头，“不吃了，我们进去吧” 转身，正好碰到不放心出来看的奶奶，陈念笑着说没事，搀着奶奶一起进去，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没事吧，小念”表嫂有些歉然的问了一句 “没事”，陈念笑笑 “你看你，一点都不乖，碰着小姑了吧”陈云珍嗔怪的对着小宝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她的喂饭大业，再没多说一句 而孙博，全程安心吃饭，未置一词。 吃完晚饭，陈念拿出之前孙博垫付的煤钱，对方略推拒了两下，也就收下了。 农村晚上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像城市夜生活丰富。孙博和夏晓云也在农村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再不习惯如今也习惯了。 时间不早，几人各自回屋休息。 陈念本想和奶奶一起住，把自己的房间留给齐鹤水，但奶奶的房间有大姑和小宝了，再住一个人会有点挤，这么高的气温，挤着住肯定热，更何况还有小孩子。 无法，陈念只得回自己房间住，齐鹤水去住前面的倒座房。 “都是当仓库使的，怎么住得了人”，陈念不愿意。 “没事，给我找床被子吧”，齐鹤水倒是不在乎 陈念磨磨蹭蹭的抱了被子出来，犹豫：“还是别去了，这种天气，那屋子更闷热” 想了想，悄声道，“要不你住在我这，我去空间？” “我住这”，齐鹤水戏谑的声音响起，“你还想走？” 说完，不等陈念反应，抱起被子就去了倒座房。 陈念坐在床上，齐鹤水走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 有心想去帮着铺铺床，从窗口望出去，齐鹤水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只好作罢。 陈念与齐鹤水就这样开始了与姑姑一家同住的生活。有外人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空间，两人靠拉手来刷亲密度的举动也受到了限制，齐鹤水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空间疗伤了，陈念是又着急，又无奈。 姑姑一家倒是住的惬意，之前还担心陈念回来会不乐意他们住着，没想到她回来之后，不只老太太舍得做好吃的了，一起回来的齐鹤水更是承包了家里所有诸如担水的重活。 孙博是最开心的，孩子有老妈带，不用上班，饭来张口。除了村里比较闷，娱乐活动不多之外，简直不能更美好！甚至觉得，最近喝的水都是沁人心脾的舒爽。 这倒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陈念将灵泉水注到了家里的水缸，她记得齐鹤水说过，这灵泉普通人喝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对奶奶的身体一定有好处。 第22章 平凡的种田生活 六月里，早已过了农忙时节，家里的田不多，大部分响应国家号召，退耕还林。还有一小部分土地，奶奶一个人打理不过来，陈念和奶奶商量后，都租给同村的陈实发家种，只每年给固定的粮食。 今年也不例外，奶奶只留了两块自留地，一块种了陈念爱吃的红薯，另一块混着种了些土豆玉米之类的。 剩下的就是自家后院的一小块菜地了，种了西红柿、黄瓜、茄子、豆角、白菜之类的家常蔬菜。 这些都需要奶奶亲自打理，往年也不费什么功夫，只今年天气格外炎热，没下过雨，地里的秧苗长势缓慢，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干旱，只得人工浇水。 外面天气炎热，陈念不让奶奶操劳，陈云珍每天围着小宝转，而孙博和夏晓云，除了吃饭就是去各家串门，只会大呼无聊，却从看不见别人的操劳。 齐鹤水每天从村口的河里担水，来回好几趟才能把这几块地浇完。 陈念不落忍，她明明有空间在，灵泉水不说比河里的水好上千万倍，就方便程度而言，她挥挥手就可以出水，哪里需要齐鹤水如此辛苦的一趟趟担。 农村的生活简单而平凡，小峪村算不上特别大的村落，这几年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越来越多的人抛弃土地，选择外出打工。 现在村里住着的老人和小孩居多，大多数人家都是年轻夫妻一起出去打工，留下小孩子给老人照顾。 不过今年因为下雪的缘故，倒是回来了不少。在家呆了一阵子，眼看着没有活计就没有收入，家里有孩子、老人要养，各处都少不了花销。不少当时回来的人就又出去了。 当然，也有没结婚没孩子的小年轻，父母都还是健壮的年纪，此时难免借机偷偷懒。 天气太热了嘛，回到城市里打工，几十人窝在十几平米的小宿舍里，哪有在家里呆的舒服自在。 这些人大多都是初中或者高中辍学，在外面晃荡几年，见识过外面世界的繁花，仿佛就从此远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即使回到农村，也有几分置身事外的超然。 陈念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村里的大树荫下、小卖店外、石碾场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时是打牌、有时是胡天海地的聊天、侃大山。 也经常可以看到夏晓云和孙博的身影，被众星拱月搬的围在中间，说一些打工仔们难以企及的土生土长的城市生活。 他们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字里行间又带着些许轻蔑，这种即看不起又无比享受的感觉，还真是奇怪的人类情绪。 在所有这些回来的人当中，要数魏家的儿子最为风光，人家是开着小汽车回来的。 虽然陈念他们回来时也开着车，可外表粗狂的越野怎么比得上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小轿车抢眼呢，虽然那只是一辆普通的杂牌车，可是在村人眼里是很了不起的。 魏磊是陈念的初中同学，一向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初中毕业后去了滨城闯荡。 他脑子活络，人也有些小聪明，几年下来还真闯出点小名堂来，是一个大公司负责采购的小头头，很有油水的活，这几年确实赚了一些钱。 陈念和他即是发小，又是同学，虽然出了他妈和他姐背后说闲话被陈念听到，大吵了一架的事，但到底不关魏磊的事，所以见面也还是和从前一样，朋友似的处着。 说是朋友，其实自从初中毕业后，两人就很少有交集了。 一是各自从选择的路不同，生活轨迹和经历相行渐远；二是这么多年来，很少能遇见，陈念在家的时候，魏磊在外面，魏磊回来的时候，陈念不在家。难得这次赶上两人都在，见面难免会多聊一些。 聊的次数多了，被有心人看到，不免就传到魏家母女耳中。在这个思想保守、经济落后的农村，年轻男女之间的正常交流常常被冠以暧昧的色彩。 要说陈念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在大城市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说出去也是白领一枚，在王淑芬眼里是配得上她的有出息的儿子的。 可是想到她幼年没了父母，后来又没了爷爷，虽说在魏家母女的认知里，是陈奶奶命硬克的。可陈念常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难保不会命途多舛，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更何况，最让她们在意的还是那个叫齐鹤水的男人，之前大雪灾的时候，就在陈家住了这么久，如今走了又回来，看他那干活的热络劲，说他和陈念没什么，鬼才会相信。 “小磊啊，没事少和老陈家的丫头来往吧”，王淑芬经常语重心长的和魏磊说。 魏磊不明所以，可被这样念叨的次数多了，烦，就下意识的不再主动找陈念聊天。 所幸陈念并不是个闲人，没有大把时间与人聊天。 她很忙，非常忙，自从回来，陈念一直是忙碌着的。 这个时节，山上许多野菜成熟了，陈奶奶可是做野菜的一把好手。 陈念挖过几次马齿苋，拿回来先凉拌了一大盘，剩下的剁碎做馅，再放上些炼过油的肥肉，包了满满三屉的饺子，连孙博都大呼好吃。 这让陈念动了挖些野菜回家养的念头。 后院的菜地只占左半边的空间，还有右半边当初被磨成了水泥地面，在房子刚刚盖起来的那个年代，是很体面的。如今看来，却没多大用处。 陈念和奶奶商量后，把另一半地面的水泥都起了，齐鹤水从外面运了土回来，陈念偷偷掺些空间土壤，铺在后院里，弄成了和左边一样的菜地。种上连根挖下来的野菜，陈念用灵泉水浇了几次，不几天就长势很好了。 齐鹤水又从河里弄了许多鹅卵石回来，把两块菜地中间铺了一条小路，陈念看着焕然一新的后院，倒和空间里有些像了。 当然，这么大一块地，也没全种上野菜，选了适合这个季节种的种子，把这一小块地全都种满了。 对于陈念特地开出一块地来中野菜的行为，陈云珍颇有微词：“想吃就去山上采呗，还用特地种它吗？” “再说了，这野菜也就吃个新鲜，真要让你天天吃，就腻了” “……” 陈云珍再怎么不愿，陈念还是弄完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院子里之前有个秋千架，傍晚时陈云珍最爱带着小宝去那里纳凉，如今被陈念给拆了，可不是不愿意嘛。 第23章 修房子 陈念与齐鹤水承担了家里大部分农活，菜地施肥、果树剪枝、包括定时喷洒农药，还特地买了几只小鸭子和小鸡，准备养起来。 不过齐鹤水说，用空间水浇地，不需要施肥和喷洒农药。但有外人在家，陈念不好明目张胆的拿出灵泉来用。 至于空间里收购的大批种子和幼苗需要栽种，这可不是陈念随便想一想就可以完成的，都需要亲自动手。 她进出空间不方便，齐鹤水也没办法帮忙，只得暂时搁置，好在有木屋在，不怕它们坏掉。 陈念这一系列踏踏实实干活的行为，却让很多人不理解，看她这架势，是打算一直在农村待下去了？ “小念啊，你弄这些干什么呀，等你走了，你奶奶一个人怎么整的过来。难道你打算就一直留在农村不回去了？那多……” 陈念知道她想说什么，无外乎是留在农村没出息之类的，她不愿多做解释，大多数时候也是只笑笑不说话。 魏家母女更是庆幸，幸好没让小磊和她继续走的太近，之前还以为她在大城市扎下了根，没想到这就要重新做回个农民了。 说来也怪，她们明明自己就是农民，却又从骨子里瞧不起农民，只盼望着有一天可以天上掉个馅饼，砸到嘴里，摇身一变成为高贵的城市人。 别人怎么想，不在陈念的考虑范，她正看着自家前院，思索着是不是修一修房子。 家里的前院因为是四面合围，房屋比较多，留下的空地不大。陈念想着如今养的鸡和鸭子数量多了，把前院扩出去一点，腾出一块地方，专门养些家禽，再盖个大点的鸡舍和鸭舍。 从前陈念家也养鸡，但数量不多，大都散养。只在在院墙外面简单的搭了个鸡窝，经常被黄鼠狼咬死拖走。 把自己的想法同齐鹤水说了，他很是赞成。 齐鹤水考虑的就更多一些，以后乱起来，养鸡养鸭什么的，还是放在院子里保险一些，除了要防黄鼠狼，还能防小偷。 两人一拍即合，同奶奶商量，奶奶自然不会反对，并且做主找了村口做泥瓦匠的小付师傅。 这村里大大小小的房屋瓦舍，就没有不经过老付师傅的手的。如今手艺传到小付师傅这里，仍是继续着老本行。 虽说叫“小付”，可也是相对他老子而言的，小付师傅如今年近40，手艺没的说。来陈家看了一圈，当即表示没问题。 第二天，小付师傅自己找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工，跟齐鹤水沟通好细节之后，就开始风风火火的改造。 把原本靠西边的院墙拆除一部分，往外要伸出去成一个“凸”字形，专门用来搭建鸡舍和鸭舍。 至于猪、羊之类的，陈念嫌味儿太重，就没打算养。反正空间里齐鹤水收来的猪牛羊肉很多，都放在小木屋里，想吃的时候随时取就好。 这可苦了孙博小夫妻了，年轻人爱睡懒觉，现在没人管、没有约束，更加肆无忌惮，往常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是没有。 如今每天一大早，院子里乒哩咣啷声音不断，哪还睡得着，起床气可是一天大过一天。 上午时分，熟睡中的孙博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他烦躁的翻了个身，随手抓起薄被捂在头上，挣扎着想再睡一会。 可嘈杂的声音简直无孔不入，“乒乒乓乓”“叮叮咣咣”还时不时夹杂着电钻的“滋滋”声，一声不落的全钻进他的耳朵。 大夏天的，孙博被自己捂出了一头热汗，也没能阻止丁点声音的传入，终于是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狠狠的皱着眉头，一脸暴躁的下了床，胡乱套上件衣服，走出去狠狠的甩上房门。 “咣”的一声，原本熟睡的夏晓云也被这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就听院里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都tm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处在噪音中心的工人师傅们还在各自忙碌，根本没注意这边。 孙博看没人搭理他，火气更盛。他已经忍耐好几天了，也曾跟陈云珍抱怨过。可陈云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劝他忍两天就好了。 但他都忍了这么久了，这房子还没修完。 再加上昨晚他和夏晓云情之所至、一夜缠绵，差不多凌晨才睡下，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可这些人就是不让他如愿。 此刻气的狠了，当即抬手，把窗台上放着的电钻丢了出去，沉甸甸的电钻正好砸在院子里的“大锅”上。 这“大锅”其实是电视信号接收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安装，可以让电视收到更多的台。被重物一砸，下面固定的石头松了，登时“叽哩咣啷”歪倒下来，锅面上也被砸了一个坑。 一连串的声音和一片狼藉的院子，终于引起了工人们的注意，很多人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大发脾气的人。 “都别tm吵了，老子要睡觉！”世界终于短暂的安静，孙博向所有人吼道 屋里的夏晓云终于反应过来，立马穿衣服下床出门，拉着孙博的胳膊就往屋里推，嘴里小声劝道：“你闹什么，赶紧回屋” 同时不忘对着满院子的工人大声说：“抱歉大家，他脾气不大好” 孙博平时是很听媳妇话的，夏晓云漂亮、有主见，还为他们老孙家生了儿子，在家里很有些地位。 今天却像吃错了药，无论如何不肯进屋，还在指着院里的工人扯着嗓子吼：“不会小声点吗？整天叮咣叮咣的，不让人安生。” “磨磨唧唧的几天了，还没完工” “花钱雇你们，就tm这么干活的？” …… 工人里很多都是热血方刚的小伙子，知道这人是陈家的外孙，之前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都忍了。今天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哪还受得了，当即就要顶回去。 只是还没开口，就听身后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 “钱是我花的，活干的我很满意，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第24章 矛盾爆发(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陈念端着一个大盆走过来，盆上盖着盖子，上面还摞着不少碗，晃晃悠悠的好像马上就要掉了。 一个工人见状，赶忙上前接过，陈念顺势递给他道：“王叔，这绿豆汤麻烦你给大家分分” 然后冲着大家笑道：“大伙都喝碗绿豆汤歇歇，等会吃饭了，下午太阳不大了再干” 听了这话，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三三两两过来喝绿豆汤。几个年龄小的小伙子气不过，还想上去找齐鹤水理论，被旁边的人三拖四拽的给劝住。 陈念径直走向梗着脖子站在门边的孙博，毫不客气的开口：“你吼什么？” “这帮人天天这么吵，让人怎么睡？”孙博音量放小了些，语气还是理直气壮的 陈念要被这人气死了，如今天气炎热，中午的几个钟头根本无法进行室外作业，工人们只得早早开工，晚上还要加班加点的干，陈念心里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每天熬了绿豆汤给大家喝，在吃食上也从不吝啬。 没想到今天自己出去端个绿豆汤的功夫，竟然出了这事。 之前他找姑姑抱怨、找奶奶说，陈念不是不知道，而且也特意跟小付师傅商量过了，清早尽量不做噪音大的活。 可今天都几点了，眼见着就要到中午，孙博竟然还怪别人吵了他睡觉？！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念说话也没怎么客气：“你是猪吗？也不看看几点了，还在睡觉” “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孙博声音冷冷的威胁 “骂你怎么了？想睡回你自己家睡去，这是我家，不养猪”陈念呛声 本就怒气冲冲，又从没被别人如此骂过的孙博，顿时理智全失，抬手就要往陈念脸上招呼。 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陈念更是从未想过，外表斯斯文文的表哥，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主。 掌风呼啸而来，再躲却是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粒石子从远处飞来，“啪”一下打在孙博举起的手腕上，他的手顿时被这力道弹了回去。 陈博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惊叫，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竟然被打破了！ 众人惊讶回身往门口看去，就见齐鹤水收回手，黑着脸，气势汹汹的走来。 毫不客气的扯起孙博的衣领，冷冷开口：“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此时的孙博哪里顾得上他，捂着受伤的手腕，口里不住哀嚎，显然最初的痛劲儿还没过去。 陈念看到有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答一下，落在地上。 屋里的陈云珍早在孙博被打伤时就坐不住了，从他发脾气开始，陈云珍就一直注意着外边，只是装聋作哑没有出来劝阻。 儿子每天都被噪音吵醒，她也实在心疼，可又不能说什么，今天看他大发雷霆，想着给那帮人点厉害瞧瞧也好，就没有出来阻拦。 此刻正忙不迭的从屋里出来，一路小跑到儿子身边，使劲扒开齐鹤水攥着孙博衣领的手：“松开，你给我松开” 齐鹤水放开了陈博，站在陈念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们。 陈云珍一脸心疼的抚着孙博那只受伤的手臂，嘴里一叠声的嚷着： “哎呦” “这可怎么好” “流了这么多血，哎呦” 而后猛然回身，恶狠狠的盯着齐鹤水：“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陈云珍是有点怕齐鹤水的，其实不只是她，包括小宝在内的孙家几人，都或多或少对这男人有些忌惮，齐鹤水在的时候连小宝都异常老实。 陈念还曾因为这个调侃他，说他是可以媲美大灰狼、大马猴一类的角色，专门用来吓唬小孩的。 对此，齐鹤水也解释不出，他从没在这家人面前做出过什么凶狠的举动，日常接触的是少了些，可仅有的对话也是很有礼貌的，实在不至于叫人害怕。 此刻，陈云珍却是不害怕了，她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扑闪着翅膀，要为自己的崽子报仇似的。 齐鹤水哪是温顺的小虫子？他是雄鹰啊，平时的礼貌周报，也是看在她们是陈念的长辈和哥嫂，对于他们偶尔的小作，全不当回事。 如今竟想伤害陈念，这是他的底线，如何能忍？ 齐鹤水不退反近，越过陈云珍，提起孙博一把掼到了墙上，同时不忘把陈念向后推出混乱。 孙博后腰磕在凸起的石头上，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陈云珍赶忙上去掰齐鹤水的手，但她一介凡人，哪能撼动齐鹤水分毫。当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廉耻的当着一院子人开始撒泼。 在后院摘菜的陈奶奶终于被这不小的动静惊了出来，就见孙博被齐鹤水按在墙上，不住哀嚎；夏晓云无力阻止急的团团转；而自己五十多岁的女儿陈云珍，正像个泼妇一样大刺刺的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哭喊 “杀人啦” “有没有人管啊” “杀人啦，天煞的恶人要杀人啦” 陈奶奶赶忙冲上去劝阻，陈念也反应过来，上前抱住齐鹤水的胳膊：“鹤水，我没事，你先放开他” 一边说一边拉开齐鹤水。 齐鹤水顾及身边的陈念，不再使力，慢慢放开了孙博。 孙博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着，夏晓云担忧的在旁拍背。 旁边陈云珍还在哭天抢地，陈奶奶不住的劝着：“云珍先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什么样子” 陈云珍边哭边嚷：“成什么样子？我就要这么多人看看，有人光天化日要杀人了” “孩子们之间有点小矛盾，别说什么杀不杀的，多不吉利”陈奶奶苦口婆心 陈云珍听了这话，顿时就把矛头转向陈奶奶“孩子们？我们孙博才是您的亲外孙，他算什么东西？” “鹤水是小念的朋友，之前还救过小念的命”，陈奶奶边说，边弯身扶起陈云珍。 地上的人不依不饶，一把挥开扶过来的手：“什么朋友，说的倒是好听，还不知道是陈念从哪找来的野男人” 第25章 矛盾爆发(下) 陈奶奶一个没站稳，被这一甩带的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没撞上身后的石桌，幸好齐鹤水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了老人。 陈奶奶此刻也生气了，不说鹤水曾经救过小念，当然陈奶奶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就是陈云珍刚刚那句话，把她的宝贝孙女也骂进去了，这就触了陈奶奶的逆鳞。 “你这话是一个当长辈的该说的吗？”陈奶奶借着齐鹤水的手臂站定，语气不善的开口 “这段时间，鹤水忙前忙后的照顾家里，你们呢？一个是我的亲女儿，一个是我的亲外孙，连桶水都没给家里提过” 陈云珍想要回嘴，陈奶奶却容不得她说，接着道：“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鹤水是我看中的孙女婿，两个人是正经处对象，奔着结婚去的，没什么好说三道四的” “还有，你们一家也在这住了挺久了，之前小念不在，我也没说什么。现在他们俩回来了，多少有些不方便” 陈云珍一听这话，顿时不哭了，质问似的望着陈奶奶：“您这是赶我走？” 陈奶奶没说话，默认。 陈云珍冷笑：“我是您的闺女，回娘家住几天都被人看不顺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只有儿子是亲生的” 陈奶奶听了这话，面上不显，但早已赶来扶住奶奶另一只手的陈念却感觉的到，奶奶明显的微微颤抖。 不过只是一瞬，老人又镇定下来，平静的开口：“如果是我的房子，你是我闺女，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但这里现在是小念的房子，大姑姑拖家带口的住在小侄女家里，白吃白喝，赖着不走，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陈奶奶这话叫人挑不出理来，陈云珍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一直小心翼翼在旁照顾孙博的夏晓云赶忙过来，扶起地上的陈云珍：“妈，您先起来，孙博胳膊疼呢，咱带他去卫生院看看” 陈云证就坡下驴，扶着儿媳妇的手起来，这才想着去看看儿子。 见孙博胳膊上被石头打坏的地方，顿时一阵心疼，忙跟着夏晓云一起扶着孙博去卫生院。临走还不忘狠狠剜陈念一眼。 她不敢对齐鹤水耍狠，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对自己的亲妈怎么样，只好把这仇记到陈念头上。 院子里终于短暂的恢复了安静，陈念让齐鹤水把奶奶扶回屋里，对着这满院子的工人歉然道：“不好意思大家，让你们看笑话了” 院中人在陈家干了这么多天活，孙家几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今天陈念是也算为着他们才和孙博顶起来的。说到底，也有他们的原因在。 善意的劝解几句“没什么”“不打紧”之类的话。 家丑不可外扬，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谁也不想，奈何遇见姑姑一家那样的，陈念也没有办法。 她跟大伙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对小付师傅说：“您看这样把，今天就干到这，下午大家都先休息半天，明天再干，工钱照发。” 工人们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当下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打发了工人们，陈念又简单弄了点午饭，哄着奶奶吃几口。 直到傍晚，陈云珍几人才回来。孙博的伤并不严重，胳膊上是皮外伤，包扎上了。腰上被磕青一块，虽然崔医生说并不严重，可是疼是真的，陈云珍坚持让崔医生给吊了个水。 一回来就进了西厢房，孙博指使着夏晓云收拾东西 “咱们现在就回去，给爸打电话，让他找人来接”，他是不愿意在这受罪了，执意要离开。 陈云珍却是冷静下来后，多想了一层。 在这儿天天有人照顾，吃得好睡的香，也不用担心没有粮食。 她虽然呆在乡下，可时不时的跟独自在县城看着生意的孙父亲联系，知道现在城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粮食、蔬菜等必需品价格高的吓人，而且还限购。 家里是卖童装生意的，如今也不太好做。 她本来和孙父商量，处理好手头最后一批货后，就先停了生意，也到乡下来住一阵子，没想到今天闹出了这样的事，哪还住的下去。 想到这陈云珍不禁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早点出来拦着儿子了。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后悔也没有办法，陈云珍想了想，对孙博说：“那个齐鹤水打伤了你，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您说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孙博没好气的说 夏晓云想的多些，她虽然每天陪着孙博一起无所事事的闲逛，可家里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不放心的问：“妈，咱们真就走了？” 撕破脸闹成这样，陈云珍也不愿意再低声下气死气白咧的赖着不走，不过她明白夏晓云的意思，这个媳妇儿一向比儿子懂得多，当即也不管儿子了，拉了媳妇儿出来：“咱们去找那个齐鹤水说道说道” 说是找齐鹤水，婆媳两个出了西厢房，却径直走向正屋。 院子里齐鹤水正在修被陈博砸掉的“大锅”，两人看到了装看不到，理都没理。 齐鹤水看他们进了屋，不放心的跟了进去。只见两人并未走进里屋，就被陈念拦下了：“奶奶不舒服，休息了，别去打扰她，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主？”陈云珍执意要见老人 陈念一步不退：“姑姑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能做主”，说着半推半让的把二人请到外面的石桌上。 两人余光瞟见齐鹤水在后面看着，没敢上手推拒，就这么着被陈念拦在了外面。 陈云珍不忿：“好，你做主是吧，齐鹤水打伤了孙博，你说怎么办吧” “哧”陈念轻笑，此时也不叫表哥了，“是孙博先要动手打我的，是吧表嫂？” 目击证人夏晓云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得尴尬的笑。 “但你表哥到底是受伤了，你却好好的，总得给个说法”，陈云珍咄咄逼人 “你要如何？”陈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身后传来齐鹤水的声音。 第26章 清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云珍看齐鹤水过来，梗着脖子答道 “杀人？”齐鹤水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我可还没杀了他呢” 听这意思，是打算杀了？ 婆媳连个顿时觉一股压迫感袭来，不由放缓了声调：“我儿子被你打伤，总得付医药费吧” “好，姑姑说要付多少钱？”陈念抢在齐鹤水前开口 陈云珍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把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姑姑家可不缺这点钱，只是你表哥的确伤的不轻，明天你姑父就派人来接我们回县城，怎么也要去县医院看看，说不定还得住上几天。” 夏晓云适时插话：“妈，要不算了吧，小念家里也不富裕，别要什么钱了” 说完略顿，好像思考了一下，接着道：“要不，咱带点粮食土产什么的，给孙博补补身子？” 陈云珍赞赏的看了夏晓云一眼，刚要开口，只听齐鹤水的道：“不必了” 然后回自己房间，拿了个包出来，径直走向陈云珍婆媳，二人顿时一阵紧张，怕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 不过她们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发生，齐鹤水从包里掏出一沓毛爷爷，不怎么客气的放在二人面前：“够吗？不够明天我去镇上取” 婆媳二人目瞪口呆，她们没想到，自己一向自视富贵，竟也有被人用钱砸脸的一天。 她们本来是打算临走多带点粮食、蔬菜、肉之类的回去，这些东西现在在城里，几乎到了有钱也很难买到的地步，既然不得不离开，怎么也要多带一些回去。 没想到这齐鹤水竟是个有钱的？难道之前看走了眼，这个穿着普通的齐鹤水，是富不外露的那种？ 桌上的一沓钱，少说几千块，就孙博那点伤，估计够他来回养个三遍了。 最终，两人只得收了钱，不甘不愿的离开。 “哈哈哈”陈念回到屋里，想象刚才的情形，笑出声来，不过终究有点心疼钱 “干嘛给那么多钱？他的伤估计没什么大碍吧” “他没事” 齐鹤水当时虽然生气，到底顾着陈念和奶奶的亲戚情分，没有下重手。 “不过懒得纠缠，能用钱打发了最好”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当时太冲动了”，陈念知道他有钱，可还是替他心疼 “你道什么歉啊，我早就想揍他了”，齐鹤水摸了摸陈念的头。 “不过这样一闹，姑姑他们肯定就离开了”，陈念压低声音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用空间了” “是啊”，齐鹤水似笑非笑，“我也要多多进入空间修行才行” 进入空间就意味着更多的亲密接触，陈念被他这句话，又弄了个大红脸。 这一晚，陈云珍没有再来主屋睡，几个人一起挤在西厢房，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 陈念没有离开，她陪着陈奶奶睡在了主屋。 老人今天虽然说了那些话，可心底里还是伤心的，毕竟姑姑是她的亲女儿。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念念”，老人握着陈念的手说道 “哪有委屈，奶奶天天变着花样的给我做好吃的，简直幸福死了” 陈奶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姑姑他们一直住着，鹤水还住了前面闷热的倒座房，你心里不痛快，可我总顾及着小宝还小，怕他们回去城里吃不消。” 更何况当年的事，做母亲的始终觉得对不起女儿。 “哪有儿，齐鹤水身强体壮的，不怕热，姑姑他们想住就住呗”，陈念笑着安慰老人，但也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奶奶愿意，她不会主动赶人。只是今天孙博有些太过分了，她才忍不住和对方理论。 “奶奶还不是老糊涂呢，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他们忒不像话了，白吃白住的，还净找事，所以啊，奶奶做主不叫他们住了”，陈奶奶释然搬的说道 “这是咱们的家，奶奶你高兴叫谁来住就叫谁来住，不高兴就都赶出去”，陈念撒娇般的对奶奶说。 老人无声的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私房话，各自睡去。 第二天，姑父果然派人来接了，陈念还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给装了一袋大米、一筐鸡蛋、还有后院新长出的一茬野菜，都采了给他们带走。 陈云珍没说什么，夏晓云有些讪讪的道谢，孙博一脸冷漠，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催促着司机快些开车走。 看着一路绝尘而去的汽车，陈念轻轻舒了口气，姑姑一家离开，家里只剩下陈念三人，可算是清净了。 当天，小付师傅自然是照常开工，还是原班人马，却没有时不时给他们脸色看的大少爷了，顿时觉得干活都爽利许多。 又接连干了一星期，院子终于改造完成，用铁丝网隔开了一段区域，专门给小鸡小鸭活动，里面搭建了简单的鸡舍和鸭舍。 而陈念和齐鹤水也终于不再顾忌，开始使用起空间来。 先是把空间里该种的种子，该载的果苗都栽种下去，并不需要多么细心的呵护，只要每天浇上一次灵泉水，很快就发芽抽枝了。 可能是空间灵器比较充足的缘故，陈念发现这些植物的涨势竟然比外面正常的植物快上许多，刚栽种下的草莓，没几天就开花结果了，结出的草莓又大又甜，陈念已经摘了好几茬，眼下又要成熟了。 除了本来要栽种的那些，两人还单独辟出两块靠近水的田地，种了水稻。 齐鹤水特意挖通稻田和水潭之间的土地，让潭水可以自动灌溉进田里，形成水田，稻子长势喜人，如今已是绿油油的一片。 当然，这些工作陈念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少不得齐鹤水一起进入空间，在拉拉小手已经不能满足进入空间的基本需求后，两人已经自动进入道亲亲小脸的阶段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齐鹤水主动亲吻陈念，额头、鼻子、脸颊，当然陈念也会偶尔主动亲吻齐鹤水。甚至在又一次齐鹤水被排斥出来，而活还没有干完时，陈念主动摸了他的胸肌。 然后就一窍通而百窍皆通，陈念时不时的摸摸胸肌腹肌，齐鹤水则搂搂腰，抱抱肩膀什么的。 直到空间所有的土地都种完了，两人的关系倒是进步不少。 第27章 酷暑 这个夏天异常炎热，那场大雪过后再没下过一滴雨。夏日渐深，太阳也愈发毒辣了。 土地被晒的干裂成块，许多人家也和齐鹤水一样，不得不开始担水浇地。 可他们种的地多，只靠人工浇水根本顾不过来，更何况早上刚浇的一桶水，在太阳出来之后很快被晒干，根本是杯水车薪。 眼看着田里的庄稼一日日萎蔫，村民们一个个都慌了神，如果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那么今天冬天他们吃什么呢？ 人们不得不更加小心侍弄着各自的田地，有人弄了许多树枝来，在正午的时候把庄稼盖起来，等到傍晚太阳不大的时候再揭开。 还有人拼命担水浇地，劳动量大不说，更有许多人不注意被晒伤了。被太阳晒伤的地方，皮肤发红刺痛，涂了药也很难痊愈。 后来村里的一个老汉，因为正午出来劳作，全身被晒伤的面积很大，回去就发起高烧，当天夜里竟是死掉了。 那老汉的儿子就是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一个，整日呆在家里，从不帮忙干活。老两口指使不动他，只得自己多干一些。 老汉因为心疼庄稼，中午顾不上休息，只想多浇一些水，没想到最终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办丧礼的时候，陈念陪奶奶去了，老汉家里只剩了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人，和二十啷当岁的半大小子。 那妇人披麻戴孝，怔怔的愣在那里，看到吊丧的人去了，也顾不上说话，只一味的流泪。儿子哭的肝肠寸断，闻者伤心。 可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子欲养而亲不待，早些替父母分担，没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自这之后，村人们再也不敢在正午出门，暴露在阳光下。人们的活动时间彻底变成了晚上和早上。 家里的小鸡小鸭子们，陈念只敢在早晚放出去，并且给鸡舍鸭舍上面搭了许多树枝，在正午的时候可以挡一挡毒辣的阳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许多人家已经拔了原本的庄稼，种上耐旱的土豆番薯，这个时节种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熟。不过村人们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挽回一点损失都是好的。 陈念和齐鹤水早已把后院的两块菜地都搭上了大棚，在大棚顶上也放了许多树枝遮蔽阳光。自从陈云珍几人走后，一直用空间水浇灌，灵泉灵气充裕，这些植物受酷暑影响没有那么大，长势还算喜人。 他们从没和奶奶明说空间之事，但是也没有刻意避讳。陈念曾怕老人受不了暑热，想带奶奶进空间里避避，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空间里植物生长速度快，几种之前种下的水果都熟了，陈念经常拿出来给家里人吃，奶奶问起只说是上次买的没吃完。 水果新鲜的很，绝对不是放了许多天的，陈奶奶如何吃不出，只是孙女不愿意说，后来老人也就不问了。 河里的水蒸发的很快，加上村人大量的浇灌土地，小溪越来越细，终于彻底干涸。 许多离小溪比较近的人家，从前都是接了管子到自家，直接吃河里的水，如今溪水干涸，他们不得不转向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 这口井在陈念记事起就存在了，哺育了小峪存一代代的人。 听说井下有个泉眼，陈念从小吃这口井水长大，后来不管是去外地上学，还是在滨城工作，都再也没吃过这样清澈的井水。 如今全村人的水源都靠这口井，除了日常饮用，还有人经常打去浇灌庄稼。打水的人越来越多，水位下降的也快，很快井水也要见底。 这可把村民们急坏了，如果井水也干了，他们以后喝什么？ 村干部联合村里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一起开会，专门就眼下井水的问题商量讨论，最后决定着井里的水得“限打”。 他们决定好了章程，用村里的大喇叭广播，要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个代表，召开全体村民大会。 陈念去听了，大致意思就是以后这井水不可以随意取用，需得按人头算，每人每天半桶水，并且各家出人轮流在井边看管监督，不许多打水。 陈念家倒是无所谓，她们一直饮用的都是灵泉，需要浇灌的田地也就那么几块，陈念觉得齐鹤水每日担水辛苦，也是直接用的灵泉水。 但是，村里土地多的人自然就不乐意了。 陈实发家除了种着自家的地，还有陈念家的，本指望着到秋天收下粮食，卖个好价钱，谁知道这已经是遭了两场灾了。 眼下这个“限水”政策，摆明不让他们打水浇地了，那庄稼还有什么活头，当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老村长，不是我不支持您工作，这样的天，地里再不浇水，庄稼都死了，以后咱们吃什么？” “就是啊” “就是” 村里其他几户地多的人家纷纷附和，村长没有多说，而是带着村民们到了井边，打开井盖让众人看。 “你们瞅瞅，这水马上就要见底了，泉眼也不如以前出水多，怕是快要死了” 陈念也凑近前看了一眼，水的确很浅，几乎可以看见井底的土地。 “不是我不让大家打水，我家也有不少庄稼，能凑合着长，就比没有强”，村长接着道，“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眼下这井要是也干了，咱们连吃的水都成问题，哪还顾得了那么远” 村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他们知道村长说得对，可要农村人放弃长了一半的土地，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我看有好几户都拔了庄稼，改种土豆红薯什么的，大家愿意这么弄的也都赶紧吧，谁知道往后老天爷会是什么样呢？”村长叹了口气，又劝慰了几句，这事就算定下了。 不少人回去后，按照村长说的，连夜把自家半死不活的庄稼拔了，改种耐旱的作物。 也有人犹犹豫豫舍不得，只盼上天垂怜，赶快下一场暴雨，眼下的困境就可解了。 不过老天爷一向铁石心肠，太阳明晃晃的挂着，一天比一天更热了。 第28章 卖水 小峪村的限水政策实施有一周了，也算相安无事，村民们轮流看守水井，为了避免正午阳光直射，还在井边搭了个小棚子。 下午太阳过去，陈念陪着齐鹤水一起来取水，恰好碰到陈实发轮值。 村里人处的近，也有些沾亲带故的。这陈实发也姓陈，和陈念家七拐八拐的算是沾点亲，不然陈奶奶也不会把自家地给他种。 陈念熟稔的打着招呼：“三叔，在呐” “小念啊，来打水？” “嗯，家里没水了，来打一些” 陈念随口应着，齐鹤水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就拿起水桶开始打水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来这里打水，只是为了避免引人怀疑，隔三差五的来一回，做做样子。 打水的桶是特制的，主要为了统一标准。不然东家的桶大了，西家的桶小了，又不知要闹出多少矛盾。 桶上栓着绳子，打水的人拉着绳子的一端，将桶慢慢续下去，直到触到水面。井上的人稍一用力，水桶倾斜，立刻有水涌进来。 再上下拖拽几下，借助水的重量，让水桶完全没入水中，这样打出来的水才是满满的一桶。 齐鹤水很快打好了一桶水，倒进自家拿来的水梢里，两人就准备离开了。 陈实发却疑惑道：“怎么不打了？” 陈念家有三口人，按理是可以打一桶半水的，却见他们只打了一桶。 陈念笑笑解释：“太多也用不完，这就够了，用完再来。” 其实每人每天半桶水的量，放在一般家庭里，节约着用，满足日常所需是足够的，甚至用不完。 可是眼下这个天气没谁会嫌水多，用不了的，浇了自家的菜地也是好的，因此每家几乎都是按规定水量，一点不少的取水。 所以看到陈念只打一桶水，陈实发才会惊讶：“你这孩子，剩下的可以浇地啊” “三叔知道的，家里地少，种的都是红薯土豆，不用天天浇水” 后院的菜地倒是需要经常浇水，不过都是灵泉罢了。本来井里水就不多，陈念又是个不缺水的，只想把水尽量多的留给其他人。 陈实发了然，没有再劝，心下却是有了别的计较。 这天晚上吃完饭，陈念几人在院里纳凉，齐鹤水拿出地窖里凉透的大西瓜，切了半块，几人边吃边闲话家常。 忽听门口敲门声响起：“老婶子，在家吗？” 是陈实发的声音，陈奶奶应了声“在呐” 陈念放下吃了一半的西瓜，擦擦手跑去开门 “三叔，快请进” 将人让进来，直接让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呦，吃西瓜呐，今年可是少见了”，陈实发看着桌上散落的几块瓜皮，还有已切好未动的几牙大西瓜，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他可是许久没吃到这玩意了，往年夏天隔三差五有小贩开着车拉许多西瓜，来村里卖。每次来他家都会买上一两个，西瓜便宜又鲜甜多汁，是夏天最受欢迎的水果之一，今年却是再也没见了。 陈念拿起一块递给陈实发：“三叔，来吃一块，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凉的解渴” 陈实发也没客气，接过就大口吃了起来，几下吃完，直觉舒爽又解暑 陈奶奶知道，陈实发这么晚来，绝对不是闲话家常的，必是有什么事，于是也就主动开口：“实发啊，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吧” “啊，是有点事”，陈实发没有隐瞒 “老婶子您也知道，我们家地多，现在地里又缺水的厉害，每家每户都限水，好几块田眼见着都枯死了。” 陈实发搓了搓手，略有不好意思的继续：“这不今天看小念他们去打水只打了一桶，省下半桶，你们要是用不了，不如就让给我吧” 陈念明白了，她家本就不是天天去取水，而且每次也只是做做样子，只取一点，按照村里的规矩，每天的量都是用不完的。三叔的意思是，这些用不完的量都让给他。 “这倒没什么，本来我们用水也少”，奶奶听明来意后，略一思索回道，“只是这样，其他家会不会有意见？” “这您放心，水是您自愿让出来的，别人有啥意见可说啊”陈实发看老人没有反对，自然喜出望外，接着道：“以后您家的水我每天都挑了送来，让他们小年轻歇歇。” “那感情好，先谢谢她三叔了” “婶子您还跟我客气，要说谢也得是我谢谢您啊”，说好了事情，陈实发不欲多留，“行了，我这也不打扰了” 说罢，站起身准备离开 将人送到门口，又拿了桌上还剩下的两牙西瓜给他 “拿回去给孩子吃” 陈实发连连推距不肯要，按理他上门求人，是应该带些东西来的，不拘什么，总算是个心意。 无奈家里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一地里长得好的几株番茄，早被小崽子们一人一个的看管起来，谁都不让动。 空手上门，让这个老实人着实有些抹不开面子，只好硬着头皮。 好在陈奶奶是个好说话的，三言两语下来就答应了。可这西瓜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再拿。 陈念也没有再坚持，村里人都知道，陈三叔是个实诚人，前些年自己长期不在家，多亏了他对奶奶时不时的照应，现在能帮人一把，也算还点人情。 果然，这之后陈实发每天给陈念家送一桶水，这倒比之前用的水还多了，陈念找他商量，不必每天担水，两天一回就够了。 陈实发当然更高兴了，这意味着他家能用的水就更多了，至少家门口的几块田里的庄稼可以勉强维持生长了。 陈实发每天都取两家水的事，自然瞒不过村里人，大家开始只以为是陈老三心善，帮着别人挑水，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陈念家的水用不完，全给了他家。 人两家你情我愿的，其他人不好多说什么。 有人也找了村里相熟的人家，还得是地少、人不多的户，两下一商量，一拍即合，纷纷开始效仿。 不过他们可不像老陈家似的，白给白拿，双方都有约定，除了每天固定的负责挑水以外，还要给出水的人家付些报酬，一般是一篮鸡蛋，或者野鸡、野兔之类的。 反正各家有各家的说法，只要互相商量好了就行。 总有那么几个喜欢摊小便宜不守规矩的人，打上来的一桶水，先自家用两瓢再给人家送去。 有些人家吃了亏，就不愿意再做这“卖水”的买卖。陈实发倒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实实在在的隔一天给陈家送一次水，从不少量。 不过村里这卖水的买卖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井里的水变得越来越少了，泉眼几乎不再出水。 第29章 贼 村长把每天取水改成了隔天取水，也就是说你家今天取了水，明天就不能取了，需得隔一天才行，水量更是减了一半，从每人半桶降到了两人半桶水。 这下子，自己家吃的才勉强够用，怎么会有多出来的水“卖”给别人呢？因此这卖水的买卖就此终止。 对于新的规定，村民们却再也没人跳出来反对，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井里的水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火辣辣的太阳日复一日的炙烤着大地，烤的所有生命都奄奄一息。缺水的当然不只小峪村。 这些日子以来，陈念经常可以看到附近几个村子的人。 他们三三两两的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空油桶，去往平日里交好的、或者亲戚家里，出来时手上的桶里或多或少的都装上了水。 这些人自己的村子本身就不是多水的，寻常年景都去附近的一个泉眼拉水，满满一大车水，一家人吃上几天，没了再去拉。如今泉眼枯竭，许多村子彻底断水。 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村里有户李姓人家，娶了小峪村的姑娘做媳妇，家里没水，姑娘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娘家。 为人父母，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绝不愿委屈了孩子，女儿找上门来，哪有不管的道理。这家人当即给女儿灌了满满一桶水带回去。 从那以后，来小峪村找水的人就越来越多。 都是世代扎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十里八乡谁还没有个沾亲带故的。陈奶奶娘家的外甥，就先后来了陈家好几次。 说是外甥，也不知是拐了几道弯，八根杆子够不够的着，至少陈念就从没见过这个表叔。 这便宜表叔显然是个会办事的，头次登门还带了礼，坐下先东拉西扯的闲话家常，说今夏的天气热死人，说庄稼干旱枯死大半，说自家连喝的水都没有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商量，能不能给点水让他带回去解解渴？ 陈奶奶还能说不吗？让陈念装了一桶水给人带走。 之后断断续续的有人先后上门，陈念都给了水，反正她们自家用不着，能给需要的人解些燃眉之急也是好的。 不过，村里其他人家就不这么想了，统共就只有那么点水，都给出去，自己还活不活了？ 于是，来找水的人从大个的装油的桶，变成可乐瓶子，又从可乐瓶子，变成矿泉水瓶子……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空手而归。 他们低声下气的求人借水，能借到还好，屡次失败甚至被拒之门外，怨气也就越积越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开始能给的水，现在忽然不给了，小峪村人被很多人冠上铁石心肠的名号。 人们就是这样，习惯了别人的好意，也就把这好意当做了理所当然，哪一天别人收回了好意，他就觉得这个人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他们似乎忘了，当初是谁分出自家的水，让他们能一日日撑到现在…… 陈念自从修炼开始，耳目变得灵敏了许多。双眼轻微的近视都好了，耳朵也能听见更细小的声音。 这天夜里，她恍惚听到碰撞的叮当声和一些细碎的水声，她睡觉不深，醒后更加凝神细听，好像是谁在打水的声音？ 深更半夜的，谁在打水呢？ 陈念疑惑的想着，起身出来查看。她家离井不远，出了院子走几步就到了。刚到大门口，就见齐鹤水推门出来。 陈念都能听到的声音，没道理齐鹤水会听不到。他本不欲多管，看陈念出来才出来的。 “嘘，是有人偷水”齐鹤水轻声道 “什么”陈念一惊，接着问“怎么办？” 你在这呆着，我出去看看。 齐鹤水悄悄出门，再次叮嘱陈念锁好门别出来。陈念趴在门缝里往外看，就见齐鹤水向那几个偷水贼走去。 井边几人正蹑手蹑脚的从井里打水，然后慢慢倒进自己带来的大桶里，倒满一桶，运到身后的三轮车上，再拿另一个空桶来。 打水的人还在小声嘀咕：“艹，他们还有这么多水呢，却一滴都不舍得给我们，真tm的不是东西” “就是，咱们多打点，最好一次给他打光，看他们明天还怎么牛x”一人附和，显然是借水过程中自认受了委屈的。 “嘘！你们俩别说了，麻利点别被人发现了”，这人放下一个空桶，制止了两人的低声交谈。 他拎起井边已经装满的一桶水，刚要往回走，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有一个人走过来了。 所谓做贼心虚，这人也是第一次干这偷鸡摸狗的行当，甫一被人发现，吓得“啊”一声，手里的水桶一时没拎住，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桶被砸裂了，里面的水涔涔流出。 齐鹤水看着洒在地上的水，眉头微皱。再看几人都有些眼熟，是前段时间来村里借过不只一次水的人。 其他几人也都发现了齐鹤水，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盯着走过来的男人。 “把水放下，滚” 带头之人看貌似只有他一人，定了定神道：“你说放就放？你们村这么多水，分我们一点怎么了” 齐鹤水盯着说话的人，一字一顿的说：“我再说一次，把，水，放，下，滚” 偷水贼们确定这人是单枪匹马，他们这边却有三个，难道还怕他不成？ 当即恶狠狠的道：“少tm废话，劝你别再这碍眼，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给旁边人使眼色，那人会意，迅速反回三轮车上拿了一只长木棍，卧在手里，虎视眈眈的瞪着齐鹤水。 齐鹤水双眼微眯，想着怎么快速把这些人解决。 刚要出手，听见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村长带着一干村民呼啦啦的全出现了。 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棍子，八成都是从做农活的铁锹、钉耙上卸下来的，还有人匆忙间没来得及卸，干脆拿着大钉耙出来了。 十几个农家汉子一边叫嚷着“偷水贼别跑”，一边迅速围拢过来，月光下看起来凶悍异常。 第30章 师父大人 三个偷水贼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棍子，登上三轮车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前嫌车上的水压重跑不快，一把掀翻下去。 村民们顾不上去追，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水桶扶起来，无奈桶早已摔坏，里面的水咕嘟咕嘟流了个干净。 赶来的村民气愤难当：“天杀的小偷，竟然敢来偷我们的水” “别让我逮着他们，不然非得揍死”，更有年轻气盛的誓要出口恶气 还有人心疼被弄洒的水“这不是糟蹋水吗” 陈念从人群的最后面走出，来到齐鹤水身边。 原来她在齐鹤水出去后悄悄溜去找村长了，村长一听之下大惊，迅速敲开最近几家的大门，拉着家里的男人浩浩荡荡的来井边捉贼。 齐鹤水看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陈念讨好的凑过来牵起他的手。周围吵吵嚷嚷的，齐鹤水不好发作，只给了她一个“回去再和你算账”的眼神，反手牵紧陈念。 “村长，要不我们追吧，他们三个人骑一辆三轮车，肯定没跑远”有人提议 “这黑灯瞎火的，上哪追去” “是啊，两条腿怎么也抵不上三个轮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始终也没个章程出来。 追吧，大半夜的不一定能追的上，再说就是追上了又能怎样呢，真还能打一顿不成？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村汉子，不是悍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种田打工，真心没揍过人。 不追吧，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鹤水，你有没有看清偷水那几都是谁？”有人问。 “眼熟，应该是来过村里借水的”，齐鹤水实话实说，“具体是谁，我也不认识。” “肯定是附近村子里的”，有人高声叫道，“不然不会知道咱村里有水” “真是一群白眼狼，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借水给他们” “就是，不念着咱们的好，还敢来偷水” “白眼狼” “白眼狼”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骂开了，齐鹤水不想听下去，拉着陈念准备回家。 “好了，别吵了”，村长开口，“事儿已经发生了，咱们再骂也没用，我看今后晚上也得着人看着水井” “是啊，是啊”村民纷纷附和。 “那今天长贵你先辛苦一宿，明天召集大家伙排个章程出来” “行”，叫长贵的青年痛快的答应了。 “行了，都散了吧，今天多亏鹤水和陈念，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最后一句话是冲这二人说的。 众人一想也是，要不是这小两口，今天指不定就让那帮小偷得逞了，对着两人又是一通道谢后各自散去。 齐鹤水拉着陈念回到家，刚进大门，就板起脸问 “不是让你呆着吗？出来干什么” 陈念嬉皮笑脸的“怕你有危险嘛，就去找村长他们来帮忙” “怕我打不过？”他虽然重伤未愈，但对付几个凡人根本不在话下。 “哪能啊？我是怕他们肉体凡胎受不住你出手，所以叫了一帮人把他们吓跑”，陈念舔着脸拍马屁，“齐大仙神通广大，怎好跟几个凡人计较，我还怕弄脏你的手呢” “你叫我什么？”齐鹤水本来也没多生气，被陈念一通马屁拍的心里熨帖，好难才忍下想翘起来的嘴角。 “师父，师父大人”陈念嘿嘿笑 她修炼是这人教的，本也有师徒之实，只不过两人关系特殊，陈念平时不叫，想讨好人了，或者私下开玩笑经常喜欢这么叫他 齐鹤水被这声“师父”叫开心了，终于不再故意板着脸“别贫了，回去休息吧” “遵命，师父大人” 陈念调皮的两指抵在眉边，轻轻一扬，潇洒的回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召集全体村民开会，许多不知道昨晚事件的人，这下也惊了，纷纷咒骂那几个偷水贼。对于村长提出的每天白天夜晚轮流着人看守也全无异议。 不知哪家翻出个铜锣，给挂在井边小草棚的房檐上，以后遇见什么紧急情况就敲锣叫人。 每次轮到陈念家守水井时，她总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往里面放一些灵泉水进去。灵气不灵气的倒是次要的，陈念只希望这井不要那么快干涸。 来借水的人依旧有，不过能借到的已经很少了，除非是真的骨肉相连，还肯给点。 那个最先来娘家找水的姑娘又来了，手上还牵着她六岁大的女儿。 随着一次次来，一次次拿回去更少的水，她知道，娘家的水也不多了，可她没有办法，除了这里还能去哪？ 她叫王静，与老公也算是自由恋爱的结果，两人是在大城市打工时认识的，熟了之后发现两人的家乡竟然离得不远。 借着老乡的名头，两人常有往来，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来二去也就在一起了。 双方家长知道的时候，女孩孩子都怀上了，只得赶紧张罗着结婚。 结婚之后她回到农村老家安心养胎，老公宠爱，婆家也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时的她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然而，这一切在她生下孩子后全变了，只是因为那是一个女孩。 还没出月子，婆婆就懒得照顾了，连孩子也很少管。她难受的掉眼泪，老公说她娇气。 后来好不容易熬过了月子，身体好转，婆婆就带着她各地方看医生，说自家三代单传，必得要她生出个儿子来才行。 可事与愿违，不知是吃那些草药偏方伤了身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别说再生个儿子，就是孕都没怀过一回。这些年婆婆看她不顺眼的很，老公也不像从前那般…… 没想到赶上大旱断水，整个家里都靠她借来的水活着，家人对她百依百顺，生儿子的话题更是再也没提。王静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怀孕时的那段日子。 所以，虽然知道娘家并不容易，但她还是厚着脸皮上门了。 “妈，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王静进门很亲热的喊着 迎出来的是她嫂子，不冷不热的回道：“妈不在家” 王静有点尴尬：“去哪了？爸呢” “都在井边呢” “哦”，王静自然知道前阵子村里进贼的事，其中两个还是她们村的，不由有点讪讪的 “那我去井边找她们吧”说完连门都没进，就又转身出去了。 王静嫂子也不说让妹子进屋坐，看人出去后，自己回身进了里屋。 母女俩一路找到井边，果然看二老在小棚子里坐着。 远远地老太太看到女儿过来，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第3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妈，爸”王静领着女儿过来 “哎，团团也来了”，老太太走前几步，拉过外孙女的小手，将母女二人迎进小棚子里。 王父坐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烟，他好这口，每年自己都要种一些烟丝，只是今年早被旱死了，这仅有的一点还是去年剩下的。 “天这么热，你带她来做什么？”王父开口，指了指小女孩 “团团想姥姥姥爷了，非吵着要跟来”王静回道。 事实上，是她非要带女儿过来，想着二老看在小外孙女的面上，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王父沉默，草棚里一时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老太太和小外孙女的低声絮语。 “姥姥，我渴了” “诶，团团渴了啊，走跟姥姥回家喝水去” 王静看着母亲领着女儿刚要起身，忽然开口：“这井里不就有水吗？打一桶上来给团团喝不就得了” “别瞎说，井水都是限量的，咱们监守自盗不成？” “这么多水，用一点谁看的出来？再说现在快中午了，没谁会出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说着竟是自顾自的拿起桶，就要去打水，嘴里还道：“团团乖，妈妈打水给你喝” 王父见状低吓：“给我放下！”，而后转身对王母道：“孩儿她姥，你先带孩儿家去” 王母闻言，抱起小姑娘先回去了，走之前不忘叮嘱：“好好说话” 王静固执的不肯放下木桶：“就打一桶怎么了，难道看着人渴死，还要死守着一口井不给水吗？” 王父放下烟杆，劈手夺过女儿手里的水桶：“你渴死了吗？哪次来没给你带水回去” “可是……”那点水根本就不够家里用的，王静忍了忍，终究没有说出来 “爸，您知道我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我拿水回去……” “李强呢？”王父问：“家里也支撑不了多久，让他想想别的办法吧” 李强就是王静的老公，自大雪过后一直在家里呆着，看媳妇能从娘弄来水，哪还愿意费劲巴拉的去外面找水，辛苦不说，一不小心晒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父叹了口气，女儿的处境他如何不知？只是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 “今天别回去了，晚上在家里吃饭。以后你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只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水给你拿了。” 言外之意，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不管，但没办法再帮你养婆家一大家子人。 “爸！”王静如何听不出父亲的意思，还想再说什么，又一次被王父打断：“行了，天热，回去吧，一会儿团团该找你了” 王静无法，只得负气走了。 王父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少亲情、友情、爱情在这酷暑之下，被炙烤得体无完肤。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坚如磐石，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另一个人去死；有时又脆弱不堪，大难临头各自飞。最怕的就是这样温水煮青蛙式的消磨，一日日的消磨，终有一天温情不再，怨恨丛生。 晚饭桌上气氛诡异，王静和父亲赌气，大嫂看这个小姑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 王父王母各自沉默的吃着…… 饭后，王静执意要回去，王母劝了几句不管用，就随她去了。 老太太送女儿到村口，看左右无人，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小罐水，塞给王静。 “妈，我……”王静一时语塞 “拿着吧，你爸他们不知道。”王母顿了顿，又说：“不过你爸说的也对，家里实在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吧，啊” “恩，谢谢妈”王静强忍着泪水，百感交集的离开了，路过水井时刚好遇上陈念。 陈念家离井近，看水水井的人有时回家吃晚饭，陈念会出来帮着看一会，这会正是替的王父。 “王静？回家来啦”陈念和王静年龄相仿，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后来也是因为一个外地求学，一个外出打工才慢慢分开的。 “啊，回来看看，这就走了”王静道 “这么晚了，怎么不住一宿再走？” “不了，家里等我回去呢” 陈念这些天经常能看到王静带水回去，听她这么说并不怎么意外，刚要说什么，就见齐鹤水从家里出来，手里还端一盘不知道什么东西。 “饭还没吃利索，就往出跑”齐鹤水走到陈念面前，作势轻斥一声 陈念才不怕，笑嘻嘻道：“你端的什么？” 齐鹤水将盘子端到陈念面前：“糖拌西红柿，你最爱吃的” 陈念笑眯眯的道谢，伸手就要去拿，被齐鹤水一筷子敲到手背上 “呀”陈念颇怨念的看着他 齐鹤水没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递到陈念嘴边：“张嘴” 王静还在旁边没走呢，陈念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看齐鹤水举着筷子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举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只得无奈张嘴，边吃边不忘嗔怪的撇了他一眼。 齐鹤水无动于衷，看她吃完了，就要夹第二片，陈念忙按住他的手。 “那个，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要不一会天该黑了”，王静在旁好不尴尬的开口 “啊好，下次来家里坐坐啊”，陈念忙道 王静也不知听没听到，逃也似的离开了。井边两人的亲密动作刺的她眼睛疼，心也疼。 当年李强他们俩刚好上的时候，也是这样亲蜜黏糊，羡煞旁人。 也曾觉得干得好不如嫁的好，偷偷在心里拿自己和陈念比较过，认为还是自己更幸福一点。 可自从她生了团团，这种属于情侣间的快乐温馨就再也没有了……如今陈念却可以找到如此宠爱她的人。 王静低下头看了眼乖乖走在身边的女儿，心底的酸楚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陈念这边呢，最终也没抢过齐鹤水，一小盘糖拌番茄在都是在齐鹤水一筷一筷的投喂下解决的。 末了还被赶来接着值班的王父看到，陈念彻底闹了个大红脸。 第32章 聚众 小峪村人口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算少。陈念家大约十几天轮到一回看守水井。 她从最开始的十几天一次在井里放入空间水，到后来每隔几天就得偷摸放一回。。 在陈念不遗余力的艰难维系下，小峪村的水井还是一天天干涸下去，各家的用水量更是一减再减，如今只够勉强维持饮用和做饭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不少人见小峪村实在借不出水来，也就不再来了，转而另寻出路，加入找水大军。 找水大军都是断水的村落自发组成的，白天太阳毒辣，大家都不敢出门，生怕走的远了，中午来不及回来，再被晒出个好歹。 因此一般是下午早早的用过饭就出发了，人们提着水壶，结伴而行。 一般会先选择近一点的地方，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总能回忆起原先哪里哪里曾有的那么几个泉眼来，人们满怀希望的一个个找过去，却又屡次失望而归。 近处山上找不到水源，只得走到更远的地方。 中间碰上其他村子找水的村民，会互通有无，各自告诉对方哪些地方自己去过了，没有收获。 虽然听过别人的结果，人们还总得亲自去看一趟才能放心，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总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没准就有了呢。 一连多天都没有收获，在焦灼和干渴的崔动下，人心也渐渐变了。 在王静第二次空手而归后，李家的矛盾终于爆发。 “不会生养就罢了，现在连水都找不来，养你有什么用”，婆婆终于撕开伪善的面具，恶狠狠的言语批头盖脸的砸下来。 这么多天家里全靠她找来的水过活，被捧惯了的王静，甫一遭受恶言恶语，再不像从前那样忍气吞声。 “要不是我，家里早就没水了，妈，说话得凭良心” 一向唯唯诺诺的儿媳竟然敢顶嘴，王母觉得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衅 “你还有理了，当初要不是你怀上了，我李家怎么会娶你这个没福气的人当儿媳妇” 婆婆又扯上当年的事，王静神烦：“当初我怀的也是王强的种” “真有脸说，一个大姑娘家家，不知检点，结婚前就怀上孩子” 当初她年少无知，王强几次想要，拒绝的次数多了两人间气氛很不好，最后也就妥协了……没想到在旁人眼里竟是这么看她的么？ 当即气的眼圈都红了，却人不肯示弱，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越吵越凶，旁边站着的团团被吓得哇哇大哭。 李强忍无可忍，出来呵止了婆媳二人，将王母劝走。 第一次没拿回水的时候，王静劝过李强和村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找找水，李强也的确去了。 可是一连几天傍晚出门，夜半而归。辛苦不说，还毫无所获，渐渐的李强就不再去了，仍是催着媳妇娘回家弄水。 王静推脱不过，又回娘家了两次，全部无功而返，李强这才不再指望她。 可他始终不相信小峪村已经没水了，只是不愿再给罢了。眼看王静毫无指望，村里找水的人又无功而返，李强渐渐的动了别的心思。 小峪村十几户人家守着一口水井，就像身怀异宝的少年站在一群强盗中间一样。周边断水的村子那么多，光他们村就几十户人家，如果联合起来…… 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他开始积极联络各家，劝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前往小峪村“要水”。 李强劝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滋润的活着，我们就要被渴死？不过是占了地利，就死守着水井不让别人碰？大灾当前，资源理应共享。 这理由简直太深入人心了，不少让当即表示愿意，很快李强的队伍就壮大了起来。 外界的蠢蠢欲动，小峪村民当然不知道，他们只是更谨慎的守着村里的水井。 说来也怪，有时候明明井里的水都见了底，却能忽然一夜过去就涨了许多。 村民们解释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只得归功于老祖宗保佑。 是夜，陈念刚刚放了许多空间水在井里，原本不多的水量瞬间涨起来了，刚放完水，正准备回去休息，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这人有好像王静，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来 陈念以为自己眼花了，转而问齐鹤水：“刚才的是王静吗？上次在井边和我说话的那个” “是她”，齐鹤水见过一次王静，虽没有特别注意，身形也是记了个大概。刚才陈念“咦”了一声的时候，也抬头看了一眼，却是比陈念眼神更好，看清楚了。 “她怎么大半夜的来了”陈念不解 有心想去看看，却被齐鹤水拦住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不想休息就在这打坐修炼，我给你守着” 陈念一听“修炼”二字，顿时头大，当即表示不用了，逃也似的跑回去睡觉了。 齐鹤水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明明打坐修炼比睡觉更能舒缓精神，不明白她怎么每次一听这个就跑。哎，看来自己是收了个懒徒弟啊，齐鹤水不无惆怅的想。 王家父母对于王静的深夜到访也很是奇怪，有什么事不能明天一早说，非得大半夜的跑来。 跑来也就罢了，为了什么也不明说，只让他们明天先别去打水，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说完竟是又连夜回去了！ 两位老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女儿这是抽的什么疯。 如果刚才他们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女儿脸上还没彻底消退的巴掌印——是李强打的。 李强这几天的动作不可谓不大，王静怎么会不知道，刚开始也尝试上去劝阻，从苦口婆心到声嘶力竭，李强被吵的烦了，一个巴掌招呼过去，并警告她少管。 她觊觎李强的威慑，又担心父母受到牵连，只得连夜来小峪村提醒二老小心。 王静偷偷摸摸的来，又偷偷摸摸的回去，到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钟，折腾了一夜，此刻也顾不上休息，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天终于亮了…… 第33章 闹事 清晨，小峪村村民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公鸡打鸣声中渐次醒来。 齐鹤水结束了一晚的打坐，只觉神清气爽，将水井留给来接班的人，带着陈念泡给她的桂灵子茶散步而归。 这茶是用空间里的草药桂灵子果实泡的，水是最靠近泉眼处的水。桂灵子果实温养经脉，灵泉水灵气浓郁，无论是修炼还是对他的内伤都有好处。 这些日子齐鹤水的内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总归没有完全恢复。陈念之前听他说这种草药果实的效果，干脆拿来泡茶。，每天非要齐鹤水喝上两大杯才满意。 家里，热气腾腾的早餐刚刚摆好，黄澄澄的小米粥配上香辣味的腌萝卜干，还有刚出锅的小笼包，一个个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吃完早饭，陈念去后院的菜地给长势喜人的蔬菜们浇一遍水，如果有村民看到陈念家这一地绿油油的蔬菜，一定会惊讶万分。 因为没有水，大多数人家地里的蔬菜都旱死了，还活着的也是苟延残喘，矮小发黄。陈念这片菜地却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一陇陇的小白菜翠绿翠绿的，叶片上还沾着刚撒上去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反着晶莹剔透的光。 两排大白萝卜，一个个长得冒出了土地，仿佛迫不及待的等人拔出； 红彤彤的西红柿挂在秧苗上，显然是已经成熟，还未来得及采摘； 旁边是爬的高高的豆角和黄瓜藤，藤上挂满了果实。陈念准备摘一些下来，再去门口地里挖几颗土豆，晚上配着猪肉呼一锅香喷喷的农家乱炖……这一天与以往的每一天并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傍晚时分，村民们用罢晚饭，享受难得的清凉。一对小情侣从村头走到村尾，来来回回的溜达消食。 忽然，女孩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正往他们村的方向走来 “你看他们是往这边来了吗?” 男孩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那帮人越来越近了，前头的人他好像还认识，是同村王静姐的老公？ “我们快回去吧”女孩心里的不安陡然升起，拉着男孩就要往回走 男孩却全没当回事：“那人我认识，我去问问怎么了” 说着就上前迎上了那帮人 “李强哥，你们怎么来了？”男孩大大咧咧的问道 “呦，王猛啊”李强也认出了来人，哥俩好似的抬手架住了王猛的脖子，“我们来借点水” “啊？借水”王猛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人借水要一群大汉上门的么，还个个拎着家伙？ “那啥，我们村也没多少水了，真的，呵呵呵”王猛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没事，有多少算多少，走兄弟们，进村”李强招呼一声，手下也没松开王猛，就这么挟着他进村了。 女孩见势不对，早已赶紧跑回去报信，村长一听说，意识到来者不善，立刻召集村里的老少爷们带上家伙。 双方在水井边遭遇，小峪村这边明显的不如对方人多势众。 “这不是王家女婿吗？你那么紧的勾着王猛干啥”村长率先开口，显然他也看到了被压得十分难受的王猛。 “这小子说你们村没水了，我们不信，想亲自来看看”李强理直气壮的开口 “你们是来抢水的？”一个小峪村村民看出来者不善，一读道破 李强哼笑一声：“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是来‘借’水的，将来有水的时候再还你们” 还？将来有水了还用你们还吗？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上门强抢。 “我们村没水了” “赶紧走” “不借不借”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反驳。 李强一伙人却不管这些，他对身边人使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几步跨到井边，就要掀开盖子往下看。 一个近处的村民立马上前拦住：“你干什么” “看看，你们不是说没水吗，怎么不让看？”那人吊儿郎当的开口 拦住他的村民也不说话，就只坚定的拦在哪里不准他靠近水井。 “李强”，村长道，“你找这么多人来老丈人的村里抢劫，是人干的事吗？” “王老头呢？出来管管你女婿”村民中有人叫，当然无人回应，王家老两口在听到动静后就紧锁大门，闭门不出了。 “谁来也没用”，李强恶狠狠的道，“今天要么你们自己把水井让出来，咱们共享。要么我们自己抢过来，到时……” 李强冷哼一声“你们别想得到一滴水” 村民不可能答应，李强话音刚落，双方人纷纷握紧武器，混乱一触即发。 正这时，王猛感觉钳制他的手臂松了，忽然手肘一个后顶，李强猝不及防，被这一下顶的后腿半步，王猛趁机跑出来。 “艹”他本来没想拿王猛怎么样，没想到被这小子杵了一肘子，顿时火冒三丈，追上前去，一拳砸出。 几个平时和王猛玩的好的年轻小伙，看同伴被欺负，当即就举着家伙冲上去。他们被对方嚣张的气焰激的火冒三丈，早就想动手了。 李强那伙人当然不肯相让，呼啦啦的涌来，而其他原本顾忌对方人多势众的村民，也不得不出手还击，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李强不管别人，先逮着王猛揍，王猛赶上来帮忙的几个小伙伴却都被李强的同伙拦在外面，无暇抽身。 双方都拿着武器，见到不是自己阵营的人上去就招呼，小峪村村民不及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及对方下手无情，很快的落了下风，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挨了几下，除了齐鹤水。 因为上次的偷水事件，小峪村民很感激齐鹤水，而且知道他和陈念的关系，渐渐的不再把他当做外人看待，这次村长也把他叫来了。 之前偷水的三个家伙也在李强的这伙人中，他们在人群中发现了齐鹤水，上次就是因为这人他们不只没弄到水，还被人撵的屁滚尿流，这下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报仇了。 三人看准混战中的齐鹤水，举着手里的棍子，气势汹汹的冲向上来。 第34章 震慑 齐鹤水早已发现，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左边，一把抓住他左手的木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那人的惨叫声这才响起。 此时，身后两人也已冲到面前，看到同伴被一招制服的惨状，顿时有些忌惮，想要后退，可惜却慢上一步。 齐鹤水一把抓住手边正攻击村民的一人，推向最边上的那位，闪电般的踢出一脚，另一人那高大的身躯直直的飞了出去，一个完美恶狗扑食落地，整个脸蛋和那水泥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直刮得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值此，三人已被他一招一个干翻。 齐鹤水回身，随手抓住身边一人，狠狠的一拳打在对方小腹，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那人竟是直直的飞了出去，连续撞倒身后好几个人。 他速度极快，穿梭在人群中，发现是对方的人，就豪不留情的干倒，是己方村民，就将人推出战圈。 只一会，就打到了敌人一大片。李强见势不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趁齐鹤水背对他时冲了上去。 齐鹤水只觉寒光一闪，闪身避过，而后闪电般的抓住李强持刀的手腕，手下一个用力，李强握刀的手顿时松开，小刀落地。 一人见李强被制，挥舞着棍子冲上，齐鹤水一把将李强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那人的棍子狠狠的砸在李强的头上，顿时砸得他眼冒金星。 齐鹤水捡起地上的小刀，看了眼还在混战的几人，身影掠过手中刀刃翻转，顿时几人的手臂、大腿各处都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几人很快失去战斗力，惨叫声响彻整个村落。 至此，李强带来的一伙人已全部扑街，一个个捂着伤口在地上哀嚎，而小峪村村民除了刚开始时受了点轻伤，根本不碍事。 村民们呆呆的站着，看着满地狼藉顿时忘了说话。 齐鹤水的表情并不多么凶狠，身上的白衬衫甚至都没沾上一滴血，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把正在滴血的小刀的话，仿佛就是一个优雅无害、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然而地上的人看他却仿佛恶魔杀神，被那人的目光扫过，他们感觉自己的伤口更疼了。 将小刀随手扔在李强面前，齐鹤水轻言漫语的说了个“滚”字。地上人顿时顾不得身上传来的剧痛，互相搀扶着滚了。 直到那帮人全部跑的没影了，小峪村村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竟然一个人打翻了对方全部的人，而且近乎赤手空拳。 以前不知道，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他这身打架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看样子身手熟练，难道是以前经常干的吗？ 经此一役，齐鹤水不只震慑了前来抢水的敌人，也让小峪村的村民对他多出了一丝忌惮。 不过随便别人如何看他，他自己是不在意的，出手也是为了不想让村子里的水井落到坏人手里，毕竟陈念有多辛苦维持着水井不干涸，他都看在眼里。 天已经彻底黑了，齐鹤水同众人招呼一声后，径自回家了。村民们从后怕中回过神来，也是看水井的继续看水井，回家的回家。 陈念这次很听话，乖乖呆在家里，没有往外面凑，尽管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一战的实力的。 自跟随齐鹤水修炼以来，她的身体各部分都慢慢发生了变化，比如她可以一下跳的很高，力气变大了，五感也十分敏锐，有时候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蜜蜂一下一下的煽动翅膀。 对此齐鹤水倒是不意外，这些都是因修炼带来的能力，并对陈念大惊小怪的行为很是好笑，以后的能力还大着呢，现在就惊讶是不是早了点。 当然，在陈念与齐鹤水正式开始双修，发现自己修为可以如此突飞猛进，能力如此逆天的时候，早就忘了当初这个有点小进步就得意洋洋炫耀的自己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下，来闹事的一帮人个个挂彩的回去，有些养两天便好了，有的却直接住进了医院，大笔的医药费花出去，肉疼心更疼。 最惨的要数脸与大地亲密接触那人，直接破了相，左脸一大片地面石子磨出来的伤，伤口不深，却斑斑驳驳的一大片，看起来有点恐怖，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李强直接挨了自己人一闷棍，当天回去就进医院了，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他却不敢再去找齐鹤水报仇，实在是那人太恐怖，只希望自己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他。 看到李强那帮人的惨样，不少人也都歇了打小峪村水井的主意。他们知道李强一伙人去抢水，甚至当初也被李强邀请过，只是他们比较谨慎，暂时保持观望 能成功最好，他们可以跟着享受利益。不能成功，出事了也找不到他们头上。不得不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有算计，不像李强他们一帮乌合之众，一言不合就动手，被人齐鹤水一个人就收拾老实了。 小峪村倒是迎来了难得的一段安宁时光，几乎再看不到外村的人。想来是齐鹤水威名远播，十里八乡都敬而远之了。 王静的父母日子却不好过，来闹事的是他们的女婿，他们自己却害怕躲起来。事后不免被同村人指指点点。 最开始就是王静先来村子里借水的，这才有了后边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更有甚者，暗搓搓的揣测是他们与女儿女婿里应外合，坑村里人呢。 当然这样想得只是少数，毕竟几十年的相处下来，王老汉的为人大家还是看在眼里的，他绝不会这样吃里扒外。 而且就算没有王静借水的开头，这些事也难保不会发生。不患寡而换不均，在别人都没有而只有你有的情况下，自然引人觊觎。 这些觊觎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暂时被压制，却不会消失，只要这天一天不下雨，只要小峪村还有口出水的井，总会引来源源不断的人。 第35章 作孽 夏季刚开始的时候，镇上的自来水就断断续续的不出水了，坚持了这些天，终于彻底停了。 自来水厂从临市的水库取水，经过一系列工序净化后，最终通过管道流入寻常百姓家里。 如今彻底停水，倒不是水库完全干涸，而是自来水厂被当地一伙势力接管了。 听说是镇上颇有势力的团伙，趁某天夜深人静，潜入水厂。打伤了水厂老板和几个工人后顺势接管水厂。 他们每天守在水厂，镇上的居民要打水可以，拿东西来换。 村民们开始不服气，纠集了一帮人前去理论，还没开打，对方手里的东西就让他们望而却步了。 ——他们有枪。 这可苦了镇上的居民，有人尝试拿钱买水，可价格高的吓人不说，后来人家干脆不要钱了，只收他们想要的东西，比如粮食、蔬菜，或者武器…… 居民们找到派出所，希望有人可以出面管管，可这股势力从前就存在很多年了，跟高层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派出所能管的话，早就管了。 人们不得不妥协，每天水厂外面都排起长长的队伍，有人拿着铁棍在队伍旁边溜达巡逻，排队换水的人老实如鹌鹑。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找不到水源，只得来这唯一能换到水的地方，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一个上午过去，队伍还没下去三分之一。 可白天的时间统共那么长，中午几个钟头还不能呆在外边，人们只得越起越早。 距离远的半夜就要出发，赶在早上第一波换到一点可怜兮兮的水，然后在中午太阳暴晒之前赶回去。否则长时间暴晒，换到了水，也不一定有命喝。 在这样严峻的形式下，小峪村情理之中的又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不是偷鸡摸狗的小偷，也不是凶神恶煞的强盗，而是一帮老人和孩子。 因为李强那帮人的前车之鉴，没人敢来明目张胆的抢水，于是，他们让家里的老人或者小孩前来乞讨。 那一个个弯腰驼背，路都走不稳的老人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期盼着谁能施舍一点水； 还有不及成年人腰高的小孩子，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嘴唇因缺少水的滋润而干裂而起皮…… 村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舀出小半碗水出来，给老人孩子润润喉，没谁会把他们让进屋来，也不会大方的施舍更多的水 这些老人和孩子很少能有收获，还是一天天的耗在小峪村里，中午找不到背阴的地方躲避，很多人不可避免的被晒伤了。 他们本身就不比成年人，抵抗力低下，许多人晒伤过于严重，竟这么去了。 “真是作孽啊” 每每提到这些人，村民们都免不了长吁短叹，有那实在不忍心的，便将门户紧锁，眼不见心不烦。 李强自上次受伤后一直借口修养，日日躺在床上，家里上上下下就靠王静一人支撑，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和同村几人结伴，一起到镇上的自来水厂去换水。 自从半路发生过几起打劫事件后，没人敢再单独行动。 而能换到的水也一日少过一日，代价更是越来越高，她不知道自家还能这样支持几天。 这一日照例换水回来，到家时却遍寻不着自己的女儿，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妈，团团呢？” 婆婆坐在炕沿上，手上拿把扇子慢悠悠的扇来扇去，闻言随意答了句：“出去了” “去哪了？”王静全身紧绷 “我让她跟他们一起去小峪村讨水了”，婆婆毫不在意的说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王静的脑袋轰一声炸了，她知道同村好几户人家都让家里的老人孩子每天去小峪村，可是没讨到水不说，还晒伤了好几个。 有个小孩听说每天发高烧，眼见着就不行了…… “您竟然让她去讨水？咱们家没水了吗您让她去？晒伤了怎么办？”王静惊怒交加的吼道。 “鬼叫什么？就你换来的那点水，做顿饭都不够。再说她是傻的吗？自己看太阳大，不会躲起来吗”婆婆不快的的说 “她才六岁啊，妈，她可是您的亲孙女”听着婆婆这冰冷的话，王静声嘶力竭。 “六岁怎么了，隔壁老张家丫头不也六岁吗，还不是去了”婆婆不懈的撇嘴。 王静听着婆婆冷冰冰的话语，看着躺在那闭目装死一言不发的丈夫，在这烈日炎炎心却冰凉冰凉的。 她随意套了件衣服，不顾外面越来越大的太阳，当即跑出门，往小峪村的方向而去。 这一日陈念照例给老人孩子们每人舀一碗水喝。她日日看着这些老人小孩过来，有心想舍些水给他们，却被齐鹤水拦下了。 “村人都没有多余的水给他们，你却可以一下拿出这么多水，是偷偷从井里打来的呢？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弄水的办法？到时候你以为还有安宁日子可过吗？” 陈念心下默然，她明白齐鹤水说的意思，可也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干看着。 纠结了几天，却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陈家在村东头有所老房子，老房子年子久了，又一直不住人，显得破败斑驳，里面堆着一堆没什么用的陈年旧物。 陈念将老房子稍稍收拾了一下，让这些外村来的老人小孩中午几个小时可以进来避避暑气，同时每天中午都会悄悄给每人一点水喝，不多，只小小一碗。 对此齐鹤水倒是没有反对，如果不做点什么，陈念八成会更不安，就随她去了。 不过却是在背后定了规矩：只许喝，不准带走。 被陈念好心帮助的人，大多不会傻到到处去说，要是别人知道了，都来这里喝水，说不定人家供不起就不给了。 而小孩子也被老人叮嘱不准乱说，即使有那么几个孩子有口无心的不小心说漏嘴，对方一听是陈念，陈念家里有谁那还用想吗？想打什么主意的人也歇了心思。 今天好像又多了两个孩子，陈念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端着盛好的一小碗水走到其中一个孩子面前 “来，喝点水” 那孩子一直低着头，听到有人叫她，这才抬起头来。 她一抬头陈念认出来了，这不是王静的女儿团团吗？ 第36章 救人 “团团？你在怎在这，你妈妈呢？” 小姑娘有些认生，怯怯的望着陈念 “团团，我是陈念阿姨，你忘了吗？上次你妈妈领着你来，在井边跟她说话的那个” 团团好像有了点印象，小小声的叫了声“陈念阿姨” “跟阿姨去家里好吗？” “恩”团团答应了一声，伸出小手给陈念拉着，把最后一点收尾的工作交给齐鹤水，两人一起回了家。 家里奶奶正在准备午餐，看见陈念拉着团团进来，也是吃了一惊 “团团怎么来了，你妈妈呢？” “她一个人来的，估计是跟同村的大人一起”陈念无奈道 老人也猜到了，这孩子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来讨水喝的。 “可怜呦，这么小的孩子，来，到太太这来”陈奶奶说着从陈念手中牵过小孩 对于陈奶奶，团团还是比较熟的，叫了声“太太”就跟着走了。 陈奶奶带着团团一起用完午饭，又哄着她睡下了，这才小声对陈念说：“她妈妈知道她来吗？” 陈念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 “下午去你王叔家说一声吧” 王叔就是王静父母家，也就是团团的姥姥姥爷，这孩子来了也不知道找姥姥姥爷去。 “恩”，陈念应了一声出去了。 每天中午是齐鹤水和陈念固定的进入空间修行时间，一般中午吃完午饭后进入，到下午两三点钟出来。 一是这个时间段大多人家都在休息，少有人上门。二是中午时最热，空间里却气候宜人，连陈念这个不爱修炼的人都每天中午迫不及待的往空间跑。 今天还没等她们进去呢，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就见王静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外。 也不知她在大太阳下晒了多久，全身裸露的地方通红一片，满水从脸上滴答滴答的不停往下流，满脸焦躁不知所措的开口：“陈念，看见团团了吗？” “团团在我家呢，大中午的你怎么跑来了”陈念被王静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她没事吧？快带我去看看” “没事，正跟我奶奶在屋里睡午觉呢”陈念看她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抚，并将人请进屋里。 听见女儿没事，王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抬脚想走进来，却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般，两眼一抹黑，向前栽倒。 陈念好悬用上身抵住，没让她直接栽在地上，忙喊齐鹤水来帮忙，两人一起把人弄进屋，陈念叫了两声，不见人有醒来的迹象，伸手一摸王静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怎么办？”陈念一时慌了神。 “别急”，齐鹤水道，“是晒伤” 陈念掀开王静的袖子，发现里面也是红彤彤的，只不过没有露出来的部分严重。 “咱们救救她吧”，陈念略带急切的说，“我能做什么” 齐鹤水略一思索，拉着陈念到外间说：“空间里有一种灵草，是清凉消炎的，你采一些出来。” 陈念仔细记住了齐鹤水描述的灵草形态，二话不说，进入空间很快踩了一株出来。 齐鹤水接过灵草，放在一只大碗里捣碎，然后加入些灵泉水，搅拌后递给陈念：“用这个涂到她晒伤的地方” 陈念看着这绿油油的一碗汁水，感觉齐鹤水像个蒙古大夫，专门卖偏方害人的那种 “这就行了？” “不确定，试试吧”，齐鹤水回道，随即看到陈念那不放心的眼神，不由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没问题。” 陈念除了相信齐鹤水也没有更好地办法，当即端着这碗绿绿的东西进屋给王静擦药去了。 王静全身上下被晒伤的地方真不少，尤其是四肢。陈念用药汁给她涂了个遍，晒伤的地方全涂满后，一碗药汁也就不剩什么了。 涂完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等着看人能不能醒过来了。 可能是一上午累着了，团团一觉睡到下午4点钟才悠悠转醒，醒来听说妈妈来了，当即就跑过去看 “阿姨，我妈妈怎么了？” “妈妈累了，在睡觉呢，团团不要吵妈妈好不好” “恩”，团团乖巧的答应，真的安静的坐在旁边不吵不闹的陪着妈妈。 陈念不得不承认，齐鹤水这个蒙古大夫的药还是相当管用的。 几个小时下来，王静不止烧退了，连身上被晒伤的红痕也全部消失，而陈念涂上去的绿绿的药汁，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竟是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王静终于悠悠转醒，醒来就感觉有个人躺在边上，睁开眼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女儿团团。 小姑娘发现妈妈终于睡醒了，开心的叫：“妈妈，你睡醒了” 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王静这些日子的委屈、担忧一股脑的爆发出来，抱着女儿的头就开始呜呜的哭起来。 团团给吓了一跳，不明白妈妈这是怎么了，但也乖乖呆着没动。 陈念听见哭声进来查看，赶忙上前劝慰。 王静哭了一会发泄完了，放开团团抱歉的冲陈念一笑 “这次真谢谢你了” 陈念拿了桌上的纸巾给她，“没事，我中午去给那些老人小孩送水，刚好遇见团团，就带回来了。” 顿了顿，陈念试探着问道：“她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王静擦了擦眼泪鼻涕，温声对女儿道：“团团去找太太玩一会，乖” 团团听话的出去了，王静才一五一十的和陈念说起来。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她这些日子，甚至这些年压抑的委屈不甘，实在是想找个人倾述。 陈念听完又唏嘘又气愤，她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劝和不劝离了 “你就没想过离婚？这种男人不离还留着过年吗？” 王静的确无数次的想过要离婚，但每次都因为团团忍下了。 “我一个家庭妇女，没读过几年书，也不会一技之长，根本找不到工作，离了婚拿什么养活团团？” “可如今他们竟然让团团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来讨水，他们真的有拿团团当亲人吗？”，陈念质问，接着又说，“你婆婆的确不是个东西，可要不是你老公万事不管的纵容态度，她也不敢这么对你和团团” 王静沉默了，陈念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与其在他们家受罪，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离开早解脱。” “你说的对，可是我……”她不敢像陈念那么潇洒，对于家庭总有许多顾虑 陈念无法，只得道：“你好好想想吧，最近不如就先留在村里，你爸妈总不会不管你。” “恩”王静也是这样想，她的确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和团团的未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陈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刚要出门，却听王静的声音响起：“我记得自己之前晒伤晕倒了？是你们救的我吧” 第37章 旖旎心思 陈念脚步一顿，面不改色的转身回道：“你是中暑晕倒了，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把你抬进屋里歇了歇” “是中暑了吗？”王静疑惑道，她明明记得自己全身被太阳晒得通红，疼的很。 “可不是，晒伤哪能这么快好” 王静看着看着自己白皙的胳膊，真正没有一点晒伤的痕迹。难道是自己晕倒前迷迷糊糊的感觉错了？ “不管怎么样，真的谢谢你，陈念。” “没事”，陈念道，“你再休息会，我先出去了” 陈念转身出去，不过王静也没有休息多久，不一会王家二老就来接人了。 他们看见齐鹤水还是有些讪讪的，毕竟当初李强带人来闹事，都被齐鹤水一个人给收拾了。 王静和团团跟着父母回去了，陈念也终于放下心来。 晚上和齐鹤水闲话家常，提到王静的奇葩婆婆和老公，陈念还是咬牙切齿的。 “真不明白，她怎么忍得了这么久的”，陈念道，“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齐鹤水道，“你们的成长经历不同，不可能让她像你一样想” “也许家庭真的对她很重要吧”，陈念叹了口气 想想今天王静晕倒前吓人的样子看，如果不是自己有空间在手，如果不是齐鹤水这个修者在身边，恐怕她真得这么去了。 “说到底还是她遇人不淑，要是我遇上这样的男人，肯定……” “肯定怎样？”齐鹤水戏谑的看着她 陈念本来想说先打的他满地找牙，再离婚分光他的财产。但看看身边的齐鹤水，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离婚分财产嘛，齐鹤水现在吃她们家的，住她们家的，真没看出他有什么财产。 “肯定把他赶出家门”陈念想了想只好说道 “赶出去就行了？”齐鹤水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存心逗她 陈念眼珠一转，得意道：“然后找个别的男人嫁了，让孩子管别人叫爸爸，哼” 齐鹤水双眼微眯，大手附到陈念的腰上，缓缓开口“那不如，我们先生一个？” 说完忽然整个人都扑过来。 陈念嗖的一个闪身，敏捷的跳出齐鹤水的控制范围。 在大手碰到她的那一刻，陈念仿佛一股电流窜遍全身，接着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随时准备闪。果然不出所料，这一下躲的漂亮，陈念洋洋得意的看着扑了个空的齐鹤水。 “长本事了”，齐鹤水小小意外了一下，接着迅速转身，直奔陈念而去。 “啊！”陈念尖叫一声，一个闪身躲过齐鹤水伸来的魔爪 齐鹤水也不着急，又是反手抓向陈念。 二人就这样左躲右闪，笑闹半晌，终于陈念一个不查，被齐鹤水抓个正着，还想再跑，不小心绊倒了身后的小板凳，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齐鹤水猝不及防被带着向前倾，情急之中运转灵力，拖着陈念的后背缓缓落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陈念眨了眨眼睛，发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点一言难尽：自己仰趟在地上，齐鹤水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两人呼吸纠缠，极尽暧昧。 “还跑不跑了？”齐鹤水惊魂甫定 “不跑了”，陈念被压的难受，扭动身子想从地上起来 本来相安无事，被某人这一扭一扭的刺激下，齐鹤水立刻不好了 “别动”，齐鹤水低呵 陈念从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感受到，他某个部位隐有抬头的趋势，立马吓大大气也不敢喘，乖乖呆在地上不动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不敢动弹……终于，齐鹤水的呼吸渐渐平复，从地上起来，伸手拽起陈念，拍拍她粘在身上的灰尘，温声道：“好了，回去休息吧” “我…那个…你”陈念耳朵红的要滴血，想说如果你想，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又实在羞于启齿 “怎么，想跟我去修炼？”齐鹤水挑眉 一听修炼二字，陈念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在心里翻了个小白眼，睡觉去了。 王静留在了小峪村，因为先前的事情，村民对她多少有点看不顺眼，她也每天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讨嫌。 倒是与陈念这个儿时玩伴重新热络起来，常带团团来串门。远离那个糟心的家，王静整个人也开朗不少。 陈念乐的有人陪她聊天，长日漫漫，村里近来三天两头的停电，也实在无聊。每次她带团团来，走时陈念都会塞给团团点东西，有时是两根刚摘下来的水灵灵的小黄瓜，有时是两个番茄，还有的时候是一个大苹果。 齐鹤水有时在她送走那母女二人后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陈念装傻似的嘿嘿一乐，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其实齐鹤水在笑什么她又怎会不知，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 这日王静照例上门，两人漫无目的的闲聊，她说起前段时间每天去镇上换水的事 “他们最爱要水果和新鲜的蔬菜”，王静道，“只不多这东西我们自己也少得很，家里菜地都快死没了” “后来他们要的越来越多，给的水也越来越少，我没办法，只得每天背许多粮食过去”，王静叹了口气。 “就没人反抗吗？”陈念问 “我听说他们手里有枪，谁敢啊” “真的？”陈念惊讶，国家对枪支的管制有多严，是个人都知道，这伙人能堂而皇之的干这缺德事，想必也不简单。 “前阵子听说有人忍不了，悄悄联合了不少人，准备趁夜偷袭，结果一个都没出来” “什么？”陈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静压低声音说：“全死里半边了，第二天我们去打水，好大的血腥味传出来。” “这么无法无天，就没有人能管了吗？” “能管早就管了，大家都指着那点水活着呢”，王静道，“而且领教了那帮人的凶残冷血，更没人敢出头了。” 陈念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外面竟竟成了这个样子。之后王静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别的，陈念一句都没听进去。 送走王静后，陈念陷入沉思，这件事，她想管一管。 第3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样的事情，陈念也只会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凶残之人，然后再大骂有关部门不作为，甚至上升到民生与统治者的高度，发表一篇国富民强的长篇大论。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空间倚仗，还有齐鹤水教她修行，陈念自认自己有能力管一管这人间不平事。 不过陈念也有自知之明，那伙人若真如王静所说，凭自己这三脚猫，还真不一定对付得了，这事，还得齐鹤水出马才行。 晚上，陈念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都是齐鹤水喜欢的。 厨艺嘛陈念没多擅长，只是会做几道菜，勉强能吃而已，这还是在滨城一个人住被逼出来的。回家之后就更少下厨了，今天竟破天荒的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而且从卖相看来是相当用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齐鹤水心道。 饭间，陈念不停给齐鹤水夹菜，那个殷勤劲儿就别提了，齐鹤水一边吃饭一边狐疑的瞟了她好几眼。 陈念眼神和他对上，谄媚一笑：“好吃吗？都是我亲自做的哦，好吃就多吃点” “下次还是别亲自做了，再跟奶奶多学学”齐鹤水淡淡道 陈念给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不过想想自己的目的，还是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无比灿烂的笑道：“哈哈哈，你说的对，是没奶奶做的好吃哈” 奶奶在一旁笑眯眯的，只管吃饭，不理会这小两口的机锋。 吃完了饭，以往齐鹤水都会去地窖里取早上放进去的水果，凉了一天，这时候吃正好。照例刚要起身，陈念先一步拦住了他：“我去我去，你歇歇，陪奶奶聊会天” 说完，拿上钥匙就跑了。 “小念今天是怎么了？”陈奶奶看出点不寻常来 齐鹤水了然一笑，这丫头八成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 水果很快取回来，陈念又是屁颠屁颠的去厨房切了，叉起一块，递到齐鹤水面前，齐鹤水接过吃了，然后陈念再叉另一块递上。 就这样一个殷勤的天经地义，一个享受的理所当然，吃完了整盘水果。 陈奶奶看了半晌，觉得眼有点疼，起身说要给陈念爷爷上柱香，就回房间了。 今晚轮到自家守水井，齐鹤水吃完就要出门，陈念火速收拾了果盘，然后跟了出去。 平常早就和周公约会的陈念，今天却借口一起修炼，没有离开。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陈念拿过水杯，递到齐鹤水面前 齐鹤水接过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闭眼吐纳 过了没一刻钟 “你饿了吗？我拿点吃的给你，想吃什么？” “不用”齐鹤水继续被打断的修炼 又过了一会 “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按按肩膀吧” 说着竟真的站到齐鹤水身后，一下一下按了起来。 身后被一双小手一松一紧的揉捏，齐鹤水被按的心猿意马，哪还有修炼的心思，终于忍无可忍，抓住那双作怪的小手，把人拖到面前，无奈开口：“想干什么，直说吧” 陈念嘿嘿一笑道：“听说镇上的自来水厂被一伙穷凶极恶的人把持，日日欺压百姓，我想……” “不行！”不待陈念说完，齐鹤水厉声打断 陈念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撅着嘴吧，眼巴巴的看着他 齐鹤水被盯的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你想帮他们解决这伙人，让他们都能有水喝是不是？” 陈念点头，刚要开口，只听齐鹤水又道：“可是你也说了这伙人穷凶极恶，会有多危险你想过没有” “再危险也是凡夫俗子，我们修道之人还对付不了吗？” “我们是修仙，不是真的神仙”，就算他们是修道之人，脑袋到底也不是防弹材料做的，如果真中了枪，也是一个死。 “不试一下有怎么会知道，况且我有空间，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躲进去啊”，陈念道，“解决了这伙人，人们都有水喝了，就没人打我们村水井的主意了” 陈念说的头头是道，齐鹤水不想再跟她争，干脆道：“说了不行就不行，你趁早歇了这心思，给我好好修炼” 说了半天，这人还是不肯同意，陈念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赌气道：“你不管就算了，我自己去” “你敢”，齐鹤水瞪视 “你看我敢不敢”陈念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自己尚且没有十分把握，她就敢说一个人去，修道几天就真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了？齐鹤水真想撬开这丫头的脑袋看看她都在想些什么，不过终究舍不得。 对视片刻，齐鹤水不得不妥协 “好吧，我答应你” 陈念欢呼一声，脸色立马阴转晴：“我就知道，师父你是个盖世英雄、侠肝义胆、公义千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骨柔情” “行了别贫了”，听她侠骨柔情都出来了，齐鹤水忍无可忍的打断 而后正色道：“去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陈念大手一挥：“别说三章，三十章都没问题” “先听我说完” “嗯，你说”陈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你不准自作主张，听我指挥” “没问题！” “第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空间” “万一……”陈念想说万一情况危急，我们可以躲进去，只听齐鹤水又道 “第三，万一情况不好，我们立刻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也没有但是！你如果做不到，我们就不去了。” 陈念刚要开口，齐鹤水沉下脸道：“不要再说什么你自己去的混话，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不能踏出家门一步，你信不信？” 陈念第一次见齐鹤水这么对自己说话，也不敢再说，只得委屈巴巴的答应：“好吧，都听你的。” 齐鹤水脸色稍霁，安慰似的拍拍陈念：“乖，好好修炼吧” 说罢，自己也重新调整气息，开始修炼，陈念收敛心神，也乖乖照做。 之后几天，陈念侧面打听了不少关于那伙人的消息，觉得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决定傍晚时候出发，趁夜偷袭。 第39章 夜袭 是夜，水厂周围一片寂静，只在众多厂房的掩映中亮着一抹昏黄的灯光，陈念和齐鹤水悄无声息的靠近。 “跟紧我”在进入之前，齐鹤水压低声音再次强调了一遍，陈念不敢大意，也是底底的应了一声。 水厂大门紧闭，应该是从里面锁住了，齐鹤水后退一步，拉着陈念提气纵身一跃，轻巧的翻进院内，直奔那一抹灯光而去。 里面是两个守夜值班的男人，正靠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显然并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齐鹤水拾起门边一根立着的棒球棍，递给陈念，指着其中一人对她做了个敲晕的动作，陈念咽了口口水，接过棒球棍，两人一人一个，向着熟睡中的男人走去。 及至近处，齐鹤水一个手刀下去，睡梦中的人尚未来得及惊醒就彻底软倒在椅子上，转向另一人，就见陈念举着棍子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正不知如何下手。 就这样还敢放言一个人来？齐鹤水哭笑不得，正要上前，就见陈念一棍子下去，缺是用力不够，那人不但没被敲晕，反倒醒了过来。 睡梦中的人冷不丁被敲醒，睁眼就见一个陌生女人举着棍子站在那，刚要大喊，齐鹤水迅速赶到，一把捂住男人的嘴，而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咻的一下抵在男人颈边。 “别叫”齐鹤水低声道。 刀刃泛着点点寒光，男人感觉脖子上阵阵刺痛传来，当即一动不敢动。 齐鹤水慢慢放开捂着男人嘴的手，低声问：“其他人呢？” “在，在里面，休，休息区”男人颤抖的声音，显示了他此刻的惊恐 话音刚落，齐鹤水又是一记手刀，这人也软倒在地。 然后转身，看着手握棒球棍的陈念，刚要开口说，只听陈念抢先道：“我跟着你，万一不好还能躲进空间” 齐鹤水略一蹙眉，还是点头答应了，进都进来了，放她一个人在这还不如跟着自己来的放心。 两人继续前进，根据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这伙人总共二十来个，之所以这么嚣张，无外乎手里有枪。 按照守门那人的说法，两人进入了水厂休息区，撬开其中一间休息室的房门，果然里面两个人正蒙头大睡，齐鹤水二话不说，打晕离开。 用同样的方法打晕了十来个，陈念亦步亦趋的跟着齐鹤水，时刻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 又撬开一间房门悄然潜入，齐鹤水故技重施撂倒一个后刚要转身，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酣睡中的人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两个陌生人影在在房间里晃，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在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啊！来人……”齐鹤水迅速回转，凌厉的掌风当头劈下，那人的叫声戛然而止，那人再次双眼一翻倒地。 然而那人的叫声已然发出，陈念可以清除的听到有开门的声音，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暴露了。 “怎么办？”陈念不由有些紧张 “嘘”齐鹤水拉起陈念，两人躲到门边，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果然，一会功夫，就有一人迎头闯入，齐鹤水二话不说，后背偷袭撂倒，陈念也完全放开手脚，时不时的补上一棍。 先后进来了三人，全部被撂倒后，门外的人不敢再冒冒失失往里闯 “出来”，只听门外一人喝到 “再不出来我开枪了”，话音刚落，就听“砰”一声枪响打在门框上。接着“砰砰”数枪接连不断的打来，两人被逼的无法冒头，但凭借异于常人的听力，可以清晰的判断出几人正借着枪声的掩护逐步靠近。 “进空间”齐鹤水当机立断 “嗯”，陈念应答一声，为了保证齐鹤水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空间丢出去，陈念当即一个香吻堵上了他的唇。 就着接吻的姿势，两人一个闪身进了空间，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陈念可能是不放心，给了齐鹤水一个长长的湿吻。 虽然吻得生涩毫无技巧可言，但齐鹤水发誓，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一定会化身为狼，扑倒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外面几人在子弹的掩护下终于进了房间，却发现屋里除了几个晕倒在地的同伴外根本没有别人。 难道让他们跑了？不可能啊，这房间根本没有窗户，只有门口一条路。他们一路开火过来，谁能从枪林弹雨里逃脱？ 几人不得不提高警惕在房间里搜寻起来，可是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难不成真的长翅膀飞了不成？ 就在他们困惑不解，遍寻不着陈念二人踪迹时，齐鹤水忽然出现在了其中一人身后，掌风响起，这人来不及回头已然软倒在地。 另外几人愕然回头，顾不上疑惑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纷纷举着武器冲上去。 齐鹤水身形快如闪电，几个起落间又是撂倒三人，就在他冲向最后一人时，背后本已倒下的人忽然抬头，举起手中的抢朝着齐鹤水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齐鹤水抓过一人迅速挡在身前，这一枪刚好到来，却是打在了他同伴的身上。 一枪不中，那人还要再开第二枪，陈念却已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棒球棍敲上去，彻底晕菜了。 至此，水厂所有人都已倒的倒、晕的晕，再无还手之力。陈念丢掉手中的棒球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此时天色微熹，最早一波取水的人已经开始在产房外排队了。 “接下来怎么办？”陈念问齐鹤水 “绑起来” 陈念帮齐鹤水把这二十几人挪到最初亮灯的那个小房间里，全部五花大绑。而后拾起地上散落的两把手枪放入空间，两人趁着天还未大亮，躲入远处却并未离开。 随着天越来越亮，排队打水的人也越来越多。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开门了，今天却仍旧大门紧闭。 人群熙熙攘攘，不明就里，终于，排在最前边的人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碰碰碰”连续敲了数声，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回应。外面的人胆子大起来，有那手脚麻利的，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一个助跑纵身一跳，双手扒住了墙头，手脚并用的翻了过去。 进到里间一看，平时趾高气扬欺压他们的那些人，一个个被五花大绑，晕乎乎的捆成了一串。 “快进来看！这伙人被人绑了” 第40章 圣母病 门外听到这声大叫的人，具是吃了一惊，当下就又有几个身手利落的翻墙进了院内。 几人一见院内情形，也是大惊之后大喜，一人拿了石头锤子把大门锁凿开，门外的人蜂拥而入，看到平日欺压他们的人一个个被绑在地上，纷纷惊呼“老天有眼”。 人们不知道是谁替天行道，治服了这伙恶匪，有那平时受过欺辱的，毫不客气的上前揣上两脚解气。 扬眉吐气的舒爽让饥渴的人们此刻连取水都顾不得了，扎在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讨论该怎么处置他们。 放是肯定不能放的，他们此刻以德报怨放了这伙人，还指望他们感激涕零重新做人吗？最大的可能是人休整好了又会卷土重来祸害他们，到时候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有人说要不送公安局吧，交给法律制裁，有人却对此提议讳莫如深，隐晦的表示二者勾结，保不齐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人就被放出来了。 “大家都别吵了，听听我的提议好不好”就在众人吵吵嚷嚷每个结果时，一人越众而出，不知从哪捡的铁盆拿在手里当当当的敲着，噪声大的盖过了人们讨论的声音。 人群听见动静，慢慢的停止了聒噪，看向这人。 只听这人继续道“有人替天行道，制住了这伙人，咱们大伙今后再不用被他们欺负，可以自由取水了” 众人仿佛这才想起他们的根本目的，纷纷惊喜附和。 “当当当”又是几声刺耳的巨响，人群再次安静下来，只听那人话音一转接着道：“但现在这天也不知旱到几时，如果任大家伙随随便便的打水，想必这水很快就会没了，那我们以后又会陷入断水的危机。” “说的有理” “那怎么办？” 就着底下人的提问，只听那人又道：“我提议，咱们商量个章程出来，怎么取水，取多少等等，大家觉得呢？” “同意” “是该这样” 人群发出阵阵赞同的声音，当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怎么取水的问题。 有人提议每人最多只能取一桶水，还有人提议轮流看守水厂……正在群策群力时，忽见人群中猛地窜出一个少年，直直向绑在地上的人冲去，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众人尚未反应，只间那少年拿着刀，已经狠狠刺入其中一人腹中。 匕首刺进肉里“噗呲”一声，仿佛给了少年莫大的勇气，他很快拔出，接着捅向下一个人。 眨眼间，少年已连捅三人，拔出匕首时的血溅了少年满脸满身，让他看起来仿若修罗恶魔。 终于，刚刚拔出水果刀，还想捅向下一个人的少年，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架住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们”少年暴躁的大吼，仿若一头发怒的狮子。 “别冲动” “你要干什么” “杀人可是犯法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阻，少年人无论如何挣脱不开这么多人的钳制，终于耗尽力气，虚脱一般的瘫软在地。 仔细询问一番方才明白，原来这少年正是前段时间被这伙人杀了的其中一人的儿子，如今看到仇人近在眼前，想着为父报仇，冲动之下连捅三人。 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如果在以前，是该在学校里安稳读书的年纪。如今却骤然失去父亲，只得以单薄的肩膀，挑起全家的重担。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纷纷感慨天地不仁，世道不安。 接着有人提议，不如就把这些人交给那些失去家人的人处置，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让这些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好了。 这一次没有人提出反对，无关的人默契的自觉退出院子，只留下地上低泣的少年，还有几个目光坚定的人，想来就是曾被这伙人害死家人的人了。 他们慢慢靠近，此刻被绑着的人大多已经醒了，只是挣脱不得，他们开始剧烈的挣扎，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那些人中的一个，拾起地上刚刚少年遗落的小刀，冲了过来…… 陈念却是不忍再看，拽了拽齐鹤水的衣袖，两人快步离开。身后是凄惨的哀嚎和愈加浓郁的血腥味…… 陈念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人的最终命运，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出了什么取水章程。 只是后来偶尔听王静说起，现在镇上的人和几个断水的村子都去那里取水，虽然偶尔还是会有点小摩擦，但总算人人都能靠着这点微薄的水源，勉强活下去。 慢慢的，来小峪村的老人和孩子们也都不见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陈念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她既为能帮助大多数人喝上水而欣慰，又因为那几个人的最终下场而纠结。 齐鹤水哭笑不得，当初坚持要管的是她，现在管了之后又百般纠结的人还是她，只得安慰道：“那几个人是咎由自取，杀人本就要偿命”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否偿命不应该是她说了算的，现在因为她的介入，导致那些人的死亡，而且说不定还是惨死 “你此刻因为他们的死而纠结，他们杀人的时候可有过一丝犹豫？”齐鹤水道，“世上本来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们落到今天这地步，实在怪不得别人。” “可那些无辜的人，却因此成了杀人凶手”陈念道 “能亲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你怎知这不是他们的幸运呢？” 就算在和平年代，有多少坏人得不到应有的制裁，又有多少无权无势的受害者备受折磨而又得不到应有的公正。 陈念叹了口气，是自己执着太过，换句话说，就是她不小心圣母了一把。 想想面前这人为自己以身犯险，又在自己一时转不过弯来时，苦心劝解，不由道了声感谢。 “只要你以后听点话就行了”齐鹤水幽幽道 “我也没办法”，陈念假做忧郁，“奶奶说，小时候找人给我看过了，说我天生有一种病” “什么？”齐鹤水一惊 “嗯，医生说是圣母病，治不好的” 齐鹤水：…… 都有心情自黑调侃了，看来是没事了。 第41章 飞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虽然艰难，但总算还有希望。 八月初的天气热的人喘不过气来，空间里的稻子熟了，陈念和齐鹤水花了一周的时间总算全部收割完。 之所以进展缓慢，实在是两人都没什么收稻子的经验，陈念别看是农村长大的，也是个不会干农活的，镰刀拿在手里怎么都不对劲，还险些割伤了手。 齐鹤水就更不用说了，从前也是修真世家的少爷来的，哪里干过这等农活，只能是凭着一股子力气蛮干，毫无技巧方法可言。 两人像当初种下这些水稻一样，磕磕绊绊的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收完了。 午饭是香喷喷的白米饭，用新收割的稻米蒸的，奶奶一吃就尝出来了 “这是新米吧” 陈念嘿嘿一笑：“好吃吧”，却丝毫没有要解释这米是哪来的意思。 “嗯，香”联想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人，奶奶心下了然，也不刨根问底，安心享用。 这段时间陈念时不时拿出的新鲜吃食，很少打水却一直满满的水缸，还有后院菜地长得生机勃勃的蔬菜，陈奶奶虽然不能直接猜到陈念有空间这么逆天，但也不是老糊涂了，她大概猜测齐鹤水不是凡人。 老人没什么唯物主义观念，大多还是笃信鬼神的，虽然一开始也担心过，但时日日久，陈奶奶看得出来，齐鹤水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小孙女的，而陈念也明显知情，两人神神秘秘的，她倒乐的难得糊涂了。 三人正其乐融融的享受美食，忽然齐鹤水脸色一变：“有东西过来了” “啊？”陈念没听清 齐鹤水却来不及解释，扔下吃了一半的饭碗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快把门窗关严” 屋子里陈念和奶奶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的摸不着头脑，正待发问，陈念也听到了一股“嗡嗡声”从远处传来，霎时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快速奔出门去。 外面齐鹤水已经把家里几间屋子的门窗都关严了，陈念把鸡舍和鸭舍的门也都用木板顶上，好在正是中午太阳烈的时候，鸡鸭们都躲在窝里。屋里陈奶奶虽然不明所以，还是麻利的把窗户都关严了。 这么一会的功夫，那声音已是越来越大，远处天边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正快速逼近。 “快进屋”齐鹤水几步奔到陈念面前，拉起人快速躲进屋里，回身咣的一声关上门，就听外面噼里啪啦的动静。 陈念凝神细看，顿时脸色煞白——是蝗虫！ 只见一只只蝗虫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直冲冲的飞来，砸在玻璃上倒像小孩拿沙包打在上面似的，噼里啪啦。 陈奶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住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蝗虫，一个个快赶上小孩拳头了。 透过窗户往外看，一大群密密麻麻的蝗虫铺天盖地般飞速袭来，声音大的好似飞机低空略过一般，震得人耳朵疼，遮天蔽日的飞蝗略过头顶，连天都暗了几分。 陈念看着这末世一般的景象，心下骇然：多少年了，在她的记忆里从没见过这么多蝗虫，蝗灾更是只在书中读到，未曾真正见过。这几年主要生活在城市，昆虫都很少见了，这么多蝗虫，究竟是怎么突然聚集起来的？ 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外面的蝗虫才终于飞过了，齐鹤水推开门走出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屋外窗台上、地上还有几只撞晕了的蝗虫在一动一动的挣扎，陈念看了一眼，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齐鹤水用扫帚扫起来，拍晕丢进了放鸡食的盆子里。 原本院子里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蝗虫过境，片叶不留。田野里光秃秃的一片，被干旱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庄稼，这下彻底死绝了。 后院的菜地有大棚挡着，倒是没什么损失，只在顶端漏了几个洞，钻进几只不知死活的蝗虫，还在呜呜乱飞，齐鹤水当即毫不留情，一个个全部捉住了。 “一会给你做蝗虫烤串？”齐鹤水捏着几只蝗虫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情逗她？！ “恶心死了，我才不要，快丢出去”陈念敬而远之 齐鹤水转身走了，陈奶奶却叹了口气道：“庄稼都给吃没了，往后怕是这蝗虫肉也得抢着吃了” 陈念心下默然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这是陈奶奶想问的，也是更多人此刻的心声。 看着地里大片大片裸露出来的干裂土壤，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接着接二连三的哭声响起，夹杂着无奈的咒骂陆续传来，陈念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诗“飞蝗蔽空日无色，野老田中泪垂血。” 三人前前后后的收拾一番，直到前屋后院再也见不到蝗虫的踪迹，这才回了屋里。 桌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午餐，经历刚刚一场蝗灾，几人也无心再吃饭，将各自碗里剩下的米饭随意巴拉吃掉，正准备收拾碗筷，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快出去看看”，陈奶奶怕是出了什么事。 陈念放下收拾了一半的碗筷出去了，齐鹤水紧随其后。 刚打开门，王静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们快去看看，我爸要不行了” “怎么回事？”陈奶奶也从屋里快步走来 “刚才蝗虫来的时候，我爸心疼家里的菜地，拼命往回收，不小心被蝗虫冲着摔了一下，当时就昏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我们快去看看”，陈奶奶一马当先就要出门 陈念拦下了她：“奶，您在家，我和鹤水过去看看” 陈奶奶一想自己这老太太碍手碍脚，去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够添乱，当即也就收住脚步，催促陈念二人快去。 两人顶着中午火辣辣的太阳，跟着王静快步往她家的方向走。 进门只见几个人围在炕边，村里唯一的崔医生也在，他对围观众人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了。”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接着是王母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声传来。 王静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奋力挤开众人，将陈念和齐鹤水二人引到近前，麻利的将包括王母在内的一干人等全部请了出去。 直到屋里只剩他们三人，王静“噗通”一声跪在陈念面前，颤声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爸。” 第42章 还清丹 陈念吓了一跳，上前想先把人扶起来，王静却无论如何都不肯 “陈念，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的，上次我明明记得自己晒伤的要死了，在你家睡了一觉竟然全好了，我知道一定是你救的我对不对！而且你家从不缺水喝，每次你给团团拿的吃食都长得又大又新鲜，根本不是这种干旱天气可以长出来的，你肯定有办法的！求你了，救救我爸吧！” 随着王静连声的哭求，齐鹤水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求求你了陈念，我只有这么一个爸，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没了，你救救他吧，只要能救我爸，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还在不停地哀求，陈念不知所措的看了身边的齐鹤水一眼。 齐鹤水知道，陈念与她相处没什么戒心，这女人一定知道了什么，如果不救活这个人，只怕日后会有无尽的麻烦上门，。 他有略一思索，上前一步说道：“要我们救人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必须发誓，你之前猜测的事情，还有今天看到的，都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我发誓，这件事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王静立刻道。 “好”，齐鹤水话落，指尖忽然冒出光来，他以光为笔，快速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咒。 符咒一气呵成，在完成最后一笔时，劈头盖脸的向王静砸去，王静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指见那光组成的符咒在接触到自己头皮的一刹那“嗡”一声钻了进来，接着四肢百骸一阵震颤，片刻后恢复正常。 只见面前神鬼不知的男人再次开口：“我本修道之人，不该插手凡间俗事，但既然你苦苦哀求，念你一片孝心，姑且救他一救，今晚十点，你来陈家，到时自会给你灵丹一粒” 王静喜出望外：“谢谢，谢谢你” 齐鹤水说完，拉起陈念就走，走到门口时忽然脚步一停，幽幽开口：“刚才我以符为誓，如果你敢把这件事泄露分毫，所有与你血脉相关的人必会全身溃烂而死，包括你的女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静全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却对齐鹤水的话半分怀疑也无。 陈念被齐鹤水拉着往家的方向走，一路跌跌撞撞，刚刚的齐鹤水让她觉得有点陌生，那冰冷的语气，杀伐决断的眼神，还有最后说的那番话……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犹豫了一瞬，陈念还是问了出来 “嗯”齐鹤水低声应道 “如果说出去，她真的会……” “是”齐鹤水知道陈念心里在想什么，这丫头八成圣母病又犯了，只得停下脚步解释 “我们不恶意揣测别人，可她若是无意间透露出去呢？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你会怎样？” 陈念不说话，专注的听着 齐鹤水接着道：“被有心之人听去，只会觉得我们异于常人，什么妖魔鬼怪的揣测都会有，包括最爱你的奶奶也会备受诟病，如果不小心传到你我这样修真者耳中，难免怀疑我们身怀异宝，你真以为所有修者都会像我这样温柔善良吗？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交出宝贝，就算自己不能用，也必要抢夺过来才行。” 陈念本来听的认真，齐鹤水的话也都听进去了，只是听到那句他说自己温柔善良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鹤水无奈，抬手敲了陈念一下：“说正事呢，你在想什么？” “嗯，我明白了” 陈念揉着被敲疼的地方，不满道：“下次能不能小点力啊，痛得很” “下次再犯蠢，就不是敲两下这么简单了”齐鹤水佯装威胁 陈念：…… 两人回到家里，陈奶奶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情况，陈念不想让老人跟着忧心，只说“人只是暂时昏迷，没有大碍” 陈奶奶放下心来，陈念与齐鹤水却是双双进了空间。 齐鹤水指挥陈念采了几株草药，从木屋一层拿出一个小方鼎，将草药全数放入，开始全神贯注的炼起丹来。 这小方鼎陈念之前也见齐鹤水用过两次，据齐鹤水说是那次给陈念偷洗髓丹时顺便偷拿的，所以此刻并不奇怪，只是安静的陪在男人身边，看他专心致志的炼丹。 要不怎说男人认真的样子最帅呢，此刻的齐鹤水盯着小方鼎一丝不苟，眼睑微微下垂，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从陈念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最完美的雕塑。 花痴陈念色心被勾起，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在男人侧脸轻轻一吻，然后凑得很近的跟着一起观察。 鹤水差点被这人撩拨的气息不稳，一炉丹药险些炼废。 偏偏那人还不自知，温热的气息时而扫过耳边颈侧，齐鹤水眼观鼻鼻观心，勉强稳住心神，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丹药大成。 陈念看齐鹤水炼丹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暗哑的声音代表丹药炼制失败，清脆的声音则代表成功，当下也是大喜：“成了” “嗯”齐鹤水佯装淡定的应了一声，而后意味不明的看了身边兴奋的小女人一眼 陈念莫名其妙：“怎么了” 齐鹤水忍了忍，终究没有明说，心底却暗暗想着，总有一天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撩拨人的丫头。 一炉出了四粒，齐鹤水拿出其中一粒，剩下的递给陈念：“收起来吧，以后说不定用的上。” 陈念听话的收起剩下的三粒丹药，两人出了空间。 晚上，王静果然准时到来，齐鹤水拿出下午刚刚炼制好的丹药，叮嘱：“这药效力太强，必须分四次服下” 王静双手捧着丹药，忙不迭的点头 “别忘了请崔医生来治一治，人是怎么好的，跟我跟陈念都没关系” “嗯嗯，我明白的，谢谢你们”王静一叠声的答应着，看齐鹤水再没什么交代，捧着丹药消失在夜色中。 “这药真的可以救活王叔吗”等人走后，陈念问 “这是‘还清丹’，凡人吃了可以恢复精气，千金难求”齐鹤水解释 “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啊，我之前竟然从来没听过” “当然，否则你以为那些国宝级的科学家、领导人之类的为什么可以活到那么大岁数” “你是说国家其实是知道你们的存在的？！”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最重要的那个人，一定知道”，齐鹤水说完，留下兀自呆愣的陈念回房间了。 第43章 下雨了 拿了丹药，王静按照齐鹤水的吩咐，当天晚上悄悄给他爸只服了四分之一，剩下的珍而重之的包好揣在自己怀里。 她以自己要照顾父亲为由，说服王母搬去别的房间，只带了小女儿陪着父亲。可能是被刚刚王静的动静吵醒了，团团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妈妈，你在干嘛？” 看到女儿醒了，王静稳了稳心神坐在床边，搂过女儿单薄的小身子，轻声哄道：“乖，接着睡吧” 团团倚在王静怀里，再次迷糊起来，糯声糯气的问：“姥爷会好吗？” 王静一下下有节奏的轻轻拍哄着，看看怀里的女儿，想到那人展示神通立下的誓言，再看看昏迷不醒的父亲，坚定的道：“一定会醒的” 齐鹤水的丹药也的确没让人失望，第二天一大早王静看父亲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之前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已经没有了。 她没有忘记齐鹤水的叮嘱，早早的请了崔医生来，坚持让他给父亲输液。崔医生无法，只得输了简单的葡萄糖盐水之类的，权当安慰家属。 只是没想到，王老汉竟然真的一点点好起来了，到了第四天人竟然醒了！ 不知是这王老汉命大自己挺过来了，还是他医术竟如此高明？崔医生反复思索，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王家人自然欢喜，村人们纷纷感叹王老汉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只有王静真真切切的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醒来的，因此对齐鹤水以及当初的誓言更加讳莫如深。 王老汉醒来后的第二天，王静就包了一篮子鸡蛋、几根瘦瘦小小蔫不拉几的黄瓜并三个长得哇瓜裂枣的番茄给崔医生送去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鸡蛋是老两口平日里攒的，黄瓜和番茄都是那日王父拼着命从蝗虫嘴下抢回来的，王静拿去送人，王家大嫂虽然心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村人虽然都说王老汉福大命大，但也不否认崔医生的作用，加上王静这大张旗鼓的送礼，简直把父亲的醒来全归功在他身上，村里人不禁更加推崇信任崔医生了，言语间都比平时尊重不少，这倒让崔医生有点受宠若惊了。 遭了蝗灾的不只小峪村一家，其他村民就没王老汉这么幸运了，就他们能听到的消息，是周边好几个县也都遭了灾，粮食全没了。 这次的蝗灾来的突然，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吃了粮食长得飞快，一大片飞过来，人都反应不过来，听说其他村子有死人的，也是被蝗虫冲了，加上本身就有病，发作了人就去了。 本以为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一片了，没想到后来从新闻上看到，全国越来越多的地方都遭了蝗灾，基本上只要蝗虫飞过，就不剩下什么了。 他们这里属于北方，等到这些蝗虫飞过中原，数量明显增加不少，几个产粮大省猝不及防，损失惨重，上面真正重视起来，想方设法防治，却不知怎么的，这些蝗虫个头奇大，虫药都基本不管用。 后来，不得已南方的作物开始抢收，差不多要熟了的还好，多少能收回来一点，像7月下旬才刚刚插秧的晚稻，这个时候秧苗还没长大寸许呢，能抢收到什么？ 不用说，必是损失惨重。 这群蝗虫在中国肆虐了一个多月，到了九月份终于飞走了，农业专家和昆虫专家们想破了头，最终也没研究出怎么杀灭这些害人的东西。 进了九月，天气终于不再那么热了，连日来被毒辣太阳炙烤的人们，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然后有一天，突然就下雨了。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云层在短短几分钟内聚集，而后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人们纷纷走出屋子，在大雨下狂欢，能拿出来的锅碗瓢盆基本全部被大人们拿出来接水，生怕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又突然没了。 孩子们脱了衣服，在雨里奔跑打闹，大人们也顾不上管，甚至恨不得自己也脱了衣服，在大雨中洗个幕天席地的爽快澡。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晨起微凉，陈念明显感觉温度降了不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干涸日久的小河终于又有水了，水井里水位也上涨了不少，之后几天又接连下了几场雨，这场旷日持久的旱灾终于过去。 可是，人们从最初有水了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这场雨来的太晚了，在蝗虫飞过之后，庄稼基本不剩什么。 有水了，可是庄稼没了。 村里最初一些种下红薯土豆的人家庆幸搬的舒一口气，本就是耐旱的作物，虽说前阵子缺水长得不好，但也没有全部死绝，而这些植物果实都是长在地下，蝗虫来了也只能吃掉茎叶，算是勉强躲过一劫。 陈念和齐鹤水去看自家种的土豆和红薯，这里不像后院的菜地，有大棚和院墙遮挡，陈念可以时时浇灌灵泉。 这两块地也和别家差不多，半死不活的，好在终于下雨了，趁秋收前还能长一长。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陈实发，这个健壮的汉子最近瘦了很多，也晒黑了，眉宇间一股愁容。 他家的情况陈念知道一些，前阵子在城里打工的女儿回来了，还带着男朋友一起。她那男朋友也不知是做什么的，每天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样子，偏偏陈艳被他迷得死去活来。两人也不干什么活，每天打情骂俏吃白饭。 要是寻常年景，陈实发真不在乎家里多这么一张嘴，可眼下粮食都被蝗虫吃了，眼看着要秋收，全家能都指的只有地里这些红薯土豆。 陈念邀陈实发去家里坐一会儿，他没有推辞，想着正好找陈奶奶商量商量今年给粮食的事。 陈实发家里种着陈念家不少地，每年都会给陈奶奶一些粮食作为报酬，只是今年……哎，陈实发在心底里叹一口气，跟着陈念去了。 第44章 好人难当 到家时正赶上晚饭，陈奶奶端着刚出锅的一屉大白馍，看到陈念他们回来笑着招呼了一声：“实发来啦，正好，一起吃吧” 陈念洗了手添副碗筷，陈实发也没客气，坐下跟着一起吃了。 主食是松松软软的大白馍馍，陈奶奶简单的炒了个小白菜，看到陈实发来，又现做了个韭菜炒鸡蛋，陈念拿出块卤牛肉切了，招待客人也不算寒酸。 就着一碟早就腌好的黄瓜酱菜，陈实发一口气吃了五个大白馍馍，吃完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奶奶习惯每次都多蒸一点，本想剩下的留着第二天早上切片，裹上鸡蛋煎了当早餐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不过谁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农村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向是边吃边聊的，几人聊着聊着免不了说起今年这接二连三的天灾来。 “家里的粮食还够吃吗？”陈奶奶问。 “去年剩下的不多了”，陈实发叹口气，自从遭灾以来，这个男人叹气的时候事越来越多了。 “去年也没留下多少，本想着多卖一分是一分，谁成想今年是这么个年景” “是啊”，陈奶奶感慨，“还是得省着点，往后的日子还不定咋样呢” 借着这个话头，陈实发顺带的把自己的想法提了提：“婶子，今年怕是不能给您许多粮食了，眼下的情况，实在是……” 顿了顿，陈实发接着道：“实在不行，给您点钱贴补贴补” “瞧你说的哪的话”陈奶奶佯怒道“本来就是收多了多给点，收少了少给，今年大家都遭了灾，我还生问你要不成？” “是啊三叔，家里现在粮食还够吃，上次我们回来也买了些呢”陈念也说 听陈奶奶和陈念都这么说，陈实发心下感动，更加觉得自己不能亏了人家，当下也是撂下话：“老婶子心善，我不能不安规矩来，看看到时候能收上来多少吧，不够的我都折成现钱给您” 他态度坚决，陈念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家本就不缺粮食，只想着到时候自家不收就是了。 临走时陈念去后院摘了两颗大白萝卜，一把小葱并几个西红柿装在篮子里递给陈实发，陈实发实在不好意思接，连连摆手说不用 “拿着吧三叔，听说小艳儿带了男朋友回来，怎么也要招待招待” “嗨，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呗，招待个啥”陈实发明显是不喜那个准姑爷的 “别客气了实发，萝卜拿回去让秀娥剁碎了做馅，包饺子挺香的，番茄拌上白糖，小孩也爱吃”陈奶奶也劝。 推让不过，陈实发还是拿上了，临走前郑重的给陈奶奶道谢：“老婶子，实发记着您的好呐” 这大概是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能说出来的最真诚的话了，说完也不待回答，捧着手里的篮子往自家方向走了。 而让陈念没想到的是，这无意间的善举，却给她们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完早饭，陈实发的女儿陈艳，带着她男朋友上门做客。 本来嘛，农村之间互相串门也没什么，陈念自然是拿出主人家的姿态招待，几人闲聊间就说到昨天陈实发拿回去的东西。 “家里的小崽子们这个抢西红柿哟”，陈艳玩笑般的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陈念姐，你家的蔬菜没遭蝗虫吗？怎么长的这么好” “有大棚挡着，没被蝗虫祸害多少”陈念随意答了一句 “我们能去看看吗？”陈艳接着道“啊宇还没见过农村的菜地呢” 阿宇就是陈艳的男朋友，叫王宇 陈念心生警惕，好端端的看菜地做什么？而且她家菜地明显的长势喜人，当初也是因为不想被人看到，才弄了塑料大棚。 “菜地有什么好看的，来吃这个”，陈念把桌上的果脯小零食递过去，顺道就岔开了话题。 主人家不愿意，陈艳也不能死气白咧非要看，磨蹭了一个上午，眼看要到饭点，看王宇明显聊得不耐烦了，陈艳终于起身走人。 陈念虽然心下疑惑，也没有多想。 不成想，没几天村里就有传言，说陈家一点都没被蝗虫祸害，地里的菜长得可好了，整天藏着掖着的不让人瞧见，就自己吃。 传到陈念耳朵里，不由心下气愤，我自己种的菜自己吃有什么不对吗？自家搭了大棚，没被蝗虫糟践还有错了？ 有些人动了心思，也照着老陈家的样子，在自家后院或者离家近的地方搭了大棚，抓紧时间种上些东西，希望多少能长点出来，也给家里添点嚼头。 不过弄大棚现种既费工夫又花时间，弄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直接打起陈家现成菜地主意。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这两天上门的人多了，话里话外夸陈家有先见之明，蔬菜怎么怎么好，自己又多久没吃着新鲜的了，买都没处买。 陈念开始还言好语的招待，到后来烦的紧了，直接装傻充楞，别人说什么他都说好，任人怎么暗示示好，就是不开口说给拿点吃。 陈念就这这么个人，她的东西，自己送出去从来大方的很，不会吝啬也不心疼。可要是别人主动来索取，她就会很反感，一点都不想给了。 可村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有几个空手而归的，回去逢人便说老陈家小气，自己吃独食，不顾乡里乡亲死活，俨然如果陈念不把家里的蔬菜拿出来分了，就是小峪村最大的罪人。 陈念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遭遇道德绑架，气愤难当却又不愿意妥协。对此齐鹤水也没有更好地办法，总不能把说闲话的人一个个都找出来打一顿吧。 不过这事情一出，陈念明显得不爱出门了，整天窝在家里无聊，倒是修炼的时间明显增加，这让齐鹤水这个师傅老怀甚慰，想着也不全是坏处。 陈实发倒是上门道了好几次歉，要不是当初陈念给他拿那些东西，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面对这个老实男人，什么脾气也没了，再说事情也不怪陈实发，要怪就怪这世道艰难，人心也跟着变了。 第45章 大棚 经过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有大棚的好处，也纷纷学着在自家院子里搭了一个，所幸现在是不缺水了，大规模的肯定弄不了，先弄个小的种点蔬菜也好。 陈实发家里空着的地还很多，想着在自家附近的几块地上也弄下，他自己从前没有弄过，知道陈念家有，而且大棚里的蔬菜长得恁水灵，肯定有经验。 这倒是个误会了，陈念家蔬菜长的好多半是因为灵泉的缘故，不过陈实发哪会知道，只以为是大棚搭的好。 他想弄大棚，自然而然上门请陈念帮忙。 “大侄女也帮三叔参谋参谋，看怎么个弄法”陈实发话说的恳切 “这我哪会呀，家里这个也是随便搭的。” 陈念说的是实话，后院的大棚的确是齐鹤水随手搭的，什么温度、湿度调控之类的，根本就没考虑过，只是外面看着好看罢了。 陈实发只以为她是谦虚，再三请求帮着一起看看，陈念无法，最后只得答应。 弄大棚先得买材料，既然答应了帮忙，第二天两人就陪着陈实发去镇上买材料了，齐鹤水开车，去的还是从前他们买过的那家。 没成想到了之后发现店铺关门了，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老板早就关了店回老家了，三人只得寻人打听了下附近还有哪家卖材料的。 “估计得去综合市场那边” 问了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三人没有办法，只是得再去综合市场一趟。不过市场离这里可以不近，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间，陈实发提出先吃了饭再过去，人家出人出车的陪自己跑这一趟，总不能还叫人饿着肚子。 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吃的，有外人在场陈念没办法拿出来，因此就没拒绝陈实发的提议。 三人随意找了个小饭馆坐下，快到饭点了，也没几个人。 陈实发从前面的小收银台上拿了两张菜单给陈念和齐鹤水，招呼服务员点餐 服务员是个中年妇女，估计40多岁了，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几位吃点什么？” 这简陋的菜单上许多菜都被黑笔划掉了，剩下的菜价格那里都是手动标注的，看着很是不便宜，外面的小餐馆什么时候这么贵了？ 陈念心下疑惑，却也没问出来，本也只是想随意吃点，就只点了点粥饼之类的简单食物。 陈实发觉得有些寒酸，想着怎么也要点两个炒菜才好，一看菜单顿时被上面的标价吓一大跳 “怎么这么贵？” 中年女服务员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没办法，菜都涨价了” 陈实发有心想点两个炒菜，可是看着一盘醋溜土豆丝竟然标价68元，又有点狠不下心，别不是家黑店吧，这物价就没人管管吗？ “我也是当地人，从前经常在这附近吃饭的，怎么有阵子没来就这么贵了？”陈实发以为店家是宰生，故意这么问道 “那是从前了，现在菜不好买，能买到的也死贵死贵的，没看上去划掉很多吗，都是因为买不到食材做不了”女服务员难得耐心解释了一番 “咱就随便吃点吧，下午还得去买东西呢”，陈念适时劝道 陈实发无奈，另点了几个包子后作罢，想想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转而对陈念和齐鹤水歉然道：“晚上来叔家里吃，让你婶子整治一桌好的” 如果自己拒绝怕着老实人又会不安，因此只是笑着应了一声。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了厨房，不一会他们点的餐就好了，端餐的换成了一个中年男人，放下餐后道了声慢用，就去柜台后边了，低着头写写画画的好像在算账。 他们做的位置离柜台不远，陈实发是个自来熟，吃着饭就跟那男人聊起来了。 陈念听了几耳朵，原来这男人是小店的老板兼厨师，刚才那个中年妇女正是老板娘。 “生意不好做呀”中年男人感叹道“店里原来的两个服务员都回老家去了” “刚听老板娘说菜不好买了？”陈实发显然对于这小饭店的价格还耿耿于怀 “是啊，好多菜都买不到，能买到的土豆萝卜，价格也一天比一天贵，我们俩打算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行也得关门喽”中年男人说着，语气里尽是无奈。 陈实发没再多问，三人很快吃完了饭，驱车前往综合市场。 一路上看大街上人少了许多，临街的店铺有不少都拉着卷帘门，整个街道寂静了不少，莫名生出一股萧条的意味。 他们到的是一家很大的综合市场，有三层楼高，主要卖一些农作物、农具之类的，陪着陈实发选好了塑料布、木架子等大棚需要的材料，三人很快就出了市场。 临走时看见门口外面有个摆摊卖鱼的，老板说鱼都是早上现钓的，眼下就只剩下这几条，全拿能给便宜点。 陈念看着有四五条的样子，都还活着，可能是因为个头小的缘故，被人挑剩下了，想着好久没吃了，就全买了下来。 回到小峪村已经下午三点多，齐鹤水直接开车将东西拉到陈实发家放下，又抓紧时间帮着搭了起来，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钟，才总算是弄好。 陈实发早就把陈奶奶接来，说什么也要陈念他们用了晚餐再走，盛情难却，三人又一起在陈实发家吃过晚饭这才溜溜达达的会自己家。 陈念和齐鹤水是早上出来的，一天没着家，连每日的例行修炼都省了，陈奶奶上午倒是在家，下午下地干活去了也不在。 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家，陈念掏出钥匙，一推门竟然自己开了：“奶，您没锁门呀” “锁了呀”陈奶奶记得自己出门前是有锁门的 陈念只以为奶奶记错了，也没当回事，径自推门进了屋，齐鹤水停好车随后进来，刚一进门却察觉出不对 “怎么了？”陈念感觉齐鹤水神色有点不对劲 “有人进来过”齐鹤水皱眉道 陈念一听也警惕起来，奶奶从前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向来出门锁门，今天门锁却是开着的。 齐鹤水将陈念护到身后，一间间房子查看过去，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刚要松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去后院看看” 两人齐齐往后院去，奶奶也跟着来了，到后院一看，气的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第46章 祸害 后院的菜地一片狼藉，原本搭的好好的大棚毁了一半，塑料布被扯得乱七八糟，几根支撑的木杆子从中间折断了，倒下来的篷布压倒了一片蔬菜。 而地里原本长得郁郁葱葱的蔬菜已经被祸害的不成样子。黄瓜秧被撤烂了好几根，早上起来能看到的秧上挂的顶花带刺的小黄瓜此刻一个都不剩；两陇小葱被踩的东倒西歪，西红柿秧苗上也是光秃秃的，只剩下几个刚长出来的青色小果实。 地上的萝卜拔的拔，踩得踩，小白菜更是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颗，东倒西歪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更过分的是，摘走果实不算，大半的秧苗都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的人扔地上，晒了一个下午，想必是死的透透的了。 陈奶奶身形一晃，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幸亏陈念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好好的菜地，怎么就给祸害成这样？”陈奶奶颤颤巍巍的开口 陈念也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老人扶着陈念慢慢走上前去，心疼的捡起地上的菜叶子，一边拾，嘴里一边念叨着“糟践东西”，可见是心疼的紧了。 陈念生怕老人气坏了身子，赶忙跟在奶奶后面一叠声的劝，好说歹说老人终于放下手中的秧苗，跟着小孙女进屋去了。 “也不知是谁干的这缺德事”，一向慈祥的陈奶奶陈奶奶都变得口不择言了 “奶，没事的啊”陈念只能尽力安慰，实际上她自己也快气炸了 她是有空间不假，也完全不指着后院这三瓜俩枣活着，只是这两块地都是她亲手经营起来的，大棚也是齐鹤水费劲搭的，现在被人糟践成这样，想不生气都难。 她自问一向与人为善，从没得罪过什么人，甚至慷慨大方经常主动帮助别人，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事。 温言细雨的安慰好奶奶，陈念来到后院，看齐鹤水正在收拾残局。 “应该是从院墙翻进来的”齐鹤水看到陈念来，指着大棚破的最严重的的地方给她看 陈念看那里破了个洞，想必是从后院翻进来，然后把大棚弄破，进来的。 再看地上大大小小凌乱的脚印，不只是一个人的 “从后院翻墙进来的人，又去前边开的大门，放进来至少三个”齐鹤水道 陈念：…… 他们的菜地躲过了蝗虫，却终究没躲过人心。 陈念没再说什么，默默陪着齐鹤水一起收拾，大棚被毁掉的部分全都拆了，剩下一半完好的，虚虚的悬在上空，遮着一半的土地。 倒了的秧苗都给扶起来，实在不行就拔掉，被拔掉乱扔的秧苗全都捡起来堆到一边，有叶子的准备剁一剁拌上玉米面喂鸡。 收拾了大半个晚上，总算利索了，陈念看着斑斑驳驳的菜地，此刻早已没有了气愤，更多的是寒心，不知偷菜的人和她什么仇怨，竟这样祸害。 齐鹤水看出陈念不开心，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头 “没关系，你喜欢我们再种就是了，明天我再去买材料来把大棚修好” “算了，先这样吧”陈念勉强笑笑，不是很有精神 齐鹤水又安慰了几句，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奶奶去找了村长，说了自家的事，希望村长能帮着解决解决，村长听了也是一阵气愤，可要说解决，怎么解决？ 村里那么多户人家，一家家搜吗？大张旗鼓的为了几把蔬菜，难道还把村人全都得罪了？ 就算村长可以豁出去一家家搜，万一搜不出来呢？人家没准早就吃光下肚了，谁还留着证据等你去捉赃不成。 陈实发听说了陈念家的事，倒是觉得挺愧疚，要不是那天齐鹤水和陈念陪着自己去买搭大棚的材料，家里也不至于遭了贼，上门又是好一翻劝慰，还给送了点鸡蛋给陈奶奶，让老人补补身子。 陈念收下鸡蛋，想留他吃午饭，陈实发说大棚刚搭好，得抓紧时间种上，就走了。 从陈家出来，陈实发径直回了自己家，翻出家里的菜籽准备去种 “马上吃饭啦，吃完再去吧”陈实发的妻子秀娥从灶间探出头来 “我先种一点，一会就会来”说着拿起工具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见自家小孙子手里抱着西红柿啃得正欢，那番茄又大又红，长得圆润饱满，小人两手抱着啃，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缝流下来。 陈实发当即脸色就变了，自家绝对没有这样的番茄，放眼整个村子，也就在陈念家见过，而他们家菜地又刚刚遭了贼…… 拉过小孙子，指着他手里的番茄沉声问道：“哪来的？” 小孙子一向不怕爷爷，闻言开心的道：“小姑姑给我哒，可好吃了” 陈实发放下锄头，拿过小孩啃得正欢的番茄就进屋了，小不点吃的正欢，骤然被夺食儿，哪里肯依，裂开大嘴“哇”的一声哭开了。 在厨房做饭的秀娥听见孩子哭，赶忙跑出来查看，之间小孙子嘴里含着半口吃的，小手指着爷爷的背影，一边哭一边嚷着“坏爷爷”。 秀娥抱起小孙孙，嘴里不住的哄着，紧跟着进了屋。 屋里，陈实发坐在炕上，面沉如水，桌子上摆着那个啃了一半的番茄，小孩被奶奶抱着也进了屋，一边哭一边伸手往桌上够。 “这么大人了，逗孩子干啥”秀娥嗔怪一声，就要去给小孙子拿那个番茄。 陈实发刚要阻止，外面陈艳和王宇说说笑笑的回来了。本来就是吃饭的点，这俩人一向准时回来，吃完再准时出去。 陈艳进屋一看，小侄儿正哭的撕心裂肺，走上前想逗弄两句，眼角余光一撇，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半个番茄。 她眼神闪了闪，装作若无其事的摸摸侄儿的小脸，笑道：“怎么哭鼻子啦” “陈艳，你老实说，这东西哪来的”陈实发沉声问 “啊？什么？我不知道啊”陈艳试图装傻 “孩子都说了，是你给他的，别在这给我打马虎眼” 陈艳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宇见状上前解围：“叔，您别生气，这番茄是我买来给孩子的，是不能吃吗？” 陈实发从鼻孔里重重的哼出一声：“你买的？你再给我买一个来试试？” 说罢也不再搭理这个便宜女婿，见女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顿时心头火气，抄起炕边的笤帚指着陈艳道：“今天你必须得把话给我交代清楚！” 第47章 真相 陈艳真有点害怕了，多少年了她爸没对她动过手，再说自己都是大姑娘了，当着男朋友的面，这也太给她没脸了，求助搬的看向自己母亲：“妈~”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秀娥埋怨的对着陈实发道 “陈念家的菜地遭了贼，是不是你干的”陈实发直接了当的戳破 秀娥一听这话也呆了，她虽然疼孩子，可也绝不能容忍孩子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陈奶奶家菜地遭贼的事她也听说了，上午丈夫送了那好些鸡蛋去他还有点心疼呢，这会听到这话，顿时也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女儿。 陈艳一看求助无望，只得不情不愿的老实交代：“我只是跟着进去摘了点番茄就出来了，后面都是二旺他们干的” 二旺是村里出了名的不成文，也是因为从小没妈，爹又是个寡言少语的农家汉子，没什么本事，一辈子与土地为伍。 二旺三十好几了没个媳妇，也不出去打工挣钱，每天在村里瞎晃悠，指着他老子活着。 陈实发一听这话更生气了，指着女儿的鼻子尖骂：“你怎么跟二旺那伙人混到一块了？他啥样你不清楚吗？还学人家偷东西了” “就平时偶尔一块打个牌，也没多熟”陈艳小声反驳 她的确跟二旺那帮人不熟，也是因为王宇在村里总是抱怨无聊，有一次看见二旺几个在树下乘凉打牌，就跟着凑了个份子，一来二去也就经常一块玩玩。 也是在一次牌桌上，她抱怨陈念家菜地的事被二旺听去了，那伙人就提议说要不我们偷偷摘点来，好事不能让她们一家独享啊。 陈艳觉得摘点菜也不是啥大事，就没反对。 因为知道齐鹤水挺能打架的，这几个人一直没敢动手，直到那天王艳知道她爸跟齐鹤水和陈念一起去了镇上，通知了二旺，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不过她也真没摘多少，就进去摘了点西红柿黄瓜什么的就走了，后来二旺他们祸害菜地的事，她不知道。 事情搞清楚了，陈实发真想狠狠抽这个不省心的闺女一顿，但到底是顾忌着王宇在场，没真动手，狠狠的骂了一顿，赶回房间了。 看着陈艳和王宇一块出去，秀娥想说先吃了午饭，瞅着陈实发的脸色，没敢开口。 小孙子哭得累了，一抽一抽的打着哭隔，秀娥到底心疼孩子，拿了桌上的半个番茄，递给小孙子，孩子得了吃食儿，从奶奶怀里下来，抱着去外边啃了。 这次陈实发没再拦着，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 “这都叫什么事，人家累死累活的帮咱们，咱们却……” 秀娥有心想替自己闺女说句话，想想实在是自家没理，只得作罢 “你还嫌我拿的鸡蛋多了”陈实发不由又埋怨了老妻一句 上午他给陈奶奶送鸡蛋，秀娥是有点不乐意，这会知道了事情的源头还是出在自己家，顿时也觉得羞愧：“要不，咱再给送点啥去？” “送啥？咱家还能有啥？”陈实发没好气，想了想又道：“一会杀一只老母鸡，弄好了给陈家婶子送去” 那可是下蛋的老母鸡，农村没什么保养品之类的，鸡蛋就是顶有营养的东西了，家里的小孩子更是每天都要吃一个。 家里的老母鸡一共也没几只，这就要杀了一只给别人送去，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可想想自家办的这破事，秀娥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晚上，陈念家刚要吃饭，陈实发又上门了 “三叔，进屋坐”陈念招呼着，以为他有什么事 “我不进屋了”陈实发神情有些不自然，将手里的东西地给陈念道：“这个，你婶子煲的老母鸡汤，给你奶拿去，叫她补补身子” 陈念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叔您自家留着喝” “拿着，菜地的事……别叫你奶气病了”陈实发欲言又止，生硬的把东西塞到陈念手里，逃也似的离开了。 “哎，三叔……”陈念还想推拒，奈何陈实发走的快，转眼就没影了。 陈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端着鸡汤进屋了 “什么事啊，怎么没进屋呢？”陈奶奶问 “三叔给您送鸡汤来了”，陈念揭开盖子，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先给奶奶盛了一碗 “好端端的送鸡汤干啥？”陈奶奶结果喝了一口，果然鲜香浓郁 “说是让您补补身子，怕气坏喽” “这孩子”陈奶奶嗔怪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陈念倚在齐鹤水怀里纳凉，说起这事 “三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刚送来一篮鸡蛋，晚上还送鸡汤，而且刚刚神色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概是愧疚吧”沉默了一会，齐鹤水道 “什么？愧疚啥？”陈念问 “你不觉得咱家进贼的时间挺蹊跷的吗？” “啊？”陈念还没反应过来 “刚好那天我们陪三叔去镇上，不在家” 陈念反应了一会，终于明白齐鹤水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可三叔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应该一开始并不知情，早上来是出于关心，后来不知怎么知道了，晚上再来就是因为愧疚了”齐鹤水道“你说他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估计这件事跟他家里人有关。”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吗？！陈念不想相信，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齐鹤水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就知道真相说出来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别不开心了，前两天我在木屋看到一本讲阵法的书，里面有个‘天掩’阵，可以掩盖真实的场景，外人只能看到阵法呈现出的假象，我在后院布一个，到时候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恩？” 为了种菜还专门布个阵法出来，这事也就齐鹤水能干的出来，陈念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不少。 “算了，不想种菜了，空间里还有几块地空着，回头我们都种满了吧” “恩，听你的” “等院子里剩下的菜熟了，我们就都摘下来，到时候不如挖个池子，养几条鱼吧” 刚好上次在综合市场外面买的鱼还有两条没吃，被陈念养起来了 “好”齐鹤水一律答应 “再在那边建个车棚，回头把你的车也停到院子里来呗”，陈念继续指点江山 齐鹤水的车一直是停在院墙外面的，村人都知道他有车，没办法放进空间里。 “要在后边开一道门”，齐鹤水指着一个角落“就在那吧” “恩”，陈念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边依偎着，一边规划自家后院，低眸浅笑，夜色微凉。 第48章 惨淡的秋天 在灵泉水的浇灌下，没几日后院里剩下的番茄就都熟了，一个个的又大又圆，完全不像遭了灾的样子，陈奶奶摘了满满一小篮子，一时肯定是吃不完的，经历了这一番波折，也不敢随便拿出去送人了。 以往空间里作物成熟后，陈念就直接摘下来放到木屋一层的仓库里，那里时间是静止的，想什么时候吃拿出来还和新鲜的一样。 陈奶奶可不知道陈念有这个，看着满满当当的番茄，决定再摘些辣椒，全部做成番茄辣椒酱，小孙女最喜欢吃了。 陈念当然开心，奶奶的手艺没得说，做的番茄辣椒酱又香又干净，用来拌面条吃再好不过，自己最初独立生活的几年，不知靠着奶奶做的这酱度过了多少个晚餐，每次回家都要带几瓶走。 眼下闲来无事，陈念就帮着奶奶一起做，顺便学一学手艺。 先把番茄洗干净了放在热水里滚两圈，再捞出来就可以很轻松的破掉外皮，再把辣椒和番茄全部剁碎，这可是个力气活，陈念没剁几分钟手就酸的不行，齐鹤水干脆接过来，自己当当当的全剁完了。 把剁碎的番茄和辣椒混合在一起，奶奶又加了许多盐、糖、味精之类的调味料进去，当然少不了老人自己炒制的干黄酱，这样加一点进去，别具一番风味。 为了照顾年轻人的口味，奶奶还拿了块猪肉煮了，切成丁拌在辣椒酱里，做成两种口味的，一种加了猪肉丁的陈念更喜欢，一种素的比较适合老年人的清淡口味。 忙了一下午，家里从前装水果罐头的玻璃缸子装了满满七大杯，陈念留了一罐在厨房，剩下的全部放到地窖里去了，密封保存，放的时间久一点反而会更美味。 晚上陈奶奶擀了一大锅面条，就着新鲜出炉的番茄辣椒酱，陈念吃的美美的，瞬间觉得这几天的不开心都消散了。 后院菜地里的大冬瓜是唯一没被祸害的蔬菜，大概是个头太大不好拿的缘故，此刻也都熟透了。 陈念也不知道这几个冬瓜怎么就长到这么大，一个摘下来就够她抱的了。 冬瓜的吃法也挺多的，做汤、做馅都行，不过一个冬瓜他们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短时间内是不想再碰了，陈念就把剩下的都收进空间里。 处理好了这些，后院里就不剩什么了，零星的几把小菜都摘干净之后，齐鹤水把那剩下一半的大棚也都拆了，按照陈念之前的想法，重新规划了一下后院。 首先就是要再开个后门，搭个简单的车库，让齐鹤水的车可以停进来，这是个大工程，自然又要请小付师傅出马。 顺便又在后院挖了个小池子，陈念准备养几尾鱼进去，空间里虽然有现成的水潭，但是那里的水都是直接取来喝的，总觉得养上鱼就不干净了，感觉怪怪的。 小付师傅还是找的上次那波人，只是这次没有热辣辣的太阳烤着，也没有孙博一家的捣乱，工程进展飞快，几日的功夫就都弄好了。 陈念看着焕然一新的后院，这几天的不开心终于全部一扫而空。 为了谨慎起见，齐鹤水还是在后门布了一个简单的阵法，有一些隐匿踪迹的效果，如果不是特别留心，不会轻易注意到家里的后门。 一切全部弄好之后，也到了秋收的季节。 往年这个时候，村子里最是忙碌热闹，大人们早出晚归，一整天都在田地里度过，小学生们还专门有个“秋忙假”，顾名思义，在秋天最繁忙的季节，放两个星期的假，帮忙收庄稼。 学校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哪有孩子真去帮忙收庄稼啊，大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工夫管，放了假的小孩子们可不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漫山遍野的疯跑打闹。 陈念记得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秋忙假”了，因为是为了“劳动”而放的假，老师一般不留什么作业，她可以轻轻松松玩半个月。 而且家里不断有各种粮食收获回来，每次新收回来的玉米，奶奶都会留出最嫩的几穗，或煮或烤，总能吃的陈念心满意足。 可惜今年怕是没有了，一场大旱地里的庄稼死的死、残的残，侥幸活下来的后来也都进了蝗虫的肚子，往年秋天激情喜悦的场景今年却再也见不到了，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忧愁，让秋天也显得死气沉沉。 陈念家需要收的，只是那点红薯土豆，齐鹤水扛着锄头背着背篓，陈念拎个篮子在后面跟着，两人慢悠悠的往田里去。 路上碰到零星几个也在田地里忙碌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容。 很快到了自家地头，因为红薯藤都被蝗虫吃的差不多了，倒是省了割藤的麻烦。 陈念记得从前家里的红薯藤都会带回去喂鸡，村里有养猪的人家，还专门去各家收这个东西。 齐鹤水在前面刨地，陈念就在后面跟着捡，今年的红薯个头明显没有往年大，一棵刨下来数量也不似往年密密麻麻的挂满，不过总算不是全无收获，小半天下来也收了几筐。 齐鹤水来回背了几趟，全都放进家里的地窖里保存。 家里又在后院新开了个地窖，之前的地窖门封上了，一切都在自家院子里进行，方便的多。 奶奶说小时候家里吃不上米饭，就把收下来的红薯洗干净切成丝晒干，然后用来做粥吃，也能顶上很长一段时间的饥荒。 后来慢慢的富裕了，农村再不缺粮食，红薯渐渐的种的少了，有偶尔种那么一些的，也都当做给小孩甜嘴的零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红薯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地位。 陈奶奶本也没种多少，地里的红署连着土豆，齐鹤水和陈念两天不到的功夫，就差不多收完了，村里有些种的多的，举全家之力，也不过三五天的功夫。 这个秋收竟是如此短暂与安静，悄无声息的，好像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第49章 粮食危机 收完了地里的红薯土豆，陈念家彻底没事了，一家三口整日闲在家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奶奶还好，自从喝了一段时间灵泉水，老花眼好了不少，最近又把年轻时的爱好翻了出来，没事就拿个鞋垫子在手里绣花样。 还抽空给齐鹤水纳了一双千层底的鞋，穿上很是厚实舒服，就是样子不太好看，不是年轻人喜欢的时尚款式。 陈念囧囧哒，本以为齐鹤水不会穿的，没想到齐鹤水不只穿了，还穿的蛮开心的 “老人的心意怎么能辜负”齐鹤水如是说。 搞得陈念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不孝了，自从上大学以后，陈念觉得款式太土，就不再穿奶奶做的鞋了，慢慢的奶奶也就不再给她做。 此刻看着齐鹤水穿着千层底走来走去的样子，莫名有些愧疚，还有点小嫉妒，于是撒娇耍赖央着奶奶也给她做了一双。 老人哪有不乐意的，给孙女做的用的浅颜色的布料，还在鞋面边角上秀了朵小花，陈念仔细端详，顿时觉得也没有从前自己以为的那么老土，于是也是美美的穿上了。 因为陈念一直向往在的葡萄架下“坐看牵牛织女星”的意境，齐鹤水就在空间木屋前搭了个简易的葡萄架，就四周插几根棍子，顶上再横了几根，然后种了几株葡萄。 种下之后，基本也没怎么管过，可能是空间里灵气充裕的缘故，葡萄藤长得很茂盛，爬满了架子，茂密的枝叶遮挡了阳光，葡萄架下的一小片阴凉空地，成了陈念最喜欢的地方，日常修炼也常在这里。 第一串葡萄成熟之后，陈念很是兴奋，摘下来用泉水洗干净，吃一颗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唇齿留香。 新鲜水果自有它的魅力，是那些经过长途运输后放了两三天的葡萄没发比的。 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成熟了，一串串葡萄紫的发黑，粒上覆着一层白霜，到后来三人吃的都腻了，成熟的葡萄还有很多。 陈念想着正好闲来无事，不如动手酿一些葡萄酒。 葡萄都是现成的，颗颗圆润饱满，带点蒂一粒粒剪下来，清洗干净后用盐水浸泡一会，晾干之后再一粒粒捏碎放在容器里。 也不知道奶奶哪里找出来的大号玻璃坛子，像是专门做泡菜用的，不过此刻酿酒用倒是刚刚好。 就这样一层葡萄、一层冰糖的放进去，装到坛子的三分之二处就可以了，留下三分之一的空间给葡萄们去发酵，坛子口也不可以封的太紧，否则会有爆炸的危险。 装好之后就密封起来，当然中间还要搅拌两次。大概一星期左右后，发酵的差不多了，再把葡萄残渣去掉，只留下酒液，这原汁原味的葡萄酒基本就算酿好了。 不过刚酿出来的葡萄酒还不能马上喝，会有一股涩涩的味道，要放上三个月到半年左右，口感最佳。 陈家的葡萄酒酿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外面的世界却也并不太平。 小峪村大多数人家秋天没收到粮食，有几户家里的存粮快要吃完了，就想着到外面买点去，谁成想外面的粮食已经被炒到了天价，一袋正常时候50公斤装的大米，现在竟是买不到了。 粮食都是拆开了卖，而且一天一个价，你爱买不买，今天不买，明天更买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外面粮食价格日日走高，按理说对于以种地为生的农民来说，是大好事。 可是今秋收成惨淡，谁家还有多余的粮食拿去卖呢？ 一时间村里人人自危，家里还有点存粮的，恨不得挖个洞埋起来，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拿了去。 没有存粮的更惨，只得忍痛从外面买高价粮回来吃，身为农民，却要花大价钱买粮吃，这情况也算前无古人了。 村里陆陆续续来过好几波收粮食的人，价格更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眼红，可是没人敢卖。 就是二旺这样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垂涎红票子，撺掇着他爹卖粮，也被老头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一顿，然后在放粮食的厢房里加了两把大锁，并放言敢动一粒，就打断他的狗腿。 二旺也不是不明白当下粮食的重要，被老子教训一顿，也就消停了。 粮价的升高也给在城里生活的人们带来了更大的压力，经历了雪灾、干旱的人们，又迎来了新一次的危机——粮食危机。 网络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人说天灾不断，末世降临了，还有人说是地球在惩罚贪婪的人类。 国外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欧洲不少国家同样遭遇了旱灾、蝗灾，本就不是耕地大国，加上天灾的危害，秋收也是惨淡。 m国作为粮食出口大国，虽然也一定程度上遭遇了自然灾害，但是m国农业技术先进，机械化程度也高，所以影响并不严重。 但是农场主们紧握粮食不肯出售，大多数人还不是不得不忍受饥饿。 不少平时粮食就大半靠进口的国家，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网上说欧洲一些极端宗教分子组织集体自杀，市民游行示威不断。 中国同样是一个粮食大半靠进口的国家，尽管当下形式严峻，但官方报道里依旧是不紧不慢，都是国外如何混乱不堪，而我国情况完全在政府掌控之下。 陈念从前也听说过国家有许多储备粮，眼下却也没见开仓放粮或者有谁分到了粮食，粮价依旧居高不下，也许顾不上小峪村这样的小山沟沟吧，陈念想。 外面一团混乱，小峪村也不太平，不少家里断粮又买不起粮食的人家找到村长，希望帮着解决一家子的困难。 村长和其他几个村干部商量了两点天，最后拍板：建大棚吧！没有守着土地，却被饿死的道理。 这大棚可不是陈念他们随便搭一搭完事了的，里面还要修建烟道，调控温度和湿度，村长从外头找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帮着修建的。 不少人家都建了，陈念却没凑这个分子，自从后院的菜地被糟蹋后，陈念就懒得弄这些表面功夫了，对外只说之前买了很多粮食，一时不缺吃的。 第50章 风水轮流转 大棚建好了，粮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长出来的，村长又找了村里粮食比较多的几户人家，同他们商量先借些粮食出来，帮助断粮的人家度过眼下这段难熬的日子，等大棚里的粮食长出来了，再还他们。 再不愿意，村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说村里现在搭了不少大棚，借出去的粮食还回来的希望挺大，就是他们以后还要在村子生活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能做的太绝了。 借粮的人真心实意，又有村长担保，整个过程并没有多困难，还算顺利的完成了。 陈念虽然没有跟风弄大棚，却也想把空间里再多种点粮食。 空间里的几块灵田，两块种了水稻，还有几块乱七八糟的种着水果蔬菜之类，然后就是原本长着的草药。 之前种下的时候没仔细弄，陈念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规整一下。 水稻特地挖了沟渠的，不能动，长着草药的几块陈念也不敢随便乱动，还是齐鹤水进来，看哪些可以移植，挑挑拣拣的移植到一起了，这样一来，就又空出不少土地。 从前种水果的，就还是种水果，只是把空着的地方全部利用起来；蔬菜也是种了几人爱吃的，考虑到后院的菜园没了，就又多种了些。 剩下的土地一部分种上玉米，陈念比较喜欢吃嫩嫩的煮玉米，还种了奶奶喜欢吃的高粱米，齐鹤水倒是不挑，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主食，于是就种了营养价值很高的谷子。 空间里的水潭陈念还种了几株莲藕上去，等到开花的时候，可以一边吃着美滋滋的水果，一边赏莲了。 这一忙就是大半个月，等他们终于又可以闲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 天气越来越干燥，气温也越来越低了，村里的人紧赶慢赶终于把大棚里的土地都种上了，不过也没敢种太娇贵的作物，大多还是些土豆红薯玉米之类的，第一次弄大棚，怕控制不好温度，尽量种些好养活的。 齐鹤水说空间里的几株草药成熟了，这几天都在折腾那些草药，摘下来就要马上制成丹药，放久了灵气就会流失。 这些陈念却是不懂的，但每次齐鹤水进空间炼丹，陈念必须得陪着，呆的时间久了，觉得实在无聊，就把前阵子收的红薯都拿出来了，准备晒点红薯干吃。 农村不像大城市买什么都方便，小孩子零食不多，陈念小时候的零食差不多都是奶奶亲手做的。 虽然空间里堆着不少齐鹤水当初买回来囤积的零食，薯片饼干什么的种类还是挺多的，但陈念还是不由得怀念起小时候的味道。 做红薯干要先把红薯熬煮地透烂，搁置一个晚上放凉，第二天再切片。 陈念也不管污染了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就在齐鹤水炼丹的旁边架起一口锅生火煮起红薯来，怕煮出来的不够甜，还加了点冰糖。 等到红薯被煮的烂烂的，用筷子一戳能很容易穿透的时候，就是可以了。 放凉之后切成条状，放在盖顶板上晾着，等着水分慢慢蒸发。 盖顶板是用高粱杆儿做的，选粗细差不多的高粱杆，并成紧紧的一排，用粗粗的麻绳一根根逢起来，连着逢几排，就不会散架了，边缘再修剪成圆形或者正方形。 一般农村每家每户都会有许多大小形状不一的盖顶板，用来晾红薯干、萝卜干之类的是最好不过。 剩下的都交给时间，等这些红薯条晒干之后，就可以吃了，甜甜的很有嚼劲。 村里也有人晒红薯干的，不过大多数人家还是选择把红薯切成丝，晒干之后可以当粮食吃，从前吃不饱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等陈念的红薯干晒好能吃的时候，齐鹤水终于完成了所有丹药的炼制，陈念也没去问他都炼了些什么灵丹妙药，反正用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除了炼丹，齐鹤水另选了些草药，根据不同草药的药性，各选了几种水果，分别制作了好几坛果酒，这却是专门为陈奶奶准备的。 每天饮一点，对老人的身体有好处，也可以延年益寿。 陈念不懂这些草药的道道，只听说对奶奶身体好，就高高兴兴的接了，每日都会给奶奶倒一杯喝。 果酒不比其他，酒精含量低，还有一种独特的药草味道。奶奶开始喝不惯，可架不住孙女日日看着劝着，到后来也习惯了，倒真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小峪村越来越热闹了，外面工作不好找，许多工厂都在歇业，而且赚到的几个钱还不够买粮食吃呢，在外打工的村民基本都回来了。 除此之外，村里还来了很多外面的人，大都是来投奔的亲戚朋友。 这个时候，人们普遍认为农村自己种粮食，怎么也比城市好过一点，这个认知倒也不错，至少小峪村目前为止没有饿肚子的。此时谁要有个农村亲戚，可要引得旁人好一顿羡慕。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平时难登大雅之堂的泥腿子穷亲戚，此刻摇身一变竟成了救命稻草，还要上赶着巴结。 不过形式比人强，再怎么心里不平衡，也还得弯腰低头的。 陈念想起一句俗语：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在完全反过来了，那些上门投奔的，无不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还带了不少礼物。 给大人的漂亮时尚衣服，给小男孩的电动玩具汽车，给小女孩的大洋娃娃。大人们倒是看的明白，不会被这点糖衣炮弹打倒，奈何自家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崽子抵不住诱惑，看见玩具就双眼放光，抱着不肯撒手，就不太好意思开口赶人走了。 很快小峪村就多了许多“城里人”，不管他们来之前生活的怎样，到了小峪村总算不会再饿肚子了。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陈家再次迎来了陈云珍一家。 这次算上陈念的姑父，全家大大小小五口人都来齐了，也没再用什么司机，陈念姑父亲自开车来的，全家五口人挤在一辆小轿车里，还要装上一些衣服之类的日用品，委委屈屈的到来了。 第51章 投奔 这家人来的时候，齐鹤水刚好出去了，后院的池子挖好有日子了，一直就那么两条鱼，齐鹤水去镇上看看多买几条鱼回来养。 “妈，我带着孩子们来看您了”，陈云珍抱着小宝下车，还没进门就喊陈奶奶 屋里人听见动静，陈念扶着奶奶出来，陈云珍见到来人，先扯出一张大大的笑脸：“小念也在呐，有日子没见着了，小宝都想姑姑了” 说着还将怀里的小宝侧过来给她们瞧，却绝口不提上次的不欢而散。 小宝本是趴在陈云珍怀里的，被她换了个姿势，不得不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恹恹的，精神不大好，小脸也是黄的，前阵子养出来的婴儿肥都没了，看着瘦了不少。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看到小宝这样，这么小的孩子想必吃了不少苦头。陈念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可也从没挨过饿，总是衣食无忧的长大的。 就着陈云珍的手，陈念逗弄了小宝两句，先把人请进了屋。 孙博和夏晓云在搬车上的东西，陈念想上前去帮忙，被姑父拦住：“他们俩搬就行了，你去歇着吧” 说完簇拥着陈念也进了屋。 屋里奶奶虽然对上次的事情有些介怀，但看小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也是心疼的，张罗着给先给小孩子做碗鸡蛋糕吃。 陈念进到厨房看到奶奶忙着张罗吃的，顺手接过来：“奶，您去屋里陪大姑他们说话吧，我来弄。” 陈奶奶答应了一声，也就交给陈念了。 陈念洗了手，将奶奶打好的鸡蛋放进锅里，想了想又拿出一包挂面，烧开水煮了，姑姑一家这会过来，想必是没来得及吃早饭。 夏晓云他们搬完东西也进屋了，他们带的东西挺多，基本都是生活用品，这次倒是给陈奶奶带了身衣裳，暗红色的簇新料子，一件上衣，一件裤子，正适合这个季节穿。 自从进屋，陈奶奶一直不怎么热络，此时陈云珍拿出衣服，多少有点讨好的意思：“妈，这是老孙亲自给您选的衣服，厚实着呢，您穿上试试看” “放着吧，我一会试”陈奶奶没说不要，只是依旧不怎么热络 陈云珍知道老人这是还为上回的事生气呢，借着给拿衣服的空档，赔了个笑脸道：“妈，上回是我不对，您别生气了，回去我就后悔了，好好训了孙博一顿，老孙还说想上门给您赔礼呢，就是生意忙走不开，这才一直没来成。” 真觉得愧疚，不能登门道歉打个电话总可以吧，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过一个电话打来，陈奶奶又不是老糊涂，这点道理怎么会想不明白。 “是啊，妈，都是孙博这小子不懂事，惹您生气，还敢欺负他妹子，我给好好教训了一顿”孙姑父见老人不搭腔，连忙道。 孙中正是生意场上的人，惯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上次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却并没怎么理会，自家一向和岳家不亲，看儿子身上挂的彩，他也心疼的，虽然知道可能是自己家人理亏，心底里还是不由有些埋怨丈母娘偏心。 不过眼下情况不同了，自己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说好听点是上门看望老人，但谁心里不门清，他们拖家带口的这是投奔来的。 孙中正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给孙博使眼色，孙博像个小辈那样依在陈奶奶身边，嘴里也破天荒的说了许多讨好撒娇的话。 夏晓云灵机一动，拉开刚刚搬进来的皮箱，拿出一套包装精美的护肤品，笑着开口：“姥姥您瞧，这是带给小念的，可好用了” 这本是她自己带的一套高档护肤品，刚买不久还没拆封，此时拿出来给陈念做人情倒正合适。 听到给陈念带了东西，陈奶奶终于不再无动于衷，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都是不认识的外国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盒子倒是挺精致漂亮的。 陈云珍赞赏的瞥了夏晓云一眼，马上开口：“妈您别看这小盒子，可贵了呢，大商场里一套下来要小几千的” “哟，这么贵呐”陈奶奶感叹一声 “可不是，贵的也不亏，回头让小念试试，一准给保养的皮肤又白又嫩的” 陈奶奶脸上这才终于有了笑模样，和这一家子闲谈起来，神情间也不似刚才那般冷漠。 陈云珍脸上挂着笑，心里不免酸溜溜的：老太太偏心，从前偏疼小儿子，现在也是偏疼陈念，自己家就是比不了。 陈念端着面条和鸡蛋羹进屋的时候，奶奶正在试衣服，大姑双手举着褂子，帮老人穿上，陈念仔细打量一下，觉得确实挺好看，笑着夸赞 “奶奶穿着真好看” “可不是，看起来年轻十岁呢”，陈云珍连忙附和 “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太艳了些”陈奶奶自去镜子跟前照了照，有些不好意思 “姥姥您不知道，城市老人就喜欢颜色衣裳，这才显着年轻有活力呐”，不得不说，夏晓云一双巧嘴，也是很会说话的。 边说边看到陈念端着面条进来，忙不迭的上前接过来 孙博也学得乖觉了，拿起刚刚那套护肤品第给陈念：“小念，这个给你，挺好用的” 陈念稍微有点惊讶，她这表哥从前可不是个会讨好人的，这次来感觉人倒是变了不少，刚才在外面就冲她挺不好意思的笑，这会还亲手给自己送礼物。 接过礼物，陈念倒是认识这个牌子，韩国的一套护肤品，从前炒的很火的一款。 不知是修炼的缘故还是当初吃那粒洗髓丹的原因，陈念皮肤变好了不少，现在已经很少用到这类东西了，不过还是真心的道了谢。 看奶奶要把新衣服脱下来，笑道：“奶奶，挺好看的，您穿着吧” 说着放下手中的护肤品，对众人道：“饿了吧，我煮了些面条，先吃点垫垫，这鸡蛋羹是给小宝的” “哎，早上走的急，还真没来得及吃饭”陈云珍嘴上笑着，说的从容，动作却迅速，几步走到桌前，捧了一碗面条就开吃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各自捧了一碗面条开始狼吞虎咽。 连小不点也不需要喂着哄着才肯吃了，自己捧着小碗，一口一口吃的香甜。 第52章 硬通货 他们有多少日子没吃上白面了，大概一个多月前粮食价格就开始上涨，他们家是有钱，可也得人家肯卖不是？ 家里的存粮吃光了，只得去外面买，每次最多买个一两斤，基本都是玉米碾碎磨成的面，回去做玉米饼吃都嫌喇嗓子，大人忍忍就算了，小宝天天饿的直哭。 可就算是玉米面，到后来也不是每天都能买到了，买粮的人可真多啊，一眼望不到头，有时去的晚了，还没排到呢就卖完了，只得忍着一天的饥饿，第二天再早早起来去排队。 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他们也不会硬着头皮回来投奔娘家。 陈念去厨房给几人拿卤的功夫，再回来看众人的面条都见底了，他们平时吃饭的小碗不够数，陈念所性都拿了大碗装，农村的老式广口大海碗，每人盛的冒尖尖，不想这么快就见了底。 虽然惊讶，陈念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还是把卤递给众人道：“放点这个吃着有味，奶奶做的西红柿辣椒酱” 陈念拿的是有肉丁的，几个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的人，见了肉丁更是两眼放光，一人挖了一筷子，就着剩下的面条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两个年纪大的抹抹嘴，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孙博两人却没那么多顾忌，吃完就问陈念还有吗，再给盛一碗。 煮少了…… 陈念有点尴尬，刚想说再去煮点，陈奶奶率先开口：“先吃点垫垫，一会鹤水回来就吃午饭了。” 陈云珍瞪了儿子一眼，跟着附和：“是啊，等下午饭吃不下了” 两人只得作罢，想着等中午那顿大餐，一定有很多好吃的！不过眼下还是拿过桌上的番茄辣椒酱，一点点的挑着里面的肉丁吃。 那辣椒酱为了保存的时间更久一点，当初做的时候特地多放了些盐，他们也不嫌齁得慌。 齐鹤水去的还是上次买鱼的地方，巧的很，那人又来卖了，这次时间比较早，鱼还剩下许多，齐鹤水把车停在路边，拿着钱包来到近前。 “老板，这鱼怎么卖的”，桶里的鱼种类还挺全的，草鱼、鲫鱼都有，倒是省的他再跑一趟别的地方了。 “不要钱”老板回道 “怎么不要钱？” “呵呵，我这鱼得用粮食换” 用粮食换？这倒出乎他意料了：“怎么换？” “一斤玉米面换半斤鱼，你要是有别的吃的也行，拿出来咱们再商量”老板憨厚的回答 粮食齐鹤水倒是不缺，只是没带在身上，陈念这次也没一起跟来，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来。 难道要白跑一趟了？ 齐鹤水略一思索，返回车上拿了两个大苹果下来，这是早上陈念给她放在车上的，让他路上渴了吃。 想了想又拿出一盒寿司，也是陈念怕他回来晚了会饿，特地提前做的，因为寿司凉着也很好吃。 “粮食我今天没带来，这些你看可以吗？”齐鹤水将手中的水果和寿司递给老板 老板看见水果就是眼前一亮了，再看透明饭盒里码的整整齐齐的寿司，禁不住食指大动，他虽然靠着捕鱼暂时不缺粮食，但大多是些玉米面之类的粗粮，这么精细的食物可也好久没有吃到了。 “可以可以”老板连忙点头，指着水里两条大一些的鱼说道：“一盒寿司、两个苹果，我给你换这两条大的，怎么样？” 齐鹤水仔细看了老板指着的两条鱼，个头是很大，就是精神不大好，瞧着奄奄一息要死了的样子，他买鱼是回去养的，当然是越活泼越好。 “我要这几条小的”个头小了点，但瞧着有精神，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很活泼。 老板当然没有异议，从桶里捞出四条小鱼，装在塑料袋子里，想舀些水进去，被齐鹤水阻止了：“不用，车上有水桶” 接过活蹦乱跳的四条鱼，刚好是两条草鱼、两条鲫鱼，齐鹤水回了车上，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水桶里，桶里是灵泉水，几条鱼一进去，立刻撒了欢似的游起来。 买完了鱼，齐鹤水又驱车在附近转了转，发现差不多还在营业的店铺，都要拿粮食来换商品，现在粮食俨然代替人民币，成了硬通货。 他出来一趟，有心想给陈念带点什么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回去，无奈来前不知道情况，只带了钱，唯一的一点粮食还在刚才换给卖鱼的了，只得作罢。 随便逛了几个地方，大商场里名贵的化妆品此刻却是成了便宜货，冷冷清清的摆在那无人问津，而人群扎堆的地方都是那些售卖粮食的。 看时间还早，齐鹤水又去重点看了几个粮食售卖点，无一例外的排着长龙。 这年头卖粮也不是什么轻省活计，势单力薄的就别想了，大多粮食售卖点都被政府控制，还在私人手里的不多，粮食倒是用钱买的，不过看买粮的人掏出一大把钱，最终却只能换得一点粮食，想来价格又上涨了。 可能是之前发生过骚乱，每个售卖点都有人把守，大多是当兵的，端着枪来来回回的巡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子弹。 排队的人群大都一脸焦急，伸长了脖子往前探看，而前面已经买到的人，也是抱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心警惕的走出人群，并且至少是两个人结伴，没有单独行动的。 回去的路上，齐鹤水想着今天看到情形，情况已经不乐观了，市场不再安稳，越来越多的人吃不饱饭，必然会引发社会的动荡。 看来所谓的灾难并不是一下子就来临，而是一点一点，慢慢蚕食着人们脆弱的神经。那么接下来呢？还会有什么？ 快要入冬了，冬天……寒冷……看来要尽快做准备了 正想着，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奔着车头就来了，齐鹤水一脚踩上刹车，汽车与地面摩擦发出“滋”的一声长响，堪堪停在那不要命的脑袋前面。 齐鹤水面色不善，拉开门跳下车来，刚要开口，就见周围呼啦一下子，涌上了一群人，将这一人一车围了个严实。 第53章 拦路 齐鹤水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过来：“你们想做什么？” 没有人率先开口，齐鹤水略略打量了周围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形象并不体面，看起来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 “粮食留下，人可以走”终于一个人壮着胆子开口，看来也是被生活逼迫，第一次干打劫这活，业务还不够熟练。 “没有粮食”视线扫过说话那人，齐鹤水面色平静的开口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要搜过了才可以”一人说道 “就是，看他这么精神，还开这么好的车，一看就是没挨过饿的” 众人说着，竟有胆大的走上前想来翻找，被齐鹤水一脚踹出去老远，那人滚在地上粘了一身土，咳嗽着慢慢爬起来。 看这情景，众人知道遇上不好惹的了，更加没人敢轻举妄动，但也没有人让开道路。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就在齐鹤水丧失耐心，不打算再跟这帮人大眼瞪小眼下去时，一个妇人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你行行好，分我们点粮食吧，家里孩子饿了三天了，再不吃东西恐怕饿坏了身子” “前面镇子里就有卖粮食的”齐鹤水好心提醒一句 “我老婆怀着孕，瘦的没有人样了，镇上的粮食一天比一天贵，家里已经没钱……”有一个年轻男人支支吾吾的恳求。 你没有钱买粮食，所以就来打劫我吗？齐鹤水心下嗤笑 这些人有手有脚，却不往正路上想办法，跑来干这些歪门邪道的勾当，但凡今天遇上的是个势单力薄软弱的，一准会给这帮人劫了去。 如果今天陈念在场，没准会心软给这些人一些东西，奈何他们碰到了齐鹤水，他既没有粮食，也没有这个心。 看看时间，再不回去恐怕晚了陈念要着急了，齐鹤水不准备再跟这帮人啰嗦，丢下一句“让开”就上了车。 这些人好像笃定齐鹤水不敢在人墙中开车，一个个的还站在那不肯挪步。 如果是普通人会怎样呢？一定不敢就这么冲出去伤人，好一点被打劫了粮食，更坏的情况说不定车子也不保，只可惜齐鹤水不是个普通人。 他毫不犹豫的发动车子，捏了一个指诀，周围人感觉一阵风吹来，并不怎么大，却偏偏往人眼睛里钻。 眼前顿时一阵模糊，下意识的去揉眼睛，等到再睁开，人却已经不见了，齐鹤水早已开着车绝尘而去。 留下一群乌合之众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原地散去，隐藏在附近，随时准备打劫下一个倒霉鬼。 齐鹤水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陈念早就听见车响，从大门口往外张望，果然看见齐鹤水的车远远驶来，他探出头和陈念打了个招呼，直接开去了后院。 看到人回来，陈念就放心了，自去厨房准备午饭。 饭是早就做好了的，蒸了满满一大锅米饭，一直温着，就等齐鹤水回来开饭。 菜是两个炒青菜，因着姑姑一家来，还做了个西红柿炖牛腩，也是熟了好一会了。牛肉一直用小火温着，咕嘟咕嘟的香气飘满了屋子。 孙家几个闻着这诱人的肉香，恨不能马上吃到肚子里，奈何陈奶奶一定要等到齐鹤水回来才开饭，几人只得一边忍着，一边心里腹诽齐鹤水：没想到这人还呆在陈家没走呢，老太太对他倒是比对自己的女儿一家还亲。 不过这些人心里的腹诽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边聊天边等人，只有时不时滚动的喉结，透露出了他们的些许急迫。 齐鹤水停好了车，把鱼直接倒在后院水池里，就进了屋，陈念早已放好洗手的水等她，齐鹤水边洗手边道：“买的不多，只有4条，他们不收钱” “不收钱？” “嗯，只收粮食，下次带粮食去，再多买点” 齐鹤水没说自己路上遇到打劫的事，本来他也没当多大事，说了怕陈念闹心。 而陈念听他这么说，只以为是鱼不好买所以才回来晚了，并未多想。 饭间，孙博就只盯着牛腩吃，青菜只在端上来的时候夹了两筷子，他倒是会疼媳妇儿，一边自己吃，一边不停的给夏晓云碗里夹：“晓云，吃这个好吃” 齐鹤水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个人，上次就差点对陈念动手，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有些不爽，顿时出手如电的刷刷刷给陈念碗里夹了两大块牛肉。 陈念：…… 她其实更喜欢吃里面的番茄来着。 一顿饭风卷残云搬的吃完了，孙博吃的滚瓜肚圆，打着饱嗝满足的眯起眼睛，看着陈念他们收拾餐桌，也不再像从前那边事不关己了，拉着夏晓云凑上去帮着一起收拾。 从前他们住的西厢房如今归了齐鹤水，东厢房住着陈念，正屋是陈奶奶，陈家三口人倒是把三间房子都占了。 姑姑一家不得不住在前边的倒座屋，左右各一间，倒也住的下，这个季节也不像齐鹤水住的时候了，不冷不热的。 只是奶奶往那屋搬被褥的时候，陈云珍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在这伏低做小一整天了，扯着笑脸，陪着小心，到头来老太太却打发他们去住倒座屋。 这要是在古代，那都是下人住的，就是现在也是陈家放杂物的地方，又乱又小，哪有让回娘家的姑娘去住的道理。 “妈，这屋子这么小，恐怕住不下呐”陈云珍没忍住还是开了口，“要不让小念和您住，我和她姑父住她那屋” “我老了，晚上睡觉轻，不习惯和别人住”陈奶奶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陈念也在旁边帮着收拾床铺，听了这话忍不住揶揄，奶奶前两天还说自从喝了齐鹤水给酿的果酒，睡觉都比以前香了不少呢，这会骗起大姑来，眼也不眨一下，不由有些好笑。 陈云珍不甘，继续道：“要不我跟晓云去小念那挤挤，让老孙和孙博去西厢房住吧，您也知道，老孙他腰不好，住的不好第二天起来一准腰疼。” 她这么说，就是没把齐鹤水算在里面。 陈奶奶听了这话不由冷下脸来，她早把齐鹤水当孙女婿看待，这段时间也是他一直照管她们娘儿俩，听不得别人话里话外的不把他当回事。 “念那屋床小，住不下那许多人，西厢房是鹤水在住”陈奶奶顿了顿，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接着道：“再说你们在这也住不了几天，先将就着吧” 陈云珍一听这话却也急了：“妈，您这是赶我们走？” 第54章 搬出去 “我可是您的亲闺女啊，要不是外边实在活不下去了，也不会回来麻烦您”陈云珍话中的伤心倒真有几分情真意切了。 “我上回不是说了，房子毕竟是小念父母留给她的，你一个姑姑拖家带口的住在侄女家里终归不像个样子。” “说到底还不是为着上回那事儿，孙博他知道错了，我们歉也道了，礼也赔了，还不够么？”陈云珍说着说着，双眼竟隐隐有了泪花 闺女也是当奶奶的人了，此刻却在自己面前这样，陈奶奶说不动容是假的，可是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性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会看着是千好万好，真住下来，指不定还要整出多少事来。 当下也是狠了狠心：“那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再提” “那您真就不管我们了？就这么看着我们饿死街头？”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陈奶奶若真狠心不管她们，当初就不会让人进门。 陈奶奶压下心头的不是滋味，依旧平静的的开口：“我想好了，咱家老房子拾掇拾掇还能住人，赶明就收拾收拾，你们一家住进去绰绰有余，那是我跟你爸的房子，你想住多久都行。” 奶奶这打算，陈念事先也不知道，长辈们刚刚的口角，她也不好上前插话，此刻听奶奶这么说，顿时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 如果姑姑一家长期住下，她进出空间肯定会非常不方便，再一个家里食物的来源也说不清楚，住到老房子倒是一切事情都没有了，不得不说奶奶思虑周全。 但陈云珍可不这么想，老房子常年不住人，现在什么样了都不知道，还要费心收拾，哪有这里住着方便敞亮。 她平息一下情绪，勉强扯起一抹笑道：“我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吃的东西，搬过去住还要每天来这边吃饭，一天三趟的来回跑，多不方便” “这个倒不用担心，既然搬出去了，自然是自己做饭吃” 陈云珍一听这话，勉强扯起来的笑也维持不住了。他们说白了，就是来白吃白喝的，自己做，粮食从哪儿来？ 正在想什么话应对，却听陈奶奶又说：“我知道你们手里没粮食，现在村里都弄大棚了，回头我跟实发说说，把咱家的地还回来，你们自己去种。” 自己种地？从走出大山的那一刻起，陈云珍就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回来种地的一天，再说她们家里哪个又是种地的料？ “头几个月没粮食，就从家里拿，算是小念借你们的，过后收成了再还” 陈奶奶接二连三的话，无异于一颗颗重磅炸弹，砸的陈云珍头昏脑涨，前一个还没来得及消化，后一个紧接着就来了。 “妈，都是一家人……”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谁家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家人就不立什么字据了”陈奶奶打断陈云珍将要开口的话，说完也不管女儿作何反应，撂下一句：“就这么着吧，你们也早点睡”，说完就出去了。 陈念看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忙跟着奶奶一起。 看着祖孙二人离开的背影，陈云珍颓然的坐在床上，瞧着老太太这架势，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可和她来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她猜到老太太会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可也自信能把人给哄好，她自己为人父母，自然知道做父母的哪会真生孩子的气。 虽说房子挂的是侄女的名字，可只要老太太不说，谁也不会赶他们走。 来之前和儿子儿媳都叮嘱好了，头几天可能需要伏低做小一点，哄着老太太，日子久了，还不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不缺吃不缺穿的，连做饭都不用自己动手，比在城里挨饿强上百倍。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作了这么个决定，这要她如何跟家里人交代呢? 陈云珍是如何交代的陈念并不知道，只是第二天醒来后这一家的态度又变的不一样了，再不像昨天那么笑脸相迎，一个个的愁眉不展，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不高兴似的。 按照陈奶奶说的，第二天陈念和齐鹤水就去收拾了老房子，本来是要孙博他们一起去的，不过这人明显不乐意，磨磨蹭蹭的不肯挪步。 两人也没等他，自去收拾了，陈念有自己的考量，老房子堆的东西挺多的，大都是一些杂物，她准备挑拣有用的直接收进空间里，有外人在场更不方便。 老房子虽说年子久了，外面看着有些破旧，但内里还算完好，没什么破损的地方，杂七杂八的收拾一下，也不是不能住人的。 整个房子不大，只有东西两间屋子，中间是厨房和堂屋，没有什么厢房，只在靠西边的院子里有个石头墙围出来的小院，从前是用来养猪的，现在都堆上了从屋里清出来的杂物。 这两天除了早出晚归的去收拾老房子，陈念一直避免和姑姑一家接触，因为只要碰面，他们就会在陈念面前有意无意的抱怨两句。 对于奶奶的决定，陈念是举双手赞成的，因此对姑姑一家有意无意展现出来的为难与不愿，陈念不多做理会。 他们这边在收拾老房子，陈奶奶也没闲着。 按照之前说的去找了陈实发，提出要回土地自己种。 大棚造价高，所有土地不能全搭上，陈奶奶家的地大部分都是空着的，陈奶奶想要回去自己种，今年也不用陈实发再贴补什么粮食或者钱了。 陈实发自是没什么说的，很痛快的还了 望着一大片空空如也的土地，想着自家今后的口粮就要从这片土地上长出来了，连孙中正都有些发愁。 他小时候也是农村长大的，因为头脑聪明，做生意赚了钱才慢慢成为城里人，也不是每过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可二十多年的养尊处优下来，早就忘了亲手种地是什么滋味。 土地已经有了，老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陈云珍一家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收拾东西，拖家带口的搬了进去。 第55章 裳容风露茶(上) 终究是老屋，再怎么收拾也不比陈念他们现在住的，外面看斑斑驳驳的，内里虽然干净，可地板是水泥磨的，有一些破损坑洼；墙壁早不复最初的雪白，常年累月积下的是擦不掉的岁月痕迹，不影响使用，但颇不美观。 搬走的那天，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那天孙博和夏晓云是如何搬进来的，今天还要再一次搬出去。 有村民认出陈云珍，笑着同她打招呼：“这是要走了？难得回来，咋没多住几天” “不是走，搬去老房子那边，小年轻的怕打扰”陈云珍知书达理的回答，仿佛这两天脸拉的老长的人不是她似的。 “哦，老房子可也有好些年没住人了吧” 陈云珍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终究觉得自己妈太狠心，那么大的房子空着，却赶自己来这破屋子里住，不过嘴上还是说：“可不是，收拾收拾，凑活着住呗，到底是自家的房子，住着也能自在点” 搭话的村民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不好往下接，只得含混这道：“打算住一阵子？” “是啊，现在外面不太平，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住的进好方便照顾” “是这个理，等有空了带着孩子们去家里玩啊” “哎，一定的，一定的” 前面说说笑笑的，陈念和奶奶走在后边，她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偷偷瞧了奶奶一眼，老人面色如常，不知有没有听到。 老房子离着不远，走路十分钟也就到了。 陈念放下手中的东西，奶奶站在门口也没进去：“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等会我让鹤水送袋米过来” 说完拉着小孙女的手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奶奶反过来安慰陈念：“你姑姑那个人啊，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念知道奶奶这是听到了，不想老人不开心，嬉笑着转移话题：“奶，您耳朵什么时候这么灵啦，从前您在厨房做饭，我在里屋和您说话都听不见的，哦——我知道了，原来是装听不见的呀” “这孩子，净瞎说”奶奶笑着拍了陈念的手一下，接着道“我也觉得这耳朵啊、眼神的都比从前好了不少，之前还没觉得” “嘻嘻，说明您越活越年轻了呗” “净会说好听的”奶奶笑道，随即想起大女儿一家，又是叹了口气：“你姑姑他们，唉，能顾着就顾着点吧，到底是血脉相连” “奶，您别担心，咱家粮食多着呢” “我知道鹤水是个有本事的，有些事你们不愿意说，奶奶多少也能猜到点，只是别轻易叫外人知道了去”这也是陈奶奶执意让大女儿一家搬出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陈念听奶奶这么说，应了声“知道了，我们有分寸，您放心吧” 祖孙二人说着话回了自家，陈奶奶托齐鹤水送袋大米过去。 陈念又给装了些菜，没敢拿空间里新鲜的，只将厨房里没吃的萝卜、土豆装了一篮子，还有两斤黄豆，做豆腐、泡豆芽都是一道菜。 送去的时候，那家人还在收拾东西，进进出出的，只陈云珍在院子里照顾小宝，看齐鹤水拎着东西来了，强扯出一个笑模样 “来啦，东西就放着吧” 好像他送东西来都是应当应分的。 齐鹤水不欲与她啰嗦，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 他前脚走出大门，后脚陈云珍扒着那两袋子东西就瞧了个遍：一袋子大米、一袋子蔬菜，还有点鸡蛋，不由撇撇嘴：“这么点东西，光给那丫头的那套护肤品都不知能换多少了” 奈何齐鹤水耳力太好，这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干净。回去后不由分说，拉着陈念进了空间。 他记得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有种叫“裳容风露茶”的东西，曾是女修们的最爱，这茶既不能提升修为，也不能恢复法力，只因长期饮用可以使人皮肤白嫩，容光焕发，因此颇受女修的欢迎。 只是裳容风露茶的原料难得，其中需要的一味“追风草”是炼制凝神丹的重要原料，偶然得那么一棵半颗的，都会用来炼制更为珍贵的凝神丹，谁会用来制茶。 所以这茶虽然功效逆天，足以让广大女修疯狂，也并没有很多人制作，物以稀为贵，从前就不多的东西，如今修真界没落，更加见不到了。 也是上次整理药草的时候，齐鹤水见过田里长着一小片“追风草”，只想着到时候可以用来炼制凝神丹。现在，他改注意了，决定先做裳容风露茶出来。 陈念被齐鹤水拉进空间，本以为是要修炼，不想齐鹤水却拉着她来到木屋，在书架前一本本的仔细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书？我来帮你” 齐鹤水虽然知道这么个东西，大概需要什么材料也模糊记得，只是不确定如何制作，只得先来木屋翻书查看。 “不用，你乖乖呆着，别让我被空间排斥出去”说完，凑在陈念额头上亲了一口 “哦”，陈念摸摸被亲到的地方，去旁边的榻上等着。 小木屋早已不复从前的简陋，原先角落里一张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大床，铺上厚厚的垫子和软绵绵的被褥，躺上去舒服极了，陈念会偶尔进来睡个午觉。 古朴的桌子被摆放在屋子中央，原先的椅子破的不成样子了，换成新的，坐着又大又舒服。此外还新添了软榻、茶具等许多小件，原先空旷的小木屋现在变得很有几分人间烟火味儿。 尽管都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家具，却特地做了仿古的样式，摆在这古朴的木屋里倒显得相得益彰。 齐鹤水现在已经可以在木屋一次性呆上半小时左右，不过必须得要陈念陪着。想要呆的更久，除非隔一段时间与木屋住人，也就是陈念有些亲密动作。 陈念掐着时间准备去来点亲密接触，看那人还在埋头翻找的样子，忍不住升起点使坏的小心思，她悄悄起身，走到男人身后，正准备动作，忽然齐鹤水捧着一本书猛地抬头：“找到了！” “啊！” 两道声音几乎用时响起，齐鹤水这一下，结结实实撞在陈念的下颌上，上牙与下牙来了一次激情碰撞，中间的舌头可遭了秧，被这一下咬出血来。 第56章 裳容风露茶(下)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念算深刻体会到了。 “怎么了？”齐鹤水忙丢开手里的书 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陈念捂着嘴吧，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疼痛在舌尖蔓延。 齐鹤水看她捂着嘴，也明白了：“撞到哪了？我看看” 他拿开陈念的手，小心的拖着她的下巴：“嘴张开” 陈念听话的张开嘴巴，舌尖上染了血，殷红一小片，齐鹤水皱眉，鬼使神差的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面前微微张开的小嘴。 “唔……”陈念抗议，她都这样了，这人还欺负她 齐鹤水一只大手抓住在他胸前推拒的小爪子，一手搂过陈念的腰，让人更靠近了几分。 伸出舌头往前探去，缓缓的勾住了怀里人儿的小舌，直到尝到一点腥甜的味道，齐鹤水灵巧的舌头在陈念嘴里温柔的抚慰，慢慢的将她舌尖上的血迹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一股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从舌尖传遍陈念全身，舌尖不像刚才那样疼了，不由的放缓挣动，沉醉其中。 直到从那软软的舌尖上再尝不到丁点血味儿，齐鹤水才慢慢放开了怀里的人。 “还疼吗？” 陈念双眼雾蒙蒙的，身子也软成一团，听了问话，也只是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疼了” 齐鹤水放开她，转而又拿起刚刚找出来的书仔细研究，陈念此刻才想起脸红，颇不自在的没话找话 “你……你在看什么？” “看方子” “又要炼丹吗？” 齐鹤水前后翻了几页，又反复确认方子无误，这才起身往药田去，边走边同陈念解释：“这次不炼丹，做一种茶” “什么茶？”陈念亦步亦趋的跟在齐鹤水身后，好奇问道 “裳容风露茶”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做什么用？” 两人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药田，齐鹤水按照书上记载的方子，采集了需要的草药，这次倒是没有拿出丹炉来，只把草药一一放在小称上称过重量后，放在一个小研钵里，慢慢捣碎。 听见陈念问，顺手把书递给了她，示意自己看。书伤是繁体的汉字，她倒识得。 只见摊开的书页左侧画着一个天仙搬的美人儿，角落里是几株植物，陈念仔细看了看，貌似和齐鹤水刚刚采的挺像。 右边是一页文字记录，陈念仔细辨认，只见上面写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裳容风露茶”因此得名。 取冬花草一钱、夏蓉三钱、河离子两钱……捣碎为汁，浸入冰泉之中三日后取出，密封埋于地下三日再取出，以追风草为引，浸入药汁，待完全吸收后再以灵火烘干，方可成茶。 饮时如寻常茶叶，以水冲泡即可。 常饮此茶，可使女子姿容胜雪、冰肌如玉，对旧日疤痕亦有修复之效…… 看到“姿容胜雪、冰肌如玉”这两句，陈念眼前一亮，这妥妥的就是美容秘方呀！不，是仙方才对。 再看书页上画的衣带飘飞的仙女姐姐，顿时觉得自己离真正的小仙女也不远了！ 陈念看书的功夫，齐鹤水已经弄好汁液，准备放到灵泉里浸着了，知道这铁定是给自己的，陈念马上屁颠屁颠的跟上去，看着齐鹤水手端着的墨绿色汁液恨不得双眼放光。 “这个就是裳容风露茶吗？真的有书上说的那么神奇？” “一两风茶十两金，女修趋之若鹜”齐鹤水假装淡定的回答，他猜着陈念一定会喜欢的。 果然，瞧她这兴奋的小模样，齐鹤水不易察觉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直达眼底。 陈念看看未制作完成的茶，再看看笑的温柔的齐鹤水，感觉心里暖暖的，整个都要化开了。 “给我做的啊，嘿嘿” “嗯，给你的，以后就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护肤品了”，齐鹤水道 有了这神奇的茶，谁还用那玩意，又贵有没有效果，陈念答应的痛快，齐鹤水放好东西，回头拍拍陈念笑眯眯的小脸，心情舒畅。 这边小两口在制茶，那边陈奶奶却不得不帮自己女儿把大棚弄上。 眼见着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不弄大棚的话，纵使有地也种不出粮食来。 依旧是请了上次的技术员，不过这次人家却也不要钱了，来之前挑明了说整一亩地的大棚，要收多少多少粮食。 陈奶奶没有二话，答应下来。 花了几天功夫，大棚终于全部搭好，陈奶奶按照最初说好的兑现粮食，叫夏晓云看见了，不免和自己婆婆嘀咕：“这么些粮食给出去多可惜，咱家五口人也能吃好几天了” 陈云珍也是心下气闷，她这几天反复想过了，自己不种地，老太太还能看着她们一家饿死不成？ 搬出来住是没办法了，可种不种地就看他们自己了。到时候没了粮食，老太太自然会再叫人送来。 老太太倒是认真了，还专门请人来搭了大棚，看着给出去的粮食，她和儿媳妇想的一样，也是心疼的不行。 不想给了粮食还不算，老太太又拿出两个红彤彤的番茄塞到那人手里，说是叫给他们讲解讲解大棚具体怎么用。 那人拿了番茄，到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搭好大棚讲解一下用法就是顺便的，不想老太太这般客气，当下就拉着众人认真讲解起来。 从调控温度、湿度到种植作物的种类、密度，事无巨细，力求讲解的详细、清楚，对得起怀里的两个西红柿。 孙博几个被拉着讲了一下午大棚的使用注意事项，一个个头昏脑涨的，恨不得马上回去睡觉。 坚持了几个钟头，终于讲完了。送走了啰啰嗦嗦的技术员，陈奶奶也回了自己家。 “姥姥，我送您回去”孙博看陈奶奶要走，赶忙和夏晓云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 陈奶奶跟着跑了一下午也没见这俩多照顾照顾，此刻要回家了，一个两个的倒都跑来献殷勤。 直送到了陈念家里屋，两人这才撒了手：“姥姥送到了，我们就回去了” 家里陈念早准备好晚饭等着了，他们虽嘴上说着回去，眼睛却不住往饭桌上瞟，饭菜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两人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 “行了，念去添两幅碗筷，一块吃吧”陈奶奶终于发话 “哎！”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高高兴兴的上了饭桌。 第57章 不识好人心 晚饭做的是春饼，又叫卷饼，本地的习俗，立春这天要吃卷饼。不过陈念和齐鹤水都爱吃这个，也不拘在哪一天，想吃的时候就做了。烙的薄薄的大饼，一张张新鲜出锅，还冒着热气。 配菜是一大盘炒的金黄的土豆丝、切成一段段的小葱、红色的火腿片、炒成酱色的瘦肉丝，还有两个小凉菜，很是丰盛。 席间一边吃饭，陈奶奶一边叮嘱孙博：“回去帮着你爸妈把地都种上，好好经悠着，知道了吗？” 两人吃的开心，嘴里“嗯嗯”的答应的痛快，至于能不能做到，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吃完了饭，时间也不早了，这季节白天越来越短，两人晃晃悠悠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家里陈云珍也早就做好饭菜，等两人回来，马上道：“回来了，怎么弄到这么晚，赶紧洗手吃饭吧。” 本来下午她也在场的，后来实在待不下去，就借口准备晚饭，和孙中正提前回来了。 桌上摆着中午吃剩下的米饭，陈云珍又炒了一个黄豆芽，一个小白菜，按说也是不错的菜了，只是看着青青绿绿的，没什么油水。 孙博两个刚刚在陈奶奶那饱餐一顿，此刻哪里还吃的下：“妈，您俩吃吧，我和晓云吃过了” 陈云珍听了这话，当即脸色就拉下来：“在你姥那吃的？” “啊，是啊，姥姥家做的卷饼，可香了” “行啊，孙博，你妈在这累死累活的做饭，你倒好，瞧不上眼是吧，就盯着别人家的好吃” 孙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只不过在姥姥家吃顿饭，怎么就生气了？ 刚刚孙博话一出口，夏晓云就觉得不妥，只是没来的及阻止，此刻看婆婆的脸色，明着是冲孙博摆的，实际上却是冲自己。 “妈，您误会了，刚才我们送姥姥回家，正好赶上他们吃饭，我俩本想赶紧回来的，可是姥姥非要留我们在那吃，拉着不让我们走。” 陈云珍听了这话，脸色稍霁，不过还是抱怨了一句：“我们两个老的也就罢了，凑活着过过，只是你们怎么也不知道给小宝带点回来，就知道自己享福” 夏晓云知道这是婆婆嫌他们去吃好的，却不想着家里人，连忙赔笑：“这不是走的急想着赶紧回来嘛，爸妈您赶紧先吃饭吧，待会菜该凉了，我来哄小宝。” 陈云珍还想再说什么，孙中正一句话打断了：“行了，赶紧吃吧”，只得作罢。 夏晓云抱过小宝，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齐鹤水送过粮食之后，陈奶奶后来又专门来过一趟，送了好些柴鸡蛋来，让专门给小宝炖蛋羹吃。 喂完小宝，看公婆也吃的差不多了，夏晓云忙起身主动收拾桌子、洗碗，进进出出的一通忙碌。 陈云珍这才真正舒心了，再开口已是寻常语气：“晓云呐，明天妈教你烙饼啊，孙博和他爸一样，爱吃我做的饼” “哎，行”夏晓云微笑着答应。 自己这婆婆，原先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做饭打扫都请了钟点工，她只要每天哄着小宝玩，还要时不时摆一摆身为婆婆的威严。 要不是自己结婚不久就生了小宝，得了婆婆欢心，指不定还要怎么磋磨她呢。 自从搬进老房子，他们就没有现成饭可吃了，陈云珍不愿意做饭，可是家里除了两个大男人，一个小不点，就剩她们婆媳了。 夏晓云不会做饭，从前不需要她做，如今陈云珍日日都为做饭的事不快，这不逮着机会就说要教夏晓云，显然是想教会了儿媳，自己就轻松了。 可她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看她把孙博管得服服帖帖的就知道了，哪能那么容易妥协。 一个做饭，这家人都能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上手，跟别说下地种田了。 大棚自建成也有好几天了，却没见他们有一点动工的迹象，有吃、有住，整日悠闲自在的很。 陈奶奶一天天数着日子，替他们着急，上门催了两次，每次都被陈云珍以各种理由搪塞。 开始是说没有种子，没想好要种什么，陈奶奶做主给找了种子，又看看别家种的，一样样细细和他们商量。 种子是留下了，当面也说的千好万好，转头该不动弹，还是不动弹。 陈奶奶不由有些生气，第二次上门语气就有点不好，问陈云珍怎么还没去，这次是孙中正出来，一脸笑模样：“妈，您先别急，云珍这两天身子不大好，需要休息一阵子” 陈云珍身体一向硬朗，昨天陈奶奶还看到她带着小宝去邻居家串门，怎么今天倒成了身子不好了？没好气道：“身子不好就去找崔医生瞧瞧，再说你们都身子不好了吗？” “我要照顾云珍，孙博和晓云他们孩子也不懂……”面对丈母娘的质问，孙中正显然并不那么理直气壮。 孙博都当爸的人了，还是孩子？什么身体不舒服，根本就是敷衍的借口。 陈奶奶算是明白了，感情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去种，自己忙前忙后的操持张罗，搭大棚、找种子、给粮食……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主意，我管不，也不管了！”陈奶奶最后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她打定主意，不再管这一家了，那地他们既不想种，以后也别想自己再接济粮食给他们，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好事！ 陈云珍看老太太走了，这才从屋子里出来：“妈走了？” “走了”，孙中正回道，“我瞧着咱妈挺生气的样子，云珍啊，要不那地咱们多少种点” “要种你去种！”陈云珍道“咱妈就是偏心，自己手里有粮食却还要咱们去种地，怎么不见她让小念去种呢？还不是心疼孙女，却把什么苦活累活都让咱们做！” 孙中正就是觉得老丈母娘忙前忙后的有些过意不去，听到陈云珍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58章 橘子熟了 陈奶奶打定主意，就真的没再登过女儿家的门。 齐鹤水为陈念做的“裳容风露茶”也终于大功告成，陈念迫不及待的开始每日饮用，把什么水啊乳啊的全部抛在脑后——“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水吧”，她美滋滋的想。 陈云珍还是每天带着小宝去各家溜达串门，逢人便夸自己小孙孙多么聪明伶俐，她穿戴与旁人不同，小宝也确实可爱。常被人夸说有福气，陈云珍听了愈发开心。 她日日早出晚归，家里做饭的活计都推给夏晓云，开始还能顿顿米饭的吃着，渐渐的这些天却总喝粥了。 “怎么最近总是喝粥？没米下锅了不成” 这话可让她说着了，家里的米缸的确见了底 “可不是，咱家米快吃完了，妈您看……？” “吃完了去你姥姥家拿些来啊，天天喝粥怎么行” 夏晓云在心里翻个白眼：说拿就拿，你以为是自家米缸呐，不过面上还是笑呵呵的：“那孙博你明天陪妈去一趟，我在家做饭。” 她可不想去碰这个钉子，在陈云珍开口之前，先拿话顶回去。夏晓云早就看透了，自己婆婆这样有恃无恐，早晚得吃大亏，那地迟早得种。 之所以这些天乖乖做饭没有一点怨言，也是为了以后大家不得不下地种田的时候，自己可以借口做饭留在家里。 果然，孙博听见媳妇这么说，想都没想一口应承下来：“嗯行，妈明天我陪您去” 他是这么想的，明天去姥姥家，没准能留饭，到时吃顿好的也能改善改善伙食，这些天的萝卜白菜吃下去，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第二天，陈云珍带着孙博登了陈念家门。 大门是虚掩着的，他们直接推门进去，屋里陈奶奶正坐在炕头绣一双鞋垫，老太太眼神愈发好了，连老花镜都不用戴。 “妈，又纳鞋垫呐”陈云珍笑着凑上去看 “嗯”，陈奶奶随意应了一声 鞋垫上绣着一支梅花，自脚后跟一直延伸到上脚掌的部分，又在顶端绣了两只喜鹊，取喜上梅（眉）梢的好意头 “这花样真好看，纳好了您送我成吗，意头也好”陈云珍笑着讨要，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这鞋垫，只是为了给老太太捧场，想哄人高兴。 谁知老太太却不肯给她这个面子，不咸不淡的说：“是小念点名要的花样” 陈云珍自讨了个没趣，环顾一圈，没见着陈念，问道：“怎么不见小念呐” “在她自个屋睡觉呢” “日上三竿了还睡啊”，陈云珍小声嘀咕了一句，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家儿子曾经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事情了。 陈奶奶没搭理她，继续旁若无人的绣鞋垫。 陈念此刻哪里在睡觉，她其实是和齐鹤水进了空间，里面不少橘子、柚子都熟了，他们去摘了，顺便给菜地浇点水。 两人在空间里忙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陈云珍接连两次热脸贴上冷屁股，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屋里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陈奶奶一心做活，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安静了有一会，还是孙博率先打破沉默：“姥姥，家里没粮食了，我们来拿点。”拿粮食就拿粮食呗，他不明白自己老妈怎么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扯了半天说不到正题上。 “粮食没有了自己种，姥这也没了” 孙博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句话，姥姥说这边也没有粮食，这话孙博却是不信的。哪想老太太下一句话就是：“不信的话，你们自个去厨房看看吧” 孙博下意识的看了陈云珍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哎”了一声，果真去自己查看了。 不只是厨房、连前头两座倒座房和齐鹤水现在住的厢房都瞧过了，真是一粒米都没找到。 看着儿子失望的神色，陈云珍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但她显然不信，只以为陈奶奶把粮食藏起来了。 “妈，家里真的没粮食了，您就再拿点给我们吧，小宝还小，经不起饿” “你们不是自己看过了，可有找到一粒米？”陈奶奶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眼看着陈云珍。 自己也曾忙前忙后的给女儿这一大家子操持，奈何人不领情，大片的土地荒废着，只想一心靠着别人养，这次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再妥协。 “但凡你能找到就拿走，否则，一粒粮食也没有！” 陈云珍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绝情：“您真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我们一家老小都饿死吗？” “你摸着良心问问，我真没管过你？”陈奶奶气不打一出来，她大棚给搭好了，种子给准备好了，连地里种什么，恨不得都替她们规划好，偏偏人就是不种。 旁人家要是遇上这样的好事，怕不是做梦也要笑醒的，到了陈云珍这就成了老人狠心，不管她们死活了。 “怎么就你是金贵身子，种不得地，别人都是天生劳碌命，恨不得种出了粮食双手捧到你面前？”陈奶奶要不是气的狠了，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完又觉得自己对牛弹琴，顿时不想再同她们拉扯：“滚滚滚，你既说我狠心，那今后也别登我家的门！” 陈念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陈云珍和孙博离开的背影：“大姑这是走了？” “嗯”，陈奶奶说，“借粮食来的，我没给” 她记得外面的粮食好像都吃光了，还没来得及往出拿：“家里没粮食了吧，都在我这呢，要不……” “不用，你这几天也别拿粮食出来，咱家吃多少拿多少就行了” 听奶奶这话的意思，是真不准备给姑姑一家粮食了。 也是，奶奶辛苦张罗田地给他们，却一直空着没人种，只想着吃现成的，难怪奶奶生气。 “行，都听您的。”陈念愿意顺着奶奶，反正她不缺粮食，奶奶说给她就给，奶奶说不给，她当然也不会忤逆老人的意思。 “奶，您尝尝这个，刚下来的，可甜了”，陈念拿出刚摘的橘子剥开递给老人 陈奶奶接过橘子，一瓣一瓣的吃起来，果然酸甜可口，一直甜到了心里，仿佛把心里那点因为大女儿刚刚升起的苦涩都冲淡了。 第59章 妥协 这边夏晓云烧好了锅，就等米了，看到孙博两人回来，开口：“粮食给我吧，水都烧好了。” 陈云珍在老太太那吃了瓜落，正有气，只当没听见。孙博对媳妇摊手：“姥姥说没有粮食” “那怎么办？中午吃什么？” “还能怎么办，饿着”陈云珍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进屋了。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大人是没得吃了。夏晓云把仅剩的两个鸡蛋蒸了给小宝，好歹没饿着孩子。 这一顿是糊弄过去了，晚上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才一顿没吃，到下午几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老太太那真没粮食了？”孙中正问 “哪里是没有？捂着不给咱们罢了”陈云珍瞥了撇嘴 “要不你下午再去一趟？好好跟老太太求一求” “我好不够低声下气吗？要去你去”陈云珍没好气 “你好歹是亲闺女”孙中正苦口婆心 “哼！老太太可没把我当亲闺女看待” “那你说怎么办？不能一直这么饿着吧，早知道不回你娘家来了”孙中正也失去了耐心 陈云珍一听这话却也急了：“当初是我逼着你们来的吗？不是你说农村自家种地，一定不缺粮食吃”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行了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动不动就急”，孙中正说，“既然老太太那行不通，干脆去邻居家看看？就你常带小宝去串门的那几家？” 村里陈云珍跟几家邻居走的挺近，平时唠嗑说笑，关系也不错：“我下午去看看吧，一个个的都指着我” 没有人答话，陈云珍这一句把余下三人全数落进去了，自然无人凑上去找骂。 下午，陈云珍抖擞精神，挨家登门，开始也都如往常般热情，只是一听说她要借粮食，一个个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云珍啊，不是我不借给你，实在是家里也没多余的粮食了，你看看我们家这么些口子人，哪个不得养着” “刘大姐，我不多要，有个三五斤的就成，过两天我们有了再还您” 还？谁不知道你们是从城里投奔来的，拿什么还。刘大姐心里撇嘴，嘴上却还是为难的样子：“真的是一点多余的都没有了，家里的大棚才种不久，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顿了顿，接着道：“陈婶子那应该有吧，你怎地不回家拿呢？” “嗨，我妈一个老太太加陈念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多少啊，自己都不够吃的”陈云珍说的跟真的似的。 “年景不好啊”刘大姐感叹，接着话音一转：“要不你去老赵家看看？她家人少，没准有” 陈云珍悻悻的从刘大姐家出来，老赵家她早就去过了，如果能借到，还会再跑吗？ 这一整个下午，陈云珍算是体会了一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各家有各家的为难，给她的理由五花八门，不管平时走的多近多亲热，一听她提粮食两个字，立刻一推三、三推四，没一个肯拿出一粒米。 又是空手而归，眼瞅着晚饭依然没着落，全家人度过了来到小峪村后第一个饿肚子的夜晚。 一连三天，陈云珍没借到任何粮食，全靠家里仅剩的一点零食，和野菜过活。要说村人冷血冷漠却也不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一家子的情况明眼人都看的清楚。 陈家老太太给置办好了地，就是没人愿意劳作才落的如今的样子，自家要是给了粮食，必是有去无回，况且没看连亲妈都不管了吗？外人又来瞎掺乎什么。 这几天家里四个大人都被饥饿折磨的没精打采，一个个有气无力，唯一的小孩子却精神头十足，实在不像是饿了三天的样子。 夏晓云越看越不对劲，前阵子在城里没吃的，只一顿小宝就饿的直哭，这都三天了，怎么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看小脸红润润的，一点都不像饿着的样子。 “小宝，饿不饿呀？”夏晓云抓住在院子里蹦跳玩耍的儿子，试探着问道 “不饿”小孩大声答 “你实话告诉妈妈，这两天都吃什么啦？” “吃肉……唔，姑姑说不能说”下意识的想说吃肉丸子，这是陈念上一顿刚给他送过的，忽然想起姑姑交代了，不可以说出去。 “连妈妈也不能说吗？那妈妈可不喜欢小宝了哦”夏晓云佯装伤心 小宝看妈妈伤心的样子，有点犹豫，虽然姑姑每次拿来的东西都很好吃，可是他不想看到妈妈伤心，想了想，小声趴在夏晓云耳边嘀咕：“那你要保证，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嗯，妈妈保证不告诉别人” 得到了保证，小宝终于放心了，嘀嘀咕咕的把这些天陈念给他送吃的的事情全说了。 夏晓云这才知道，这些天陈念一直偷偷给小宝送吃的，怪不得这小家伙一点事儿都没有，原来是顿顿有人管啊，瞧着儿子愈发圆润的小脸蛋，估计吃的还不错呢。 虽然答应了小宝保密，可哄小孩子的话没谁会当真，夏晓云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陈云珍：“妈，姥姥的意思您还看不明白吗？” 老太太不是心狠、也不会不管他们，只看她不舍得小宝饿着，让陈念偷偷送吃的来就知道了，可就是不松口给他们粮食。 估计这些天婆婆处处借粮无果，也有老太太的缘故在。陈奶奶是村里的老人了，和她交好的人家不少，几十年的老邻居，有些还沾亲带故的，若不是陈奶奶发话了，这些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陈云珍饿着？ “姥姥这是等着咱们服软呢”，夏晓云道 “还能怎么服软啊，我昨天去，姥姥都没让进门”孙博一不小心说漏嘴，他这两天实在饿的难受，曾偷偷去姥姥家，结果大门紧闭，连人都没见着。 陈云珍瞪了儿子一眼，抬下巴示意窗户外边：“按你姥的意思，自己种地” 原来婆婆心里都门清啊，夏晓云无语…… “种吧，不种真要饿死了”孙中正最后拍板，“明天我陪你去老太太那，好好赔个不是，回来就把地都种起来” 这次，陈云珍却再没什么反对意见，显然只剩这一条路可走。 第60章 面朝黄土背朝天 孙中正说话算数，隔日果然陪着自己老婆再登丈母娘家的门。 刚一进院子，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孙中振狠狠的咽了口吐沫，扬声道：“妈，您在家吧” 屋里陈念正和奶奶在做玉米饽饽，齐鹤水没吃过这个，陈念想做给他尝尝。 从前后院种的野菜摘了，当时存了许多，加上猪肉炼过之后的油渣，搅拌均匀做馅，用玉米磨碎做成的面，和上水包裹起来，贴在大铁锅的边缘，锅里顺便炖了浓浓的鱼汤，还没熟呢，香味就飘了满院。 听到有人叫，陈念忙迎出来：“大姑、姑父，奶奶暂时撂不开手，先进来坐” 将人请进屋，陈念又给每人泡了杯茶，赶紧回厨房帮忙。 只留屋里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天知道他们多想陈念随便拿点吃食招待，也好过这苦不拉几的茶水。 正在厨房忙碌的人显然即没听到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叫，也没听到他们的心声。 陈奶奶直到贴完了最后一个玉米饽饽，盖上锅盖，填好火，这才进屋去。 两人一看陈奶奶进来，连忙各自笑脸相迎：“妈” “嗯”陈奶奶应了一声，不待发问，孙中正忙道：“妈，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您上次给找的种子还有吗？” 他不直接说自己要种地，而是问种子 “怎么？”陈奶奶听他这么问，多少有点猜到 “这不上次的种子不够用，想多种点，将来也好多收点粮食” 果然，终于是想通了。 陈奶奶这才正眼瞧他们，接口道：“我上次拿给你的那些足够种了，统共也没多少地” “蔬菜种子倒是够了，就是……想再多种点玉米、土豆啥的，这东西不是管饱嘛”陈云珍也道 其实原先陈奶奶给的种子是不少，只是玉米和土豆都让他们这几天当饭吃了，可不是就不够了么。 “有倒是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种？”陈奶奶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 “明天就种，这天也越来越冷了，再晚怕不好活” 陈奶奶听了这话，赞同的点了点头，招呼陈念：“念啊，给你大姑拿点玉米和土豆的种子” “哎，好”陈念应声，自去倒座房里翻找。 种子当然不是真的放在这里，陈念进了屋，找到一个外面看不见的角落，从空间里取了些玉米和土豆种子出来，拿给陈云珍。 “谢谢小念”陈云珍笑着接过 “我看也别等明天了，今儿下午你们就赶紧种上去吧，能提早一天是一天”陈奶奶又道。 既然决定妥协，就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了，两人答应的痛快，陈云珍又踟蹰着开口：“妈，种地是体力活，家里好几天没吃上正经饭了，您看……” 陈奶奶仿佛早料到她要说这个，想也不想的回答：“中午就先过来吃，以后我让小念按天送粮食过去” “哎，谢谢妈” 既得了陈奶奶送粮食的承诺，此来的目的也算达到，又被邀请中午过来一起吃饭，两人拿着粮食种子，欢欢喜喜的回去叫孙博和夏晓云过来。 不一会，这一大家子就都来了，陈念摆好午饭，鲜美的鱼汤，加上香喷喷的玉米饽饽，直吃的人满口生津，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连一向饭量不大的夏晓云都一连吃了两个。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没等陈奶奶催，孙中正主动提出要去下地，孙博还有点不情愿，被陈云珍狠狠挖了一眼老实了，乖乖跟着下地。 “妈，咱们都去，也不能没人照顾小宝”，夏晓云忽然开口了，“这样吧，我留在家里做饭，顺便看孩子” 做饭看孩子，那可比种田轻省多了，陈云珍刚要反驳，只听夏晓云又道：“这些天我做饭也习惯了，再说小宝离了我总要找妈妈” 陈奶奶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附和了一声：“嗯，晓云考虑的对，是得留个人照顾小宝” 老太太这么说了，陈云珍想反驳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有了这次的教训，她现在可不敢再轻易跟老太太对着干。 因为时间久了，田里的土地必需要翻一遍，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他们得依靠人力一点点翻、播，想想就觉得头痛。 孙中正和陈云珍都是农村出身，虽自小是种过田的，但很多年没干过了，甫一下地，身体自然不会适应。更不要说孙博，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了，平时连重活都没做过，此刻更是叫苦连天。 父子俩一人拿着锄头在前面翻地，挖出一陇一陇的浅沟，这着实不是个轻省活计，需要保持长时间弯腰的姿势，腰酸疲累不说，还要举起手中的工具，用力翻开泥土。 开始还有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觉力气越用越少，手上握着农具的地方被咯的生疼，腰弯的直都直不起来，这才是真正体会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 陈云珍拿着种子，跟在后面播撒，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要撒上几粒种子，然后用脚抿土，把种子埋起来。 鞋里早已漏进去不少土粒子，随着不断翻动的动作，摩挲着脚底，十分难受。 三人一直忙到晚上，才种完了周围两个大棚，累的腰酸背痛，筋疲力竭。孙博手掌上新鲜出炉了一溜茧子，陈云珍不知怎么鞋里进了小石子，脚底板给磨个大泡。 家里夏晓云早已做好晚饭，此时劳作回来的三人顿时也顾不得什么细嚼慢咽身体好的讲究了，一个个狼吞虎咽，恨不得三两口吃完，好早早躺上床休息。 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腰更酸、腿更疼了。 陈念依言送来一整日要吃的粮食，不多不少，刚好够几人一天的量，想来如果他们今天不去田里，明天老太太就敢给他们断粮。 几人不得不拖着酸疼的身子，再次出发。 一连多日，翻土、播种，等到好不容易把所有大棚都种满了，三人齐齐累的卧床不起，孙博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叫嚣着酸疼，结结实实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慢慢恢复。 地是种完了，又得时时调控温度、湿度，挑水来浇，中间还要施肥、间苗，简直一天不能安宁。 第61章 流言 越是辛苦劳累，陈云珍的心里就越不舒服，都是老太太的孙辈，凭什么她陈念就可以每天悠闲自在、饭来张口、睡到日上三竿，而自家孙博却要累死累活的在这种什么劳什子的地。 自家儿子，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重活，这才来小峪村多久啊，人都黑了一层。 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老太太竟也丝毫不顾及。 她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老太太实在是太偏心了。 尤其是宁愿白吃白喝的让一个陌生人齐鹤水住在家里，却偏要把他们赶出来。 陈云珍向来不是个能忍的，心里不痛快，嘴上也就没有顾忌，遇见一个相熟的，就要念叨两句。 什么“老太太偏心”“家里养着陌生人，却不养亲女儿”之类的。 能和陈云珍相熟的，也都是村里喜欢唠嗑、嚼闲话的妇女们，这其中就有魏磊他妈王淑芬。 王淑芬因为从前背后说陈奶奶的闲话，被陈念听到，和她吵过架。后来陈念再见到这个人也是没给过笑脸。 不过这事陈云珍却不知道，不知怎么，这两人竟看对眼了，越聊越投契。对于陈云珍的抱怨，王淑芬更是表现出了同仇敌忾的心情。 难得有个人这么“理解”自己的苦，陈云珍仿佛找到了知心人，时不时的就要找王淑芬说说话，把心里那点抱怨与委屈全同她说了。 而王淑芬的确不负她“爱嚼舌根”的大名，转头就和其他人嘀咕，没出几天陈云珍这点事在村里差不多就人尽皆知了。 明白的自然明白，也有那拎不清的人，会跟着嘀咕几句，不过大家的重点却都落在了齐鹤水身上。 他的确是从很早就住进村子了，当初还替村人打跑了来抢水的那伙人，村人对他其实是感激的，而且人家住在陈奶奶家，又没吃自家大米，对此倒是没人说过什么。 只是对这个人的来历产生了好奇，齐鹤水住在小峪村也有很久了，从前没人注意过，现在想想：他从哪来？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久一直住在他们村，却不回家呢？…… 还有些人想得更猥琐一点：陈家就一个老太太和陈念这个年轻姑娘，长期留一个男人在家里，是想干什么？ 虽说现在不像古代把男女大防看的那样重，但到底是农村，这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不清不楚。 渐渐的，传言变了，不再是陈云珍如何如何，而变成了陈念和齐鹤水不清不楚的关系，私底下更难听的话也说出来过。 陈念自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齐鹤水在村里也一向深居简出，而且这几天两人一直往镇上跑，早出晚归，因此留言传了许久，也没到他们耳朵里。 两人去镇上一是想看看外面的情形如何了，新闻联播上总说国外形式多么多么的严峻，而对自己国家的情况却简单的一句话带过，有也全是正面的情况。陈念不相信外面形势已经这么好了，干脆自己出来看看。 二也是家里的鱼快吃完了，陈念看齐鹤水挺爱吃的，就提议再去买一些。 两人这次带足了粮食，却不想镇上已经成了这样一幅场景。 齐鹤水开着车，一路走在大街上，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偶尔见到一两个，也都是壮年男人，见到他们的车，或者远远的躲开，或者警惕而防备的盯着他们。 街上再也看不到开门的店铺了，家家大门紧闭。齐鹤水去了上次卖粮食的几个地方，无一例外，全部关门。 “连卖粮食的都没有了，镇上人吃什么？” “不知道”齐鹤水说“街上这么萧条，估计能走的都搬走了” 陈念没再说话，跟着齐鹤水又去了上次买鱼的地方。不出意外，果然那人也早就不在了，两旁边的大型综合市场，都关门大吉。 两人在镇上游荡了小半天，一无所获。 一连几天，陈念和齐鹤水又去了临近的几个市镇，情况大同小异，只在原先比较繁华的一个市区情况稍好。 两人换了些冬天要用的到的东西，齐鹤水见到有卖煤的，虽然上次陈念从网上订的那些还都在，但是有备无患，毫不吝惜粮食，又换了不少。 虽然这里相对之前几个市镇情况好许多，但依然没看到有卖鱼的，甚至卖任何食物的都没见。 “不如我们去水库看看吧？” 陈念提议，她大概记得位置，只是距离算不上近。 “恩”齐鹤水应下，只是今天时间不早了，两人还是先回了家，准备明天再去。 这一去就要一整天，也不知晚上能不能回得来，走之前特地将奶奶托付给陈实发帮着照看。 “你们放心去”，陈实发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把老太太接来，你三婶也好久没和老太太唠嗑了，正好让她们娘儿俩好好好好唠唠。” 陈念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指引着齐鹤水驱车前往水库。 陈实发说话算数，当即就接了陈奶奶来，当然陈奶奶也不是空手上门，特地带了些橘子给孩子吃。 陈实发家除了自家小孙孙，还有几个亲戚家的孩子，见到橘子欢呼一声，一个个的就要上前抢。 陈艳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拎起所有橘子，冲底下眼巴巴张望的小崽子们大声道：“都不准抢，排队站好，姑姑给分”说着带着一帮小孩出去了。 自从出了偷菜那件事后，陈艳一直刻意躲着陈念他们，此刻见到陈奶奶也是说不出的别扭，索性借着哄孩子的由头，躲了出去。 陈奶奶上午过来，在陈实发家里吃了中饭、又吃了晚饭，直到天擦黑也没见陈念和齐鹤水回来，不由有些担心。 虽然去之前陈念说过可能一天之内赶不回来，可人真的没回来，陈奶奶又忍不住多心，总怕他们在外边出了什么事。 “婶子，您就别担心了，他们都是大人了，能出什么事”陈实发劝道“再说，还有鹤水在呢，他的身手我可是见识过的，就算真遇上什么事，肯定吃不了亏” 陈奶奶一听也是，齐鹤水的不凡她早就知道，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晚上，陈实发把屋子让出来给陈奶奶：“婶子，您晚上就跟秀娥在里屋睡，我去厢房住”，说完就搬着铺盖出去了。 “这孩子”陈奶奶觉得怪不好意思 “婶儿，您就放心住下吧，跟我们还客气啥” 秀娥劝了两句，陈奶奶也就没再说什么。当然，让老人决定住下的，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一天，她一直觉得秀娥欲言又止，说话间仿佛在隐瞒着什么，想跟她说，每次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这下两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没了旁人，陈奶奶便挑明问了：“秀娥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在我老太婆面前有啥可犹豫的” “婶子，您瞧出来了……”秀娥申请有点窘迫 “可不是，你这一天吞吞吐吐的，我瞧着都难受” 的确如陈奶奶所说，秀娥这一天憋的难受，当下也就不再隐瞒：“其实，是关于小念的” “小念？她怎么了”陈奶奶没想到会是这个话 “鹤水……不是一直在您家住着嘛，小念一个单身姑娘……就最近传出来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秀娥说的吞吞吐吐，陈奶奶却是听明白了，她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经历过？村里面的传言？想想也知道是什么话！ 陈奶奶顿时睡意全消，坐起身来正色道：“秀娥，你详细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2章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办了 秀娥看陈奶奶这样，担心老人听了之后气出毛病来，先劝道：“那些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乱嚼舌根的，婶子别往心里去” “没事，你只管细细跟我说清楚” 秀娥于是便将村里这一阵子的流言一五一十的和老太太说了，她是相信陈奶奶的为人的，但人言可畏…… 陈奶奶听完，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听说是从陈云珍口中最初传出来的这些话，心下又是冷了几分。 这一宿陈奶奶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着秀娥的那些话，虽然是流言，可有一点却也说对了，齐鹤水就这么住在家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两个孩子都是有情的，这点陈奶奶不会看不出来，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办了，这么想着，便暗暗下定决心，等明天两人回来了，就和她们商量商量。 陈念和齐鹤水其实当天就赶回来了，只不过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知道奶奶住在陈实发家里，陈念比较放心，时间太晚也就没有再去打扰。 而他们之所以耽搁到现在才回来，的确经历了点波折，这话还要从早上说起。 齐鹤水驱车，在陈念的指路下慢慢找到了地方，越靠近水库，人人渐渐多了起来。 但不是普通人，而是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而且一个个荷枪实弹，显然是在巡逻。 再往前开，他们的车就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一个穿着军装的大个子走了过来，国字脸，双唇紧抿，看着一脸的正直严肃。旁边还跟着一个圆脸的小个子，也是不苟言笑。 “去前面水库看看”齐鹤水答道 “水库被政府接管了，闲人免进”大个子严肃的回答 “我们只是想捞两条鱼”，陈念道，“捞完就走” “捞鱼？”圆脸的小个子忍不住开口“就是因为不准随便捞鱼，我们才看守水库的” 他这话刚一出口，就收到了大个子一个严厉的眼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敢言声了。 陈念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水库里的鱼，所以才派这么多人守着的。 “我们不白捞，付钱的”陈念想再争取一下 “不收钱，赶紧走吧”大个子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 “那……粮食呢？”这句是齐鹤水说的，他声音很低，但面前的人还是听见了 “你们有粮食？”大个子虽然语气依旧，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齐鹤水却没有错过。 “农村自家种的”齐鹤水道 “跟我来吧”，大个子说完，在前引路，齐鹤水驱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原来这附近有一个小型部队驻扎，怪不得这么容易就接管水库了呢。跟着那两个当兵的，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 “一斤半玉米面换半斤鱼，你们要多少？”大个子没什么废话，从屋里拎出一桶鱼，开门见山的问。 齐鹤水看了看桶里的鱼，有的活着，有的已经死了，应该是捞上来不短时间了 “没有更新鲜的吗？” “新鲜的？” “恩，最好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 小个子有些不乐意，指着桶里几条半死不活的道：“这几条不是还没死” 齐鹤水懒得再废话，交代陈念一句“呆在车上”，就下了车，走到后备箱，拿出早就放在那里的整整一大袋子粮食，“啪”的往地上一放：“现捞的活鱼，有吗？” 粮食是用尼龙袋子装的，整整一袋，粗略估计得有八九十斤的样子，小个子两眼放光，忙不跌的凑上前去，这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大米！” 大个子本来看他这么猴急，面色不善，听这一声，顿时顾不上责怪，虽然脸上依旧紧绷，却也难掩兴奋：“小肖，你去找几个人，下水捞鱼” “是”小个子敬了个军礼，风一般的跑了。 他们是有多久没有吃过白米饭了，自从部队里的存粮吃完后，上面再拨下来的就都是玉米面。 粗粮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吃不饱，他们不得不每天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还是守了水库之后，才能有条鱼吃。可顿顿吃鱼也腻呀，他们向上级反映，上级也没有办法，只让他们克服一下。 后来，有脑子活络的，提出用水库里的鱼换点其他吃食，开始领头的不同意，后来看着战友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小脸，也就慢慢默许了。 从那往后，战士们能偶尔换着点别的吃食，可大米却也是从来没见过的。 圆脸的小个子带人去捞鱼了，大个子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齐鹤水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露出的一截小臂虽然白净修长，但可以看出线条紧绷，很有力道。 再看旁边的越野车，加油站早已不营业，他却还能开的起车，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看着自己这一身军装，大个子顿时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压了下去。 陈念他们没等多久，就见小个子一帮人抬着一桶刚刚捞好的鱼回来了：“看看，活蹦乱跳的鲜鱼” 这次齐鹤水满意了，直接付了粮食，兵哥哥们利落的先称粮食，再称鱼，本着“不占老百姓一针一线便宜”的原则，只多不少的给了鱼。 除了鱼，还顺便捞上来不少河虾，陈念想着好久没吃过了，便开口问：“这个虾怎么换？” 拿着虾的刚好是刚刚的圆脸小个子，听陈念这么问，早不负刚才的语气，笑着回答：“也和鱼是一样的” 这虾没有多少肉，远不如鱼来的实在，陈念不过是图吃个新鲜，便也同他换了些。 小个子战士笑的更开心了，一边脸颊上笑出个大大的酒窝，道：“姐，你们买这么多鱼是回去养着吗？” “是啊，家里有个水塘，边养边吃”陈念回道 感觉小个子一笑起来，整个人都小了好几岁，“你多大啦？有二十了吗” “刚过完19岁生日，虚岁21了”，小个子回答，看着齐鹤水换给他们的那袋子大米，乐的合不拢嘴“好久没吃过白米饭了，嘿嘿” 陈念也笑，看着忙忙碌碌的小战士们，突然心里颇不是滋味。 第63章 准备 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有的还在读书上学，靠父母养活，他们却已经早早的穿上军装，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灾难当前，也要坚守岗位，不能和家人团聚…… “这个给你”陈念拿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小个子 小战士看到这两个苹果，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还是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能要的” “没事，拿着吧”陈念把苹果硬塞在小战士怀里，齐鹤水这边也装完了鱼，上车准备离开。 两人开出军队大院很远，陈念还能从后视镜里看见抱着两个苹果在原地呆站着的小战士，心理有点想笑，还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天，陈念去接奶奶，她一向敏感，几句话间就感觉老人似乎有什么心事。 “路上没出什么事吧？”陈奶奶问 “没有，路比较远，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没事就好，鹤水呢？” “在家收拾鱼呢”陈念道“这次还弄回点虾来，咱们做油焖大虾吃好不好” 要是往常，陈奶奶听她这么说，早就笑着答应了，可这次却没接陈念的话头，而是道：“等他忙完了，奶奶有话对你们两个说” 果然是有事，似乎还和自己有关？陈念心下疑惑 因为各怀心事，这一顿油焖大虾也没做成，只简单用了点饭，陈念依言和齐鹤水一起去了老人跟前。 “奶奶，有什么事？您说”齐鹤水随着陈念，一直这么称呼老人 “鹤水啊，你既叫我一声奶奶，那我就直说了”老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对二人说道：“我打算给你们俩办个酒席，日子就定下月初三，你们看呢？” “什么酒席”陈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丫头，当然是结婚酒席”陈奶奶慈爱的握着陈念的手 “结婚？”陈念一时被这两个字砸懵了，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你们俩的情谊，奶奶看的出来，也知道鹤水是个靠谱的，只是事情不能一直这么悬着，没名没份的，终归影响不好，鹤水你说呢？” “奶奶，对不起，从前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本该我来提的，现在还要您来操心”齐鹤水刚开始也有点惊讶，后来反应过来，想想的确是自己的疏忽。 他一个单身男人倒没什么，陈念是姑娘家，肯定要有个名分的，只怕村里已经有些传言了，要不老人也不会忽然提这个。 “就按照您说的办吧”齐鹤水道 “你这孩子，道什么歉啊，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恩，奶奶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念，不让她受半分委屈”齐鹤水无比认真的保证道。 陈念一脸懵逼，她的确是喜欢齐鹤水不假，只是觉得这个消息有点突然，结婚的话……跟这个人，好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不过再怎么愿意，起码要和自己商量一下吧，这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三言两语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怎么都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陈奶奶：“你不喜欢鹤水？” 齐鹤水：“你不想嫁给我？” 陈念：“……” 这要她怎么回答，说不想就太违心了，可是说想吧，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呢？ “那啥，我去看看鱼”陈念索性不回答，直接找个借口跑了。 跑道门口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陈奶奶的声音：“这是害羞啦”，还有齐鹤水低沉的笑声…… 办酒席的事就这么定下来，陈奶奶早已选好了日子，接下来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挨家挨户的串门，将家里要办喜酒的事一一通知村里人。 相对于那两个小红本本，农村人更注重酒席，两个人在一起，不管领没领证，只要办了结婚酒席就算是两口子了。 “那天一定来啊”从陈实发家临走，陈奶奶还不忘再叮嘱一遍。 “哎，一定一定” 秀娥是真正替小两口开心：“这下村人再不会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是啊，老太太总算看见孙女出嫁了”陈实发也感叹。 没几天，陈奶奶家要给两孩子办喜酒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了，而那些关于陈念和齐鹤水的流言也不攻自破，人家都要正经的结婚了，谁还敢传那些话。 虽说现在不必从前，但陈奶奶也不想太委屈了两个孩子，喜酒还是想好好操办一番。 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吃的东西家里一应俱全，剩下的就是新娘子的衣裳首饰。 陈念除了脖子上的吊坠，基本不喜欢戴别的首饰，齐鹤水却没听她的，开车拉着陈奶奶和陈念，跑了好几趟上次去的市里。 首饰衣裳什么的，现在可不如以前金贵了，五斤玉米面就能换一个成色很好的玉镯子，齐鹤水不顾陈念的反对，硬是买了不少。 陈奶奶一路笑咪咪的，也不去阻止。 买齐了东西，陈奶奶特地拉了陈念问她粮食还有多少，得到陈念“随便吃”的保证后，便打算婚礼当天摆个流水席，来上礼的人每人一碗阳春面。 要是在之前，这是有些寒酸的，可现在谁家不是粮食省着吃，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而且小峪村原来的酒席习俗是只招待亲戚和关系近的人，其他的乡亲邻居，都是不管饭的。 老人想好好热闹热闹，让之前乱嚼舌根的人瞧瞧。 陈奶奶这个提议与齐鹤水一拍即合，陈念反对无效，只得任他们摆弄，安安心心当自己的新娘子。 虽然只是一碗面条，但吃的人多了也是一个大工程，陈念家原来的厨房肯定不行，陈奶奶决定在院子里临时搭一个大灶台。 请了小付师傅负责技术含量最高的砌砖部分，陈实发也来帮忙和泥，打下手。陈奶奶与陈秀娥都商量好了，到时请她来帮忙，加上王静和她妈，人手也就差不多了。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离“初三”就只有两天了，家里办喜事的气氛已经非常明显，到处都是贴的大红的喜字，齐鹤水用之前买的东西，把他和陈念的婚房又重新装饰了一遍。 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大红簇新的棉被，顶棚上飘满了粉红色的气球，陈念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转眼，就到了初三这天。 第64章 婚礼进行时 齐鹤水同陈念本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倒是省了迎亲这一环。 一大早王静带着几个村里的小媳妇，一起给新娘子梳妆打扮：“你皮肤真好，都不用什么化妆品了”几人近距离观察陈念的皮肤，真的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纷纷羡慕不已。 陈念任他们施为，听了这话却也心里甜滋滋的，多亏了他给她制的裳容风露茶。 外面秀娥他们早就到了，和陈奶奶一起在厨房忙活。 正屋里摆了两桌酒席，请的都是关系亲近的亲朋，像陈云珍、陈实发、村干部、还有陈奶奶平时交好的几个老姐妹。 陈奶奶和秀娥掌勺、还专门请了村里曾经学过厨子的大师傅，六道热菜，六道凉菜，有鱼有虾、有荤有素，在平时可以说是非常简陋的席面，在当下却是前所未有的奢侈。 齐鹤水之前买的许多腰果拆开了包装，倒在盘子里，作为正餐前的消遣，还没等上菜，就被几个小孩子一抢而空，齐鹤水赶紧又拆了些添上。 酒水是自家酿的葡萄酒，这酒度数低，喝多了也不会醉。 除了正经的两桌酒席，陈家果然又在外院摆了两大桌流水席，凡是来的人，每人一碗阳春面。 院子里咕嘟咕嘟煮着两口大锅，一锅是清水煮面，一锅是早就开始熬着的骨头汤，等这边面条熟了，捞一碗出来，撒上细碎的小葱花，再淋上一勺浓浓的高汤，一碗阳春面就做好了。 虽然简单易做，但挡不住人多，还不到9点，一大群乡亲们提着礼品就上门了，来唠忙的人赶忙盛面条，陈实发负责招呼客人。 村长今天坐礼桌负责登记礼金、礼品。 乡亲们的随礼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一包红糖、有的是二斤玉米面、更多的人直接上的份子钱，五十到一百不等。 这要是在外面，现在的五十块钱还不一定能买一碗玉米面，显然带红糖玉米面的人更实在些。 不过不管上礼多少，几乎都是一家老少齐上阵过来吃饭。 一大锅面条不一会就只剩了个锅底，还好当时齐鹤水买了足够多的挂面，除了外面院子里的，屋里还有三大箱子。 “呦，这么吃可真是管不起啊”，秀娥瞥见院子里的情形，站着、坐着的都是端着碗吃饭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着实吓了一大跳。 “图个喜庆热闹”，陈奶奶笑道，“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 “眼下这情形，也就您家能管得起了”，又一人说道 “都是鹤水准备的，我也不是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么多挂面”陈奶奶语气里不无自豪。 这边虽然说着话，却也没耽误手上的功夫，几人麻利的准备酒席上要用的菜。预备着下午1点，准时开席。 陈念一大早起来被折腾到现在，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看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便悄悄从空间拿了东西来尺。 香喷喷的烧饼依然冒着热气，陈念啊呜一大口咬下午，感动的泪流满面。 齐鹤水就是在此时进来的，他本来担心陈念会饿，盛了碗面条给她先垫垫，不想正看到自己的新娘子一身大红礼服，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手里抓着一只油汪汪的烧饼，嘴里塞得慢慢的，还在一动一动的咀嚼。 齐鹤水：…… 陈念听到门响自然转头，也瞧见了齐鹤水。 真tm的帅！平时不穿西装的人，这猛一穿上西装，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倒三角的身材，配上剪裁合体的西装，肩宽腰窄恰到好处。 两条修长的大长腿站的笔直，这要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不知多少少女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这个大帅逼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哈哈哈——陈念花痴病爆发，要不是嘴里塞满了炒饼，只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齐鹤水一步步走近，把面条放在桌子上，伸手在陈念眼前晃了晃：“傻了？” 陈念这才从花痴状态中醒来，想起自己手里还抓着烧饼，前一刻还在狼吞虎咽，想必尊荣不佳，顿时有点心虚，“刷”一下手里的烧饼没了，被陈念用精神力放了回去。 齐鹤水不由好笑，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陈念：…… “要不你重新进来一次？”陈念说着，抽出纸巾快速的擦了擦手，准备跳下床摆一个优雅的姿势。 “好了好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说着端过桌上的面碗：“继续吃吧，太干了就喝点汤润润” 陈念难得盛装打扮，一身大红衣裙，更衬得她唇红齿白，姿容胜雪。奈何第一眼印象不佳，不由有些泄气，从空间里拿了烧饼继续吃，齐鹤水给她端着碗，陈念时不时的舀口汤喝。 边吃边不满的嘟囔：“你又不是见过我所有的样子，切” 齐鹤水只当没听见，直到面前的人吃饱喝足，满意的抹抹嘴，他端着剩下的面条准备出去，临走前凑在陈念耳边吐气如兰：“说得对，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就没见过，今晚为夫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说完潇洒的转身出门，留下陈念小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下午一点准时开席，陈念一袭红裙，衬的身材修长，容颜姣好；齐鹤水一身得体的西装，肩宽腿长，两人一起出现在宾客面前，一桌桌敬酒。 见者无不赞叹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陈云珍是直到开席前才来的，到了就直接坐上主桌准备吃饭，丝毫忙也没帮。 之前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众人多少都知道，此刻看这个亲姑姑如此姗姗来迟，主家也并不多热络，更能大概猜到一些。 大喜的日子，陈奶奶不愿坏了心情，也就没搭理大女儿一家。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直到晚上才慢慢散去，家里终于安静下来，小两口新婚燕尔，陈奶奶拦着不许人闹他们，早早的催着去休息。 陈念从东厢搬进了齐鹤水的西厢，坐在大红色的床上，心底有些微微的紧张。 “那个，我们要休息吗？”陈念的本意是时间还早，要这么早就睡吗？ 哪想齐鹤水凑近，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当然，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新娘。” 第65章 岁月静好 陈念以为他会吻自己，没想到齐鹤水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她。 “折腾了一天，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说罢就自顾自开始换衣服，陈念在他脱掉衬衫之前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搓了一遍，又特地打了小香风的浴液，折腾了将近四十分钟，陈念终于洗完了澡。 要不说刚出浴的美人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白嫩嫩的，真是好看。不过，怎么有点像奶奶蒸的大馒头，热气腾腾的等人享用…… 深吸一口气，陈念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掉，穿上浴袍出了浴室 “再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齐鹤水见人终于出来了这才放心，这么久，他以为人晕在里边了。 陈念紧张的不行，此时也没空理会他的调笑，“我洗好了，你去吧” 齐鹤水恩了一声，也进了浴室。 不到十分钟他便洗好出来，再看屋里已经没人了，往床上一看，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团，齐鹤水凑近，陈念差不多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怎么没吹头发就睡？”齐鹤水说着，拿了吹风机，又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一点点的给她吹头发。 陈念是听见齐鹤水出来的声音才慌忙上床的，这会感觉头上湿漉漉的确实难受，只是身后那只吹头发的手仿佛故意似的，暖暖的风时不时扫过陈念的耳朵后面。 她耳朵后面敏感的很，每次被暖风扫过，陈念都觉得一股痒痒的感觉自下而上穿过，情不自禁的闪躲。 “别动”偏偏齐鹤水还按住她不让乱动，搞得陈念欲哭无泪，爱意满满的吹头发就像受刑一样…… “好了”齐鹤水恩赐般的两个字吐出来，终于结束了她漫长的15分钟折磨，陈念没敢回头，直接就着原来的姿势躺了回去。 呼，果然头发干了舒服多了。 她人虽然背对着齐鹤水，可是耳朵却没闲着，时刻听着身后的动静： 吹风机声音停了 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应该是他在放吹风机 抽屉关山上了 “啪”灯也被关上了 脚步声在走进，是齐鹤水，他往床这边来了 陈念感觉床陷下去了一块，是齐鹤水从另一边上了床，接着被子被拉开，一个温暖的身子出现在身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陈念紧张的闭上了眼睛，感觉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背对着他的人虽然一动不动，可齐鹤水能感觉的出陈念此刻的紧张，他慢慢凑近，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晚安” 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在床上不动了。 这就完了？ 说好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她做了那么多的心里建设，结果却真的是只盖着被子纯睡觉吗？ 陈念不由轻舒一口气，也稍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可是……睡不着啊！ ——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 ——新婚之夜啊，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陈念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轻松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侧耳细听，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么？ 陈念这么想着，大着胆子慢慢爬起来，凑近齐鹤水想看看这人究竟睡了没有 “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反应过来，已经被齐鹤水压在身下。 “你……还没睡啊” “本来今晚想放过你的”，齐鹤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这可是你自找的” “等……唔”反驳的声音被尽数堵了回去，齐鹤水跷开贝齿，灵巧的舌头跟着探了进来，卷着陈念的舌尖，尽情肆虐。 一双大手自耳后、到后背、到腰侧，一点一点向下游移，每到一处，就仿佛点燃一簇火苗，燃烧着陈念的每一寸肌肤，身体和灵魂一起沉沦、陷落。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秋雨寒凉，先是浅浅的几滴，随着乌云越聚越多，雨也下的越来越生猛、热烈，一滴滴砸在窗台上、砸在泥土里，恨不得透出一个洞来。 到后来雨里间或夹杂着雪粒子，兵兵梆梆的打在地上，掩藏了无尽痴缠与满室旖旎…… 直到第二天早上，这雨才终于停了，而屋中两人早已沉沉睡去，女人紧紧的依偎在男人宽大的怀里，眼角似乎有还留有浅浅的泪痕，而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幸福模样。 陈奶奶早早的就起了，推开门一股冷风直往衣服里钻，昨夜下了雨，到后来变成了雨夹雪，这天果然是冷下来了。 没去打扰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老太太轻手轻脚的准备了早餐，自己先吃了，剩下的放锅里温着，只等他们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就可以直接吃。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齐鹤水率先睁开眼睛，看怀里的人睡的正香，就没敢动。 昨晚折腾的有些狠了，怜惜她是第一次，他本想节制一点的，奈何身下的小女人一点技巧没有，撩拨人的功夫倒是不弱，导致最后直接失控，只折腾的人哭叫求饶才算完。 看着怀里人眼角的泪痕，齐鹤水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再抬头怀里的人儿却已经醒了。 陈念睡眼惺忪的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盯着齐鹤水愣愣的看了一会，仿佛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呵”齐鹤水没忍住，笑出来 陈念更觉无地自容，就着两人相拥的姿势，把脸深深埋进了齐鹤水的怀里。 看着面前装鸵鸟的人，男人强忍住笑意：“还难受吗？” “恩~”陈念摇摇头，闷在怀里的声音瓮声翁气的，仍然不肯抬起头来 齐鹤水怕他闷坏了：“乖，起来了，别闷着” “你不许笑了”陈念声音小小的 “恩，不笑”齐鹤水保证。 陈念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脸颊还有些红红的。 床单早在昨晚就被齐鹤水换过了，身下的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否则看到那一片狼藉，陈念不定得害羞成什么样子，只怕是今天一天都别想正常了。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齐鹤水怀里，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虽然外面的世界很乱，可是此刻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心，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第66章 齐鹤水的身世 “小念”两人挨的极近，齐鹤水轻轻吐出两个字，传到陈念耳朵里仿佛还带着热气。 “嗯？” “你怪我么？” “为什么这么问？”陈念仰起头看着齐鹤水，脸上带着疑问的神色 “你就这么嫁给了我，甚至都没见过我的家人……”终究是委屈你了。 陈念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说这个：“我要嫁的人是你，又不是他们，见不见有什么关系” 陈念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的开口：“你这么久不回家，也从没人来找过你……” 她记得齐鹤水唯一一次提过家里人，说的是齐家很危险，这也是陈奶奶给两人举办婚礼，却没提齐鹤水家人的缘故，否则农村嫁娶，是一定要两边家长见面、吃饭的。 “小念，你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齐鹤水再次开口，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 “嗯，记得，你掉在沟里，还骗我说是我砸伤了你的腿” 想起当时的情形，齐鹤水不由轻笑了一声，接着道：“那时候我是被人追杀，不得已逃到这里的” “为什么追杀你？”陈念问 “大概是想把我练成什么十全大补丸之类的，好提升他的修为吧” “还有这样的修者吗？” “嗯，你知道追杀我的人是谁吗？” “是……你认识的人？”陈念直觉这会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答案 “是我二叔，我父母修炼天赋不佳，修为低微，在家族里也是人微言轻，没想到生下我却天赋极佳，是天生的修者，六岁的时候，我的修为就赶上父亲，他们待我不是父母对孩子的关怀，而是敬畏。” “……”陈念没有出声，只是紧更紧的搂住齐鹤水，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从小到大，只有二叔对我最好，二叔是齐家上一辈修为最高的人，也是家主，他悉心指导我修炼，给我父亲般的关怀，可是，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原来他的悉心教导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炼化我的修为，为己所用。”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他筹谋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让齐鹤水轻易的逃出来呢 “是爷爷救了我”齐鹤水道“我虽然叫他爷爷，可他到底多大年纪，谁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齐家镇家老祖一般的存在。爷爷虽然不问世事，可那次却在二叔把我抓起来，准备炼化时突然出关救了我。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虽然被救，但是之前反抗的时候身受重伤，不得己逃到了这里” 原来这就是齐鹤水的身世，难怪他一直不愿提及，被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伤害，而且发现这十几年的悉心照料原来都是谎言，换她也要难过死。 陈念心里替他难受，反倒是齐鹤水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我现在有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亲近的人” “嗯”，陈念声音闷闷的，“还有奶奶” 齐鹤水轻笑，这一刻才真正的释怀了：“嗯，还有奶奶” 两人静静的拥了一会，陈念突然想起：“你上次受的伤都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是还没完全痊愈，都怪自己，要是早点和齐鹤水在一起，他的伤也不会拖的这么久。 “你可以自由使用空间，也不会被排斥出来了吧” “还差最后一步” “什么？”陈念问 齐鹤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住了陈念，轻巧的撬开贝齿，然后咬破自己的舌尖，渡了一口舌尖血进去。 陈念感觉口腔一股血腥味弥漫，想要退开，却被齐鹤水一把搂住：“吞下去” 说着将那一滴血用舌尖向后送，接触到喉咙口，陈念不由自主吞咽了下去。 她以为这就完了，哪想忽然自己舌尖一痛，却是被齐鹤水咬出血来，接着轻轻允吸，尽数吞到自己口里。 这是要交换喝血的节奏？陈念满头黑线，正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花招，齐鹤水却放开了她道：“好了” “现在可以了？” “嗯”齐鹤水答 “那你进空间去吧，把伤彻底治好” 看着怀里的人儿一脸认真的样子，齐鹤水失笑，忍不住提醒：“快11点了，要不我们先起床？” “啊！这么晚了？”陈念大惊，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小脑钟 10:40！ “怎么这个时候了，咱们快起来，奶奶要担心了”说完就开始满床找衣服。 齐鹤水顺势起床，拿过陈念的衣服递给她，不忘安抚：“别急，奶奶高兴来还不急呢，不会担心的” “为什么要高兴”，陈念没明白，傻乎乎的问 “咱们这么晚没起，定是昨晚累着了，我们夫妻和谐，奶奶不该高兴吗？” 陈念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又想起昨晚的事，羞臊的很，索性自顾自穿衣洗漱，不搭理那人了。 等两人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奶奶正在准备午饭，看他们还一脸慈祥的问：“怎么不多休息会” 陈念默然无语，看来还真被齐鹤水说对了，奶奶不只不担心，还很高兴。 之后几天，果然如齐鹤水所说，他可以自由进入空间，也不会再被空间排斥出来，在陈念的坚持下，齐鹤水直接闭关了几天，伤势彻底恢复。 两人共享空间以后，陈念也轻松不少，以前齐鹤水不能久呆，每次进入空间不是抓紧时间修炼，就是做些比较重要的事。 田里的事除了工作量特别大的，陈念一人搞不定，需要齐鹤水一起帮忙外，剩下的基本都是陈念在照料，现在有了齐鹤水，她终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万事不用操心，只管等着吃就好。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赶在入冬之前，两人又去了次水库，这次去守卫更加森严了。好在他们是熟人，倒也没受什么难为。 除了粮食，陈念还额外带些了东西送给那里的小战士们，整箱的挂面、水果、还在前一天和奶奶一起包了一整天的饺子，猪肉大葱馅的，全部煮好了带去。 为了不引人怀疑，就都装在保温盒里，拿出来的时候，许多都坨了，陈念感觉很不好意思，这样的东西怎好送去给别人吃。 可小战士们一个个毫不介意，依然大口大口吃的香，陈念看的眼睛酸酸的。回来的路上和齐鹤水商量，想下次多带些吃的来。 然而却始终未能成行，因为在他们从水库回去不久，寒冬便降临了。 第67章 寒冬 自那场雨之后，天气一日日的冷了下来，大家都在做着迎接冬天的准备，有了清明节的那场大雪，人们也算有了些经验，知道今年冬天可能会与往年不同，只是没想到这个冬天是如此的冰冷无情，当它降临的时候，依然打了人们一个措手不及。 深夜，小峪村的人们大多沉浸在梦乡之中，周围一片静谧，仿佛连大地也陷入沉眠。 陈念被齐鹤水拥在怀里，睡梦中还在无意识的向里挪动，仿佛是为了汲取更多的温暖。 一股冷意无来由的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齐鹤水倏然睁眼：不是错觉，周围的气温真的在下降。 摇醒陈念，齐鹤水迅速披衣下床。 “怎么了？”陈念睡眼惺忪 “外面降温了，我去看看奶奶”齐鹤水边说边去柜子里又取了一床厚棉被出来 陈念也感觉到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寒冷迅速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鸡皮疙瘩。 “我去吧”陈念从床上爬起来 “嗯，我把暖气生起来” 外面的气温更低，昨晚洒在院子里的水已经结成了结实的冰。 两人分头行动，陈念去了奶奶的房间，拿出棉被给奶奶压上，老人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奶，没事，睡吧，外面降温了，给您加床棉被” 奶奶含糊的应了一声，接着没了动静。 齐鹤水早已点着了炉子，又烧了一壶热水，陈念等水烧开，灌了两个暖水袋，裹上毛巾，给奶奶脚底塞一个，怀里塞一个。 又给炉子添了两块煤，确保不会熄灭，这才回房间睡下。 事实证明，两人大半夜起来烧炉子、加棉被是多么的正确，早晨，纷纷扬扬的大雪和呼啸的北风几乎让人难以睁开眼睛，而村民们被这午夜突至的凛冬打的错手不及——村里出了人命，而且不止一桩。 独居的老人余婆婆，在睡梦中被冻死了。 余婆婆老伴儿早就去了，唯一的女儿在很多年前嫁到很远的地方，回来不方便，后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就更少回来了。 女儿曾想接母亲去自己的城市照顾，但余婆婆固执的不肯离开这片故土，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彻底长眠于这片土地之下。 几个村干部合计之后，决定每家出点粮食，请村里会木工的人打造了一口薄棺，怎么也要把余婆婆给安葬喽，好在天气冷，尸身放个几天也不会腐坏。 余婆婆无亲无故，就这么消无声息的走了，并没有引起多大声动，最多只是换来村人的一句叹息。 而另一桩在寒夜里丧命的，却是两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着实闹出了一番动静。 这两个孩子白天在厢房里玩过家家，晚上还非要住在那，大人给抱回去便哭闹不休，最后没有办法，只得依了他们。 厢房虽然久不住人，也是有床的，本来住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一晚，要了两个孩子的命。 房顶年子久了早已老旧，禁不住力，被后半夜的大雪压塌了半边，两个住在这里的孩子直接被埋在底下，连一声惊叫都没能发出来。 大人早上醒来发现房子塌了，吓得腿都软了，惊慌失措的去叫人。等几人合力把两个孩子挖出来，人都凉了。 一个孩子是自家的，父母撕心裂肺的难过，却也怪不得别人，可另一个孩子，却是别人家的。 两个孩子关系好，经常玩在一块，也时常住在一起，没想到这一晚住去了，却再没能回来。 孩子父母哭上门来，讨要自己的孩子 “你们还我的小阳，还我的小阳”孩子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父亲勉力搀扶着，自己脸上也不断的淌下泪水。 这家人自己也失去了孩子，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孩子的奶奶捶胸顿足，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奶奶的浩浩哟，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这可让奶奶怎么活！老天爷，你要收就收了我的命去，把我的浩浩还回来吧。” 年轻的夫妻此刻也哭得泪人一样：“你们问我要孩子，我问谁要去，我的浩浩也没了啊，他才7岁” “小阳是在你们家出事的，我们不问你要问谁要去”伤心的母亲情绪十分激动 “是你自己愿意让他来的，我没有拦着不让回去”这边也不甘示弱“哼！小阳日日跟我们浩浩在一块，我家管了他多少顿饭，要不是你们教小阳缠着我们浩浩，说不定今天浩浩就不会出事” “你放屁！明明是你儿子非要缠着我们小阳，我不管，孩子在你们家没了，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撞死在你家大门前” 小阳的母亲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平时就好占个小便宜，此刻失去了儿子，哪肯善罢甘休，顿时什么泼辣手段都使出来了。 她平时是教小阳多和浩浩亲近，每到饭点，也都悄悄嘱咐儿子留在人家吃，家里粮食不多，这样就可以省下一个人的口粮。 可她从没想过会要了孩子的命啊…… 两人你争我吵，谁也不肯示弱，尽管寒风呼啸，外面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要不是旁人拉着，两个伤心的母亲怕是早就大打出手。 一时剑拔弩张，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连“该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村人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着人去请村长过来。 村长这边还在老木匠家里商量棺材的事，一波未平一泼又起，那边又着人来请，无法只得暂时交代一声，动身前往。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虽然在小峪村颇有话语权，可是劝不住两家失去了孩子的大人们。 眼看着闹了一天、哭了一天、也骂了一天了，两边都累了，渐渐体力不支，吵闹声不像开始那么大了，双方都只靠着一口气在支撑。 村长听了这半天，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办了，长叹一声，走到小阳父母面前，直接了当的开口：“小阳妈，我知你失去了孩子难受，可总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直接说吧，到底想个要什么补偿？” 第68章 所谓双修 “补偿？我就要他们家把我儿子还回来！”女人拼着最后的力气，声音重又尖锐起来。 “小阳妈啊，你也别再闹了，人死不能复生”村长语重心长的道：“我看要不这样，和他们商量商量，补些粮食给你，你们俩带回去，也好把孩子好好安葬了” “一条人命是用点粮食就能换回来的吗？我不稀罕，我就要我的儿子，我的小阳啊”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却不像刚才那么咄咄逼人。 “村长，就这么办吧，还要劳烦您”一直沉默着的小阳父亲，缓缓开口。 村长看这边差不多了，又返身回去找浩浩的家人商量。 “凭什么要我们出粮食，我家孩子也没了，找谁说理去？” “这事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老天爷，没长眼睛”，村长恨恨的道，“可是浩浩妈，小阳那孩子也的确是在你们家没的，他们不找你们要人还能找谁去？于情于理，补偿他们一些，这事也就了结了” “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反正我不……” “孩子妈，别说了”家里的老人打断了仍不肯罢休的女人，转而对村长道：“老村长，就按你说的办吧”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就算了结了，剩下的就是具体补偿多少粮食的问题了。陈念不知道他们究竟补偿了多少，只是无论多少，都再换不回两个孩子的命。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吧，从前是用钱，现在是粮食。 “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不是有钱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吗？可能在那些人眼里，就算惹出人命，也没什么大不了，几十几百万的砸下去，穷苦些的人家，可能一辈子拼了命也挣不到这么些钱，妥协接受也就成了必然。 如今也是一样，在很多人吃不饱肚子、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粮食更有价值呢？古时候饥民易子而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小阳妈妈闹得这样凶，除了失子之痛外，焉知没有想要多些赔偿的缘故？ 风波渐渐平息，纷扬的大雪和呼啸的北风如故，为了悲剧不再重演，村里人迅速做出应对。 大多数人家都把所有家人集中在一个屋子里，生上炉子暖气，既节省柴火，也能互相照应。否则，一些身体不好的老人，或者抵抗力低下的孩子，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冻死了。 陈念也曾想搬来和奶奶同住，晚上好方便照顾，被老太太一口回绝了：“我身子骨好着呢，不用照顾，再说棉被都被你放在旁边了，要是冷了自会盖上，你就安心回自己房间睡吧” 看孙女还要再坚持，陈奶奶索性耍起小孩脾气，说什么不肯让她陪着睡。陈念无法，只得依了奶奶，只是每晚临睡前都要把炉火升的旺旺的，避免老人屋子里冷。 其实奶奶不让孙女陪，是看他们小两口新婚燕尔，不忍他们分开，如果只是孙女一个人，老太太巴不得跟孙女一起住作伴呢。 风雪这样猛烈，村里毫不意外的又停电了。 没电的晚上，到处黑漆漆的，陈念和齐鹤水早已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陈奶奶因为长期饮用果酒，视力也十分清明，但陈念还是习惯性的每晚点上一根蜡烛，总觉得有点光明心下才安宁。 村民通常都是早早上床休息，太早了睡不着觉，夫妻之间自然会做点和谐运动了。 在陈念搂着他的脖子主动把柔软的唇凑上来的时候，齐鹤水当然不会拒绝，马上反被动为主动，辛勤耕耘了一番。 一场翻云覆雨，两人都出了不少汗，陈念还在微微喘息，过了很久才慢慢平复，禁不住舒服的“嗯”了一声。 这声音七拐八绕的，听在齐鹤水耳中着实诱人，引的他又差点狼性大发，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是怜惜怀里的人儿，二也是这种事情做多了终归有损身体。 他们修真者与普通人不同，元阳是身体精华所化，带着灵气和修为，十分珍贵，修真界甚至有旁门左道的女修专门靠吸收男修元阳来增长修为。 陈念除了第一次被弄的狠了，身体略感不适外，每次和齐鹤水做完，都觉得通体舒畅。 “难道是我特别色的缘故吗？”陈念心道，想问问齐鹤水，又觉得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齐鹤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没等她开口，便主动问道：“很舒服？” 陈念脸上一热，不过在黑暗的环境中看不大出来，羞耻感也降低了几分，大着胆子“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齐鹤水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起修为：“最近很久没修炼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陈念有点讪讪的，她本就不喜欢打坐修炼，前段时间因着准备婚礼有点忙，后来结婚了，仗着齐鹤水宠她，从不主动修炼。 此刻以为齐鹤水想起来了，提醒她勤奋修炼，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些懈怠，连忙满口保证：“我明天就开始修炼，一定每天都打坐，好不好？” 齐鹤水失笑：“我是说你这么多天没有修炼，是不是感觉修为反倒提升了？” 陈念经他这么一提醒，倒真的发现了，自己最近修为的确变强不少，怎么这段时间没有修炼，反倒修为却提升了呢？ “好像真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成为道侣之后，每次你都能吸收我的元阳” “什么元阳？” “就是射进这里的东西”齐鹤水边说边探下手去摸了一下，充分解释什么是吸收元阳。 陈念猝不及防，猛然反应过来，顿时羞臊的无以复加。 虽然在黑暗的掩映下，脸红看不出来，但紧紧相拥的皮肤上传来的热度可不低，知道陈念害羞的紧了，齐鹤水便也不再逗她，转而道：“元阳是修者精元所化，自身带有灵力，吸收之后可增长修为” 原来如此，陈念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自己吸收了齐鹤水的，他岂不是要损耗？ “那你呢，会不会有损修为” 第69章 端倪 “无妨”，齐鹤水心下熨帖，“你我是正经结成的双修道侣，我在其中也能得好处，提升境界。” 双修道侣和单纯的靠吸收男修元阳的女修不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女属阴，男属阳，男女双修本就合了阴阳相合的规矩。 长期双修的道侣，不只女方修为增长迅速，男修因为有女修的滋养，互补，修为会更加精纯，境界也会更稳定。 陈念听他这么说，彻底放下心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看看自己修为到底如何了，她现在也多是凭感觉，完全没有实际应用过。 入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周才终于停了，难得的晴好天气，陈念提出想上山看看。 她如今可不再是那个不小心掉进山沟就会摔死的姑娘了，再上山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否则寻常人这个天气上山，纯粹是不要命了。 看她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齐鹤水欣然同意前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都是尽量避开村人。 走到山脚下，陈念想起初识齐鹤水时，家里没柴烧，他把柴藏在这里让自己来取的情形。当时自己还问过齐鹤水柴是哪来的。 “你说是自己砍的，我还不相信”陈念笑着说 齐鹤水也想起那时候的事，他留下只是好奇陈念的空间，更想借此机会治好自己的伤，没想到就此再没离开过，更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刮了下陈念的鼻子：“小傻丫头” 陈念想想自己那时确实有点冒傻气，简直被齐鹤水骗的团团转，要不是这个男人始终没有坏心，只怕自己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往山上走，地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这样走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陈念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雪里，幸好齐鹤水始终走在她身边，牵着手。一个使劲，把人拽了回来。 “没事吧？” “没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陈念道 “挖开看看”齐鹤水说着，从空间取了个小铲子，一下下的挖开盖在上面的雪。 陈念本以为是大石头，踢到的时候硬邦邦的，而且面积不小，等齐鹤水慢慢挖开雪，露出全貌，不禁倒吸一口气：“这是野猪吗？” 地上的动物差不多一米多长，毛色灰黑，长得很浓密。头很长，嘴巴突出好像圆锥体一样，嘴巴两端伸出长长的獠牙，向上弯曲，明显是一只死掉的野猪。 “这地方，原来有这东西吗?”齐鹤水疑惑 “奶奶说她小的时候见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了”陈念也只是听老人说起过，却从没见过真的。 “它是冻死的吗？”陈念好奇，她刚刚踢上去的时候，感觉硬邦邦的，身体冻得和石头似的。 “动物的耐寒性比人强”，齐鹤水微微皱眉，“更何况这野猪毛发浓密，应该不会轻易冻死才对。” 除非有什么别的原因，齐鹤水仔细查找一番，果然在它接近土地的那一侧，有些腐烂的痕迹，他指给陈念看 伤口被冻上了，但还是看得出很严重，一大片都烂了，没一块好肉。 “原来是受伤了”陈念道 “看这伤口不像是受伤，反倒像是从内而外的病”齐鹤水观察的更仔细 陈念本来想说好久没吃猪肉了，难得遇到一只冻死的野猪，不如带回去吃肉，此刻听齐鹤水这么说，又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二人再研究不出什么，齐鹤水将刨开的雪又盖了回去，两人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们不必这样一步步走上去的”齐鹤水开口 陈念眼前一亮，难道她已经可以飞了吗？ “不能飞”齐鹤水迅速看穿她的心思，并且出言否定 陈念兴奋的神情一下子淡了，齐鹤水见状，又补充了一句：“暂时不能飞，以后随着修为的增进，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陈念就又开心了，拉着他询问现在他们可以用的方法。 齐鹤水神秘一笑，“嗖”的一声就消失在眼前，陈念还没来得及惊叫出生，只听身边一阵风扫过，齐鹤水又回来了。 “好厉害！快教我、快教我” 这简直和瞬间移动差不多了，陈念兴奋极了，听齐鹤水的指导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齐鹤水细细给她讲了方法，并带着陈念反复试了几次，终于陈念也掌握了这项瞬间移动技能。 “还有什么厉害的法术，我可以学的？” “其实灵力本身就是很厉害的法术，你想要达成的一切意愿，只要灵力足够，都可以实现，比如……”齐鹤水说着，向着远处轻轻一挥，不远处手臂粗的树便一棵棵齐根倒了一片。 陈念看的呆了，齐鹤水又随手一抓，一根树枝瞬间到了他手里。 这简直和电视上演的特异功能没两样啊，没想到自己竟也成了能人异士“我……我也可以吗？” “当然”这次齐鹤水给了肯定的回答“好好感受，我们能做的事还多着呢” 说罢，一点点指导起陈念来。 一连几天，两人日日上山练习，陈念难得的没有厌烦，依然保持着兴奋。 而随着上山次数的增多，两人渐渐的发现了更多动物冻僵的尸体，兔子、野鸡什么都有，并且无一例外的，全都能在身上发现腐烂的痕迹，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本能的感觉不妥。 两人将发现的尸体尽数丢进了之前陈念掉下去的山沟里，就连第一次发现的野猪，也被齐鹤水搬了进去。 这山沟隐蔽的很，难以发现，即使看到了，寻常人也下不来。 当然也遇到过活的山鸡野兔，甚至野猪后来又遇到过一只，陈念现在学会了隐匿身形与气息，可以靠的很近而不被发现。 她特地凑近了仔细观察过，野猪身上并没有什么生病的迹像。 可能是因为看多了伤口的阴影，即使这样，也不敢轻易抓野味来吃，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谨慎小心是多么的正确。 第70章 饿殍(上) 外面虽然冰天雪地，空间里却温暖如春，田里的稻子又熟了一茬，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两人收割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 收割下来的稻子全部存进仓库，上次收的还没吃完，加上齐鹤水当时采购的一批，空间里的稻子都快堆积如山了。 “还种吗？”齐鹤水问 “不种了吧，这么多得吃好久”陈念道 种水稻是个体力活，他们根本不缺吃的，又何必让自己这么累呢？ 因此，这次收获之后，空间里这些田就先空着了。 断电之后，陈念再难收到外界讯息，家里什么都不缺，两人也不再出去。村里人却有从外面回来的，是老宋家的孙子，跟着父亲出去了一年多，家人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人还能回来。 听说刚回来的时候，人瘦的都脱了相，宋老爷子差点没敢认，直到孩子噗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哭着开口：“爷，我爸死了，呜呜……” 老人这才热泪盈眶的将人扶起来，细细询问情况，从孙子的口中得知，他打工的城市很乱，到处都是饥饿的人，甚至常有人饿死或晕倒在路边。 “你爸他……怎么没的”老爷子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家里断粮很多天了，我爸实在没法子，就去跟别人抢，哪想到那人十分凶悍，不仅粮食没抢到，还，还把我爸打死了”宋文武一边哭一边说 “家里没粮食，咋就不知道回来？”老人语带哽咽 “回不来啊，爷，我们离家远，汽车火车早就不通了，根本找不着车”，宋文武道，“就算找到车，也得付很多很多的粮食，我们连吃的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多余粮食啊” “这日子怎么了，怎么了啊！老天爷不让人活呐”老爷子一边哭，一边埋怨上天。 宋文武早就不知哭过多少遍，此刻又陪着老两口哭了一通，感觉更饿了：“奶，我饿了” “哎，奶奶这就给你弄吃的去啊”老太太抹了抹眼泪，下地给孙子弄吃的去了。 怕孙子等不及，只简单热了家里的剩菜剩饭，宋文武一见吃的，顿时也顾不得伤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拍孙子的后背，生怕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被噎着。 “文武啊，你是咋回来的” 宋文武嘴里还塞着饭，含糊不清的吐字：“我爸走了之后，我也活不下去了，就想着往回走，能走到哪是哪，还好中途遇上当兵的，跟他们一道回来的” “多亏了当兵的啊”，老两口感叹，又不禁感到惋惜：怎么不在他儿子还在的时候遇上呢，没准父子俩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是啊，多亏了它们一路照顾我”，宋文武眼神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继续大口大口的扒饭。 其实，他能回来，根本不是遇上了什么当兵的，是他自己换了一辆车开回来的，而交换的东西，就是他父亲的尸体。 当地早就没了粮食，还活着的人分为两拨，一波勉励支撑，长期吃不饱饭，骨瘦如柴，体力低下；还有一波却日日精神抖擞，因为他们早已灭绝人性，以人肉为食。 宋文武就是在父亲死后，以他的尸体为交换，得了一辆有油的汽车，中间又幸运的遇到个加油站，找出半桶油，这才勉励支撑开了大半段路程。 汽车彻底没油后，他便徒步往回走，为了怕遇见生人，不敢走大路，专挑山路走。靠着在山路上捡到的几个冻死的兔子、野鸡支撑，才算是活着回来。 没有火，捡到的兔子野鸡，也只能生着吃，所以只勉强维持了不会饿死，并没吃多少。而父亲的尸体最后会怎样……他不敢想。 能吃饱穿暖，宋文武人也精神了不少，虽然还是瘦，但好歹不像刚回来那会似的，没个人样。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太多苦的缘故，村里人觉得这孩子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怎么说呢，人有些……疯疯癫癫的。 平时还好，只要一提到外面，先是很害怕的样子，说不少人饿死了，没吃的，路边都是尸体。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小声告诉别人:“千万别出去，他们吃人。” 村民虽然不全相信，可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都感觉毛骨悚然，不少人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安心待在家里。 “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陈念问齐鹤水 “你想知道？”齐鹤水反问 “嗯”陈念点头 “想知道的话，我们出去看看” “可是雪这么大，咱们怎么出去，再说外面万一很乱……” “真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 “我试试” 齐鹤水说试试，就真的去尝试了，进空间捣鼓了好几天，还真做出来个东西。 外形看着像块毛毯，摸上去软软的，也确实跟毛毯差不多，齐鹤水把它往天上一扔，捏指成诀，这毛毯就静静呆在天上不下来了。 陈念：！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毯？陈念觉得如果有一天齐鹤水拿出阿拉丁神灯来，说可以实现自己的三个愿望，她也不会太惊讶了。 “这是飞行灵器，以灵力催动，人坐上去，能在低空飞略”齐鹤水解释道 “这……到底是怎么做成的？不是咱们房间里那块毛毯吗”陈念终于认出来了，这就是她日日盖着的毛毯啊，怎么到齐鹤水手里没几天就会飞了呢？ “嗯，是那块毛毯”，齐鹤水耐心解释，“之所以能飞，是因为我在上面加了飞行符咒” 这样吗？陈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果然齐鹤水又道 “只是这符咒失传已久，我也是无意间在木屋的藏书中看到，才照着画了，没想到真能成功” 陈念忽然间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类似：我男人真tm聪明——这种感觉。 情不自禁，扑上去一个响亮的亲吻：“老公，你真棒”陈念一触即离，就要坐上毛毯出发。 然而齐鹤水对这种送上门来的温香软玉怎肯放过，压住了一通狂啃，最后当然是啃到了床上，于是一室春光旖旎…… 直到第二天才能成行。 第71章 饿殍(下) 飞行灵器载着二人往村外飞去，第一次坐这个，陈念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齐鹤水在身后紧紧拥着她，一边催动灵力驾驭飞行灵器，一边隐匿身形，使他们不被人发现。 因为飞的不高，所以下面的情形陈念看的清楚。 寂寥的大道上满是白雪覆盖，苍茫一片，几乎看不到人影，齐鹤水驾驭飞行灵器往一处居民楼掠去，缓缓降落到一户有人的屋子床边，陈念透过窗户往里看去。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窝在女人怀里，声音弱不可闻：“妈妈，奶奶去哪了？” 女人用手一下下的顺着女孩的头发：“奶奶出去找吃的，为了不让囡囡饿肚子” “真的吗？”小女孩天真的问 “嗯，真的”女人嘴上说着，眼睛却悄悄红了 “妈妈骗人”，熟料小女孩却道，“上一次爸爸也是这样出去找吃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呜呜呜，囡囡想爸爸，囡囡肚子好饿” 小女孩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女人像是终于忍不住，也留下两行清泪，她不想让怀里的女孩看见，便将女孩往怀里搂的更紧，极力保持着平常的声音安慰： “囡囡乖，不哭了，奶奶一会就回来给囡囡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呜呜呜，不要奶奶走，呜呜呜”小女孩依旧呜呜哭泣，可能是饿的没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 陈念眼底涌上水汽，别过头，从空间拿出一袋大米，打开窗户，扔了进去。 屋里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听到动静，赶忙起来查看，女人打开袋子一看，竟是满满的白花花一袋大米 “爸，爸！您快出来，快来看看”，女人声音充满惊喜与难以置信 里屋的老人听到声音，挪着蹒跚的步子出来，他已经七八天没吃饭了，每天只喝水，与其说在休息，不如说躺在屋里等死。 待看清女人手里的东西，那张苍老的脸上才微微有点人色：“这，这是哪来的？” “刚才我听见‘当’的一声出来查看，就看到这东西被丢在这” 老人仔细检查，甚至放在口里尝了下，确确实实是大米无误，而且雪白雪白的，一点也没有发霉发黑。 打开窗户望出去，一个人影都没有，陈念他们隐匿了身形，虽然就在老人面前，他却看不到。 “难道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女人有些迟疑 “不管是不是，这白花花的大米还能有假”老人似是下定决决心般，“囡囡妈，你赶紧给孩儿弄点吃的，我去把你妈叫回来，应该还没走远。” “哎，我这就去” 女人拖着大米去了厨房，齐鹤水也带着陈念离开，转向另一处有人的地方。 不同于刚才的居民楼，这里曾经是很豪华的一个小区，齐鹤水远远的听见楼顶上有人声，便带着陈念靠近。 楼顶上聚集着不少人，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其中一人亢奋的大叫：“这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 “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还是回去吧”另一人懦懦的反驳 “你没听他们说吗？这是末世，迟早都要死” “可是……可是，我害怕，这里这么高” “就是因为高，我们跳下去才会摔死”这少年仿佛有点不耐烦了“少废话了，你们都赶紧上来吧”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踏上了楼顶的边沿，正欲往下跳 齐鹤水一个掌风袭来，少年被往后刮去，从高台上摔了下来，狠狠的坐了个屁股蹲。他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再上去。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大纸箱子，砸在他脚边。 “啊！什么东西” 几名少年惊奇不已，纷纷上前查看，七手八脚的拆开纸箱，只见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一箱方便面。 “天呐，是泡面” “嘘，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 “怎么会有泡面，是谁丢在这的？” 一个少年咕咚咽了口口水，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也纷纷不自觉的跟着咽了口口水 “我们把它分了吃吧？”一人提议 立刻得到另外几人的复合，众人七手八脚的平分了泡面，先前说害怕的少年拿了其中一份递给要跳楼的那个 “阿晨，我们有吃的了，不用死了” 那少年狠狠盯着泡面，憋红了眼圈挤出一个“嗯”字，拆开一包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众少年见状，纷纷拆开自己的面，大口嚼着。 齐鹤水带着陈念接连去了几个地方，见到的情景让怀里的女人几次红了眼眶，空间里的食物也是一次一次的往下丢。 一直到快天黑，陈念丢粮食丢的手都酸了。 “我们回去吧”齐鹤水道，轻轻揉着怀里人儿的手臂 “嗯”，陈念低低的应了一声。 天色已经很暗了，回去的路上却意外的看见几个行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看到一个鼓起来的小雪包就挖两下，待看清雪下原貌，又满脸不耐的啐一口，嘴里抱怨着：“真倒霉”、“又不是”的话。 “他们在找什么？”陈念疑惑的问身后的齐鹤水 齐鹤水观察这些人的神态，一个个目露凶光，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且动作看上去孔武有力，根本不像吃不饱饭的样子，专挑鼓起来的雪包挖…… 不待身后的人回答，那群人仿佛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兴奋的从雪里往外挖，陈念定睛一看，是个全身冻得僵直的人，没有一点生气，显然这是个死人，或者说——尸体。 “快看，是个女人”终于挖出了尸体的全貌，几个人都是难掩兴奋 “啧啧，看着细皮嫩肉的，味道肯定不错” 陈念以为他们要对这具女尸做那种事，顿时一阵恶寒，只听又一人说道：“只可惜太瘦了，没多少肉” “是啊，咱们辛苦一天了，就找着这么一个，回去都不够哥几个分的” “说好了，这可是我发现的，我要一条腿” “那我要另一条腿” “你们两个够了啊，这女人也就两条腿有点肉，你们一人一条分了去，哥几个吃什么？” 几人争吵着，拖起女尸往远处走去。 陈念猛然反应过来，想起宋文武神秘兮兮说过的话，他们不是要奸污女尸，而是想……吃了她？ “呕”一股压不住的恶心感觉涌上来，陈念猛然弯腰，一阵剧烈的干呕。 第72章 末世 齐鹤水赶紧伸手给她拍后背，同时操纵飞行灵器往上升了数十米，彻底隔绝下面的声音。 陈念干呕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平复，虽然什么都没吐出，胃里却翻江倒海的难受，她虚弱的窝在齐鹤水怀里，慢慢平复呼吸。 齐鹤水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能一下下安抚的轻怕。 缓了好一会，感觉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复，齐鹤水才开口：“好些了吗？” “嗯”陈念缓缓点头。 “我们去把她救下来好不好？”齐鹤水的声音响彻耳边，温柔似水 陈念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救下了这一个，还能救的下所有吗？国家这么大，世界这么大，多少这样的事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着，她管的了这一个，可管得了所有吗？ 陈念摇摇头，示意齐鹤水回去吧。 这次齐鹤水没在低空飞行，而是掠到高处，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小峪村。 刚一回来，陈念就拉着齐鹤水进了空间：“我们把稻米种起来吧” 齐鹤水明白她的意思，定是看了外面的情景，忍不住想帮一帮，要帮忙，粮食是最好的。 “好，我来种，你去歇着” 陈念没有坚持，听话的去休息了，齐鹤水重新把这片水田种了起来，等待再次收获的时候。 这几天陈念翻找仓库，拿了许多布料出来，都是齐鹤水当时采购的。 她和奶奶一起缝了许多大口袋，针脚缝的很细密，三面封口，另一面开口的地方用做成抽绳的样式。 然后将空间里的大袋稻米分开，装进一个个口袋里，每袋稻米，大概能装满七八个口袋，陈念装了有几百个，全部准备好之后，齐鹤水再次带人坐上飞行灵器。 每到一户人家，陈念都会丢一口袋大米下去，她丢的都是吃不起饭的人家，而对于像上次那样挖尸体来吃的人，她遇见了就会无声无息的把尸体抢过来火化。 慢慢的，人们之间口耳相传着一个流言，说是这片地方有神仙庇佑，每到家里没吃食的时候，便有一袋稻米从天而降。 当然，这传言只在私底下流传，没谁敢明目张胆的说，更从没有人承认过自己收到稻米，否则是怕这米还没吃到自家肚里，便有强盗上门了。 慢慢的，流言越传越邪乎，说什么神仙送稻米的时候踏风而来，天现五彩圣光，而吃了神仙稻米的人，甚至可以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于是，便再没有人肯相信这传言是真的了，八成是那些即将饿死的人临死前的臆想。 除了稻米，空间里有其他水果蔬菜成熟了，陈念也都会送一点，有时候是两个苹果，有时候是一筐橘子，还有时候是几根黄瓜，反正什么东西多，自家吃不完的话，她都会装在米袋子里送给那些饿肚子的人。 当然，陈念他们再神通广大，也终究只是两个人，空间再神奇，土地也是有限的，能顾得过来的，不过就这那么一小片地方，还有更多的人在忍受饥饿，每天仍然有大波大波的人死亡。 末世的传言已经愈演愈恶烈了，国家再也没什么手段控制这些流言，几乎每一个还在挣扎的人，都知道，末世来了。 小峪村虽然不甚了解外面的情况，可是之前宋文武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齐鹤水和陈念的刻意引导，即使现在雪停了，出村的路已通，也没什么人敢往外跑。 不过凡是总有例外，二旺就是小峪村的那个例外。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外面的女人现在便宜的很，只要很少的粮食就能搞到手。二旺是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听见女人两个字便两眼放光，不由得动了心思。 他从前去过城里，大街上走的女人个个身材窈窕，紧身的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脚上踩着高高的鞋，走起路来仿佛带着风，屁股一扭一扭的，和村里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二旺听人说这叫“白领”。 白领，嘿嘿，他早就想偿偿白领的滋味。 这天一大早，趁他爹还在睡觉的时候，二旺偷偷拿了粮房的钥匙，提了个大包装了许多大米和玉米进去。 他也不是全然傻的，在大米和玉米的上边还堆了几件衣服，从上头看不出什么。 装好之后，又在家里转了一圈，将厨房剩下的几个馍馍饼子尽数踹起来，在晨光熹微中，往城里奔去。 辅一进城，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里完全变了样，和他记忆中的城市相去甚远，好在他记性不错，勉强记得去市中心的路。 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还真遇见了一个女人。 大冬天的，人们都穿的厚实，裹得一身臃肿男女莫辨，这女人却不一样，虽也穿了很厚的衣服，却十分贴身，勾勒出前凸后翘的曲线。 更吸引人的是，她胸前露出雪白雪白的一片，二旺看见了就移不开眼，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女人仿佛才注意到他似的，不屑的撇嘴：“看什么看，一幅穷酸相”，说罢就扭腰摆屁股的走远了。 二旺一看人要走，赶忙追上去，口不择言：“等等，姑娘，小姐，我……我有粮食” 女人本加快了脚步想甩掉他，听到这句登时慢了下来：“你说，你有粮食？” 二旺一看有门，忙不迭的点头应是：“有的，你，我，我想……” 女人嘻嘻一笑，红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二旺被迷的移不开眼，只听女人道：“有粮食，一切好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二旺听了这话大喜，当即就要上手往人家胸脯上摸，被女人一巴掌打掉：“粮食呢，先拿出来” “这就拿，这就拿”他本想拿包里的玉米面的，手伸到半路改了主意，顺势伸进怀里，拿出早上从厨房里顺的饼子递了出去。 不待他伸到跟前，女人便一把夺了，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二旺不等她吃完，手便摸上了人家的胸脯，这下女人不再闪躲，只顾狼吞虎咽，恐怕慢了饼子就被别人抢了去。 第73章 两脚羊 二旺只觉入手滑腻腻的，要不是外面寒风刺骨，他早就……环顾四周，刚好不远处有间杂货铺敞着大门，一手提着包，一手扯着犹自狼吞虎咽的女人，快步朝那边走去。 杂货铺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各色垃圾，货架歪的歪，倒得倒，显然这里早已没人在了。 二旺扯着女人一把推到在墙边，反手胡乱关上门，勉强挡住肆虐的北风。三下五除二解开腰带，附在女人身上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阵，就猴急的开始了。 女人配合的发出一声惊呼，嘴上不忘调笑：“小哥哥，这么着急做什么……” 二旺不管其他，他都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奈何光棍一条，平时都靠自己的右手解决，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个尤物，哪有心情顾其他。 如果二旺此刻能够抬起头来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女人虽然叫的诱人，可眼里却没染上半分情欲，而是死死盯着他放在不远处的包裹， 奈何他太投入，根本顾不得抬头…… 发泄过后，二旺全身舒爽，缓缓的坐起身，也靠在墙上，一手搂过女人上下摩挲。 “哥哥舒服了么？”女人娇笑着问 “舒服，太舒服了”二旺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饼子，递给女人“诺，吃吧，哥哥奖励你的” 女人双手接过，依然是快速大口的吃掉。 二旺看着女人吃东西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王者，随意施舍一点，就够这些人对他感恩戴德，甘愿奉上身子。 这只是两个饼而已，就换来了一个漂亮女人的投怀送抱，要是更多的粮食，说不定能直接领回家去当媳妇？ 二旺看看自己的提包，里面的粮食应该足够换一个体面漂亮的女人跟他走了，至于怀里这个，他想：之前不一定有过多少个男人呢，早就不干净了，决计不能娶回家去。却丝毫没想过，这许多男人里还有他自己的一份。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女人已经吃完了一个饼，眼珠转了转，千娇百媚的开口：“哥哥包里装的什么，给我看看呗” “几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真是衣服？”，女人道，“该不会是粮食，哥哥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吧” “粮食不都给了你吗？”，二旺粗糙的大手摸上女人娇嫩的红唇，调笑道：“这张小嘴这么不知满足” “人家饿嘛”女人撒娇般的开口，同时不忘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唇边手指。 二旺被这一下撩拨的刚发泄过的欲望又起来了，掏出怀里最后的两个馍馍，故意在女人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女人伸手要抓，二旺却一把拿开，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再来一次，这个就归你了” “讨厌”女人娇嗔一声，忍住眼底的厌恶，开始勤勤恳恳的伺候起来。 事后，二旺果然依言把两个馍馍给了女人，女人想再问关于提包的事，二旺却借口有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女人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暗暗的想：这男人说那包里是衣服，她绝对不相信，可是花言巧语骗不过来，硬抢她一个女人也肯定不是对手，就这么错过了，实在不甘心。 女人缓缓站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将两个馍馍严严实实的藏在衣服里，出了门。 她能在这么乱的世道中独自在街上逛荡，怎么能没点倚仗？ 从杂货铺出来，女人把挣到的两个饽饽藏起来，又沿着小路，找到了“雷哥”他们。 “哟，这不是娇娇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刚进院，就听一声轻浮的调笑 如果陈念在这，她一定能认出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挖出一具女尸，叫嚣着要一条大腿的人。 叫娇娇的女人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的张扬：“雷哥呢，不在吗？” “这是想我们雷哥了？” 调笑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娇娇啐了一口：“少不正经，我找雷哥可是有桩大买卖，耽误了可别怪我” “什么大买卖” 熟悉的声音响起，娇娇一抬头，是雷哥出来了，想来是被外面的动静引出来的。 “遇见一头肥羊，不知雷哥有没有兴趣”娇娇道 “哦？说说看” 于是她就把二旺如何出现、给她粮食的事儿说了，当然只说前后给了两个饼子，半句没提最后的两个馍馍。 “瞧你这满足的小模样”雷哥嗤笑一声 “雷哥听人家说完嘛”，娇娇嗔怪一声，又重点强调那男人提着的一个手提包，说里面沉甸甸的，一定有不少粮食。 “你看见了？” “他宝贝的很，不肯给我看，雷哥不相信派人去抓他回来不就行了，他刚从杂货铺那边离开，一定走不远的” 雷哥略一思量，指派手底下的三个人出去找人，娇娇静静的等在院中，没有离开，她在等结果，真找到了粮食，就是她的功劳一件，雷哥一定会有所奖赏的。 果然，没过一会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的正是娇娇口中的提包，她一眼便认出：“就是这个，没错” “人呢？”雷哥问 “关场子里了”手下答 雷哥嗯了一声，在娇娇急迫的眼神下缓缓拉开了提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件破衣服，雷哥微微皱眉，一件件扯出来扔掉，底下就露出粮食来。 娇娇眼前一亮：“雷哥，我没骗您吧，这还有大米呢” 雷哥也很开心，奖赏的捏了娇娇的屁股一下：“不错，今天算你立了一功，强子去厨房拿块肉出来给娇娇” 被叫到的人应声去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块肉递给娇娇，红通通的，拿近了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子。 在这个世道，能又块肉吃是多么的难得啊，娇娇初看到时，也是两眼放光，忍不住流口水。 可是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雷哥这伙人是吃人肉的，这她当然知道，刚刚他们口里提到的的“场子”就是屠宰场，专门弄人肉的地方，大多都是路边挖出来的冻死饿死的人，也有得罪他们被抓起来的…… 当然，他们管这些叫两脚羊。 此刻肉摆在面前，娇娇只觉的一阵阵的作呕，根本不敢接。 第74章 焦急 “瞧你那点胆子，这是兔子肉，雷哥赏你的” 娇娇仔细一瞅，可不是兔子肉么，两条小短腿还在上面长着呢，这才笑眯眯的接了，嘴甜的谢过雷哥，心满意足的离开，至于那个被他们抓到的倒霉蛋，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二旺与娇娇分开之后，提着手里的粮食，边走边想：去哪里寻个女人，换回去当媳妇呢？一定得找个漂亮温柔听话的，还得身子干净冰清玉洁…… 正想得入神，忽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三个男人，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捉他。 二旺不明所以，自然奋力反抗，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以一敌三，很快就被他们压在雪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二旺又急又怒 “老实点”其中一人踹了二旺的屁股一脚，提起在挣扎过程中被丢在地上的提包，对另两个人说：“带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就行了，听说你出手很大方啊”其中一人阴阳怪气的说 “不不不，你们是不是爪错人了？我没钱”二旺急慌慌的辩解 “没抓错”，另一人掂了掂手中的提包不怀好意的笑：“这里面不少粮食吧” 原来他们是抢粮食的，“粮食给你们就是了，快把我放开？”二旺嚷道 听了这话三人均是哈哈大笑：“米饭还得配肉菜才好吃，看你大吼大叫的挺有力气啊，肉应该挺筋道的吧” 这话在二旺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彻底惊呆了，城里真的有人吃人肉？宋文武那小子没有说谎？难道他们抓我是想吃了我？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更加拼了命的挣扎，大喊大叫。可是叫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出现！ 这城里还在挣扎求生的人，对这伙吃人的小团伙多少有点耳闻，即使有人看见或听见他的呼救，恐怕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的，末世之中，不要多管闲事可以说是普通人的第一生存法则。 可能三人嫌他的叫声太吵人，一棍敲在拼了命喊叫的人劲后，世界清净了…… 三人拖着被打晕过去的二旺，一路往回走，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两道脚尖划过的痕迹。 小峪村，二旺他爹伊老头早晨起来没见到儿子，以为他又跑去哪家鬼混去了，到了饭点自然会回来，也就没在意。 这个儿子一直这样不务正业，见天的和一群狐朋狗友凑一块打牌喝酒。 伊老头妻子早逝，二旺自小就没了妈，伊老头是又当爹、又当妈，而且怜惜孩子从小没妈，更格外惯着些，基本事事都顺着，不怎么管教。 可等他想管的时候，二旺早已翅膀硬了，管不了。以至于三十好几的人了，至今娶不上媳妇，盖因十里八村没有人不清楚伊二旺的品行，没有哪个姑娘肯嫁他。 吃过了早饭，伊老头就扛着农具下地去了，大棚里玉米面已经长得老高，密密麻麻的，该间苗了。 一直整到下午四点，看看时间，该回家做饭了，冬日里白天短，农村一般都吃两顿饭，也省粮食。 伊老头想着这个时间，二旺怎么也该回来了，不想到家发现门还是锁着的。一直到弄熟了晚饭，天都快黑了，还是不见儿子的踪影。 伊老头心下有些着急了，以往不管干什么，二旺都会在晚饭前回来的，否则他去哪里吃饭呢？ 自己这儿子最受不住苦，禁不得饿，要不也不会次次出去打工都被人赶回来。 今天这么反常，定是出了什么事。 伊老头刚做好的饭也顾不上吃了，去二旺平时经常去的几家挨个问了一圈，都说没见着人，最后还是栓子支支吾吾的同他说了 “二旺不知从哪里听说城里的女人现在便宜的很，一直说想去一趟”栓子说“还找我来着，我爸说城里现在乱着，没让我去” 伊老头一听这话是真的急了：“哎呀！明知道城里乱，你怎么也不劝着他点” “叔，二旺的脾气您也知道，我想劝，他也得听啊”栓子辩解“再说您这个亲爹说他都不听，更何况是别人呢”，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 伊老头顾不得和他吵嘴，急火火的回去了，他担心的不成，可眼下天儿已经黑透了，就是想去城里找人，也得明天啊。 村里断电有日子了，电话早就用不了，现在人也联系不到，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伊老头自己在堂屋地来回来去的转悠： 一边想着他带了那么多粮食，到城里会不会被人抢了？他要是倔脾气上来，跟人打一架，一个人势单力薄，肯定是打不过的，说不定会受伤。 外面冰天雪地的，晚上更是能冻死个人，要是二旺受伤了回不来，倒在雪地里，还不得冻死…… 他越想越焦心，越想越觉得会出事，终于等不了了，快步往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老村长，快救命哟” 村长听见这焦急的叫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忙走出来，一见是伊老头，这大冬天的，竟急的满头是汉。 “老伊头，什么事这么急？”村长一边问，一边把人让进屋子“快进来，别让冷风扑了” 伊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不待老村长发问，就把二旺只身去城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老村长听后也是担心：“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一个人就敢往城里跑” “老村长，您说这可怎么办，您快帮我想想办法” “你先别着急，这么大年纪了，急出个好歹”老村长尽力安抚 “我能不急吗，咱家三代单传，就指着二旺把老伊家的血脉传下去了”，伊老头是真着急 “他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出出啥事”村长道 “可现在城里那么乱，看看老宋家的孙子从城里回来都成了啥样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二旺受伤倒在雪地里的画面” “也不一定就出事，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能不能想想办法啊，老村长，能不能想想办法”伊老头的声音颤抖，不知为什么，他心里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75章 回来了 “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办法”村长也束手无策 “连您都没有办法……二旺要真出了事，我，我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活了”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村长斥道，“这么着，明天一大早，我去召集村里的后生，看看能不能去城里找找” “那今晚……”伊老头不能放心 “今儿个天儿太晚了，就是去找人，也没谁愿意去”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这句老村长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伊老头再没更好的办法，这一晚索性就留在了这里，他实在不能单独回去休息，一闭上眼睛，就都是二旺出事的模样。 老村长六十几岁的人了，不得不陪着尹老头，一夜坐等。 天亮了，二旺依旧没回来，也许是父子连心，伊老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儿子在城里一定出事了。要不是还有一口气撑着，只怕老头早就不成了 老村长陪着伊老头一家家登门，想找些年轻后生进城找人。 因着老魏家离得近，便先去了他家，王淑芬一听他们的来意，当即就不乐意了：“老村长，不是我说啊，这城里这么乱，小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出去的” “也不就小磊一个，我们准备多找些人一同去看看”村长道 “那还有谁呢？” “这不头一个就来你家了嘛，其他就是老张家的小子、老王家的儿子、还有栓子、啊猛他们” “既然这多人去，也就不缺我家小磊一个了吧”，王淑芬道，“实话跟你说吧，老村长，我们小磊从昨天开始就病啦” 昨天明明他还在外头看见魏磊来着，怎么就病了？老村长并不相信，不想第一个登门就失败，正想怎么劝说劝说，就听身边伊老汉带着哭腔开口： “淑芬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家二旺行不行啊，他出去一天一宿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你就让小磊帮着去找找吧，啊？算我求求你了” “是啊，淑芬，这么多人一块去也不怕什么危险，多个人多份力，你说是不是啊” 听村长这么说，王淑芬一时有些为难，人她是决计不会让去的，可是眼下一个低声下气的求，一个满嘴道理的劝，实在让人不好拒绝。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起一个人来：“老村长啊，我没蒙您，小磊是真病了，昨儿晚上就开始发烧。要不您去老陈家，请请齐鹤水啊，他不是挺能打的吗？上回您也瞧见了，他一个人就打跑了李强他们一帮人呐” 听她这么一说，伊老头眼前一亮，对啊，齐鹤水，他早怎么没想到这个人？他还有辆车，不正好帮他进城找人吗？ 想到此，也不管村长还在说话，转身就直奔陈家而去。 “唉，老伊，你去哪？” “肯定去找齐鹤水了，村站您快跟去看看吧”王淑芬催促 老村长无法，只得快步追去。 这么早，陈念还在睡，齐鹤水也是刚刚起床洗漱完，就听咣咣咣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开门一看是村长和另一位村民。 齐鹤水只是觉得伊老头有些眼熟，想必是小峪村的村民，但并不认识，他让开身，请两位进门。 “是找奶奶吗？我去叫”齐鹤水本能的以为这两人是来找陈奶奶的 “鹤水，等等，我们找你”老村长一路追赶过来，还有些喘 “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咱村的二旺昨天早晨只身进城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怕是出事了，能不能请你帮着去城里找找？” 因为隔三差五的就陪陈念去送粮食，城里的情况他最了解不过，只身一人还带着粮食，一天一夜未归，恐怕凶多吉少，齐鹤水微微皱眉。 伊老头看他皱眉，不等齐鹤水开口，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鹤水啊，叔求求你，你救救二旺，叔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只要你答应，就一定能救出他来的” 齐鹤水没想到这人如此激动，略微侧了侧身子，不受他的礼。 老村长不快道：“老伊，你这是干什么，先起来说话” 伊老头是知道二旺先前祸害陈家菜地的事的，家里平白多了好些菜，后来又传出陈家菜地遭贼的事，前后一联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看齐鹤水皱着眉头不说话，就以为他也知道了，所以才不肯帮忙，又是下跪又是哭求：“鹤水啊，我知道从前是二旺不对，偷了你家菜地，可我也狠狠教训过他了，如今人命关天，你可不能不管啊” 饶是齐鹤水神通广大，也是刚刚才知道家里菜地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二旺，之前虽然从陈实发的表现猜到和他家有关，但也知他们不是主谋，否则以陈实发的为人，定不会就这么含糊过去。 外面闹哄哄的，陈念再困也被弄醒了，刚一出门，就听到伊老头的话，心道：“原来是二旺干的，过了这么久，总算是找着真凶了” 不过伊老头说的也对，人命关天，祸害菜地怎么着也不能和人命比的，上前扶起伊老头：“您先起来，地上凉，我们答应您去城里找人” 伊老头一听陈念答应了，这才从地上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去城里，对齐鹤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准备出发了，哪想刚去后院发动了车子，就听一人大喊着跑来：“伊叔，村长，二旺回来了，二旺回来了” 村长二人还没迈出陈念家的大门，一听这话大喜过望：“人在哪呢？” “就在村口，您快过去看看吧，二旺他……” 尹老头健步如飞，不等人说完，就往村口的方向跑，一边跑还在一边想：怎么二旺回来不直接回家呢，在村口做什么？ 等他跑到村口亲眼见到了人，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儿子二旺，正一身狼狈的扎在雪堆里一动不动，旁边到处都是血迹，滴撒在白皑皑的雪上，殷红的刺目。 二旺半边身子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而他左边的袖子里空荡荡的，左手臂整条没了，只在肩膀处留下一个狰狞的伤口。 第76章 无能为力 十几个小时的焦灼与担心，在看到儿子这般惨状后，终于再无力支撑，尹老头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村长随后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吓不小，不过到底是村长，很快冷静下来，一边着人去请小崔医生，一边上前扶起尹老头查看情况。 不一会，各家各户就都知晓了，纷纷前来围观帮忙，众人合力把二旺从雪里弄出来，用门板做了个简易担架，把人给抬到屋里去。 小崔医生上前仔细查看二旺的情况，见他呼吸微弱，脸色煞白，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肯定是失血过多，伤口处虽然因为天气冷，出血的不那么厉害了，可还是一点一点的往外冒，根本没法完全止住。 小崔医生叹息着摇头：“恐怕是凶多吉少。” 伊老汉在村长狠掐人中中刚悠悠转醒就听到了这话，双眼一翻白，险些再次晕过去，好在村长手还没撒开，又是猛使了一番力气，这才保持住了清醒。 “崔医生，二旺他……？”伊老汉颤巍巍的问 小崔医生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流了这么多血，怕是不好” “小崔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二旺啊，一定要救救他”伊老汉声泪俱下，从昨晚到现在，他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求人了，可无论哭求也好、下跪也好，只要能救活他的儿子，就是让他当牛做马，他也愿意。 “咱们这医疗条件不行，要是大医院能输血，没准还有一线生机”小崔医生叹息着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上回就是你把王老汉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次也一定能救活二旺的，只要能救活他，我老汉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啊” “伊叔，您别激动”，小崔医生望了一眼门板上躺着的二旺，实在是无能为力，他也就是治个感冒发烧的水平，这起死回生，着实做不到。 可看着老人的哭求，又不好撒手不管，只得吊些消炎止疼的药水，聊胜于无。 伊老头趴在儿子身上呜呜哭泣，闻者伤心。 二旺被那伙人打晕抓回去后，到了晚上才醒，睁眼就看见不远处一个人正在磨刀，略一挣动就发现身上绑了绳子。 想起之前抓自己那三人说的话，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正奋力挣扎，就见远处那人似乎是磨好了刀，提着向这边走来。 “哟，这个时候醒了，你这运气可真不好” “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不答，拿着刀越走越近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我有粮……” 二旺“食”字还没说出来，只间那人手起刀落，一下就砍掉了他的整条手臂，鲜血喷溅。 “啊啊啊啊啊啊！”二旺杀猪般的嚎叫，钻心的剧痛从左肩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从未体会过如此剧痛，二旺的牙都要被他自己生生咬碎了。 那人干净利落的斩下他一条手臂后，捡起地上的残肢，就出去了，二旺浑浑噩噩的，到后来叫的没了力气，恍惚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他吸了吸鼻子，这味道让他被疼痛折磨的不甚清楚的神智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想起自己的处境，忍痛挣扎起来。 可能是因为少了一条手臂的缘故，这绳子绑的不像原来那么紧了，终于被二旺艰难的挣开，等到夜深人静，外面的喧嚣喝酒声终于停了。 大概觉得他被砍了一条手臂，再无逃跑之力，这伙人竟一个看守的都没有，全都放心的回屋睡大觉去了。 二旺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慢慢逃出了这个杀人魔窟，等到走的远一些，便发足狂奔，一边往家的方向跑，一边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死，不能死！他还没有娶上媳妇，还有好大的福气没有享到，绝对不能死。 靠着这股信念，二旺竟是一口气跑到了村口，这才体力不支终于倒下了。 可也是因为跑得太急，剧烈运动导致血流加速，失血过多，最终难以救治。 陈念听说二旺的情况后问齐鹤水：“还有救吗？” “恐怕不行” “连你也没办法了吗？空间里的草药也不行？” “如果更早一些，我可能有办法帮他止血，现在……不行了” 陈念叹息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伊老头守了二旺一夜，求遍了各路神佛菩萨，最终也没能保住儿子的命，二旺在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彻底没了呼吸。 丧事办的隆重，伊老头开了良仓，可着整仓的粮食给儿子办丧事，村里凡是来吊唁的，只要肯来给二旺磕个头，或上个香，都是整斤整斤的大米白面送出去。 有那爱占小便宜的，便一天三回的上门拜祭，每次都能拿回去不少粮食。 陈云珍一家现在还靠陈奶奶接济，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每次上门要粮食，都得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看眼下这情况，不由动了点小心思。 陈念陪着奶奶也来尽了一份哀心，尹老头木然的咬出一大碗玉米出来，陈奶奶却没有接：“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啊，你这样，以后怎么办呐？” 伊老头没有答话，见陈奶奶不接，也就把米放了回去，继续愣愣的看着外面。 陈奶奶叹了口气，扶着陈念的胳膊走了，刚出了大门，刚好遇见陈云珍，她应该是看见陈奶奶二人了，转头想往回走 “云珍，你站住”陈奶奶低呵 陈云珍不得已站住了：“妈，您也来吊丧啊” 陈奶奶不理她的话茬，而是道：“我记着你上午来过一回了，怎么又过来了？” 目的明摆着嘛，图人家那点粮食，可终究不是什么体面的做法，陈云珍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一时讪讪的不敢看陈奶奶。 陈奶奶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是短你们吃了，还是短你们穿了？竟也占这种便宜，丢人现眼，好不赶紧回家去” 陈云珍被老太太不留情面的一顿训斥，顿觉颜面扫地，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整整三天的丧礼结束后，伊老头家的粮食也散的差不多了。终于，在第四天早上，这个痛失爱子的老人，怀里揣着菜刀，手上拎着把斧头，独自往城里去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 第77章 关于辟谷的讨论 村里接连出了宋文武和二旺父子的事，村民们这下可真的再不敢轻易出村子，提起外面的世界，各个讳莫如深。 末世这个词渐渐也在小峪村流传开，人们把清明节之后的时间称作末世，那场大雪是一切不好事情的开端，小峪村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个人，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随着冬天的日渐深入，气温也越来越低，再加上时时下场大雪，村民不得不定时清理温室大棚顶上的积雪。 地里的作物慢慢的开始成熟了，毕竟是反季节的东西，味道差了点事，可终究能够果腹。 陈云珍现在照顾大棚也不想从前那么不情不愿了，不再埋怨陈奶奶逼着她们种地，反而藏着掖着，生怕陈奶奶把地里的作物要了去似的。 不过她这担心着实多余了些，陈念守着那么大的空间，粮食、水果、蔬菜具是长势喜人，还有齐鹤水当初采购的那几大仓库的东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今天中午吃什么”从空间里出来，齐鹤水问 “彩椒、蘑菇、番茄都成熟了，我看你买的那些东西里还有芝士，不如我们做披萨吃？”陈念跃跃欲试 她从前隔三岔五的就要吃一次披萨，自从末世以来，可就再没吃过了：“况且奶奶也没吃过，不如我们做来试试？” 齐鹤水自然依她，摘了些新鲜的彩椒、番茄之类的蔬菜，又从仓库里找出不少火腿、培根、香肠、芝士。 陈念看着一堆材料，当即决定就做培根披萨和田园风光披萨好了。 “可惜没有烤箱”齐鹤水遗憾道 “没关系，用电饼铛也可以” 陈念难得这么兴致勃勃，陈奶奶虽然不知道披萨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孙女开心，便也跟着忙碌，帮着发好了两大块面。 齐鹤水负责把食物切丝、片或者小块，陈念等面发好了，杆成圆圆的面饼，铺平在电饼铛里，再用叉子在底部扎了许多孔洞。 然后刷上一层番茄酱，再细细的撒一层芝士碎，摆一层蔬菜，等着饼铛底部慢慢热了起来，饼被烤熟，芝士也慢慢融化，喷香的披萨味道便满溢了出来。 虽然味道和店里卖的有差别，但是自家做的舍得放料，芝士也足足的，咬一口拉了长长的丝，陈念一个人就吃了大半个披萨。 饭后摸着快要撑爆了的肚皮，陈念随口问道：“不是说修仙的都能辟谷吗？怎么我还是这么能吃” 齐鹤水莞尔：“你想学辟谷？” “这个还要学吗？” “当然，有些修者讲究身心合一，所以修辟谷之路；而有些修者则不同，更喜欢顺其自然，也就无所谓口腹之欲了” 陈念觉得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刚要说不辟谷了，就听齐鹤水话音一转：“不过辟谷的话，修为增长会更快些，还是有好处的，不然我明天就教你辟谷吧” 陈念：…… 这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什么，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陈念讪讪道，“你看我们存了那么多粮食，辟谷了给谁吃去啊” “给外面那些饿肚子的人，我家善良的小念当然愿意自己辟谷，把粮食留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喽”齐鹤水故意逗她 她不愿意！ “其实，我也吃不了多少的”陈念快哭了，齐鹤水不会说真的吧，她不要辟谷啊~ 忽然陈念灵机一动：“我们双修不是也比正常修炼快嘛，就不用在乎辟谷这点优势了吧” 陈念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个反驳毫无破绽，岂料这话正中齐鹤水下怀 “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多双修几次，也好弥补”说着整个身子就压了上来，陈念一声惊呼被堵在了嘴里…… 等两人大汗淋漓的做完一场有爱的床上运动，陈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套路了 …… 如今大棚就是小峪村每家每户最后的指望，恨不得用尽全副心思打理。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越来越多的人没有吃食，镇上的、城里的饿肚子的人便将主意打到了村子里。 ——大棚开始丢东西了。 最先发现丢东西的是老魏家，地里成熟的茄子少了三个，王淑芬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了，她家的田离村口近，所以也最先丢。 “天杀的小偷，缺了八辈子洋德，偷我家东西”王淑芬骂骂咧咧，骂完还要求着村长给他做主。 村长也没为上次的事情记仇，还没等想出什么办法给她做主呢，村里接二连三的传出丢东西的事情。 东家丢了几个番茄。西家丢了几个土豆，说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吧，可现在这个世道，都是救命的东西。 最后村里人没办法了，只得着人看守着大棚，日日夜夜不离人。 来偷东西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时候是小孩或者老人，被抓住了，也只是把东西留下，把人骂上两句就让走了，当然还要警告下次再来偷就没这么便宜云云。 如果遇上年轻的，便要召集几个村里汉子，轮着大棍子打上一顿，必要撵的屁滚尿流，大叫求饶才好。 陈念有时会悄悄跟着这些偷东西的人，看他们真的饿肚子可怜，便会丢下一袋粮食。 当然，来偷东西的也有女人，有一次就被村民抓住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那女人被捉住了也不跑，而是两行清泪落下，哭的梨花带雨。 说自己过的多么多么凄惨，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求大哥可怜可怜。 捉住她的男人顿时手足无措，眼看着快被女人说动，怜香惜玉之心大盛，就要把被偷的东西大手一挥送给她时，被自己的媳妇看到了。 媳妇看自家男人被迷得五迷三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女人手里的东西，大骂“狐狸精”、“不要脸”，吐沫星子恨不得喷人家脸上，这才把人给骂走了。 再回头揪住自己男人的耳朵，一顿好训。 …… 不管怎么说，有人看守后，村里丢东西的倒真的少了。 只是日日这样守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多地少的还好，一人看护一个棚，还能进里面去，暖暖和和的不受冻。 人口少地又多的就不行了，常常一个人要看看护几个大棚，这就不能呆在大棚里头了，须得冻在冰天雪地里，天寒地冻的无论穿多厚的衣服，在外面呆久了也要冻透了。 可不看守着，又会丢东西，真真是两难呐。 第78章 互补 眼看着进入深冬，天气愈发冷了，原先还能在外面呆个把时辰，现在却不行了，昨天王静她爸在外面守大棚守的有些久了，回去时发现左腿冻伤了好大一块，这缺医少药的，可受了大罪。 顿时村里然也不敢过分守着了。 就是这个时候，小峪村又意外的迎来了一波客人。 他们从更北的地方而来，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北方待不下去了，所以不得拖家带口的往南边走，经过小峪村，一些人留下了，一些人继续南行。 留下的这群人中，只有为数不多的老人和孩子，主要的还是男人，壮年男人。毕竟长途跋涉的艰辛，也只有青壮年男人才能受的住 他们并不像那些偷鸡摸狗之徒一样，一来村里就表示自己没有敌意，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为首的人主动过来交涉 “你们自己弄了大棚？”，这人一米八几的身高，袖口露出来的小臂上肌肉结实，和村里的汉子站在一起，整整高出一个头来 “是啊，不然吃什么”村里不少年轻人都在，是为了给村长壮声势，表示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收成怎么样？” “勉强糊口，饿不死可也吃不饱”，村长回答的警惕万分，“你们咋来的？” “还能咋来，走来的呗”男人无奈叹息一声“家乡实在没活路了，再不出来就是等死”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村情况也不好，实在是……” “您放心，吃的我们自己也还有些，绝不给村子添麻烦，只是想寻个合适的地方落脚” “可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住满了，实在收留不了这么多人”当然，即使有地方，也没谁愿意留下陌生人，尤其是这些陌生人还看起来很强大。 “您村里这些是温室大棚吧，能不能让我们住在这呢？”男人看来早就想好了，否则也不会执意留下。 听说他们要住大棚，村民顿时心生警惕，一阵交头接耳，此起彼伏的小声议论不：这里面可种着一家子的口粮，怎么能让外人住进去，这可比住在自己家里还要危险。 “这，这大棚里都种着东西，没法住人啊”村长为难的说 “我们不白住，可以顺便帮着主人做些地里的活计，而且保证绝不动庄稼”男人指天指地的保证道。 “这么着吧，你们问问村民，要是有愿给住的呢，我也不拦着，要是没有愿意的，你们也别强求，中不？” 听村长这么说了，男人也没再反驳，而是招呼身后的人，三三两两的去和人交涉。 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的，毕竟只凭几句话很难让人信服，只有一家除外——王老头。 他家除了他，都是一屋子老弱妇孺，大儿子始终没回来，儿媳和女儿王静倒是可以帮忙，奈何家里大棚实在多，根本看顾不过来。 而他自从腿被冻伤之后，更是没办法日日照料守候，这些天大棚里的东西已是被偷了不少，有时候前一天看着就要成熟了，第二天再摘就发现没了。 估计小偷也是认准了他们家，日日来光顾。 现在看这帮人个个膀大腰圆的，王老头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收留他们几人在大棚住下，做活倒是其次，只要肯帮忙看着别再遭贼就行了。 两下都有需求，可不是一拍即合，按照王老头的要求一个棚里留一人，领头那男人直接点了几个人留下，而其余人因为再没别家愿意收留，全部暂时去了镇上。 他们自己带着简单的铺盖，大棚里暖和，找村民借了几块木板，简单铺了几下也就将就睡了。 按他们自己的话说，有个地方就好，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这边几人欢欢喜喜的住下，小峪村村民们可就不乐意了 “老王，你老糊涂啦，怎么能留下他们呢？” “是啊王叔，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一个年轻人跟着附和 “我也是没办法啊，家里没有男人，我的腿又伤了，大棚里日日遭贼”老王无奈道 “那也不能这么干啊，万一要出点啥事，危及的可是全村人” “你放心，我只每个棚里留一个人，而且说好了先住一宿看看，不行再赶出去不就行了” “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行不行，你还是现在就说去吧，走我跟你一块”说着就过来拉王老头，要他去把那几个人赶走。 王老头本就腿脚不利索，冷不丁被人一拉，立时脚下不稳就要摔倒，多亏旁边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这把老骨头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王老头也有点恼了：“说话就说话，做什么拉拉扯扯，那几个人我决定了就让他们住下，别再啰嗦了” 那个要拉他的人，见老头差点没被自己弄倒，也唬了一跳，被王老头这一顿抢白，立时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人一瘸一拐的离开。 几人就这样在王老头家的大棚里住下，一晚过去，果然没出什么事，不只没事，早上起来还捉住了一个贼，等主人家来了，亲手交给了王老头。 王老头这下可解了气了，偷了他们家这么多天的贼终于捉着了，一看是个小年轻，当下二话不说，抡起拐棍一通猛敲。 直揍的那小贼哭爹喊娘，连连保证再也不敢这才作罢，东西留下，人放走了。 接下来几天依然风平浪静，村人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王老头家的大棚却也再没丢过东西，老人十分满意。 而留下的那几人，又商量着可不可以把家里接来一起住，王老头也都答应了。 村民们见此，还有像王家这种情况的也都动了心思，让这些人住在自家大棚里，自家不用出人了不说，他们能帮着捉贼，还不用付报酬，简直是免费的劳动力啊。而且收留他们也是积德不是，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于是托人找他们的同伴来，许自家大棚给住，条件同王老头一样，帮着看贼。 有一就有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以住所为交换获取了免费劳动力，村民们纷纷不再自己费力日夜看守了。 慢慢的，当初留下来的那些人，竟全部住进了小峪村。 第79章 满东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日日的相处下来，村民们发现这些人都很朴实，的确是不偷不抢，看守大棚也尽职尽责。 那天直接和村长对的话领头人名叫满东，是地地道道的东北汉子，虽然长相凶狠，人却不坏。 满东三十多岁，从前在老家开过养殖场、农家乐，算是个小老板，有个贤惠的妻子和漂亮女儿，本来日子过的很美满。 奈何末世来了，老家实在待不下去，满东这才带上妻女随着人流往南迁。更没想到的是，女儿人小体力弱，没走几天就病死了，妻子痛失爱女，伤心过度，没几天便也撒手人寰。 满东悲痛之后，只得继续往前走，和他同行的有同一个村子的，也有路上遇着的，有和满东一样在南迁过程中失去亲人的，也有幸运的护住了一家老小的，总而言之，这些大都是末世前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因满东生的高大，又有些头脑、见过些世面，同行的人渐渐的以他为首。 而来到了小峪村的这些日子，满东也着实是个好“老大”，积极的为同伴们奔走，最后让所有跟着留下的人都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也是个可怜人呐”村里听过满东故事的人如此感叹。 村民看他们大都用木板铺在地上，上面放上简单的床褥就睡了，虽然大棚里暖和，但终究太简陋了些。 于是，便有人自发的拿出家里不用的空床给他们用，大多都是最简单的铁架子床，一米五的宽度，几跟铁杆搭成的床架子，上面铺着木板，就像学校宿舍里住的上下床一样。 可这也比只铺个木板在地上强多了。 小峪村原来有个小学校，后来因为学生实在太少，并入了其他小学，小峪村小学从此就荒了下来。 屋里不少桌椅板凳都在，好多年也没人动。 村长看他们没床，就把这些桌椅板凳找出来，拼拼凑凑整了不少床出来。满东他们得了床，纷纷感激不已，平时除了看守大棚，还经常帮着做做地里的活计。 也有人觉得住在大棚里实在简陋，看到小学校的教室是空着的，提出和村里人商量商量搬去那里住，却被满东拒绝了。 当然他拒绝的理由也很说的通：教室里冷飕飕的，哪有大棚来的暖和，还不用自己烧火取暖，而且他们住在这本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村民看守着，也算数各取所需。 要是搬了出去，不就成了白住吗？他们虽是逃难的，也希望不一味的靠着别人的救济可怜。 这话句句在理，搬出去住的话也就没人再说了。 陈念虽然自己家没有大棚，可也总想帮点什么。 和奶奶商量了一下，老人提议拿出家里用不上的棉被给他们送去。 这些棉被都是很多年前的了，有的是陈念爸妈结婚时做的，甚至还有奶奶陪嫁的嫁妆，陈家日子过的精细，棉被都是缝缝补补过来的，后来有了新的，便成了压箱底，虽然颜色旧了，却干净的很。 空间里倒是有新的，只是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新棉被，不引人怀疑才怪呢。 将这些旧棉被翻找出来，又趁着天气好，在太阳下晒了两天，棉花便也蓬蓬松松的了，细细闻着，满是阳光的味道。 三人把这些棉被送去的时候，见大棚里吵吵闹闹的，以为大家伙凑在一块在聊天，也就直接进去了，不想却正撞上了一出官司。 满东正满脸怒容的扯着一个少年的手腕子，嘴里嚷嚷着“道歉”“见主家”之类的话 而少年一脸委屈害怕的躲在一位中年妇女的后面，那妇女期期艾艾的，好像在给满东说好话，哀求什么。 屋里人看到他们进来，一时也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向这边看来。 陈念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天冷，找出了家里的几床棉被送来” 边说边走上前，把棉被放在这里唯一的一张床上：“都是洗干净的，大家伙自己分分。” 看到人家是好心送棉被的，众人也不好责怪他们的突然闯入，有好奇的上前查看，三大摞棉被，占了满满一床，少说也有十来条的样子。 虽然不少打着补丁，可却很干净，摸起来暖呼呼的，想必是晒过后拿来的：“这棉被真厚实，盖着肯定暖和” 周围的人听见这么说，也都纷纷上来摸摸，感谢的、开心的、夸赞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么一闹，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三人放完棉被，无意多留，正准备出去，却被满东叫住了：“这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偷了地里的菜，我正准备抓他去见主家呢” 从刚才的情形和几句零星的对话，陈念也大概猜到了，就是不想人尴尬，才紧着离开的。 只听满东又对一直拦着她的妇女道：“虽然地里这么多菜，丢了一个半个主家不一定发现，但我们做的就是我们做的，当初住进来的时候既然承诺了不要粮食吃食，就不能破例，况且是监守自盗呢？走，跟我去见主家” 说着，不顾妇女的阻拦，强拉着少年去见了大棚的主人。 陈念几个没有跟着，只是愈发觉得满东此人正直，行的端做得正，目光还很长远。 不说主家是否发现丢了东西，只是一旦开了先河放过这个少年，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小偷小摸，长此以往村民肯定会发现的。而一旦村民发现他们手脚不干净，只怕也不会放心让他们住在大棚里了。 他们是逃难过来的，能遇上小峪村这么个土地富足，还肯接纳他们的地方不容易，满东想的不只是在这里避过寒冬，还有未来更加长长久久的日子。 虽然没亲眼看到这件事的最后处理结果，但陈念从村里人的态度还能看出，大家对满东越来越接纳信任，而且自那以后，时常有心善的人主动送吃的给他们，虽然只是几颗小葱、一个番茄这样，但足见村人对他们的接纳程度。 不得不说，满东此人，末世前能当上老板，末世后能做难民的领头人，都不是全无道理。 第80章 祸起(上) 渐渐的，这些外来人与小峪村村民越来越亲厚、契合，而村民们也慢慢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就连村长开大会的时候，也会叫他们派几个代表参加。 他们日夜睡在温室大棚里，有简单的木板床，有暖和的被子，有自己带的粮食，还有村民时时接济的蔬菜，便也逐渐安定下来。 满东已经和村里人商量好了，等开春就把村里无主的土地分给这些人，让他们在小峪村彻底扎下跟来。 而外面那些偷东西的人，知道有这些人看守大棚，也不敢再来。 可人活着总要吃饭，饥民们从这里弄不来吃的，就必须得想别的法子，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这些人都很消瘦，没什么力气，抢是决计抢不过的，偷现下也不成了。 从前挨过饥荒的老人们是怎么过来的呢？很多人这么想，不就是啃树皮、挖草根、煮皮带么？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难道他们就不能效仿效仿？ 挖草根是铁定不行的，外面土都冻的邦邦硬，哪里有半颗草；皮带嘛，现在大多是人造皮革制成的，和从前的真正动物皮做成的皮带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树皮，这个倒是可以学学…… 于是很多人将主意打到了山上，不下雪的日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结伴上山，期盼着能从大山里弄点什么吃的出来。 山上积雪厚厚的，人在这个时候上去，又不熟悉路，按理说是很危险的，可饿死也是死，摔死也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而得到的结果让许多人觉得，上山这个决定真是太正确了——因为他们在山上捡到了许多死亡的动物。 小的多是野兔、野鸡，甚至麻雀，大的有袍子、甚至野猪，这些动物大多被埋在雪里，第一个捡到的人本来觉得自己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捡到。 饥民们都高兴疯了，日日食不果腹的人们，第一次吃饱了肚子，而且不是树皮、不是草根，是肉啊！实实在在的肉！ 野兔野鸡稍微收拾一下，架在火上烤，只要撒上一点点盐，就是无上的美味，还能做肉汤，大冬天的喝一碗身上都暖和了。 野猪个头大，往往要好几个人合力才能弄下山去，皮毛坚硬、猪肉也老，根本不适合食用，可现在人们哪顾得了那些。 用刀砍、用斧子剁，弄下来的肉放在大锅里，结结实实煮上一天，再老的肉也炖烂了。一整只野猪，常常很快就被瓜分完了。 这可真应了那不识人间疾苦的古人之言：“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呢？” 就这样，上山找野味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只顾着高兴，老天爷终于不是全无怜悯之心的，到底给了他们活路，却始终没想过，末世之前，山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小动物，现在的这些都是哪来的？又为什么会死？ 最初人们以为是冻死的，后来吃的多了，逐渐发现一些动物尸体上有腐烂的痕迹，猜测会不会是病死的。 而且越大的动物，腐烂的痕迹越明显，一片溃烂，看着触目惊心。 有些人看着，就不敢十分放肆的吃了，也劝身边的人别再吃，毕竟吃病死的动物，万一传染到人身上呢？ “不吃这些，难道等着饿死吗？” “把烂的地方挖掉不就行了，只吃好肉呗” “就算是病死的，用高温一煮，细菌也都被杀死了，都这个时候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 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以上各种心态，继续吃着病死动物的尸体。不是他们不爱惜身体，实在是在不吃就会饿死的情况下，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小峪村也有山，山上也有野味，光村民们看见的就有好几拨人上了小峪村附近的山，下来时手里都提着东西。 看别人吃肉开荤，自己却只能守着大棚紧巴巴的过日子，吃的不过是土豆、玉米、红薯，不由有些动心。 于是不少村民也想加入捡野味的大军，找上几个同伴一起，想上山试试运气。 齐鹤水作为村里有名的身手了得，又是从山上救回来的，也算是熟悉地形了，自然有人上门相邀。 这事陈念也有所耳闻，想起之前他们在山上看到的小动物惨死的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吃的，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山上怎么样了。 本来齐鹤水不打算去的，但看出陈念想上山看看，也就答应了。 陈念作为此行唯一的女人，跟着一行人慢慢摸索着往山上走去，上山的路基本已经快被饥民们踩出来了，并不多么难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众人走了一段路，仍旧一无所获 “近处的肯定有不少人找过了，不如我们往远处走走吧”其中一人提议 大家好不容易上一次山，也不能空着手回去，于是众人也都同意了。 再往高处走，雪渐渐深了，人迹也慢慢少了，果然就发现了不少死了的野鸡、野兔、狍子。 齐鹤水也捡了两只，发现这些动物的溃烂面积竟是比上次见时大了不少，有一只狍子整个左边身体都烂掉了。 陈念看着怪渗人的，忍不住开口：“咱们还是别吃这个吧，太吓人了” 齐鹤水本来也没想吃，听了她的就作势要丢掉，还没抬手，就听旁边一人道：“等等等等，齐哥，你们不要的话，不如就给我吧” 说话的是王猛，就是那个夏天时被来抢水的李强夹在腋下的倒霉蛋，自从看见齐鹤水大杀四方后，对他很是崇拜。而且因着与王静家有亲戚，和陈念也不算陌生。 他与女朋友算是修成正果了，也摆了喜酒，只是没有陈念他们的排场大，如今小媳妇怀了孕，家里吃食大不如前，他是想方设法的给媳妇多补补。 “别要了吧阿猛，再吃出病来” “只挑好肉，多煮一阵，应该没什么事吧，小月前两天还说，正想着这一口呢”王猛笑嘻嘻的道 “孕妇就更别吃了，你看看这烂的”陈念翻起齐鹤水拿着狍子的手，给他看溃烂的那一边。 王猛看清了，也觉得有点恶心，便不再坚持。 第81章 祸起(下) 王猛不要了，却有另一人开口：“哪有那么严重，那些早就开始吃这个肉的，不都好好的，来来来，你们不要就都给我吧，我不怕” 说着就上前拿过齐鹤水手里的两只，放在自己的背篓里。 齐鹤水本就松松的拎着，见他拿了去，也没怎么生气，还是好心劝了一句：“这东西死的蹊跷，还是不要乱吃的好” 有人觉得他们说的太过危言耸听，忍不住辩驳：“哪有那么严重，大家伙愿意吃的就捡，不愿意吃就别捡” 人家都这么说了，陈念与齐鹤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之前那些吃过的人也的确活的好好的，只是陈念觉得恶心，自己不会去吃罢了。 众人又寻了一阵，时间不早，便三三两两的下山回来了。 他们这一大波人，多多少少的都有收获，多的如那个抢了齐鹤水手里的，背篓里上上下下堆着五六只，少的也有一两只，只陈念和齐鹤水空着手。 当然，王猛在听了他们的劝之后，也觉得或许普通人吃了没事，没准对孕妇或者宝宝有碍，于是便也没留，将之前捡到的，都送了人。 然而只风平浪静了两天，甚至村民们捡到的野味还没全部吃完，终于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饥民中的一个老头，年龄大了腿脚不好，想上山也上不去，只能靠着乞讨分食或捡食一些别人不要的肉。 而不要的部分，无非是内脏或者被剔下来的更靠近腐烂部位的肉。 老人大概吃了五六天，便觉得身上发痒，开始也没当回事，本就老了，身子各处经常出这样那样的毛病，只是哪里痒了就用手抓一抓。 慢慢的，抓过的地方很多都破了皮，老人也只是觉得是自己太过用力的缘故，继续靠着分食或捡食别人不要的肉活着。 慢慢的那些被抓破的地方一点点扩大、溃烂，即使不再去触碰，还是一天天恶化下去，溃烂的面积大了，人就开始发高烧，昏迷不醒。 因为老头没什么亲人，一向独来独往，也就没有人发现他的不适。 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这老头死在了路边，而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大大小小溃烂的痕迹，竟和那些死去的动物如出一辙。 人们这才惊醒，心下惶惑害怕，对捡食到的野味敬而远之。 然而，晚了。 老头的死亡如同一个信号弹，接下来就是接二连三不断有人死去。 他们都和老头一样，先是皮肤痒，抓着抓着就破了，然后溃烂、高烧、死亡，从发病到死亡，短则三五天，长则一周有余，而这些死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吃过死亡动物的肉。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没吃过的，庆幸自己没吃；而吃过的，哭天抢地有之，心如死水有之，绝望等死有之……更有甚者，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大吃大喝，反正都要死了，何不在死前吃个痛快！ 绝望的人们找到医院，希望现代医学可以救自己，末世开始以后，许多小医院相继倒闭关门，只有末世前那种特别大的公立医院，还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勉力运转。 无数的人围在医院门口，他们有的是已经有发病的迹象，有的曾经吃过那些肉，却还没发病，固执的堵在医院门口，寻求哪怕一点生的希望。 可是，没有用。 对于此次大规模爆发的死亡事件，医院也束手无策，他们甚至在尚未发病的人身上检测不到任何异常。 而已发病的人，从住进医院到死亡，不过五六天光景，医生尝尽了一切医疗手段，却连延缓都做不到。 更有激愤者，不满自己就要死了，而别人却能好好活着，故意找一些看起来很健康的人，与他们皮肤接触、或者用沾染了自己患处的针尖，刺破别人的皮肤，意图把病传染给别人。 不过谁也不是傻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人人自危，不只离那些发病的人远远的，甚至连肉都不敢吃了。 而那些不幸被触碰到或者接触了发病者的人，倒是没有出现过同样患病的例子。 后来有关部门发出声明，禁止大家捡食死亡动物。并且强调这种病，只有吃过同样发病的死亡动物的人才会得，而不会通过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染。 这也算无数个绝望消息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了，至少让那些健康的人可以稍稍安心，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就不会死了。 这种病毒先在山区爆发，接着蔓延到城市，国外也不能幸免，总之，慢慢的殃及整个地球。 凡是吃过死亡动物的人，全都无一幸免，且药石无医。 各国家迅速组织相关人员，投入到这种病毒的研究中，然而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倒是迅速的给病毒取了个又长有晦涩的英文名字，当然国人习惯性称之为——“腐烂病”。 真是形象的一针见血。 小峪村同样不能幸免，吃过的人已经有两个去了，还有三个出现了皮肤溃烂的痕迹，此刻他们方才后悔，不该不听陈念他们的劝告。 他们不像那些饥民一样，实在没东西吃才去捡拾死亡动物，他们有大棚、有土地、有粮食，完全可有活下去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只是为了吃顿肉打打牙祭，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为此而送了性命。 有人甚至想，如果先一批吃过动物尸体的人可以早点发病，那他们也不会这么倒霉，一定早就敬而远之，不由的暗暗恨起旁人来。 王猛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听了陈念的话，也十分感谢自己的小妻子。 因为本来他打算孕妇吃不了就留下自己吃的，后来觉得让媳妇看着自己吃肉有点不忍心，这才一个都没留下，没想到竟因此捡回一条命。 “腐烂病”闹得沸沸扬扬，村子里接二连三有人得病而死，陈念“圣母病”发作，接连几天跟着齐鹤水躲在空间里翻典籍、研究草药。 然而，博学广知如齐鹤水，这次竟也束手无策。 第82章 隐匿 “真的没办法了吗？” “嗯，这次的病毒从未见过” 陈念叹了口气，能试过的方法他们都试了，甚至两人曾悄悄将齐鹤水炼制的丹药磨碎了放在发病人的水里，看着他喝下去，却一点变化都没发生，依然和其他人一样慢慢死去。 在小峪村几个吃过死亡动物肉的人相继去世后，研究人员依旧没什么进展，医院里的病人也渐渐的没了，大抵都死光了吧。 或者还没死的也各自离开，毕竟生命里的最后时光，谁还愿意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呢？ 好在会捡拾死亡动物的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平头百姓，他们慢慢的都死了，这场“腐烂病”也就接近尾声了。 人们都觉得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就这样过去了，小峪村民在悲伤过后，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家里还有没吃完的肉，全部被丢弃、焚烧。 然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有一个女人，一个从未捡拾过死亡动物尸体的女人，却也悄无声息的死了，而且死法与“腐烂病”一般无二。 娇娇是一个在末世中靠着出卖色相艰难求生的女人，也的确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譬如之前的傻子二旺，可她自问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选择。 在她的概念里，末世求生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女人？若不狠一点，如何活的下去。 除了狠心果决，娇娇为人也十分小心翼翼，在大家都疯狂捡拾死亡动物来吃的时候，她并没有加入。 而收取恩客们的报酬，她从始至终也只要粮食，唯一吃过的一次肉，就是从雷哥哪里得到的一块兔子肉。 当时她向雷哥报告了那个人傻粮多的男人的消息，得到的奖赏就是一小块兔子肉…… 从第一块皮肤被抓破，她慌乱、自我安慰、嚎啕大哭、最后归于平静，病毒让她原本光洁白皙的皮肤变得斑斑驳驳，一块块的腐烂痕迹与依然白皙的地方，形成鲜明刺目的对比。 已经是第五天了，在高烧的迷迷糊糊时，娇娇绝望的想：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她害了那个人得到的东西，最后也害了自己。 第六天早晨，娇娇悄无声息的死了，在腐烂已蔓延到她洁白的脖颈时，这个美丽的女人终于忍无可忍，用一块尖利的钢条，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娇娇终究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子，死了或者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而小峪村宋老头失而复得的宝贝孙子宋文武，却也难逃厄运。 首先发现孩子不对劲的还是宋文武的奶奶，她见孙子这几天总有意无意的抓痒后，想起了小峪村接连死亡的那几个人。 她不敢问，甚至不敢同老伴说，只旁敲侧击的问过孙子是不是跟着吃过那些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稍稍放下了心。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宋文武的症状却逐渐开始显现…… “文武啊，你明明没吃过那些肉，怎么也得了这个要命的病”宋老头是相信孙子没吃过的。 “我也不知道，爷爷，呜呜呜，我要死了，怎么办啊”宋文武害怕的哭出声 “别急啊，文武，没准就是个普通的皮肤病，你没吃过那肉，肯定就不会得病的”奶奶安慰着孙子，也在努力说服自己。 然而，但该来的终是来了，宋文武身上的腐烂部分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到第五天毫无意外的发起了高烧。 祖孙三个再也没办法骗自己，抱头痛哭……本以为是失而复得的唯一的亲人，也要抛下老两口独自去了。 直到最后一刻，宋文武才想起，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实在太饿了，捡拾过几个死了的动物，可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动物根本没有烂掉的皮肤，一点都不像病死的。 没想到终究难逃厄运。 宋文武的死，给小峪村又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震动，大家本以为“腐烂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从没吃过那肉的人也会得病死亡。 一时间，小峪村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陈念和齐鹤水特地上山看了他们最初丢下动物尸体的山沟，意外的发现，当初那只大野猪身上的腐烂面积竟然变大了不少！ 陈念记得清清楚楚，原先只是一侧脖子那里有腐烂的痕迹，现在竟然扩展到了整个身子，甚至隐隐有越过后背，向另一侧延伸的趋势。 “天这么冷？怎么尸体还会腐烂”陈念惊疑 “看来低温冻不死这些细菌”齐鹤水凝重 战战兢兢的又过了许多天，宋文武之后再无人死亡，村民们这才放下心，想来那宋文武一定是撒谎了，只要不吃那些有病的肉，还是会没事的。 不只是小峪村，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差不多都是这么告诫人民的：只要不再食用那些带有病毒的肉，就会没事。 轰轰累累的“腐烂病”到此终于落下帷幕，或者说，人们以为它落下了帷幕。 而在远离这个国家的热带地区某个偏远村落，人们虽然不再吃这种带有病菌的动物肉，同样出现了死亡的案例，当地人找不出原因，只得更加战战兢兢的活着。 可老天爷终究没有饶过这里的土着们，不到一月的功夫，全村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亡。但因为村落地处偏远，并没有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 后来渐渐的，活着的人把这一些归结于诅咒——这个村子一定是做了什么触怒神灵的事情，才被上天惩罚。 安静的村落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只有潺潺流过村子的小溪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这条小溪被整个村落称为“母亲”，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村民，而在村民不知道的小溪上游，无数全身腐烂的动物倒在河边。 它们大概是想喝水的，或者喝到了便没力气离开，或者还没喝到就死在了水边，总之一场大雨过后，冲刷着它们腐烂的皮肤，慢慢汇入溪流…… 尚处于冬季的北半球，一切都在冰天雪地里，病死的动物们被冻的结结实实，再也不会有人来捡食，只是埋藏在厚厚的大雪中，隐匿着…… 第83章 强制征粮 风波渐渐过去，幸运活了下来的人们不得不继续之前的困境——没有粮食。 饥饿的人们浑浑噩噩的活着，有些在沉默中死亡，有些在沉默中爆发。 这一天依旧是一个寒冷的日子，一大早，一辆军用皮卡驶进了小峪村，皮卡上下来的都是穿着迷彩服的人，他们面色阴郁严肃，手持武器，一家家敲开村民的门。 陈念和齐鹤水刚准备进空间，就听见有人一脚踹开了家里的大门。 “家里的人，出来到前面集合”进来的是一个士兵，身上穿着军装，手里抱着把大家伙。 “什么事？”齐鹤水沉声问 “出来集合”这人语气冰冷，回答依旧简短干脆 情况未名，齐鹤水配合的跟着这人前往，简短的交代陈念两句，让她在家照顾老人。 很快的，这个即将进入沉睡的村子就传来了阵阵喧哗的声音，村里的开阔地已聚集了一大波被从家里“请”出来的人们。 村民们既好奇，又有些焦灼害怕，生怕好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再次被打破。 正在交头接耳小声讨论，只听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安静！”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齐望向说话之人，齐鹤水眯了眯眼睛，这个人他认识。 正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之前，他和陈念两次去水库换鱼遇见的小个子，圆圆的脸，年纪不大，还曾与陈念说笑。 可是此刻再看这人，却完全变了个样子。 个子依旧不高，可是脸颊早已不复当时的圆润，两颊瘦削，微微凹陷，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目光中透着一股焦灼和——决绝。 齐鹤水刻意隐了隐身形，混迹在人群人很难被注意到。 只听那人接着道：“我们奉命征粮，每家每人100斤粮食，老人儿童减半，请各位回家准备”，说着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一点钟之后开始上门收取”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小个子接着道：“就地解散，请各位回去尽快准备粮食”虽然是客气的言辞，却是命令般的语气，不容拒绝。 村民心下惶惑，不都说当兵是保卫人民吗？怎么这些人如此强横的跟他们要粮食呢？ 每人100斤，如果是简单的四口之家就要四百斤粮食？别说现在这个世道，就算末世前，让谁家白拿四百斤粮食出来，也是不愿意的。 “凭什么给你们粮食？”终于有人忍不住率先开口 小个子锐利的目光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说话那人缩了缩脖子，尽量往人群中挤了挤。 “你们是想要个理由？”，小个子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举起手中的枪“砰砰砰”朝天开了三枪。 村民们被这突然爆出的枪声吓了一个激灵，只听那人又道：“这个理由够了吗？” 鸦雀无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反抗与声讨都是无力的。 可是这么多粮食，就算他们愿意给，也未必拿的出，最终还是老村长颤颤巍巍的开口：“不是我们不愿意，可这每人100斤粮食，实在是拿出不啊，您看能不能减点量，各家还能凑一凑” “你们这么多大棚，怎么可能拿不出？”另一人开口道 “可这大棚都是入秋之后才种下的，日子短，很多都还没成熟，而且村里头一回种大棚，收成也不好” “是啊”“是啊”村民们跟着小声附和 “您看这样行不行，每人50斤东西，不拘什么吃食，我们尽量凑够，总也得给咱们留点活路罢” 村长说的情真意切，齐鹤水隐在人群中，看小个子的神情隐有动容，果然，他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每人100斤，其中至少40斤粮食，其余可用别的食物代替” 虽然仍是一百斤，可这样一来对大多数人家而言就好凑多了，并不是完全拿不出来。 但终究是自家赖以生存的粮食，就这么平白给出去，怎能愿意。 “要是四十斤粮食也凑不齐呢？”有人再次开口问道 “那就用人肉来顶！”其中一个身材高壮的人恶狠狠的说道，显然不耐烦了。 他说这话当然是恐吓的成分居多，真能豁出去的话，他们也不会来这里了。 但村民们可把这话当成实实在在的听了，不少人想起了二旺那被齐跟斩下的手臂，看看他们手里握着的大家伙，再不敢有丝毫反驳。 “解散！”小个子一声令下，众人只得三三两两的散去，各自回家想办法。 齐鹤水也跟着人群慢慢退了出来，回到家看到陈念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人回来了，眼底毫不掩饰的露出喜色，不由心底熨帖。 上前牵过陈念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一五一十的同她说了事情经过。 “是他？！”，陈念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齐鹤水沉吟不语，末世之后，世界早就乱了，再也不能用之前的道德、理法去衡量判断一个人，就算末世前是善良友爱的老好人，也可能在生存的逼迫下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 而每一个从好变坏的人，一定各自有各自的无奈与隐情。 相比而言，小峪村偏居一隅，还算是变化比较小的，多少大城市日渐沦为废城。 “不管怎么样，先准备粮食吧”齐鹤水道 “嗯”陈念点头，但心里总想着一定要问个清楚。 陈家人口简单，粮食却多，别说三百斤就是三千斤粮食，陈念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顾忌到现在情况未明，最好和村里人一样，不好表现的太特殊。 于是陈念只拿出一百二十斤粮食，剩下的用各类土豆、红薯等东西代替，很容易就凑足了一百八十斤。 其他家就没这么容易了，多种红薯土豆的此刻倒是无比庆幸，这东西压沉，一个个头大些的红薯就能有几斤重，东拼西凑的倒也不难。 还有种了南瓜、倭瓜等大块头蔬菜的人家，要凑齐斤两倒也不难。 只是每人四十斤粮食，着实让人肉疼，这可不比红薯土豆水份大，都是实实在在的粮食，省着点吃差不多够一个人吃上小半年，几乎是每家能熬过整个冬天的口粮了。 第84章 祸水东引(上) “能有什么办法，交吧”无数人叹息着拿出家里的存粮，好在再过不久，地里的也要熟了，熬一熬总能过去。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甘心的。 “家里统共就这么些粮食，都给了我们吃什么去啊？”魏欣看着父亲搬出来的粮食，不满极了。 “就是啊，我们就不交，看他们能怎么样？”王淑芬也附和 魏家前去空地集合的是魏磊和魏父，母女两个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人，对于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总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所以有些有恃无恐。 “总不能拿人肉去抵！”魏父有些高声道 “他们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这些老实人罢了”，王淑芬不信，“怎么也是当兵的，还真敢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不成？！” “妈，您也知道咱们手无寸铁，拿什么和人家争？还是老老实实准备好东西，别到时候真出事了”，哭都来不及，这句话魏磊没有对自己妈叫出来 “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胆小怕事！”王淑芬鄙夷 两人不搭理，继续手脚麻利的准备东西，好容易七拼八凑准备齐了其他东西，要去拿粮食时，王淑芬却拦着死活不让。 “你让开”，魏父本来就不快，此刻更是没有好脸色 “不让，都给出去了，咱们怎么活！”王淑芬却寸步不让，强硬的很。 一儿一女看着父母对峙，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一时站在旁边面面相觑。 只听魏父呀呀切齿般：“忍一忍，总能熬过去” “熬？难道让我吃糠咽菜的熬吗？” “你又不是没吃过，现在倒是金贵了” “好你个魏有财，你还知道叫我吃过糠咽过菜啊，你自己说说嫁给你以来我吃了多少苦？我给你们老魏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好容易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你又要拿家里的粮食送人，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听王淑芬又开始翻旧账，魏父头疼不已：“现在不给，等人上门也得强行拿了去，人家手里可是有家伙的，你拦得住我，拦得住人家吗？” 魏父恨恨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管了。 王淑芬看暂时守住了，心下得意，又觉得魏父的话不无道理，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女儿，使了个眼色。 魏欣心下明了，跟着母亲进了放粮食的屋子，母女俩嘀嘀咕咕半天，渐渐有了主意。 魏家父子二人坐在外面，看着母女两个窸窸窣窣的捣鼓。 她们从家里的粮食里分了一点出来，大概三四十斤的样子，和之前准备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省下的都藏在家里各处，比如衣柜里，床底下，总之分散的藏了许多。 魏磊忍不住开口：“爸，就由着妈她们这么弄？万一被搜出来……” 魏父此刻冷静下来，却另有一番计较，自己这妻子向来是不肯吃亏的，并且精于算计，看母女两个关起门来嘀咕半天，接着就忙忙碌碌起来，想必是有打算了。 “看看再说”魏父对儿子道 说实话，要拿出几乎全部的存粮，他也不愿意，如果这母女俩的法子真能成的话，他当然高兴，要是不成，大不了主动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就是了。 窸窸窣窣的捣鼓了半晌，总算准备完了：“待会人来，我来同他们说” 王淑芬最后吩咐一句，一家四口静待人上门。 不得不说，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们是把严谨刻在骨子里的，一点整，两人准时上门。 巧了，这两人正是喊话的小个子，和扬言粮食不够以人肉抵的那个壮汉，魏父心下惴惴，担忧的看了媳妇一眼，不知道自家这个难关能否顺利渡过。 王淑芬见人来了，赶忙起身相迎：“二位来啦，要不先坐下喝杯茶吧”，语气热情又不失小心翼翼 “不用了，东西呢？”小个子单刀直入 王淑珍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讨好的笑着：“都在这了，差不多是全部的家当，只希望能帮上国家一点忙。” 话说的漂亮，可是二人一番细细查看，却发现粮食根本不够数。 “粮食不够”小个子一道锐利的目光扫来 王淑芬心下一骇，不由有些哆嗦，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这已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了，这往后还不知道怎么过活呢”语带哽咽，情真意切 不带小个子发话，那壮汉先冷冷的开口：“既然这样，你们谁跟我们走” 话虽平静，可其中透出的冷意，让然不寒而栗，毫不怀疑这人真的说的出，做得到。 王淑芬勉强稳了稳心神，半是佯装半是真的害怕：“实在是没活路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老婆子便跟你们走吧，左右不过等死” 说完，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个子微微皱眉，感觉她不像骗人，刚要说那就用别的抵足斤量，壮汉却抢在了前面，指着魏磊道：“他跟我们走” 说着就要上前拉扯魏磊，王淑芬这下真的急了，顾不得再装什么可怜，嘶声吼道：“我们有！我们有！” 小个子嗤笑一声：“现在又有了？赶紧拿出来完事！” “不不不，我们家真没有了……” 听她如此反复，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已将魏磊抓在手里，一个作势要搜查屋子。 魏父也急了，站起来就要说话，王淑芬连珠炮似的赶紧把话说完：“我知道谁家有，他家大棚最多，肯定有足够的粮食，愿意多捐的，我带你们去”。 两人对视一眼，看这家人都到了这地步也没拿出粮食，渐渐信了他们是没有，听她这么说，小个子甩出两个字：“带路！” 王淑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带着两个人出去，魏磊终究不放心，上前一步 “妈，我跟您去 “你去干什么？回去”王淑芬不快 “让他跟着”壮汉却开口 王淑芬无法，只得扶着儿子的手，带着身后两人，往早就想好的目的地走去。 第85章 祸水东引(下) 陈云珍是村里所有外来户里拥有大棚最多的人家，引得不少人眼红不已，可这是陈家老太太自己愿意给的，旁人也没法说什么。 王淑芬同样眼红，她和陈云珍交好，每每陈云珍流露出城里人的优越感她就恨的牙根痒痒。更让她着恼的是，明明是个外头回来投奔的，凭什么日子过得比她这个本村的还滋润。 之前知道陈云珍对陈老太太不满，她曾刻意传些闲话出去，本以为会叫老太太恼了，收回田地，没想到却不成功，现在有这么个牺牲别人拯救自家的机会，她怎能不好好把握。 陈云珍家算上小宝，统共五口人，按照之前说的规矩，需要交一百八十斤粮食和二百七十斤其他东西，地里熟的不熟的都踅摸了个遍，才总算凑齐这二百七十斤，至于粮食，没办法，只得再次向陈奶奶伸手。 陈奶奶知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很痛快的给了，只叫她们记在账上，待收成了一起还。 小个子四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院子里另有两个人正在收粮食过称，见他们来了，有些不解：“陈副队，你们怎么来了” 巧的很，小个子也姓陈，叫陈圆，当初陈念也是因为知道这个，才对小个子更加多有照顾。 陈圆听到他问，只看了一眼，叮嘱：“继续收粮”。接着转而对这户人家道：“她说你家有很多粮食，愿意多捐” 说着手还指了指王淑芬。 陈云珍一家一听这话傻了眼，她家怎么可能有粮食？！即便是有，谁又愿意多娟？ 再看王淑芬一副躲闪的神情，顿时明白了，怕是这人不愿意拿自己家的粮食，便祸水东引，造谣说她们家有吧。 当下恨恨的盯着王淑芬，只怕扑上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到底有没有？”跟着来的壮汉显然是个急性子 “没有啊”孙中正赶忙回答“要捐的粮食都在这了，也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再没有多余的了” “两位别听人瞎说，某些人一定是自己舍不得拿出来，才把二位往别人家带的”陈云珍意有所指的恶狠狠说道。 “哼！谁不知道你们家里从不缺吃的，明明是外面来的，却过得比这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滋润，还守着那么多的大棚，从前动不动就跟人说家里多么多么好，怎么？现在国家有难了，想袖手旁观？”王淑芬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你胡说什么？我家里的粮食才将将够吃，大棚也是我们自己种的，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说我们有粮食”要不是看院子里站着不少荷枪实弹的陌生人，陈云珍早扑上去抓人了 她素日里与王淑芬聊得来，言语之间不免自夸，流露出欣欣得意之色，王淑芬也都表现的一脸羡慕，没想到她心底里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小人。 “两位若是不信，可以在这屋里屋外的搜上一圈，肯定能得不少粮食” 这话叫王淑芬说对了，她自家就藏了粮食，料想陈云珍这里也一定有。 陈云珍的确是藏了的，她这次要交的一百八十斤粮食都是从老太太那现要的，家里原本的根本没动过，就是怕日后有个什么万一。 此刻听王淑芬这么说，既愤怒、又心虚，当即不客气的顶回去：“你们家少交粮食，凭什么来我们家搜？两位，应该先搜搜他们家才对，她肯定藏粮食了” “够了！”陈圆一声暴呵打断了二人喋喋不休的争吵， 他们是来收粮的，干净利落的收完就走，若是任这两人这么吵下去，怕是天黑也没个结果。 当即不耐烦的道：“不管怎么说，必须凑足剩下的粮食，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拿不出来的，我一家带走一个！” “这是什么道理！”陈云珍一听这话大怒“交不出粮食的是她家，凭什么要拉上我们！” “少啰嗦，赶紧准备”陈圆说完就与恰好收完粮食的另两人一起出去了，根本不给陈云珍辩解的机会。 陈云珍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看人出去了，顿时不管不顾，上去抓着王淑芬的头发就厮打起来。 魏磊看自家妈被打，自然上来帮忙，孙博夏晓云也不是闲着的，顿时院中几个大人扭打在一起，你踢我一脚，我抓你一把，简直乱成一团。 只剩孙中正在旁，一边哄着哇哇大哭的小宝，一边无力的叫着“别打了，别打了”…… 终于，主场两人渐渐力竭，被各自的儿子拉开护到身后，均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扭打中陈云珍的牙咬到了腮帮子，此刻疼的厉害，王淑芬因为是被动出手，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指甲印子。 两人均是鬓发凌乱，满身灰尘，一点为人母，为人祖母的体面都没有了。 陈云珍“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子，指着王淑芬的鼻尖骂：“你个黑心肝的东西，自己不舍得粮食，就往我们家推，真是缺了八辈子大德了！” “是你自己说的你们家粮食多，自然应该多出” 陈云珍此刻真的恨死自己了，竟然曾经觉得这人还不错：“我真是瞎了眼，竟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狠毒不要脸的东西” “随你怎么说，反正那两位说了，要是补不上剩下的斤两，直接带人，我家小磊刚刚就差点被带走，你们家……”王淑芬说着瞥了一眼孙博，冷笑：“怕是你儿子太瘦，不够斤两，加上你那宝贝小孙子正好！” 这话不只陈云珍忍不了，夏晓云也忍不了，当即就要上去厮打。 “都住手！”孙中正终于忍无可忍，呵止了两边想要继续开打的架势 “还差多少？”孙中正问 “一百二十多斤”王淑芬答 孙中正忍了又忍，才勉强心平气和的问出声：“你们家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左右粮食是没有了，大不了舍了小磊去”王淑芬一副实在没法办只得如此的神色，表演的十分到位。 她是笃定陈云珍家一定能拿出粮食来的了，看刚刚她说要搜时，陈云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就更肯定了，铁了心要让他们当这个冤大头。 第86章 苦衷 没在孙家待满时间，王淑芬母子就被赶出来了 “妈，这事儿能成吗？”魏磊不无担忧的问 “放心，他们肯定有粮食”王淑芬笃定非常，想露出个胜利的笑容，刚一牵动嘴角，顿时脸上一阵刺痛 她“嘶”的一声不敢再笑，嘴里骂骂咧咧的扶着儿子的手往家走去。 孙家这边，看孙中正赶走了那对母子，陈云珍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放走他们，我恨不得撕了她”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先想想现在怎么办吧，难道真让孙博跟他们走不成？” 怎么可能？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陈云珍就算舍弃自己，也不会舍得宝贝儿子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忍气吞声的做了冤大头？” “该！谁叫你乱吹乱说，识人不清”孙中正语气不善 陈云珍虽气的快爆掉了，这话却也不能反驳，还是夏晓云开口劝着：“妈，找魏家算账，咱们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境，爸，您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孙中正叹息道：“怕是只能去求求老太太了” 陈念这边早已完成了收粮的过程，来的两人都是没见过的，和齐鹤水商量了一下，等他们走了，悄悄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陈圆阴差阳错的竟自己登了陈念家的门。 “陈念姐，怎么是你？”甫一见到陈念，陈圆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生出一股无地自容的慌乱、挣扎、纠结，最后全部藏进那早已不再单纯的眼底，只剩下面无表情的决绝。 “既然这样，剩下的粮食就算了，我们走吧”说着就要离开 “你站住！”陈念大叫一声，陈圆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如果说对其他人他可以为了队长、为了兄弟们狠下心，可是面对这个给过自己关怀与温暖的大姐姐，他却无论如何不能狠下心，只觉得无地自容。 陈云珍几人一看这情形，也是愣住了，莫非这人跟陈念丫头早就认识？如果这样，岂不是好办了？ 刚要开口寒暄两句，就听陈念很客气的赶人：“姑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她巴不得赶紧脱身呢，听了这话，脚底抹油般的溜了。 陈念也扶了陈奶奶回房休息，关紧大门，此刻院子里只剩下她、齐鹤水、陈圆、和那个身形很壮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陈圆忍不住先开口：“大壮，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个陈念姐” “啊，你就是曾经给我们送饺子的那个人啊，那饺子可好吃了”在外面凶神恶煞的壮汉，此刻却也流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 陈念忍了忍心底的怒气，尽量平缓的开口：“今天的事，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陈圆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已是眼圈通红，语带哽咽。 “到底怎么回事？”陈念早猜他们是有苦衷的，只听陈圆缓缓道： “自从入冬以来，上面就再也没拨过粮食，队长几次打报告申请，得到的都是自己克服几个字，开始兄弟们靠着水库里的鱼和山上打猎来的野味，还能勉强维持生活，后来出了‘腐烂病’，就再也没人敢吃肉了”陈圆平静了一下情绪，从头开始讲起。 都是二十啷当岁的青壮年，空有一身力气，守着一堆武器，却连饭都吃不饱，慢慢的开始有人忍不了了，偷偷带着武器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回不少粮食，本想拿出来给大家伙饱餐一顿，却被大个子队长发现了。 “队长当时特别生气，狠狠的训了他们一顿，并且缴了他们的武器，勒令他们把粮食送回去” 陈念默然，大个子郝长正队长人如其名，是个地地道道的正直好人。 陈圆接着道：“他们当时很听话的把粮食还了回去，也表示知道错了，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没想到，几天之后的一个夜里，他们趁大家伙休息，纠集一帮人占了武器库，并扬言要换个活法，不再忍气吞声忍饥挨饿” “当然，我们不少人还是站在队长这边的，自然不肯同意，可他们竟然仗着有武器在手，公然违抗队长的命令，用武力逼迫我们降服” “这算兵乱了吧”齐鹤水听到这里，淡淡的开口。 陈圆手握的死紧，自己营地出了这种败类，他不只气愤，更觉得羞愧：“队长气急了，与他们动起手来，可他们仗着有枪，竟然……竟然……朝队长开枪，队长被他们打伤了腿” “啊！那郝队长现在怎么样了？”陈念早已没了怒气，语气中难掩担忧 陈圆已是满脸泪痕，哽咽不能自己，啊壮只得接着讲下去：“本来如果救治及时是不碍事的，我们有没有武器在手，很快被他们俘虏了，只能给队长简单的包扎止血，我们来的时候，队长已经发起高烧，昏迷不醒了。”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陈念问 “我们被关起来之后，他们放开胆子去抢劫粮食，每天都能吃饱饭，还用食物引诱我们屈服，可剩下的兄弟都硬气的很，一个不肯屈服，他们见这么做毫不奏效，就想了个更狠毒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他们把我们几个放出来，给了我们每人一件武器，让我们五天之内筹到五千斤粮食带回去，否则，晚一天就杀我们一个兄弟……吃……吃肉” 陈念拍桌而起：“竟然这么狠毒，简直不配做军人！” 陈圆勉强平息了情绪，接着道：“他们早就不是军人了，根本连人都不配做”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个办法？”齐鹤水问 “最开始，我们也尝试营救被关起来的人，没想到我们拿到的武器里面都是空包弹，没救成人不说，自己的一个兄弟还被当场打死了，并且被他们拨皮剔骨，还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 陈念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齐鹤水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 “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得出来找粮食，走之前他们放出话来，说如果不按期交足了五千斤，下一个死的就是队长” 大壮也终于控住不住情绪，呜呜的哭了起来。 可是五千斤粮食啊，他们去哪里弄？周围村镇早已被叛兵祸害了个遍，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冒险来更远的村子，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来了小峪村。 第87章 打算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我们明天还凑不齐粮食，队长恐怕就危险了” “你们之前还去过其他村子吗？”齐鹤水问 “没有，第一个来的就是这里” “还得收多少才够？”陈念问 “大概，还差两千斤左右” 就是说他们在小峪村东拼西凑的已收够了将近三千斤粮食，虽然这里面有红薯、土豆、南瓜等压重充数的东西，可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剩下的，我们给你补齐”两千斤陈念要拿出来也不是问题，光仓库里堆的就不只这个数，况且空间里的土地还可以一直种下去，总不会断了就是。 “你们，有这么多粮食吗？”陈圆诧异的问 “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不净是粮食”陈念含糊其辞“末世前，本来打算开超市的，所以存了许多” 大壮和陈圆均是目瞪口呆，这是多么好的运气啊，为了开超市囤积了许多粮食，却刚好遇见末世，在别人都食不果腹的情况下，他们却能靠着这些物资自在的活下去。 “还是多留一些吧，给一千斤就好，剩下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两人均是感动不已。 “放心，我们自然会留足自己吃的”齐鹤水道。 几人一谈就是数个小时，陈奶奶早已着手准备晚餐，阵阵饭菜的香味顺着门缝飘进屋里，陈圆和大壮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这几天来，几人靠着几块压缩饼干强撑着，要不是为了战友的安危，哪还能这般精神奕奕。 “一起吃了饭吧”陈念看出二人的窘态，诚心相邀 等他们装好了陈念给的两千斤粮食，陈奶奶的晚饭也做好了。 晚饭是土豆红烧肉、干炸面鱼、炒鸡蛋、还有两个小炒青菜，两人盯着锅里的肉流口水，却迟疑的不敢下筷子。 “放心，都是末世前的肉” 一听这话两人彻底放下心来，顿时不再客气，抱着饭碗一顿猛吃，一大锅米饭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饭后他们本就打算离开了，陈念想着外头还有那么多饿肚子的，想也准备点吃食给他们带过去。 本来打算包饺子的，但是太慢了，怕等不及。 “烙几张葱花大饼吧”，陈奶奶道，“又快，又管饱” “嗯，听您的” 祖孙俩在厨房忙忙碌碌，齐鹤水和陈圆大壮在外间等。 “你们打算怎么办？”齐鹤水忽的问出，他不信这些人会一点打算都没有，就这么一直受制于人。 两人对视一眼，刚收了人家两千斤粮食，美美的饱餐了一顿，甚至还在等着拿人家的干粮，早已把他们当成了恩人，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将他们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 齐鹤水所料不差，他们的确有计划，运回去的这批粮食，他们准备挑出最好的一些下药进去。 “等他们吃了这个带料的粮食，我们就趁机救出队长他们” “你们怎么保证，他们一定会吃你们加了料的粮食呢？”齐鹤水问 这个，他们真的保证不了“总会吃的吧” “你们等得起，郝队长等得起吗？”齐鹤水一针见血 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地方，郝队长高烧昏迷，究竟还能坚持几天，他们是在没把握。 齐鹤水见此，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和两个圆圆的白色塑料丸放在手边。 那两人见到香烟顿时两眼放光，男人很少有不会抽烟的，他们俩正是十分喜欢的那一种，只可惜末世以来，就被迫戒烟了。 齐鹤水先拿出那包烟，递给陈圆 陈圆眼睛一亮，刚要说谢谢，只听齐鹤水道：“这烟不是给你们抽的” 看到对面二人眼里均是一阵失望，齐鹤水毫无愧疚之心的接着道：“这里也是加了料的，抽一根睡三天不成问题” “真的？！”两人具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被迫吸入烟雾的人同样如此”齐鹤水补充 这这这，是做成香烟形状的迷香吧？军营那帮家伙，大多数跟他俩一样，馋烟馋的不行，偶尔有几个不抽烟的，还都被关起来了。 有了这个东西，他们想要制服那伙人，就容易多了 可是，齐鹤水为什么会有这个呢？ 不待他们发问，齐鹤水又将那两个圆圆的白色塑料丸递了过来：“这是丹药，见到郝队长之后，每粒分两次给他服下，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如果说加了料的香烟让两人惊讶的话，这两个白白的药丸就让他们惊喜了。 “这是什么？真的能救队长” “虽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总能一试” 这两个白白的药丸里面装的其实就是还清丹，当初为了救王静的爸爸而炼制的，后来在得了“腐烂病”的人身上实验了一颗，现在还剩两颗，齐鹤水索性都给了陈圆。 郝队长是这些人的头，就算陈圆他们救了被俘虏的兄弟，如果没有郝队长了，恐怕也成了一盘散沙，难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兵乱。 因此，齐鹤水想要尽力救一救这人，而且刚才听陈圆的描述，郝队长只是腿部中弹，伤口感染发烧昏迷，还清丹应该是有用的。 “你，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又有加了料的香烟，又有丹药的，不得不让人疑惑 “家里从前是做中药生意的，懂得一些歧黄之术” 齐鹤水刚刚解释了一句，陈念拎着沉沉的袋子推门而入：“干粮都做好了，趁热拿去给他们吃吧” 两人赶紧接过陈念手里的袋子，热乎乎的还很烫手，再没多说什么，拿着葱花大饼匆匆奔向停放卡车的地方。 时间已经很晚了，兄弟们填饱肚子后，还要连夜赶回去，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说，他们能顺利救出郝队长吗？”夜深人静，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后，陈念迷迷糊糊的问 “问题不大吧，我把剩下的两粒还清丹给他们了”齐鹤水温柔的抚摸着陈念的鬓发 “啊？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忘了，现在我们共有空间，我想取东西，用精神力就可以了” “这么方便了吗？” “嗯，只要我们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并且……”齐鹤水故意卖关子 “并且什么？”陈念疑惑的问 齐鹤水翻身将陈念整个人覆在身下：“并且经常进行和谐的双修运动” 声音暧昧，最后的尾音消失在陈念的呜咽声中…… 第88章 小傻瓜 陈圆几人带着五千斤粮食和齐鹤水给的两样“秘密武器”连夜离开，清晨的小峪村，又恢复了平静。 不同的是，他们每家每户都少了很多粮食，日子过得更艰难了。 被收走粮食的村民，愤愤不平者有之，伤心难舍者有之，破口大骂者有之，不过也仅止于此了，要他们去报仇，抢回粮食？ 别逗了，这茫茫世界，去哪里找啊，再说就算找到了，还能强得过他们吗？ 人们总是这样，不管再艰难，只要还能活得下去，便也将就了。时间总会抚平一切，开始的愤愤不平，到最后全部转化为一声叹息。 “还能怎么样？忍着活吧。” 实力相差悬殊的他们可以忍一忍，总会过去，因为不忍反正也反抗不过，何必拿鸡蛋去碰石头？ 而对于势均力敌的对手，可就没那么容易忍了：都是平头老百姓，做什么让你占了便宜去？ 陈云珍显然是个忍不了的。 虽然因为陈念的关系，最后出粮食的也不是她，可她们家到底是被王淑芬给算计了，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在陈圆他们离开的第二天，陈云珍一大家子人就气势汹汹的打上了老魏家的门。 魏有财和魏磊虽然觉得这事办的有些不地道，但到到底保住了自家的粮食，所以在陈云珍一家找上门来时，虽不那么理直气壮，也忍不住辩解了几句。 农村人吵架必定不是轻声细语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说，所谓泼妇骂街，不外如是。 更何况陈云珍巴不得闹得全村人都知道，好认清魏家这一家子的丑恶嘴脸，所以更是扯着嗓子喊，当然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 “大家给评评理啊，她自家粮食舍不得给，偏偏把人往我家引，让我们来拿这个粮食，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我们本就是外面回来投奔娘家的，守着几个大棚过这紧巴巴的日子，家里的粮食到现在还是老太太接济的呢，怎么可能有多出来的”陈云珍说到动情处，恨不得声泪俱下。 这会她倒肯说是老太太接济的了，从前她可从不在外人说起。 围观的人们听了事情经过，不由得对老魏家的人指指点点，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这家什么为人，大家伙平日里也是心照不宣，爱占点小便宜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人命关天的事，也要往别人身上推。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闹，从早上一直闹到了晚上，陈念懒得去围观，不过据看过的人说，最后貌似动了手，王淑芬脸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陈云珍也在乱战中光荣挂彩，左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虽然作为小辈，陈念这样想有些不合适，可她还是想用一句话形容这场闹剧：狗咬狗，两嘴毛。 王淑芬其人，陈念是早就不同她说话了，包括魏磊的姐姐魏欣，而在陈云珍和她打的火热时，陈念也曾劝过几句，奈何别人不听啊，看来，只有自己吃了亏，才能真正认清一个人。 自从这次事件后，魏家明显在小峪村的风评下降了一大截，邻里间也不愿意和她们家往来了，而且时常背后议论。 风水轮流转，最爱背后嚼人舌根传闲话的人，如今也尝到被别人背后议论的滋味了。 魏有财觉得自己现在都不敢出门了，仿佛每次看到别人小小声的窃窃私语都是在议论他们家，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都是你，现在咱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有什么可抬不起头的，保住了粮食才是真的！”王淑芬显然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揉着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不由咬牙切齿 “就是那个陈云珍着实可恶，一个外来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不就赖着陈家老太太么？哼！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 连带着陈念一家子，王淑芬也暗暗的恨上了。 陈念可不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枪，这两天空间里的玉米快成熟了，趁着嫩的时候多掰些下来存着，无论是煮着吃还是做菜，都是不错的选择。 “再等几天，我们的玉米就可以收了” “既然爱吃嫩的，为什么不多掰点？”齐鹤水问 “够了，剩下的等成熟了，我们给那些灾民送去吧” “好，听你的” 这一晚，陈家吃的是玉米大餐，农家乱炖里面放了猪肉、豆角、南瓜、土豆还有切成一节一节的新鲜嫩玉米，吸了满满的浓香汤汁，咸淡适宜，口感绝佳，陈念一口气吃了七八节，直接不用吃主食了。 当然，放纵的结果是，这天夜里陈念不幸的积食了。 胃部涨涨的，陈念半死不活的靠在齐鹤水怀里，哼哼唧唧的表示难受。 齐鹤水实在无奈，只得心疼的一下一下给他揉着胃部：“是有多好吃啊” 陈念既难受，又觉得十分丢人，同时还有点小愧疚，想外面多少人吃不上饭了，她却因为吃的太多在这里难受。 唉，真是罪过罪过。 因此，第二天满血复活之后，当即表示他们该乘着飞毯冒充圣诞老人了——给贫苦大众送粮食去也。 因为之前直接丢粮食下去，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不不方便做饭，怀揣这些粮食又容易被人抢去，因此这次她还准备了很多现成的饼子馒头包子之类的。 看到路上步履蹒跚的老人、昏昏欲倒的孩子、或者一看就是被饥饿折磨的人，都会悄悄的放一些食物在他们身边。 因为这些人大多没有自保能力，陈念就只放很少的几一两个，通常他们发现了食物就会马上吃掉，不会被别人抢走。 “这几天起早贪黑做的干粮又都散完了吧，这下心里舒服了？”齐鹤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念，“难不成差你这一份，外面就不会饿死人了？” 陈念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是杯水车薪，但尽我所能，做我能做，只希望他们能熬过这一冬罢。” 齐鹤水搂紧了面前的小身子，面露微笑，轻叹道：“小傻瓜！” 第89章 杀鸡 做豆腐 一场暴风雪伴着小峪村的人们一起步入了腊月，天气更冷了。 往年，进了腊月，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村民们成群结伴的到镇上、市里去办年货，什么大鱼大肉、花生瓜子、香蕉橘子可劲的买，仿佛节俭了一整年的人们，终于有了可以恣意享受的机会。 每每这个时候，小孩子们总是最高兴的，不只有好吃的各式零嘴，还有新衣服穿，男孩子央告父母多买些鞭炮，女孩子看上的路边精致小店的漂亮发卡，这时都能得来。 而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赶回来了，阖家团聚，以往的小峪村这个时候最是热闹。 今年终究不同了，低温冻的人瑟瑟发抖，外面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小峪村偏安一隅，可也要为下一年的粮食担忧。 是以虽然进了腊月，却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陈念想着还是要好好过一个年，一来是她终于能早早的在家陪着奶奶一起准备过年，往年因为公司放假晚，陈念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二十八九了，过不了初六七又得离开，难得这次可以陪老人过一个整年。 二来是，这个家终于不再是他们祖孙俩了，三个人也能更热闹一些。 穿新衣服放鞭炮对陈念早就没什么诱惑了，过年，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合家团聚热热闹闹的。 往年小峪村的腊月有两庄事儿必不可少，一是杀年猪，一是做豆腐。 杀年猪是甭想了，陈家根本就没养，倒是看着院子里一大群公鸡母鸡，倒是可以杀两只来吃。 前阵子一只母鸡抱了窝，陈奶奶给挪到炕头孵了几天，如今一窝小鸡崽叽叽叽叽的都能满地跑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长大下蛋了。 于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陈念，恶狠狠的捉了两只老母鸡出来，准备杀了当年夜饭的储备粮。 捉的时候鸡飞狗跳，真到杀的时候，陈念就立刻怂了，举着刀闭着眼，犹犹豫豫的不敢下手。 还是齐鹤水接过来，手起刀落，老母鸡瞬间就停止了挣扎，真是一刀毙命，死的痛快。 底下的小盆淅淅沥沥的接了不少血，大冬天的迅速凝结，陈奶奶乐呵呵的端走做血豆腐去了。 鸡杀完了，还要清理拔毛，陈念期期艾艾的看着齐鹤水，男人无奈，只得管杀又管埋，任命的拔起鸡毛来。 等两只鸡处理的溜光干净了，陈念随手一指，就放进了空间仓库，和众多光溜溜赤裸裸的鸡兄弟作伴去了。 没错，陈念空间里还有好几只处理好的白条鸡，但她非要自己再现杀现宰，美其名曰“过年的气氛” 临了自己又不敢，还是齐鹤水全程代劳，不过他也很乐意就是了。 接下来是做豆腐，空间里今年倒是收了不少黄豆，不用挑，个个都是圆润饱满黄澄澄的。 陈念从前只看邻居家做过，所以打算先练练手。 先把黄豆泡上半天，满满的吸饱了水分，接下来就是磨碎。 从前村里磨豆腐用的是一个木头做的大家伙，整个横在锅上，上面一跟圆圆的粗木头，中间是一段凸出来的头，下面是一个凹槽，底下有细细的小孔。 把泡好的黄豆放进去，靠人力一下下往下压，直把黄豆捣烂才好。 后来科技进步了，弄村做豆腐的工具也跟着进步，换成了专门的磨豆浆的机器，不过眼下又没电，他们空间里是有台发电机，但总不好问邻居去借机器吧，没得引人怀疑，所以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 打豆子是个力气活，齐鹤水当仁不让。 虽然陈念修炼之后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跟齐鹤水比起来可就差的远了，她自然是笑眯眯的看着男人干了。 事实证明，这活还真是找对了人，陈念看着源源不断流到锅里的白白豆浆，甚是欣慰。 当然，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对于齐鹤水打出来的豆腐渣陈念又裹上专门的白布，一攥、二揉、三压，奋力挤干最后一滴汁液。 等到把所有豆渣都挤的干干的，做豆腐的前期工作终于完成了，前期主要是力气活，接下来是要考验技术的时刻，就是奶奶的主场了。 将豆浆用小火煮开，慢慢的升起泡沫，等到泡沫起的差不多时，就可以开始点豆腐了，家里点豆腐一直用卤水，只见陈奶奶来回几次，一大锅白白的豆浆慢慢凝结成块，就是俗称的豆腐脑。 最后把豆腐脑称出来放在长方形的木质容器里，包严、压实，静置一阵子，白白的豆腐就做成啦。 陈念看这卖相，着实觉得还不错。 用刀切成正方形的小块，取两块送去了陈实发家，想了想又切了两块送去给了陈云珍，就算给小孩子补充点营养吧，陈念想。 剩下的一半打成小块，放在外面冻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就能吃上冻豆腐了，另一半陈念准备大显身手，来一顿豆腐宴，当然是“打下手”的“手”。 晚餐做了油炸豆腐丸子、麻婆豆腐、豆腐鲫鱼汤、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一道名菜——小葱拌豆腐。 豆腐生着吃没什么味道，经陈奶奶这一手做来，却各具风味，陈念吃的心满意足。 做豆腐剩下的豆渣是喂鸡的好材料，和其他粮食拌一拌制成饲料，母鸡吃了特别爱下蛋。 陈念一边为迎接春节准备的如火如荼，一边修为也是突飞猛进，盖因双修大业也在齐鹤水的积极主导下进行的如火如荼。 两人修为双双提升不说，陈念还惊奇的发现，空间里的灵泉发源地愈发晶莹剔透，貌似快要形成晶体了。 齐鹤水说这东西叫“泉精”，是灵泉长期日久所凝成的精华，至纯至净至灵。 而且自从形成了泉精之后，她感觉不只是灵泉水中灵力大增，就连空间里的灵气都更胜从前了。 “你不觉得最近空间种出来的粮食越来越好吃了吗？”陈念得意的问 是好吃了没错，可齐鹤水却隐有担忧，这么浓郁的灵气，真的能完全封存在空间里，而不泄露一丝一毫吗？ 第90章 山外来客 既然修为有所提升，陈念照例是想上山溜达一圈的，“腐烂病”后再也没有人没事就往山上跑了，况且暴风雪的尾巴尚未完全过去，人们还不敢出来。 终于暂时放下了吃吃喝喝的事，两人一路迅速往山上掠去，刚刚到了半山腰一个平缓地带，陈念正准备大显身手，忽觉一股庞大的威压袭来，几乎压得她喘不上气。 齐鹤水迅速将陈念护在身后，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情况不对就进空间” “怎么回事？” “怕是遇上道友了”齐鹤水低声道 陈念明白，恐怕这是比他们俩修为都高的道友，顿觉情况不妙。 两人顶着庞大的威压，死死的咬牙坚持着，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也不知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何一直不现身，就在陈念觉得顶不住想拉着齐鹤水双双进入空间之时，忽觉齐鹤水紧绷的双肩一下松了下来。 接着就听齐鹤水扬声道：“爷爷，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猛然之间，周身的威压一扫而清，陈念觉得仿佛一座压在肩头的大石头陡然消失，不由轻舒一口气。 “哈哈哈，小丫头修为不错” 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自远处缓步走来。待老人行至面前，齐鹤水十分有礼貌的向老人问好：“爷爷” 但老人却没理他，而是越过他打量着陈念，一边打量一边口里念叨着：“不错，不错” 陈念忐忐忑忑的，这人竟是齐鹤水的爷爷，就是那个曾经救了他的人吗？这句不错是在夸她吗？ “爷爷，这是小念” “嗯，你媳妇？” “是” 陈念“丑媳妇见公婆”倒也机灵，马上开口甜甜的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笑眯眯的答应了，终于收回打量陈念的视线，转向齐鹤水道：“好久不见你，修为精进了不少” “多亏了小念”齐鹤水毫不避讳 倒是陈念涨红了脸，他们修为是怎么精进的，她再清楚不过了，但这话怎么好对老人说？ 事实证明，陈念完全想歪了，果然老爷子接下来一句话就是：“伤好了也是因为她吧” 齐鹤水再次点头应是。 “爷爷找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不错，自末世后我便一直四处游走，这几天恰好在这附近，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至纯灵气，就寻到了这里” 果然，齐鹤水心下骇然，灵泉结出“泉精”之后，空间灵气就外溢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修为高深的人还是能察觉的到 “幸好来的是您”齐鹤水不无庆幸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老爷子道，“小丫头，脖子上的吊坠可否解下来给老夫看看？” 陈念看了眼齐鹤水，见对方微微颔首，便解下吊坠递上去。 老爷子把这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接过陈念的吊坠，果然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他闭上眼缓缓感受一阵，就把吊坠还了回去：“怀璧其罪啊” 齐鹤水闻言颇急：“爷爷，可有法子？” “最好的法子当然就是让灵气重新隐匿，只是这须弥戒子本就是至纯至密之物，还有什么能比它更加能隐匿灵力呢？” 老爷子和齐鹤水同时皱眉沉思，陈念觉得这祖孙二人的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相似，知道他们都在为自己这空间发愁，再看外面冰天雪地的，遂开口：“爷爷不如去家里坐坐？” “哦？你家里也有宝贝？” “宝贝倒是没有，倒是可以做许多好吃的招待爷爷”陈念俏皮的回答 齐鹤水也反应过来：“是啊，空间里有很多连我也看不懂的古籍，还想请教一下爷爷” 齐老爷子听了古籍，顿时不再矜持，跟着二人下山去了。 陈奶奶知道竟是齐鹤水的爷爷上门了，立时乐的合不拢嘴，自从两人结婚，齐鹤水的家人一个都没见到，如今终于来了个亲家公，马上被陈奶奶以最高待客礼仪招待，奉为上宾。 更是亲自操刀准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还拿出齐鹤水专门给她酿的果酒出来招待。 老爷子辟谷日久，对吃食上早就没什么欲望，倒是对这果酒甚是青睐，听说是齐鹤水特地孝敬的，竟无端端升出一股子嫉妒心来。 臭小子，老夫救你一命也没见你怎么孝顺，就会溜须拍马媳妇娘家人。 这可真真是冤枉了齐鹤水了，他也是跟陈念在一起之后才得以进入空间，用其中灵草酿成果酒的。 “爷爷喜欢这个，回头我们给您多酿些带上”还是陈念心思细腻，看出老爷子的小情绪，笑嘻嘻的哄着。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笑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两人想法子隐匿陈念的空间灵气。 因为木屋里的藏书不能带出来，而他们二人又看不懂，没法转述给老爷子，还是陈念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她翻出家里原来的一部老式相机，又从齐鹤水那一堆采购物品中翻了几节电池出来，把看不懂的古籍一页一页都给拍了下来，这才能拿出去给老人看。 就这样艰难的研究了五六天，终于让他们找出了应对的法子。 按照其中一本古籍的记载，要想隐匿灵气，需要在空间内部和外部同时刻上隐匿符咒，符咒倒是不难，难的是要里外同时进行。 好在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齐鹤水在内，齐鸣老爷子在外，反复练习了几次之后，终于顺利的刻下了隐匿符咒。 最后一笔大成之时，齐鹤水就觉得空间灵气猛涨，又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而空间外的齐鸣老爷子呢，觉得溢散在周围的灵气陡然消失，也是小小的舒了口气。 说实话，外溢灵气的空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诱惑不小，那日他寻着灵气找来，未尝没有抢夺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拥有这宝贝的是他家的小子和他小媳妇，顿时歇了心思，反而帮着隐匿了灵气。 接下来，老爷子又留了两天，齐鹤水酿制了许多果酒及灵泉水给老爷子，陈念也没见他如何操作，就挥一挥衣袖，地上一大堆果酒和灵泉水就都不见了。 “爷爷也有空间？”陈念惊问。 第91章 结果 “嗯，爷爷的戒指就是储物空间” 原来拥有空间的不只她一个啊：“也能种田修炼吗？” “不，只是存储物品” “哦” “虽然只是存储物品的普通空间，但在修真界已是难得一遇的灵宝了” “这么说，我的空间岂不是十分珍贵厉害？” “是啊，所以灵气外溢我才会担心，幸好遇见的是爷爷” 陈念一想也是，这要是遇见个打不过的……后果不堪设想，顿时对老爷字又多了几分亲切感激。 送走了齐鹤水的爷爷，时间就进入腊月底了，除了陈念闷头准备过大年之外，小峪村里一片冷清。 本来今年的灾难就够多了，临了村民还被迫捐了那么多粮食，更加没有心情过年了。 眼见着进入腊月二十八，这一大早，却再次看见了那辆巨大的军绿色皮卡。 第一个看到的人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这是又来收粮食了不成？自家可真的再没有多余的粮食了，那人赶紧奔走相告，村民们具是又惊又恨，但是又无力正面相抗。 一时间，小峪村家家关门闭户，只希望那些人赶紧走了才好。 不过这次他们来不是要粮食的，而是还粮食。 那天带着齐鹤水给的加料香烟和丹药，他们回到军营，叛兵们看到这一大车粮食，也十分惊讶，没想到还真能凑齐这么多，这下一整个冬天都不用愁了。 尽数收下粮食后，还要一个个收缴武器，虽然是空包弹，叛兵也相当谨慎，当然搜身也是必不可少。 陈圆知道这个步骤，所以故意将香烟藏在身上，果然两下子就被搜了出来。 “好小子，竟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 那人拿了香烟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等到吃过晚饭，便抽出一支吞云吐雾起来，人群还未散去，看到他抽烟，众人当然是一拥而上讨要。 顿时你一根，我一口的轮流吸了起来。 而陈圆他们早就被关在了原来的地方，看队长依旧昏迷不醒，当即张开了嘴，从后槽牙上慢慢扣出一根细线来，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拉，一边拉，一边干呕不止。 直到一个白色的药丸被从胃里拉了出来。 这是回来之前陈圆和大壮商量好的办法，因为怕被搜身搜出来，所以将药丸拴上细细的长绳，直接吞下肚去，但是线留在上边，缠绕在后槽牙上，等见到队长再慢慢拽出来。 虽然有点恶心，但却十分奏效，叛兵们只搜走了陈圆想让他们搜走的东西。 按照齐鹤水的吩咐，陈圆将一粒药丸分两次给队长服下，到后半夜的时候，明显感觉队长的烧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服下另外半粒，人直接就清醒了过来，两人不禁暗暗感叹这药丸果然神奇。 直到中午，也没听见外面有任何动静，陈圆几个从外面回来的人因为吃的饱饱的，拼尽力气将门破坏掉，外面，早已晕的晕、倒得倒…… 费了几天功夫，郝队长带人直接将叛军的事料理干净了，这才带着几人来小峪村还村民的粮食。 第二次来的陈圆也有些奇怪，这大白天的，怎么都门户紧闭的，这次有队长跟着，他们又不能一家家踹门进去。 绕了一大圈，都没见着一家开门的，陈圆无法，只得带人先上了陈念家。 齐鹤水来开的门，见郝队长安然无恙：“事情了结了？” “了解了，还要多谢你” 齐鹤水淡笑，侧身让他们进来。 陈念又是端茶倒水一通招待，听他们讲了事情经过，终于放下心来。 “我们这次来，是想把粮食还给老乡们”郝队长说明来意 陈念没想到如今这世道，送出去的粮食还有回来的一天：“你们不是早就没有粮食了吗？就算解决了叛兵的问题，可自己也得吃饭吧” “我们打算在军营边上开垦几块土地，也自己种粮食吃” “那也要等到来年开春啊，剩下的日子怎么办？” “无论如何不能吃这么得来的老乡粮食” 陈念见他说的笃定，想必自己也劝不动人，隧道：“这样吧，我家的粮食就不用还了，反正也不差这些，留给你们度过这个冬天，至于其他人家的，我带你们去吧” 长久的沉默，几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陈念说的不假，他们这么多人，的确需要足够的粮食来度过这个冬天，就算再怎么开垦土地种田，也要等到明面开春才行。 “行，算我们借的，将来一定还” 陈念笑笑，她是不缺这点粮食的，但若不这么着，恐怕他们拿的更加不安。 最大头的不用还了，几人在陈念的带领下一家家的还着粮食，每到一家，曾经来收过粮食的人都要齐齐鞠躬道声：“对不起” 然后动作迅速麻利的称好粮食还回去。 村民们从一开始的惊异，到开心，最后家家户户敞开门户，等着自家粮食回来。 魏父看着堆在自家院里的粮食，不多不少正是当初交出去的量：“你瞅瞅，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早知道当初就不纵容你闹那一场了，这下平白让人戳了脊梁骨。” “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快就还回来”王淑芬没好气 “反正咱家的名声是彻底让你搞臭了”魏父恨恨的丢下一句话进了里屋 “诶？这么沉的东西你不管弄进去啊”王淑芬扬声叫，却没得到一句应声，只得骂骂咧咧的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运进去。 收粮的时候从早收到晚，还粮食的时候就快多了，不到下午，全村人的粮食差不多就都还完了，婉拒了陈念留饭的邀请，郝队长带着人开着那辆轻了很多的军绿色皮卡，渐行渐远。 离开前，郝队长曾拿出剩下的一粒丹药想要还给齐鹤水，他只吃了一粒，人就缓过来了。 “你留着吧”齐鹤水淡淡道 郝长正没有推辞，他的爷爷是退下来的老首长，专供那些大人物们的特殊丹药他曾听爷爷提过两句，这两天亲身体验了齐鹤水的丹药，就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 “谢谢”郑重其事的道出这两个字，郝长正攥紧了手中的丹药，大步离开。 第92章 过年 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能格外调动人们的心情，小峪村民们的粮食一下子又都回来了，致使大多数人心情亢奋，又恰逢年根，双喜临门，于是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誓要过个好年。 可能是老天爷终于开了一回眼，三十儿这天风平浪静，阳光明媚，耀眼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晃的都人睁不很开眼。 鞭炮声如今是听不到了，不过春联倒是可以贴一贴。 陈念记得小时候，市场上还没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春联福字，每到过年的时候，奶奶就会去村里的夏老师家求一副对联。也不必付什么钱，打上二两烧酒，亦或两斤鸡蛋，就可上门。 夏老师曾经是一位教书匠，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每到春节上门求春联的人便要踏破他家的门槛了。 后来商品经济发展，市场上各色春联福字都有卖，上面还有很喜庆的吉祥花样，渐渐的人们喜欢上这种又大、又花、又喜庆的对联。 不过相对于这种批量生产的印刷品，陈念还是更喜欢小时候夏老师手写的春联，一刀红纸，两色墨汁，金色大气耀眼，黑色端方优雅，配上十几年功底练就的毛笔字，挥毫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才是传统的中国味道。 于是年三十这天上午，陈念翻出家里的红纸，捡出十几枚鸡蛋装好，兴致勃勃的准备去求一副对联。 刚要出门，就被齐鹤水叫住了：“你去哪？” “写春联啊，去夏老师家，你不知道，人家写的春联可好了，我小时候家里每年的春联都是夏老师写的……”陈念一通猛夸，最后还问齐鹤水：“你要不要一起去？” 齐鹤水没说话，而是默默的上前拉起陈念的手进了屋 陈念不明所以：“你干嘛？我得去了，一会人该多了” 齐鹤水径直把人拉近了屋里，拿过陈念手里的裁剪好的红纸平铺在桌上，接着凭空拿出一堆东西，什么镇纸、毛笔、墨砚……陈念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被存在空间里的 不过看这架势，是要亲手写春联呀。 这下陈念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准备欣赏齐鹤水的大作。 只见他优雅从容的摆放好物品，提笔沾墨，凝视片刻，便下笔挥毫，时急时缓，如龙蛇游走，只片刻，就写完了一副对联。 陈念看的呆了，她不是很懂毛笔字，可以看得出齐鹤水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大气潇洒。 “你竟然会这个？写的好好哦”原谅陈念的词穷吧 齐鹤水撂下毛笔，微微一笑：“小时候练的” 陈念一脸崇拜的星星眼，齐鹤水十分受用。 “既然这样，那咱们多写一些吧，把家里门都贴上” 之前是求别人写，所以陈念只准备了大门的纸，现在是自家人了，自然多多益善，说着就兴高采烈的去裁纸了。 厢房的、客厅的、卧室的，宽度不一，大小各异，还裁了几张大大的正方形红纸，准备再写几个福字贴起来。 齐鹤水看着旁边厚厚一塌红纸，无奈笑道：“你来磨墨？” “嗯”陈念兴冲冲的在旁磨墨，看着齐鹤水写。 红袖添香在侧，就是再写上一打，齐鹤水也心甘情愿了。 终于写完了所有陈念要贴的春联，齐鹤水默默揉了揉肉手腕，陪着兴冲冲的媳妇去各处张贴。 陈奶奶早熬好了一锅浆糊，在堂屋里支起一张桌子，专门负责糊浆糊，陈念将糊好浆糊的春联拿出去，齐鹤水一一贴上，家里很快就一片红红的，喜气洋洋。 贴完了春联，一家人就要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空间里各类食材应有尽有，再加上年前陈念的刻意准备，陈家的年夜饭很是丰盛，红烧鱼、油闷虾、盐焗鸡、炖牛肉、四喜丸子、还有各类凉菜、小炒，虽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家常菜式，却被奶奶别出心裁的取了很好听的吉祥名字。 比如红烧鱼叫做“年年有余”，一盘由胡萝卜、小葱、黄瓜、粉丝、鸡蛋制成的凉拌菜叫做“五福临门”。 还有诸如“三阳开泰”、“团团圆圆”等各式菜式，名字吉祥好听，味道也好吃。 三人吃了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席间不说推杯换盏，却也绝不冷清，陈念凑趣的说些俏皮话，齐鹤水时不时捧个场，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小峪村其他人家虽不像陈家这样大鱼大肉满桌，却也比平时丰盛不少，大棚里很多青菜都熟了，还有之前郝队长他们还回来的粮食，人们也舍得置办一桌像样的年夜饭，不叫这个年过的太寒酸了。 吃饭之前是要狠狠放一挂鞭炮的，往年这个时候，外面早已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你方响罢我登场，声音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今年却异常安静，各家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陈云珍之前倒提过一句想一起回来过年，被陈奶奶拒绝了，老人的理由说的她哑口无言：往年也从没见回来过，今年就还是单过吧。 只让陈念送去了一只处理干净的鸡，也让那一家子沾沾荤星。 “腐烂病”之后人们最开始是不敢吃肉的，哪怕自家养的鸡鸭猪牛羊也都不敢碰，甚至不少地方掀起了一场宰杀动物的狂潮。 后来有关部门发声，说这种病毒不会感染家禽家畜，人们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又见被宰杀的家禽家畜死掉之后放上一段时间身上也不会出现腐烂的痕迹，而且大着胆子吃过的人也没出什么事，于是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 春晚是农村必不可少的春节一环，不过今年一整个冬天都没怎么来过电，也就没法再看了。 可到底是大年三十，在国人心中是不同于以往的重要日子。各家各户还是拿出家里压箱底的蜡烛点了起来。 这一夜，小峪村家家户户都能透出一点荧光，一灯如豆，虽不明亮，远远望去，却也灯火阑珊，映亮了这一小片地方。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第93章 春回 初一这天是最最悠闲的，陈家祖孙三人吃了早就包好的饺子，舒舒服服的窝在家里，奶奶照例拿着一个花样在绣，陈念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新鲜玩意，磨着齐鹤水同她一起洗桃子。 十几只白白胖胖水灵灵的大桃子，在大大的水盆里骨碌碌的滚来滚去，边洗陈念还要边使坏的往齐鹤水手臂上滴冷水。 齐鹤水开始由着她闹，哪想到这丫头得寸进尺，竟将冰凉的水滴滴到男人后脖颈子里。 齐鹤水不妨，“嘶”的一声被冰了个激灵，当下目露“凶光”，放下洗一半的桃子，湿淋淋的大手就奔着陈念小脸蛋去了。 陈念“啊”的大叫一声，躲闪不及，被他捉着脸蛋大力揉搓一番，顿时连连讨饶，大呼“不敢了”。 正闹着，却听一阵嗤嗤的笑声传来：“哟，大过年的小两口这是干嘛呢？” 陈念寻声望去，不是陈云珍又是谁？ 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宝，旁边站着孙姑父，后面是夏晓云和孙博，竟是全家出动。 “姑姑，您怎么来了”陈念这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你这孩子，今儿大年初一，你说我怎么来了，当然是给你奶奶拜年来的”说是拜年，却一点东西都没拿，虽然眼下情况特殊，也不能要求跟往年一样，但你好歹别空着手吧。 不过陈念也没多说什么，喊了奶奶一声，就请这些人进去了。 路过堂屋看见水盆里几个水灵灵的大桃子时，陈云珍毫不客气的一人给自家分了一个，又给小孙孙怀里硬塞了两个。 可怜小宝人小手短，穿的又厚又笨，只得整个身子扑着搂着，才能堪堪保住，嘴里一个劲的叫奶奶。 陈念本来准备洗几个桃子做糖水罐头的，此刻被拿走了大半，索性就不做了，只把剩下的几个洗洗干净，端上去招待客人。 不然，被姑姑看到的东西，恐怕也留不下了。 虽是空手上门，可陈家也没慢待了，毕竟大过年的，还是高高兴兴的，祖孙几个也就不多计较。 知道吃完了晚饭，这呼啦啦一大家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当然不忘带上剩下的桃子。 因着初一姑姑一家来拜过年了，初二这天陈念和齐鹤水也就去意思了一下，略坐坐就走了，也没留下用饭。 整个小峪村，除了陈家略有走动，旁的人家都是闷声过大年，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 无论日子多么难熬，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了，自年底的暴风雪停了后，这天便一日暖过一日，大抵是春天要来了吧。 小峪村猫冬的人们终于渐渐从家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有笑模样了。 人们纷纷合计着，等春天来了，要开垦哪片荒地，种个什么粮食，到时全家出动，一定种的足足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外来人口们也各有各的合计，有人打算就此留下，如满东他们，早商量着分出一块土地来开垦。 还有年轻未婚的，与村里的大姑娘看对了眼，眼看着就要成家立业了，到时办个酒席，再向村里申请一块宅基地，就此扎下根来。 有人打算等情况稳定了再回城里去，如陈云珍一家，毕竟舍不下辛苦打拼的那一份家业。 这几天，陈念每晚都能听见外面滴滴答答冰雪消融的声音，天气不再那么寒冷刺骨，春天的脚步悄悄近了。 跟着齐鹤水再去城里的时候，发现也不负往日的死气沉沉，不少人家的屋顶上，阳台上都堆了好些土，只等天彻底暖下来的时候，好种上粮食蔬菜。 城里的种子站竟破天荒的开了门，这也让陈念大大的惊喜了一把，更令他惊讶的是，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前来买种子的郝队长和陈圆。 多亏陈念的两千斤粮食，郝队长他们才能平安顺利的渡过冬天，如今也早早张罗起买种子种粮食了。 听郝队长透露，种子站是政府花费了好大力气开起来的，给没有粮食的人赊种子，待到秋天折成相应的粮食比例交还给国家。 现在政府大力鼓励人们到乡下去，到有土地的地方去，对于愿意去乡下种地的人家，不但分给土地，还给予免费的种子，甚至先期的粮食也能稍微提供一点。 人们更有盼头了。 随着气温一日日升高，山上的雪、河上的冰都融化了，小溪潺潺的流动了起来，喝一口沁凉沁凉的，满心舒爽。 融化的雪水把土地浸润的湿泞泞的，一脚下去陷进去好些，再抬起来顿时满鞋的泥土。 人们热火朝天的投入到春天的劳作中去，满怀希望，满心雀跃，只盼着今日种下的幼苗，秋天可以收货丰硕的果实。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传说中的末日就要过去了吧，大家都熬了过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安安稳稳的过起了日子。 直到，全身溃烂而死的人再一次出现了。 明明再没吃过死亡动物的肉了，明明一个冬天都熬过来了，为什么眼看着春天就在眼前，老天爷却偏偏不给人活路呢？ 可怕的“腐烂病”卷土重来，沉浸在春天希望中的人们仿佛一下被打回深渊，那些被死亡支配的恐惧，那种草木皆兵战战兢兢的日子，又回来了。 可这一次，不再是一两个的零星死亡，一个家庭、一个村庄，常常是一起染病，而后相继离去。 这一次，也不再是五六天，从症状出现到死亡，只三天，一旦出现了一点“腐烂病”的端倪，只要短短三天，就要了人的性命。 大规模的死亡相继在世界范围内爆发，这次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饥饿还是饱暖，无一例外，病毒从来不会区分人的地位、金钱、权势，一视同仁，平等代之。 大人物们终于坐不住了，几乎倾全国之力去查、去研究，各国暂时摒弃前嫌、互通有无。终于在全世界人民的团结努力下，找到了病毒的源头——水。 第94章 生命之源 靠近小峪村的那坐山上，冬天死掉的动物们静静的被埋在雪下，自从第一次“腐烂病”爆发，这些现成的“肉”再无人问津。 直到天气一日日回暖，积雪慢慢的融化了，冻得僵直的小动物们，也纷纷软了身子，绒毛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一缕缕的贴在身上。 冻得硬硬的大地也在春天母亲的怀抱中日渐融化，死亡动物们身上的细菌病毒们随着雪水渗入地下，接触到水流，便欢快的溶了进去。 日头愈发的升高了，晒着大地，也蒸腾着水汽，小动物们身上的毛发被晒得干干的，腐烂的伤口上无数细细的病毒随着水汽蒸腾。 慢慢的小水珠越集越大，越来越重，终于在一个并不炎热的午后，天空闷雷阵阵，初春的第一场雨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春雨贵如油，落遍山川五岳，落进江河湖海，细菌们也跟着落遍世界各地，他们似乎格外喜欢水，如鱼儿一般在水中恣意畅游，并且飞速繁衍。 直到第一个人因为口渴而喝了溪水的人“全身溃烂而亡”，这场灾难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虽然找到了病毒的源头，可是依然无法阻止。 水不像肉一样，不吃也不会死，水是生命之源，人如果不喝水，最多坚持三天，这又和感染“腐烂病”有何区别？ 况且人们怎么分辨哪些水是被感染的，哪些又是可以喝的呢？再进一步而言，整个世界的水就是一个完整的循环生态圈，即使目前是安全的水，难保以后不会被污染。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社会动荡。 群情激奋的人们几乎完全丧失理智，仿佛忍了一整年的苟且终于在此刻全部爆发，科学家们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个个平时指点江山，真到了关键时候却一点用都没有，眼见着人一天天死亡，却拿不出一点办法。 其实，科学家们要研究一样东西，哪那么容易，无论疫苗还是特效药，都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就世界上现有的病毒，又有多少真正研制出了针对性的特效药呢？ 可失去了理智的人们不管这些，要死大家一起死，于是群体事件频发，更有高官科学家们被无辜迫害，整个世界动荡不安。 每天每天，陈念常能听到村里传来的唢呐声，是又有人去世了。 最近村子里时不时的就有人去世，而村民们也渐渐麻木了，面对离去的亲人，只是空洞的瞪着一双眼睛，不哭不笑，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面对着空前的民愤，法律也显得十分无力，整个社会岌岌可危。 国家不得不迅速做出应对，首先针对水源进行了净化处理，并且专门开辟水源市场，向普通大众出售净化后的水源。 其实自从发现水源被污染后，一直在尝试使用各种手段净化水源，常规的水过滤根本无法奏效，就算经过蒸馏的水，还是能让实验的小白鼠感染病菌。 只是当务之急，不得不拿出强硬手段与措施，暂时稳住局面。 水源被分成三个等级，第三等级是经过普通净化手段处理的净化水，只能做日常生活用水，不可饮用；第二等级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过的安全水，可以日常饮用，但是存在一定风险；第一等级是末世前生产的瓶装水，绝对安全，且生产日期越早越珍贵。 这样一来，人们再也不能从自然中汲取水源，饮用水也和粮食一样，成了需要花费代价才能购得的商品。 国家设置水源购置点，每日每人定量配给水源，普通人只能花便宜的价格购买净化水用于洗衣做饭，再花高价买极少数的安全水，仅供日常饮用。 而有钱有势的人，不惜人力物力全世界搜罗末世前的瓶装水，一瓶末世前价值一元的普通瓶装水已被炒成了天价。 任何时代都不缺逐利的小人，他们眼见瓶装水有暴利可图，便做起了瓶装水的生意。 他们伪装成末世前的自来水商人，派人暗中弄到了不少空塑料瓶，然后灌上普通的山泉水，包装整齐后当做末世前的瓶装水出售，只一次，边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些人行事也算隐秘，可假的终究是假的，那些饮用了瓶装水的人很快病发而亡，并且能喝的起这水的人，也不是什么平凡之辈。 一时间，高层震怒，将将稳定的局势又岌岌可危，国家再不手软，以雷霆惩治了这伙制假售假的奸商，并且迅速投入研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研制出了瓶装水检测机器。 可以直接测出水的生产日期，前后不超过两个月的误差，这才让高层略略松了口气。 末世前瓶装水储量巨大，国家着力搜集，可以暂时顶一阵子。 齐鹤水曾买过一些安全水，研究一番发现，这些水是经过灵力净化的水源，水中残留着细微的灵力，竟隐隐压制了水中的病菌，也不知是哪位大能所为。 陈念早就不吃外面的水源了，一应吃用全部来自空间灵泉，她知道这水是安全无虞的，可以没办法送出去，没人会相信她的水没问题，而她又不可能去解释自己的水为何没问题。 之前还能冒充瓶装水，自从出了检测机器后，这一招也不顶用了，偌大一个空间的天然灵泉，也紧只祖孙三人享用而已。 除了控制水源，国家还强制执行火葬，感染腐烂病而死的人，如果被埋在土里，难保不会像那些动物一样，造成水源的再次污染，为了活着的人更更好的活着，凡是死亡人员，一律火化。 是以，这阵子取代种子店一跃成为最最繁忙的地方，就成了火葬场。大概政府也没有想到吧，有一天会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扶持火葬场的正常运作。 交通不方便的偏远地区，或者没有火葬场的地方，村民们一般就地焚烧。 暮色下的小峪村，陈念看着冲天的火光映红半边的天空，为这落日余晖更添霞光，只是映照出的，却是人们满眼的绝望。 第95章 决定 虽然人们再不敢随意喝水，只喝国家提供的安全水，可还是不断的有死亡的消息传来， 尽管零零星星的，不像之前那么多，可也让人们对安全水心生警惕，不过，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村民们不得不过回以前的日子，只是更加战战兢兢。 大棚里的粮食大多成熟了，收货的喜悦也没能让人们真正开心起来，反而更添忧愁，谁知道那污染的水源灌溉出的庄稼是不是也被污染了呢？ 一边是丰收，一边是担忧，直把村民折磨的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没有人因为吃了这样的庄稼而染病，村民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一股种植水果的热潮，绵延至全国上下，既然庄稼没事，那多种些水果不也能解解渴吗？ 陈念空间里有许多水果种子，西瓜、橘子、鸭梨，都是丰富多汁的水果，她自己中不了许多，便想着送些给需要的人。 自上次在种子店遇见郝队长后，陈念同齐鹤水又开车去了一次，特地送了许多粮食种子，看到他们军营周围整整齐齐的开垦了不少土地。 郝队长对于如及时雨般送粮种来的陈念二人，自然欢迎之至，因此后来水的事情爆发之后，他们被征调整编到附近的水源购置点守卫，先后给陈念他们送过不少安全水。 “一等水我们是弄不到了，整个水站也没有，只能这些安全水，你们和陈奶奶用吧”每次都是陈圆上门送水。 一次两次的，陈念还默默的收下，后来次数多了就有些吃不住了。 他们本就不缺水，收了这些安全水也是白白放着，在安全水源如此珍贵的当下，陈念怎能安心。 于是在陈圆又一次送来安全水的时候，陈念直接言明自家并不需要这些水了，当然用的理由还和上次一样：准备开超市，所以存了很多水。 陈圆将这个消息带给郝队长的时候，本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惊叹人家的好运气，没想到队长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既然他们不需要，就别再送去了” “是”，小战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退了出去。 郝队长却摸着他一直贴身装着的白色药丸思索：那人连这种药都可以轻易拿出来，说他们不会缺水，他完全相信。 随即想起前两日收到的来信，陷入沉思。 信是爷爷托人寄来的，上面现有的国力不足以支撑全国各处的水源购置点，政府的打算是全面收缩。集全国之力，在临近水源地的几大城市建立基地，统一集中处理水源…… 这意味着，许多地方将被放弃，处于无政府状态。 虽然末世以来动荡不断，但郝长正知道，若非有政府勉力维持，现状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只怕会糟糕的多。 爷爷费尽千辛万苦送来这封信，是希望自己早做打算，跟着迁往最近的水源地城市。 最近的水源地城市，郝长正眯了眯眼睛，那不就是h市么。 正在思量，却听外面有人报告，说齐鹤水和陈念来了。 他们这次来，是为了送水果种子，没想到两人说明来意后，郝队长却犹豫不决，并不想往常那样高兴的收下。 齐鹤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的确，家里老爷子来信了……”郝队长几乎没有犹豫，就把信上的内容说了。 一来是陈念齐鹤水对他们处处帮扶，就算为这这份情谊，他也不想有所隐瞒。 二来是他有意带上齐鹤水和陈念一起上路，此去h市路途遥远，路上发生什么事，也能彼此照应。 讲完了信的内容，郝队长顺势问这二人：“要不要一起走？” 陈念去看齐鹤水，见他也是皱眉深思：其实自己二人走不走的都不要紧，他们有空间到哪里都能活下来。 就算奶奶无法进入空间，可凭着齐鹤水的本事，也能护得老人家周全。 只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一旦政府和军队撤离，剩下的人没有安全水可以饮用，无异于死路一条。 陈念显然也想到这个了，忍不住开口：“那其他人呢？难道就这么撇下老百姓吗？” 郝长正讽刺一笑：“撇下倒不至于，可能在先期一批重要人物秘密撤离后，消息就会公布出来，到时想去的人自然可以去，只不过……” “只不过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是一回事，到了之后知否接纳，怎么接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齐鹤水补充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从郝队长他们那出来，陈念就一直思考这个问题，齐鹤水看她眉头紧锁，不由安抚道：“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反正我们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我不是纠结这个”，陈念道，“如果我们留在这里，自然可以活下去，但是没有了安全水，其他人就完全活不下去了，我们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掉么？” 人都是群居动物，如果最后整个村子只剩他们一家，那情景陈念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我们答应一起去，那就势必要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说奶奶是不是舍得背井离乡，就算是我们，真的能撇下乡亲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就是姑姑一家，纵有千般不是，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去死？还有无数乡亲邻里，都是陈念自小相处到大的人，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对陈奶奶也是多有照顾。 老一辈的相亲了，他们一家真的能独善其身吗，因此而活下来的奶奶，又当如何自处？ 齐鹤水听完陈念这番道理，也不再安抚劝慰，而是掉转车头又开了回去 “去哪？” “找郝长正谈谈，要走就大家一起走” “能行吗？”陈念怀疑 “放心，他巴不得我们一起的，带上乡亲们，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 “嗯”听着齐鹤水笃定的语气，陈念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第96章 一起走? 两人去而复返，再次来到了郝长正的办公室。 齐鹤水开门见山：“我们一起走，不过希望带上村民们” “哦？”郝队长一愣，随即笑道：“带上这些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背井离乡，你确定他们会离开吗？” “给我们点时间”，陈念道，“向他们说明情况，愿意离开的就和我们一起上路” “好，五天后在这里集合，带上所有要离开的人。”郝长正答应的干脆，转而又道：“不过，这个消息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明白，放心吧” 有了齐鹤水这句话，郝长正就放心了。 两人再次离开，直接将这个消息带回了小峪村。 陈念先将村长请到家里，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明了，村长听完后也震惊不已：“真的不行了吗？” “嗯，郝队长的消息想必不会有误”齐鹤水道“而且最近几天想必您也感觉到了，安全水越来越不好买了” “是啊”村长叹道。 最近安全水的确是越来越不好卖了，每人限购的量更小了，而且去的晚了常常买不到，他们也的确忧心，只是官方一直没给过明确的说明。 今天听了陈念的解释，村长才明白过来。 可明白是一回事，若要下决心背井离乡，却也是千难万难。毕竟中国人都有很浓重的故土情感，讲究个落叶归根，这一去，说不定就永远回不来了。 “我跟大家伙商量一下吧”，村长最后道，“这事儿得抓紧，真要走了，还有不少事得准备准备。” “嗯”，陈念道，“这事就劳烦您了” “可别这么说，你们能把消息带回来，这么想着咱们大家伙，老头子替小峪村村民们谢谢你们了” “我们也是小峪村的一份子”，陈念道，“自然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村长没再多说什么，回去就召集了村民开大会。 依然是各家各户至少一人参加，会上村长言简意赅的说明了现下的情况。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为今之计只有跟着部队迁到h市，大家伙的意见呢？” 此言一出，原本被村长的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人，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举家搬迁并不是一件小事，轻易不能决定。 “村长，您说的这些是真的吗？这消息可靠？”首先就有人对村长的消息来源提出质疑。 “还记得上回来还粮食的那个领头的吗？”村长早想好了解释的话“这消息就是从他那里透露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知道？” “是陈家丫头给他们送过两回种子，人家感念，就将这信透了出来” “这么说是老陈家跟您说的喽” “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消息靠谱吗？” 底下质疑的声音更大了，甚至有小声议论说陈家不怀好心，故意说这消息搞得人心惶惶。 村长听着底下的议论越来越不像话，提高音量大声道：“信不信由大家，是不是要搬家也全凭自愿。陈家丫头是好心才把这个信儿告诉大家伙的，人家自己已经决定离开了，大可以选择悄无声息的走，又何必说出来引得大家的猜忌呢？她托我把这个信告诉大家伙，是顾念乡里乡亲的情分，如果有谁不相信的，大可以不走。” 村长一通铿锵有力的话说完，底下的议论声这才停了下来。 “老村长，咱们不是不信任陈家丫头，只是这举家搬迁实在不是个小事儿，这……” 村长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只是大家也知道，最近咱们买水越来越难了，真要哪天突然没了安全水，恐怕活不过多少日子。” “真到了没水的那一天，咱们再离开不行吗？咱家的庄稼刚刚种上，现在就走不就白瞎了吗” “是啊” “是啊” 大家纷纷附和，这才是村民们不愿离开的根本原因。 “在家有屋子住，有土地种，至少粮食不用担心，可一旦出去了，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形？而且路那么远，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这正是我想说的”，村长道，“现在离开可以和部队的人一起，路上好歹有个照应，真等到没水的那一天再离开，可就得全靠自己了” 而且，村长有一点没有说明，他们是提前得到消息，可以算是一个先机，真到了没水的时候，就是所有人一起离开了，到时是个什么情形，谁也说不清。 再一点，和部队一起走，不只路上可以有个照应，就是到了h市，说不定也会有一定的优待。 显然不少村民已经想到了这两点，一个个眉头紧做，犹豫不决。 “这样，大家伙回去考虑两天，决定要离开的，来我这登记一下，好好准备准备，五天后正式上路” 村长最后宣布，结束了这次大会，人们各怀心事，各自回家商量思考。 这边村长的大会刚刚结束，那边陈实发就登了陈念家的门，希望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 然而陈念能说的都告诉了村长，村长也在大会上事无巨细的同大家伙说了，实在再没什么更多的消息可说。 只是知道了陈家祖孙三人一定会离开，陈实发心事重重的回去同家人商量了。 一连两天，来陈家打听消息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据实相告，离不离开全凭自愿了。 最初下定决心的就是满东一帮人，他们本就是外来人，在小峪村扎根不深，知道这里也不能久留后，很快下定决心去更适合生存的h市。 况且他们太知道迁徙的艰辛了，这次跟着军队一起上路，有多么大的优势，只有这些经历过长途跋涉的人才真正了解。 接着是陈实发一家，他们一家人商量了两天，最终决定离开。 王静在和陈念聊了半小时后，第二天也决定离开。 到第三天，去村长哪里登记离开的，已经超过半数。 自从知道陈奶奶要走的消息，陈云珍一家就坐不住了，他们自然是不希望离开的，毕竟城里有打拼了半辈子的家业，本来想着在乡下暂避一段日子，等情况好转就回城里去的，这要是去了h市，得啥时候才能回来？ 第97章 准备离开 大女儿一家上门，陈奶奶一点也不意外，本来关于去留的问题，她就打算和大女儿一家聊聊的。 “这几天村里的动静你们也都看到了，中正、云珍，你们是怎么个意思呢？”陈奶奶道 陈云珍刚要开口，孙中正抢先道：“妈，我跟云珍的意思是能不搬还是尽量不要搬，毕竟咱们的根在这” “是啊，妈，您年纪也大了，这长途跋涉的肯定受不了”，陈云珍接着道，“陈念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也不提前跟我们商量商量” 陈奶奶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离开，在城里挣下一份产业不容易，总想着等情况稳定了再回去。” 老人家一语道破他们的心底所想，让这二人不由有些脸热 “瞧您说的，我们主要是担心您身体受不住嘛”陈云珍还待辩解，陈奶奶又道 “路上有小念和鹤水照顾，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是肯定要离开的，你们要实在不愿意走，除了现在种的，实发家的大棚我也可以跟他商量给你们种，还有家里的煤，上次小念买了不少，剩下的我们走之后你们都拿去” “这……您真的非走不可吗？安全水现在不是还能买到嘛，要不咱再等等？” “姑姑，我们已经决定现在就走了”，陈念道，“村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的，您想留下并不是孤零零的” “你这孩子，咱们是一家子，怎么好分开呢？” 陈念早看出来了，姑姑一家是既舍不下城里的家业，又不想失去自己家这个依靠，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想自家陪着留下来罢了。 “姑姑实在不愿意分开，可以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陈念直截了当的道 陈云珍还要再说，陈奶奶道：“小念说的对，你们一家子也商量商量，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留下我再找些大棚地给你们种着” 看祖孙三人已经下定决心，陈云珍无法，只得拉着一张脸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不忘跟自己家人抱怨：“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外面那么危险，出去干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决定离开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孙姑父不悦道 “都是那丫头和姓齐的小子撺掇，现在老太太什么都听他们俩的”陈云珍啐了一声 “妈，那咱们怎么办？到底走不走啊”孙博忍不住问 “走什么走，咱们走了家里怎么办？” 陈云珍的确是不打算走的，可是在看到村里大部分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还是着急了。 到第三天，小峪村决定离开的人已经超过大半了，剩下不愿意走的多是有所牵挂的，比如家里有亲人还没有回来的，如果自己走了，万一亲人哪一天回来就找不到了。 还有像老宋家一样的，就剩下宋老头和老太太老两口了，也是决定不走 “走了又能活多久呢？”宋老头如是说“一辈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临了了我也想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人都有从众心理，除了极特殊情况不愿意走的，村民们看登记离开的人原来越多，也都坐不住了，纷纷决定跟着离开。 “大不了情况好了再回来呗”人们自我安慰着。 陈云珍一家也终于坐不住了，“要不我们也先准备着，到时候离不离开的再看情况？”夏晓云找两位家长商量 “行，咱们也准备吧”孙中正想了想决定。 “可咱们家……”陈云珍语言又止 “村里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咱们留在这还有什么用？” ……无奈，陈云珍一家也开始做离开的准备。 首先，车是必不可少的，有条件的人家，如老魏家就准备开着那辆小轿车；差一些的家里有农用车的也可以开着。 自家有车的好办，可以尽可能的多带些东西，尤其是粮食，还有路上饮用的安全水。 自己没有车的，只好精简装备，尽量带些必需品，然后和开农用车的人家商量商量，让自家坐在车斗里。 满东出去了一天，不知从哪找来一辆小型箱货，一下子就能装下他们一大波人。 总而言之，大家各各显神通，都在为离开做着准备。 陈念他们是最早决定离开的，当然也是最先开始准备，别家忧愁的粮食水等东西，他们一点都不发愁。 倒是临走之前打算多做点熟食放在空间里，路上不方便做饭，需要事先准备一些既方便又顶饿的食物。 于是这五天，陈念和奶奶一起在制作食物中度过的。 陈念一下子拿出了三四袋白面，合着白糖、芝麻做成发面糖饼，加小葱叶做成葱花大饼，还有戗面大馒头也做了不少。 做完了面，又将大米蒸熟用磨好的石头捣成面状，里面稍稍放点白糖和煮烂的红豆，然后煎成金黄的大米饼，即有营养又饱腹。 应陈念的要求，陈奶奶又做了不少番茄辣椒酱，和各类方便食物，这做饭可不是个轻省活计，这五天来，祖孙两个几乎忙的一刻不停。 当然，齐鹤水也没闲着，越野车院子里就停着一辆，他先把车体都加固了一遍，玻璃也都换成了防弹的，备胎早在空间里就收了不少。 除了从性能上加固改装车外，齐鹤水担心老人受不了长途跋涉，把车子内部也尽量侍弄的舒服。 将后排的座位整个拆了下来，按照车体的形状做了张床放在后边，铺上厚厚的床垫和柔软的被褥，刚好够两个人休息所用。 虽然有空间在手，可一路上那么多人，还是少进入为妙，因此齐鹤水尽量将车子改装的舒适一点，让陈念和奶奶可以有休息的地方。 而为了尽可能的加大车内的空间，他还特地刻了空间符咒，这是他翻看木屋古籍的时候偶尔学到的。 在整个车的内壁上刻上隐蔽的符号，可以让车内空间扩大，而从外面却感受不到。 当然，这符咒齐鹤水也只学了皮毛，扩大的空间面积有限，只会让车里的人感觉更加舒畅一些，而不会有明显的觉得空间不一致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约定离开的日子。 —————— 第一卷：开始·完 第98章 上路 时间已近中午，郊区的一段路上一辆接一辆的车驶过，走在最前面的是军用吉普车、皮卡，接着是一辆外形强悍的越野，约到后面车辆越杂，小轿车、箱货、农用车应有尽有。 这行人正是跟着郝队长出发前往h市的小峪村村民们，今天已经是出发的第二天了。 陈奶奶搂着小宝在后座悠悠转醒。 陈念以为姑姑一家不会跟着离开，没想到就在他们出发的当天，姑父却开着他们那辆小轿车一起跟了来。 四个大人加上一后备箱的各类物资，将这个不大的五座小轿车挤的满满当当，第一个在车上度过的夜晚相当难捱。 大人还可以将就一下，小宝确是无论如何不肯睡觉，哭闹不休。 没办法，陈奶奶只得接管小家伙，在自家车后的床上搂着睡。 小宝前半宿折腾不休，老人好容易才哄睡着的，因而这一天醒的就晚了。 眼见着日头越升越高，前面的车队陆续停下，接着就听大喇叭的声音响起：“原地修整吃饭，一小时后继续前行” 是大壮的声音，他因为嗓门大，在郝队长的队伍里负责喊话，一个大喇叭不离身，专门传递队长的命令。 人们听到熟悉的大喇叭声，纷纷停下来，下车修整。 有的寻找隐蔽的地方解决个人问题，有的跳下车伸展一下坐久了的胳膊腿，当然更多的是像陈念他们这样，将事先准备的干粮拿出来慢慢的吃着。 夏晓云和陈云珍不放心小宝，一停车就过来看，看儿子睡的小脸红嘟嘟的，此刻陷在柔软的棉被里，和老太太嘻嘻哈哈的玩闹。 两人既欣慰，又嫉妒不已。 一天的车坐下来，浑身酸痛不说，晚上还没办法舒展开了休息，只得蜷缩在那个小地方，凑凑合合的睡了一宿。 此刻看陈奶奶休息的大床，恨不得躺上去睡一觉才好。 昨天晚上陈云珍就想带着小宝来睡的，无奈大床睡着陈奶奶和陈念看起来已经十分拥挤了，陈念做姑姑的牺牲一下给小孩子让个地方也就罢了，总不好让老人起来给她腾地方吧。 于是只得让小宝来跟太太住，可是看着大床，还是忍不住泛酸 “要说还是鹤水有先见之明，整这么个大床，您躺着舒服吧，哪像我们啊，四个大人挤在一起”陈云珍一边摸着大床，一边说 “我老胳膊老腿了，座不得长途车，是鹤水孝顺，特地给我弄的这床”，陈奶奶不咸不淡的道，“你们嫌挤，把小宝送来也就罢了，小念的地方让给孩子，却挤不下第二个大人了” “嗨，瞧您说的，统共也没几天路程，忍忍就到了”夏晓云讪讪的。 他们本来是接小宝的，没想到小家伙在陈奶奶这呆的舒服，竟是不肯走了。 两人闲话几句，见陈奶奶热情不高，只得离开了。 陈念这才从空间里拿出热腾腾的食物分给奶奶，并且用温水给小宝泡了一杯牛奶喝。 齐鹤水却是在停车之后就去前面找郝长正，了解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陈圆手里拿着地图，上面早用红笔标注了他们计划好的行进路线。 “从这里，途径s省、a省、j省之后，达到h市，因为咱们人多车多，整个路程大约需要四到五天” 陈圆指着地图给齐鹤水看：“目前咱们在这里，接下来继续往前走就快进入s省的地界了” “汽油和水都够吗？”齐鹤水问道 “我们没问题”郝队长道“来之前都准备好了的，可以一直坚持到a省，路过大型城市再沿途收集” “嗯”，齐鹤水沉吟，“不够的话，开口” “放心，肯定不跟你客气” 齐鹤水笑笑，没再多说，返回了自己车上。 一小时的休息过后，车队再次启程出发。 按照原定路线，在夜幕降临之前就能到达s省，陈圆开车，郝队长坐副驾驶走在车队的最前边。 一路车速行驶缓慢，沿着国道平稳前进，这是一段靠山的公路，一路走来不时可以看见山上滚落下来的碎石子、石块。 “这山坡光秃秃的，前边可千万别塌方啊”陈圆不无担忧的道。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的路被堵上了。 从山上滑下来的碎石泥土几乎堆满了整条大路，甚至还有好几块体积不小的大石头夹杂其中，车是铁定过不去了。 陈圆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要你个乌鸦嘴。 后面跟着的车也纷纷停下，不明所以的往前张望，有人下车徒步去前方查看，就见堆满道路的土石，郝队长正和几个当兵的研究路线。 “滑坡的这样严重，车铁定是过不去了，看来只能绕路” “我们试着清理一下呢？” “看这个地势，正是容易形成山体滑坡的，前方恐怕还会遇到” 山体滑坡可以清理，但若是路塌方了，他们就彻底没办法了。 “绕路的话，咱们只得绕去x省，这样行程要平添四五天左右” “不止，你看这里，这些属于丘陵地带，路应该没我们现在的好走” “那这里呢？……” 几人一边观察地图，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程。 就在后面人等的议论纷纷，前方郝队长他们的决策终于出来了——决定绕路到x省，途经一座大的省会城市，他们打算在那里顺便补给一下。 将新路线告知给大家后，众人纷纷掉头，原路返回，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了之前修整过的地方。 这一来一回的，半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车队从结果上来看，确实没有前进一分一毫。 大家虽然心下无奈，可这种突发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只得原地修整，准备晚餐。 晚餐就比中午丰盛多了，很多人架气了火把，吊起一口小锅，煮些热汤热水喝。 相对粮食而言，水源此刻于他们更加珍贵，能喝上一口热汤热水，就是十分的难得了。 这一夜，大家伙不得不依旧露宿野外，开小车或者没有车的人们，只得再忍受一次蜷缩的睡姿。 第99章 被搬空的超市 第二天一大早，车队再次启程。 因为是绕路，不像之前那么好走了，柏油路面上经常能看到被腐蚀破坏的痕迹，所以行程缓慢，一路颠簸。 再加上山路崎岖，弯弯绕绕的不停左拐右转，几个小时下来，不少村民都受不了了。 陈念也有点难受，感觉胃部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齐鹤水看她脸色难看，不由降低了速度。 “很难受吗？” 陈念闭着眼睛，轻声道：“还好” 齐鹤水腾出一只手附在陈念的胃上，缓缓运转灵力，轻柔的一下下抚着：“好点了吗？” “嗯”的确是舒服了不少，陈念点头 山路弯弯绕绕的，陈念担心齐鹤水开车分神：“我自己来吧，你开车” 齐鹤水却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以灵力轻缓抚慰：“乖，别动” 陈念果然乖乖不动了，任齐鹤水的大手轻轻的揉着自己抽痛的胃部，直到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胃部尤其舒服，陈念都快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齐鹤水这才收回手 “下次不舒服，就用灵力舒缓” “嗯，知道了” 陈念这边舒服了，却有另外几个晕车厉害的受不了，他们几乎走上十几分钟就得下来吐一吐，导致整个车队行程十分缓慢。 倒是陈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却不见一点不舒服，老人精神矍铄，坐在后边的床上逗着小曾孙玩耍。 一路走走停停，半天时间过去，预计的一半路程都没有走到。 “队长，这么走下去，恐怕天黑之前都到不了x省”陈圆拿着地图一脸担忧 “是啊队长，后面老百姓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郝队长沉吟片刻道：“停车” 车队一辆接一辆的停了，郝队长拿过大壮的大喇叭走到车队后面，几个吊车尾的人此刻正吐得昏天黑地。 “你们几个，去前边的车斗里坐”，车斗是露天的，对于晕车的人会舒服一点。 接着拿起大喇叭放在嘴边喊起话来：“还有谁晕车难受，都去前面的车斗里，再这么走走停停，恐怕今天又要露宿野外了，大家都克服一下，接下来我们不停车，全速前进。” “有私自停车掉队的，后果自负” 众人一听要再次露宿野外，一个个表情难看，忙不迭的点头，催促着大家赶快行动。 晕车的人被家人搀扶着分别上了前面的皮卡，小兵们让出位置来后面坐。 一番调整之后，车队再次启程，全速前进，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进了x省。 因为天色太晚，众人也顾不得观察x省的状况，首先沿路找到了一家旅馆，准备就在这里歇息。 陈圆带着两个小兵先进去转了一圈，很快回来:“队长，里面没人，看起来荒废好久，东西差不多都被搬空了” “床有吗？” “有” “进去吧，今晚就在这休息” “是”三人得了吩咐，先指挥自自己人入驻旅馆休息，两人一个房间，所有当兵的占据了整个旅馆四楼的房间。 接着安排村民们，大家各自按照家庭为单位，占据一个或者两个房间，从三楼往下，也是一家挨着一家。 陈念他们选了三楼走廊最左边的一个套间，里面一间卧室陈念陪着老人住，外面的沙发齐鹤水凑合一晚。 几人一路奔波劳碌，陈念和齐鹤水先后进空间简单洗了个澡，陈念又将一只大木桶拖了出来放在浴室里，让奶奶也跑了一下，舒缓全身的疲劳，一家人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郝队长提出在这个城市休整一天，看看周围是否能够补充物资，大家也没什么异议。 为了谨慎起见，不少人跟着大部队前行，尽量避免单独行动，陈念留下照顾奶奶，齐鹤水应郝长正的邀请，跟着一起进了市里。 几人一路行进，一路观察，几乎没见什么行人，可能是原本的城市居民看到他们这一大波人隐藏起来了，也可能这里真的没人了。 就齐鹤水感知到的气息来判断，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众人边走边四处观察，遇见便利店、小卖部之类，就停下来进去看看，无一例外全部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商品。 只孙博在一个小卖部翻倒的货架底下捡到半包食盐，聊胜于无。 “要不咱往市中心走走？没准能有大的超市”有人提议 “大型超市是大多数人的首选搜集目标，恐怕我们现在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齐鹤水淡淡道 “毕竟是大型超市，东西那么多，就算人人都去，也不一定一个不剩吧，再说还有超市仓库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觉得应该去看看，总比在路边小店铺捡这仨瓜俩枣的强多了” 齐鹤水看大家去意已决，也就没再说什么。 然而好不容易找到的市中心大型超市，却注定要让众人失望了。 超市外墙上鲜明的“沃x玛”标识明晃晃的昭示着它末世前的地位，外面看起来很是大气，人们一阵兴奋，摩拳擦掌的进到里面，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 不只是各类商品货物一个不见，就连墙边的货架都不翼而飞，整个超市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四面不再雪白的墙壁。 众人不死心，一层层的搜寻上去，上面倒不像一楼似的，不少货架还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只是货架上空空如也，不像是被人前前后后搜寻过很多遍的，倒像是什么人一下子全部收走似的。 而人们最后的希望——仓库，也同样如此，众人又接连在附近找了几家大超市，情况大同小异，真真一个包装袋都没剩下。 “倒不如前边的小铺子呢，好歹还有人能拾到半包盐呢不是。”不少人心道 时近中午，众人无功而返，不得不先回旅馆再做打算。 齐鹤水回忆刚刚那几个被搬空的超市，若有所思：为什么超市的物资可以如此整齐的消失？甚至连货架都不见了？ 超市货架不过就是放置物品，末世来临，谁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搬走一个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货架呢？ 除非……齐鹤水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第100章 宝贝 一上午的时间收获甚微，众人返回宾馆，商量着是下午继续碰碰运气，还是就此离开，尽快前往下一个城市。 有人主张继续寻找碰碰运气，毕竟是x省的省会城市，末世前也是属于一二线城市水平，资源储备理当更加丰富才对。 而且很多人的汽油及安全水的储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到下一个大型城市，尤其是汽油，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恐怕开不了多久不少人就要弃车了，到时车上的物资怎么办？ 还有人希望尽快前行，毕竟在路上停留的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况且上午的一番搜寻可以说是毫无所获。 双方各持己见，争论不休，郝长正是上午一起出去的人之一，此刻忽然开口：“难道你们没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政府的水源售卖点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家一上午的搜寻，竟然没有看到水源售卖点，而且也没看到有人出来买水。 难道这里的政府已经先一步撤走了吗？没有了政府提供的安全水，这里的人们是怎么生存的呢？ “要不我们找个当地人打听打听？”有人提议 “可是从昨天晚上来到现在，咱们一个当地人都没碰到” “我还是觉得应该再找一下……” 依旧没有决断，郝长正想问问齐鹤水的看法，却遍寻不到人影，明明刚才一起回来的人，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呢？ 在屋里逡巡一圈，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陈念，便走过去问道：“怎么不见鹤水？” “他刚刚说有点累，回去睡一会儿”陈念道 郝长正一听也没再找，转而去找陈圆他们商量了。 陈念看着郝队长离开的背影，默默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齐鹤水当然没有回房间休息，此刻的他正乘坐飞行灵器在城市的低空飞过，到处搜寻着什么。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气，寻着灵气的方向，逐渐找到了一座城市边缘很隐秘的仓库。 在这里，齐鹤水终于看到了本地人的身影。 “靠，就这么点东西，也至于让老子来一趟？”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吼道 “浩哥，这也是吴哥带着兄弟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另一个声音谄媚的说 “别tm给老子提他，如果没有老子，你们一个个的早tm死了，倒要对着姓吴的俯首帖耳，早晚有一天，哼哼……”男人骂骂咧咧的往里走 后面跟着的小弟有两人留下来守着门口，两人点头哈腰的跟着进去：“是是是，浩哥说的对，多亏了您那祖传的宝贝，咱们才能活得滋润” “你们知道就好” 男人被恭维的高兴，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仓库里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尼龙袋子，漏出来的孔洞里是一粒粒雪白的大米。 只见被称作浩哥的男人走到近前，伸手一挥，地上的大米就凭空消失了。 齐鹤水微微眯起双眼，果然，这人有空间类法器。 上下打量“浩哥”两遍，就见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翠绿的碧玉扳指，每次他挥手收东西进空间的时候，玉扳指便会微不可查的闪烁一下。 应该就是这个玉扳指了，齐鹤水从这个叫浩哥的人身上感受不到半分灵气，想来那储物扳指是普通人就可以用的低阶空间法器。 虽是低阶，但在修真界算难得一见了，更何况是普通人中。怪不得这个浩哥可以如此趾高气昂。 齐鹤水并没有杀人夺宝的打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错，也就打算离开了。 突然间一声惊叫响起：“啊，你tm的……” 齐鹤水定睛一看，之前还点头哈腰的小弟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把刀子，刀尖殷红的血一滴滴落下，而“浩哥”捂着后腰，一脸难以置信的痛苦神色。 “你，你居然在背后捅我刀子，我要杀了你” 此刻的小弟早已不复刚才的点头哈腰，声音中充满了尖利阴狠：“艹，吴哥早tm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摸清宝贝的情况，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说着一把夺过“浩哥”手里的宝贝，拿在手上把玩：“啧啧，这就是储物空间啊，真神了嘿” 浩哥见自己的宝贝被夺，气红了双目，嘶声吼道：“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只有我能打开” “得了吧，吴哥早摸清了，这宝贝是个人都能用，便宜了你小子这么长时间，就知足吧”小弟恶狠狠的看着垂死挣扎的浩哥，语气里满是不屑。 “王八蛋，我艹你妈，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把宝贝还给我……”浩哥的语气明显已经虚弱下来，但仍然在不甘心的嚎叫。 “做梦吧你”小弟不再啰嗦，又在浩哥身上补了两刀，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声息。 外面守门的人见二人出来，默契的对视一眼：“了结了？” “当然” “那回去吧，老大还等着呢” 拿着玉扳指的人听见这句话，眼神里隐隐透出不甘，却又很快隐去，低声道：“走吧”。 齐鹤水再没看地上的人一眼，驱动灵力也离开了。 怀璧其罪，拥有至宝却没有自保能力，还不知低调的到处炫耀，甚至与虎谋皮，那个“浩哥”落的这个下场，也不足为奇。 自从齐鹤水交代了陈念瞒着大家离开后，陈念就以平均每十分钟一次的频率往楼上跑，终于在第五次看到了回来的齐鹤水。 “你可算回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发现了这里也人有储物空间”齐鹤水并未隐瞒，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念。 “不是说储物空间是十分珍稀的灵器吗？”陈念问，算上自己，这已经是她遇见的第三个储物空间了。 显然最近一段时间储物空间的频频出现，已经让陈念有点怀疑它的珍贵性了。 齐鹤水也没法解释，只能说是“凑巧吧” “不过既然这里有储物空间，想必外面也很难搜寻到什么物资了，不如尽早离开” “嗯，刚才郝队长他们关于去留的问题，还想问你的意见来着”陈念道 “我下去跟他们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正准备去找郝队长，就见陈圆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队长，找到一个本地人。” 第101章 基本情况 跟在陈圆后面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五官也是平平无奇，是那种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类型，也不知陈圆是从哪里找到的。 “队长，您想了解本地的情况，问他就行了”陈圆一边说，一边引着身后的男人往里走，看到齐鹤水还招呼道：“齐大哥睡醒了？要不要一块听听” “好”齐鹤水本来也是想找郝长正的，就跟着去了。 几人没有刻意避讳旁人，只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聊。 中年男子姓高，是土生土长的x省人，末世来临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 从老高的口中，他们了解到，之所以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却搜寻不到一点物资，全是因为当地一个叫吴哥的人。 “吴哥手底下有一帮人，专门寻找物资，他们一发现物资，就会全部收走”老高道 “这么说整个城市的物资都在吴哥手里了？”郝队长问 “是啊，不说全部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他们搜寻一上午却一无所获呢，陈圆心道 “那其他人怎么办？”陈念问 “我们普通老百姓需要什么东西，就拿等价值的东西去找吴哥交换” “等价值？”陈念道“怎么才算等价值呢？” “这个，主要是吴哥说了算，不过一般都是我们能拿的出来的东西，比如粮食或者各类生活用品之类的。” “那你们主要换什么？” “水，换的最多的就是水了” “如果没有等价值的东西怎么办呢？”陈念又问 “也可以用劳动换，比如给吴哥的田耕种，或者干脆加入吴哥，这样以后需要什么东西也不用换了，要不是我达不到标准，也早就加入了”老高憨笑的摸摸头。 “吴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大家换物资的呢”郝长正问，他其实想知道吴哥一伙势力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老高想了一会道：“好像就从政府不再供给安全水之后吧，吴哥就突然出现了，说大家缺什么东西可以找他换” “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吴哥换安全水，没想到换回来的都是瓶装水”老高说到这里，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涩嘴角，显然回忆起了瓶装水的清冽 “他哪来的那么多瓶装水呢？会不会是假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伙开始也疑惑，后来喝着瓶装水从没出过事，就知道都是真的了，现在我们的水几乎都从吴哥那换来的” 看着老高干裂的嘴唇，想来他们能换到瓶装水也不会太容易，估计只是维持基本生存需求的地步。 而吴哥却凭借手中的物资，可以说过上了土皇帝的生活，说他是片土地的实际掌权者也不为过。 而齐鹤水因为知道的信息更多，很快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吴哥笼络拥有空间的浩哥为他所用，又聚集了一帮人专门寻找物资，找到的物资全部由浩哥收走，再通过手里的物资聚集更多的人手，甚至自己开垦土地耕种粮食。 齐鹤水想起刚刚见到的情形，想必浩哥不甘心自已身负异宝却屈居人下，已有不臣之心；而吴哥却也早就想把宝贝据为已有，先下手为强，因此才有了那一幕杀人夺宝的好戏。 了解了x省的基本情况，郝长正也歇了继续在这个城市寻找物资的打算，不过既然吴哥手里有不少资源，如果他们和当地人一样提出交换呢？ “你们平时如果要换什么东西的话，是怎么和吴哥联系的呢”郝长正问 “哦，一般就是找小伍，他是我们二区的负责人” “二区？”郝长正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啊，我们这就是二区”老高道 “是吴哥划分的？还有其他区吗？” “还有一到八区，每个区都有一个主要负责人，我们要换水或者有别的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可以请您帮我们引荐一下这位小伍吗？我们想换一些东西”郝长正道 “这个没问题”老高满口答应，在收了陈圆给的两个白面饽饽后，笑眯眯的走了。 不到晚饭时间，老高就领着小伍上门了。 他们最主要缺少的物资就是汽油和安全的饮用水，陈圆早就统计好了大家伙需要的量，等小伍来了后，直接说了自己这边需要换的数量。 “100升汽油，200瓶瓶装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主要拿什么换呢？”小伍问道 “粮食或者其他生活物资”陈圆答 粮食是他们交换物资的时候最喜欢的交换物，小伍暗暗打量这些人，看他们一个个精神十足，不像是缺少粮食的人。 “你们从哪来，这是打算去哪呢？”小伍问 “从北边过来的”郝长正答道 “这么多汽油和水得不少粮食的，你们带的够吗？”小伍又问 “放心”郝长正不欲多言 这人实在太谨慎，言语之间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不愿意透露，小伍无法，只得道：“我得先跟上面汇报，至于报价，也都是上面定的，你们等消息吧” “什么时候？” “怎么也得明天，或者后天吧”小伍回答的模棱两可 “明天上午十点”郝长正道“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小伍明显不快了，平时谁要换个什么东西不得求着他伍哥啊，赔着笑脸恭维着他，这伙人倒好，还直接给他规定时间了。 “我们不能久呆，明天上午没有结果，就会离开”陈圆补充了一句 “行”小伍忍了忍，撂下一个字走出门去。 要不是看在这伙人看起来很“肥羊”的样子，他才不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呢，想想真换成了，自己肯定能得上面不少奖赏，而且说不定这中间还有油水可捞呢。 “队长，能行吗？”陈圆望向小伍离开的方向，问自家队长 “看看情况”郝长正道“不管能不能行，我们明天都启程” “嗯” “把现在的情况跟大家交代一下” “是” 陈圆执行队长命令去了，齐鹤水和陈念也先行离开。 眼下，齐鹤水原本要找郝队长说的也没必要了，能顺利换到水最好，如果不能，他们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不过齐鹤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第102章 会面(上) 得了陈圆的吩咐，众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了，清点一下自家的粮食、水和汽油，装车打包。 陈实发将瓶底的最后一口水拿给秀娥：“给，喝口水” “没事，我不渴，给孩子留着吧”秀娥正手脚麻利的收拾着东西 “孩子们都喝过了，你喝了吧，看你嘴唇都裂了”陈实发硬把水瓶塞到了秀娥手里 秀娥握着水瓶，一小口一小口珍而重之的慢慢抿了下去，尽管她喝的非常缓慢，好像要细细品一品这水的味道似的，可瓶里本就不多的水还是很快没了。 将空瓶子小心的放在行李中，等着下次再灌水用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换到水，咱们剩下的安全水可不多了” “是啊，希望能顺利换到吧”陈实发看着自家仅剩的半桶安全水，默默叹息 “汽油还有多少？”秀娥又问 陈实发家开的是一辆小面包车，做了儿子一家三口、女儿和他们老两口，便宜女婿早没跟他们一块走，女儿陈艳为这到现在还怏怏不快的。 “刚才问老大了，还有多半油箱” “那咱们这次汽油也换点吗？” “看情况吧，还是先紧着水” “嗯”秀娥应了一声，继续收拾细软。 这个晚上，大家都在收拾清点中默默祈祷着明天可以顺利换一些水和汽油。尤其是最后才决定离开的人家，没有事先储备安全水，导致这一路上几乎是渴着过来的，只能偶尔靠着旁人的一点接济勉强维持。 第二天，众人早早的起来，用了点干粮，等着小伍的上门，从早上七点一直等到了上午十点多，依然不见人影。 “队长，这小子不会不来了吧”陈圆道 郝长正看着手表，眉头紧锁，长时间的军伍生涯让他形成了严谨守时的好习惯，自然也见不得别人不守时。 一同等着的小峪村村民也焦躁起来，不停的小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眼看时间快到10点半了，郝长正终于失去耐心：“走吧，不等了” 他的兵们自然是令行禁止，当下就要动身离开，村民们却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再多等一会吧”有人道 郝长正皱眉，陈圆道：“已经十点半了，那人还没来，说明他根本没把咱们的事放在眼里” 如果真的重视，又怎么会到了约定时间还迟迟不见人影？ “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路上耽搁了，郝队长，大家伙都等着换水呢，你看咱们再等半小时成不成”老村长代表小峪村村民们出面商量 “好吧，等到11点，人还不来我们就走” 得到了郝长正的首肯，众人又是焦躁的继续等待，时不时有人到门口探头张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的气氛也越来越不安。 “来了！来了来了”终于，在门口张望的人惊喜的叫道 人们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由焦躁转为喜悦，纷纷跑到门口探头张望，果然昨天来过的叫小伍的年轻人正从不远处走来。 小伍也看到了小旅馆门口不少探头张望的身影，走到近处还能看到那些人脸上明显的喜悦神情，显然是因为看到自己出现才露出来的。 他心下得意，脸上却不露分毫 “呦，大家都在呐，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小伍是故意来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那么迫切的需求，结果正如他所料，看他们一个个盼着自己等着自己，昨天那点不爽终于飞走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神情举止却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郝长正也不废话，直接问结果：“你们的回复？” 小伍慢悠悠的晃到了角落的沙发上坐下，舒服的呼了口气，道：“别着急啊，坐下慢慢说呗” “行就行，不行拉倒，没工夫和你坐下慢慢说”陈圆急了 小伍一看周围人，一个个不错眼的盯着他，眼睛里有压抑不住的忍耐，顿时不敢再戏弄他们 “得，各位都是大爷，那我就直说吧，我们老大有请” “老大？” “就是我们吴哥，他想跟各位当面谈谈” “好” 跟吴哥的会面安排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 郝长正、陈圆代表军队，老村长和满东代表小峪村的村民们，郝长正还特意邀请了齐鹤水 小伍带路，几人一同前往吴哥安排的餐厅。 餐厅地理位置优越，正处于城市中心地带，曾经是这里有名的高档餐厅。这是他们一路行来唯一见到的还开门营业的餐厅，其实也是整个城市唯一一家开着的。 末世后本来和其他商铺一样关闭了一段日子，直到吴哥出现，重新接管这家餐厅，供给所有餐厅需要的各类新鲜蔬菜水果肉类，专门用来招待贵客，普通老百姓从来消受不起。 此刻看到他们一行人往餐厅去，不少人躲在路边悄悄围观，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进吴哥的餐厅吃饭。 几人一路行来，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不少当地百姓，他们大多和老高一样，生活的并不如何好，打量他们的目光里带着三分戒备、七分羡慕。 小伍仿佛见怪不怪，淡定的领着人从餐厅的正门进入。 里面保养得很好，干净整洁，乳白色的墙纸是新换过的，看上去非常清新，哪怕是在以前的文明时代，这个餐厅都显得非常有格调，更不用说在这个到处都是破败景色的末世里，这样的餐厅简直让人有种穿越的错觉。 餐厅里一个多余的客人都没有，正中央摆放了一张长形桌，上面还铺着雪白的餐布，餐具的数量都不多不少刚刚好。 而主位上的男人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正一脸兴味的打量着他们。 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在观察那个男人。 只见那人一身得体的西装，握着红酒杯的手指修长，嘴角微微上挑，样貌不算多出众，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明强干。 这样子倒像是末世前的商场精英，和他们想象中的强盗头子的形象完全不同。 “想必这位就是吴哥吧”郝长正幽幽开口 “我是吴庸，请坐” 第103章 会面(下) 众人一一入座，吴庸转身跟身后的人吩咐几句之后，有些得意的介绍道：“这个餐厅是我名下的，虽然不敢保证你们在这里能吃到跟以前一样好的东西，但是至少在这里，我能提供最好的。” 郝长正点了点头：“吴哥真会享受” “不过对于几位来说，想必不缺这些个东西吧” “吴哥说笑了，我们如果不缺，就不会上赶着来跟您换物资了” “这倒也是，哈哈哈”吴庸爽朗的笑了 这时服务生端着一个茶壶上来，将每人面前的杯子一一斟满，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独有的幽香，引人垂涎。 “各位，常常我这正宗的武夷云雾” 武夷云雾是名茶之一，在末世前就是很难得的，不过当下更吸引人的不是茶，而是水。只要是安全的水，那怕是泡上树叶子，人们也会趋之若鹜的。 可此刻却没有人敢端起这名贵的茶水喝上一口。 吴庸看没人动手，笑而不语，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口品起来。 都是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大家看吴庸喝了，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茶喝。 尽管很想像吴庸一样优雅的品尝，但无奈他们实在是太久没好好喝过水了，除了齐鹤水，一个个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滚烫的茶水全灌下去。 吴庸默默的观察，嘴角的笑容愈发大了。 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各类菜品就上来了，有凉菜、有热菜、有荤菜、有素材，搭配的很是均衡。 虽然都是精心烹制，味道没的说，可他们也不是那缺粮食吃的，一路上虽然啃的都是干粮，味道上有所差距，却也断断不会挨饿。 因此，几人的吃相都很正常，既没有狼吞虎咽，也没有胡吃海塞，只是下意识的挑水分多的菜下筷。 然而这看似正常的吃相，在吴庸眼里却是极不正常。 末世以来，他见过太多食不果腹的人了，见着这样一桌美味佳肴，不说扑上去两手抓着猛塞，也绝不是这样从容的吃法。 看来这群人的确有不少粮食。 再联想他们刚刚喝水的样子，还有小伍故意拖延的伎俩……他们缺水，却有足够多的粮食，这样的人，他最喜欢了……吴庸眼神里透着算计。 “吴哥找我们来，不是单为了请吃饭吧” “当然不是了，不过中国人不就讲究饭桌上谈事情嘛，习惯了呵呵，别介意”吴庸笑呵呵的端着酒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吴老板什么条件，不如就直说吧”陈圆忍不住道 “100升汽油，200瓶水，要知道这可都是末世以来的紧俏物资啊，尤其是水，那是救命的东西”吴庸不慌不忙的道 他没说自己有没有，只说这东西紧俏难得。 “吴老板的意思，这些东西您都有了？” “重要的是，你们有没有足够价值的东西来换取呢？”吴庸好整以暇 “您都说了是救命的东西，什么东西的价值又能和命比”陈圆不屑 “这位小兄弟说笑了，除了水，自然还有其他救命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郝长正知道，这个吴庸是打算待价而沽了。从上午小伍的姗姗来迟，到这顿饭桌上的虚与委蛇，不过都是打算摸清自己这帮人的底细，从而更好的提高价码。 但既然已经坐在桌上了，郝长正不介意问一句：“吴老板的价码呢？” “价码嘛”吴庸略一停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水是人人都需要的，可汽油却未必了，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多汽油吗？” “这就不劳吴老板操心了”郝长正道 “呵呵”吴庸笑道“不如我来猜一猜吧，小伍说你们一行人有十几辆车，想必是要去某个地方” 众人不语 吴庸接着道：“至于去哪里，想必是你们认为更适合生存的城市吧，b省？s省？还是……h省？” “怎么，吴老板也想同行？”满东忍不住开口 “哈哈哈，我在这活得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往外跑”吴庸大笑，随即话题又转了回来：“不过你们这举家迁徙，想必带了不少粮食哦” “吴老板的意思是……”老村长也看出对方的意思了，不过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们咬咬牙还是能换一些的。 吴庸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回正题：“100升汽油，200瓶水我这里都有，至于价位——1升汽油5斤粮食，一瓶水10斤粮食” “什么？！”此言一出，陈圆直接就拍桌子站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抢呢？” “小兄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东西都是正经得来的，你们也是自愿交换，怎么能叫抢呢？” “哼！这些东西不也是你从各处搜集来的吗？好像也没付钱吧”陈圆没好气的怼回去 “搜集也要花费人力物力啊”吴庸已经不复之前的嬉笑模样，而是有些狠厉的道“东西在我这，自然是我说值多少，就值多少” 陈圆还要再说，却被郝长正一眼给瞪了回去：“这么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自然，各位与其浪费时间跟我讨价还价，不如赶快回去准备东西吧”吴庸得意的道“对了，顺便说一句，要换最好今晚就拿足够的粮食来，否则，明天说不定就不是这个价了” “你……”陈圆气呼呼的 郝长正一把将人拉了回啦：“行了，我们走” 几人纷纷站起准备走人，本来满怀希望的老村长此刻也是气的不行。刚转身，只听身后吴庸再次出声：“等等” 众人回头，想看看这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位兄弟似乎从来就没说过话啊”他指的是齐鹤水。 从会面开始，不管是为首的大个子，还是冲动的小年轻，甚至那个土了吧唧的老头子和他身边的壮汉都或多或少的说过话，只有这个人一直沉默不语，就连喝茶水的时候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急不可耐。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起望向齐鹤水，吴庸也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言。 齐鹤水微微眯起双眼，开口：“浩哥的东西，吴老板用着可好？” 第104章 挑拨 吴庸脸色聚变，刚刚还好整以暇的人此刻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知道什么？” 齐鹤水却不再理他，说完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餐厅里吴庸阴着一张脸，沉声吩咐身边的小弟：“去把钱进给我叫来” 手下人看老板脸色不好，诺诺应一声夹着尾巴去叫钱进了，这位老大的脾气他们可最清楚不过，别看平时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真惹了他不痛快，能收拾的你连妈都不认识。 钱进就是之前亲手杀了浩哥拿到空间扳指的人，不一会就到了餐厅：“吴哥，您叫我” 吴哥二话不说，上来一脚就狠狠一脚踹在了钱进的肚子上。 只听“duang”的一声，钱进狠狠的摔在地上，腹部传来剧痛，他的下吧磕在硬邦邦的大理石地板上，舌头被自己的牙齿咯出血来，不过他却不敢吐，混着唾液生生的咽了下去。 “吴哥，您消消气，消消气”钱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不好，惹您不痛快了” 偷觑吴哥的脸色，钱进狠了狠心，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招呼。 整个餐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巴掌拍在脸上响亮的声音。 良久，吴哥的声音终于响起：“行了” 钱进这才停下扇自己巴掌的动作，讨好的看着吴哥 “解决楚浩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别人？”吴哥道 钱进一脸茫然：“没有啊，就咱们三个兄弟，吴哥您都知道的” “没有？那怎么那人会说那样的话”吴哥语气冰冷的质问 “什……什么话”钱进结结巴巴的问 他太了解吴哥的为人了，因此在他手下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杀人夺宝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出纰漏，虽然，他承认自己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明面上他可是样样周到，什么都没显露过的。 “哼，他问我楚浩的东西用着可好？要不是你出了纰漏，他是怎么知道的？” 钱进心思急转，他确定自己办事情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可是为什么会传了出去，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那个人原来就认识楚浩？” “你是说……”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楚浩手里有那东西” 吴庸陷入沉思，是只有那个人认识楚浩，还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呢？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杀人灭口倒也容易，可如果他们所有人都是知情的，那就不好办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虽然没穿军装，可开的是军车，言行间又极有纪律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来历。 “……吴哥，吴哥？”钱进叫了好几声，才把深思中的吴哥唤回神 “他们要是知道了，难保不会觊觎，您说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他们可能都知道空间的事？” “是啊，听您说的那人的话，他肯定是知情的，而且他们都是一伙的，就算原来不知道，听了那话也会问的”钱进忽然心生一计，保不齐这帮人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说不定，他们今天来见您，就是想试探呢？”钱进说的愈发卖力“否则正常人哪会一开口就要这么多物资” “你的意思，他们提出要换物资就是为了确定我到底有没有这么多？”吴庸很是怀疑了 “嗯，一定是的，他们之中可能本来就有人认识楚浩，也知道他有空间，知道楚浩死了，就来假意跟您谈生意，其实是为了确认空间到底在不在您的手上” 吴庸心里咯噔一声，他刚刚可是没有否认过自己有这么多物资的，对于钱进的话已是信了七八分 “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不少是受过训练的，说不定还有那家伙”钱进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抢的手势，“若要硬抢，咱们不一定拼的过” 吴庸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只怕这些人现在已经确定了她拥有空间，这么重要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当下也顾不得摆什么谱了，蹭的站起身：“走”，一马当先的往外走去 钱进跟在后面，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这边吴庸召集手下小弟，打算先下手为强。 而齐鹤水一行人却返回小旅馆，将吴庸提出的条件向众人说明 果然，大家伙在听了对方的漫天要价后气愤难平：“这也欺人太甚了吧，仗着自己把持了物资，就可以漫天要价吗？” “之前姓高那人不是说交换的物品都是老百姓出的起的吗？我就不信这里的人能有这么多粮食？” “你没听老高说吗，价值都是吴哥定的，肯定是看我们外地来的，故意要高价呗” “艹，都tm末世了，还改不了欺负外地人” “能不能商量商量，少拿一点粮食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不能接受这个价格，郝长正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那个吴哥想必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是看出我们带了大批粮食出来，才漫天要价的，我建议，咱们不要再多做纠缠，尽快收拾东西离开为上” “可是，郝队长，我家真的没有一点水了，如果这次换不到，那以后……” “是啊，我家也不多了” “能不能再找他们商量商量……” 尽管价格让人望而却步，有不少人却还仍然期望可以弄些水来 “他知道我们迫切需要水源，就更不会降价的，再纠缠下去，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很多情况我们不了解，这个吴哥的底细究竟怎样我们也都不清楚”说着还若有若无的瞥了齐鹤水一眼。 这人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只是自从回来一直没有机会详细问他。 他好说歹说，仍然有人不甘心，苦苦诉说自己的艰难之处，希望郝队长可以再努力交涉一下。 郝长正终于不耐烦了，放冷了语气道：“我最后说一次，马上离开，有谁不愿意的，大可以自己留下” 说完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径自指挥手下整装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小旅馆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钱进。 第105章 借刀杀人 齐鹤水在第一眼看到钱进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正是那天杀人夺宝的其中一个主角。当然，另一个早就凉了。 钱进上门不为别的，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吴庸要动手了。 “什么？”不少人发出惊呼 钱进是直接当真众人的面吼出来的，因此大厅里的那女老少们都听了个真切。 他呼哧带喘的站在大厅里，显然是一路疾跑而来：“我亲耳听到的，吴哥正在召集人手，马上就要过来了” “他们是要杀人越货？”有人尖声道 “我们不换，他们就要来抢，这是什么道理” 钱进满面的焦灼不安：“先别管什么道理了，大家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人群一片喧闹，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慌了神。 郝长正乍一听这消息也有点意外，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他们下午才从吴庸那里回来，怎么才一会功夫就要动手了？ 从饭桌上吴庸的表现来看，他只是想狠狠的敲上一笔，并不是冲动的人，而且真要大打出手，自己这边也算人多势众，未必打不过。 除非是在自己这行人离开之后，又出了什么变数，而唯一自己不知道的，郝长正望向齐鹤水，他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齐鹤水此刻也刚好望向郝长正，他无意隐瞒，只是一直不得空和郝长正说明，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细说，只是快速交代了一句：“此人绝非善类，不可轻信” “那你的意思？” “如果不想卷入他们的内斗的话，最好马上离开” 郝长正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他们这边几句话的功夫，那边钱进已经在给众人出主意了 “大家先别慌，我偷偷跑出来告诉大家，就是觉得吴哥这事做的太不地道”钱进一脸诚恳的道“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大家看看手边有没有趁手的武器，赶紧找一找” “你是说咱们要跟他们正面对着干？”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大家别愣着了，快点准备吧” 虽然经历了末世，很多村民还是没有直面鲜血的勇气的：“不能先躲躲避避风头吗？” “整个城市都是吴哥的势力，大家伙躲能躲到哪去？难道你们想让他们得逞，抢了所有粮食吗？” 粮食是他们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夺去，众人下意识的按照钱进的指令，四处寻找起武器来。 女人、老人和孩子们都被推进了楼上的房间里，剩下的男人守在大厅。陈念护着奶奶也躲在了楼上，感觉出老人的紧张，不由用力握了握奶奶的手：“放心，没事的” 有齐鹤水在，一般的凡人是奈何不了他们的，陈念有这个信心。 钱进看大家纷纷将棍子、铁棒握在手里，心中得意，脸上却不露分毫，再次喊道：“大家打起精神来，咱们这么多人，未必不是对手，真要打败了吴哥，那水和物资可就是大家伙的了” 这句话无异于一剂强心针，村民们多日来的缺水的担惊受怕和不满全部爆发，个个气势汹汹的准备大干一场。 当郝长正回过神来想安排大家撤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群情激奋的场面。耳边还有人再叫他：“郝队长，让您手底下的人也赶紧准备吧” “是啊，郝队长，有您在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到时候抢到水和石油，大家伙平分啊” “对，那个什么吴哥最好赶紧来，咱们在这等着他呢” “……” 郝长正皱眉：“大家不要慌，我们按照原来计划撤……” “来不及了”齐鹤水忽道 郝长正话没说完就被齐鹤水打断，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门口，就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往旅馆方向气势汹汹的走来，为首的正式刚刚饭桌上一派礼貌优雅的男人——吴庸。 吴庸进得门里，见里面的人个个手握武器，猛然一惊，随即很快镇定下来：“你们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村民不服气：“明明是你们敲诈不成就要强抢，咱们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正当防卫？”吴庸不屑冷哼“你们早就准备好了武器，还装什么好人！” “我们只是得到消息，提前准备，你少恶人先告状了”有人脱口而出 本来躲在人群后边的钱进一听这话，眼神暗了暗，迅速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吴庸却也猛然反应过来，左右两边扫视了一眼，冷声问道：“钱进呢？” 小弟正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人，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就冲上呢，突然被老大提问，懵了一瞬后答道：“不，不知道啊，一直没见着人” 吴庸此时才明白过啦，自己怕是被钱进这小子出卖了“妈的，这次回去这小子不能留了”吴庸心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打算就此退缩，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控制当地势力这么久，难道还收拾不了这群外来的么？ 郝长正比吴庸先反应过来，此时视线快速扫遍人群，哪里还有钱进的身影，看着自己这边老老少少虽然样子装的凶狠，可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许多人眼神中的闪躲，终究不是亡命之徒。 郝长正想再争取一下，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吴老板想必看明白了吧” “我治下不严，见笑了”吴庸皮笑肉不笑 “既然如此，不如吴老板就此收手，肃清内部矛盾，我们也无意卷入其中，这就准备离开了” “想走？”吴庸道“留下粮食，和——他”说着指向齐鹤水，双眼狠狠的盯着他。 “粮食不可能！” “凭什么，我们还想让你交出水和石油呢” 底下一片讨伐的声音。 “吴老板当真要一意孤行了？”郝长正沉声问 “没错，今天你们谁也别想……” 吴庸话音还没落，齐鹤水已经出手如电，一把遏住了吴庸的咽喉。 站在身边的郝长正只感觉一阵风刮过，那边吴庸剩下半截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只能发出呜呜的喊叫…… 第106章 扳指空间(上) 变化来的太突然，众小弟还来不及反应，自家老大已经被对方擒住了。 齐鹤水擒着吴庸远离对方阵营，用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悄声道：“我本无意抢你的空间，你却不依不饶” 吴庸脸色大变：“他果然知道空间！绝对不能让这人活着”，他此时还在这么想着，却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落到别人手里了。 而余下的人呢，小弟们看老大被劫持，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村民们却气势大振，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棍棒就冲了上去。 郝长正看双方已经斗成一团，自己带出来的人自然有责任护他们周全，顿时指挥手下的兵上前帮忙。 一方是投鼠忌器、处处掣肘，一方却士气大振，还有懂得格斗技巧并且训练有素的军人助阵，双方高下立现。 钱进一看此情形，暗呼糟糕，他没想到那人身手如此了得，一出手就擒住了吴庸，致使形式急转直下，本来势均力敌的双方一下子有了偏移，照这样下去，这帮外来人很快就要赢了…… 吴庸此人，心狠手辣，自己全心全意的为他办事，却动辄遭到打骂，更是设计杀了楚浩，夺得空间。 从参与吴庸的计划开始，钱进就处处留心，时时筹谋，楚浩的宝贝到手的那一刻，真恨不得拿着它就此跑了。 但是，不行，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吴昊的手掌心，所以还是乖乖的把空间上交了，不过作为可以参与到杀人夺宝这种级别的心腹级人物，通过他的刻意观察，已经知道吴庸把扳指藏在哪里了。 只等时机成熟取吴庸而代之。 没想到机会从天而降，今天听了吴庸的话，他立刻想到借这伙外来人的力量收拾了吴庸，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就可坐收渔利。 所以他挑拨吴庸先下手为强，又事先跑来这边报信，鼓动这些人和吴庸以武力硬碰硬。 果然双方都入了他的圈套，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竟有如此厉害的人。 事已至此，三十六计走为上，钱进自角落里暗暗后退，挪到门口消失不见了。 有句话说的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齐鹤水的实力是钱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就在他闪身离开的时候，一道暗金色光斑已经牢牢的贴附在他的后颈。 那是齐鹤水余光瞥见脚底抹油的钱进，一个追踪符打了过去，无论他躲到天涯海角，齐鹤水都能轻易找到。 刚刚自己提到空间，吴庸虽然震惊却没有害怕的神色，想来并未带在身上，此刻看钱进鬼鬼祟祟的样子，极有可能是知道空间扳指藏在哪里的，所以齐鹤水只是打了个追踪符，并未急着抓人。 不一会，吴庸带来的人已经倒得倒、伤的伤，唉声痛呼呻吟不休，村民们大获全胜，虽然也有人在混战中受伤，可此刻看着被打败的敌人，想着即将到手的水和汽油，全都顾不得休息包扎，口口声声要他们交出物资。 “想要物资？没门”吴庸呸的啐出一口。 “你都落到我们手里了，还敢嘴硬”一人吼道“乖乖交出物资，饶你不死” “哈哈哈”吴庸突然狂笑“有本事，你们自己就去搜，能搜出来再说” 村民们就不信了，那么多的东西还能找不出来？ “村长、郝队长，咱们派人去他的老巢搜上一搜，肯定能有不少物资” 郝长正却另有所思，这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敢有恃无恐的说他们搜不到物资，恐怕他们就真的搜不到。 要么是被放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要么就是……郝长正的目光再次望向齐鹤水。 齐鹤水和陈念从不缺物资，不说先前轻易就能拿出的两千斤粮食，还有从来不缺少的安全水，包括前段时间送给自己的各类种子……说是末世之前恰好要开超市而准备的？ 郝长正不是陈圆，没那么单纯，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好，更何况开超市要准备种子吗？还是新鲜的种子…… 齐鹤水感受到郝长正望过来的目光，微微点头：“的确不在他身上” “哼，管他在哪，现在人在咱们手上，还怕找不到东西吗？”有人道 “就是，大不了严刑拷打、挖地三尺，那么多东西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吴庸知道此事已不能善了，况且自己受制于人，空间恐怕终究会保不住，而且钱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将场面搞得更乱好了：“你们真想知道物资在哪？” “废话，快说” “不说就弄死你” “呵呵”吴庸冷笑“听说过随身空间吗？” 不少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郝长正也面露惊讶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像玄幻小说里那样，能随意取放东西的随身空间？” 王猛从前看过不少玄幻小说，自然懂得这个名词。 “不错，正是它，物资都在随身空间里” “阿猛，那随身空间到底是什么”、“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人群里是一片疑问声和王猛的细细解释。 郝长正联系整件事情的前后关系，瞬间明白了过来：“随身空间？原来是这样么”，恐怕齐鹤水早就知道了吧。 自己听了解释都想立刻得到它，而齐鹤水之前却并没有表露想要抢夺的意思，说明他手里的东西只会更好…… 不过想想那人可怕的实力，还是当朋友更好些。 “现在那东西在哪呢？”众人从王猛嘴里了解了随身空间的厉害，一个个眼里都透出贪婪的目光，若是自己有这么个东西，就可以尽情的存放物资而不被人发现了 更何况，吴庸的这个随身空间里，一定已经存了不少物资，这在末世里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在哪？从前在我这，现在嘛”吴庸阴笑道“他早就知道我有随身空间了，刚才又抓了我……” 剩下的话不用说，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齐鹤水，显然认为他拿了随身空间。 “不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吴庸心道，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 第107章 扳指空间(下) “鹤水啊，把空间拿出来吧，这宝贝还应当大家共享才是” “齐哥，拿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呗” “……” “空间不在我这”齐鹤水道 “可人是你抓的啊”言外之意，不在你这还能在哪 “还是赶紧拿出来吧” 齐鹤水仿佛感受不到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只凝神感受了一下追踪符的位置，对郝长正道“光明大厦地下三层，钱进” 郝长正迅速会意：“陈圆，带人去” “是”，陈圆领命而去。 众人不管其他，只明里暗里的全齐鹤水把空间拿出来，见他一直沉默，不少人已有点急了：“齐鹤水，你这么藏着空间不拿出来是什么没意思？我们大家伙可这么多人呢” 大有再不拿出来，就要动手的意思。 “来了”正这时，齐鹤水忽然道 他感觉到了追踪符已就在不远处，其他人却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在茫然的问：“谁来了？” “你们要看的空间，来了” 众人一阵兴奋，摩拳擦掌：“真的？快看看，快看看” 此时恰好陈圆带着钱进进门，齐鹤水伸手一指：“空间就在他身上” 钱进本来还在和陈圆周旋，问对方为什么要抓自己，听见齐鹤水这话，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开口：“什么空间？我不知道，没在我这” 众人哪里肯信，就着他还被捉着的姿势，几个心急的七手八脚的在钱进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果然在他的里衣内袋里发现了一枚玉质温润的扳指。 “你们做什么，那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快还给我”钱进大急 众人见他这表现，知道八成就是这个东西了。 “这东西怎么用？里面真有很多很多物资？”众人轮流研究，却都不知道具体的用法。 东西传到郝长正手里，他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只觉得触手温润，整个扳指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色，却同样不知道如何用。 “你知道么？”郝长正转手将扳指递给了齐鹤水 之前众人一番研究，都不知道怎么用，让钱进绝望的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就是我家祖传的一枚扳指，哪是什么随……” 话还没说完，就见齐鹤水面前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件24瓶的矿泉水，红白相间的包装上醒目的写着“xx山泉”，正是末世前十分普遍的矿泉水。 众人嘴巴张成了o型，一个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神奇景象，甚至瓶装水摆在眼前，饥渴的人们都忘了上前喝一口水。 “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率先反应过来的人结结巴巴的问 “是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以教教我吗？”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接二连三反应过来的人们，纷纷缠着齐鹤水要学习使用空间的方法。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空间存在，齐鹤水却也是第一次使用。 空间就是普通的储物空间，只有存放物品的功能，且只能是死物，也没有时间静止或者延缓腐败等附加功能，因此普通的凡人也可以用。 不过空间倒是挺大的，也已经存了不少物资。 既然都当着众人的面使用了，齐鹤水也不介意教会大家使用方法。 “其实很简单，只要集中精神，想象着让自己的思维进入到玉扳指里，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空间了，若要拿出或者存进东西，只要集中注意力的看着那样东西就可以了” 其实这方法和陈念木屋一层的空间使用方法如出一辙，都是凭借精神力。普通人虽然没有修炼，却也有精神力，只不过十分微弱，需要全神贯注的集中注意力，而且也只能进这种低等级的空间。 像陈念那个有时间静止功能的木屋空间，就需要修炼精神力之后才能进人。 众人照着齐鹤水的办法，反复试验，果然不少人成功的从空间取出东西来。 瓶装水、方便面、饼干、饮料……随着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被众人忽略的钱进终于吼了出来：“你们怎能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我好心报信给你们，你们却要抢我的东西” “凭什么说是你的东西，刚刚明明是吴庸说的”立刻有人反驳 “但你们毕竟是从我手里抢走的啊，他们几个把我抓来是什么意思，枉我还好心好意的给你们报信”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陈圆几个刚刚抓他回来的人。 “你好心？”郝长正语音微挑 “当，当然了，要没有我，你们怎么先做好准备，又怎么可能轻易打败吴哥” “呵”郝长正嗤笑一声“究竟是好心来报信？还是想拖延时间挑拨两边人动手，你好坐收渔利呢？” 被郝长正这一句话点破，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人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刚刚听了他的话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人，顿时觉得理所当然了。 真实目的被戳穿，钱进仍不死心：“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我，你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如果没有你”，郝长正冷笑，“我们早就离开了” “哼！你们要是早就离开了，还能拿到空间？” “所以说，还得要谢谢你的好谋算呐”陈圆笑嘻嘻的插话，顿时把钱进气的半死。 空间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人人都想据为己有，虽然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但谁都想拿在自己手上保管。 陈圆他们还好，当兵的有组织纪律性，可普通老百姓就不一样了，不一会，就有好几个村民为了空间产生争执。 老村长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别物资没用着，他们自己人倒先内部自相残杀了，当下就找郝长正商量，看怎么用怎么管这个空间。 郝长正考虑了一会后，道：“先统计清楚物资数量，每天按量分发给大家，并且每隔5天盘点一次物资总量，您看呢？” “恩，这个方法好，不过每次盘点的时候必须得大家伙都在场才行” “那是自然” “那你觉得，谁来当这个保管人好呢？” 郝长正视线在屋内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齐鹤水身上，如果有谁不会对这里面的物资动心，恐怕只有这个人了吧。 “不如，就齐鹤水吧”郝长正道 第108章 善后 想要看到他们内斗争夺宝贝的吴庸注定要失望了，几人三言两语商议出空间的保管和使用办法，空间交给齐鹤水时，他也没有拒绝，的确如郝长正所料，空间里的这些东西他还不放在眼里。 不说末世前采购的那些物资，就是陈念的空间有土地可以种出作物这一点，就是任何珍惜的物资都比不了的。 更为珍贵的是，这里能进入活物。如果他们想的话，两人甚至可以就此进入空间生活，种田、修炼，甚至像很多古老修者的洞府一样，闭关几十甚至上百年下来，外面的世界如何其实他可以完全不关心。 只不过陈念有牵挂的奶奶，而他自己，除了愿意顺着陈念尊重她的意愿之外，齐家人……齐鹤水眼神暗了暗。 郝长正这边，处理好了空间的保管和使用问题，时间已近黄昏，于是和村长商议后决定：最后休整一夜，明日一早离开。 因为有了不少物资，众人对这一决定都没什么异议，只是——“郝队长，这些人怎么办？”他指的是被捉住的吴庸等人，还有钱进。 “先关起来，等我们走了之后，放了吧”郝长正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关起来倒是没问题，他刚说完就有人动作，将这些人关在了旅馆空置的房间里。 上次齐鹤水给的香烟还有，是他们脱险之后，陈圆又去叛兵身上搜出来的。此刻再次排上用场，他直接在将香烟当迷香用了，在门缝处点燃了，屋里关着的人不一会就都昏睡过去了。 处理完了这帮人，走下楼来就听有人正在质疑队长的决定：“放了？怎么能放了呢，他们可是……” “可是什么？”陈圆问 “是咱们的仇人啊”那人道 “所以说，要等我们走了才放” “要是他们再来找我们抢空间怎么办？”有人担忧道 “放心，我们拿走了空间和物资，这些人，不会再聚起来了”陈圆显然明白自家队长的用意。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不少人还是心存疑虑的：“啊？为什么” 陈圆只得细细解释一番：“你们想啊，他们聚在一起形成势力，最初是因为什么？” “因为可以从那个吴庸手里换安全水喝”有那脑子灵活的，立刻想起了老高曾经说过的话。 “不错”，陈圆道，“那个时候吴庸就已经拥有空间了，并且通过最初的搜集，空间里已有物资，所以他能凭借这些物资迅速在这里立足，并且在没有政府干涉的情况下，慢慢形成自己的势力” “对对，我记得老高说过，实在没有等价值的东西，就去给吴庸干活，或者干脆加入他们” 陈圆赞赏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接着道：“老高还说过，要不是他这样的人家看不上，他也早想加入了，大家想想，在这个吃不饱肚子，连喝水都能要命的末世，还有什么比食物和安全的水更能有吸引力呢？” “所以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吴庸，因为只要一加入，就有食物吃，有安全的水喝，生命得到了保障，如果做得好，还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满东想起中午享受过的餐厅，和末世前也没什么区别了。 “说到底吴庸凭借空间和物资为投靠他的人提供有保障的生活，而这些人又不断的替他继续搜寻物资，这才是他们能够越来越庞大的根本所在” “可现在空间和物资到了我们手里，这伙人没了关系维系的纽带，自然会各自散去”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对于放走钱进及吴庸一干人也就放心了 其实还有一点陈圆没有明说，钱进明显不服吴庸，所以想了一招借刀杀人的诡计，算计自家老大，只想取而代之。 现在算计不成，吴庸也并没有死，如果同时放了两人，只怕他们会水火不容，光内部争斗还不够忙呢，哪有心思去追斗他们这么一大帮人。 晚饭之前，小峪村村民和郝长正及其手下们，第一次聚集到一起，清点空间中的物资。 齐鹤水一样样的把空间里的物资拿出来，以食物和水居多，整箱整箱的矿泉水、方便面，还有成袋的大米白面等各类五谷粮食、各类饼干、薯片零食、干果……跟大超市的配置差不多，可见这伙人不知道搬空了几家超市了。 不过水果肉类什么的倒是不多，空间没有保鲜功能，这些东西放久了就会坏，想必早就处理干净了。 除了吃的东西，还有不少日用品，什么毛巾脸盆卫生纸……应有尽有，齐鹤水甚至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十把各式各样的拖布。 好在空间很大，不然真装不下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全部拿了出来，齐鹤水又将空间随手递给身边的人查看，经手了十几个人，都说空间已经没有物资。 众人一番清点，商定了接下来每天供给的量，齐鹤水又将物资一一收入空间。只留下一整箱矿泉水和一些冻干蔬菜。 这一晚，有水、有粮、有菜，人们难得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陈念也跟着沾了光，虽然她这什么都有，可一直跟大家伙在一起，也没机会弄来吃，这下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做些正经吃的东西了。 先将每个人都分到的一小块冻干蔬菜煮了一大锅汤，还偷偷放了几块肉进去，当然分到的水也被陈念放起来了，用的是空间中的灵泉。 接着拿出早就烙好的大饼，呼呼的冒着热气，齐鹤水专门陪着她悄悄来到酒店的后厨，然后进入空间弄了两个炒菜出来，对外只说是在后厨发现了剩余的一点燃气，顺便炒了个菜。 这一顿齐鹤水和陈奶奶都吃的开心，其他人也因为各自享受着自家难得的“丰盛”晚餐而无暇他顾，因此并未引起什么疑心。 众人各自吃完各自歇息，除了守夜的人以外，其他人都难得的睡了一个美美的觉，第二天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将早就打包好的东西一一装车，这次他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第109章 关于空间的思考 再次出发，没了物资方面的担忧，众人也就不刻意绕进城市里面了，大多选择最方便的路线直接走，因此走了一整天也没遇见什么人。 傍晚时分，车队停在一处空地休息，吃过了晚饭，陈奶奶在外面和同村的人一起休息闲谈。 “还是你家孩子有孝心，弄了张床在车里，真真舒服死了吧”同村的老姐妹半是打趣，半是羡慕的说着 “刚开始也不习惯，车一动起来总感觉不得劲，后来才好点”陈奶奶笑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们家那小破车，虽说在咱们村里算好的，可媳妇看上了你家的床，话里话外的埋怨”老太太叹息着。 陈奶奶知道老姐妹的丈夫和孙子前段时间得腐烂病死了，剩下儿子媳妇和她三人一起出来，按说他们的车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一人开车，副驾驶座一个，另一个人大可以在后面的三人座位上休息。 奈何老陈家的车珠玉在前，媳妇总觉得如果没带老太婆，他们也能在车后面放个小床了，虽然比不了人家的大而舒服，也总能容人伸直了胳膊腿不是。 哪像现在，窝在后面的长座上，连腿都伸不开，因此平时话里话外的埋怨。 提起这话头，陈奶奶也无可奈何，那家的媳妇她知道，从前也是孝顺公婆的好姑娘，自从七岁的儿子死了之后，就性情大变了，看谁都不顺眼，平时也是没什么好话，一脸阴沉沉的。 “哎，算了不说了，她也是可怜人呐”看陈奶奶不说话，老太太倒自己给儿媳妇开脱了，转移了话题问道：“你那宝贝孙女和女婿呢？怎么没见人” “白日里我总与他们待在一块，现在总得给小两口一点独自相处的空间呐”陈奶奶道 “你这个……”老姐妹笑着打趣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拉起了家常，也就是现在整个队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前两天众人可没什么心思谈笑，果然有了安全的水和汽油，大家的心情就跟着不一样了。 而被打趣的陈奶奶的孙女和孙女婿此刻也正在车里闲聊。 陈念看齐鹤水一直把玩那枚扳指空间，不由好奇，跟着凑上来看：“有什么特别的吗？” 齐鹤水闻着陈念的发香，淡笑道：“空间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不过……” “什么”陈念问道 “还记得走的时候我给咱们车后面画的空间符咒吗？那是木屋里一本古籍上记载的扩大空间的方法，我在想如果将这符咒刻在其他东西上，是不是也能做出一个空间呢？” “你想自己做一个空间？”陈念抬起头问道 因为两人的距离过于近，陈念抬头间耳朵不小心碰到了齐鹤水的唇，痒痒的，真真是耳鬓厮磨。 齐鹤水眼神暗了暗，自从离开小峪村，两人一直没什么独处的机会，就算之前住在小旅馆里，也是陈念跟奶奶一起睡的，想想两人都有好几天没有“双修”过了。 当下齐鹤水也顾不得研究什么空间，什么符咒了，拖了陈念一闪身，就进入了空间。 “你干嘛？”陈念猛然被拖进来，小小的惊呼了一下 齐鹤水却不回答，只紧紧搂着陈念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呼气 陈念再傻也明白了，只是这个时候——“不行，奶奶还在外面呢” “奶奶在和人聊天呢”齐鹤水低语，热乎乎的气体喷在陈念耳边，两人许久不曾亲近，陈念此刻也别撩拨的心猿意马 “难道，你就不想？”齐鹤水说着，手已经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陈念彻底沦陷，张开双手搂紧齐鹤水的后背，两人“双修”的尽情投入……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陈念是在空间木屋的床上醒来的，闪身出了空间，齐鹤水正在和奶奶吃早餐，他看到陈念笑的餍足：“醒了？来吃早餐吧” 陈念看到奶奶在，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先去洗个脸”，逃也似的跑了。 洗完脸回来，奶奶已经不在了，随口问道：“奶奶呢？” “吃完回车里去了” “哦”陈念讪讪的坐下吃饭，忽然想起昨天自己也算是一夜未归，不由问道：“昨晚我们？” “昨晚我们很美妙”齐鹤水接口 “你，你住口”陈念气，“我是说昨晚我们一直呆在空间吗？奶奶没说什么？” “你睡了之后，我就出来了，奶奶倒是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你怎么说？” “我说你去休息了” “那奶奶……” “奶奶早知道咱们有东西，后来看到这个储物空间，怕是什么都明白了”齐鹤水道 “哦”陈念为一直瞒着奶奶有点内疚 “没事，奶奶昨天还嘱咐让你以后睡在空间里呢”齐鹤水看出来，出声安慰 虽然齐鹤水这么说了，陈念还是找到机会，将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奶奶交代清楚了。 “就是这个你妈留给你的吊坠？” “恩”陈念举着吊坠给老人看 “我的乖乖，这东西里面竟然有田有地，真是神了”老人感叹 “奶奶，这个时候才告诉你，我……”陈念讪讪的 “你这孩子“陈奶奶放下吊坠，慈爱的摸着陈念的头，“要不是前两天亲眼看到了那个储物空间，我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我虽然早就知道你和鹤水不同于凡人，也没想竟是这么个宝贝，要是早知道了，难保不会不小心泄露出去，现在明白了这东西的宝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第四个人知道的” “奶奶~”陈念撒娇般的扑在老人的怀里。 空间的事在奶奶跟前过了明路，只有三人在的时候，两人使用空间也不再避讳，齐鹤水有更多的时间进入木屋研究古籍上记载的空间符咒。 再加上手上现成拿着的扳指空间，虽然齐鹤水对里面的物资没兴趣，却可以时时研究。 正如他之前对陈念说的那样，空间符咒是可以刻画在普通物体上从而增大内部空间的，而储物扳指也是普通物体内部具备了扩大的空间。 两者的原理大同小异，经过连日以来的研究和思考，齐鹤水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通过某种方法将空间符咒刻画在物体上，理论上这个物体便能拥有一定量的空间。 第110章 荒村 然而理论上行得通，并不代表一定做得出来，一路行来，齐鹤水在大大小小各类小物品上刻画过空间符咒，都没有形成空间。 因为扳指是玉石质地，齐鹤水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玉石一类的东西，当初采购物品时大多是衣食住行类物品，他不确定是不是有收过玉石类的东西。 还是陈念想起来，之前他们去采购食醋的时候，因为订单量比较大，当时负责洽谈的主任在事后曾送了一个玛瑙的手把件给齐鹤水。 “一直收在空间里的，要不要试试？”陈念问道 齐鹤水倒从没注意过这个，玛瑙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但也算是有个实验材料了，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里去找玉石呢？ “嗯，试试吧” 齐鹤水说着接过陈念递来的玛瑙手把件，椭圆形的玛瑙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雕刻着祥云纹路，大小正适合握在手里把玩。 齐鹤水敲下了其中的一角，将早已学会的空间符咒一点点刻画在玛瑙上，一边刻画一边在线条之中注入灵力。 随着线条的慢慢完善，一个完整的空间符咒马上就要刻画完成了，当画下最后一笔时，手上的玛瑙碎片却“啪”的一声裂开了。 “呀！”，陈念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的，看到玛瑙片上裂开数道大大小小的纹路，不由一惊，“怎么裂了？” “这块玛瑙的材质不足以承受空间符咒的灵力，所以裂开了”齐鹤水将碎裂的玛瑙丢掉，随手又从玛瑙摆件上掰下稍大的一块，再次开始试验。 陈念大气不敢喘一下，专注的盯着齐鹤水不断在玛瑙上游走的手指。 这一次，齐鹤水刻画符咒的速度更加缓慢，注入灵力也更加细微，似涓涓细流绵远流长，终于完整的在玛瑙碎片上刻画了空间符咒，随着最后一股细微的灵力注入，整个玛瑙暗淡的闪了一下光，随后归于平寂。 “是，成功了吗？”陈念小心翼翼的问 “从外表看没什么问题”，齐鹤水又用精神力细细感知了一下内部，发现并没有形成实质性的空间，“失败了” “还是不行吗？”陈念道，“有机会我们找一些品质好的玉石来吧” “嗯”手边缺少材料，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从x省离开已经两天了，车队一路行进，这一天正午十分，陈圆指着路边的界牌给大家看：“咱们进入h省了” 众人一阵兴奋，h省地处中原，自古以来就是产粮大省，早在郝长正的行进路线里，就把这里列为必经之地。 按照既定路线，他们在这里行驶不会很快，主要穿过村庄，搜集粮食。 略作休整，众人向h省深入行进。 “这不是和平镇吗？这么快就到了？”陈实发从后座探出头来，有些兴致勃勃，“这里我来过，以前跟人跑车时经常到这镇子底下的村庄收粮食，啊对了，这里有一个粮库来着，镇里产的新粮都放在库里。” 粮库？车内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前面驾驶位上的大儿子边开车边问：“爸，您还记得在哪里吗？” “时间挺久的了，有二十多年了吧”陈实发努力回忆着“我记得是在一个村子里，离镇上不远，住的人家挺多的，村口还有一个五金店……还是建材店来着？哎呀，实在记不清了” “是不是村口有条河流过？”秀娥突然问 “哦对对对，是有条河，你咋知道的？”陈实发忙问 秀娥指着不远处的小河：“咱们好像到了，你看是那条小河吗？” 陈实发一看果然不错，当即兴奋的大叫起来：“就是这，就是这，这里以前是有个粮库的，就在村子晒谷场的旁边” 陈实发的兴奋溢于言表，车内众人也都为即将有可能找到粮食而兴奋，只有陈艳凉凉的来了一句：“就算真有粮库，咱们又能带走多少？” “傻丫头，咱们不是有那个宝贝呢嘛，还怕带不走”陈实发道 陈艳嗤笑一声：“咱们的宝贝？哼，那是大家伙的宝贝，什么时候成咱们的了” “那也有咱家一份啊”秀娥道 “是有咱家一份没错，可又不是咱们独享，不管找到多少粮食装进空间里，不都得大家伙平分吗？”陈艳十分遗憾的道“要真是咱们的宝贝就好了，老爸知道粮食的位置，咱们再用空间宝贝一装，呵呵……可惜了” 听了陈艳的话，原本兴奋的车内几人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遗憾和不甘。 正各自思量，前面的车队停了，大壮拿着大喇叭通知大家：进入村庄。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陆续进入村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陈实发没有积极的前去带路找粮库。 不过这里本就是郝长正计划来里的村庄之一，进去之后在村子里绕行一圈，很快到了晒谷场，也发现了旁边的粮库。 “你说这里还会有粮食吗”陈念问 “按说这种乡下的粮库地处偏僻，除非政府出马来集中拉走粮食，一般人很难想到”齐鹤水道 齐鹤水说的没错，粮库上上了一把大锁，出于“不问自取即为盗”的道理，郝长正没有马上命人开锁取粮，而是对陈圆道：“去村子里看看，还有村民在吗” 刚才他们的车队在村里大摇大摆的晃了一圈，也不见一个人出来，想来是没人的，不过也不排除村民故意躲藏起来的可能，所以陈圆还是领命而去。 不一会，几人回来：“队长，确定村里没人了” “是离开了，还是……”陈念忍不住问 “家里的东西都还在，不像是离开的样子”陈圆道 “这么说，整个村子都……” 齐鹤水沉思片刻道：“还记得村口的那条小溪吗？” “嗯” “村民们应该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喝了溪水”，最后全村人无一幸免，这里便成了一个荒村。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刚刚看到溪水的愉悦此刻全部变成了恐惧，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清晰的意识到：水，不再是哺育人类的摇篮，而成了残忍的杀人利器。 第111章 就怕贼惦记 众人进了粮库，发现里面差不多还有一半的粮食，这已经是意外的收货了，齐鹤水拿出空间，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粮食一袋一袋的收进去。 大多数人看到这场景和陈实发一家的想法一样，粮食虽多，却是大家伙的，不属于哪个人私有。 因此有人提出想去村里家各户看看，这样找到的粮食自然谁找到就归谁了。 村里的房屋并不太密集，而且院子都很大，挨家搜集起来，谁也碍不着谁。 陈念三人也在附近转悠起来，随手推开旁边一户人家的铁门，院子里寂静无声，没有鸡鸣狗吠，不知是病死了还是饿死了。 陈念房前屋后看了个遍，就听到陈奶奶开心的叫喊：“小念，鹤水，快来，这里有粮食” 就在不远处的两人顺着声音过来，就见小屋的地面上堆着不少口袋，齐鹤水打开其中的一袋，里面是金黄的玉米粒。 另外还有几大袋小麦，是收割完还没来得及去壳的，大多都因为保存不当而发了霉。 “唉，可惜了了，这么好的粮食”陈奶奶不舍的看着几代发霉的小麦，不住叹息。 其他进入各家的也都各有收获，多以玉米和小麦为主，半天下来，众人算是得了个大丰收。 之所以让他们这伙人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地点偏，而且多是田地，一般人不会来这。 就算有人偶然间路过这里，一车的地方有限，最多装上四袋米就顶天了，就算有再多，也只能干看带不走。 可他们就不一样了，空间到现在还没完全装满，实在自己收不下的，放在空间里带走也好啊，怎么也会有自己一份的。 而且腐烂病并不会污染粮食，除了保存不当而发霉的外，剩下的粮食都是可以吃的。 接下来众人沿着前进的方向，将距离近的几个村庄都去了一遍，却再没有这样好的收获，都是零星一点粮食。 当然，唯一相同的是，这些村庄都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因此众人宁愿在野外露宿，也不愿意留在村庄里过夜。 走走停停的，花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众人才终于穿过了h省，从最后一个村庄出来，郝长正宣布产粮大省的收获之旅已经结束，接下来全速前进。 其实早在第一个村庄，众人的车里差不多就塞满了，后面再多收集的大多是放在扳指空间里，成为大家伙的共同财产。 陈艳一路看下来，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要是自己有这个空间该有多好……不过再如何，有陈实发这个老实人在上镇着，陈艳就是想整什么幺蛾子也整不出来，很多念头只能停留在想想的阶段。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从第一次见识到空间的神奇，王淑芬就满心满眼的都是它，并且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空间握在自家人手里，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不过，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惦记，越是想要得到。因为空间在齐鹤水手里保存，王淑芬首先想到的是陈念。 自家儿子和陈念是同学，因此总是劝魏磊多和陈念来往，她倒是忘了，当初在小峪村的时候，她觉得陈家人命硬，儿子稍微和陈念说上两句话，就紧张反对的不行。 “妈，人家陈念老公就在旁边呢，你让我怎么多跟她来往啊”魏磊十分无语 “就是普通邻里间的来往罢了，关她老公什么事？”王淑芬装傻 魏磊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索性挑明了说：“妈，那个东西您就别惦记着了，村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怎么可能落到你手里？！” 王淑芬一听这话急了：“什么叫我就别惦记了，我想拿到那宝贝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着你们爷仨，为着咱家，你倒好，不帮我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说嘴” “妈，您别生气”魏欣一向和自己母亲一个想法，一边安抚母亲，一边帮着劝自家弟弟“小磊，你别多想，妈就是想让你平时多关心人家陈念一下，没事聊聊天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呀” 魏磊刚要说话，魏欣又道：“你们不是同学吗？聊聊学生时代的事，肯定挺有共同语言的吧” 这话倒是不假，老同学之间时不时追忆个逝去的青春什么的，的确挺有共同语言的，不过现在都是世界末日了，朝不保夕，谁还有心思去怀念青春啊。 “以前是有的，不过妈不是让我少和她来往吗？就没了”魏磊没好气道 王淑芬气的上去锤了儿子两巴掌：“你这个小混蛋，妈就是想多知道点关于空间的事，让你去套近乎打听打听，怎么就那么难呢” 魏磊被纠缠的没有办法，不耐烦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不过打不打听的到可就不敢保证了” 王淑芬立刻眉开眼笑：“臭小子，早这样不就得了” 魏磊虽然答应了陈淑芬，但是这几天来一直没有机会，他们两家的车本来离得就远，自从离开村子后，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不过王淑芬显然是个见缝插针的主，这天一大早看陈念正在准备早饭，立刻将手里的一把柴交给儿子：“你去，给陈念送过去” 魏磊会意，接过柴硬着头皮过去了：“早啊” 陈念远远的看见过来的魏磊，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两人貌似很久没说过话了，出于礼貌，也微笑的回了句：“早” 魏磊左右扫视了一圈，没看到齐鹤水，有点尴尬的开口：“齐……他，呢？” “谁？”陈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齐鹤水，“哦”了一声解释：“去郝队长那儿了” “哦”…… 一阵沉默，魏磊忽然想起王淑芬塞在他手里的一把柴，又看陈念在淘米架锅：“煮粥啊？” “嗯”，陈念随口答 “呐，这里刚好有些柴，我来帮你吧” 说着就蹲下身，将柴放下，帮陈念生起火来。 而从郝长正处回来，远远走来的齐鹤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第112章 另辟蹊径 早餐是米粥配小菜，加上早就准备好的小笼包，三人吃完早餐，继续上路。 “郝队长怎么说？”陈念坐在副驾驶上问 “下一个路过的就是大城市，到时我们可以去找找看有没有好一点的玉石”齐鹤水道 “太好了”陈念跃跃欲试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齐鹤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傍晚的时候，魏磊又来了一次，手里同样捧了一把柴，说是怕陈念做晚饭没有柴。 因着齐鹤水就在旁边，魏磊送了柴禾也没有多呆，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陈念并没有多想，道谢后接过了柴禾，专心致志的准备晚饭。 “两次了”齐鹤水忽道 “什么？”陈念不明所以 “今天他来找你，两次了”齐鹤水又加重了“两”这个字眼 陈念手上不停，随口道：“是啊，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 齐鹤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念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陈念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嗯”齐鹤水竟然承认了 面对这么坦然承认自己吃醋的人，陈念一时无语，绞尽脑汁的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啊”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啊”，陈念觑着齐鹤水的神色，“要不？我去问问” “不准去”齐鹤水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那他要再来怎么办啊”陈念发愁 齐鹤水却没再说话，望向魏家休息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晚上，刚入夜，齐鹤水就拖了陈念进入空间，并用言传身教的方式，让陈念明白了，魏磊要是再来，她该怎么办。 “无事献殷勤，他没安好心”陈念昏睡之前，迷迷糊糊的记得齐鹤水最后在她耳边警告的话。 所以第二天魏磊再次找来的时候，陈念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有什么事 魏磊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就在陈念耐心耗尽，打算赶紧跟魏磊说清楚，以后没事别再来找她——毕竟昨晚的爱的教育，陈念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魏磊仿佛下定决心搬的吐出几个字：“那个空间……” “空间在我这，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找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鹤水打断。 陈念赶紧补充：“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呀，空间的事他最清楚了，你直接问他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啦，呵呵” 说完逃也似的起身离开，还向齐鹤水投去了十分真成加委屈的目光：看吧，你冤枉我了，人家原来是找你的！ 齐鹤水莞尔，收回和陈念对视的目光，转向魏磊：“你想知道什么？” “额，也没什么”魏磊一看这架势，王淑芬是交代他侧面打听，哪有当面锣对面鼓的质问啊，当下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就是，里面的物资还多吗？” “很多，前天清点的时候你也在场吧”齐鹤水面无表情 “额，啊，是啊”魏磊尴尬 “还有吗？”齐鹤水问 “哦，没有了，没有了”魏磊连连摆手 齐鹤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不忘补充：“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她不清楚” “哦好”魏磊顺势离开，越是回想刚才越觉得尴尬的不行。 回去时面对母亲和姐姐“怎么样，怎么样”的提问时，顿时没好气的道：“还有不少物资，陈念也不知道” 母女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回答的是哪跟哪啊，王淑芬急了：“谁让你问这个的，我是想……” 话还没说完，魏磊躲进车里“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差点没把紧紧跟在后面的王淑芬鼻子拍了。 “诶，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魏欣见状对王淑芬道：“妈，我看咱也别逼魏磊了，他根本不是这块料，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就是没办法，我才让他去的，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王淑芬不快 “您以前不是和陈念姑姑挺好的么？”魏欣附在王淑芬耳边悄声道，扬起下巴示意王淑芬看那边。 只见陈奶奶抱着小宝在路边玩耍，旁边陈云珍和夏晓云凑趣的说笑着，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孩子，远处陈念正端着一碗鸡蛋羹笑着向这边走来，一派天伦景象。 “不成不成，你知道的，因为上次征粮食的事，咱们跟他们家闹得有多僵”王淑芬连连摆手。 “妈，上次的事都过去多久了，而且粮食最后不都还回来了嘛” “可是上次的事，两家可以说已经撕破脸了，自那以后也再没有往来，从她那入手，怕是不可能吧” “您想想，上次征粮的主角都跟咱们成了同路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魏欣劝道 这话倒也在理，陈圆他们一路照顾着小峪村的村民们，大家相携走到这里，彼此之间早没了芥蒂。 “看陈云珍和这些当兵的相处的也不错，罪魁祸首都能和平共处了，咱们当初的那点矛盾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行，就从他们家下手吧”王淑芬最后决定。 陈云珍这两天觉得神清气爽，自从出来后，跟陈奶奶的关系缓和不少不说，就连从前得罪过她的王淑芬也来主动示好了。 刚开始看到王淑芬主动凑上来说话，她还有些端着，不打算搭理这人，但禁不住王淑芬一口一个“云珍姐”的叫着，承认自己从前办了糊涂事，时过境迁也觉得后悔云云。 漂亮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一句句说出来，直把云珍砸的晕头晕脑，心花怒放，觉得王淑芬这是服软来了，自己最终胜利了、扬眉吐气了。 于是没两天，就又跟王淑芬姐姐妹妹的来往的亲近了。 陈奶奶冷眼瞧着，觉得大女儿刚好几天又昏了头，每次想提醒她离魏家媳妇远一点，就被陈云珍一副做人应该大度原谅别人的样子顶回来。 “妈，她都跟我道歉了，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陈云珍说的漂亮，陈奶奶却最了解这个女儿，不过是又有了人捧着她，觉得扬眉吐气了。 劝过也说过了，陈云珍依旧不改，陈奶奶也就懒得管了，只希望到时候吃了亏别到自己面前哭才好。 不得不说，陈奶奶一语成谶，这个亏不止陈云珍吃了，还害的老太太也揪心不止。 第113章 山路 从h省出来，继续往目的地行驶要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弯弯绕绕走走停停，一路行进十分困难。 整个车队车型很杂，军队主要以皮卡和越野车为主，而村民这边，除了齐鹤水开着一辆越野车，大都开的是私家小轿车、农用车。 这种车在平坦的大路上还好，一旦遇见像这几天走过的崎岖山路，就有点吃不住了。如老魏家的小轿车因为载重过重，眼看着支撑不了多久了。 车队在一处郊区的崖壁边停了下来，魏磊边查看车胎，嘴里边道：“这是什么狗屁地方，车子绕了三天也绕不出去，不是山路就是崖壁，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再这样下去，车子就要散架了……” 不只魏家的车，有些村民开的农用车已经走不动了，前天刚刚报废了一辆，现在全家人都搬到了郝长正的皮卡后面。 孙姑父是个爱车的人，末世前舍得给爱车花钱，因此买的也是性能很不错的四个圈圈，同是小轿车，比其他村民开的耐操的多。 饶是如此，孙姑父看着轮胎上严重的磨损痕迹，也在暗暗担忧：再上不了国道，自家的车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恐怕…… 他不由望向不远处的齐鹤水，看他正坐在石壁边，微皱着眉看着陈圆手里的地图，老村长和郝队长都在，几人正小声商议着什么。 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陈圆忍不住问道：“郝队、齐哥，天快黑了，要不，晚上咱们就留在这里露宿吧？” 齐鹤水在地图上研究半响，抬起头，面色凝重的望了眼天色，回复道：“不行，这里不能待，必须现在就走……今晚怕是要连夜赶路。” 老村长一听不由开口商量道：“鹤水啊，天色都这么暗了，山路又不好走，万一有个什么危险……大家伙开了一天的车都累得很了，不如咱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村民们此时正一样样的从车里往外拿东西，像每一次露宿野外一样，把锅碗瓢盆一样样都摆了出来，似是已经准备休息露宿了。 齐鹤水略一犹豫，下一刻却是不容置疑道：“晚上大家都倒着开吧，实在不行”，齐鹤水转向郝长正，“郝队长让你的人帮忙开一会。” 郝长正虽然也不愿意晚上赶路，但是他更愿意相信齐鹤水的判断，因此没说什么，着手下去吩咐准备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只得也去和村民们说。 众人本以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连着几日赶路，走走停停处处碰壁十分不顺，而且山路不好走，颠的人骨头都要散架了，比走路还疲惫。 没想到还要连夜赶路，他们这一路走来，一向是作息规律的，真没在夜里开过车。 不过没办法，看那边郝队长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再不走就得自己留在这了，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跟随大部队，先撑着绕出这段难走的山路再说。 勉强塞了两口干粮，众人再次上路，郝长正派来几个会开车的兵，帮着村民一道轮换着开。 后半夜时，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车灯在山间缓缓行驶，雨刷器早已刷刷地不停左右摇摆，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雨来。 他们开车在前面走，后面还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众人不敢回头，一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往前开去。 雨越下越大，众人强打精神整整开了一夜的车，大雨也整整下了一夜。 到了早上，车队终于抵达平坦的地方，山脚下雨不大，众人停车修整，陈圆拍着胸脯有些后怕的道：“幸好咱们下山了，否则就被困到山上了……” 郝长正回头望去，昨天夜里哗啦啦的声音，怕是不少路段发生了坍塌，这要是他们没连夜走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连夜赶路的后果就是，包括老魏家在内的几家村民开的小轿车终于彻底报废，开不动了。 他们不得不收拾细软，弃车上了军用皮卡。 而随着皮卡上坐的村民越来越多，许多他们原本带的粮食就装不上了，没办法，只得暂时存到齐鹤水手里的扳指空间里。 虽说名义上这物资还是属于他们的，可装进去的时候必须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清点清楚，这样一来他们有什么家底众人就一清二楚了。 而且说到底空间并不在自己手上，万一齐鹤水拿着空间跑了，他们的东西可都打了水漂了。 王淑芬一边清理物资，一边暗自思量，还是得快些得手才好，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到底怎么样既能让自家拿到空间，又能不被大伙知道呢…… 车队从上路上下来，再沿着地图的指引就进了国道，果然国道开着舒服多了，路面平坦宽敞，众人的车速也不由得加快了不少。 因为要时不时的和郝长正他们商量行进路程，齐鹤水的车早就从村民的队伍里开到前面来了，此时正是一马当先。 陈念打开车窗看了看外面，雨后空气清新，透着一股泥土的芬芳，她深呼吸一口气，不由回头道：“咱们快到安市了吧” “嗯，顺利的话中午之前就能到达安市”齐鹤水道 “太好了，十三朝古都啊，从前就总听说这里，一直想来玩也没机会，不是道现在的安市什么样子？” 陈念话音刚落，就听齐鹤水这边“咦”了一声，目光看向前面，车速也慢了下来，陈念关上车窗后问道：“怎么了？” 前面的路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露出了容纳一辆车过去的通道，陈念顺着齐鹤水的视线看过去，不由疑惑道：“前面的路怎么变得这么窄？咱们的大车能过去吗……” 此时距离那个路口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齐鹤水直接停了车，后面就是郝长正和陈圆开的皮卡，因为底盘高，他们越过齐鹤水的车顶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 只见路口突然出现两个人抬出了一排焊的铁钉架，死死的挡在唯一的路口前，只要一压上去，任何车都会四胎全爆。 第114章 机会 “队长，怎么办？” 话音刚落，只见后面绕过来一群气喘嘘嘘的壮汗，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一人一把枪，有的是猎枪，有的竟然是打鸟的汽枪，显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 陈念握着陈奶奶的手，嘴里道：“他们想干什么？打劫吗”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怕真打起来会顾不到老人，万一误伤了，真刀真枪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待会下车，什么都不要做”齐鹤水从空间取出几瓶水和食物，都是平时分配给他们的，因为一直吃自己的食物喝灵泉水，所以这些东西从来没动过。 这时外面一个操当地口音的汉子大声道：“里面的人出来，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齐鹤水最先打开车门，走下车，立即被几个枪管对住，接着是后面的车门被拉开，村民们被拽下了车。 众人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用枪对着他们，不由心下大咳，一时间谁都不敢出声。 另外一些人却是钻进车里开始搜抢，车上的水、粮食、取暖用的棉被、方便面还有村民事先准备的干粮全部被翻了出来。 “大哥，快来看，这些家伙家当可真多，吃的穿的都有……” 几个人顿时围上去看，居然还有瓶装水 “是末世前的吗？”有人盯着瓶装水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笨蛋，回去测一测不就知道了” “我看不用测吧，这些都被喝了一半的，一定没问题” 其中一人拿了一瓶喝了一半的水，当即仰头一口闷了“好喝，真tm爽！” 村民们看着自己的食物和水被他们抢走，都有些忿忿，知道扳指空间里还有不少物资，可看着这些自家的珍藏就这么没了，又觉得心疼不止。 陈圆询问的视线瞥向郝长正，意思是要不要动手？郝长正几不可查的微微摇头，他们这边平民百姓太多，万一动起手来，难保不会误伤自己人。 这伙人的目的不过就是打劫物资，他们车里的物资本来就不是大头，大头都在扳指空间里，即使失了这些东西，也不会渴死饿死。 这伙人一通搜掠，连众人的口袋都不放过，直到最后从小宝口袋里翻出两颗奶糖，除了众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几台车，其他东西都已搜刮干净。 那个领头的这才打量起被抢的这些个人，数量真不少呢，要不是他们有枪，而这帮人里又有不少老弱妇孺，他们还真不一定敢抢。 “你们是干嘛的？”那个大汉开口问道。 “逃难的”齐鹤水道 “这么多人，这是要去哪啊？”那人又问 “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逃出来的，你看老的老小的小，就想寻个容身的地方，这些吃的东西你们拿去，能不能放我们走……” 大汉看这人话说的漂亮，而且他们也确实人多势众，自己这边不如见好就收，否则真给人逼得狗急跳墙，他们也捞不到好处。 遂挥一挥手，“走吧！” 众人这才一一上车，前面人见老大挥手放行，就把那钉排拿开，齐鹤水踩着油门飞快的冲了过去。 接二连三的车一起开走了。 打劫的人见车都走了，不由道：“油箱里的油都抽得差不多了，没有油的车就是台废铁，他们这么多车怎么开啊？” “会不会他们还藏着储备油？”另一个人怀疑道。 “扯淡，老子亲自搜的车，连小屁孩口袋里的糖都掏出来了，哪特么有地方放储备油？”另一个负责搜索的人不屑道 “艹，连孩子的糖你都抢，真特么不要脸，给我来一颗”说着就要上前抢糖 老大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冲旁边人扔了过去：“行了别闹了，一会回去把瓶装水都检测一下，真要是末世前的水，今天就tm赚大发了……” 而齐鹤水他们驶出几百米后，车子就没油了，众人纷纷停了车，齐鹤水从扳指空间中取出油来给几辆车一一加上。 不少人却是极为不满的嘀咕：“咱们这么多人，上次那个吴哥都打败了，就不信打不过他们这些趁火打劫的强盗，白白让他们抢了东西，连汽油也没了……” 老村长却道：“没看他们有枪吗？一旦开起枪来，你让我们这糟老头往哪躲？鹤水和郝队长他们是顾着咱们，才选得下下之策，那些人就是想抢些东西，也没真杀人，损点东西保个平安有什么不对？” 先前的人不吭声了，只是心里还在嘀咕，要不是有空间，这些人把水和油都拿走了，他们也是必死无疑。 加好了汽油，众人继续前行，走了不多久果然就进入了安市。 和许多大城市一样，这里也处处透着萧条，安静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或许是因为不同于现代化城市的古风建筑，让这个从前的十三朝古都，着名的旅游城市，在萧条空荡之外，又透着一股独有的古拙沉重。 像上次一样，众人也是在市区里寻了一处落脚点，因为刚刚被洗劫一空，大家伙打算下午在城市里找找，看能不能寻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毕竟一路走来，他们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 齐鹤水和陈念也有些东西要找，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两人想尽可能多的找些玉石，陈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测试齐鹤水制作空间的方法了。 这次两人一起行动，陈奶奶留下休息，一夜没睡安稳，老人再好的身体也有点吃不住了。 众人差不多都结伴出去了，魏家父子本来也想一起去的，却被王淑芬叫住了。刚刚那场打劫，她无意见瞥见了一个熟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她就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得到扳指空间的机会。 想到那劫匪翻陈云珍家小孙子口袋的样子，一个计谋渐渐浮上她的心头，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行。 于是她叫住了想要出去的魏磊和魏父，将自己的主意原原本本的同他们说了。 “怎么能这样？”魏磊听了母亲的话，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第115章 小宝丢了 “怎么不行，咱们只是拿到扳指，又不会真的拿那孩子怎么样” “可这是犯法的……” “都这个世道了，谁还管你犯不犯法，行了，别说了，赶紧去赶紧去，趁那个齐鹤水还在外面没回来”王淑芬却不由分说的推了他们父子二人出去 “淑芬、淑芬，你确定看清楚了，要是看错了可不得了”魏父赶忙开口 “放心吧，一定是他”，王淑芬笃定道“当初他可是被那个齐鹤水收拾的挺惨，你们找到他就按照我说的跟他说，不信他不来” 王淑芬看到的人是李强，干旱那阵子曾带人来小峪村抢水，被齐鹤水打的屁滚尿流，此刻自己有法子可以帮他报当时的一箭之仇，王淑芬笃定李强一定不会放过的。 “但是，我们怎么去啊”他们是坐车过来的，要回去找人，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回去吧 王淑芬想了片刻，道“等着”，转身就往陈云珍的方向去了。 陈云珍显然看到人了，随意的招呼了一声：“淑芬，你来了” “啊，云珍”王淑芬仿佛是不好意思，满脸难为情的样子“那个，想求你件事” “什么？”陈云珍满不在乎的问 “就是，你也知道我家那破车开下山路就报废了，比不得你家的车好” “那是，一分钱一分货呢”陈云珍得意 “是是是，你家那车都能买仨我家那样的了”王淑芬讨好的恭维“那啥，小磊和他爸想往远处走走找找物资，你看能不能借你家的车开开？” “借车？”陈云珍终于拿正眼瞅了王淑芬一下 “是啊，刚才的物资都让那伙天杀的强盗给抢走了，他们爷俩想上市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你放心，不管找着啥，都分一半给你” “切，瞅你那小气劲儿，我还稀罕你那点东西？我侄女婿可是保管者咱全体的物资呢”陈云珍不屑 “嘿嘿，你说的是，我都忘了”王淑芬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狠狠想着先让你得意一下，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那，这车……？” 陈云珍哼了一声，慢悠悠的起身拿了钥匙丢给王淑芬：“用吧，可别弄坏了” “哎，哎，放心，放心，保证原样给你还回来” 王淑芬拿着钥匙，开心的走了。 到了门外，将钥匙递给魏家父子：“诺，钥匙，老孙家的车” 两人汗颜，他们打着人家孙子的主意，却还要开着人家的车去……不过既然决定要做了，两人也就没再废话，接过钥匙飞快的开车走了。 齐鹤水和陈念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单独往市里的古玩市场去了。 末世之后古玩玉器一类的东西不说是一堆废品，也差不多了，毕竟连水都喝不上了，谁还有心思玩赏这些劳什子。 因此相对于超市和卖食物的店铺，古玩市场整体看上去还算完好，和末世前差别不大。 两人找了一家玉器行首先进入，玻璃橱窗里摆放着一件件精美的玉饰——手镯、吊坠、戒指等饰物应有尽有，还有玉制的大小摆件，看来末世前这应该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 “这些都装上吗？”陈念问 “挑一挑吧”齐鹤水道，空间对玉的品质要求很高，劣质的玉石即使收了也没什么用 陈念看着琳琅满目的玉饰一个头两个大，她平时是不爱什么金的、玉的首饰，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玉算是好玉。 “要怎么分辨啊？”陈念问道 其实齐鹤水对玉石也没什么研究，不过修者自然有修者的办法。 只见他用手轻轻触碰了面前的玉石一下，陈念也没看他怎么用力，被碰到的玉石竟然就裂开了 “咦？怎么回事？” “好的玉石可以与我们的灵力相融和，我用灵力注入玉里，如果是劣质的玉石，就会因为承受不住灵气的冲刷而裂开” 原来是这样，陈念明白了，当下跟齐鹤水一起检测起玉来。 不过两人也没有贸然的将所有玉饰里都注入灵力，而是专挑价格昂贵的玉饰来检测。 陈念觉得，一分钱一分货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两人从最贵的开始测试，果然刚开始十个里还能有一两个完好的，越到后面损坏的越多。 高档价位的试的差不多了，陈念和齐鹤水就转战下一家玉器店，接着试。 因为要一个个检测，他们收玉的速度就比较慢，陈念又想尽可能的多收一点，因为越往西南方向走，城市发达程度就会相对越低，他们不确定下一个达到的城市是否还能有如此规模的古玩市场。 接连“扫荡”了几家玉器铺子，两人又发现了一家卖原石的店，里面有已经开出一半的翡翠，也有胡乱堆在墙角的大土疙瘩一样的石头。 这些可都没有标价了，两人从也就无法从价格做个大概判断了，陈念随意向着墙角那一堆乱糟糟的石头走去了。 方法还是和原来一样，一个个的试过去，前面几个不出所料的都裂了，有的干脆碎成了渣，里面一丝翠色也无。 本来准备走了，陈念忽然瞥见这堆大石头中有个巴掌大的小石头，鬼使神差的，陈念就拿起来试了一下，没想到灵气进入竟是前所未有的顺畅。 “咦？”因为看不到里面，陈念也不敢十分肯定这是块好玉，凝聚灵力又试了一次，只觉得释放出去的灵力竟没有一点阻拦滞涩，仿佛一下子融入了石头里面，水乳交融相得益彰。 将石头拿给齐鹤水，他也当场试了一下，结果和陈念说的一样：“比我们之前测试过的都要好” 得到了齐鹤水的肯定，陈念也分外开心，将这好不容易找到的玉石收入空间，两人有找了一会，再没发现比这块更好的了。 看时间不早了，也就没再继续找下去，开车不一会就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结果没等到地方就看到门口围着不少人。 “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陈念大老远的就听见大嫂夏晓云的哭骂声，心里咯噔一下。 齐鹤水将车停下，陈念几步下了车：“奶奶，这是怎么了？” 陈念看老人满脸疲惫，眼睛也红红的。 “小念—”夏晓云看到陈念，就跟见到救星似得“小念，小宝丢了。” 第116章 勒索 陈念脸色一变：“丢了？怎么丢的？” 陈云珍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齐鹤水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他们是来找你的，都是因为你我家小宝才丢的” 齐鹤水皱眉，一个巧劲挣脱出来，陈念趁机扶起陈云珍：“姑姑，到底怎回事，您先说清楚啊。” 陈云珍早已六神无主，哪里说的清楚，只会支支吾吾的哭骂呻吟，齐鹤水环视一周，只有孙中正虽然也面带焦急，但与其他人比起来还算冷静：“您看到经过了吗？事情怎么发生的？” 孙中正和孙博因为轮流开了一宿的车，刚刚也没有出去，而是找了地方休息，刚刚睡下一小会儿，就听着见外面推推搡搡的声音。 “我们出来看，看见几个男的围着云珍她们说要找你”孙中正道 “找我？”齐鹤水奇道 “是李强”王猛媳妇也在，她看到了带头的那人就是李强。 当初李强他们来小峪村抢水，她是看到的，那次王猛也有卷入混战，所以对李强的印象特别深刻。 “李强带人来找你”，王猛媳妇道，“你不在，她就问云珍姑姑要人，云珍姑姑说话也没有太客气，两边就拉扯了起来” “然后呢？”陈念问 “我们听到动静下来，看到我妈被他们推推搡搡的，就过来帮忙，后来两边乱做一团，等应过来的时候，小宝已经不见了”，孙博补充 “这么说，是他们抱走的小宝了？”齐鹤水蹙眉 “不然还能是谁？”，孙博气愤道，“齐鹤水，他们是来找你的，小宝不见了，你得负责” “可是”陈念疑惑道“李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 “我怎么知道？”陈云珍哭骂着“反正你得把小宝给我找回来，少一跟头发丝儿都不行” “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齐鹤水问 “就刚刚，你们回来之前”孙中正道 齐鹤水蹙眉，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陈念赶忙追上来 “时间过去的不久，这会应该走不远” 郝长正此刻也追了出来：“分头找，你去那边，我带人去这边看看” “嗯”齐鹤水点头，“谢了” “我跟你一起去”陈念道 “乖，你留下照顾奶奶，我很快回来”齐鹤水说完，开着越野车走了。 孙博和孙中正见状也开车出来寻找，几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打听寻找。 毕竟是初来乍到的陌生城市，也不像末世前可以调监控查看，甚至想找个路人问问线索都没。 一直到晚上，出去找孩子的车陆陆续续回来，家里几个女人在焦急的等待，夏晓云只知道哭，陈云珍发丝凌乱眼圈通红，陈奶奶靠坐在沙发上也是满脸的焦急。 “怎么样？有消息吗？”陈念一看他们进屋，赶紧起身问。 齐鹤水摇了摇头。 “先吃点东西吧，一会我也去找”陈念说着，就要去准备东西。 齐鹤水拉住她缓缓开口：“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儿” “怎么？”陈念问 “首先，李强为什么要找我？就算要报当初的仇，可我们这么多人，他真的敢明目张胆的上门要人吗？” “其次，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落脚呢？而且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上门” “第三，他要人为什么不找奶奶，反而要找带着孩子的陈云珍呢？就算他早就知道陈云珍是你姑姑，找不到我，也不至于抱走小宝吧” 齐鹤水一条一条分析的清楚，陈念听得也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是故意抱走小宝的？”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小宝只是一个小孩子啊”陈念道 正在疑惑，忽听陈圆的声音响起：“队长，抓着一个人，他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只见陈圆拖着一个人的后脖领子进来，一甩胳膊将那人推到了人前。 “别打我，别打我，我是来送信的”那人连忙道 “什么信？” “这个，说是给一个叫齐，齐，齐什么水的？”那人战战兢兢的掏出一封信来 齐鹤水接过信拆开看，面色不愉 “信上写的什么”郝长正问 “李强他们捉了小宝，要换回孩子，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好一千斤粮食、一千瓶水，还有……玉扳指”齐鹤水道 “什么？”周围听到的人皆是一惊“怎么会？他们知道了？” “他们知不知道还不能确定”齐鹤水沉声道“但我们之中，一定有内奸” 听到这话，陈圆眼疾手快的捉住悄悄往外挪的送信人：“想跑？”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苦着脸连连求饶：“我不知道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送信的” “这信是谁让你送来的？”郝长正问 “一，一个男人，给我两个馒头和一封信，让我送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圆又威逼再利诱的问了一通，这人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来真的只是个送信的，扣着也没用。 放走了送信人，众人的线索又都断了 “怎么办？” “按照信上说的做，明天去会会这个李强”齐鹤水眼神微眯“不过，在这之前……” “内奸的事，交给我”郝长正道。 如果真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恐怕齐鹤水和孙家小宝这是被扳指空间连累，受了无妄之灾，当初是他提议让齐鹤水保管空间的，此时怎能不站出来主动出力。 齐鹤水这边着力准备物资，陈念想着是不是从自己空间拿出来一些，齐鹤水却制止了她，直接用了扳指空间的瓶装水和粮食：“放心，必定一粒不缺，一滴不少的带回来” “嗯”陈念相信他。 而郝长正寻找内奸的行动却并不顺利，通过跟小峪村众村民了解的情况，李强是王静的丈夫，可是王静早就带着女儿离开了李家，并且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中途再没见过李强。 余下的村民更是跟李强没有什么牵扯，究竟是怎样联系到这个人的呢？郝长正正百思不得其解，陈圆忽然来报：“队长，刚刚发现魏家人不见了。” 第117章 真假扳指 “看来，内奸自己出来了”郝长正道 “八成就是他们”陈圆道“要不要派人捉回来” “不急”郝长正道“玉扳指还没拿到，他们早晚要出来的” 第二天，准备齐了物资就要去赎人，几人研究一下分成两组，齐鹤水、陈圆加上孙中正、孙博去送东西赎人，郝长正带人跟在暗处，其他人则留下等消息。 李强在中午之前又一次派人来送信，指定了一个地点，让他们把东西都送过去，众人一看：霍，跟那伙劫道的强盗倒是离得不远！ “怕是一伙的呢” “魏家有人在咱们被打劫的时候发现了强盗中的李强，这完全说的通”郝长正道 本打算出发的齐鹤水听了这话却停了下来：“你说，李强会乖乖带着孩子来交换吗？” 郝长正明白了他的意思：“能拿几岁孩子当筹码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个讲信用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对付的了吗？”郝长正问 “放心”齐鹤水道。 “好。” 郝长正说完，就改变了原本要暗中跟着齐鹤水他们的打算，而是带人朝着另一方向驶去。 孙博见状忍不住担忧：“郝队长怎么不跟着咱们了？” “他从后面包抄，我们按原计划进行，出发吧”齐鹤水道。 “哦，好”听到郝队长还是在的，孙博稍微放下心来。 齐鹤水开的是郝长正的皮卡，拉着物资，孙中正和孙博开着自家的小轿车在后面跟着。几人赶往信上说的地点。 远远地看到路上出现一个大石头挡在前面。 齐鹤水下车一看，车子没办法走了，这时候旁边窜出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大砍刀：“我们老大有请，跟我来吧”。 四人并不慌张，跟着那人走过去。 不远处李强领着一帮人等在那，见了齐鹤水皮笑肉不笑的道：“嘿嘿，又见面了，没想到吧。” 齐鹤水还没回答，就见孙博窜上前一步说：“我儿子呢？我要见我儿子” “别急啊，你儿子好好的，我要的东西呢？”李强不慌不忙的道 孙中正拽了儿子一下，孙博勉强平静下来，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话道：“我要见到我儿子才能给你全部的物资，谁知道你们拿了物资会不会杀人灭口？” 李强眉头紧皱，对着旁边的人扬了一下下巴，那人去车上看了看：“一车粮食，没有水” “行啊，就不怕我把小宝贝儿撕了票？”李强满脸不高兴，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扭曲着。 “孩子要是有事，你们也别想活了。”齐鹤水冷冷道。 “哎呦，你这是威胁我？”李强说着掂了掂手上的枪“你姓齐的功夫再好，还能有这玩意儿快？” 齐鹤水没有说话，下一刻出手如电，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枪已经到了齐鹤水的手里，而枪口正准准的指着李强的头。 李强脸色变了变，手下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刷刷刷的举起刀枪棍棒齐齐指向齐鹤水。 “呵呵，不知是你们先制住我，还是我先爆了他的头呢？”齐鹤水面不改色，狠狠的顶了一下李强的太阳穴“要试试吗”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咱们就是求财”，李强一下子服软了，末世前他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哪里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就算后来跟这这帮人一起劫道也不过是被逼上梁山混口饭吃。 “孩子呢？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孙中正马上道 “别着急嘛，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上你们的？” “你们跟昨天那帮强盗是一伙的”齐鹤水道“可是早上明明已经放我们离开了，再次找上门来，只能是有人告诉你们，其实我们还是有物资的，对么？” “聪明”李强脸上已没了刚才害怕的神色，而是侃侃而谈起来：“有人在你们离开不久找上我，说我们都被骗了，你们其实还藏着不少物资” 李强视线瞥向齐鹤水皮卡停的方向：“事实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不过”李强话音一转，接着道“我就好奇了，他提出跟我们合作，要的报酬却仅仅是你手上的一枚玉扳指，在这个末世世道，不要水、不要粮食，却要一个玉扳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宝贝，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你又不想要物资了？”陈圆问 “物资要，扳指也要”李强笑呵呵的道 “不管要什么，先把孩子带出来再说，我要看见孩子平安无恙”孙博此刻最担心的的就是孩子。 “到底是当爹的，就是心疼孩子”李强道“怎么样？扳指拿出来吧，我就把孩子放出来” “好”齐鹤水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扔了过去，李强劈手夺过，拿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端详，的确是一枚碧绿的翡翠扳指。 可是他左瞧右瞧，也看不出这扳指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像那两人说的，只是他们的传家宝？ “扳指你拿到了，孩子呢？”齐鹤水逼问 “好好，我这就叫人把孩子带来。”李强说着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起身离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王淑芬一家却急了，李强没见过玉扳指，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端详过的，齐鹤水刚刚丢给李强的的确是玉扳指不假，可根本就不是那个有空间的宝贝。 此刻看李强上当，就要放孩子出来，再也顾不得躲藏，从阴影中冲出来对李强吼道：“不能放，这扳指是假的！” 冲在前面的是王淑芬，孙博见状气不打一出来：“真的是你！你竟然勾结李强，绑架小宝！” 王淑芬哪里顾得上和他理论，只是继续劝着李强：“强子啊，不能放，这扳指是假的” “是吗？可我看这扳指温润翠绿，是上好的玉材，不像是假的啊”李强道。 齐鹤水扔给他的扳指，的确是上好的玉材做成，这是昨天他和陈念在玉器铺子里收到的，经过了灵力测试的扳指，自然玉质不会差。 王淑芬一时答不上来，魏欣见状赶忙解释：“虽然是上好的玉材，但不是我家的那个，我家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再好的扳指也不能比的。” 第118章 救人与杀人 其实，对于魏家几人的话，李强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只是实在好奇这扳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令他们不惜出卖同村和同伴。 “怎么样，齐鹤水，真的拿出来吧，否则……”李强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刚刚带着小宝远远站着的那人立刻将刀架在了小孩的脖子边。 孙博急了：“齐鹤水，赶紧给他们吧，我求求你了，赶紧给他们吧” 齐鹤水撇了一眼孙博，这次拿出了真的空间扳指，只是没有丢向李强，而是朝着王淑芬一家的方向丢过去。 魏磊个子高胳膊长，下意识的接在了手里。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王淑芬立刻从儿子手里夺了过来，凝神感受了一下，的确是空间扳指不假。 “哈哈哈，是它，就是它” 李强见王淑芬这反应，就知道这个不假，立刻对手下扬了扬首，手下会意，走到王淑芬面前就要抢。 王淑芬哪里肯给，抱着扳指不撒手：“你干什么，说好了这个是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我的，强哥说是谁的就是谁的”那人十分粗鲁的直接上手 “不行，不能给，李强你不要出尔反尔”王淑芬拼死护着扳指 奉命来拿扳指的人显然不耐烦了，一个巴掌把王淑芬打到在地：“艹，给脸不要脸”说着弯下腰掰开王淑芬的手拿出来。 魏家三人见状赶紧上来帮忙，拉人的拉人，扶王淑芬的扶王淑芬 魏磊不服气的大叫：“你怎么打人啊？” “打你怎么了”那人用力推了魏磊一把，扬手在魏磊左脸颊拍了响亮的一个巴掌：“就特么打你了，怎地？！” 魏磊也火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事业也算小有成就吧，平时都要人叫声魏哥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此时不管不顾的跟那人干了起来。 那边乱成一团，李强不悦：“真他妈磨叽，二毛、斌子、小天，去帮帮小路” 另两名小弟得令，上前帮忙。 这边是两男两女，那边是四个大男人，这一上手高下立现，魏家人明显占了下风，但王淑芬就是死死趴在地上用身子护着扳指，不肯撒手。 叫小路的小弟火了，可能觉得这点强哥交代的小事都办不好十分伤面子，看那老太婆死命护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匕首一把捅在了王淑芬腰侧。 “啊！”王淑芬吃痛，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小路看她不但没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火气上涌，刷刷刷接连几刀，直捅的人再没了动静，这才满意。 他翻过了王淑芬的身子，将护在里面的扳指取了出来，高兴的过去邀功：“老大，拿到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魏家人甚至李强都还来不及反应，王淑芬已经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身下殷红的血流出来，染红了一片土地。 “妈！” “淑芬！” 魏家三人声嘶力竭的扑上去，不住的摇晃，可王淑芬早已没了气息。 李强接过扳指，抬脚踹了小路一脚：“艹，谁特么让你杀她的” 小路一屁股坐在地上，强哥踹这一脚不狠，根本不是生气了的样子，他也没当回事：“她不听话啊，老大你也看到了” “李强，你……”魏父恶狠狠的指着李强，额头青筋暴起 “魏叔，对不住啊，手下小弟没分寸，呵呵”李强根本不当回事。 “你，你，我跟你拼了！”魏父气不过，冲上来就要和李强拼命，可那么多小弟不是吃素的，他还没冲到李强面前呢，就不知被谁伸出的腿绊倒了，结结实实的在地上摔了一个大跟头，一时爬不起来。 孙博四人冷眼看着，只觉得解气，就算王淑芬不死，等救出小宝他们家也饶不了她。 “你们闹够吧，小宝呢？” “把孩子给他们。”李强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抱着孩子走来。 陈圆瞥了一眼孩子，觉着不对“等等，那不是——”那个孩子有些大了。 与他话同时响起的是“那个孩子是假的！” 齐鹤水感觉到孩子的气息不对，不是小孩子该有的，倒像是大人…… 孙博听见声音猛地往后一退，只觉的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刺来。 这时候他才看清那个穿着小宝衣服的竟然是个侏儒，看年龄得有三四十岁，脸上还有胡子，这会正拿着刀子，目露凶光的刺向孙博。 陈圆一直警惕着，此时抬起脚对着那人就是一腿，将那侏儒给踢到一边。 “砰——”一声枪响。 接着是人的尖叫声“啊——我的手，你怎么？”李强左手抱着右手，面露惊恐。 陈圆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一个匪徒，又踢倒另外一个匪徒，孙博可能是救子心切，此刻也超常发挥，趁机抡起大棒子，左一个有一个把人打晕。 一会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个七七八八，还在站着的忌惮齐鹤水手里的枪，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找这个吗？”只见齐鹤水左手又拿出一只抢来。 这下李强真的是脸色大变，他第一次拿出来的枪是假的，为着就是提防齐鹤水的身手，所以在齐鹤水抢到那把抢的指着他的时候，才有恃无恐。 而真的那把正藏在他的身上，刚刚就是想掏出来。 “刚刚我夺你抢的时候，顺便搜了一下”齐鹤水淡淡道 李强震惊，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可怕程度，那么短的时间，齐鹤水不只夺了他手里的枪，还拿走了自己身上那把，并且迅速分出了真假。 齐鹤水捡起被李强掉在地上的玉扳指，一手拿着把玩，另一手举着枪仍然指着李强的头：“想知道它的用途？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李强是真的害怕了：“别，别杀我，求求你看咱们邻村的份上，饶了我吧。” “饶了你？”齐鹤水冷冷反问 “我，我知道老大的物资藏在哪，我带你们去找，只要你饶我一命” “不必了”李强话音刚落，就有另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正是手里抱着孩子的郝长正，从另一头走来。 第119章 人心 孙中正和孙博齐齐扑上去看孩子，见小宝完好无损，顿时喜极而泣，抱着一刻也不肯撒手。 “都解决了？”齐鹤水问郝长正。 “一窝端了，你这边怎么样？” 齐鹤水示意他自己看，郝长正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王淑芬，和昏迷不醒的魏父，皱眉道：“果然是他们，这是你料理的？” 齐鹤水指指李强：“他干的” 看到郝长正抱着孩子出现的那一刻，李强就心知不好，再听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他已心如死灰，此刻连求饶都忘了。 陈圆把这里的匪徒一一抓起来绑好，向郝长正请示：“这些人怎么办？” “留下就是祸害。”郝长正冷了脸色，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承担后果。 “明白”陈圆高声答，随即看向剩下的魏家三人，神色有些为难：“那，他们呢？” “先带回去吧”郝长正道。 出来时是拉了一皮卡粮食，回去时却变成了三大皮卡有余，郝长正派人连着拉了四趟才算完。 除了前一天他们被打劫的物资原封不动的回来了，还多出不少，八成也是这伙强盗打劫来的，都放进了他们的扳指空间里。 众人因遭打劫而抑郁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起来。 魏家三人被郝长正带了回来，将小宝失踪的始末同众人说了，陈云珍听了整个经过，再一联想前后事情，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老魏家利用加祸害。 想想王淑芬跟自己借车后不久，李强就带人上门，真真是悔的呕出一口老血，没想到间接害了小孙子的人竟是自己！ 可最恨人的王淑芬已身死，魏父因为打击过大，加上头朝下率了一跤，至今昏迷不醒，时不时的说胡话。陈云珍和夏晓云顿时将自己的怒火全部撒在了魏磊和魏欣姐弟的头上。 两人一天之间遭逢此变故，早已哭干了眼泪，整个人木愣愣的，双眼发直，呆呆的不知道盯着什么。 被那对愤怒的婆媳连掐带抓，脸上身上都落了不少血印子，可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不反抗，也不闪躲。 郝长正见闹得不成样子，让人拉开了陈云珍婆媳两个，扬声对众人道：“那伙强盗作恶多端谋财害命，已被我当场击毙了，可是这三个人，毕竟是跟着大家伙一起出来的，到底怎么处置，也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这种人，和强盗串通一气，跟那谋财害命的有什么区别”，陈云珍恶狠狠的道，“就应该一起杀了！” 要说仇怨，真正跟魏家有仇的只有老孙家和陈家，毕竟危害的是他们家的小孩子，而其他村民则跟魏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真说不出杀人这种话。 “王淑芬死了，魏老头也病倒了，不如就放过这两个孩子吧”老村长一向是个宅心仁厚的。 “放？他们差点害死我家小宝，怎么能放了？”孙博不服气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他们家也算受了教训了”，有人和老村长看法一样，“况且孩子这不是没事嘛” 夏晓云一听这话急了，狠厉的眼神扫过说话那人：“没事？你看看我家小宝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从回来一句话都不说，从前多活波可爱的孩子啊，如今给吓成了这样” 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同样是刚做母亲不久的王猛媳妇，此刻也忍不住为夏晓云说话：“二伯，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孩子是很幸运的没受伤，那还不是多亏了齐哥和郝队长他们，当时的情况咱们没在现场也不好说，可那伙强盗是有枪的，必定是极其凶险，如果有个万一，孩子没准真就回不来了。” 王猛媳妇喘口气，接着道：“再说，不能因为孩子没事，就饶过犯罪的人啊” 被叫做“二伯”的人，先后被两位母亲狠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讪讪的小声分辨：“就算是绑架罪吧，也不至于判死刑吧。” “这话说的在理，我看魏家人顶多算个绑架罪，不至于就不让人活了” “是啊，是啊” 随声附和的人原来越多，毕竟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没谁喊打喊杀的 “这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什么坏人，不如就算了吧”老村长最后道。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郝长正话没说完，一道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别忘了，他们打的可是空间扳指的主意，绑架我家小宝也好，联合外人也罢，不过就是为了将空间扳指据为己有！” 夏晓云仿佛突然恢复了冷静，不再呜呜的哭泣，冷冰冰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这是他们没得逞，若真的如他们所愿了，不只我家小宝回不来了，扳指到了他们手里，你们以为他们还会乖乖拿出物资来给大家分吗？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哼哼……”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了，没了空间扳指，他们这些人——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顿时，刚才说着魏家姐弟罪不至死的人纷纷不说话了，再没有人发出“放了吧”“算了吧”这样的声音。 毕竟现在放了他们，难保不会再起抢夺空间的心思，到时候危及到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人都是自私的，当事不关己的时候，当然可以站在道德与理智的制高点上，用慈悲与良善宽容人的过错。 可一旦危及自身利益，什么慈悲、仁善统统可以抛出脑后，只想着如何斩草除了根才好。 天色不早了，郝长正看一直也没个结果，就让大家伙先各自休息，明天一大早启程上路，暂时带上魏家姐弟。 这一晚，各自人心，各自思量，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陈念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齐鹤水告诉她：魏家三人都死了。 不是自杀，是有人在给魏家姐弟的矿泉水中馋了老鼠药，毒死的，连昏迷不想的魏老头，都被喂了有毒的水，直接一命呜呼。 至于动手的人是谁，大抵是曾经叫嚷着“孩子无辜”“罪不至死”“放了罢”的人中的一个吧。 人心，就是如此。 第120章 真是可爱 陈家这场遭遇，说到底是齐鹤水手里的扳指空间带来的，众人重新启程后，郝长正提出轮流保管空间，从村民和军队中各自选出五人，作为空间保管者。 但具体谁，什么时间保管，并不对外宣布，每次分配及清点物资时，保管者都会将空间交到郝长正手上，之后再交还保管者。 如此一来，尽量大程度的避免因为某些人觊觎空间而产生的纠纷。 这个政策一实行下去，曾经对空间有过想法的人，也纷纷消停了，毕竟空间扳指到底在谁手上都不知道，想打什么主意也打不起来。 齐鹤水乐的轻松，如此就有更多的时间研究玉石了。 在安市两人搜集的玉石都是经过灵力测试的，比当初那个玛瑙手把件好了不少，齐鹤水开始尝试制作空间。 空间符咒早已烂熟于心，先拿出同为扳指形状的玉石，在刻画符咒的同时缓缓注入灵力，果然品质好的玉器注入灵力也会相对顺畅一些。 小心翼翼的完成整个符咒，齐鹤水收回灵气，仔细感受手中的扳指 有空间！ 齐鹤水意识一探入其中，就发现了，扳指玉饰中因为灵力的作用已经撑开了空间，只是这空间太小了，甚至放不进一粒沙子。 “是不是需要更好的玉石？”陈念把玩着这枚扳指，虽然理论上形成了空间，可是因为实在太小，就实际而言，仍然不算成功。 “试试就知道了”齐鹤水道，他们之所以搜集这么多玉石，就是为了能够有充足的实验材料。 经过几天的摸索试验，齐鹤水基本已经确认，空间越大，对玉石的材质要求就越高。 扳指空间就是十分稀有的玉制，而陈念的吊坠空间，因为里面包含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是不能用一般标准去衡量的，承载空间的吊坠也是非石非玉。 玉石被试了个七七八八，其中最成功的的一个要属一枚玉制的袖扣，里面形成了一个不到半平米的空间。 齐鹤水最近手不释玉，郝长正瞧见好几次了，这天休息的时候两人闲聊，他不由打趣道：“怎么，最近喜欢玩玉？” 此时齐鹤水手里正把玩着那枚拥有半平米空间的袖扣，闻言挑了挑眉。 他想做空间其实主要是为了奶奶，陈念他们俩毕竟有自己的空间，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可以照顾老人衣食无忧，可万一哪天遇见个什么意外情况，两人不在老人身边了，能有一个空间，老人至少不会饿死、渴死。 这个袖扣空间因实在太小了，物资根本放不了多少，对他们来说就有些鸡肋了，此刻看到郝长正，给这人倒是正好。 “手枪呢？” 上次李强手里抢过来的那把真手枪，齐鹤水后来随手就丢给郝长正了，那东西在他手里用处不大。 此时听他问，郝长正下意识的从怀里拿出来：“这呢，怎么了？” 齐鹤水接过手枪，上下掂量了一下，郝长正正好奇他拿手枪干嘛呢，眨眼间齐鹤水拿在手上的枪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郝长正着实惊了一把，随即想到，是放在扳指空间里了？刚要嘲笑这人无聊，突然又反应过来：“扳指空间现在没在你这？！” “当然”齐鹤水笑道“你亲手拿给保管者的” 扳指空间是昨天清点完物资之后郝长正亲手拿给大壮的，他是保管者之一 “大壮！大壮！过来”郝长正向远处喊人 “哎”，大壮听见一路小跑过来，“队长，什么事？” “扳指呢？”郝长正劈头问 “扳指？”大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我这啊” “拿出来” “哦” 大壮应声从怀里翻出扳指，那东西被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布条绑在腰上，因此拿出来时破费了点功夫。 不过总算是拿出来了，郝长正接过来一看，如假包换的空间扳指，集中注意力查探进去，物资一点不少，可是，没有那把抢 既然齐鹤水凭空变消失的那把枪没在这空间里，那就说明…… “没事了，去吧”郝长正把扳指还给大壮，打发人下去，转向齐鹤水：“你有另一个空间？”声音中难掩兴奋。 齐鹤水淡淡一笑，随手将袖扣丢给了他：“送你了” 郝长正下意识的接过：“这是？” “里面有个不到半平米的空间，装粮食物资是不要想了，不过，一把手枪、两把刀倒是装得下的。” “真的，真的是空间？”郝长正难以置信 “不信你自己看” 齐鹤水的话音刚落，郝长正就迫不及待集中精神探了进去，果然发现了里面一个小小的空间，而自己的那把手枪，正静静的躺在那。 里面的确如齐鹤水所说，面积不大，恐怕矿泉水都放不了几瓶，可放上一把手枪、两把匕首却绰绰有余。 这样的东西，若是在末世前，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尤其是对于他们军人来说，执行危险任务时，这个东西是可以保命甚至扭转整个战局的。 郝长正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狂喜再到惊疑的看向齐鹤水：“你怎么弄到的？” “自己做着玩的”齐鹤水淡淡道 “自己做？你能做空间？”郝长正的震惊不亚于第一次见到扳指空间时的样子 “这么惊讶？”齐鹤水倒是没想到“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不是普通人了吗？” “我……”郝长正一时语塞，他是怀疑齐鹤水并非凡人，可也没想到他不凡到了这个地步，连空间都可以自己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行了，你慢慢消化着，我先走了”齐鹤水留下一脸震惊的郝长正，回自己车上了。 陈念刚刚多少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送给郝队长了？” “嗯”，齐鹤水道，“有点吓着了” 陈念笑：“你别总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齐鹤水斜睨陈念“你这么认为？” “是啊，郝队长挺憨厚老实的啊”陈念理所当然的道 齐鹤水失笑，拍着陈念的头感叹：“你呀，你呀，真是……” 齐鹤水一时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却把陈念的头发拍的乱七八糟。 陈念气鼓鼓的抓下这人作怪的大手：“我真是什么？” 齐鹤水看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可爱的紧，不由道：“真是可爱！” 说完又在陈念气鼓鼓的脸蛋上偷香了一口，继续研究他的空间去了。 第121章 郝长正的猜测 除了那块巴掌大的原石，空间的玉石已经被齐鹤水实验的七七八八，所以这两天齐鹤水一直拿在手里的不是玉石，倒换成了一块丑不拉几的土黄色石头。 原石不像玉石那样，可以直接在表面刻画符咒，原石的表面就是普通的石头，是绝对承受不了灵力的。 而且齐鹤水能感觉到，这块石头虽然现在有巴掌大，但里面的玉绝对不大，真正有用的是里面的东西，怎样才能将原石打磨出来呢？ 陈念用灵泉水洗过一次，表面的黄褐色泥土被洗掉后，露出的是里面白呲呲的石头，这样一块普通的石头，若不是他们早用灵力测试过，只怕扔在路上都不会有人捡。 灵力？陈念想到从前那个玛瑙手把件碎裂的事，道：“用灵力将外面的石头弄碎呢？”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操控灵力要分外小心，避免将里面包含的玉也一起弄碎。 论灵力的精微控制，齐鹤水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用灵力冲刷了两轮，外面的石头已是脱落了不少，整个石头看起来小了一圈。 瞅瞅身边一直看着他操作的陈念，忽道：“你来试试？” “我？”陈念迟疑“不行吧” “没关系，你来”齐鹤水将石头交到陈念手上“顺着它的表层，缓缓助理注入灵力，注意控制灵力的强弱” 陈念看看自己手里的那块石头，再看看齐鹤水鼓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开始尝试。 按照齐鹤水教的，将灵力一丝丝缓慢的注入石头里面，避免不要伤到最里面的玉石，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小心了，这丝灵力注入进去，便如石沉大海，的确没伤到里面的玉石，可对外面的普通石头也没造成任何作用。 齐鹤水见状，从后面揽住陈念，大手覆在陈念握石头的手上，两人气息交错相容，齐鹤水缓慢引导着陈念灵力的游走强弱，慢慢的陈念找到了感觉，石头表皮已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两人相拥的姿势格外暧昧亲昵，落在此时来找齐鹤水的郝长正眼里，简直闪瞎了他那单身狗的钛合金眼。 “额，齐……”郝长正试探的叫了一声 其实早在他靠近这边的时候，齐鹤水已经知道来人了，此时倏然抬头，盯着郝长正双眼微眯，显然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了”郝长正迅速会意，不知道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陈念因为刚刚太专注，直到郝长正发出声音才注意到有人来了，想想自己两人的姿势，颇不自在的往外挪了挪。 看郝队长尴尬的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轻轻扯了扯齐鹤水的衣角。 齐鹤水在心底轻叹一声，任命的出去招呼客人了。 “什么事？”齐鹤水明显对于打扰了他二人世界的家伙语气不善 “其实也没什么”郝长正丝毫不以为忤，笑呵呵的道，“我是来道谢的” “哦”齐鹤水道 “谢谢你给我这个”郝长正扬了扬手，一枚精致的袖扣在袖口处一闪而过 “顺手而已”齐鹤水道“不必太挂在心上” 郝长正却正色道：“对你来说可能是顺手，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却意义非凡” 顿了顿，郝长正迟疑着开口：“你……” 齐鹤水看出他是有话要说：“你想问什么？” “嗨，没什么”郝长正本来想问齐鹤水到底是什么人，话到了嘴边又觉得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要知道他们是同伴、是朋友，这个人不会害他，就足够了。 没想到齐鹤水却接了话：“你之前对我有过猜测吧，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人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和我们家老爷子去看过一位生病的老首长”郝长正没有正面回答，却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一件事。 “大人们可能觉得我还小吧，并没有刻意避讳我，那个时候爷爷的老首长已经病的快不行了”，说到这，郝长正又结识了一句“我没同你说过吧，我家老爷子虽不是顶顶高的人物，在京城那个遍地权贵的圈子里还是很能说得上话的，而他的这位老首长更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当年也是立下过不少响当当的功劳” “那会，老首长病的不成了，国内外的顶尖医疗团队都束手无策，已经让准备后事了，可后来竟奇迹般的慢慢好了起来” “那次，跟着爷爷去探望的时候，那个人恰好在场”郝长正回忆道“那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年龄也不多大，可连老首长在内对他都很尊敬，以您相称，在他面前以小辈自居” “那人虽然看起来年轻，可唯一说过的两句话，却感觉十分老成，仿佛……仿佛他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人似的” 齐鹤水渐渐有了点兴趣，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郝长正道“不过听大人们说起过，说他是什么家主，是他出手，才救了老首长一命，并且留了两粒丹药给老首长，让生命危急的时候服用” 齐鹤水明白了，那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可能是某个修真世家的家主，用灵力道法救了生命垂危的老首长，而那丹药嘛……想必也是和还清丹差不多的东西。 郝长正一反手，那枚丹药正静静的搁在他的手心：“自从用了你给的丹药，我就知道你并非常人，是和那位家主一样的人物吗？” 家主……齐鹤水自嘲一笑，哪里是什么家主？有他那个好二叔，整个齐家怕都是把他当成了叛徒吧。 “你猜测的不错”齐鹤水对郝长正道“和那位家主一样，我也是修道之人” “修道？” “不错，我们修道之人，沟通天地，化灵气为己用，你看到的那位家主，应该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可维持容貌不老。” “长，长生不老？”郝长正忽然想起神话故事里腾云驾雾的神仙，不知怎么就和眼前这人十分微妙的重合了。 “只是比普通人寿命更长罢了”齐鹤水道 察觉到对方炙热的视线，齐鹤水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几百岁的老妖精，如假包换的29岁。” 第122章 给奶奶的空间 陈念觉得最近郝长正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自从上次和齐鹤水聊过之后，他对他们的态度就变了，不再像从前似的平常相处，貌似有点小心翼翼的……敬畏？ “郝队长这是怎么了？”陈念不解的问齐鹤水 “大概是把你当神仙了吧”齐鹤水道 “哈？” “我们的身份他猜到一点，我也没有否认”齐鹤水解释了一句 “怪不得~”陈年嘟嚷着，关于身份这个事，她倒是不担心，齐鹤水说给郝长正的肯定是能说的话，不能说的，比如吊坠空间，他一定不会轻易对外人说的。 不过郝队长这样，让陈念觉着挺别扭的，于是找个机会，特地和郝队长聊了一通。 也不知道是陈念这通聊天起了作用，还是郝长正自己转过弯来想通了，总之郝长正对他们的态度是渐渐的恢复正常了。 郝长正是恢复正常了，可另一个人与陈念的关系却变得微妙了起来。 “王静”又一次王静看见陈念却想避开的时候，陈念开口叫住了她 “陈念啊”王静似乎有点尴尬，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团团呢？”陈念随口问道 “这两天好像有点感冒了，在车里休息呢” “团团感冒了？要紧吗？” “没事，吃了药歇下了”王静道 “哦，吃了药就行，你那要是没有，我这倒备了不少日常用药，缺什么可以找我来拿”陈念道 “谢……谢谢你陈念”王静有些局促 “跟我还客气什么，团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陈念笑笑 “陈念……”王静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陈念问 “我，那天……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陈念没有说话，等着王静继续说下去，她就知道王静最近几天一直躲躲闪闪的，肯定有事儿。 “其实那天，就是小宝被抱走的那天”王静解释了一句“李强来闹事的时候我看见了，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和这人再有什么牵扯，就躲在后面没有出来” “就因为这个，你才一直躲着我啊”陈念失笑 “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 “你从前处处照顾我和团团，还救过我和我家人的命，我却在你家里人遇到危机的时候袖手旁观……”王静说不下去了，她是真觉得挺对不起陈念的。 陈念却毫不在意：“当时那种情况，他们是打定主意要绑架小宝的，你出来也未必有什么用，没准还会被卷进去” 陈念是知道王静和婆家那点事的，当初她还劝王静快刀斩乱麻，李强并非良人，在王静带着女儿回娘家后也是一次没来看过，摆明了不管她们母女的死活，那天的情形，王静就算出去劝阻也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可毕竟是团团的爸爸，他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我……” “你当他是团团爸爸，他可没当自己是丈夫和父亲，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也已经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陈念道“你真的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自责了” 陈念这番话说的大度明理，王静只觉得心里熨帖，连最后一丝隐瞒也说了：“其实，那天在遇见那伙打劫的时候，我就看见李强了，因为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就没言声，只想着赶紧躲过去，离他远远的就好了” 这倒是陈念未曾想到的，没想到当时除了王淑芬，王静也看见了李强，不过也难怪，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彼此都足够熟悉。 “要是我早说一声，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么多的事了”王静道 “你说了也未必阻止的了王淑芬同他勾结，有些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也不要太纠结了”，陈念劝道，“所幸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和团团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随即话音一转，语气带了些揶揄：“话说，满东对你们母女好吗？” 王静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念：“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念一向是个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的，最开始收留满东的就是王静她爸，后来满东带着人跟着他们一起迁徙，一路上对王家也多有照顾，陈念偶尔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就察觉出来了。 “我猜的，没想到真的是啊”陈念故意逗她 “他原先的女儿和团团差不多大，这一路上对我们母女挺照顾的”王静不好意思道 “这个世道，有个人肯真心对你、对团团，也不容易，你可要珍惜哦” “从前因着李强的缘故，你知道的，我们俩始终没有真的离婚，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也没答应过什么”王静道“说句难听的话，其实李强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现在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陈念笑道“真替你开心” “恩”王静也笑了“陈念，谢谢你” 这几天陈念可以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只解决了两起人际官司，就连一直打磨的石头也弄的差不多了。 当初巴掌大的原石现在只剩了拇指肚大小，连齐鹤水也没有想到，里面竟是这么小的玉石。 不过玉石虽小，品质却高，当初用灵力打磨的时候，却靠近里面越难以把控灵力，陈念曾因为疏忽而有两次冲击到玉石，可竟未造成一丝损伤，可见其玉质上乘，正是锻造空间的好材料。 结果也没让他们失望，齐鹤水最终用这块拇指肚大小的玉石做成了一个二十几平米的空间，与扳指空间没法比，可给老人一个人用却是足够了。 空间做好之后，陈念穿了根红绳，当吊坠直接给了奶奶。 老太太初只觉得这玉翠绿翠绿的煞是好看，听陈念一解释，才知道这竟是一个空间宝贝，更是珍而重之的掩在了衣裳里。 因为空间只是普通的储物空间，并不具备保鲜功能，陈念就选了一些容易保存的食物放了进去，还有灵泉水、当初齐鹤水为奶奶酿的果酒、以及其他一些生活用品，想着万一哪天自己不在老人身边，奶奶也能有个傍身的东西。 两人准备这个空间只是以防万一，当然希望永远用不上，可世事难料，他们谁也没想到，这空间终有一天发挥了大用途。 第123章 营业的旅店 车队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出了安市所在的省份后，就进入了兰省的地界。 末世前这里不是多么发达的地界，末世之后也看不出多么萧条。 “这里地处内陆，干旱少雨，看来倒比咱们沿海城市少遭了不少罪”陈圆忍不住道，此刻他正坐在齐鹤水那辆越野车的驾驶位上，而齐鹤水退居副驾闭目养神，陈念和奶奶则躺在后面休息。 自从知道陈念不怎么会开车后，陈圆就经常来帮齐鹤水倒换着开车，齐鹤水纵修为高深，一整天一整天的开车下来，也会感觉到疲惫。 陈念为此经常担心不已，可又着实帮不上忙，现在有了陈圆，齐鹤水终于能间隔着休息了，陈念很是感激，因此对陈圆从不吝啬，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 陈圆可算是没白来，每次来当司机都能赚的盆满钵满，陈念好吃的不要钱似的塞给他，就昨天晚上，陈念姐竟然不知哪里弄来的一个大西瓜，几人躲在车吃了个尽兴。 有时候，齐鹤水看着陈念对陈圆各种照顾，不自觉的都有些微微吃味。 可到底是帮自己的，他也就忍了，而且长时间相处下来，陈圆一口一个姐的叫着，陈念也把人当弟弟照顾，渐渐的他也释怀了，只是偶尔拿这个当借口，多占陈念些便宜还是不错的。 陈圆的判断不错，越往省内行驶，越觉得这里当真是和一路行来看到的城市都不一样，沿街甚至能看到几个开着的店铺，原有的招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门廊上一杆明晃晃的菱形旗，上书大字“水”。 “齐哥，哦不是，姐夫，快看，这里竟然有卖水的”陈圆兴奋的叫起来。 之所以中途改变称呼，是因为齐鹤水强烈要求他叫姐夫。 既然陈念拿他当弟弟，他也叫陈念姐姐，自然不能叫自己齐哥，“姐夫”才是明正言顺，齐鹤水硬是威逼利诱，让陈圆改了口。 果然，齐鹤水觉得听这小子叫他姐夫舒服多了。 齐鹤水顺着窗户往外看去，果然也发现了那家卖水的店铺，而且越往前开，他看到挂着卖水幡子的店铺越多。 “看来这里真的不缺水啊”陈圆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水怎么卖，咱们可不可以买一些带上啊，反正有地方放嘛” “如果真的安全，买一些也无妨”齐鹤水淡淡道 “什么意思啊？齐……姐夫你是说这水不安全？” “虽然卖水的店不少，可是买水的人却没见着几个呀”说这话的却是陈念，她从后面微微掀开窗帘观察者外面。 齐鹤水一脸得意，仿佛再说还是媳妇聪明：“小念观察的很仔细，再往深处想，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卖水的店铺？他们的水是哪来的？而且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过买水的人，那这些店铺的水是卖给谁的呢？” “也许，是还不到买水的时候？也许……是这里的人都不缺水？”陈圆说的勉强，他也知道自己这理由可能行不通，齐鹤水分析得很有道理，可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正常点的城市，他实在是打心底里希望这个城市能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自安市离开后，众人就一直处于风餐露宿的状态，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个城市，还是看起来受末世影响相当小的城市，自然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番。 按照以往的经验，自然是找废弃的旅馆了。 可是这次破天慌的，他们找到的旅馆竟是还在营业的，这让众人着实吃惊不小。 一路走来，几乎就没有营业的商铺，除了当初遇见的吴庸开着一个饭店，可也只是内部消化，普通人进不去也吃不起。 不成想这里竟然有对外营业的旅馆，这让众人仿佛回到了末世之前的文明时代，不由得就走了进去。 旅馆里面和末世前并没有太大差别，面积不大，却干净雅致，虽不属于什么高档酒店，但也不是小破旅店可以比的。 如果非要形容个规模的话，大概和末世前的“如*”“七*”差不多，前台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到他们一行人进来，赶忙热情的招呼 “各位，是住店吧，来来来，这边登记” 不同于末世前的电脑操作，前台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大大的本子，小伙子麻利的翻开一页，拿起笔问道：“几位要什么样的房间？一共要几间？住几宿？” 王猛走在前边，听了好奇道：“你们这都有什么样的房间？住得下我们这些人么” 那人听了笑着解释：“普通的有标间，大床房，高档一点的还有小套间和大套间，先生您放心，住是肯定能住下的，就是要全部是套间的话，可能不太够，而且套间价格贵，我建议您啊不如就住两人一间的标间，夫妻呢就住大床房，既方便，又实惠。” “哦？”满东也来了兴趣“怎么个实惠法” 小伙子一看，这些人对这还挺感兴趣，也就不急着办理入住了，而是耐心的解释起酒店的房间等级价位来。 “咱们家标间和普通大床房都是九斤玉米面一晚，小套是五十九斤玉米面，而大套就贵了，要九十九斤玉米面一晚” “为什么套房和普通房间差这么多，除了面积格局不同，还有什别的不一样吗？”陈圆问道。 “这位先生说着了，价格差的大，自然是因为服务不同了”小伙子侃侃而谈，显然是对旅馆的生意体系十分熟悉“普通房间就是给您提供一个住的地方，晚上8点半到9点供电半小时，八点半到八点五十，供热水二十分钟” 听到还能有电和热水，众人吃惊不小，要知道末世以来，城市大规模停电，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点灯的样子了，可小伙子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众人吃惊。 “至于小套嘛，供电两小时，提供热水半小时，还可提供安全饮水500毫升，大套翻倍，所以这个价格，订的还算合理吧。” “安全水？”不由有人惊叫出声 “正是呢，各位是要住什么样的房间呢？” 第124章 温情 众人最终选了标间和大床房，办理入住并支付了粮食。 难得享受了一次文明时代的酒店服务，虽然通电时间只有上8点半到9点这半个小时，可是久违的灯光亮起的那一刻，陈念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兴奋。 虽然空间里就现成放着一台发电机，一路迁徙，两人也一直没机会用，此刻暖黄的灯光将原本不大的房间照的通亮，竟难得的让人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温馨。 八点四十分，热水准时而至，长久以来，两人一直是在空间解决个人卫生的，空间里有一只大木桶，每次洗澡之前，陈念都要烧上很久的热水，虽然撒上花瓣、香氛的泡澡挺让人新鲜向往的，可到底不如淋浴来的方便。 “我先去洗，马上出来” 因为水要放一会才会热，齐鹤水就先进去洗了，基本是战斗澡的节奏，5分钟之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出来了。 给陈念留下了15分钟的时间和已经热热的水温。 虽然15分钟和陈念从前的冲澡记录相比不值一提，可在如今的末世里，确实十分难得。 美美的冲了个热水澡，刚出来，“啪”的一声就断电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陈念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到床边。 双眼正在适应黑暗，不察身子被人猛地抱离地面，陈念上半身贴在那人胸膛上，是熟悉的男人的气息。 “我自己能走”陈念小小声道。 齐鹤水紧了紧手臂，没有说话。 从浴室到床的距离不过几步，齐鹤水几乎一个转身就到了，将怀中人儿轻柔的放在床上，陈念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的身体便覆了上来。 奶奶去隔壁和老姐妹一起住了，难得今晚两人独处，陈念心底也是想的。 此刻齐鹤水离她极近，呼吸交缠，陈念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唇，齐鹤水热烈地回应着这个亲吻，湿润的舌头撬开陈念的牙齿，进驻他的口腔，动作略显粗暴，却激起俩人无尽的渴望，唇齿交缠，发出一阵阵暧昧的声响。 陈念索性大着胆子，另一只手探进了齐鹤水的睡衣里，紧实的胸膛、均匀的腹肌，一路向下，停在那略显炽热的小腹上。 齐鹤水明显的身体一震，接着更加细密的吻落下，陈念身体一软，因为过度兴奋而抖得厉害。 俩人不断地亲吻着对方的嘴唇、下巴、脸颊，都在用最亲密的方式回应着对方的热情，渴望的洪流让他们头脑发热、让他们四肢发麻，让他们在无法自控的情绪中不断地、不断地沉沦。 抵死缠绵……直到，他们在对方温柔而热情的碰触下达到愉悦的巅峰。 陈念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她搂着齐鹤水的腰，额头抵着齐鹤水结实的胸肌，不断地喘着气。 齐鹤水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虽然没有说话，但就连那低缓的呼吸都透着一股餍足。 他低下头，亲了亲陈念的头发，手臂微微使力，顶着陈念的后背，让彼此相拥的更加紧密。 陈念也更加用力地回抱住齐鹤水，俩人紧紧贴着对方，中间不余一寸缝隙。 陈念轻声笑道：“这个……也挺舒服的。” 齐鹤水没说话。 “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能遇见你真好，真的。” “我也是。”齐鹤水低声道：“我的运气，也很好。” 陈念亲了亲齐鹤水的下巴，柔声道：“我们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的。” 齐鹤水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儿，心潮一片暖意。 一夜相拥而眠，第二天众人并不打算离开，而是像陈圆之前说的那样，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售卖水的情况，如果可以，人们还是希望多储存一些安全水的。 他们两人并没有买水的打算，因此难得的一起赖在床上：“你昨天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是什么意思？” 齐鹤水忽然问道。 “唉，还不是年龄一大把，却始终单身么，你没出现之前，奶奶为了我的事操心，不知道多了多少白头发”陈念叹道 齐鹤水从不过问陈念的过去，他爱的是眼前这个人，所以对于陈念过去是否有过男朋友，齐鹤水并不在乎。 不过此刻说到这个话题，倒忍不住好奇：“我家小念这么温柔漂亮，怎么会没有男孩子喜欢呢？” 陈念第一次听齐鹤水说甜言蜜语，心底雀跃，不由微微得意道：“那怎么可能？本仙女也是初中开始就有人追的，只是我看不上罢了” 齐鹤水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心底微微好笑，面上却不表露，故意追问道：“哦？一个都看不上吗？” “大学时倒有一个心仪的学长，人长得帅，脾气也好……”陈念嘴角挂着微笑，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 看这人这么坦率，齐鹤水有心想逗她，佯装生气：“这么说，你们在一起了？” 陈念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的男人好像又吃醋了，想想上次他吃醋的后果……陈念赶紧解释：“没有啦，后来我发现他对所有女生脾气都好，就分了” “分了？”齐鹤水语气假装不善“这么说，还是在一起过了？” 陈念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赶紧补救：“哎呀，只是在一起了一个月，连手都没拉过，你不要这么敏感嘛” “真的没拉过手？”齐鹤水一个翻身，将陈念紧紧的覆在了身下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陈念对天发誓，真诚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齐鹤水，以示诚意。 看着看着，她就觉出不对劲了，身上的男人虽然语气装的凶巴巴的，可眼睛里却透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瞬间，她知道自己又被这人骗了，当下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人掀翻下去，转而骑在男人身上打算好好“报仇”。 齐鹤水早已乐不可支，笑呵呵的任她施为，两人正闹着，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门外陈圆的声音传来：“姐夫，陈念姐，你们快出来看看吧，出事了。” 齐鹤水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将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语带不悦的问道：“怎么了？” “有两个村民情况不大好，像是感染了腐烂病。” 第125章 水有问题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足够小心，不会随便喝来路不明的水，也不会碰别人的食物，相安无事的走到这里，却有人感染了腐烂病？ 齐鹤水猜测，多半和这城里大肆售卖的水有关系。 此时陈念也已经穿戴整齐跟了出来：“是喝了不干净的水吗？” 众人在昨晚回房间前聚在一起分了一次物资，她记得郝队长特地叮嘱过，不要喝这里的水。 两人跟着陈圆迅速赶往出事地点，是村里的一对年轻夫妻，两边的老人和孩子都去世了，这对夫妻也因为没了亲人，才跟着大家一起迁徙，唯一跟他们还有些关系的就是女人14岁的远房侄子。 此刻在夫妻俩的房间门口早已围满了人，年轻夫妻躺在床上已经烧的人事不知，细看能发现他们的手臂、领口露出来的皮肤上有腐烂的痕迹。 夫妻俩的远房侄子，14岁的少年，正扒着老村长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个不停，老村长也在不停安慰。 “村长爷爷，为什么会这样，姑姑姑父昨天还好好的”男孩一边哭一边说 “孩子，别伤心了，你姑姑姑父还在呐”老村长一下下轻抚着孩子的背，话虽这么说，可他知道，这两人是活不成了，死也是这几天的事儿。 “是不是他们喝了不干净的水？”有人看着不落忍，忍不住说到 少年听了这话却很笃定：“不会的，自从妹妹和奶奶喝了脏水得病死了之后，姑姑姑父就一直很小心很小心，不是安全的水她们就算渴死也绝对不会碰的。” “难道是酒店的洗澡水有问题？”，忽然一人惊呼道，“洗澡水经过皮肤也能渗进人体吧，难道真的是因为洗澡的水不干净？” 酒店的人也早已赶到了现场，听了这话，马上开口：“别瞎说，我们酒店开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因为洗澡水出过问题的！” “况且，你们昨天那么多人都洗过澡了吧，不是都没事吗？” 众人一想也是，洗澡水他们都用了，的确是没什么事，况且腐烂病一向是通过吃进身体里的东西传染的，就算是直接接触腐烂病者的伤口也不会被感染，怎么可能通过洗澡传染呢？ “那他们昨晚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肉之类的” “没有啊，我们昨晚就吃的平日里的干粮，而且我和姑姑姑父一起吃的，我就没事。”少年道。 目前所知的腐烂病感染途径只有两条，一是吃了被感染的动物的肉，二是喝了带有细菌的水。 排除了所有的情况，那么最不可能的也就变成了可能。 “他们昨晚喝的是什么水？”郝长正沉声道 少年此时也顾不上哭泣了，站在屋子中间转了一圈，找到了床头柜上放的半瓶水，递给郝长正：“就是这个，昨天分到的水” “你没有喝吗？”郝长正接过水瓶，问道 “姑姑直接给了我另一瓶”少年说着窜回隔壁自己房间，拿过自己那半瓶水也交给了郝长正。 郝长正将两瓶水分别做上记号，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看到酒店的人，开口：“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瓶装水检测仪，可以借用一下吗？” 毕竟人是在酒店出的事，老板也想尽快查清真相，当下应道：“有，跟我来吧。” 郝长正拿着两瓶水跟着酒店老板去了，剩下的人有的出于好奇跟着去看结果，有的留下来安慰伤心的孩子。 只有齐鹤水专注的盯着一个方向，双眼微眯。 陈念受不了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拽了拽齐鹤水的衣袖，本来想说咱们也跟去看看吧，却发现齐鹤水出神的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陈念看到了一片消失在转交的身影——陈艳？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陈念忍不住问 齐鹤水拉着人悄悄退出了人群：“从那小孩把半瓶水拿给郝长正开始，她的神色就不正常了，透着一股慌乱。” “也许是吓的？”陈念迟疑道 “空间这几天一直在陈实发手里保管”齐鹤水淡淡道 这个陈念不知道，齐鹤水却是清楚的，因此看到陈艳的状态，才心生怀疑。 陈念听他这么说，略一想明白了齐鹤水的想法：陈实发保管空间，他的家人肯定是清楚的，里面的物资自然可以动。 如果这两人真的因为喝了昨天分到的水而出了问题，那陈艳的态度，的确引人怀疑。 “咱们怎么办？”陈念问 齐鹤水捏指成诀，迅速在二人身上施了个隐匿符咒，两人的身形隐去 “跟着她”齐鹤水淡淡道。 检测水的仪器原理虽然复杂，可操作起来却很简单，出结果也快。 郝长正先检测那少年喝了一半的水，绿色的警示灯亮起，显示水是没问题的。 接着又将那瓶夫妻二人饮用过的水放上去，仪器马上发出了滴滴滴的红色警报，众人哗然：果然是水有问题！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就不单单是这对生病的夫妻了，他们一路以来放心饮用的瓶装水，竟然有问题？！ 那么空间里存的那么多水，是不是也都有问题？ 这意味着他们自以为储量丰富的水，其实根本就相当于没有！ 想到这一层的人，纷纷焦躁不安起来，如果不能尽快查清这瓶问题水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还敢再喝空间的水？ 一时间大家情绪激动，不停的吵嚷着。 酒店老板亲自带他们来检测的水，看到这个结果，又见场面一片混乱，悄悄将郝长正拉到一边：“你们是不是买外面的水了？” 郝长正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人话中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回道：“打算买的，没来得及” 酒店老板看这些人人多势众，万一闹起来对自己影响也不好，乐意卖个好给他们，叮嘱道：“外面的水，最好别买。” “知道了，多谢”郝长正道 “嗯，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既然是你们自己的水出了问题，还希望尽快查清” “放心，不会牵连到酒店的。” 有了郝长正这句话，老板就放心了。 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陈实发在看了水的检测结果后，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 第126章 缘由(上) 陈实发一个人回来，看左右没人，敲响了女儿陈艳的房门。 陈艳早就回来了，整个人惊疑不定，房门响的时候，给她吓了一个激灵。 此时，陈念和齐鹤水早等在门外，借着陈艳给陈实发开房门的机会，二人一个灵巧的闪身，一起跟了进去。 因为隐匿符咒在身，父女两个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水是怎么回事？”陈实发刚进屋，便开始劈头盖脸的质问陈艳 陈艳心下骇然，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什么水？” “我跟着去看了检测结果，那水是带有病毒的水” “是吗？呵呵，那死因就找到了，这件事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吧”陈艳怀着一丝期许的说。 “什么到此为止！”，陈实发低吼，“郝队长势必要查出那瓶问题水的来源” “这……这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吴庸的物资有问题，或者……或者是那伙劫匪的物资有问题”陈艳眼神闪烁。 都到了这个时候，女儿还在嘴硬死不悔改，陈实发生气的用时，又觉得深深的无奈。 叹了口气，他索性挑明了说：“昨天清点完物资后，我发现空间里的瓶装水少了两瓶，当时问是不是你拿的，你承认了。” “是，本来就是我拿的，我当然承认了，可我后来不也给您补上了吗？” “你哪里来的水补上？” “这您就不用管了，我既然敢拿，就能给您补上” “你刚补上，就有人出事了，你还说这事和你没关系？”陈实发几乎要指着陈艳的鼻子尖骂了。 陈艳也急了，事情发生后，她也立马想到了自己放进去的两瓶水，怀疑是那两瓶水出了问题，因此害怕的不敢再看，赶紧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能想到这前前后后缘由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这几天管着空间的陈实发，她本来以为亲爸会替自己隐瞒，哪想到第一个跑来质问自己的就是他。 “你还是我亲爹吗？出了事就知道往自己女儿身上揽！”陈艳带着哭腔低叫 “究竟是不是你？”陈实发咬牙切齿的质问 “是！那水是我放进去的，可是爸，知道这事的就您和我，您不说还有谁会知道，查来查去最后还不是……” “啪！”话还没说完，陈实发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 “那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陈实发气的浑身发抖，因为女儿的任性闹出了人命，可她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只想着怎么样掩饰过去，不会被查出来。 可到底顾忌着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努力控制压低声音，不被外面听到。 陈艳本来扯着脖子和亲爹理论，被这一下逼得倒退了两步，脸上火辣辣的疼，红红的手指印很快在脸上显现。 她一下子被打蒙了，从小到大，陈实发很少对她动手，况且打人不打脸，这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招呼在她脸上了。 “你到底”，陈实发缓缓吐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动空间里的水。” “你，你竟然打我？”陈艳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提高了音量叫道 然而陈实发此刻却仿佛铁了心肠，根本不管女儿的哭诉，仍旧沉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动空间里的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低沉。 陈艳这才有点害怕了，颤抖着声音，一五一十的说了原委。 自从她们一家跟着大部队迁徙后，她的男朋友王宇因为家人的缘故没有一起跟着，两人一个回了自己家，一个迁往更远的地方，相隔千里，可以说就相当于分了手。 刚开始那几天，陈艳很是难受，郁郁寡欢了好几天，连带着对周围人尤其是陈念和齐鹤水的怨念也颇深，要不是他们危言耸听说什么必须要搬家，自己也不至于和王宇分开。 可是渐渐的，随着越走越远，陈艳见识了路上其他一些城市的情况，就知道搬家其实是个挺正确的决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王宇的感情也淡了，渐渐的就不那么想念了。 更重要的是，同行的兵哥哥中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陆林是郝长正手底下的兵，也是现在所有跟着他的兵中最招女孩子的一个，陆林183的身高，身板时时刻刻挺得笔直，穿上军装是帅气潇洒，不穿军装的时候整个人也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菱角分明的五官和沉默寡言的性格，正是不少女孩喜欢的类型。 从注意到陆林的那一刻起，陈艳就已经芳心暗许，顿时觉得上天让王宇离开她，就是为了遇见陆林的。 陈艳从来不是个矜持的人，更何况大家都是一起在路上走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就和陆林搭上了话。 奈何陆林不只是个闷葫芦，还是个榆木脑袋，陈艳自问长得不丑，更何况在末世里，他们家有粮食，那就相当于末世前有钱啊，妥妥的加分项。 可明示暗示无数次，陆林依旧不冷不热的，遇到什么问题去找他吧，人家也是不遗余力的给解决，可要说多亲近熟悉，那是绝对没有的。 更让陈艳生气的是，看上陆林的不只她一个，同村的单身小姑娘田丽也很喜欢他，而且听田丽的意思，她父母对陆林也很是中意，只等着到了地方，就跟郝队长商量这事呢。 于是陈艳坐不住了，不只日日找机会接触陆林，有什么好东西，也要送给陆林。 可这荒郊野岭的在路上，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而恰好轮到自己亲爹管着空间的这几天，陈艳动心了。 空间里物资多丰富啊，在这末世里，还有什么能珍贵的过安全的水呢？ 于是她私下里拿了两瓶水送去给了陆林，说是感谢他经常帮自己的忙。陆林这榆木脑袋也没有多想，自己的确是经常帮她忙的，就将这谢礼理所当然的收下了。 看陆林收下了水，陈艳美滋滋的，认为对方这是接受自己了，可还没来得及跟帅哥有进一步的发展，亲爹这边就发现水不见了。 第127章 缘由(下) 在陈实发一句句的质问下，陈艳承认是自己拿了水，并且夸下海口，一定给补回来。 可她一个小小女子，一没本事、二没运气，上哪给补这两瓶水去啊。 好在老天有眼，到了这里竟然有买水的？！ 在众人一一安顿的时候，陈艳揣着中午偷偷藏起来的面饼去了街边卖水的店铺。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点粮食换不到多少水呢，没想到一问之下，瓶装水竟然如此便宜，陈艳也没多想，用两个面饼换了两瓶水，而且特地选的和从前拿走的两瓶一样的包装。 然而，陈艳不知道的是，陆林转手就将水交给了郝长正，让充实军队物资。 空间里的物资分成三大块，一大部分是公有的，主要由空间原有物资和缴获的打劫者物资构成；另有一小部分的其中一半是军队物资，只是存放在空间里，归军队所有和支配；另一半是村民个人的物资，有些人没有车，或者觉得放在车上不放心，可以暂时存放在空间里，各家物资归各家所有。 陆林将这两瓶水上交郝长正，就是归了军队所有。 “我也没想到，这水是有问题的水”陈艳委屈的辩解。 听完了来龙去脉的陈念气的仰倒，这岂止是没想到啊，那是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如果是真正的末世前瓶装水，怎么可能两个面饼就能换到？！ 稀里糊涂的陈艳可恶，卖假水的店家更是可恶，生生害死了两条人命。 “我记得你当时拿了两瓶，另一瓶呢？”陈实发问道 “大概，还在空间里吧”陈艳不确定的说 陈实发马上集中精神进入空间，可哪里找得到另一瓶水哦。 散落的瓶装水包装都是一样的，况且昨天清点物资的时候，早就打乱了顺序。更坏的情况是，另一瓶有问题的水，已经分发到某个人的手上了。 “不行，这事得去告诉郝队长”陈实发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陈艳一改之前的柔弱伤心，一个箭步上前抵住了门：“不行，去了大家就知道是我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净想着逃避？！”陈实发恨铁不成钢 “爸，您真的不能去”陈艳恳求道“您要是去了，陆林也知道是因为我害死了人命，那他会怎么看我？” “人命关天，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谁知道剩下那一瓶水还要害死多少人！” “已经出事了，他们一定会查的，您不去他们也一定会查剩下的水的”陈艳急急道 两人争执不下，陈念和齐鹤水对视一眼，打算等下找机会出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郝长正，还没等到开门的机会呢，“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再次响起。 房间内争执不下的父女二人同时惊了一跳，一时怔愣在当下，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敲门声不停，一声声的仿佛是某种催促，终于陈实发在这一阵紧过一阵的敲门声里，缓缓打开了房门。 “陈艳”是郝长正的声音，后面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 陈艳在郝长正的身后瞥见了陆林的身影，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当初自己送的两瓶水。 这两瓶水上交郝队长后，还没来得及存进空间，在检测出问题水之后，郝长正首先想到了这个。 当即就将陆林叫来仔细询问一番，得知这瓶水是陈艳给的。 再一联想保管空间的陈实发，郝长正有理由怀疑这件事和他们有关，于是便主动找上了门。 陈念和齐鹤水趁机出去，去了身上的隐匿符咒，重新混进人群中。 只见郝长正指着陆林怀里两瓶水问道：“陈艳，请解释一下这两瓶水的来源。” 陈艳刚刚经历过一场争执，此刻双眼通红，发丝凌乱，左边脸颊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就这样出现在心爱的男生面前，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面对郝长正的质问，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陈实发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怕是已经东窗事发了，当下便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都是我没管教好孩子，才酿成了这样大的祸端”陈实发沉痛的道 “那么还有一瓶水呢，在哪？”郝长正却没理会他的自责，而是敏锐的铺捉到了问题所在。 “这，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还在空间里，也许……已经发到某个人的手上了。” 众人不由骇然，根本顾不上生气愤怒，听说另一瓶水有可能在自己手里，心里只剩下慌乱。 “大家手里还有没喝过的水吗？”齐鹤水沉声问 “我，我手里还有一瓶没开过的”有人举手示意 “还有我，我这边也有一瓶” 又等了一小会，见没有人再举手，齐鹤水继续道：“你们俩将整瓶的水交上来，先不要喝。” “哦哦，好”两人忙不迭的答应 “会不会，另一瓶水已经被谁喝掉了”有人战战兢兢的道，这一问可算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不会”，齐鹤水笃定道，“如果另一瓶问题水已经被喝掉了，那么一定也会出现染病的情况，既然至今为止没再发现患病者，就说明另一瓶水还没来的及被喝。” 众人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有人问道：“接下来咱们怎办？” “找。”齐鹤水简明扼要 “不错，只能一瓶瓶检测，找出有问题的水”郝长正道 “保险起见，建议将所有水全部检测一遍”齐鹤水补充。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至少要弄到一台检测水的机器，而且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陈念道。 如果只是少量的水检测，倒可以继续借用酒店老板的机器，可是他们既然想把所有水都检测一遍，就势必要自己弄一台机器。 否则空间的秘密就有可能暴露，他们人有限、车有限，除了人以外，车上剩余的空间有心人很容易就能估计出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瓶装水，必定解释不清。 所以，要一一检测，就一定要有自己的机器，并且在一个绝对安全，没有外人的地方。 第128章 物资减半 陈念他们刚到这个地方还不到两天，可谓人生地不熟，纵使有物资在手，没有门路，也很难弄到水检测机。 “要不，咱问问这酒店的老板？”有人提议 众所周知，酒店老板就有一台水检测机，而且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还算熟悉的当地人。 “也好”，郝长正道，他的考量更多一些：没点真本事，在这末世里想必也开不起酒店，更何况在购买到水检测机之前，他们还是要借用一下酒店老板的机器。 接下来几天的饮水，都要事先检测，确保没有问题，再分发给众人。 目前最危急的事情已经暂时有了解决之道，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这一系列突发事情的始作俑者——陈艳。 “她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 “盗窃空间物资，还害死了人，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再跟她同行” 这个时候，陈艳的其他家人也早已赶到了，看这情形忍不住为她求情：“小艳也是无心的，求求大家……” “俗话说杀人偿命呢，无心的就可以害死人不管吗？”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无情的打断。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就这么不顾死活的撇下啊”秀娥泫然欲泣 “哼！这样的人如果还跟着咱们，谁知道下回又会出什么状况”之前说不敢同行的人继续道“郝队长，你是领头的，你决定吧。” “小艳她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保准不会再出什么状况”陈艳的哥哥陈民沉声道。 “陈艳拿了公家的东西，这扳指我也不配再保管”，陈实发双手捧着空间扳指递给郝长正。 郝长正接过，只听陈实发继续说：“虽然是无心的，可到底害了人，理应接受惩罚，要怎么处理，郝队长，您定吧。” 最后几个字说的艰难，可见慈父心肠，也是不舍得的。 郝长正看了看争执的众人，他必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如果真像那人所说，将人抛下，她一个女孩子，没了家人的庇护，如何在这末世里立足？ 况且，陈艳可是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空间底细的，又做出过偷盗物资这样的事情，真把人丢下不管，走投无路之下，难保不会联合外人，出卖他们。 所以，一定不能只是不带她上路这么简单粗暴，而又不能真的杀了她给那对夫妻偿命，一时间，郝长正也陷入两难。 “水检测机不知能不能顺利买到，即使买到，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陈念忽道。 郝长正一听，顿时有了主意：“这样吧，购买机器的物资，由你们来出。” 陈艳一听急急的开口：“什么？！我们没……” “闭嘴！”陈实发断呵一声，陈艳悻悻的闭了嘴。 陈实发转而对着郝长正道：“就按郝队长您说的办，只是家里的物资加一起不知道够不够” 他们自己家的物资，只有一些最初带来的粮食和半路上找到的粮食，根本就没有其他，不然陈艳也不会去偷公家的瓶装水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以后每日分发物资时，你们家的总量减半，用来购买机器，如何？” 现在分发的物资，是按照人头算的，刚刚好满足一天的正常所需，减半的话，虽然日子会过的艰苦一点，可也不至于就渴死饿死了。 “行！”陈实发这个一家之主拍板同意，其他家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有觉得这样处理轻了的，刚想开口反驳，齐鹤水率先道：“大家一起依赖空间走到这里不容易，何不再给陈艳一次机会，你们不相信他，还不相信陈三叔吗？” 齐鹤水说这话不是为了维护陈艳，也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相信陈三叔的为人，只是看陈念有心维护，顺便帮一帮罢了，不然这丫头一颗“圣母心”又要不舒服。 这话说的讨巧，表面上只是求情，可听懂的都听懂了，暗里的意思是提醒大家，陈艳也知道空间的秘密，不可能丢下不管。 此言一出，再没人有异议。 众人一一散去，陈念和齐鹤水走在最后，刚要离开，便被陈实发叫住了。 “大侄女，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了” “没事，三叔”，陈念压低声音道，“物资减半，实在不够的话，我这……” “不用”，陈实发打断了她，“虽然减半，也渴不死饿不死，不过是吃点苦头罢了，艳儿丫头害了人，活该吃苦头” “您……好好管管陈艳吧，再不能这么胡来了” “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一定好好管教这丫头” 陈念没再说什么，跟着齐鹤水一起离开了。 陈念前脚刚走，陈艳就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满道：“爸，她都让咱们物资减半了，您还谢谢她？” “闭嘴吧你！”陈民呵斥道“要不是人家陈念，你以为那些人会这么轻易的绕了你？” “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他们干嘛那么咄咄逼人。” “你敢说偷东西不是故意的？好好的人就因为你而没了，还说人家咄咄逼人”陈民疾言厉色，最后呀呀切齿的问：“你忘了，老魏家三口子是怎么死的！” 想起魏磊三人诡异的死，陈艳这才不说话了。 “以后，不许给我想东想西，老老实实的走完接下去的路”陈实发补充 “不想就不想，有什么大不了的”陈艳小声咕哝。 刚刚陆林根本一点维护她的意思都没有，让她觉得那人也就一副空皮囊，内里根本就是个渣男，不值得托付终身，倒是断了这念想。 想想刚才齐鹤水倒是还出言维护，就是陈念那女人着实可恶，她一开口，郝长正就削减她家一半的物资，还要她家支付买机器的钱，真是气死人了。 陈艳觉得陈念就是故意的。 “齐鹤水这么好的男人，配她真是白瞎了”陈艳心道。 想着想着，思绪越飘越远，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潮红，嘴角还浮起掩也掩不住的微笑。 第129章 卖水的猫腻 郝长正迅速安排人手，有的负责打听当地情况，着重摸清楚卖水的店铺是怎么回事；有的负责找找是否有其他门路能弄到水检测机；而他自己则带上陈圆亲自去找酒店老板。 陈念和齐鹤水决定，去这里的水铺看看，到底卖的水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直接去了最近一家卖水的店铺，刚一进门，一个中年矮个子男人就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两位，外地来的吧，买水啊？” “嗯”齐鹤水应声 店面不大，正对着门的是一整面玻璃展柜，有点像末世前摆放金银玉等贵重首饰的展柜，门是朝里开的，只有在柜台内侧才能开门拿东西出来。 整个柜台高了不少，上下统共分为三层，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不同包装、不同大小的瓶装水。 “来来来，这边请这边请，您看看，刚进的瓶装水，不知二位想要多少？”矮个子老板笑眯眯的。 陈念见过陈艳买的那瓶有问题的水，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包装一模一样的，指着那瓶水问道：“这种的，怎么卖？” “不贵不贵，三两玉米面一瓶”老板乖觉，利落的从柜台里拿出这瓶水递给陈念。 陈念看着手中这瓶水，包装完好，瓶盖是连接在瓶圈儿上的，绝对没有打开过：“是末世前的水吗？” “美女您可真能开玩笑，末世前的水，能卖这个价？”老板一脸你真逗的表情。 “是安全水？为什么要用密封瓶包装？”齐鹤水问道。 在他们出来之前，安全水都是放在一个带有盖子的大捅里的，下面连着水龙头，前来买水的人需要自带容器，直接在水龙头下接水，然后称重。 “这不是用瓶子装卖着方便嘛，你们用着也方便不是”老板避重就轻。 两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这么说，就是普通的水喽？” “哪能啊？河里的水到处都是，还用买嘛，放在这瓶子里的，自然是净化过的水” 他只说是净化过的水，却没说是安全水，而且明确否认是末世前的瓶装水。 “老板，这水……是哪来的？”陈念压低了声音问。 “美女，您真的是来买水的？”老板收起了笑容 “不然呢？”陈念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那您问这么多干什么，这水您要买就买，不买我也不勉强” “买之前，难道不得问问清楚么？”陈念反问 老板一时无话，他也看出这两人不是真心买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即就下了逐客令：“看来我这的水满足不了您的需求，要不您二位再去别处看看，慢走不送！” 两人看老板态度坚决，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店铺。 先后进了几家卖水的店铺，说辞都和第一家老板的差不多，陈念提出想现场检测，也被老板以没有水检测机而拒绝了。 他们还曾直接问是否可以饮用，老板避而不谈，问的急了就直接开口赶人。 而关于水的来源问题，更是讳莫如深。 经过多家打探，两人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卖的瓶装水绝对是不能喝的水，虽然关键的问题没有问到，可陈念还是买了一瓶水。 “回去给郝队长检测一下”陈念晃着手中的水说道。 齐鹤水接过，轻轻旋开了瓶盖，将水瓶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 “哎，你干嘛”陈念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扯下来。 “没关系”，齐鹤水笑道，“我感觉这水和从前的安全水很像，都有一丝灵力在里面，只不过这瓶水里的灵力太弱，几乎感受不到”。所以他才凑近了仔细感受 “这么说，这水的确是经过某种手段净化的……” 此刻两人正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因为是一路从近到远找的店铺，所以此时回去也会路过之前进过的店铺。 正讨论手中的水呢，忽然齐鹤水感觉背后一个小石子袭来，一个敏锐的转身，齐鹤水迅速抱着陈念躲过，两人一齐望向石子丢来的方向。 只见路边隐蔽的角落里，一个姑娘正鬼鬼祟祟的看向这边，见两人回头了，连忙手舞足蹈的招手，示意两人过去。 陈念和齐鹤水疑惑的来到这姑娘面前，越走进，陈念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姑娘。 “陈念，真的是你陈念”姑娘兴奋的低叫了一声 “你是……”陈念绞尽脑汁想着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怎么这么眼熟 “你忘了，西瓜啊，你们俩在我们村买过西瓜的” “西瓜……张亚娟！”陈念想起来了，这姑娘叫张亚娟，之前她们路过张家村，被张老汉带到家里避暑，因为和张亚娟聊得投机，了解到她们的西瓜卖不出去，两人特地买了不少。 现在空间里的西瓜还是当初张老汉给的种子种出来的呢。 “你怎么会在这？”陈念疑惑的问道 “末世以来，先是干旱缺水，后来一场蝗灾，地里的西瓜都被祸害干净了，我们实在活不下去，就跟着家里人来这里投奔亲戚”，张亚娟道，“但是路实在太难走了，后来遇上大雪，爸爸他们因为吃了捡来的野兔，得病死了，后来，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对不起”陈念不知如何安慰 “没事，都过去了”，张亚娟拭了拭眼角，正色道，“你们是不是要买水，这里的水千万别喝！”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买水？” “刚才你们进的那家店，就是我表姨开的”，张亚娟指了指远处的店铺，的确是两人之前进去过的，“在店里的时候我看着像，果然是你们” “你说这水不能喝？”齐鹤水问 “嗯，这水虽然是经过净化的，可根本没达到安全水的标准，开始有不少人喝了就得病死了，后来本地人都都不碰这个水了” 管不得店铺开的这样多，却门可罗雀：“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卖这种水？” “当然是为了换更多的粮食”，张亚娟道，“他们专门挑路过这里的外地人下手，这种水别看卖的便宜，其实成本根本就没多少。” “你知道这水是从哪来的吗？”齐鹤水问 “知道，是他们从青省水源地运过来的。” 第130章 次级净化水 从张亚娟的口中，两人终于明白了这里卖水的店铺到底怎么回事。 国家集中了相当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在青省水源地建立了集中净化水处理中心。这里是国内主流水系的发源地，没有经过漫长的流淌，水质相对纯净，净化难度较低。 但将自然水进化成绝对安全的可饮用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张亚娟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净化，但是清楚有许多不知何原因净化失败的水。 这些水没有达到饮用级别，水中仍然含有少量的细菌，可以说与未净化的水并无不同。但毕竟是花费了人力物力净化过的，那些不忍心浪费的人开始发掘这些次级净化水的价值。 最主要的当然是生活用，例如洗澡、浇地等，虽然至今并未出现因使用自然水洗澡而染病的情况，可在这个谈“腐烂病”色变的末世时代，经过净化的水用着总是安心些。 次级净化水价格低廉，几乎一斤玉米面就可买到100升，一些黑心商人，就是从这里发现了商机。 他们以极低廉的价格购买大量的次级净化水，只需要付出运输成本，再装瓶卖给不知情的外地人，利润几乎可以翻个五六十倍。 兰省因为距离水源地相对近一些，运输和购买次级净化水都具有相当大的优势。 “怪不得这里卖水的店铺这样多。”陈念恍然大悟。 想想又忍不住问道：“这里人自己喝的安全水呢？从哪里来” “当地人都有自己的买水渠道，明面上的都是这种害人的水店，真正能买到安全水的地方，也只掌握在少数几个人手里” 陈念明白了，看来这座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小城，内里也并不简单啊。 两人辞别了张亚娟就回了酒店，上楼的时候路过郝长正的房间，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严，以陈念两人的耳力，老远就把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声音是郝长正正在训人：“你说你，一天天的到处给我招人，这事要没你，人家也不至于会偷水” 被训的陆林脊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站着。 “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上回不知怎么被人家小姑娘看上了，大半夜的偷偷往营地里潜，差点没让当奸细给抓了，这回倒好，直接闹出人命了。” “队长，这事也不能怪陆林”陈圆在一边有点听不下去了，给陆林说情“主要是那姑娘，实在是太不懂事。再说长得玉树临风也不是咱陆林的错不是” 郝长正气的绝倒，冲着陈圆吼：“你闭嘴，人家给水他为什么要收，不收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陈圆讪讪的，没想到队长的怒火是无差别攻击啊，自己这别是引火烧身了吧。而陆林依旧闷葫芦一个，不解释也不认错。 陈念扯了扯齐鹤水的衣袖，齐鹤水会意，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陈圆顿时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更像是见了救星，要说郝队长对谁都能不给面子，独独对这二位，那是必须给面子的。 谁让人家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全体兄弟的“衣食父母”呢？ “队长，陈念姐和姐夫找你”陈圆大声道。 郝长正往门口望来，见果然是陈念和齐鹤水，冲两人点了下头，最后对陆林道：“行了滚吧，以后给我去最前边开路，少抛头露面的” “是！”陆林接了命令，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陈念盯着陆林消失的背影，不禁暗叹：真是无妄之灾啊，明明挺帅气的一个小伙，生生被郝队长当个大姑娘管了，还不准人家抛头露面…… 正感慨呢，忽觉齐鹤水拉着他的手用力一捏，陈念顿时回神，被齐鹤水拖进屋，关上门，彻底隔绝了视线。 真是个小气鬼！陈念心道。 “怎么样，打听出什么吗？”，郝长正问 两人将这一天了解到的情况都同郝长正说了，原本打算购置一些水的郝长正，听了这些情况也歇了心思。 “你这边呢，水净化机器的事怎么样了？” “这不正想找你们商量呢嘛”，郝长正一改刚刚的暴躁，脸上挂起了难得的微笑，“我找这家老板聊了，他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是问题不大。” “那太好了”陈念道 齐鹤水却觉得还有下文，不然郝长正也不会需要同他们商量了：“条件呢？” “买机器的钱从老陈家的物资里扣，只是酒店老板作为中间人，他想收点中介费。” “他要什么？”齐鹤水问 “要是平常的粮食，我也就不找你们了，可这老板说他是个烟民，末世后再没抽过，就想要包烟……”郝长正有点羞于开口，可除了这两个人，他也实在不知道找谁了。 陈念记得齐鹤水收的那些物资里好像有香烟来着，只是她家没有人抽烟，所以一直没动过。 “应该有吧”陈念问齐鹤水。 “嗯，没问题，稍后给你送过来”，齐鹤水道，“要什么牌子？” “这个，应该都可以吧。” 这人难道还有不同品牌的香烟，郝长正腹诽，不过神仙嘛，有这些好像也不奇怪哦。 晚些时候，陈念将空间中翻找出的香烟送了来，一整条软包装的“*华”香烟，在末世前要卖到五六百块的。 郝长正盯着这红红的包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可也是个烟民来着，看到这么好的烟，不由有点眼馋。 “郝队长你要吗？我这里还有”陈念道 郝长正差点就说“要”了，还好控制住了他自己，连连摆手说不要。本来吸烟就不是什么好事，一直想戒没戒成，现在被迫停吸了这么久，可不能再吸了。 拿到了香烟，郝长正立马去找了酒店老板，老板和他刚刚的反应一样，接过香烟爱不释手，还没拆封呢，就忍不住凑在鼻子下嗅了嗅，对于郝长正要办的事，更是满口答应。 “放心吧，不出三天，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第131章 嫉妒的小火苗 因为要等消息，众人又在酒店续住了几天，之前打探消息的人带回来的情况和陈念他们说的差不多。 郝长正将这些情况一一告知众人，并且警告大家千万不要因为便宜，就随便买这里的瓶装水。 有了前车之鉴，大家哪还敢碰这些来路不明的水，纷纷点头如捣蒜。 等待的三天里，有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外面搜集物资，尤其是陈实发家，发下来的物资减半，就想着去外面碰碰运气，总比空等着好。 一大早陈艳睡得正香，就被秀娥叫起来了 “快起来，你爸让你跟着一起出去呢” “什么啊”陈艳整个人懒懒的，睁不开眼“我不去，本来就吃不饱，还不让人睡觉了” “赶紧的啊，要不一会你爸亲自来揪你，我可不拦着”秀娥语带警告 陈艳又赖了一会，想想父兄对自己的态度，终究没好气的起了床：“真是的，非得要我去。” 以前都是身为父兄的陈实发和陈民出去，留下女人们在家，可陈艳惹了事，陈实发一是想好好管教这个女儿，二也是让她吃点苦头给点教训，于是要求她必须跟着。 陈艳磨磨蹭蹭的出来，陈实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招呼陈民一起出发。 天儿一天天热了，距离夏天还有好些日子呢，这太阳就晒得人睁不开眼，去年夏天那要人命的太阳人们还记忆犹新，从眼下的情形看，只怕今年还会更糟。 陈艳跟着在外面转悠半天了，眼瞅着太阳越升越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此时她真是又累又渴，而且走了这么多地方，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她想抱怨、想反抗、想回去休息，可看着父兄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能默默的忍着。 直到傍晚时分，三人才终于从外面回来，陈艳拖着疲累的身子往楼上爬，刚好撞见陈念挽着齐鹤水有声有笑的走过去。 齐鹤水手里还端着一个小锅，虽然盖着盖子，可陈艳还是闻到了一股让人垂涎三尺的饭香味。 回到家，秀娥早已准备了晚饭，因为物资不足，晚餐只是几个干干的玉米饼，连口汤都没有，累了一天的陈艳顿时没了胃口，只勉强咽了两口，就放下了。 “吃了”陈实发沉声道 “这饼这么干，怎么咽的下去啊” “那也得吃，不然明天哪有力气再出去。” 听到明天还要出去，陈艳急了：“我不去，又晒又累，连口水都没得喝” 陈实发虎了脸，“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你现在知道没水喝的滋味了？这都是谁造成的，累的全家人跟你受过，你还不愿意了？” 秀娥见状，赶紧拽着陈艳坐下，将她咬了一半的饼递过去：“赶紧吃了吧，啊，快吃。” 在父亲的瞪视下，陈艳不甘不愿的妥协了，接过那半块饼，几乎是硬生生塞了下去。 想想刚刚那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有齐鹤水手中的食物，再看看自己这喇嗓子的干面饼，她嫉妒的发狂，要是这些都是她的就好了，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陈念一个人占了。 一连三天，陈艳都不得不跟着父兄在外奔波，第三天回家的时候，听说发病的那对夫妻死了。 不知怎的，她心里竟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人终于是死了，而等他们离开这里，再过几天大家就会忘了他们吧，真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酒店老板说到做到，看在香烟的面子上，不仅这几天免费借水检测机给他们使用，第三天的下午还准时带来了卖家的消息。 “我打听过了，全市只有他那里多出一台机器，只要价格合理，说是愿意转让” “对方想要个什么价格呢？”陈圆问 “这个他没明说，只是让我带人过去，你们自己协商” 听了酒店老板这话，众人不由得想起之前在x省想买水时的遭遇，对方也是这样约了他们去商谈，却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最后生意没谈成，还打了一架。 虽然结果是好的，可他们能赢也纯属侥幸，更多的人还是希望能以和平和谐的方式解决问题的。 “我们物资也有限，价格方面……”有人忍不住开口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有我这个中间人在，保证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酒店老板老成在在的说。 有了这句话，众人稍稍放了一点心。 按照约定的时间，依旧是郝长正、齐鹤水几人跟着酒店老板去了，这次还开了一辆箱货，如果可以，他们希望当场就可以完成交易。 箱货里提前放上了不少粮食，这是他们的心理预期价位，如果不够，郝长正还特地将扳指空间带在了身上，可以随时取用。不过若是超出太多，他们可会重新考虑。 这次倒没搞什么大排场，约定地点也不是什么酒店，倒像是末世前的一个工厂。 “这里原来是一家饮料加工厂，老板是我朋友，末世之后就改做水的生意了”酒店老板介绍道。 至于做的什么水生意，他没有说，众人也没问。 因为车里装了粮食，陈圆和满东留在了车上，其余众人跟随酒店老板进了厂房里面。 刚一进去，就有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态度不冷不热，很随意的和酒店老板招呼了一声，看样子应该是熟识。 众人在男人的带领下，进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等在这里的想必就是卖主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容貌上并不多出彩，一头利落的短发，让人一见面就觉得她是那种事业型的女强人。 见众人进来，女人起身相迎，爽朗的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姓乔，乔宁，各位请坐。” 众人一一落座，之前引他们进来的中年那人已经端上热茶，乔宁示意众人用茶。 大家伙却不怎么有喝茶的心情，郝长正率先开口：“乔小姐，您好。我们来的目的想必黄老板已经跟您说了，不知道这机器是怎么个卖法呢？” 黄老板就是酒店老板，乔宁听了不以为忤，微笑道：“老黄都跟我说了，各位想要的机器我这的确有一台多余的，只是我有点好奇，各位买这么个大家伙，是要做什么呢？” 第132章 暗潮汹涌 “自然是检测水的安全性了” 齐鹤水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在这个时候需要购买水检测机的，要么就是有大量的水需要检测，要么就是有大量的物资，可以支付得起一台机器的费用。 所以不怪乔宁会好奇，可他们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乔宁却并没有生气，知道对方并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各位跟我来吧，先看看机器” 众人跟着乔宁又是到了厂房的后端，果然看到了两台水检测机器摆在空地上。 没等乔宁吩咐，之前的中年男人已经拿了两瓶瓶装水出来，乔宁在众人面前分别在两台机器上一一检测，结果显示相同，一瓶安全水，一瓶带有病菌的水。 接着，乔宁拧开那瓶检测安全的水，当着齐鹤水等人的面大口大口的喝了。 见人如此痛快，众人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当即商量起价格来。 乔宁开出来的价格比他们预期的稍稍高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几人又都不是什么会讨还价的主，只有黄老板说了句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又给便宜了一点。 支付粮食、搬运机器，整个过程竟是异常的顺利。双方钱货两清，告别乔宁，几人拉着水检测机回到了酒店。 买到了水检测机器，众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他们还要抓紧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空间里的水都检测一遍呢。 再次谢过黄老板，众人准备启程离开。 让陈念没想到的是，临走之前，张亚娟找了来，说想跟他们一起走。 “你既然有亲戚在这，干嘛还要跟着我们长途跋涉的”陈念不解 就算到了目的地，陈雅娟也要靠自己生活，哪儿比得了这里有亲戚照顾。 “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再加上我妈又不在了，表姨其实一直想赶我走来着。”陈雅娟解释道 “你真的决定好了？”陈念再次问 陈亚娟坚定的点头：“恩，我早就想离开了，也不愿意总是看着表姨他们害人” 随即又有些迟疑问道：“你们，可以让我跟着吗？” “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要郝队长决定才行。”陈念道 这一路上，郝长正是明面上的领头人，可以说对大大小小的事情有着决定权，而齐鹤水、老村长、满东等人则经常参与商议，很多事情郝长正会采纳齐鹤水的建议。 陈念带着张亚娟去找了郝长正，恰好几人都在，齐鹤水见是陈念，后边还跟着张亚娟，不由问道：“怎么了？” “亚娟来找我，说想和咱们一起上路” “一起走？”郝长正微微皱了皱眉 “这位大哥，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添麻烦的，水和食物我都准备了一些，你们只要让我搭个便车就成了” “你知道我们去哪？” “恩，路过这的人一般都是往青省水源地去的，那儿的安全水相对好买一点，听说国家还在那边建立了大型基地，普通人也是能进的。”张亚娟道 “为什么想和我们一起？” “这不是，想着有个照应嘛，我和陈念也算熟识” “这样啊”郝长正沉吟“你们看呢？” “姑娘，你和陈念丫头是怎么认识的？”老村长开口问。 “我家原来是滨市底下的一个小村子的，因为主要产西瓜，大家伙就都叫我们西瓜村……”陈亚娟将自己家与陈念两人如何认识、相处的事说了，并且交代了自己怎么会到这来，如何失去父母，不得不寄人篱下生活。 老村长听了不由怜惜，觉得这姑娘真是不容易，而且看谈吐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对于要带上她倒是没了什么反对的意思。 齐鹤水因为和陈雅娟也算相识，不发表意见，而满东考虑的就更多一点了，他们这一路走一路都需要从空间里拿东西、盘点物资，这次更是得寻个安全的地方检测所有瓶装水。 如果带上这姑娘的话，空间的事情想必不能长久隐瞒，那么就要这人完全可信才行。 他望了一眼郝长正，显然从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陈念见状，有心想替陈雅娟说两句话，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还是齐鹤水看穿她的心意，淡淡道：“这里卖水店铺的内情，就是她告诉我们的。” 郝长正两人听了暗暗点头，再看陈雅娟真诚的样子，也就没有再犹豫，同意带上陈雅娟上路。 至于空间扳指，能瞒着就先瞒着她吧，顺便先看一下这姑娘的为人，如果真是可信的，告诉她也无妨。 最后同黄老板告别后，众人离开了这个城市。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不久，有人同时从酒店对面的大楼里撤走了。 “人走了？” “嗯” 对话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此时他们正聚在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手捧酒杯浅酌，什么黄老板、乔宁都是这个城市的表面人物，而他们才是隐藏在幕后的最大boss。 那个站在窗前的男人，手屋这个城市百分之八十的售水店铺，而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真正的安全水源掌控者。 “从黄志国找人打听水检测机开始，我们的人就盯上了”坐着的男人道 “乔宁那个傻女人，就这么轻易的把机器给卖了”站着的男人语带不屑 “你以为她真的傻啊，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罢了，用一台多余的机器，换到了足够多的粮食，她这笔买卖可不吃亏。” “怎么，黑哥你就不怕惹麻烦吗？” “焦老弟你不是也不怕吗？”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焦老弟接着道：“你说他们统共就那么几辆车，除了要拉人的，还能放得下多少物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能买得起水检测机，又需要单独一台机器检测水源的，想必他们手里的东西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多多了”黑哥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语气淡淡的。 “就是不知道藏在哪了” “你的人不是跟着呢吗？急什么” “黑哥不是也派人跟去了么？” 两人心照不宣，举杯对饮，如水晶般透亮的高脚杯碰在一起，“叮”的一声清脆悦耳。 第133章 不同寻常 齐鹤水的车因为后面改装成了床，座位有限，加上来帮忙开车的陈圆，实在装不下多一个人了。 张亚娟就坐了大多数没车的村人们统一乘坐的箱货。 刚一上车，一股混合着汗液与闷热的味道扑面而来，张亚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果然不会有多么美妙的味道。 因为带的东西不多，只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她随意找个角落坐下，将背包解下来放在怀里抱着，感觉箱货的铁皮硬邦邦的。 “姑娘，给你个垫子坐着吧”旁边一个好心的大娘递来一个软垫 “谢谢大娘”张亚娟连忙接过来，垫在身下，果然舒服多了。 刚坐好不久，车就开动了，一车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三三两两的交谈，张亚娟看了看四下，主动和身边的大娘搭话：“大娘，您也是从滨市那边一路跟过来的？” “是啊，一路走到这，可真不容易呐” “其实我们村也是属于滨市呢”张亚娟道 大娘有了点兴趣：“真这么说那咱们还是老乡，姑娘你是哪个村子的？” “西瓜村” “哎呦，我还去过西瓜村的，你们那的西瓜可真是好吃呦”听到熟悉的村子，大娘明显兴奋了。 “真的吗？太巧了”张亚娟也没想到，随意找的人搭话，竟然是去过自己村子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大娘，你们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吧” “可不是”大娘唏嘘着“开始是缺吃少喝的，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吃的喝的，又出了这事，你说说，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娘不经意的一句话，张亚娟听出了现在他们是不缺吃喝的：“怎么后来找到吃的喝的了吗？” “啊……就是一路走一路找的物资，勉强糊口罢了”大娘含糊道 张亚娟不再继续追问，转而好奇起了另一件事：“听说咱们专门买了一台水检测机？” “是啊”，大娘道，“没检测过的水，可不敢再喝了” “这么台机器，一定不便宜吧” “嗨，出来的时候从村子里带了不少粮食，凑一凑也就有了”大娘还是知道轻重的，没有照实说。 “那路上还够吃吗？”张亚娟问 “没事，姑娘，别担心，郝队长每天都会给大家伙发吃的喝的” “真哒”张亚娟惊讶“还有这好事呐，郝队长竟然有这么多物资哦” 大娘刚要解释，一旁的儿子住了她：“妈，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受伤了，怎么看起来皮肤好红呢” 大娘顿时顾不得再闲扯，赶紧查看孙子去了。 张亚娟看了躺着的小孩子一眼，没说什么，独自闭目休息去了。 因为想早点找到安全的地方检测水，众人中午没有停下来休息，大家各自拿出干粮，草草的吃了，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颠簸了一天的众人终于得以休息，张亚娟也下车呼吸新鲜空气，不经意的瞥向远处的灌木丛，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亚娟，看什么呢？”身后陈念的声音响起 “哦，没什么，坐了一天的车，骨头都要散架了”张亚娟说着，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等下和郝队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舒服点的车坐”陈念道 “别别，我只是随口一说，千万不用麻烦，有车坐我就很开心啦”张亚娟一叠声的说不用，陈念也就不再勉强 “好吧，走，跟我去吃饭去” 陈念拉着张亚娟回到自家车上，奶奶正在准备晚餐，两人过来纷纷开始帮忙。 “怎么不见齐大哥？”张亚娟不经意的问道 “郝队长他们有事情要商量” “哦” 这个点，正是众人清点物资并向各家分发的时候，每家出一个人参与，齐鹤水每次都要参加。 像往常一样，大家伙集中在一片空地上，郝长正正准备从扳指里面取东西 “等一下”齐鹤水忽的阻止 “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齐鹤水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郝长正难以置信 “从市里出来就一路跟着了，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也是赶路的，没想到我们停在这里他们也停了，还隐在暗处偷偷观察” 郝长正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叫了陈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圆带着几个人领命而去。 而他们就在这里静静等待。 不一会，陈圆回来 “怎么样？”郝长正问 “三个人，都跑了” 郝长正看向齐鹤水，齐鹤水凝神感受了一下周围，那几个陌生的气息渐弱，最后消失不见。 他都感受不到了，说明人已经走远：“走了” 郝长正点头，这才开始一样样往外拿东西。 回来的时候，齐鹤水手里拿着分到的物资，每次这些东西陈念都会存进空间，如今张亚娟在，陈念便拿出了其中的一瓶水和一包方便面给了她。 张亚娟推辞不过，晚饭后拿着陈念给的食物和水回了箱货，路过灌木丛边的时候，发现跟着的人都不见了。 她微微摩挲着胸前的玉珠吊住，心道这人果然了得。 这吊坠是当时齐鹤水收完西瓜临走的时候，说是陈念托他给的，她本来也将这吊坠当成女生之间的小礼物，平时没事的时候戴着玩。 没想到她和家里人一起投奔表姨家的路上，本来父亲捡的野兔子肉做好之后要先给她吃的，不知为什么，这吊坠突然一阵发烫，灼的她胸口疼的厉害。 那天她的胸口整整疼了一天，别说兔子肉了，就是一口水她都喝不下去，家人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没想到第二天却自己好了。 她开始也不明白，可后来无意见发现吊坠整个暗淡了下去，再不复之前的光滑圆润，再后来，吃过兔子肉的父母和亲人们都得病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 张亚娟渐渐意识到了，这东西也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寻常，而给她这东西的人，也许更不寻常，所以这次偶然间碰见陈念和齐鹤水，张亚娟一定要跟来。 今晚，她虽然没有看到大家伙聚在一起做的事情，但垫了垫自己手中的食物和水，想必每一家分到的都不会少，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是不同寻常呢。 第134章 都是双修惹的祸 第二日又行驶了一个白天，众人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平坦的土地，在得到齐鹤水无人跟踪的保证后，郝长正决定，就在这里将空间水一一检测。 检测水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到场，依旧和分发物资一样，每家派至少一人参加即可。 当然因为空间储存的水比较多，需要在这里差不多停留一个白天，许多闲着无聊的人，就都去围观水的检测。 陈念照例没有参加，并将张亚娟叫到自家车这边一起呆着。 “咱们要在这停留一天吗？”张亚娟好奇问道 “是啊”，陈念道，“有点事儿耽搁一下” 张亚娟跟着陈念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往空地那边去，她知道这些人一定守着什么秘密不让她知道，而她觉得，这个秘密可能就是这些人有这么充足的物资，并且购买水检测机器的原因。 “亚娟？亚娟！” “啊……啊？”张亚娟蓦然回神。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陈念奇道 张亚娟沉默片刻，仿佛终于忍不住开口：“没什么，就是……其实我知道，我不是跟大家伙一起出来的，你们对我有所防范是应该的。” 陈念听了这话，也不知如何接口，凭心而论，就是再信任的人，她也不会把自己身负灵境空间的事告诉他，所以对郝队长和村民们的做法十分理解。 只得温声劝道：“亚娟，你别多想。” “没事，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大家总会接纳我的”，张亚娟淡然一笑，“今天大家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做吧，我看很多人都去了，没事阿念，你也去看吧，我就在车里呆着，不会偷偷出去看的。” “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再说我也不喜欢凑热闹，外面大太阳晒着，哪有坐在车里舒服啊。”陈念笑道 张亚娟没再说什么，转而和陈念聊起其他话题，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亲眼目睹一下，今天这些人的聚会，一定和他们的那个秘密有关系。 外面，郝长正早已准备好了玉扳指和水检测机，只等众人到齐后便开始。 陈艳也跟着出来瞧热闹了，远远的看见齐鹤水站在那，身边却没看到陈念的身影，不禁心头一喜。 她装作不经意的凑到齐鹤水身边，轻声开口：“齐大哥，那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什么？”齐鹤水没想到这人会来跟他说话，一时有点意外 “谢谢你那天替我说话”陈艳状若娇羞的说道 “说话？什么说话”齐鹤水真心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替她说过话了，她认错人了？ 陈艳见齐鹤水发问，开心又能和他多说几句，便将那天的事娓娓道来，并且着重强调了因为齐鹤水的这句话，她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齐鹤水这才想起来，小念看在陈实发的面子上，为陈艳求情，他不过顺着小念的意思说了一句，其实完全是不想让小念失望。 “不必”，齐鹤水淡淡道，想想又补充了一句“要谢就谢小念吧，是她想救你。” 陈念想救她？陈艳心底里不屑的冷笑，刚要开口，却听郝长征宣布人已经到齐了，这便开始一样样往外取东西。 齐鹤水专注的看着场中，一丝目光都不再给陈艳。 空地中央，郝长正一样样的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先清点了其他物资的数目，然后收进空间，接着陈圆带人将地上的瓶装水拆封，并且有秩序的在机器上一一检测。 开始几瓶都没问题，到检测完三分之一时，机器忽然发出了红色的警报，滴滴声响起的时候，陈艳瞥了一眼那瓶有问题的水，和之前出事的那瓶一模一样的包装，正是自己放进去的另一瓶水。 此刻站在齐鹤水身边的她，难得的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再加上周围人有意无意投来的不善目光，陈艳终于呆不下去了，默默溜回了自家车里。 虽然检测出一瓶问题水，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众人还是要将剩下的水一一检测。 车里，陈念正和张亚娟聊天，聊着聊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昨晚某人以双修为名，折腾到很晚，今天又一大早就起来，陈念着实睡眠不足。 “昨晚没睡好？”张亚娟笑着问 “还好，呵呵”，想起自己没睡好的原因，陈念有点咬牙切齿，对着张亚娟又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你去后面睡一下？放心，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没事，不用”陈念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很诚实，和张亚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困意却一层层涌上来，不一会竟在座位上晕晕乎乎的眯着了。 张亚娟还在说着，久久没有听到回音，转头一看，陈念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阿念，阿念？”张亚娟轻叫了两声，陈念没有回应。 她看了看后面，将床上的毯子拽过来盖在了陈念的身上，并且把座位放平一些，让陈念躺的舒服。 这样一番动作，陈念竟然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呼吸愈发平稳，显然是困的紧了。 又观察了一会，见人睡得香，张亚娟悄悄解开里衣，从内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只微型单筒望远镜。 走之前，焦哥特意交给她的，此时用恰恰好。 没错，张亚娟就是焦哥安排的一张暗棋，那天在水铺遇见陈念和齐鹤水的确是巧合，不过后来种种，却都是她有意为之。 事实也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是在表姨家的水铺，而是她代焦哥巡视手下水铺，恰巧遇见两人。 张亚娟调整好手中的微型望远镜，这个位置刚好是面对众人集会的方向，当然距离相当远，凭肉眼是绝对看不清什么的，可是有了手上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 待看清远处的景象后，张亚娟惊呆了，只见地上堆着大大小小很多瓶装水，就是在黑哥的仓库，张亚娟都没见过这么多瓶装水。 有几个人正在检测这些水，想必这就是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了，这么多水，的确是需要一台水检测机，躲在没人的地方进行检测。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郝长正挥一挥手，那水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135章 从娃娃抓起 张亚娟只看到郝长正收水的过程，而没有看到拿出来的过程，可竟然凭空一挥手，那些水就全都不见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水就这样消失了，一定是被郝长正保存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郝长正可以拿到，别人无法发现…… 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这般，那是多么神奇的宝物啊，如果自己可以得到这个东西，那么就再也不必仰人鼻息，她大可以逍遥自在的生活。 张亚娟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经过十几天学校洗礼，身上自有一股书卷气，对于焦哥这样的人，天然形成一股吸引力。 其实，当初自己跟家人来投奔表姨，路上家人因为吃了野兔肉染病而死，还好那时离目的地已经不远，她一个人硬是咬牙走了下来。 本以为到了表姨家能有口热水喝，有个庇护的地方，没想到表姨一家早已人去楼空，她向周围打听了个遍，才知道表姨一家也全部因为误食了不干净的肉染病而亡，一时间天大地大，竟无一处可以让她容身的地方。 想想父亲临死前的嘱托，让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张亚娟收了陪着亲人去了的心思，艰难的在末世求生。 直到遇见焦哥，她才真正脱离苦海，而作为代价，她必须成为供焦哥发泄欲望的女人。 本来，她同依附焦哥的其他女人并无不同，也是一个偶然，焦哥知道了她学的会计专业，刚好手下一笔账目出了问题，在她的帮助下，理清了账目。 从此，张亚娟在焦哥女人之外，便多了一个身份，负责着焦哥生意上的财务事宜，如此一来，她在焦哥身边的地位便有些超然，毕竟除了肉体，她还有脑子。 这次因缘巧合之下，焦哥派她来做这件事，本想事成之后自己在帮会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而且也更能得焦哥看中，可是此时，她改变主意了。 他们如果真的手握什么宝贝，与其便宜了焦哥，不如想办法据为已有，反正焦哥和黑哥派来的人已经被赶走了，接下来只要她不再暗中留记号，那帮人就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踪。 而她只要在到达青省之前得到那个宝物，就可以销声匿迹，天大地大，便再没人寻得到她。 在这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这帮人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傍晚时分，众人终于检测好了所有水源，除了那瓶有问题的水，所有水都是安全的，如此结果，众人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是夜，因为白天睡了好大一觉，陈念暂时没什么困意，她倚在齐鹤水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觉得亚娟这人怎么样？”陈念问 “不好说”，齐鹤水道，“怎么？” 陈念叹了口气，解释道：“今天白天跟她聊天的时候，她应该知道了咱们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她问你了？” “没有，就是言语间有些落寞” 毕竟大家都是一起走的，却所有人共享着一个秘密，只把她一人排除在外。 齐鹤水想了想，道：“我听郝队长说，她曾向村民打听过我们的情况” “会不会是出于好奇？”陈念问道 齐鹤水摇摇头，不予置评。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峪村村民和郝长正他们守着这么一件宝贝，自然不会轻易叫外人知道了去，如果不是他和陈念，郝长正也绝不会答应带上张亚娟的。 第二天，从陈圆口中陈念得知，郝队长给张亚娟安排在了后面一辆吉普车上，单独的座位，除了司机，整个车上拉的都是粮食，而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一整天都说不了三句话的那种。 吃饭的时候，陈念说起这事儿：“单独坐比挤在箱货车里舒服多了吧” 张亚娟心底不快，脸上却笑得诚恳：“是啊，还是坐吉普车舒服，也不那么颠了，自己坐还清净。” “那就好”陈念笑道 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其实不用麻烦的，我坐箱货也习惯了，而且每天跟周围人说说笑笑的，路上也不无聊。” “不麻烦，是郝队长看你一个单身女孩子，总挤在箱货上也不方便，刚好后面拉物资的车空出来一个座位，就顺便给你了” 张亚娟再次感谢一声，不再说话。 心底却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郝长正亦或是陈念发现了什么，才特意给她安排在人少的车上，隔开她。 还是说，她用望远镜偷看的事，被陈念发现了？ 她心底一惊，偷眼瞥了陈念一眼，看她神色如常，跟自己也是平常般想处……不，应该没有被发现，否则陈念绝对不会是这个表现。 那么就是其他人，察觉到她在打探消息，所以郝长正才如此安排，这样一来，她再想探听什么消息可就难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知道他们的秘密呢？张亚娟冥思苦想，突然眼角余光瞥见陪着小宝玩耍的陈奶奶，不禁眼前一亮！ 对啊，她可以从小孩子下手，之前一直跟上了年纪的人打探消息，没想到这些老人虽然大多文化不高，可毕竟人生阅历摆在那，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一个个都嘴紧得很，一到关键地方全部含糊不答。 而小孩子大多单纯好哄，又不像大人那样防备心重，很容易就能把人当成自己人，小孩子又不明白这个秘密的重要性，从小孩子入手，目前看来是最迅速有效的办法。 这些人中不少村民都带了小孩子，这些孩子年龄不一，像小宝这样的自然不知道什么，可若是八九岁大的孩子，难免会看到知道什么。 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回去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可以明目张胆的接触小孩子的方法。 “什么？你想办公路小学？”陈念惊讶 “公路小学只是个称呼，其实我就是想着路上坐车无聊，不如帮着带带小孩子”，张亚娟娓娓道来，“我看不少孩子都是上小学的年龄了，这样一日日的野下去，日后要怎么办呢？我大学虽然学的会计专业，可是教教小孩语文数学什么的还绰绰有余，而且一直吃着大家的粮食，喝着大家的水，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总想做些事弥补。” 第136章 张亚娟的故事 张亚娟说的诚恳，而且陈念觉得她的话也很有道理。 她自己没有小孩子，家里唯一的小孩小宝还不到上学的年龄，所以陈念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经张亚娟提出来，瞬间觉得这个事情特别有必要。 如果是正常年月，这些孩子们大多是读小学或者幼儿园的年纪，正是启蒙教育的阶段，现在因为末世以来的一系列灾难，让他们不得不在路上颠沛流离。 失去了最好的学习教育的机会，从小里说，连字都不认识，长大后这些孩子能做什么呢？往大里说，无论末世是否结束，人类的文化传承不能断绝。 将这一想法与村民们一说，人们当即表示赞成，又一听说张亚娟还是大学毕业，更是没什么不愿意的，正常年代他们村里的小学老师都不一定有大学文凭，更何况是现在呢。 两下里一拍即合，张亚娟当即准备开始筹办她的“公路小学”。 跟着一起出来的孩子大概有五六个，基本就是七八岁、十几岁的年纪，张亚娟将这些孩子聚集在一起，根据不同年龄分成两个等级，年纪小点的教的简单，年纪大点的教的也稍稍深一点。 郝长正将箱货腾了出来，专门给这些小孩子们和张亚娟上课使用。 没有课本，张亚娟就将自己记忆中的诗词默写下来，由陈念友情提供纸笔。 上午教这些孩子认字，下午教他们算数，有时候晚上休息，还能带着大家唱几首歌。 开始大人们不放心，张亚娟教课的时候就在角落里陪着，几次之后发现这姑娘教的认真细致，孩子们也渐渐听话了起来，也就不再管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很快，孩子们和张亚娟就亲近了起来，一口一个张老师的叫着。 而大人们，尤其是小峪村的村民们对张亚娟更是改观不少，自从她开始教孩子们起，不只大人们不用日日带孩子了，而且自家孩子从疯跑着撒野到竟然能囫囵念出两首诗来，家长们更是开心不已。 有时候甚至感觉仿佛回到了末世前的时光，为孩子的一点点进步而欣喜，而不是日日活在温饱线上，为生命担忧。 张亚娟教的耐心也用心，又刻意的与孩子们拉近距离，不学知识的时候，便会给孩子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小孩子哪里听过这些，一个个眼睛听得都直了，每天缠着张老师讲故事。 这一天她照例给孩子们讲故事，借用完璧归赵的故事外壳，张亚娟编了一个充满刻意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叫做啊赵，他无意间得到了一块很美很美的宝贝古玉，啊赵很高兴，将这块玉当做传家宝一样，打算给自己的子子孙孙世代传下去。可是，却被阿秦知道了，阿秦很强大，他也想要这块古玉。”张亚娟讲的绘声绘色，底下的孩子们也听得聚精会神。 “阿秦于是邀请啊赵到自己家吃饭，说愿意拿很多的财宝换这块古玉，因为打不过阿秦，啊赵只得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阿秦忽然说想看一看那块很美很美的古玉，啊赵知道阿秦说拿财宝同他换玉根本就是谎言，玉一旦到了阿秦手里，那么自己就再也要不回来啦。” 讲到这里，张亚娟刻意顿了一顿，果然有个小男孩忍不住问：“后来呢？啊赵怎么办？” 张亚娟笑眯了眼睛，缓缓开口：“后来啊，啊赵用了一个办法，故事的结局呢是啊赵保住了古玉，并且阿秦再也不问他要了，小朋友们猜猜看，啊赵是用什么办法保住古玉的呢？” “他打赢了阿秦”立刻有小男孩挥着拳头说 “不对”，张雅娟循循善诱，“都说了啊赵根本打不过阿秦” “那是，啊赵和阿秦好好商量了，让他不要要自己的古玉”一个小姑娘嫩声嫩气的说 张亚娟摸摸小姑娘的头，回答：“也不对，阿秦十分想要古玉，怎么能商量的通呢？” “那是为什么啊张老师？”小孩子沉不住气，急于想知道答案。 “小朋友们再想一想，从你们日常生活中见到的，想想啊赵是怎么做的呢？”张亚娟的语气充满了鼓励 下面的孩子们绞尽脑汁，思绪随着张亚娟的引导，一点点想下去 “如果现在，有人要抢我们的东西，要抢我们的水、抢我们的食物，我们会怎么做呢？”张亚娟进一步引导 终于，一个小孩子大叫出来：“啊！我知道了，啊赵把玉藏起来了” 张亚娟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夸奖道：“真聪明，啊赵就是把玉藏起来了，他呀，就这么凭空一挥手，玉就不见了，阿秦怎么搜身都搜不到，没办法只得放了啊赵。” 孩子们恍然大悟，张亚娟刚要继续提问，就听一个孩子疑惑道：“老师，啊赵到底把玉藏在哪里了？” “笨蛋，当然是藏在戒指里了！”一个孩子抢着回答 张亚娟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小元怎么知道啊赵把玉藏在戒指里了？” 叫小元的孩子一脸得意：“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郝队长就把我们的吃的喝的都藏在戒指里。” “小元！”王静的女儿团团也在其中，听了这话赶忙出声制止：“妈妈说了，不让我们随便说出去的。” 小元显然不以为意：“我没有乱说啊，我在回答老师的提问。” “没关系的团团，这里就咱们几个人，小元也不算乱说哦”，张亚娟马上说，“再说了，小元说的对，啊赵就和郝队长一样，将玉藏在了戒指里，所以别人就搜不到了。” 小元听了得意的瞥了团团一眼，团团不理她，只是满脸的不高兴。 张亚娟见状，将团团拉倒身边，温声安抚：“团团不要不开心喽，其实老师也是知道郝队长在戒指里藏东西、拿东西，才给大家将这个故事的，就是为了考验你们联系实际生活的能力啊” 听老师这么说，团团才高兴起来，张亚娟继续若无其事的讲下一个故事。 她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郝长正有一枚戒指，可以藏进物资，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取用。 第137章 暴雨如注 不得不说，天真单纯的小孩子还是很好哄骗的，没几天张亚娟就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些人手里的秘密。 当然，也更加坚定的想要将东西据为已有。 与此同时，焦哥彻底失去了张亚娟的踪迹。 “妈的，派出去的人回报说，记号到了省界边际就没有了，八成是那女人背叛老子了。”焦哥气恼不已。 “女人嘛，就是这样”黑哥调侃 “您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现在没了踪迹，我们怎么办？”，焦哥皱眉反问，“还是说黑哥还留了后手？” 黑哥一听这话，呵呵笑了：“我哪儿还有什么后手啊，其实焦老弟你也不用着急，那女人背叛了你，不恰恰说明那帮人手里的确有好东西嘛” “可这好东西，你我又能如何得到呢？” “现在失了他们的踪迹不要紧，你别忘了，这伙人最终的目的地肯定是兰省基地” 提到兰省基地几个字，焦哥也瞬间来了精神：“对啊，只要谈成了手里这笔生意，咱们和上面的那位可就算搭上关系了，到时候还怕收拾不了他们吗？” “所以我说，眼下咱们都不用着急，把这笔生意谈成了，不管是那伙人手里的东西，还是那个女人，到了兰省，只要那位肯出手，还不是任咱们处置。” “有道理！”焦哥望向窗外，脸上露出贪婪和快意的神情。 连日以来的行驶，陈念一队人已渐渐驶离安市所在的省份，按照原定路线，只要穿过g省就能直接到达青省的地界。 不幸的是，众人刚刚进入g省境内，便遭遇了一场暴雨。 大雨来得突然，也实在叫人难以想象在内陆地区竟也有如此暴雨。 车窗外暴雨如注，实在难以行驶，众人只得先找个地方暂时躲避。 恰好不远处有个加油站，虽然看起来已经荒废了，但好歹有个避雨的地方。 加油站面积有限，先到的车就先进了里面，后面的车开不进来，只得在外面淋雨。 齐鹤水的车一直开在靠前的位置，此时堪堪开进了加油站里，陈念几人下车透气。 陈念看到后面的车不得不停在雨里，人要下车就得冒着雨跑过来，有些人连个雨伞都没有，这一跑虽然时间短，但耐不住雨势太大，眨眼的功夫就淋了半透。 想起后面张亚娟还带着一车孩子，陈念作势上车，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几把雨伞，想要给他们送过去。 齐鹤水见状，顺手接过陈念手中的雨伞，自己撑开一把，拿着剩下的往远处的车奔去。 将手里的雨伞交给张亚娟和孩子们，齐鹤水撑着伞正往回走，不察伞下突然钻进来一个人影，要不是气息还算熟悉，他差点就要动手了。 “呼，太好了齐大哥，你这里有伞，不然都要淋湿了”进来的是陈艳，她一边呼呼的喘着气，一边拨弄鬓边被打湿的两缕头发。 齐鹤水微微蹙眉。 陈艳还在往男人的方向凑：“这么大的雨，咱们离得近点。” 齐鹤水索性将雨伞交给了陈艳，然后毫不犹豫的大踏步走进雨里，几个跨步到了备雨的地方。 陈念见这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撑着一把伞，回来却不见了，身上还淋了雨：“怎么淋湿了？” “没事”齐鹤水道。 陈念本能的拿出纸巾递给他，齐鹤水却不接，任由头发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 陈念无奈，只得抽出一张纸巾，微微踮起脚尖，一点点的替他擦拭。 齐鹤水盯着陈念的眼神，温柔的要溢出来，待陈念擦完了，捉住那白皙的小爪子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口。 陈念仿佛触电似的，迅速的抽回手，然后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才稍稍舒了口气。 轻嗔道：“大庭广众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我亲自己的媳妇，被人看见怎么了？”齐鹤水理所当然。 强词夺理！陈念懒得跟他争辩，转而进了身后的便利店找奶奶去了。 而两人亲昵的这一幕，尽数落在陈艳眼中，说不出的刺目，她紧紧捏着手中的伞，眼神暗了暗。 暴雨持续了整整两天，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张亚娟一边教小孩，一边想办法如何弄到那枚扳指。 而陈念，在陈艳一次次刻意的表现中，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寻常。 比如第二天的时候，陈艳抱着一把伞，点名说要找齐鹤水 “齐大哥？”乍一听这称呼的时候，陈念还有点懵，反应一阵儿才明白她说的是齐鹤水。 其实按照亲疏，陈念管陈实发叫三叔，也就是陈艳的表姐，她应该称呼齐鹤水为表姐夫才对，所以听到“齐大哥”这个称呼，陈念才觉得怪异。 “他去郝队长那里了，有事吗？”陈念问 “哦，这样啊”，陈艳犹犹豫豫的，还是道，“那我等下再来吧” 陈念看着她转身欲走的身影，开口叫住了她：“你是来还伞的吗？给我吧” 陈艳的确是来还伞的，不过更想借着还伞的机会，接近齐鹤水。 此刻见陈念点破，不得不将伞直接给了陈念，心里却懊恼不已，想着下次一定找个单独的机会和齐鹤水说话。 如果还伞事件还不能让陈念有所怀疑的话，那么晚饭之前，陈艳特地送来的感冒药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她还在旁边呢，陈艳就明目张胆的将感冒药塞在了齐鹤水怀里：“齐大哥，你为了不让我淋雨，把伞都给了我，自己却淋了雨，这是家里仅有的一点感冒药，你吃了吧。” 那娇羞温柔的小模样，陈念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齐鹤水却一点不为所动，将药换给陈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必”，转身就走。 陈艳愣在当场，脸颊火辣辣的。 不只是陈念，连陈奶奶都看出这丫头不对劲了，见人还愣愣的站在那不走，开口：“艳儿，家里仅有的一点感冒药就留着吧，你爸妈年纪大了，还有小孩子，保不齐什么时候会用到，我们鹤水身强体健，用不上这些，赶紧回去吧，啊” 说完，不等陈艳辩驳，边推边拍的把人弄走了。 第138章 司马昭之心 吃过晚饭，陈奶奶说要去找老姐妹聊聊天，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统共便利店这么大点地方，最远也是从东边走到西边的距离，陈念没什么不放心的，应了一声就随奶奶去了。 奶奶走了之后，饭桌上便只剩下陈念和齐鹤水两个人了，陈念叼着筷子带笑不笑的瞅着齐鹤水。 “做那个怪模样看着我干什么？”齐鹤水忍不住敲了下陈念的额头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牺牲自己，一心为人的”陈念斜眼看他 齐鹤水失笑，将当时的情形一一说给陈念听。 陈念听完斯巴达了，就这小破事到了陈艳嘴里怎么就成了担心她淋雨，特地将伞留给她了？！还巴巴的跑来送药，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其实，就算齐鹤水不解释，她也会选择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而不是陈艳的，毕竟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是他，自己为什么不相信朝夕相处的人，反而要相信一个外人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陈念总觉得，齐鹤水不会出轨，就算哪天他不爱自己爱上别人了，那个人也一定不是陈艳那样的。 不过此刻嘛……陈念眼珠一转，装作生气的开口：“我不管，反正人家看上你了，我很生气！” 齐鹤水哪里看不出她这是装的，明明是生气的语气，眼里却透着藏也藏不住的狡黠。不过哄一哄小妻子，他还是很乐意的。 于是，配合的问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呢？” 陈念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指着桌上的杯盘碗盏：“这些，你收拾了” “没问题”齐鹤水答应的爽快 “不准用法术”陈念又小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好” “今晚我要留在车上，和奶奶睡”陈念继续 “行，你也好久没陪奶奶了” 陈念见他答应的爽快，再接再厉：“明晚我也要陪奶奶睡” “没问题” “后天也要” “好” “大后天……”陈念还没说完，齐鹤水忽的打断：“奶奶同意吗？” 陈念一愣，想想奶奶以往的所作所为——在小峪村的时候，冬天太冷，她想照顾奶奶和她一个屋，被奶奶无情的赶走；后来知道了空间的存在，更是日日叫他们俩进空间里面睡。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里面住着舒服，可是陈念知道，还不是让他们小两口多些相处的时间嘛。 眼下陈艳的表现奶奶看在眼里，自己再提出和奶奶一起睡，岂不是明目张胆的说两人闹了矛盾，害老人平白担心吗？ 陈念气！怪不得刚刚答应的那么干脆，怕是早想到了这一层吧。 “刚刚说的不算，我要重新提要求”陈念耍赖 “怎么，又想和我睡了？”齐鹤水挑眉问 “谁要和你睡啊，我宣布，从今晚开始，我要和你分开两个棉被睡，至于什么时候一起……看我心情吧” 说完同样挑眉问齐鹤水：“答应吗？” “没问题”齐鹤水痛快的答应了。 奶奶没聊多久就回来了，陈念试探性的想说今晚和奶奶一起睡，果然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无奈只得回自己的空间。 陈念和齐鹤水一般会在车里呆到很晚，等夜深人静，所有人差不多都睡着了，才会进入自己的空间。 这一晚，奶奶回来后不久，陈念就听到了隐隐的骂声和哭泣声传来，因为听力异于常人，平时陈念会刻意封闭一些，免得嘈杂声音太多太吵，今天偶尔听到了这个声音，便下意识调动感官仔细去听。 一听之下，陈念顿时有点囧囧的。 那责骂的声音是陈实发的，而小声哭泣的自然是陈艳。 “你不是说自己要感冒了吗？做什么拿着感冒药去别人家”陈实发低吼 “人家帮了我，我总要回报吧”陈艳辩驳 “回报？人家不过顺手给了把伞，你就那么殷勤的找上门去？连陈家婶子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人家已经有家有室摆了酒席的，你这是破坏人家家庭，还要不要点脸！” 陈念恍然，不自觉的瞄了眼奶奶，原来刚刚不是聊天，而是找人家告状去了啊。 那边陈艳的声音又传来：“我怎么不要脸了？”陈艳不甘示弱“他俩又没领结婚证，根本就算不得两口子，法律都不承认，我凭什么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你给我闭嘴，摆了酒席就是两口子！” “啪”陈念听见巴掌啪击肉的声音 “从今往后，你给我好好跟在你妈身边，做饭弄吃的，除此以外哪都不准去” 那边陈艳捂着被打肿的脸颊，眼泪越流越凶，可嘴里依然不服软：“凭什么？我就是要去找齐鹤水，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陈实发气的大喘着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艳见状再接再厉：“爸，您想想，要是我真跟了齐鹤水，对咱家的好处不只一点半点的，齐鹤水身手有多好你您不是不知道，不只我哥和你多了一个好帮手，而且看他和郝队长走的关系，以后咱们家的地位也能跟着提高啊” 陈实发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四处踅摸，看到身后地板上滚着一根木棍子，二话不说抡起来就要往陈艳身上招呼。 秀娥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她爸，她爸，使不得，这东西打死人的！” “你别拦着，今儿我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好好的姑娘家，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不行，这路上缺医少药的，吃的也不好，万一打出个毛病来，你是要女儿的命吗？” 陈实发恨恨道：“这么不知检点的东西，还不如打死了干净” “她爸，你放心，我看着她，从明天起再不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我看着她啊” 陈实发这才扔下棍子，最后警告道：“再让我看到你往谁家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陈艳的哭泣和秀娥的小声劝解，陈念收回思绪，瞥了眼旁边的齐鹤水，似笑非笑：“奇货可居哟” “所以，你还不好好珍惜？” 陈念：…… “哼！”给他一个白眼，陈念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139章 绝处逢生 陈实发的责骂加上秀娥寸步不离的看管，陈艳暂时消停了，倒是不再往齐鹤水跟前凑。 不过信誓旦旦说着晚上分开睡的陈念，第二天起来依然是腰肢酸软，想必某些人食言的厉害，至于如何又是滚到一个被窝的，就只有小夫妻俩自己清楚了。 大雨到了第三天才停，可是原本去往目的地最近的路已经被大水冲毁了，众人不得不再次绕路，放弃穿越g省，改道c省。 c省地处西南，自古气候湿热，还没到省内腹地，众人便感觉到了一股湿湿的热气扑面而来。 此时已是五月初，炎热气候初现端倪，越往c省里面走，南方的湿热气息越明显，蚊虫也跟着多了起来。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念就觉得好几只文字在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血型还是什么原因，从小陈念就特别招蚊子，这点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小时候天气一有点热了，奶奶立马就会给陈念挂上蚊帐，驱蚊花露水更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在床上过吧，小陈念依旧每天都被蚊子咬得身上一个一个包的，痒的忍不住去抓，常常将皮肤抓破，留在胳膊腿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的。 “啪”的一声，陈念又拍死了一只蚊子：“这里的蚊子好大只啊，这么早就这么活跃吗？” 齐鹤水抓过陈念的胳膊，小心的涂抹着从空间拿出来的花露水：“是有点奇怪。”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不停地飞来飞去，咬起人来也都凶得很。 涂完了花露水，放开她的手臂，问：“还有哪里被咬了？” “这儿”陈念抬起左脚，指着脚踝的上方红红的包，满脸委屈：“为什么蚊子不咬你？” “从小蚊子就不爱咬我，不知道为什么”齐鹤水抬起陈念的左脚，又细致的喷洒上花露水。 虽然喷上了花露水，被叮咬的地方还是会很痒，陈念总忍不住想抓，齐鹤水干脆攥着她的两只手，不让她抓。 同行的不少人也是不胜其扰，好几个被蚊子咬了。 陈念还他特地给张亚娟送了两瓶花露水，她照顾小孩子，更需要这东西。 晚上，众人已经到了c省内，照旧寻了个废弃的旅馆，安顿休息。 不成想到了夜里，陈念却发起了高烧。 睡前，陈念不忘控诉齐鹤水的出尔反尔，并且坚决表示这一晚一定要分开睡，齐鹤水怜惜她今天被蚊子咬惨了，于是大度的放过她一晚。 哪想到半夜的时候，陈念自己无意识的蹭到了齐鹤水的怀里，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呓语着。 齐鹤水被她的动静吵醒，本想掀开被子将人搂过来，刚一触碰到陈念的皮肤，滚烫的触感便传了过来。 发烧了？！齐鹤水瞬间清醒过来，点亮了屋子的灯光。 空间里面的白天黑夜与外面一样，齐鹤水准备了一台发电机在木屋里，白天吸收阳光，储存能量，晚上刚好用于照明。 此刻暖黄的灯光下，发现陈念的小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更是烫的厉害。他尝试轻唤陈念的名字，人却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根本没有应声。 陈念虽然体质不好，经常有些小病小痛，但却很少发烧，更何况自修真以来，更是少有病痛，今天却发烧的这么厉害，着实有些反常。 不过现在却来不及思考这么多，齐鹤水迅速从储备的药箱里找了退烧的药给陈念服下，又举着手电筒连夜去药铺里摘草药。 退烧去热的、消炎清毒的、还有固本培元的草药全部摘了一些。 这些草药凡间少见，称之为灵药也不为过，因此功效肯定比事先储备的西药强百倍。 齐鹤水踩了草药，又马不停蹄的弄制，像消炎清毒类的草药，本来是捣碎了用药汁敷于患处，可陈念根本没有外伤…… 不对！齐鹤水忽然想起，这个天气感冒的可能性很小，今天唯一不同的便是陈念被这里的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他迅速捣好药汁，端着进了房间，明明空间里是温暖如春的季节，陈念却捂了足足三床棉被，可见烧的厉害。 齐鹤水掀开棉被，一一观察陈念白天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已经不是正常的红肿状态，周边皮肤竟隐隐的有溃烂的趋势！ 齐鹤水惊了一脑门的冷汗，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锥心刺骨的焦心。他握着陈念的手臂，死死盯着那疑似溃烂的地方，齐鹤水仿佛一瞬间堕入冰窟，想想可怕的，自己也无能为力的“腐烂病”，仿佛一把尖利的冰锥，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齐鹤水深吸一口气，坚定渐渐在眼底蔓延，取代了之前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就算拼尽这一身的修为，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齐鹤水再次坚定的开口，对自己说，也是对床上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陈念的承诺。 冷静下来的齐鹤水先将灵草捣成的碎末和着汁水一起涂在了陈念的患处，而后拿出丹炉，将另外两种灵草炼制成丹丸，给陈念服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齐鹤水回到了床边，调动周身灵力，一遍遍的滋润抚慰着陈念的经脉百骸。 自己的灵气顺着床上人儿的经脉游走，开始齐鹤水觉得十分艰难，要集中全部注意力才可以，渐渐的，每当经过她的丹田，就有一股来自陈念自身的灵力呼应着，仿佛与自己的这股灵力融入到一起了似的，跟着游遍四肢百骸。 齐鹤水微微惊讶，两人本是双修道侣，灵系同宗、互补互助，换任何一个其他的修者来，都不会有如此反应。 慢慢的，在齐鹤水一股灵力的引导下，越来越多的来自陈念自己的灵力被调动起来，一遍遍温润滋养着这具身体。 而陈念的脸色，也在这一遍遍的滋润温养中渐渐好转……晨光熹微，齐鹤水手下的皮肤已经不再那么炽热，而陈念被蚊子叮咬的伤口也不负之前的红肿，慢慢的开始恢复正常。 第140章 苏醒 手下的人儿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此刻的陈念不再呓语，而是舒服的睡了过去，齐鹤水悬了半宿的心这才微微放下，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自己两个人到现在没出空间，奶奶想必要担心坏了。 再次确认了一遍陈念的情况，齐鹤水闪身出了空间。 奶奶一看见齐鹤水，连忙扑了上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焦急：“鹤水，鹤水小念怎么样了？” 齐鹤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算他们俩这么晚才从空间出来，奶奶也不至于着急成这样。 “没事，奶奶，小念还在休息”齐鹤水回道 奶奶握着齐鹤水的手，一叠声的问：“真的没事吗？啊？鹤水你给我说实话，小念是不是真的没事？” 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眶。 “奶奶，别担心，小念真没事，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齐鹤水连声安慰，复又疑惑道。 “都得病了，都得病了”老人的表情茫然而慌乱，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么多人感染了腐烂病。 “他们说，是因为蚊子，被这里的蚊子咬了，都会染病，小念，小念她被咬的厉害啊……”奶奶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齐鹤水见言语上无法安抚奶奶，只得闪身进了空间，将陈念小心的抱了出来，放在床上，让奶奶眼见为实。 “奶奶，您瞧，小念没事，就是睡着了。” 陈奶奶仔细端详着小孙女，见她虽然没有醒来，却呼吸平稳，神色安详。再贴贴额头，是正常人的体温，没有发烧。 然后一个个检查了陈念身上被叮咬的地方，见也只是普通的发红起包，并没有腐烂的迹象，而且有几个地方已经快要好了。 老人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又翻又摸的折腾了半天，熟睡中的陈念也终于被吵醒，她轻轻动了动眼皮，看到奶奶和齐鹤水，这两个她生命中最亲的人全部在身边。 想要抬手摸摸他们，却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努力牵起嘴角，给了两人一个安慰的笑，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哎，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奶奶努力忍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齐鹤水轻柔的抚摸着陈念的脸颊，温声道：“睡吧” 仿佛正是在等这一声，齐鹤水话音刚落，陈念便又陷入了沉眠。 “奶奶，里面的环境对小念好，我先把她送进去” “快快快，快送进去”本来一眼都舍不得离开宝贝孙女的奶奶，一听这话，赶忙催促齐鹤水把人带进去。 齐鹤水安置好了陈念，又很快出来，这才有功夫仔细了解外面发生的事儿。 怪不得奶奶如此焦急，原来和陈念一样，从昨天半夜开始，不少人也发了高烧。 高烧是腐烂病发病的一大标志，第一个人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惊慌的叫了出来，休息中的众人纷纷被吵醒，仔细一问竟是有人发烧。 更令人担忧的是，发烧的人身上还出现了腐烂的痕迹。 这下可如一滴冷水滴进了热油里，人群炸了锅：明明所有的水都经过了检测是没问题的，为什么还会有人感染腐烂病！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发烧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被发现了身上有腐烂的痕迹。 而无一例外的，所有发烧的人身上有腐烂痕迹的地方，都有着明显的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他们的家人也证明，白天的确是被叮咬过。 一个想法渐渐在人们心里形成——被这里的蚊子叮咬了，也会感染腐烂病。 人群闹哄哄的，从半夜到天明，外面哭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陈奶奶也早已被吵醒，了解完外面的情况，回到车里却止不住的担忧。 早上更是迟迟见不到两人出来，老人的担忧几乎化为了实质，因此在刚刚见到齐鹤水的时候才那般的失态。 直到真正见到陈念的人，确定她并不像那些发病者一样的症状，才放了一半的心，可是看小孙女整个人还是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念她真的没事吧，为什么整个人都没精神？” 齐鹤水也不敢完全百分之百保证陈念已经没事了，只是看现在的状态，痊愈的可能性极大，不过没必要让老人跟着一起忧心。 “真的没事了，她只是大病初愈，需要休息，睡一觉就会好了” “阿弥陀福，没事就好”陈奶奶忍不住念了一声佛，随即又有些疑虑：“他们说，凡是被蚊子咬了的都会染病，小念明明被咬的很厉害……” “嘘”齐鹤水看了眼车窗外，及时制止了奶奶的话：“是因为小念的空间，救了她一命” 昨晚的凶险，齐鹤水不欲多言，只是这样跟奶奶解释，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空间的原因，还是他的那些药，抑或是灵气的滋养起了作用，大概是三个原因加一起，才使陈念得以脱离险境吧。 “奶奶，小念被蚊子咬过的事情，您没对其他人说吧” 陈奶奶摇摇头 齐鹤水接着道：“那就好，别人问起来，就说小念没被咬。” “恩，我明白的”陈奶奶点头，忽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郝队长来找过你，我说你和小念出门去了。” 齐鹤水大概能猜到郝长正找他的原因，可是此时他也实在没心思管旁的什么事情：“等小念恢复了，我再去找他。” “恩”，陈奶奶道，“你要不去陪陪小念吧，我这里不要紧的” 齐鹤水也是这个意思，在人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之前，还是有自己陪在身边比较保险，万一情况有所变化，他也能及时应对。 又同奶奶交代关好门窗，一定严防蚊子。 “放心吧，你赶紧去”陈奶奶催促，整个家里除了陈念容易被蚊子叮，其他人都是很少挨叮的，就看昨天蚊子只咬陈念，而老人和齐鹤水丝毫没被殃及就知道了。 齐鹤水闪身进了空间，看到床上陈念还在睡着，体温正常，脸色越来越好，蚊虫叮咬的位置也没什么恶化，齐鹤水一边在客厅翻找古籍，一边时不时观察陈念的情况，终于在下午的时候，人清醒了过来。 第141章 最大危机 “你醒了”齐鹤水第一时间走到床边，握着陈念的手，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念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弱弱的：“有点渴” 齐鹤水扶起陈念，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喂陈念喝了。 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之后，陈念精神也恢复了一些：“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还难受吗？”齐鹤水温声问。 陈念倒是不难受了，就是觉得没什么力气。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齐鹤水又问 陈念再次摇摇头：“我怎么会发烧的？奶奶呢？现在什么时候了？” 齐鹤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取了一直温着的药粥，一口一口的喂陈念喝：“这里面加了恢复元气的灵草，吃一点。” 陈念听话的乖乖吃了，齐鹤水一边喂她，一边讲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自己差点感染了腐烂病，也是一阵阵的后怕：“这里的蚊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c省本就湿热多蚊虫，蚊虫依水而生，也许这些虫子从出生起就带有了致命病菌” “就像从前吃染病的野生动物一样，现在被带有病菌的蚊虫咬到，也会染病？” “否则怎么解释我们刚一进入川省就出现大规模染病者呢。” “什么？”陈念一惊“有很多人染病吗？” 具体多少人染病，齐鹤水也不清楚，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心神一直牵在陈念身上，根本无暇他顾，只是从奶奶的口中得知，这次染病的人应该不少。 毕竟事先谁能想到，被蚊子叮了，竟会染上闻之色变的腐烂病呢？ 谁也没有防备那些无孔不入的小东西，所以凡是被叮咬过的，染病就八九不离十了，如果这些人不能像陈念一样挺过来，那么他们这一次遭遇的恐怕就是迁徙以来最大的伤亡了。 “先别想这些了，眼下养好身体要紧”，齐鹤水温声道，轻柔的在她唇边印上一个吻，将人重新安置在被子里，“再睡一会吧，晚饭我叫你” “我想去看看奶奶”陈念只剩一只大眼睛露在外面眨啊眨的，本就不高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更像是呢喃。 齐鹤水想了想，不让他们祖孙见个面，两边都不能安心。 “好”，说完一手揽着陈念的腿弯，一手横过她的背，将人抱在怀里，出了空间。 房间里闷热的紧，奶奶又不敢开窗户，刚从舒服的空间里出来，陈念还有点不适应。 陈奶奶呆在房间里，心也不能完全放下，一会担心小孙女的身体，一会又想起小宝，不知道大女儿一家怎么样了，可是现在这情况，老人也着实不敢出去。 忽然见到齐鹤水抱着陈念出现在屋里，陈奶奶高兴坏了，赶紧就迎了上去。 陈念从齐鹤水的怀里下来，手就被奶奶紧紧握住了。 “奶奶，您有没有被蚊子叮？” “小念，你没事了？” 祖孙二人异口同声，都先关心对方的情况。 陈念先反应过来：“我没事，您看这不是好好的嘛” 说完还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 陈奶奶看小孙女终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活力，这才露出笑模样：“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充分暴露了老太太此刻愉悦的心情。 “奶奶您没被蚊子咬吧”陈念问 “没有没有，奶奶好着呢，你没事就好，你和鹤水好好的就好”老人笑的脸上的折子都堆到一处去了。 才只呆了一会，陈念便出了细密的汗：“这屋里真闷热，奶奶您要不去车里吧，把空调打开，呆的舒服些” “我没事，也不觉得闷热”，奶奶满不在乎的，倒是看着小孙女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还是别跟着在这屋里受罪了。 “鹤水，小念，你们赶紧的回去空间里吧。” 陈念本想陪奶奶多呆一会，奈何老太太在确认孙女彻底没事后，就忙不迭的把人赶回了空间。 空间四季如春，不知比外面舒服多少。 “要是奶奶也能进来就好了”，陈念忽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奶奶也进入空间的？” 齐鹤水摇了摇头，表示这个真没有。 “哎，那个屋子闷热的很，我怕老人受不了。” “别担心，你好好休息，我想办法护着奶奶去车里。” 陈念想了一会，还是道：“还是算了，外面那么多蚊子，先不要冒险” 齐鹤水都依她，看着陈念躺下，他才去外间继续研究典籍和药草。 陈念睡了一上午，这会根本就不困了，她躺在床上，刚好能看到齐鹤水在外间翻找典籍的身影。 “你找什么呢？”陈念好奇问道。 “找一找是否有什么防治蚊虫的方法”齐鹤水边翻书边回。 虽然不了解大家的情况，但陈念和齐鹤水都心知肚明，他们一行人现在算是被困在c省了，或者说被困在这个小旅馆里了。 怕是现在很多人都和奶奶一样，门窗连个缝隙都不敢露出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不说他们手里的食物能够坚持多久，就是这个破旧旅馆的门窗，又有谁能保证能彻底的防住蚊子呢，它们可是无孔不入的。 要想摆脱这些蚊子，就得尽快离开c省，冒险强出有很大的几率被蚊子叮咬，所以齐鹤水想研究有效的防蚊方法。 既然拿“腐烂病”没有办法，只得从他的感染源头下手，先前喝绝对安全的水是这样，现在齐鹤水研究防蚊的方法，也是这样。 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谁知道下一次，腐烂病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次找上人类呢？ 想想自第一例腐烂病发病到现在，几乎是得之必死、无一例外，陈念想着，忽然一个念头冒出脑海，不假思索的叫了出来： “我是第一个染病却痊愈的人吗？会不会我身上已经有了抗体！” “胡说什么？！”，齐鹤水放下书，三步并两步的走进来，劈头盖脸的警告道：“你想做什么？不准！” 第142章 驱蚊药粉 陈念被齐鹤水的语气唬了一跳，不过却马上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 “你别多想，我才没那么傻。” 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她是目前唯一一例染病却痊愈的，那自己的下场八成就是被当成小白鼠，日日研究了。 “真的？”齐鹤水表示怀疑 要不是还没什么精力，陈念真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傻白甜的么？” 还真的是！齐鹤水心道，不过点头承认的都是钢铁直男——“当然不是，你在我眼里就是善良的姑娘，不知人心险恶”——这才是标准答案。 一听这话，陈念果然开心起来，也耐心的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光是原因就解释不清楚。可是咱们同行的这么多人染病，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了前两句，齐鹤水还心道不是太傻，又听后两句，那心底的小火苗就蹭蹭的往上窜了。 “你想怎么救？”齐鹤水沉声问 “其实我也没想好，要不……”陈念觑着齐鹤水的脸色，试探着开口“抽点血试试？” 齐鹤水差点没一把掌呼上陈念后脑勺，好悬忍住了抬手的冲动，他给陈念拉了拉被子：“你以为你的血是什么灵丹妙药吗？谁生了病喝一口你的血就好了？” “电视里都这么演”陈念小小声 “真这么简单的话，世界上那么多疾病也不用研制疫苗了，随便喝一喝痊愈人的血就好了”齐鹤水直白的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一个大字：傻！ 看的陈念脸热热的，乖乖藏进被子里。 齐鹤水看人暂时老实了，最后叮嘱一句：“别胡思乱想了，一切有我” 然后接着翻看典籍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直白的否认陈念的想法，其实是因为自己也不确定她的血是否有效。 陈念是修真者，血液中本来就带有灵力，她又是发病之后成功痊愈的第一人，保不齐还真像那丫头说的那样，她的血可以救人 更重要的是，身为灵境空间真正的主人，陈念自身的血脉发生了什么变化，连齐鹤水都说不清楚。 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连哄带骗的给陈念哄老实了，其实是怕她真的抽自己的血去救别人，自己还嘘嘘弱弱的呢，齐鹤水绝不允许她为了别人伤害自己。 对抗腐烂病的方法虽然暂时找不出来，防蚊虫的方法却并不难找，不过就是看看哪些植物或者药物能刚好的起到效果。 翻了一下午的典籍，又亲自尝试了几味药材，齐鹤水最后选择了效果最好的三种灵草，用灵火烘干，去除多余的水分，捻成碎末涂抹在衣服、皮肤上，就可以很有效的防止蚊虫叮咬。 “这么管用？”陈念又休息了一个下午，精神彻底好了起来，整个人恢复了七七八八，看着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拿着齐鹤水研磨好的粉末，那崇拜的小眼神不要钱似的往齐鹤水身上招呼。 “自然”齐鹤水虽表面不动声色，却被媳妇的小眼神看的十分舒爽 “那咱们赶紧拿去给大家用吧” “嗯”齐鹤水点头，和陈念一起出了空间。 见到彻底恢复的陈念，陈奶奶高兴坏了，又见齐鹤水研制出了防蚊虫的东西，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大家伙送去。 “直接拿给郝队长吧”齐鹤水道“让他派人给众人分发” 说到郝队长，陈奶奶忽然对齐鹤水道：“对了，郝队长今天下午又来找你两次” 齐鹤水蹙眉，郝长正一直来找自己，看来真的有事，拿过药粉对二人道：“我去看看，顺便把这些带过去，奶奶您和小念先吃点东西” “哎，好”陈奶奶也担心会出什么事。 临出门前，齐鹤水想起一个事情，问老人：“奶奶，您会缝荷包香囊一类的东西吗？” “老一辈的东西了，倒是会缝” “能不能请您缝制几个” “行，这个容易”奶奶一口答应下来 齐鹤水又对陈念道：“小念，记得我教你的平安符和驱邪符吗？” “嗯”陈念点头，这两种都是很简单的符箓，齐鹤水早就教过她，陈念也会画 “等奶奶做好荷包，你将平安符和驱邪符绣在上面。” “行，没问题”齐鹤水要出去，陈念也就先没问为什么，她估计也是用来弄防蚊虫一类的东西。 叮嘱好这件事，齐鹤水便带着一大包的药粉去了郝长正的房间。 刚敲了一声，门刷的从里面拉开了，门里郝长正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眼里透出的全是焦躁不安。 可算是见到齐鹤水的人，郝长正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齐鹤水忽略掉这人语气里的横冲直撞，自顾自的进了屋，能让一向冷静的郝队长着急成这样，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齐鹤水先将手里的一大包药粉递给了他：“驱蚊药粉，涂在身上，蚊子不会叮咬” 郝长正阴云密布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了个大大的晴天：“涂了这个，能绝对防住蚊子吗？” “当然”齐鹤水自信道 郝长正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太好了！大壮叫几个人，把这东西分一分，挨门给大家伙发下去” “是！”众人听了这个好消息，也十分开心，有了这东西，他们就能尽快平安离开c省。 从屋里翻出一大张纸，裁成小块，众人开始七手八脚的分药粉。 “都小心点，别弄撒了，一会全都涂了药粉再出去” “是！”众人七嘴八舌的应着 齐鹤水的视线在分药粉的众人中逡巡一圈，却没见陈圆的身影，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圆呢？” 郝长正一听，脸上立刻垮了下来，重又恢复了之前的焦灼，低声道：“跟我来吧。” 齐鹤水跟着郝长正进了里间，远远的就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进了看——果然就是陈圆。他盖着厚厚的棉被，脸上呈现灰败的颜色，脖子上已经可以看见腐烂的痕迹。 “他被感染了。”郝长正沉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143章 病危 “怎么回事？”齐鹤水沉声问 “和大家一样，昨天白天有被蚊虫叮咬，夜里就发起了高烧”，郝长正解释道，说完小心翼翼地问：“有办法救吗？” 看着床上陈圆病入膏肓的样子，齐鹤水眉头蹙的死紧，如果是别人，他大可以直接说自己没办法，可这个感染的人偏偏是陈圆。 因为名字和陈念很像，她一直把陈圆当弟弟照顾，两个人仿佛天生投缘，陈圆自己没有亲人，也一直将陈念当做姐姐，就连唤他姐夫也有好久了。 更何况，陈圆一直和他轮换着开车，昨天被叮咬的时候，想必也是在自己车上。 “这病刚出来的时候，我和小念就研究过，试过了各种方法……”齐鹤虽未说完，郝长正也明白他的意思。 在郝长正的认知里，齐鹤水夫妻俩一向是悲天悯人的，如果有办法的话，这人恐怕早就来找他了。 郝长正叹息一声，他也是实在不甘心，非要亲口问一问齐鹤水才肯死心，只是结果还是这样…… “他才刚满20岁啊，唉。” 齐鹤水同样注视这床上的陈圆，似乎挣扎思考了好久，忽然抬手，在房子四周布下一层隐匿结界。 郝长正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接着耳边突然间变得安静至极，虫鸣声、脚步声、人声混杂而成的杂乱声音通通都不见了。 郝长正惊疑的看着齐鹤水，他虽然知道这人的身份，可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本事。 齐鹤水不理会他的惊讶，确定除了床上躺着的陈圆，再没第三个人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这才缓缓开口：“奶奶说，你今天找了我三次。” “对啊”郝长正愣愣的，下意识回答“三次你都不在” 忽然反应过来，外面都是蚊子，根本不可能像陈奶奶说的出门去啊，他当时是太着急了，没有细想，现在想来…… “你一整天都不在，到底去了哪？”随即又想起来，陈念也是一整天都没见着人“难道陈念也……” 齐鹤水没有出声，表情却是默认。 “那她？” “没事了”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郝长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陈念染了病，却……却痊愈了？” “嗯”齐鹤水点头肯定。 “！”郝长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从腐烂病出现到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粒腐烂病痊愈的案例。 就郝长正爷爷在上层的地位，如果国内或者国外有可知的痊愈案例的话，一定不会不知道，那么陈念就是已知的第一例感染腐烂病而痊愈的人。 “可是，你不是说，没有办法的吗？” “的确没办法”，齐鹤水解释道，“但小念本身和旁人不同，她和我一样身为修真者” “这么说，凡是和你们一样的修真者，都可以痊愈吗？”，郝长正兴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从修真者与普通人的对比出发，是不是可以慢慢的找出治愈的方法呢？ “不。” 熟料齐鹤水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小念更特别些，如果是我被感染了，不一定能痊愈。” 至于这特别之处是什么，齐鹤水没有说，郝长正张了张口，最终没有问出声，只是陈圆…… “小念她……有办法？”郝长正试探性的问 听到这个称呼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齐鹤水说不出的别扭：“小念？” 郝长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要不是时机不对，真相给他个白眼：“陈念！陈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 “什么时候也不准乱叫”齐鹤水冷冷道 “好好好，我口误行了吧”，郝长正连连认错，“快说说是不是有办法救他” 齐鹤水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不能保证一定奏效。” “都这个时候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明天一早，我来送药”齐鹤水最后说完，撤了隐匿结界，转身出门。 郝长正赶紧叫住了人：“不能现在送来吗？他情况已经这么遭了，我怕万一到不了明天早上就……” 说明天一早，是因为陈念刚刚恢复，身子还虚，贸然抽血怕伤了元气，可是看着床上的陈圆，齐鹤水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怕跟她一说，那傻丫头就会立刻抽了自己的血送来的。 “等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鹤水来去匆匆，郝长正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说眼下众人的情况。 这次不同于以往，可以说是自他们出来以后遇到危险最严重的一次，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染病，高烧昏迷、不省人事。 郝长正的队伍里除了陈圆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小战士也染病昏迷不醒，之所以让齐鹤水看陈圆，一是他本身病情比其他人轻一些，二是到底陈圆和陈念、齐鹤水的感情不一样，顾及着平日里的情分，他相信齐鹤水如果有办法，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的。 他们这边被感染的人还算少的，当兵习惯了，不到最热的时候一向长衣长衫。而且训练让他们感觉更加敏锐，反应力也比普通人更强一些，所以只是短暂的半天，很少有被蚊子叮咬的。 小峪村那边就大不一样了，不少人受不住热，已经是撸胳膊网袖子的了，再加上五感不强，很多人被蚊子叮咬都是事后才察觉。 更糟糕的是，这次的腐烂病来势凶猛，恶化的更快了。就在齐鹤水来敲门之前，已经有因病死去的人了。 从发病到死亡，几乎就是一天半的时间，比因喝水而感染致死的速度快了一倍，所以郝长正才这般忧心，希望齐鹤水可以尽快把药拿来。 不过，还没等来齐鹤水送来药，坏消息先来了，之前派去照顾另外几个发病的小战士的人回来了。 眼圈通红，哽咽无语，郝长正不用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队长！小毛和小方都……都不在了……” 郝长正闭了闭眼，刚要开口，又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队长，你快进去看看吧，陈圆他好像要不行了” 第144章 益气补血汤 齐鹤水回到房间，来没来得及将情况和陈念说清楚，外面“铛铛铛”的敲门声就响了。 刚一开门，大壮的脸出现在门边：“齐哥，陈念姐，你们看去看看吧，陈圆要不行了” 陈念惊呼一声，赶紧跟去看，齐鹤水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里面，只见原先还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陈圆，此刻却一阵阵的抽出，指甲死命的要往自己的身上挠，有些被抓破的地方已经流出腐脓来。 郝长正他们没办法，只得紧紧按着陈圆的手。 “药呢？他快不行了” “让他们都出去”齐鹤水沉声道 众人不等郝长正命令，全部迅速退了出去，齐鹤水照旧布置了隐匿结界。 “怎么办？”陈念快急哭了，床上陈圆还在挣扎不止，郝长正一个人就快按不住他了。 齐鹤水转身面对陈念，手里多了一只未开封的一次性注射器。他三两下拆开包装，盯着陈念的眼睛道：“可能只有你的血能救他” 陈念来不及控诉这人之前还说这是异想天开，只把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皓腕，催促道：“快点！” 齐鹤水再次深深看了陈念一看，不再犹豫，尖锐的针头迅速刺入陈念的手臂，接着鲜红色的血液被抽离出来。 陈念有轻微的晕针，忍着刺痛，偏过头去不敢看针头刺入的画面。 抽了小半管血，针头被拔出，接着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按着” 陈念听话的按着针眼的地方，看齐鹤水已经走到床边，抓过陈圆的手臂，将刚刚抽出的血液推注了进去。 一直剧烈挣扎不止的陈圆，在齐鹤水的缓缓推注下，竟渐渐安静了下来，等他全部推注完成，陈圆仿佛失了力气一般，恢复了之前静静睡着的样子。 郝长正没想到齐鹤水说的药竟然就是陈念的血，怪不得他之前那么犹豫，一滴血一滴精，虽然只是抽取了很少的一点，可是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会有影响的，更何况是刚刚痊愈的陈念。 “这，能行吗？” “不知道”齐鹤水将使用过的注射器收起来，不再看床上的人，转而一手扶着陈念的手臂，另一手环过她的腰，关切的问道：“头晕吗？” “没事”陈念摇摇头“这样，就能救陈圆了吗？” “看他的造化了。” 陈念大病初愈，又被抽了半管血，齐鹤水担心她的身子，给陈圆注射之后便扶着人回了房间。 “我真的没有不舒服”陈念有点无奈 “那也得休息”本来抽陈念的血，齐鹤水就是极不愿的，当然得好好调养。 屋里奶奶正在缝制荷包，见两人回来了，拿出缝的差不多的香包给齐鹤水瞧：“鹤水啊，你看看是要这样的不？” 齐鹤水接过，巴掌大小的布包，针脚细密紧实，包口加了抽绳，里面还加了层薄衬，看起来很是精致：“对，就是这样的。” “那就好”奶奶笑眯眯的，接着去缝下一个。 “对了，奶奶，您知道什么食物可以补气血吗？” “补气血啊”，陈奶奶想了想，“用乌鸡，加上红枣、枸杞这些东西，熬成浓浓的汤，最益气补血了” 红枣和枸杞倒是有的，只是乌鸡？这东西不常见，当初采购的时候也没想到：“老母鸡行吗？” “也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给小念补补” 陈奶奶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小孙女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苍白，顿时荷包也不顾绣了，当下就要洗手作汤。 “东西都有吗？”老太太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俩孩子什么都能拿出来 “奶奶，您跟我说说做法，我去里面做” 陈奶奶一想也是，着这么一间小屋子，连个燃气灶都没有，也没法熬汤，遂将做法一样样说给齐鹤水听。 祖孙俩一个说的细致，一个听得认真，只把旁边的陈念看的目瞪口呆，总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无端这么熟悉呢？ “火候是关键，一定得控制好火候” 陈念无意间听见一句，不由自主的想到：齐鹤水可是炼丹大师，区区一个火候还能控制不好么？ 诶？不对，自己怎么也被带跑偏了…… “不是，晚上刚吃完饭，哪里喝的下啊？”陈念抗议 “哪有那么快，这汤要文火慢熬，且得等呢”陈奶奶道 终于交代完了熬汤的细节，不等陈念再反驳，齐鹤水就拉着人进了空间。 陈念被勒令卧床休息，而齐鹤水则在外间忙忙碌碌的准备熬制鸡汤。 等到鸡汤终于熬好了的时候，已是晚上将近十点钟了，陈念白天睡了一天，此刻毫无困意，齐鹤水将鸡汤端进来的时候，浓香的肉里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中药道味。 陈念皱了皱眉鼻子，不太想喝。 “乖，喝了”齐鹤水端着碗，舀起一勺，微微吹了吹，递到陈念唇边。 “好浓的中药味”陈念下意识的躲了躲 “我加了一味灵草进去，乖，这东西益气补血，张嘴” “恩~不想喝，你喝吧”陈念耍赖，故意别过头去，不肯喝。 齐鹤水见再这样下去汤就要凉了，拿她没办法，只得自己喝了一大口。 陈念以为他真的自己喝了，还没来得及高兴，男人便倾身覆了下来，轻易的吻住自己的嘴唇，一口带着浓浓中药味道的鸡汤便被渡了过来。 陈念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她不咽，某人就不撒嘴，只得委委屈屈的咽了。 齐鹤水满意的抬起身，故技重施，端起汤碗就要喝第二口。 “我自己喝”陈念赶紧阻止 “乖”齐鹤水得逞的笑眯眯，坐下来一勺一勺的喂着小妻子。 终于喝了满满一大碗鸡汤，陈念觉得肚子撑撑的，再不想在床上躺着了，就提出去看看陈圆。 鉴于小妻子刚刚喝汤表现不错，齐鹤水欣然同意。 出来的时候，陈奶奶已经歇下了，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直奔郝长正那里去。 陈圆床头上点着一小截蜡烛，屋内不少人都还在，见两人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他怎么样了？”陈念问 “一直睡着，呼吸倒是比之前平稳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恶化，就是还不见退烧”郝长正忧心忡忡的道。 第145章 再喝点吧 从陈圆那里出来，陈念眉头皱的死紧。 “别担心，没有恶化就是好现象”，齐鹤水安慰道 “嗯”陈念低低应了一声，她希望陈圆可以挺过来，不只是因为她待陈圆格外亲厚，还因为如果陈圆醒了，说明她的血真的管用。 那么是不是可以救一救其他的人呢？ 即使齐鹤水和奶奶他们都没明说，陈念也知道，这次患病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如果自己的血可以就他们的话，陈念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感受着牵着她的那只大手掌心传来的温度，陈念知道，即使自己的血真的管用，这个人也不会允许自己抽血来救别人的。 这次如果不是患病的恰好是陈圆，他恐怕不会尝试这个方法。 几次张口想说点什么，陈念都没有发出声音，“等等看陈圆的情况吧”，陈念心道。 齐鹤水却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温声道：“怎么了？” 陈念想了想：“补血的鸡汤还有吗？” “还有，怎么？” “回去再喝点吧” 齐鹤水低低应了一声，心情却低落了下来，明明就是不喜欢的味道，现在却主动提出要喝，小妻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齐鹤水猜到了七八分。 第二天再去看陈圆的时候，从进门郝长正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想必陈念的血是奏效了。 果然床上躺着的人已经退烧了，脸上也恢复了正常人的颜色，只是因为长时间昏迷，显得微微有些苍白，却不再如昨天的死灰。 齐鹤水又拿出之前给陈念敷伤口用过的药汁出来：“敷在伤口上试试” 郝长正道了谢，马上给陈圆敷上了。 之前送药粉的时候，郝长正给大家伙解释过说齐鹤水是中医世家出来的，本身懂得中药药理，因此之后再拿出什么药，众人也都不觉得奇怪。 就连陈圆能醒过来，虽然郝队长没有明说，不少人也都心知肚明，多半是齐鹤水给的药。不然怎么解释之前陈圆明明病的都要死了，齐鹤水来了几次，陈圆就好起来了呢？ “齐哥，您真是华佗在世啊”大壮由衷的感叹 齐鹤水哭笑不得，只怕现在自己在这些人的心中成了治病的神医了。 “是陈圆福大命大，我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齐哥，郝队长，老周他……能不能请齐哥您也给治治”一个人犹犹豫豫的开口，现在他们染病的几人除了陈圆挺了过来，另外几个都死了，只有老周还剩下一口气。 郝长正蹙了蹙眉，救陈圆用的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想想连自己叫错了陈念名字齐鹤水都会介意，再次让他伤害陈念去救别人，怕是很难。 “给陈圆的药是我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已经用完了”齐鹤水淡淡道 “需要什么药？要不我们去外面找找看”有人仍试探性的问 “没用的”齐鹤水道 郝长正接口：“我知道你们都想救老周，我也一样，可是据我所知，一些中医世家的某些特定药材全靠自己培育，需要特定的土壤和水分才可以，是一个世家的不传之秘，外面不会有的，想必鹤水用的就是这样的药？” 齐鹤水点头默认。 众人一阵默然，仍有人不死心的问：“就没有别的相同的药可以替代了吗？” “如果是那么好替代的话，怎么叫做一个家族的不传之秘呢？”郝长正道。 再没人说话了，刚刚庆幸陈圆好转的喜悦已经被老周即将去世的悲伤所取代，郝长正不愿意看到大家这样，转移话题问道： “对了，驱蚊药粉大家都用了吗？怎么样” “用了，反正出去了几次，都好好的”大壮回道。 “村民们都用了吗？” “他们好像不是完全相信药粉可以防止蚊虫叮咬，即使用了也是不敢出门” “随他们吧”郝长正道。 众人再无话，屋子里一阵沉默。 忽听一道女声温柔的响起：“外面，生病的那些人怎么样了？”，问话的是陈念。 “大部分都去了，还有一些活着……也就……这两天了。” “我想去看看”陈念抬头望着齐鹤水。 “没什么好看的，不去了，乖”齐鹤水不想让陈念看到。 陈念小幅度的摇了摇男人的胳膊，眼神里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齐鹤水索性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陈念见拗不过，稍微使了点劲，将人往门外拖，齐鹤水被缠的没办法，只得依了她。 先去看了姑姑一家，虽然惊吓不小，好在都好好的在这呢，没有人被叮咬，小宝也好好的。嘱咐了一句一定要用驱虫药粉，两人就离开了。 接着去陈实发家看了，他们家因为陈艳怕热，执意要开空调，反而幸运的躲过了蚊子叮咬，逃过一劫。 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连着看了好几家，有的是亲人已经不在了，有的还活着，却已是行将就木，亲人们或发呆、或痛哭、或哀恸的陪在一旁，束手无策…… 回来的时候，陈念一直心事重重，看到桌子上散落着奶奶缝好的几个荷包，陈念自顾自的拿了一个，开始慢慢往上面绣平安符和辟邪符。 这两种符并不复杂，陈念不一会就绣好了，齐鹤水看人心绪不佳，想找点事情转移一下陈念的注意力。 拿着做好的平安符，拉着人一起进了空间。 空间里，齐鹤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粒粒圆滚滚的灵草果实，递给陈念 “这是什么？”陈念心不在焉的问 “驱虫草的果实，我简单炼制过了，将他们装在这些的荷包里”齐鹤水边说边演示 陈念也拿起一个开始装这些果实：“做什么用？” “也是防蚊虫的，只不过不用像药粉一样涂抹在身上，用着比较方便”齐鹤水道 而且加持了驱邪符和平安符的荷包，就更能保证人不被蚊虫等有害人体的东西近身。 两人一边装，齐鹤水一边想方设法的逗陈念说话，奈何陈念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终于装完了荷包，齐鹤水弯腰将其中一个挂在陈念腰间，忽听头上声音响起：“我想再喝一点补血的汤。” 第146章 呜呜呜 齐鹤水顿了顿，温声道：“没有了” “可是我想喝，你再做一点给我好不好？” 齐鹤水终于抬起头来，揽过陈念的肩膀坐在床上：“小念，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外面那么多人，你救的过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念仰头 “你能有多少血，容你去试？” “可是，陈圆不是已经好了吗？其他人也一定会好的。”陈念定定的看着他 “其他人？其他那么多人和你非亲非故，你要把自己的血抽干去救他们吗？” “我……” “姑姑一家没事，你的朋友、平时走的亲近的人都没事，我们不要管其他人了好不好？”齐鹤水眼中甚至带着些许期冀。 “可我们毕竟是一路走来的伙伴，明明可以救，却要眼真真的看着他们去死吗？”陈念说出心底的想法。 齐鹤水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反正，我不许你再伤害自己，去救那些人。” 陈念感受到了齐鹤水的冷意，使劲挣脱开他的手臂，自己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齐鹤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了，可一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想要伤害自己，他就止不住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齐鹤水再次揽过生气的人儿，放柔声音劝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呢？疼爱你的奶奶怎么办呢？想想奶奶那天见不到你时担心的样子……乖，别让我担心好吗？” 感受到手下的身子软了些，齐鹤水稍稍放了一下心，安静的揽着怀里的人儿。 而在齐鹤水没有看见的地方，陈念的精神力已经搜寻到一只一次性注射器的位置。 晚上，陈念说想去看看陈圆，齐鹤水提出陪他一起去，竟被破天荒的拒绝了：“我还想喝那个汤，要不你再帮我熬点呗” “真的想喝？”齐鹤水表示怀疑 “嗯，真的”陈念无比的真成“喝习惯了，觉得那股草药味道也蛮清香的呢” “好吧，早点回来”齐鹤水认命的为小妻子洗手作羹汤去了。 陈念去了郝长正的房间，口袋里放着那只她偷偷拿出来的一次性注射器。 齐鹤水按照上次的做法，首先要从木屋一层将需要的材料一一取出来，在拿最后一样材料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的用精神力扫了一旁放置药物的地方：竟然少了一把注射器！ 齐鹤水一惊，再联系陈念这一天的表现，哪里还顾得上做饭，当即出了空间，直奔郝长正的房间而去。 郝长正房间早已摒弃众人，正如齐鹤水想得那样，陈念悄悄拿了注射器出来，是想找郝长正抽她的血，她自己不会，也不敢。 “你真的决定了吗？”郝长正拿着注射器，犹豫不决 “恩，”陈念坚定的点点头，“快点吧，郝队长” “可是……”陈念一个人来找他，怕是瞒着齐鹤水的，自己要真下了手，以后不知道还没有没朋友可做了。 “别可是了，郝队长，救人要紧”陈念说着别过脸去，一手握着另一手的手腕，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齐鹤水踹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劈手夺过郝长正手里的注射器，压抑着怒气低吼道：“我的那些话都说给空气听了？！” 陈念偏过头去，不理人。 “走，跟我回去”齐鹤水说着，拉起陈念的手臂就要离开 “我不要！”陈念一把甩开！ 齐鹤水再次抓起手臂：“别闹了” “谁闹了？”陈念再次甩开，不服气的吼回去 “有话好好说，都别恼，都别恼”郝长正连忙劝。 齐鹤水不理，皱眉第三次抓起陈念的手臂，将人往门外拽，这次用了些手劲，陈念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开了，不得不跟着齐鹤水的力道往门外走。 “放开我，你抓疼我了”陈念叫 齐鹤水不理，继续大步走在前面。 郝长正有心劝两句，奈何实在插不上嘴。 走到门外，感觉一股阻力传来，齐鹤水回头，发现陈念竟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手死死扒着门框，就是不肯离开。 齐鹤水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弯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不由分说的往回走去。 这下陈念彻底没辙了，刚进自己房间就被齐鹤水带进了空间，一把丢在了大床上。 柔软的大床陷进去一大块，陈念要马上起来也不容易，吭哧吭哧的挣扎着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又被齐鹤水一把按了回去。 陈念本来是有点心虚的，这会儿也来了火气，不服气的继续往起爬，齐鹤水再给按下去。 再爬，再按 再爬，再按 …… 陈念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三次被按倒在床上，再也忍不住了，愤怒委屈一股脑的爆发，豆大的泪珠稀里哗啦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怒火中烧的齐鹤水被陈念的泪水瞬间浇熄了一半。 看着可怜兮兮掉眼泪的小妻子，他主动伸出手去想把人拉起来，却被陈念生气的拍开。 齐鹤水索性不拉人了，直接也躺上去，不容拒接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陈念本能的挣扎，奈何身后人的手臂铁钳似的禁锢着她，一点都挣扎不开，想想刚刚的情形，真是越想越委屈，却委屈哭得就愈发大声。 齐鹤水早已经从愤怒转为没辙了，以前真没发现，自己这小妻子竟是这么能哭的，这一发不可收拾，可怎么好哟。 “乖，别哭了好吗？”齐鹤水一边轻轻拍哄，一边手忙脚乱的给怀里的人擦眼泪。 陈念也不挣扎了，任他如何摆弄，泪水仿佛决了堤似的，只是不停的往外涌。 齐鹤水：“刚刚是我不好，别再哭了，恩？” 陈念：“呜呜呜……” 齐鹤水：“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再哭要眼睛疼了” 陈念：“呜呜呜……” 齐鹤水：“宝贝，求你了，咱们不哭了行吗？” 陈念：“呜呜呜……” 齐鹤水叹气，终于道：“我不拦着你救他们了好不好？乖，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第147章 药 陈念终于肯抬起头了，哭的鼻子眼睛红红的，齐鹤水看的心疼，轻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 陈念虽然努力想忍住，奈何哭的太久，轻易不好停下来。 齐鹤水无奈，只得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直到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抽咽，慢慢平静下来。 “你，嗝”好不容易制住了抽噎，刚说一个字就又开始打嗝。 齐鹤水苦笑不得，拿了床头的水喂她喝。 陈念一口气喝光了大半杯水，才不打嗝了，也终于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你欺负我。” “我错了，好不好？”齐鹤水温声哄道 “你刚刚一直按我，一直按我，起不来”陈念委屈的控诉 齐鹤水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也的确很是恶劣，可再回忆陈小念一下下被自己安进被子里，想起却起不来的样子，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你还笑？！”，陈念气 “不笑不笑，那给你也推我好不好？保证不反抗” 陈念不理他，这么大个人，自己怎么推得动 “好了好了，不气了，嗯？” “哼……” “我刚刚是要被你气死了”，齐鹤水温声道，“你自己说，偷偷瞒着跑去找别人抽血，是不是气人” “我……我是怕你不同意”陈念辩解 “知道我不同意，还自作主张？”齐鹤水稍稍提高了点音量，又惹来陈念怨念的一眼 齐鹤水被这小眼神一瞥，彻底缴械投降，认命般的给小妻子找台阶下：“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想救他们。” 陈念不说话，默认。 齐鹤水接着道：“可是你的一管血能救活几个人？要给现在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注射半管，你统共有多少血可抽？！” 他就知道，让她知道了救陈圆的方法，这丫头一定会忍不住想救其他人的。 陈念一听这话，急了：“你刚刚明明答应不拦着我的。” 齐鹤水恨铁不成钢，却也不想再惹怀里的人儿伤心难过：“我不拦着你，可你想怎么救？都像陈圆一样吗？” “嗯”，陈念点点头，“陈圆不是已经好了么？” “也许是侥幸呢？也许是陈圆生命力比较顽强呢？”齐鹤水反问 “那怎么办？”陈念丧气道 “你真想救他们？”齐鹤水问 “嗯”陈念点头 “好，我帮你救”，齐鹤水道 “真的？”陈念惊喜 当然是真的，难道看着这个傻丫头傻呼呼的伤害自己吗？齐鹤水在心底叹息，自己这个小妻子，也不知小心肝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软成这样，真是又可恨，又让他无比的心疼。 “不过，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不可以自作主张”齐鹤水道。 “好，保证听你的”陈念终于破涕为笑，“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现在，你给我在床上好好休息” “可是我……” “怎么，刚答应的话就忘了？” 陈念：……“好吧” 从陈念有这个想法开始，齐鹤水就在考虑了，要怎么样才能依着她的意愿救更多的人，却不会需要小妻子太多的血。 他想了两天，最终还是决定炼制一批“还清丹”，这味丹药本就是固本还元的，普通人吃一粒就可以大有益处。 只是从前他们也尝试过给患病者服用“还清丹”，并没有效果，因此这次的丹药，齐鹤水加了一味特别的药引——陈念的血。 以具有治愈效果的血为引，辅以百年灵草炼制的“还清丹”，这是齐鹤水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被迫在床上休息了一天的陈念，听到这个办法也是眼前一亮，这办法可比抽干自己的血要强多了。 其实她也没真的傻到想抽干自己的血去救别人，她去找郝队长，就是想抽一两管血，注射给那些情况稍好的人，希望多少尽自己的一份力，哪怕能救一个人呢，也是好的。 准备好炼丹药的灵草，齐鹤水忍着心疼，又抽了小妻子一管血，陈念本来想说可以多抽一点，自己没事的，看到齐鹤水紧锁的眉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齐鹤水勒令陈念继续卧床休息，他拿了精血去炼制“还清丹”了。 等丹药炼好后便直接给了郝长正，让他给还活着的人送去，每人一粒，至于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陈圆已经醒了，不过也像陈念当初刚醒的时候一样，虚弱的很。 他虽然虚弱，可也知道是陈念和齐鹤水救了他，见到齐鹤水的人了，就挣扎着想要起来，郝长正连忙拦住了，齐鹤水也嘱咐他好好休息。 郝长正送药的时候没有隐瞒，对外照实说是齐鹤水给的，而齐鹤水的身份，自然是中医世家。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众人给患病的亲人服下丹药，满怀期冀却又害怕失望，矛盾的心里折磨着这一夜所有人的心。 这些有幸服食到齐鹤水丹药的人，可以说都是平时身体比较强健，或者被蚊子叮咬的不严重的人，他们本身就比其他感染者坚持的更久，因此才能等到齐鹤水的这一粒丹药。 第二天清早，在床边守了一夜的小萍被表姐王静轻轻摇醒。 小萍就是王猛媳妇的小名，他们小夫妻俩一路相互扶持走到这里，没成想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王猛却感染了病。 小萍万念俱灰，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的王猛，一度想跟着去了，可想到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坚强的忍了下来。 看着身边患病的乡亲们一个个死去，小萍早已绝望，就是昨天郝队长送来的那一粒丹药，她也完全没报任何希望。 还是表姐王静听说这药是齐鹤水给的，马上一脸郑重的让赶紧给王猛服下。 表姐一向对齐鹤水给的东西重视无比，上次的药粉也是这样，一再叮嘱让她好好用，小萍听话的给王猛服了药。 小心翼翼的揣着一丝希望守在王猛床边，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还没完全醒过神来，就听表姐兴奋的声音响起：“小萍，你看王猛是不是退烧了！” 第148章 吃苦 齐鹤水的丹药吃下去，到了第二天早上，大概三分之一的人如王猛一样，情况有好转的迹象，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另外三分之二却依然病势沉重，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到了陈圆已经能利索的下地走路，并且闹着要去看陈念的时候，之前好转的三分之一，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如王猛一样年轻力壮的，已经醒了过来。 而剩下的人，却在延缓了几天的生命后，渐渐死去。 陈念听到这个结果，倒很是释然，她们尽力了，没有见死不救，并且最终成功就回来几人，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过她此刻怕是也顾不得担心别人了，因为陈念已经被齐鹤水的苦药折磨多日了。 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个男人生气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齐鹤水的确是许诺不再拦着她救人，也抽了自己的血去炼制“还清丹”帮助救人，并且从目前的结果来看，确实是奏效了。 只是这个男人当时嘴上的说的好，回过头来却这样“整”她。 事情还要从送完丹药说起，因为前后被抽了不少血，陈念被勒令卧床休息，为了表达自己乖乖补血的决心，陈念再一次提出想喝上次的益气补血的鸡汤。 齐鹤水二话不说，给小妻子熬汤去了。 陈念乖乖坐在床上等着，想着等汤端上来，不论多么大的草药味，自己一定眼都不眨的喝掉它。 只是当齐鹤水端上来一碗黑呼呼的散发着浓郁中草药味道的药汤时，陈念彻底傻眼了：“不是……鸡汤吗？” “这是用灵草熬制的汤药，补血效果更好”齐鹤水淡淡道 陈念：…… 这东西看起来黑呼呼的，想来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可是，我还是想喝上次的鸡汤……” “乖，你抽了那么多的血，喝这个比鸡汤好”齐鹤水端着药碗又凑近了几分 一股苦涩的气味扑面而来，陈念皱了皱鼻子：“一定要喝吗？” “一定”齐鹤水坚定而不容拒绝。 陈念苦着脸，惨兮兮的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那滋味简直苦到心坎里。 齐鹤水看着小脸皱成包子的模样的陈念，适时的递了颗话梅给她，陈念直接吞进了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话梅的酸甜冲淡了苦味，陈念一直吃了七八个，嘴里的味道才淡了点。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此后几天，陈念不仅被限制下床，齐鹤水还一日三餐的给她送补药，当然都是苦的让人想哭的那种。 陈念欲哭无泪，可每次齐鹤水都要看着她喝下去，在某人坚定不移的注视中，陈念不得不默默“吞苦水”。 药虽苦，疗效可也不是盖的，短短几天下来，陈念的小脸就恢复了红润。 看着镜子中与从前一般无二的脸蛋，还有胳膊上早已消失的青色针孔痕迹，当再一次一碗苦药摆在她面前的时候，陈小念拒绝的干脆：“我已经好了，不喝了” “不行”齐鹤水回的也干脆 “为什么，你看我的脸色，多红润啊”陈念将小脸蛋儿凑上去给看 齐鹤水毫不客气的香了一口，依旧固执的道：“喝掉，乖” 看着男人不容拒绝的态度，陈念恐怕自己逃不了掉了，不过回味一下几天来自己吃的“苦”，陈念眼珠转了转，指着他背后喊道：“你看那？” 说完搜的转身，就要跑。 哪想齐鹤水根本就不上当，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出手如电的抓住了陈念的胳膊，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陈念逃跑失败，眼神颇有些哀怨的看着齐鹤水。 齐鹤水不买账：“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陈念想象之前被齐鹤水嘴对嘴喂鸡汤的经历，索性赌气道：“要你喂我”，坏心的想着这么苦的东西，就是不喝也要让他尝尝味道。 哪想齐鹤水好整以暇的将人搂在怀里，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环过陈念的身子，竟真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起人来了。 说好的嘴对嘴喂呢？！陈念欲哭无泪…… 如果说之前一口气灌下去只要忍受一小阵的苦味，这会可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被迫品尝了。 这么苦的东西，陈念喝了这么些天，现在闻着味儿恨不得就想吐了，还要一口一口品尝？ 想说自己喝，不要喂了，可身后的男人一勺接一勺的，根本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直到一整碗汤药都喂尽了，陈念才被从钳制中放开。 这次也没什么话梅了，陈念抓过床头柜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才总算稍稍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你在生气？”陈念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齐鹤水没说话，而是用大拇指轻轻抹掉了陈念嘴角残留的药汁。 “你虽然依了我，可是其实你心里还是气我的，对不对？”陈念定定的注视这男人 “嗯”齐鹤水大方的承认了。 “我……” 经过这几天，陈念其实也冷静下来了，想想自己当时做的的确不对，瞒着他悄悄拿了注射器去找别人，易地而处，如果这么做的人是齐鹤水，她自己也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而且那天无意之中，陈念发现空间里的一次性注射器都不见了，她用精神力搜遍了整个空间，再没见到注射器的身影。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陈念最终还是乖乖认错 “错哪了？”齐鹤水好整以暇 “我，我不该瞒着你，去找郝队长抽血”陈念诺诺的，她一向不擅长认错 齐鹤水不说话 陈念只得接着道：“也不该不和你商量，就要伤害自己，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还抓起了齐鹤水的手臂，轻轻摇了摇。 齐鹤水暗叹一声，拉过人环在自己的怀里：“傻丫头，下次还这样吗？” “不了，不了，绝对不了”陈念就差对灯发誓了。 看着怀里人儿渐渐补回来的小脸，齐鹤水终于完全放宽了心，不过小妻子这般任性妄为，还是得好好教训一下的。 “既然错了，是不是该罚？”齐鹤水正色道 “啊？不是已经罚过了吗？吃这么多天的苦药……”，陈念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 “药是为了给你补身体，怎么能算做惩罚？” “那你还要怎么样嘛？”陈念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几分祈求。 第149章 荷包 齐鹤水心里熨帖的不行，脸上却还板着十分严肃的样子，做冥思苦想状：“我想想，怎么惩罚才好呢？” 陈念见状终于机灵了一回，乖觉的绕到男人后背，十分殷勤的捏肩捶背，嘴上也是甜甜的：“不要惩罚了嘛，人家都知道错了” 齐鹤水不理，依旧做冥思苦想状 陈念索性从后面搂了齐鹤水，整个人俯身趴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哼哼唧唧的撒娇 陈念：“都喝了这么多天苦药了，也够了吧” 齐鹤水：…… 陈念：“我发誓，下次绝不再犯，好不好？” 齐鹤水：…… 陈念：“老公，求你了嘛~” 齐鹤水：“叫我什么？” “老公~~”陈念尾音恨不得转上八个弯儿 “再叫一声”齐鹤水心里一阵熨帖 “老公，我知错了，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 齐鹤水被陈念哄的开心，终于松口：“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这个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念高兴坏了，就着抱着齐鹤水的姿势，歪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最好了！” 不过事实证明，有时候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当那碗苦药再次被端上来摆在她面前，陈念苦了一张脸：“不是说好，不罚了么？” 齐鹤水哭笑不得：“我也说了，药是为了给你补身体的” “不喝了吧，看我都活蹦乱跳的了”陈念星星眼，祈盼的看着齐鹤水。 “听话，昨天怎么答应我的？”齐鹤水挑眉 陈念泪流满面，这事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委委屈屈的，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又连喝了两天苦药，齐鹤水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不用再喝了。陈念喜形于色，再补下去，她怕是就要流鼻血了。 陈念这边早已被补的活蹦乱跳，小脸比生病之前还更健康红润，而其他痊愈的人们，在休息了这么多天之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虽然有了齐鹤水的药粉，再加上众人一直门窗紧闭，再没有人被蚊子叮咬，可终究这个地方充满了危险，在生病的人恢复的恢复，走的走之后，众人终于可以启程离开这个伤心地。 临走前，齐鹤水又制了一批驱蚊药粉，分发给众人。 这次大家伙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能抢着要这些药粉，不说上次的药粉很有效果，就是看齐鹤水给的药竟然救活了几个腐烂病的患者，齐鹤水在所有人心中几乎已经成了神医。 从前村民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难免觉得齐鹤水住在陈念家里，有些倒插门的嫌疑，可现在，真是羡慕都来不及，也不知老陈家修了几辈子的福报，得来这样一个好女婿。 路上无事，陈奶奶又连着做了不少荷包，大大小小的都有，齐鹤水将灵草的种子装进去，大的直接放在车里，小的就给挂在身上，陈念和奶奶都有。 老太太看有多的，就拿去大女儿家里，给小宝挂在了身上，毕竟是小孩子，抵抗力等各方面都弱些，挂上荷包更加保险。 陈云珍此刻看齐鹤水可是亲热得很，再也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没事就爱往陈念他们这边凑，还时常叮嘱孙博多和齐鹤水聊，搞好关系。 “你看看人家郝队长，跟他的关系都比你强，咱们可是亲的近的，你跟他处的好，有什么好处不都是咱家的了”陈云珍耳提面命 孙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其实一直有点怕齐鹤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被他打伤过，所以后来虽然一起上路，但尽量避免和齐鹤水的接触，眼下这情况，齐鹤水的家世应该不简单，多多交往总有好处：“我知道了，妈。” 不过想想，自己家和姥姥家关系搞的不好，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妈来着，当初造人家的谣，现在又不得不依仗着人家，讨好人家。 除了陈云珍，当然其他人也不例外，陈念明显的感觉这几天旁边人对她的态度变了，亲切热情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还有人侧面打听，能不能讨要一粒上次的药丸。 陈念问过齐鹤水，药丸倒是还有几粒，只不过用陈念血作药引炼制的“还清单”在齐鹤水这是无比珍贵的，肯定不能轻易送人，毕竟他可不想下次还要抽小妻子的血炼丹救人。 所以干脆对外说药丸已经没有了，里面需要的特殊药材，也是极其稀少很难弄到。 众人这才作罢，不再明目张胆的讨要，不过有心人还是会怀疑，觉得其实齐鹤水手里是有药丸的，只是不想给罢了。 但是无论心里怎么想，也没人敢再说齐鹤水的闲话，那些被齐鹤水的药救活了命的人，更是无条件的维护信任齐鹤水。 大家开足马力，一刻不停歇的赶路，只希望早点离开c省。 中途休息的时候，有人看见小宝身上挂的荷包袋子，不禁好奇：“这小东西做的精精巧巧的，好漂亮啊” 陈云珍抱着小宝，一脸得意：“可不是，他姑父给的，里面据说是装的一种草药的种子呢” 那人反映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陈云珍嘴里的小宝姑父就是“神医”齐鹤水，当即不淡定了：“真的啊？！那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 “也是防蚊的，就是比药粉用着方便” “亲的近的就是不一样哈，昨个我看见你们家老太太还奇怪呢，怎么她不涂抹药粉呢，原来是有这宝贝东西啊”那人越说越反复摩挲着手里的荷包，不愿意撒手 “嗨，不过就是用着方便，其实效果是一样的”陈云珍嘴上这么说，可神态语气却完全是相反的意思。 那人想的当然也是一样：这东西又好看，又好用，效果肯定比他们抹在身上的药粉强多了。 陈云珍显摆够了，又小气起来，看那人一副想要打开看看的样子，马上找了个借口，抱着小宝走了。 不多时，齐鹤水有比驱蚊药粉更好的驱蚊荷包这事，就传遍了人群，本来没好意思上门讨要的，但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改变了众人的想法。 第150章 动心 经过了这次大规模感染腐烂病的事件，张亚娟看到了更多齐鹤水的价值。 本打算想办法谋夺了宝贝就走的她，却改了主意，一定要先弄到至少一粒药丸再走，这将会成为她以后的生命保障。 当然，她也是打心底里不相信丹药已经没了的人。 至于怎么弄到，张亚娟将目光从孩子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叫柔柔的小女孩身上，眼神闪了闪。 这些几个孩子因为都幸运的没被蚊子叮咬，让家长们更加感激张亚娟的同时，也更信任的放这些孩子跟她在一起。 而那个叫柔柔的小女孩，唯一的亲人不幸被蚊子咬到，染病身亡，此刻是一个孤儿，可以说完全托赖于张亚娟的照顾。 驱蚊药粉本来是她日日帮着柔柔涂抹的，这一天却借口照顾另一个孩子分身乏术，只叮嘱她自己涂抹。 孩子小，又伤心，不知道抹药粉的重要性，随便沾了点在手上、脸上涂抹了一下便作罢。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柔柔整个人就恹恹的，晚上睡觉张亚娟不经意的触碰小姑娘的皮肤，果然发烧了。 张亚娟却没有动，继续不动声色的观察小女孩，直到半夜小女孩烧的人事不知，她才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跌跌撞撞的来找陈念。 “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柔柔，害她被蚊子咬了”，张亚娟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哭着问陈念还有没有药 “怎么会这样？”陈念惊异“没有涂抹药粉吗？” “涂了的呀，明明是涂了的”张亚娟完全慌了手脚“阿念，你救救她吧，柔柔前天刚刚失去亲人，我不想连她也去了……” 说完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先别着急”，陈念安慰着，回头望着齐鹤水。 齐鹤水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回去取药。 “柔柔现在怎么样了？”陈念关心的问 “不大好，发高烧，人也昏迷着叫不醒”张亚娟眼圈通红，不知道的以为柔柔是她的女儿呢 说话间齐鹤水已经回来，将药交到张亚娟手里，陈念本想跟着去看，奈何现在已是半夜，齐鹤水拉着她回去了。 这边张亚娟拿到药，火急火燎的回了自己的车子，因为是半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她的眼里早没有了惊慌与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将齐鹤水给的药丸仔仔细细包好，放在自己的里衣的内袋里，再三确定安全。接着坐下来定定的盯着发烧昏迷的女孩：“柔柔，别怪老师。” 一夜未眠…… 到了第二天早上，女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陈念赶来的时候，看到了小姑娘侧颈被蚊子咬的一个大包，此时已有腐烂的痕迹，着实触目惊心。 齐鹤水对陈念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样子，应该是救不回来了，他的药本就不是什么万灵丹，加上孩子小，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因此救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到时没有怀疑其实那药张亚娟根本就没给柔柔服下。 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孩子的颈间，齐鹤水却却蹙了蹙眉：小姑娘脖子上明明没有涂抹药粉，怎么昨晚张亚娟却信誓旦旦的说涂了呢？ 究竟是她当时太过慌乱口不择言，还是有意为之呢？齐鹤水双眸微眯，盯着伤心悲泣的张亚娟。 女孩最终还是去了，张亚娟在外人面前就此消沉了下来，并且借此婉拒了继续教孩子们的事情。 其余孩子的父母见状，也不再强求，毕竟非常时刻，还是将孩子留在身边更放心些。 小女孩早已没了亲人，众人唏嘘一阵也就过去了，经过这件事，不少人暗暗怀疑：驱蚊药粉是不是真的万无一失呢？ 此刻驱蚊荷包便又成了众人的新宠，一个个的看着眼热。 尽管郝队长多次强调了，在防蚊方面这两者的效用是一样的，奈何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众人就是固执的认为，驱蚊荷包更管用一些。尤其是有小孩子的人家，铁了心要给自家孩子弄一个荷包带上。 于是陈念这边再一次门庭若市。 第一个找来的是奶奶的好姐妹，两人没事的时候经常聊聊天，关系倒比从前在村里时还亲近了些。 七拐八绕的唠了半天，老姐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老姐姐，我就不兜圈子了，主要是想替我那侄儿孙求一个荷包，孩子太小了，总不能让人放心。” “其实啊，这药粉和荷包是一样的，咱们老交情了，我还能诓你不成”陈奶奶无奈道 “老姐姐，我是信你的，可我那侄媳妇不信啊，哭着跑我面前来，让我给小孩求个荷包，也就是看我和你还有几分交情，这不为了孩子，我也舔着老脸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陈奶奶再说什么也不合适。 “好吧，我问问鹤水还有没有了。” 荷包当然是有的，陈念直接拿给了老人，老太太接过荷包，欢欢喜喜的去了。 接下来是陈实发，为自己的小孙孙求的，接着是王静、小萍，但凡有点交情的都来了，没交情的七拐八拐的托人情也来了。 本就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人家求陈念也都给了，只是上面的花纹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就这么给了外人，感觉怪怪的。 先来的都得了荷包，后到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不管信不信，陈念他们是真的没有了，直到后面再没人求到，众人这才信了，不再上门。 有荷包的人家，珍而重之的用，没有的人家，只得眼红的看着，但却更加确定了，一定要好好跟老陈家搞好关系，要不下次还得落于人后。 这一系列的事情，陈艳全部看在眼里，并且在父亲高高兴兴的拿着求来的荷包给小侄子戴上时，陈燕知道，她的时机到了。 “妈，您看到了吧，齐鹤水现在有多重要，人人巴结着他”只有他们母女两个的时候，陈艳总会有意无意的开口 “是啊，还好你爸原来经常照顾陈婶子，人家记得这份情。”秀娥庆幸 “我爸再怎么样，也是对陈家老太太的，记人情的可不是齐鹤水”陈艳撇撇嘴 “那齐鹤水是老太太的孙女婿，都是一家人，不是一样的嘛” “当然不一样！”陈艳反驳“现在看着是一家人，如果他和陈念吵架了呢？如果他们不是一家人了呢？那个齐鹤水可还管咱们的死活？！” 第151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这话说的秀娥一阵侧目：“别瞎说，人家两人好好的，怎么会吵架？” “怎么不会？”陈艳苦口婆心“妈，您想想，万一他们两人分了，咱们如今能从齐鹤水那得到的好处，以后还会有吗？” 秀娥觉得女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由隐隐有些担心。 陈艳见母亲听进去她的话了，心中暗喜，接着道：“其实当初您就不该听我爸的，拦着我不让我接近齐鹤水。” “可是……” 秀娥刚要说什么，马上被陈艳打断：“当初我就说了，那两人根本就没有结婚，什么酒席不酒席的，不过是咱们村里的穷讲究，根本做不得数，所以我喜欢齐鹤水，追求齐鹤水才不叫破坏人家家庭呢” “再说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真要成了咱们自己人，咱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吗？” 秀娥早被陈艳的大道理绕进去了：“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人家齐鹤水凭什么看上你啊？” “事在人为嘛”，陈艳看似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个您别担心，只要您别听我爸的，阻止我就成了” “可是你爸他……”秀娥一向没什么主见 “妈，您想想那那药，连腐烂病都能治好的，您真的相信齐鹤水手里没有了？” 秀娥自然是不信的：“这么好的药，他自己留着也是对的，万一亲近的人有个意外，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您看，您都这么说了，如果咱家和他成了最亲近的人……”陈艳没有继续往下说，却定定的注视着秀娥，意思不言而喻。 这一番大道理下来，秀娥也终于动摇，并且默许了女儿的某些行为。 陈艳搞定了母亲，便趁着父兄都不注意的时候，又开始往齐鹤水跟前凑。 两人虽有所察觉，但齐鹤水根本懒得理她，陈念却正忙着观察张亚娟，也无暇顾及陈艳这个挑梁小丑。 之所以要观察张亚娟，是因为自柔柔小姑娘死后，齐鹤水跟她说的一番话。 齐鹤水怀疑张亚娟，因为柔柔明明是因为没有涂抹药粉而被叮咬染病，张亚娟却信誓旦旦的说涂了。 “也许是她当时太惊慌，记不清楚了呢？”陈念不确定 “这么重要的事，有可能记错吗？” 也是，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涂抹药粉那就是保命，怎么会不小心谨慎。 不过说张亚娟别有居心，陈念倒还是不敢相信。 当初在张家村的时候，陈念与张亚娟很是聊得来，后来再遇上，也是张亚娟告诉他们那些水铺的猫腻，后来一路相处下来，陈念从没觉得张亚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此这几天格外留意，却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因为孩子去世而伤怀低落的女人，并未发现异常。 众人一番快马加鞭的赶路，终于从c省进了青省的地界。 不知为什么，自进入青省之后，蚊子便少了不少，刚进入的时候，还能偶尔见到一两只，往省内走了一天，便再没见到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郝长正指着地图感慨道：“走了几个月，终于到青省了” “是啊”齐鹤水也感叹，这么些人，虽然中间因为意外有过死伤，好在大半都全须全尾的到了青省。 “还有多久到目的地？”齐鹤水指着地图的一点问道 “没几天了，快的话两三天就到。” 两人商量着地图，陈圆却跑来陈念这里献殷勤。自从知道自己的命是陈念舍了血救回来的之后，对陈念更亲近了几分，比亲姐都亲。 但凡陈念手里有什么活，他都要抢着干。 陈念淘米，他便给拿水；陈念架锅，他便给添柴；陈念去切菜了，陈圆更是抢着上前：“姐，我来我来，刀别伤着你” 陈念无奈，只得任由自己的菜刀被陈圆夺去：“圆啊，你也开了一天的车了，就不累吗？” “不累，姐你好好歇着”陈圆憨笑 陈念只得坐在一边看着陈圆不甚熟练的切菜：“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来” “那你慢点，别伤到手” “知道啦” 陈圆嘴上答应的痛快，手上功夫却不怎么样，话音刚落，菜刀切的靠前了，一下子切到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顿时鲜血洇洇的往外冒。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十指连心呢，饶是陈圆整天以钢铁好男儿自居，此刻也是疼的龇牙咧嘴。 “哎呀，都说要你小心一点了，快别切了”陈念赶紧上前查看。 手指上都是流出来的血，看不到伤口多深，陈念赶紧找东西擦拭血迹，并且拿出灵泉水来冲洗伤口。 “疼吗？切的深不深啊” “斯哈，没事姐，别担心”陈圆一边疼的抽气，一边不忘安慰陈念。 “让你逞能”陈念嗔怪道，随着血水暂时冲刷干净，就见陈圆左手从食指到中指连着一个长长的口子，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太长了，创可贴怕是贴不全。 “得找纱布包扎一下”，陈念心道还好自己这洗菜用水都是灵泉水，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什么细菌呢。 很快的取出了纱布和碘酒，给陈圆处理伤口，先用碘酒小心擦拭伤口周围，因为怕弄疼了伤号，陈念擦拭的十分小心，嘴里还一边轻轻呵着气。 两人离得极近，这几天一有空便会在陈念他们周围转悠的陈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暗自欣喜。 这些天无论她如何百般示好，齐鹤水都当没看见似的，那个陈念还故意在她面前秀恩爱，这下终于给自己抓到把柄了！ “陈念，那么好的男人你不珍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艳心道 一转身刚好看到往这边走的齐鹤水，大呼真是老天爷都帮着我，她没有犹豫的迎上前去，眼里透着兴奋的光“齐大哥，你快去看看吧，陈念她背着你……” 齐鹤水本不欲搭理她，听他提道陈念，才皱了皱眉：“小念怎么了？” 说罢也不等陈艳回答，越过她大步往回走。 刚刚走到近前，陈念和陈圆相对而坐的一幕便映入眼帘，两人的头都快挨到一起了。 第152章 冲冠一怒 “你们在干什么？”齐鹤水大步上前 陈念一听齐鹤水的声音，顿觉遇到了救星：“你快来看看，我怎么也弄不好” 她消完了毒，想用纱布给伤口包上，奈何笨手笨脚，屡次包不好不说，还老碰到伤口。 把陈圆给疼的，又想叫又觉得没面子，忍的甚是辛苦，看到齐鹤水也觉得看到了救星：“姐夫啊，你可算回来了” 齐鹤水见这情形，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接过陈念手里的纱布，坐下来为陈圆包扎。 “怎么搞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想帮我姐切菜来着，没想到却切到自己”陈圆如实回答 齐鹤水还能说什么，这小子日日来献殷勤他都习惯了，几下包好伤口，不忘叮嘱道：“这几天别碰水。” 陈圆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低声道：“姐夫，就没点特效药啥的，一撒上就会立马好了的那种？” 要不是看在他伤员的份上，齐鹤水怕是早一脚给这小子踹开了，没搭理他的调侃，转回头来关心陈念有没有受伤。 陈念手上蹭的都是陈圆的血，见齐鹤水担忧的样子，连忙解释：“我没事” 齐鹤水随手拿起旁边的水，一下下仔细的给陈念清理手上的血迹。 前后脚赶来的陈艳气不过，明明陈念都那样了，怎么这男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齐大哥，你都不生气的吗？陈念背着你做这种事” 陈念一听这话火了，最近老是看到陈艳在附近转悠献殷勤，她虽然不搭理，可心里膈应的很，那感觉就像是自家香喷喷的大苹果却被苍蝇盯上了，明知道它咬不着，可嗡嗡嗡的总在旁边转悠，着实烦人的很。 “我做什么了？”陈念气势汹汹的质问 “你背着齐大哥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有脸问？”陈艳铁了心的要挑拨离间 陈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蹭的一下站起身，直接走到陈艳面前，整个人比陈艳高了半头，居高临下的警告道：“陈艳，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看在你是三叔的闺女我才对你客客气气的，再犯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被无端牵扯进来的陈圆也是相当气愤，却被陈念这气势汹汹的一句话给镇住了，她没想到平时温柔善良的陈念姐也有这气势凌人的一面，看来是真的被惹到了啊。 陈艳更是意外：“你竟敢骂我？” 说着举手就要打来。 陈念哪会怕她这个，别说现在修炼了，身手不凡，就是个普通人，也绝不是乖乖挨打的主，当即一手架住了陈艳抬起来的手，猛地用力一甩，只把陈艳推出去老远。 陈艳踉踉跄跄，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大屁股蹲！ 屁股疼、心中更是气愤难平，自己被陈念这么欺负，在场的两个男人竟没有一个出来阻拦的。 而让她芳心明许的齐鹤水，更是双眼冷冷的盯着他，不带一丝温度。 吭哧吭哧的从地上爬起来，陈艳径直冲着齐鹤水跑去，跑到近前眼泪就跟着下来了：“齐大哥，你就这么看着她欺负我？”声音婉转低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念怒极反笑：“呵，他一个大男人不看着，难道还帮我打你不成？” 陈圆也不甘示弱的补充：“就是，姐夫不打女人的。”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的，又把陈艳气了个仰倒：“齐大哥，呜呜呜……” 陈艳一边可怜兮兮的低泣，一边就要去抓齐鹤水的手。齐鹤水一个闪身躲开，沉声对面前聒噪的女人吐出一个字：“滚” 语气冰冷，冻得陈艳心下一颤，定定的望着男人。 齐鹤水却不再理他，只再次抓起陈念的手，温声道：“真的没有受伤吗？以后还是离刀远一点的好” 陈念被这一句话哄的没脾气了，又有点无奈的道：“真没事，而且受伤的是陈圆，干嘛不许我碰菜刀？” “乖，听话，幸好受伤的不是你” 陈圆：…… 请问可以考虑一下伤号的感受吗？ 伤号陈圆不堪继续做电灯泡，自己偷偷溜了，而齐鹤水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也深深刺激到了陈艳。 她语带哭腔，期期艾艾道：“齐大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齐鹤水皱眉，本以为不搭理她，这个女人便会知难而退不再纠缠，现在看来指望她自己要脸兼职太难了。 “陈艳”齐鹤水厉声呵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陈艳不敢相信齐鹤水竟能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喘不上气来，她惊恐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齐鹤水。 “听明白了吗？”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陈艳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气若游丝，而面前的男人仍旧不带一丝感情的质问她。 恐惧自心底弥漫，此刻的陈艳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陈艳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点头：“听……听……懂……” 一瞬间遏住咽喉的那股力道消失，新鲜的空气涌入，陈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这男人又多了一个新的认知：强大而可怕。 顾不得多想，落荒而逃。 齐鹤水望着遁走的女人身影，他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今天这女人踩到了他的底线，若再敢来纠缠，他一定不会客气。 直到陈艳的身影消失不见，齐鹤水才收了一身的戾气。 要说刚刚他的确有故意的成分在的，放任陈艳这么多天，一方面是自己不想搭理她，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自己的小妻子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刚刚看到陈念对那女人发火，其实他心底里还是挺欣慰的。 这场闹剧也或多或少的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出于对齐鹤水“神医”的敬畏，人们不敢说他的不是，却都在背后指指点点陈艳。 陈实发当然也知道了，狠揍了陈艳一顿，连带着秀娥都跟着吃了挂落。 夜深人静，陈艳拖着隐隐作痛的身子，心底暗恨：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陈念，一切都是陈念抢了她的，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是不是陈念死了，齐鹤水才会看她一眼…… 第153章 蓝袍道士 越往青省内走，他们遇到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有的是如他们一样，来青省基地投奔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但都没他们这么大规模；还有的是生活在附近的本地人，去往基地买水换物资等等。 碰上好说话的，难免打听两句。 从这些人的口中他们得知，青省在靠近水源地的地方，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大型基地，类似古代的城中城，筑起了高高的围墙，里面住着从各地来的大人物和有身份的人，并且有士兵把守。 而在围墙的外面，人们依附着基地而生存，那些没有资格进入内城的人，就在靠近基地的地方安营扎寨，慢慢的生活下来。 随着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基地外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出于生存的需求，互通有无，慢慢出现了交易市场，并且发展出了一定的规模。 基地高层见此，索性鼓励大家盖房定居，并且主动组织人手，在居民聚居的外围再次搭建起了城墙。 民众们自然乐见其成，纷纷配合，如此外城渐成规模。 现在的基地已经整个成为了一个“回”字形，外城为辅，环绕拱卫内城，内城为主，主要是大人物们居住生活的地方，并且提供末世唯一安全水的来源。 众人听了一阵兴奋，看这些从基地出来的人，并没有面黄肌瘦或者干渴喝不到水的样子，看来来基地果然是来对了。 “外城是谁都能进的吗？”有人兴奋的问道 “以前是，后来随着城墙建起来，外城的人越来越多，挤占生存空间，便设了限制，现在想住进外城，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你们真想在基地安家啊，那得买得起外城的房子才行，还要定期向基地贡献一定的价值？” “怎么贡献价值？” “房子很贵吗？” 众人问的七嘴八舌，那被他们拦住的当地人却不耐烦了：“哎呀，这些事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会有详细说明的。”说着就迫不及待离开，办自己的事去了。 随着距离基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开朗。 只有一个人除外——张亚娟近些天愈发焦躁。 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她必须赶紧弄到空间扳指才行，否则一旦进入基地，她就更难得手。 这些天来，她表面伤心难过，背地里却格外留心观察，终于让她肯定了空间扳指目前在陈圆手里保管。 陈圆并不是个好下手的人，可是时间不等人，眼下再不出手就更加没机会了。日日想方设法的谋夺空间，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没成想机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天，他们照例赶路，因为离目的地愈发近了，心情激动，车开的也有点生猛。 郝长正当先领路，开着吉普正在路上奔驰，谁成想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辆越野，直直冲着他们而来，郝长正猛打方向盘，一脚踩上刹车，堪堪避过冲出来的车头。 另一辆车冲到马路上也是一个急刹，接着车门打开，下来个小年轻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便骂：“艹，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开车的郝长正还没说什么，坐车的大壮当即火大，摔门下车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怎么开车的啊，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来找死怎么地？” “大壮！”郝长正也下了车，出声呵止，他们初到青省，郝长正不欲惹事。 哪想对方十分狂妄，几步走上前来，指着大壮的鼻子就骂：“你tm再说一遍，知道车里坐的什么人吗？小心弄死你” 大壮热血军人一枚，哪受得了这个，攥着那人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掰。 “啊！”那人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大壮得意：“谁弄死谁？” 郝长正微微皱眉，想要上前制止。却听那被制住的冲着越野车里人哇哇大叫：“道长，道长救命啊，道长！” 话音未落，越野车的玻璃突然“哗啦”一声碎了，接着一股罡风裹夹着玻璃渣子直直往大壮的面门扑来！ 速度实在太快，大壮甚至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被尖锐的玻璃渣子扎到眼睛了。 不想身后一声闷响，这股罡风仿佛打在了棉花上，玻璃渣子在大壮的脸前直直的停住，接着哗啦一声纷纷落地。 吉普车里发出了一声轻咦，显然没想到竟有人能化解自己的道法。 大壮也被眼前的变故惊住了，一时松了手劲，手中的人趁机挣脱出来，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车前。 此时越野车上再下来一人，郝长正他们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 盖因这第二个下来的人，打扮着实怪异，竟是身着一身蓝色道袍，头发也不像一般男人的短发，而是长发在头顶挽了个卷儿。 道士？！ 只听那人傲慢的声音响起：“刚才是谁？出来” 阻止道士攻击的自然是齐鹤水，他看到一身道士打扮的人，也是面露惊讶，从刚刚的攻击来看，这人的确是个修者。 那蓝袍道士见没人应声，心下火起，语气更加恶劣：“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嘴上说着再不出来才不客气，手上却已经不客气了，一记攻击打出，正是直奔距离最近的郝长正而去。 齐鹤水当即出手，再次毫无意外的挡下了这次攻击。 然而也让那蓝袍道士找到了出手之人，他面色不善的盯着齐鹤水：“是你，你也是修道之人？” 齐鹤水蹙眉，他并不知道道士什么时候竟已成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职业了吗？ 那蓝袍道士却以为齐鹤水是看不上他，不屑于回答，不由更加气愤，可根据刚刚交手的那两招，他也有些忌惮齐鹤水，不敢贸然出手。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却有一道女声迟疑的开口：“表，表哥？” 众人寻声望去，只间在齐鹤水他们车队后方，陈艳正望着之前被大壮掰手指的那人，满脸的不敢确定。 那人然显然也听见了声音，盯着陈艳认了好一会，也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你是，小宇的女朋友，陈艳？” “是我啊，表哥，你怎么会在这？” 第154章 相互探听 那人正是陈艳原来的男朋友王宇的远房表哥王山，陈艳和王宇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来南边旅游，就是这个表哥带他们玩了几天，因此便认了出来。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两人表哥表妹的认了一通，竟奇异搬的缓和了下来。 王山的同伴及时出来充当和事老：“嗨，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自家人啊” 他这一和稀泥，双方一个忌惮对方的实力，一个不想惹事，纷纷顺坡下驴，息事宁人。 互相一打听，原来他们的目的竟然还是相同的，都是去往青省基地。只不过齐鹤水他们是从外边来投奔基地的，而蓝跑道士一行人则是从基地出来办事，现在是返回基地。 对于郝长正他们来说，这倒是个好机会，跟基地中人同行，一方面能多了解一些实际情况，另一方面或许有他们的引荐，进入基地会更容易一些？ 所谓不打不相识，在郝长正拿出两瓶瓶装水并齐鹤水贡献的一盒香烟后，很快双方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既然目的地相同，双方又都对对方有兴趣，两下一拍即合，接下来去往青省的路程便决定同行。 休息的时间，抱着多了解一些情况的目的，两方人各自结伴，聊得火热，只除了蓝跑道士高傲依旧，不说话也不爱搭理人，并且时不时暗中打量齐鹤水。 “诶，哥们，那人怎么那个打扮，我刚还听你叫他道长？”刚还剑拔弩张的大壮和王山两人，此时已是你来我往的聊了几个回合了。 “嘘”王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那可是蕴川观的道长，可不行背后议论” “什么蕴川观？没听过过啊” “蕴川观是咱们兰省基地最受尊崇的道观，等以后你进了基地，就会习惯了。” 王山说着话音一转：“话说你们真是从滨市那么远的地方来的？” “那可不” “这一路不好走吧” “嗨，别提了，走了好几个月，也死了不少人”大壮轻叹 一提死人，王山也来劲了：“你说说现在啊，人命也忒他妈的不值钱了，动不动小命就没了，妈的连蚊子叮都能要人命。” 大壮心有戚戚焉：“可不是，我们经过c省的时候，就没了好几个。” “什么？你们从c省过来的？”，王山显然十分惊讶，“从滨市过来我记得好像不用经过c省吧。” “嗨，那不是最近的路被大雨给冲了，我们没办法这才不得不绕路c省，谁成想能遇上要命的蚊子，十几号人都折在那了。” “不瞒你说”，王山的声音里不由带了两分失落，“我就是从c省逃命出来的，那会突然之间被蚊子咬了就得腐烂病。几天的时间里，镇子里倒了一半人，我们没办法，只得逃离，可是路上也有蚊子，那小东西简直无孔不入，防都防不住，到后来活下来的人连一半都不到，全死在路上了” 王山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大略扫了一眼对方人数，怎么也有三五十个，刚刚大壮却说折在c省十几个，不由心生疑惑，当即问了出来：“你们怎么能逃出来这么多人？” 毕竟他们本地人在有防备的情况下，逃出来的人数尚且不足一半。 大壮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当下嘻嘻哈哈的含糊过去：“嗨，命大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他们没有经历过如王山般的普通人的逃亡过程，只觉得除了刚开始的措手不及，后来基本顺利出来了。却不知道这其实都仰赖齐鹤水的驱蚊药粉。 王山显然对着回答不满，还要再问，大壮先一步开口：“对了，你说你们出来做任务，什么任务啊？” “找物资呗”基地就那么大一块，所有人都想进，狼多肉少，自然得时常出来觅食。 “你口中的‘道长’也是来找物资的？” 自然不是，找物资这种小事，怎么能劳动道长大架，不过真实目的，王山也不可能跟大壮说就是了。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算是作答，转而提起大壮更感兴趣的一件事：“说实话，你们也想进基地吧” “当然了，我们这么一大帮人迁过来，可不就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么”，大壮果然不再纠结于道长的问题，眼下如何进入基地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不过我听说，外城基地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王山一听乐了：“可以啊，这都知道” “路上瞎打听出来的呗，怎样兄弟，给指条明路？”大壮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问 王山也不卖关子：“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主要是得有这个” 王山说着掂了掂手中的瓶装水，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或者”，王山又用两个手指并拢，放在唇边做吸烟的姿势，“这玩意你们要是多，也成。” “你说香烟啊？”大壮苦笑“这东西末世之后估计都停产了吧，哪弄那么多去，就这一盒还是我们人珍藏的呢，要不是为了给兄弟你赔罪，那是打死不能拿出来的。” “至于水嘛，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剩多少了，从家里带的早就喝完了，也是一路走一路收集着，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王山不置可否，他长期往返于基地和外面，见过不少外地来投奔的，可唯独这帮人，人数最多不说，精神面貌也是最齐整的。 就连他们开的这几辆车，那可都不是省油的啊，能一路走到这里，一定不像大壮表面说的那样。 不过他也知道，再往深里也打听不出什么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眼见着到了饭点，王山告别大壮回到自己车上，就见道长双目紧闭，一脸高深莫测。 他们这一行人做主的就是蕴川观的成道长，平时王山几个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此刻看他闭目打坐，也不敢上前打扰。 然而原本闭目不动的道长却仿佛未卜先知，人刚来到面前便睁开了双眼，开口：“打听到什么了？” 第155章 猜测 王山被吓了一跳，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忙回道：“那个大壮嘴紧的很，不过我觉得他们这伙人不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成道士饶有兴致的问 “看他们这么多车，从那么远的地方开过来，肯定要耗费不少油，就算他们路上能时不时补给，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而且这些人都精神的很，一点也不像吃苦挨饿没水喝的。” “还有呢？”成道士八风不动，这些都是表面上能看到的东西，这人刚才聊了半天，他不信只探听到这些。 王山下意识的瞥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是从c省逃出来的，却只折了十几个人在里面，大半人都活着出来了。” “呵呵，果然有本事”，成道士声音喜怒模辩，王山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那啥，道长，我晚上找我那小表弟媳打听打听，她一个姑娘家的，应该没那么多心眼”王山讨好的道。 “嗯”成道长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刚刚接连挡下他两招的男人。 他那两招可都是暗含道法的，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化解，那个男人虽然没有回答，成道士也敢确定，他绝对是个修道之人，只不过道法深浅无从得知。 再结合刚刚王山带回来的消息，只怕他们能在c省活下来那么多人，也和这人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这人更加不简单了，总要寻个机会，试探一下才好。 与此同时，关于目前了解到的一系列情况，齐鹤水、郝长正等几人也在商议。尤其是遇见了道士这件事，让郝长正十分在意。 “蕴川观从前倒是没听说过”，齐鹤水听了大壮打听到的情况，在记忆里搜寻一圈，的确是没听过这个道观的名字，“不过，那人倒是货真价实的修者。” 在场除了陈念和齐鹤水，便只有郝长正了，他是知道齐鹤水和陈念身份的，因此三人之间说话少了很多避讳。 “和你们一样的修真者？”郝长正着实惊讶 齐鹤水点头，接着道：“只不过，观此人法力，应该不是什么大能，但也是区别于普通人，一脚踏入修途了。” “和我比呢？”陈念忍不住问 “不如你”齐鹤水淡淡道 陈念稍稍放心，只听齐鹤水又道：“不过修者一向隐匿，从不轻易示于人前，可这个人却能大摇大摆的出来，并且对普通人动用术法，确实不同寻常。” “听大壮描述，王山的意思是这在基地已经很平常了”郝长正补充。 “这么说，基地里已经是修者和普通人共处了？”陈念猜测 齐鹤水沉思片刻，道：“还记得安全水吗？第一次见到安全水的时候。” 陈念恍然：“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水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 “没错，当时不明所以，现在我们却可以大胆猜测一下”，齐鹤水接着道，“是不是被病毒污染了的水用普通净化手段无法祛除，只有通过修道之人用某种术法净化之后的水，才能成为真正的饮用安全水。” “这么说，基地的道士不就掌握着整个国家安全水源的命脉？！”郝长正低声惊呼 随即想到王山对着那蓝袍道士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由恍然：“怪不得那个道长这么傲慢，同行的人还对他如此恭敬。” “这么说，这个蕴川观的人在基地应该很有势力了？基地会不会还有其他道观或者宗派在呢？”陈念问道 “不知道，但这个人，我们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齐鹤水道 “是啊，咱们初来乍到，一切低调行事”郝长正赞成。 “那他会不会……”尽管齐鹤水下了禁制，陈念还是可以压低了声音“会不会发现我们有空间？” 郝长正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能人异士不能用一般人的逻辑来揣测，空间也不是凡品，莫非他们竟能感受到不成？ “应该不会”却听齐鹤水道“扳指空间只是普通的储物空间，本身灵力低微，一般修者很难发现，即使发现，因为它和周围灵力波动差不多，也很容易被忽视” 听齐鹤水此言，郝长正稍稍放了下心，不过还是道：“看来这两天使用空间要格外小心了。” “不止这两天”，齐鹤水道，“若基地真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不可能没有大能修士坐镇，到时候咱们想使用空间就得更加小心。” 郝长正心下一凛，本以为有空间在手与他们而言是个大优势，没想到基地会是这个情况。 “有没有什么办法，掩藏一下呢？” 这句话可谓问到了点子上，在见到那个蓝袍道士的时候，齐鹤水已经有此意。只是上次需要他和齐老爷子合力才能完成的隐匿空间的符咒，现在齐老爷子不再，不知能不能顺利完成。 “办法倒是有，只是……”齐鹤水看了身边的陈念一眼“需要练习一下” 需要联系的对象陈念：…… 真不是她不努力修炼，只是再怎么修炼也赶不上齐老爷子吧。 齐鹤水看出小妻子的窘迫，刻意转移话题：“这两天最好不要再使用空间，要用的东西都提前取出来了吗？” “嗯，放心吧”，郝长正不疑有他，“几辆车都装满了，应该够进入外城的了，我和陈圆说一声，这两天不动空间了。” 夜深了，三人也商量的差不多，郝长正告辞离去。陈念忍不住捅捅齐鹤水：“那个什么符咒，很难嘛？” “自然不简单，否则也不会需要两个人同时动手”齐鹤水有意逗她 “那都怪我没用喽”陈念噘嘴，不开心。 “所以，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修炼……”说着齐鹤水将人拖进了空间，齐齐摔在木屋的床上，画面不可描述…… 第二天起来的陈念：…… 不是应该好好练习吗？话说修炼一天能有什么进益啊。 陈念这边一夜春晓帐暖，却不知王山已经说服陈艳，在仇恨和嫉妒的驱使下，密谋了一个计划…… 第156章 引诱 翌日，在王山几人的带领下，前往青省基地的路好走了许多，行进了一天的人们，再次安营歇息。 郝长正看着地图：“再有差不多一天的路程，我们就该到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齐鹤水问 “嗯，准备的差不多了。” 两人边看地图，边商量达到基地之后的安排事宜，陈念留在车附近和奶奶一同准备晚餐。陈圆因为手伤还没好全，陈念不许他上手，只得怨念的在一旁干瞪眼。 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陈艳，这女人又在旁边瞎转悠什么？ 陈圆不屑的哼了声，走上前去不客气的道：“有事吗？” “那个，我来找下陈念姐”，陈艳对他勉强笑笑，语气也是低低的，甚至有点窘迫。 这态度倒让陈圆有点意外，不过依旧没让她过去：“你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陈艳攥了攥衣角，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我是想给陈念姐道歉的……” “道歉？”陈圆表示怀疑 “嗯，之前是我不懂事，鬼迷了心窍，想些……不该想的事，现在……” “行行行”，陈圆赶紧打断她，这些话对自己说算怎么回事啊，“你同陈念姐说去吧。” 陈念早把那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见陈艳走进，也没搭理，依旧忙自己的事。 陈艳定了定心：“陈念姐，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陈念淡淡道，“真觉得对不起的话，以后离我们远点就行了” 陈艳听了这话，神情更加羞愧，一脸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陈念姐，你，你这么说是不肯原谅我吗？” “都说了不必了，你回去吧”陈念是真心不耐烦和她周旋。 哪想陈艳听了这话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对不起，陈念姐，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陈念吓了一跳，赶紧偏过身子躲开陈艳的跪：“你做什么？赶快起来” 陈圆也没想到这陈艳能做到这个地步，作势就要上前拉陈艳起来。陈艳却执意不肯，挥开陈圆拉他的手，继续冲着陈念哭诉：“陈念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吗？爸爸经常带你来家里吃饭，有时候天晚了，就睡在我旁边……陈念姐，咱们小时候也是一块玩大的，这些天是我鬼迷心窍，嫉妒你有喜欢的人，而我的王宇却离开了我” 陈艳声泪俱下：“直到昨天看到王山表哥我才明白过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陈念姐，求求你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陈念自来是个多愁善感又伤春悲秋的，她还记得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孩子们，夏天玩水趟河，冬天结伴滑冰，小峪村周边的山坡、草垛、田野，都有他们小时候的痕迹。 可现在，王静婚姻不幸、魏磊死了、陈艳……罢了，终究是没给自己带来实际伤害，终究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陈念心底微叹，上前扶起陈艳，语气也不复刚才的冷淡：“起来，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你真的原谅我了”陈艳大喜过望 “嗯，快起来吧，地上脏” 陈艳顺势站起身，欣喜的看着陈念：“太好了，陈念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们” “嗯”，陈念看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陈艳仿佛还有事的样子：“陈念姐，我……” “还有什么事吗？”陈念问 “我，我想请你去我家吃晚饭”陈艳犹犹豫豫的开口 “我就不去了”陈念笑道“你赶快回去吧” 陈艳见陈念不肯，哪能就这么离开，她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把陈念引出去，再不成功，齐鹤水就要回来了。 “陈念姐，其实，其实是我爸爸让我来找你的，一定要我把你请去，我爸爸他好像有事和你商量……不过我也是真心跟你道歉的。” 陈念不疑有他，问：“三叔找我？有说是什么事吗？” 陈艳摇了摇头，接着道：“陈念姐，你就跟我去一趟吧，不然我爸爸要以为你没有原谅我，怕是会打死我的，我家的车就停在那边不远，你去看看再回来也成啊，求求你了，陈念姐” 陈念无可奈何，只得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奶奶和陈圆打了声招呼，跟着陈艳去了。 陈圆本想跟着去的，陈念挥挥手表示不用了：“你陪着奶奶吧，三叔家的车不远，我一会就回来。”说罢跟着陈艳后脚出了门。 走了不远就到了陈实发家的车前，却并没有看见陈实发的人：“三叔呢？”陈念疑惑道。 家人早被陈艳支出去了，此时却不动声色，跟着露出满脸的疑惑来：“刚刚还在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陈艳说着转身给陈念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陈念姐，你喝水，我出去找找” “嗯，好”陈念接过开水，陈艳转身出去了。 陈念拿着杯子，略带疑惑，怎么陈三叔叫了自己来，人却不见了呢？ 一边四外张望，一边下意识的拿着水杯啜了口水，刚喝到嘴里，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怎么这水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以为是自己平日里喝灵泉水习惯了，猛一喝别的水才觉得有股怪味，心里也没在意，却是放下水杯不再喝了。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人，陈艳也没回来，陈念觉得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问问不迟。 站起身刚要往外走，脚下一个不稳，陈念忽然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头也晕的厉害，她下意识的闭眼深呼吸一下，勉强支撑着精神往出走。 只走出两步，迎面撞见陈艳从车后面绕出来，盯着她的眼神充满怨毒，身后是王山的身影。 “你……”陈念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可是身子不听使唤似的，软软的没有力气。 刚想调动灵气缓解一下，忽然后颈传来一阵剧痛，陈念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第157章 胁迫 王山一把托住陈念软倒的身体，赞赏的对陈艳道：“做的不错” 陈艳得意的哼了一声：“你答应过我，不会放过她的” “放心，等道长拿到了药，你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了”，王山一边说，一边拖着晕倒的陈念往自己车那边走。 陈艳怨毒的眼神盯着晕倒的女人，狠了狠心还是跟了上去。 等王山和陈艳走远，张亚娟从树丛后露出身形，从刚刚那两人的对话她猜测，这些人应该是知道了齐鹤水有解药，掳走陈念就是为了谋夺解药。 至于怎么知道的，陈艳对齐鹤水的心思还有谁不知道吗？呵呵，她竟没看出来，这女人原来如此恶毒。 不过嘛，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王山避过众人，成功将陈念拖回了自己车上，车里道长和同伴们早已准备好了，只等王山带人来便开车。 他们对着附近地形十分熟悉，早就计划好掳到人后先撤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距离不远，而且易守难攻，也不怕对方人多势众。 陈艳看着王山发动车子，咬了咬牙，还是坐了上去，不亲眼看着陈念死，她绝不甘心。 她可是用一个大秘密换得的这次机会。 那天王山来找她时，话里话外透漏着打探情况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本不打算理会的，忽然想到，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除掉陈念？ 只要那个女人永远消失了，齐鹤水总有一天会是她的。 面对王山字里行间的试探，陈艳索性摊开了说了，齐鹤水手里有治愈丹药，他们之所以能成功从c省出来，是因为齐鹤水的丹药治愈了一部分人，也是齐鹤水给了他们驱蚊药粉，才保护他们撤出来时不再被咬。 这个消息对王山来说，岂止是震撼。连基地那样集全国资源的中心，都没有丝毫研制出治愈药的进展。 甚至蕴川观等众多大大小小的道士们，也只是能用道法化解水中的细菌，至今没有治愈的案例。就算是道长们不幸染上了腐烂病，也是必死无疑。 可是此时，面前的女人却告诉她，他们有治愈的药，并且成功治愈了好几个人。 听到这一消息的一瞬间，王山几乎想杀了陈艳灭口，然后想办法将治愈药局为已有。 可是，不行，对方人多势众不说，那个齐鹤水更是连道长都颇为忌惮的人，仅凭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药的，还是得借助成道长的力量才行。 王山连夜去找成道长商量，道士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大惊，随即决定一定要得到治愈药。并且连夜谋划如何获取。 就在这时，陈艳说了她的计划——利用陈念，胁迫齐鹤水交出丹药。 “齐鹤水很看重陈念”，陈艳将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只要我们把这女人捏在手里。他一定会乖乖交出丹药”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陈艳主动引诱陈念，用成道士给的迷药迷倒了陈念，因为不放心，自己也跟了来。 “等会你们的人回去找齐鹤水，记得说我也是被一起绑架的”陈艳叮嘱 “放心吧，不会让你心爱的男人看清你的真面目的”，王山语带讽刺的调侃，“不过我说表弟妹啊，你这心变得也太快了吧，刚跟王宇分几天啊” “齐鹤水比王宇强百倍”，陈艳不耐的道，“有时间在这奚落我，不如让你们的人好好准备，他也快来了” “有成道士在呢，怕什么”王山自信满满 王山一伙人一心想要谋求丹药，却不知道，此刻捏在他们手里，王艳心心念念想要消失的人，才是治愈丹药的根本来源。 这边，齐鹤水回来没见到陈念，陈圆和奶奶都说她跟着陈艳去了陈实发那，遂出门去寻。 陈实发家正在用晚餐，见齐鹤水来还奇怪：“鹤水，你怎么来了？” 齐鹤水在饭桌上扫了一圈，没见陈念的身影，当即皱眉：“陈念没在吗？” “没有啊，怎么啦？”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齐鹤水接着问道：“陈艳呢？” “那丫头整天不见人影，又不知道疯哪去了，我懒得管她”陈实发恨恨道 出事了！ 齐鹤水几乎可以肯定，陈念一定出事了，他径直往王山他们停车休息的地方走去，果然哪里早已人去车空。 忽然瞥见角落里一张明黄色的符，齐鹤水弯腰拾起，几乎刚拿在手里，符咒便起火自燃，接着蓝袍道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里外小村庄，拿治愈丹药换人。” 一瞬间，齐鹤水目露杀气，眼神锐利的可怕，他顾不得回去交代一声，运转全身灵力，提气便向远处掠去。 齐鹤水与陈念双修一体，随着距离的拉进，很快感受到了陈念的气息，微弱不似寻常，怕是昏迷晕倒了。 感受着陈念的气息，齐鹤水找到了王山等人的藏身之地。 “齐道友到的好快”成道士卖着四方步，缓缓现身 “陈念呢？”齐鹤水沉声问 “现下自然无事，不过”，成道士故作高深的一笑，“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道士话音刚落，一股罡风袭来，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已牢牢的遏在齐鹤水的手里。 “放了她”齐鹤水一字一顿的道 “你……再不放开我，你的小情人，就没命了”道士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脸憋的通红。 齐鹤水担心陈念的安危，手下一松，放开了道士，接着举起右手，一个古朴的木盒出现在手里：“你要的丹药” 道士大惊：“啊！这就是治愈丹药？” 他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的从齐鹤水手里拿过木盒，迫不及待的打开，就见里面静静卧着三枚圆圆的药丸。 道士忍不住深吸一口，浓浓的灵草香味渗入鼻端，他几乎可以断定，即使这三枚不是治愈丹药，也是上好的灵药。 “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灵药，你到底是谁？” “药已经给你了，放了她” 道士见他不答，好整以暇的围着齐鹤水转了一圈：“先说说你是如何得到这丹药的？” “我说，放，了，陈，念”齐鹤水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158章 浑水摸鱼 齐鹤水走的匆忙，老太太和陈圆却越等越心焦，陈念没回来，出去找人的也不见了踪影，就在陈圆放心不下，打算也出去寻人时，张亚娟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奶奶，奶奶不好了”她一边跑一边叫着，神色慌张。 “怎么了？”陈圆疾步迎上。 张亚娟仿佛才发现了陈圆在这似的，抓着陈圆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跟我走，快去救阿念。” “小念？小念怎么了，她到哪去了啊”陈奶奶颤巍巍的问 张亚娟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解释了，陈圆，快点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一边说一边还极力拖着陈圆往外走。 “到底怎么了，我去找人啊”陈圆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还想去找队长带些人一起。 “来不及了！”，哪想张亚娟却执意拖着他，“我刚刚看到阿念被几男人拖到后面那片林子里，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好些下流的话。” “你说什么？”陈圆大惊，张亚娟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那陈念岂不是很危险？顿时陈圆顾不得多想，转头跟奶奶交代了一句：“去找队长”跟着张亚娟就走了。 其实陈圆是关心则乱，如果细细揣摩张亚娟的话，就会发现她话里的漏洞：比如陈念并非普通人，陈圆多少知道些，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治服？ 再比如同行的人因为齐鹤水的缘故，谁不是小心翼翼的讨好陈念，如果说因为觊觎陈念的美貌想要占有她，未免太自不量力。 而且，出去寻找陈念的齐鹤水又去了哪呢？ 不过所谓关心则乱，这种情形下哪里容得陈圆去细细揣摩，被张亚娟一路跌得撞撞的带进了小树林。 “他们人呢？”小树林里一片安静，左右寻不见人影，陈圆焦急的问道 “我刚刚就是看他们拖着阿念进来的，会不会往里面去了？” 陈圆一马当先，顾不得走在身后的张亚娟，满脑子都是自己赶到后看到陈念姐被人欺负的场景……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往树林深处奔去。 可是，没有……已经走出很远了，还是没见到任何人的踪迹。 “怎么没……” “噗” 陈圆刚一转身，话音戛然而止，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扎在他的肚子上，而这把匕首的主人，正是带她来此地的张亚娟。 “你，骗……”陈圆捂着腹部的伤口，竭力试图稳住身形“人，呢，到底，在哪？” 张亚娟面无表情的脸上上露出一丝轻蔑：“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说你对陈念没半分心思，我可不信” “她是我姐……姐姐……” 不等陈圆说完，张亚娟拔出匕首，换了个位置再次狠狠的刺了进去，陈圆终于支撑不住身子，颓然倒在地。 可还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我们，对你，不薄，你为什么……” 张亚娟蹲下身来，嘴里擒着一抹得逞的微笑：“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们握着那么一个宝贝，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人来抢吗？” 边说边在陈圆身上上上下下的搜摸了一遍，果然从他的内衣口袋里翻出了一枚透着莹润光泽的玉扳指。 陈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个张亚娟平日看起来善良和气，谁能想到竟隐藏的这么深。 可是此刻明白过来也晚了，他身中两刀，去且刀刀深入肺腑，此刻再没能力阻止。 张亚娟拿到了玉扳指，不再停留，丢下陈圆，向着营地的反方向急速掠去。 与此同时，刚得了消息的郝长正，带人进入树林搜寻，陈奶奶放心不下，跌得撞撞的跟在最后，满目焦灼…… 而真正的陈念，此刻正躺在十里外的小村庄一户农家的炕上，睫毛不易察觉的一阵抖动，似有醒来的迹象。 外面成道士得寸进尺，齐鹤水终于不再忍受，运转全身灵气，顿时一股强大的威势如泰山压顶般兜头罩下，转眼间原本得意洋洋的道士便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成道士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个人的修为竟是如此深厚，释放出的威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你……你不怕我杀了……” 一句话没说完，便噗的吐出一口血来。道士只觉得四肢百骸就要被碾成齑粉，两股黑红色的血滴从双耳慢慢流出。 “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废了你”齐鹤水咬牙切齿，威压更胜。 道士体内血气翻滚，身体里四处冲钻的灵力几乎要毁掉他的经脉，道士终于害怕了，战战兢兢的艰难吐出几个字：“前辈，饶命” 说话间口鼻也开始有鲜血流出。 与此同时，陈念悠悠转醒，她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胀痛，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王山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陈念醒了，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个小女人当回事，以为她只是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醒了？”王山甚至还打了声招呼 “你们想干什么？”陈念望了一周围或远或近站着的几个男人，都是王山的同伴。 王山几人全部被道士留在这里，等他发号施令，是挟持人质威胁苦主，还是得手之后杀了了事。 “干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王山笑眯眯的 “山哥，这么个小美人，杀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其中一人色眯眯的道“要不让兄弟们先快活快活？” “别惹事”王山白了那男人一眼，又转向陈念警告道：“老实待着，不然有你苦头吃” 陈念一边观察者这几个人，一边暗暗运转灵力，随即心中一喜：灵力可以正常调动，那她还怕这些人做什么。 “是吗？呵呵”话音未落，她已一拳挥出，拳风带着一股看不见的凌厉气势，将首当其冲的王山直接打到了屋外，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余下几人见这气势惊呆了：这女人战斗力如此强悍吗？ 陈念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想速战速决赶紧解决了这几个人，好去外面看看情况。 面对扑上来的几个大汉，三下五除二快速解决他们后，陈念迅速往前院奔去。 第159章 惊变 陈念转醒的时候，陈艳恰好出去方便，刚出来就看见王山被打倒在院子里，陈艳发觉事情有变，赶忙躲在远处观察。 屋子里响起打斗的声音，接着几声闷哼，便见陈念开门出来，大步往外跑去。 陈艳也没想到这几个大男人竟然打不过陈念一个弱女子，心底暗恨，眼角瞥见王山衣服下露出一个黑亮发光的东西，鬼使神差的拿了出来，咬咬牙跟上了陈念。 前院道士七窍流血，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地上，齐鹤水拎起道士的衣领，准备将她当做人质，去换陈念。 一起身，视线恰好正对着大门口，竟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念！”齐鹤水扔下半死不活的道士身体，快步往里迎陈念。 “鹤水”陈念也看见齐鹤水了，高兴的喊了他一声，小跑着往这边走来。 跟着的陈艳望见被王山推崇备至的成道士已经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了，再想想后院里横七竖八倒着的那些人，知道大势已去。 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把陈念弄出来，就这么看着那两个人呼唤着彼此的名字跑向对方，叫她怎么能甘心！ 一瞬间，她嘴角擒着一抹冷笑，手里慢慢举起从王山身上拿走的东西，快步跑向陈念：“陈念姐” 陈念下意识的回头，陈艳早已举起了手枪，在陈念回头的一瞬间，对准她的眉心扣动了扳机。 “碰！” 齐鹤水目眦欲裂，甚至来不及叫出一句小心，调转全身灵力，以最大速度冲到陈念身边。 一切仿佛慢动作一般，他看见子弹划破空气的痕迹，一点点接近陈念。而齐鹤水的手臂，也距离陈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噗”，是子弹陷进肉里的声音 与此同时齐鹤水抓到了陈念，两个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陈艳愣愣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地面，不明白怎么眨眼间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齐鹤水！” “陈念！” “齐鹤水，你给我出来！” 陈艳歇斯底里的大吼，发疯般的寻找着齐鹤水，可是任她叫破了喉咙，依然不见二人身影。 终于喊叫的累了，陈艳颓然的坐在地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眼中有一瞬见的茫然，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直到看到倒在门口半死不活的道士正试图爬起来，陈艳才终于回过神来，她从地上起身，踉跄着走到道士身边。 然后，缓缓的举起枪，对着道士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道士彻底没了声息，陈艳抹掉脸上的泪痕，眼神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她拎着枪，一步步往后院走去…… 郝长正带人在树林里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陈念和齐鹤水的身影，却意外的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陈圆。 陈圆腹部中了两刀，伤口不知道有多深，但人已经昏迷，进气多出气少了，郝长正不敢动他，毫不犹豫的从袖扣里取出当初剩下的一枚“还清丹”喂给了陈圆。 护住人的心脉，这才着人将陈圆小心抬了回去。 外面搜寻齐鹤水和陈念的人还在继续，陈奶奶守在昏迷不醒的陈圆床前，默默垂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奶奶，您别担心，齐哥和陈念妹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壮一边守着陈圆，一边安慰老人。 此时的陈圆已被妥善的处理好了伤口，那两刀扎的挺深，其中一刀还伤到了内脏，若不是有那一粒“还清丹”，陈圆的小命真得交代了。 郝长正从外面走进来，大壮以眼神询问，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大壮心底叹息一声，郝长正走到陈圆的床前：“他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还没醒”大壮轻声道“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郝长正点头，看大壮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眼神示意他出来。 看左右无人，大壮靠近郝长正，压低声音道：“扳指不见了。” 郝长正听了并不多么意外，看到陈圆倒在血泊里那一幕起，他就有所猜测了。 “陈奶奶说陈圆是跟着张亚娟出去的”，大壮啐了一口，无比愤恨道，“妈的，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 “谁都没想到”郝长正目色深沉“王山和道士他们也不见了” “会不会是他们勾结在一起，谋夺空间？” 郝长正摇了摇头，不知是不确定，还是不会：“眼下先找到齐鹤水和陈念要紧。” “嗯”，大壮应声，“那，空间的事，要通知大家吗？” “等陈圆醒了吧”郝长正揉了揉眉心，继续出去指挥找人。 这些日子以来，众人已经习惯于依赖空间的物资，骤然知道空间丢失，必定会慌乱，人心不稳，郝长正暗暗想着。虽然为了掩人耳目，事先拿出了不少物资在出来，可是基地情况不明，这些东西也不知能支撑到几时。 众人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找见陈念和齐鹤水的身影，倒是在周边的村庄，寻回了吓傻的陈艳。 郝长正他们发现她的时候，陈艳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旁边倒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多不少正是王山一伙人。 而陈艳整个人仿佛被吓傻了般，眼神直愣愣的，嘴里不停呢喃着“别杀我”“别杀我”，问话也不回答。 郝长正无法，只得将人带了回来。 秀娥见到女儿，热泪盈眶的扑了上去，陈实发眼中也隐有泪花。郝长正将陈艳交给他们，并交代说等人会清醒一点了再来问话。 陈艳半是装的，半是真的害怕，她也只是农村出来的普通姑娘，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下伤天害理的事，却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掩盖罪行，不得不将包括王山在内的一众人全部杀掉。 尤其是在解决王山的时候，那人刚好醒了过来，不停的挣扎反抗，陈艳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而亡的…… 之后碰到郝长正，便被顺势被带了回来。 郝长正带人一连搜寻了两天，陈念和齐鹤水依然杳无音信。 陈艳渐渐恢复了神智，在众人的询问下，她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半真半假的说了。 第160章 一步之遥 在陈艳口中，王山等人本想绑架陈念威胁齐鹤水，刚好她和陈念在一起，便倒霉的被一起绑走了。 “齐大哥找来，我被关着，只能听见隐隐的打斗声传来”，陈艳仿佛极其痛苦艰难的回忆着，“然后齐大哥应该受了伤，陈念姐担心就出去看，我实在害怕，便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后来呢？” “后来我听见枪响，接着是不知谁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枪声和惨叫一阵接一阵的，过了好久，等外面渐渐安静了，我鼓起勇气出去，却看到……却看到王山他们都躺在地上，而齐大哥和陈念姐也都不见了” “不见了？”大壮急了“什么叫不见了，你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怎么就会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艳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双手抱着自己，一边摇头一边垂泪，嘴里只会说不知道。 郝长正眉头皱的死紧：“张亚娟呢？你有看到她吗？” 张亚娟？陈艳心道，怎么她也被扯进来了？面上依旧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死命的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 秀娥不忍心看女儿这样，将陈艳抱在怀里，对郝长正道：“郝队长，艳儿她真的不知道别的了，你看她吓得样子，就别再逼她了吧” 看陈艳在母亲怀里畏畏缩缩的样子，郝长正叹了口气，罢了，再问怕也问不出什么了。 第三天，陈圆醒了，将自己受伤的前前后后都说了，郝长正也终于确定：怕是这个张亚娟早就惦记上了空间，趁着这个机会，将陈圆骗出去夺了空间。 “陈念姐找到了吗？”陈圆迫不及待的问 郝长正摇头：“齐鹤水也不见了” “我，啊！”陈圆一个激动，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别乱动，你得好好休息，早点恢复才能跟着一起找人”郝长正厉声呵道 陈圆虽然焦心，可是他身为病号，动一下都困难，更别提出去找人了。 安顿好了陈圆，大壮问郝长正：“空间的事，怎么办？” “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吧，这事迟早要说的” 大壮很快召集了所有人，郝长正将陈圆受伤、空间被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众人是如何依靠空间一路走过来的，每个人心里都再清楚不过，骤然被告知空间没了，一开始大家甚至是不相信的。 可是没了就是没了，再不相信、不甘心，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本来因为齐鹤水的特殊地位，大家是不介意耗在这多搜寻一阵子的，毕竟治愈的药可是世间独有。 但眼下没了空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没了物资做后盾的人们，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不说，仅有的物资也是越用越少。 “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到基地，物资怕是就得消耗光了”老村长代表全村人的意愿来找郝长正谈。 郝长正也清楚老村长说的在理，村人们的担心也都合乎常情。 他们已经没有了空间，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手里剩余的物资，赶紧到基地去，这里离基地不过一天路程，到了那里安家也好、进外城也罢，总能跟着那里的人们一起生活下去，好过在这荒郊野外，空耗物资。 可是，没有找到陈念和齐鹤水，郝长正总不甘心，他不信凭那两个人的本事会这么轻易的折在这里，所以总抱着意一丝希望，希望可以找到他们。 “我知道，鹤水对大家有恩，又是你的好朋友，可是咱们这么些人不能都跟着耗在这”，老村长语重心长，“别忘了咱们出来的初衷，这一路上经过多少难关，又死了多少人，眼下距目的地可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所以我才要找到他们啊”，郝长正眉头皱的死紧，戒烟多日的郝队长，此刻迫切需要一只香烟来缓解情绪，可是，遍寻不到。若是那两人在，指不定从哪能给变出一只来…… 那两人——郝长正一阵心痛——到底去了哪？ “郝队长”正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村长说的在理，咱们……还是走吧” “奶奶？” 来人正是陈奶奶，三五天的光景，老人已是白了两鬓的头发，满脸的疲惫憔悴。 郝长正赶紧扶人坐下：“奶奶，您……” “郝队长，你就听村长的吧，别再耗下去了” “可是，他们……”郝长正难以相信这话竟会从奶奶嘴里说出 老人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坚定：“我相信小念和鹤水都不会有事的，我们找不到人，没准是他们遇见了什么事，寻个地方躲起来了，等到事情解决了，他们要找咱们，自然会来基地的。” 陈奶奶是除当事人外唯一知道吊坠空间的，这么些天找不到人，老人猜测很有可能两人是躲进空间里了，可是老人心里也清楚，若不是遇上万不得已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消失多日的。 上一次消失，还是陈念被蚊子叮咬染病的时候，可也没有这么久的时间，足见此次凶险。 老太太也是不停对自己说，他们一定不会有事，这才能强撑着身子，不至于倒下。 陈奶奶一方面同郝长正一样，不相信，不甘心，一心想着找到两人；可另一方面也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些人这么耗下去，并不会给两个孩子带来多大的帮助。 而他们躲进了空间，肯定是顾不上外面的人的。 与其拖着大家一起耗下去，迟早出会乱子，不如暂时离开，在基地安身立命，等着两个孩子出来找自己。 从儿子儿媳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只有她和老伴保重好自己，才能保护小孙女长大成人；后来老伴也离她而去，更让陈奶奶意识到，只有自己好好的，小念才能好好的；现在，也是一样…… 在两位老人的劝慰下，郝长正终于决定启程，带着剩余的物资和惶惶不安的同伴，向着青省基地的方向，进发。 傍晚时分，当巍峨的城墙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知道，这几个月以来的奔奔波波，直至此时终于画上了句号，他们，平安抵达了。 第二卷·迁徙·终 第161章 一年后 寒来暑往，秋去春来。 荒僻无人的土路上远远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这条路是通往兰省基地的必经之路，虽然两旁少有人烟，却几乎每天都能有往返基地的车辆经过。 不多时，两辆军绿色吉普车一前一后驶过，飞尘高高扬起而后归于平静。 车内驾驶位上的男人，一身军绿色迷彩服，面无表情的开车。副驾驶上是一个圆脸小伙子，本是一副讨喜的长相，此刻也一脸烦闷。 “一年了，还是找不到人”圆脸小伙恨声道“你说他们能去哪了呢？” 开车人摇了摇头，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唉”圆脸小伙——也就是陈圆，泄气般的低喃“奶奶又要失望了” “会没事的”开车人——郝长正坚定的道。 一年了，自从陈念和齐鹤水双双失踪，他们进入基地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几乎每次出来做任务，郝长正都会去当初两人失踪的附近搜寻一遍，然而，始终无果。 两车很快开到了基地大门，因为是军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内城门才被拦下检查。 郝长正探出头去，门卫一看顿时换上笑脸：“是郝队长，出去任务？” “嗯”郝长正应声 “例行检查，很快就好哈”那人一边笑着，一边招呼手下的人麻利点，很快检查完没问题放行了。 到达基地后，凭借着郝家老爷子的关系，再加上他自己的本事，郝长正很快在基地崭露头角，现任基地第三集团军大队长，正营职。 陈圆、大壮等跟着郝长正一起来的，自然一路跟随，目前都是郝长正的得力干将。 “队长，我去看陈奶奶了”下了车，陈圆打了声招呼，揣着这次出去的意外收获——一包香肠，就要往外走 “等等”郝长正叫住了他，从车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陈圆“给老太太带去” “好嘞”陈圆眉开眼笑的接过。 塑料袋里装了两包方便面、一个皱皱巴巴的苹果、还有几块糖，零零碎碎的半袋子都是食物。 陈圆想了想，又回宿舍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瓶装水装了进去，一并给陈奶奶送去。 出了内城，大概走了十来分钟，面前是一排平房，每户之间用木栅栏简单隔开，算是有个独立的院子。 这时候正是傍晚，陈奶奶应该在家，陈圆站在栅栏门口，扬声冲里喊：“奶奶，在家吗？” 不多时，里面传来老人的回应声：“哎，是小圆来啦” 接着老人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快步过来给陈圆开门：“快进来，快进来，出任务回来啦，郝队长他们也都平安回来了吧” “嗯，都回来了，队长急着向上级汇报工作，我就先来看看您”陈圆亲切的扶着奶奶的胳膊，一同跟着往里走。 屋里，陈云珍一家正在吃晚餐，看见陈圆进来，也十分热情的迎上去：“陈圆来啦，又来看老太太呐” “是啊”陈圆随口寒暄“吃饭呢？” “可不是，坐下一起吃点吧”孙博热情的招呼着 “不了，我等会还得回军营去”陈圆拒绝的干脆，却无意间瞥了一眼饭桌，算不上多丰盛的午餐，至少比他们一路迁徙时吃的差多了。 那时候有空间做倚仗，陈念姐又总能时不时的拿出好东西，陈云珍一家多少也会跟着沾光。 但是在基地就不一样了，失了扳指空间后，入城费加上内城房屋的租金，车上的物资几乎全部花光了。 好在有了外城的户口，便能得到一份工作，不管是种地施肥等农活、还是建筑一类的体力活，总算有个糊口的工作，不至于渴死饿死。 陈云珍一家除了陈云珍自己负责哄孩子做饭，剩下三个人都有固定的工作，再加上因为郝队长的关系，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租金比旁人家便宜了差不多有一半，生活上应该不至于太拮据才是。 可此刻看看餐桌上的午餐，一盘玉米饼，一锅清汤寡水的炖白菜，唯一让人看起来有食欲的就是每人碗里那不大一块鸡蛋饼了。 可是，陈圆眯了眯眼睛，全桌只有陈奶奶的碗里没有。 陈圆顿时火起，老太太好歹是陈云珍的亲妈，他们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吧。 “奶奶，这是队长让我给您带来的”陈圆将手中的塑料袋直接交给了老人。 “家里有吃的，又带给我干什么，快拿回去你们吃吧啊”陈奶奶推辞不收，几乎每次陈圆来看她，都会多多少少带些东西，老人委实觉得过意不去。 陈圆还没说话，陈云珍倒是开口了：“妈，郝队长一片好意，您就别推辞了吧” 陈奶奶推拒的手一顿，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陈圆顺着陈云珍的话将袋子塞进老人怀里：“是啊，奶奶，您就别推辞了，看您这段日子又瘦了不少，我拿那么多东西来，您是不是都省着不吃啊？怎么越来越瘦了，要再这样，我可就不送东西来了，一日三餐把您接我那吃去。” 这话既是打陈云珍的脸，又有警告的意思，陈圆知道自己带来的东西大半都没进奶奶的肚子，要不是有着自己时常来看望，又有郝队长这层关系，只怕这一家早就不肯养着老人了。 唉，只恨自己住在军营，否则早把老人接走照顾了。 陈奶奶收了东西，陈圆也不想多待，他按了按怀里揣着的香肠，对老人道：“奶奶，我得回去了，要不您送送我吧。” 老人哪有拒绝的道理，高高兴兴的跟着出门去了。 屋里陈云珍迫不及待的拉过塑料袋，将内里的东西哗啦啦倒了出来，盘算着怎么给家里人加个餐，当然“家里人”的定义不包括陈奶奶。 门外，陈圆拉着老人走了一段距离，直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才悄悄拿出怀里的香肠，打开包装递给老人：“奶奶，您吃” 老人看着香肠，一股暖流暖暖的从心底涌上，再三推拒，终究拗不过陈圆的坚持，一口一口吃了香肠。 其实，刚开始来基地的时候，老人有陈念和齐鹤水当初给准备的空间，里面都是吃的喝的，着实支撑了不短的时间，也时常悄悄拿出来贴补家里。 可一年过去了，那些物资早就吃光喝光了，陈奶奶便只得依靠着大女儿一家。抚摸着胸前的吊坠，老人不禁悲从中来：“一年，一年了啊，小念、鹤水，你们到底在哪？” 几十公里之外的小村庄，灵境空间里，昏迷一年的陈念，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162章 四十九日 那天，齐鹤水亲眼看见陈艳开枪，第一反应就是将陈念拖进空间。 他用尽全身力气，奈何终究晚了一步，子弹并没有打穿陈念的额头，却是堪堪嵌了进去。 子弹的冲击力太大，将人拖入空间的时候，陈念已经昏死过去，气息微弱的近乎感受不到，若不是陈念自身修出了灵力，只怕此刻已经丧命。 齐鹤水顾不得其他，就地打坐为陈念输送灵力，源源不断的输了三天，直到他自己全身灵力耗尽，丹田内再感受不到一丝一豪，这才听到了陈念久违的心跳声。 顾不得休息，他仓促间服了早就炼制好的丹药，堪堪恢复了五成的灵力。 齐鹤水用尽全力也只能护住陈念的心脉，虽然目前情况暂时稳定，可远未脱离生命危险。此刻却也容不得他慢慢想办法，心爱之人命在旦夕，齐鹤水甚至来不及心痛，只能凭借本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目前来看，至少灵力可以暂时维持住陈念的生命，而想要灵力源源不绝，唯有聚灵阵可以做到。 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空间中布了聚灵大阵。 本就是灵气充沛的地方，加上聚灵阵的加持，木屋内的灵力瞬间大涨。不说修者，便是凡人生活在其中，也会身心舒畅、延年益寿。而陈念被齐鹤水放在了聚灵阵的中心，灵力最为充沛的地方，至少性命无虞。 看着聚灵阵中陈念安详的睡颜，齐鹤水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堪堪落定，也终于有时间细致的研究如何救醒她了。 又是漫长的几天过去，终于寻到了稳妥的法子，齐鹤水身上的灵力也重新恢复圆满。 也许是之前耗尽了灵力的关系，恢复后他的修为竟是更近一层，不过此刻齐鹤水却无暇顾及其他，专心致志的为陈念治疗。 这方法说难也不难，却也着实不简单，就是用最精纯的灵力辅以丹药，一遍遍温养陈念受伤的额头，慢慢的让其自已愈合。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温养，灵力耗尽了，他便打坐恢复，丹药没了，便再炼制…… 七七四十九日后，“啪嗒”一声，嵌入额头的子弹终于被皮肉完全挤出来，齐鹤水接在手里，再看昏睡中的陈念，额头光洁饱满，哪还有一丝伤痕。 床上人儿呼吸平缓、睡的安详，齐鹤水细细感受了她的脉息和灵力波动，都已经十分平稳，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究是救了回来。 人虽然救了回来，可是，齐鹤水握紧手中的子弹，伤害她的人，他绝不放过。 本以为陈念身体机能全部恢复正常，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可是齐鹤水左等右等，一天天过去了，陈念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是自己的方法有问题？还是陈念身体哪里没有恢复？ 齐鹤水反复检查、里里外外的查证，可是，没有，明明一切正常，齐鹤水不明白，为何人就是醒不过来？ 顾及着陈念的身体，他也不敢乱用丹药，只得每天替她疏通经脉，以灵力温养。一日日的守着陈念，等着她的醒来…… 这一等便是一年。 一年后的今天，陈念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守在身边的齐鹤水自然第一时间发现，兴奋的扑上前：“小念，你醒了！” “窝……”昏睡了一年的陈念，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此刻想开口，却都是嘶哑的单音节。 “嘘，别说话”，齐鹤水手腕一翻，一杯温水便出现在手里，他慢慢扶起陈念，小口小口的将水喂给她。 要说这一年时间，齐鹤水几乎没怎么出过空间，除了日日守着陈念，倒是把空间研究了个透彻，比如刚刚的隔空取物，心念电转之间，空间里的任何物品都能到他的手上。 陈念喝了水，感觉嗓子不是那么难受了，想抬起手臂，却根本不听使唤，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陈念顿时一惊，努力发出声音：“窝（我）……枕（怎）么……” “没事的，你昏睡太久了，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几天就好了”齐鹤水赶忙安抚。 “挥（昏），米（迷）……” “乖，不说话了，我慢慢讲给你听”齐鹤水怕她弄伤了嗓子，赶紧打断 陈念乖乖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齐鹤水一点点讲述事情经过和陈念的复健中度过。 陈艳向自己开了枪，这件事情对陈念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她本以为自己待人真诚，不主动害人，又有一身异于常人的本领，总能活得随心随性些。是她错了，末世之中，容不下善良天真，有的只是利弊权衡。 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总以为陈艳还不至于此，可现实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那个她相信的人，亲手给了她当头一枪。 “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恢复了一段时间，陈念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等你完全恢复了，好不好” “嗯”陈念点头。 可能因为修者的关系，她恢复起来比正常人快了许多，不多时，便行动自如了。 再加上这些天齐鹤水食补、药补双管齐下，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色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齐鹤水本意是想在空间里多留一些日子，可陈念担心奶奶，想起陈艳又觉得如鲠在喉，便央着齐鹤水答应了她启程前往基地。 从空间里出来，依旧是当初小村庄的那个农家院子，时隔一年，两人终于走出了这里。 陈念昏迷时，齐鹤水曾在院子周围布隐匿阵法，将整个小院隐藏起来，外人路过只会自觉忽略这里，轻易寻找不到。 此时就要离开，齐鹤水便收了阵法。 唯一的越野车没在，齐鹤水便发动了飞行灵器，两人一路低空飞行，向着兰省基地的方向。 越靠近基地，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便渐渐多了起来。知道城中可能有修道之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节外生枝，齐鹤水找了一个偏僻角落，看左右无人便收了飞行灵器，下地步行。 此时离兰省基地，只剩下十几里地。 第163章 是真爱呀 两人没带什么东西，路过的车辆看他们两袖清风的，估计也懒得起打劫的心思，因此一路相安无事。 越接近基地，人也愈发多了起来。不少人也如他们一样是徒步在走着的。估计兰省有基地的消息全国各地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投奔。 一对小夫妻从一台越野车上下来，然后对车上的人千恩万谢，等车开走后，两人这才回身，兴高彩烈的向兰省基地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到处看，显然对周边人影络绎不绝的样子很满意，想必一路上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吧。 此时已经是中午，应该吃点东西，而且离目的地只剩下几里路，倒是不用急着行路了。?齐鹤水寻了个路边的光滑石头，两人坐下来边休息边吃东西。 小夫妻显然也看到了，可能是见对方是和他们一样的一男一女，便亲切的走了过去。也在旁边寻了块石头坐下了。 男的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块玉米饼，一掰两半，大半的给女孩子，小半的留给自己吃。 两人走过来时，陈念瞥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接过齐鹤水递过来的白面馍馍一口口吃着。 这馍馍还是出来之前奶奶做的，当时是做了挺多，一直在空间里放着，一路上吃了不少，到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 齐鹤水怕她光吃馍馍太干，又从包里拿出水来递给陈念喝。 那一男一女边吃着干涩的玉米饼，一边好奇的打量起另一边的陈念和齐鹤水，见他们拿出瓶装水喝，不禁眼前一亮。 玉米饼粗粝干涩，本就难以下咽，更何概况他们的水早在一天前就喝完了，路上的水也不敢随便乱喝，两人嗓子都快冒烟了。 “兄弟，你们也是去基地的吗？”年轻小伙子热情的和齐鹤水搭话 齐鹤水没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话，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想了想便也回道：“是的” 那人听罢立即惊喜道：“太巧啦，我们从k市搭顺风车过来，也是往基地去的” 女生见两人不像坏人，也加入进来：“听说基地有干净的水喝，来投奔的老百姓也给安置，我俩就想办法过来了。对了，你们从哪来的？” 齐鹤水随意说了个附近地区的名字，要是说自己是从滨市一路迁徙过来的，怕不是得吓到人了。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齐鹤水和陈念两眼，见这二人穿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样子，着实不像受过什么苦。背包虽然不大，却能喝的起瓶装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不少人都想来基地，只是顺风车太少了，我们俩也是撞了大运才勉强搭上了，看兄弟的样子一定是混得不错啊，这白面馍馍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道：“是啊，我们从昨天起就没水喝了，听说兰省基地免费分安全水，是不是真的啊？” 免不免费齐鹤水倒不知道，他只知道安全水的净化多半跟道士有关，看陈念已经吃完了一个馍馍，摇摇手表示不要喝水了，手里的水还剩小半瓶的样子。 再看那一男一女的确嘴唇干裂起皮，吞咽玉米饼的样子也着实艰难，便随手将剩下的水递了过去：“不介意的话，拿去喝吧。” 两口子见到水眼前一亮，女的忙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男的也说：“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喝吧，再坚持坚持也就快到了……”不过停顿了下，看着媳妇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吐沫，还是双手接了过来，“谢谢啊兄弟，咱们萍水相逢的，你人真好哈……” 说着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水瓶，将手里的半瓶水小心翼翼的倒进去，然后递给身边的女生：“来，小颖，快喝一口。” 女生的确渴坏了，接过男生递过来的水杯，便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虽然渴的难受，可她也不敢大口大口的喝，只稍微抿了一口，压一压干涩的玉米饼，便将水杯拿了下来，递给男生喝。 男孩子可能怕到了基地依旧找不到水，说什么也不肯喝，女生心疼男朋友，执意要他喝，两个人推来推去的腻歪。 看的一旁的陈念不胜唏嘘，这都末世了，还能看见小情侣腻腻歪歪的，也是不容易，可见这两个人真的是真爱啊。 不过她可没功夫在这围观两人秀恩爱，奶奶在基地还不知道怎样呢。 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拉着齐鹤水起身离开。 身边的情侣见了，连忙将水收了起来：“等等等等，咱一起走呗，还有个伴”，说着急忙拉起一旁的女生，几个快步跟了上来。 想到只剩下的四五里地，齐鹤水也没说什么，一路上，男的跟女的一直在说话，时不时还会和齐鹤水陈念聊上两句。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渐渐看到不少房屋，基本上是几块板搭成的简易房子，还有车子什么的停在周围。这些聚集在一起的房屋显然都是有人居住的，可能是距离基地比较近的缘故吧。 又走了一会，兰省基地便遥遥可望了，小情侣看的有点呆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陈念两人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兰省基地的外观，竟是出乎意料的雄伟广阔。 整个基地城墙全是新建的，又高又厚，竟有一种古代军事基地的模样，格局也与现代建筑有几分违合感，但是却也壮观实用多了，城门也是有些按照古代城门的设计方法，加入了些现代的技术，绝对纹丝毕合，城门一关，万夫莫开。 城墙上每隔不远都会有一座高台，上面有士兵把守，并按装了红外线远程监控，只要有任何情况都会启动警报系统，最快的进行处理。 此时大门没开，两侧的侧门，正有两群人排着队，应该就是进入基地的入口，陈念几人走过去时，最少的一边有十几个人。 正要向少的那边走去，此时过来的一个挂着牌子，全身武装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声音冷冰冰道：“你们有居住证吗？” 第164章 入门(上) 旁边的男生立刻道：“这位长官，我们都是从临市来的，这是身份证……”说着掏了他们俩的身份证出来。 那男人却看也不看一眼，抬手指着另一边几十个人正苦哈哈排着的队说：“过去的身份证没用，去那边排队，这里是基地居民进出入口，只有持有居住证的人才可以。” 显然进入基地的通道一共有两处，一处是持基地居住证的通道入口，另一处则是专供外来人口进入。 了解清楚后，男生连忙点头，生怕触怒这名全身武装的军官，拉着媳妇便去了右面通道排队，齐鹤水抬眼看了那名军官一眼，也拉着陈念过去了，排在了长龙的最后面。 左面持有基地居住证的入口人数并不少，但是进入的速度非常快，相比之下右面则是慢得要死，半天才会过一个人，有些甚至找了纸坐在地上，站得腿都僵了。 陈念两人从中午开始排队，一直排到傍晚左右，才总算有点盼头。 基地入口是下午五点关门，如果没有排上的，只能晚上露宿在外面，等第二天早上八点再次排队。 正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阵骚动，陈念寻声望去，就见原本排在队伍靠前的男人正推搡着一位中年妇女。 “插队啊，边去边去”男人大嗓门的呼喝 “大哥，您就行个方便吧，我在这站了一天了，实在受不了” “谁不是排一天了啊，好不容易快排到了，你想插队，没门！”男人丝毫不让。 末世前插队行为就是被大众深恶痛绝的，更何况是关乎生存的现在呢？ 女人见无论如何也挤不进男人前面去，无奈只得放弃，向后望了望，看到陈念他们这，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陈念他们是和年轻情侣排在一起的，为了护着女生，齐鹤水和另一个男生各自站在头尾，两个女孩子站在中间。 中年妇女正是看她们两个女孩站一起，以为好下手，便故技重施，先是不经意的站在一旁，等队伍往前走了，瞬间发挥身宽体胖的优势，刷的一下就挤到陈念和那个叫小颖的姑娘中间去了。 陈念一个猝不及防，被女人背的鼓鼓大背包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要不是身后有齐鹤水挡着，只怕得直接倒地上。 前面的姑娘也被波及，小小的惊呼一声。 两位男士同时护住自己的媳妇，前面小伙子不干了：“大婶，您怎么又插这了？” “又没插你前面，啰嗦什么”女人是插到他和小颖后边的，所以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男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齐鹤水冷冷开口：“出去” 大婶本来想假装听不见的，但这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毒舌般钻进耳朵，让她不禁后背冷汗涔涔，下意识默默退了出去。 她当然不肯甘心，继续往后寻找看起来好下手的人，不一会后面传来一阵女人尖刻的喊叫，和巴掌打在肉上的声音。 接着身穿迷彩服的人上前，将几次插队不得的女人硬生生的拽了出去，并且冷冰冰的警告：“再闹事，就别进基地” 中年女人这才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末尾，看样子今天是别想进城了。 面对这一幕，居民通道的几个人只是侧目看了看，话语声并没有间断，仿佛习已为常，门口的检查员脸上也是丝毫表情没有，只是叫了声下一位。 陈念他们这一队，本来都在吵嚷的说着话，待那人被带走后，顿时鸦雀无声，终于轮到小颖他们，男生忙不迭的拿出两人的身份证。 门口负责登记的检察员却看都没看扔到一边，只在本子上边写着边问：“姓名？” “李志” “年龄。” “二十七岁。” “出生年月日。” “1991年10月21号。” 另一个检查员则在一边不断的在电脑前输入，五分钟后，从旁边一台机器中缓缓吐出一张白色的卡片，那个检查员核实了身份后，将卡片递给李志。 “这是你的临时居住证，有效期三个月，三个月后没有别的问题，可以到基地有关部门领取基地正式居住证。” 李志接过卡后，并没有急着继续下一步程序，而是站在一边等女生。 “干什么呢？不想进去了”检察员呵斥 “我们是两口子，我想等一等她”李志陪着笑 “两口子也得一个一个办理，你先过来，到里面等” 李志听罢，只得走到第三个检察员桌前，那人头都没抬的说到：“为了防止带有不明病毒的物品进入基地，需要你们将身上所有物品留下，包括吃用物品和水等，进了基地，会有人会给你们发放安全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前面的人都是照办的，所以李志也没犹豫，只是想想齐鹤水给的小半瓶水，两人一路上都舍不得喝，此刻就这么交出去了，难免有些心疼。 可要让他现在从包里把水拿出来喝掉，李志也是决计不敢的。 虽然明面上说是怕带有病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入门费，更何况目前所知的病毒只在水中传染，末世早已普及的水检测机这么大的基地还能没有？只消检查下就能知道是不是安全的。 前来基地的人，虽然大多都是落魄的，但身上多少都会有些吃穿用物，李志将背包放了过去，那个检查员当场将东西倒出来清点，旁边有三个钢桶，上面标着分类，东西属于哪一类随手便分开，此时三个钢桶已经快要装满了。 待身上兜里的物品全部上缴完毕，李志和女生便顺利进入了基地。 “下一个。”第一个检查员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终于轮到陈念了，她大病初愈，又站了这么半天，脸色多少有些差。 “名字？” “陈念。” “什么？” 陈念回答的声音稍微小了点，那检察员没听清楚，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陈念脸色不好，若有若无的倚在身后的男人身上，顿时脸色一变。 “来人！”检察员向着远处喊道。 第165章 入门(下) “等等”齐鹤水出声阻止“她只是站的太久，有些累了” “那也得检查检查”检查员不由分说的叫来了两个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务人员，陈念这才注意到，在城门口的不远处，是停着一辆救护车的。 末世里最怕的当然就是人人闻之色变的腐烂病，如果确定一个人得了腐烂病，基地是无论如何不肯收的，反正药石无医，收进来难道等死吗？还不够浪费资源的。 都这个时候了，统治者也就懒得搞什么人道主义关怀，毕竟人都快死光了，还关怀个屁啊。 “没事”眼见无法拒绝，陈念安抚的拍拍齐鹤水的手 齐鹤水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也跟着一起走了。 两人跟着往救护车上走去，医护人员先给了陈念测了测体温，电子体温计贴近陈念的耳朵，大约六十秒后，只听“滴”的一声，医护人员拿出来看了一眼，显示体温正常，没说什么。 接着又带陈念来到了一台奇怪的机器面前，外形类似子弹的金属壳，底下是庞杂的数据线，最粗的如男人手臂一般，几十根电线纠在一起，外面用黑色皮管套着。 旁边正有个男人穿着白褂，摆弄着机器，瞥了一眼跟着的齐鹤水，没有说话，来检查的人经常是有家属陪同的，他早已见怪不怪。 例行公事般的开口：“躺上来。” 陈念依言躺进了上去，这东西倒有点像水检测机的人类版，莫非是能检测出腐烂病毒的机器？ 腐烂病毒出现之后，先有水检测机的问世，后来有根据这个原理，研究出了专门针对人体的检测机器。 原理也很简单，就是检测人体内的血液是否含有病毒。这种方法省去了抽血的麻烦，速度也很快，大约需要十五分钟。 陈念只听头顶听到轻微的一声，“咯噔”，一盏小灯亮了起来，出现了红蓝两种放射线，密集的交叉排列，然后就是一阵“兹兹”声。 两线缓缓从陈念头顶移动到脚底，又慢慢移上来，循环往复，大概十五分钟后，光线消失，室内重归安静。 穿白大褂的医生全程盯着数据看，在陈念起身之后，就通知他们身体没问题，可以走了。 等两人走了之后，那人才从屏幕中移开视线，这台检测机器检测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上到初生的婴儿，下到老人，血液中都会杂质，或者母体所带，或者年老时积存，或多或少无一例外。 但这个女人的血液却是干净的很，从机器上根本看不到杂质黑点的存在，纯净的超乎想象。 人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血液，难道是机器坏了？ 那人又检查了半天，确认机器完全没有问题，又测试了一下性能，零件没有任何损坏，随后想了想，才将此事暂时抛之脑后，只要没有被感染，血的纯净与否其实跟他并没什么关系。 两人检查完毕，又被之前的白大褂送了回来，第一个检察员见没有问题，便也公事公办的为两人办理了入城手续。 同样每人分到了一张临时居住证，走到第三个检查员桌前，只听她道：“把东西全放到桌子上，身上不要带其它东西。” 齐鹤水没有迟疑，将手里的包放到桌上，身上的兜也向她翻了下，证明都是空的。 他们这边的流程走完，今日的进城手续也就该停止了，不提被挡在城外的人如何懊恼无奈，只说陈念二人进入基地。 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整个建筑格局震了下，虽然不能说如进了故宫一样，但是扑面而来的古代风气，却真得是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古代房子的格局费材费料，但是坚固性却不是现在建筑可以比拟，大概也是因为如此，里面的建筑才会仿得古武时期。 吃惊之余，齐鹤水还是用最快的迅速观察了下周围，大门两边的侧门左右都有武装特警把守。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等在前面的人早已不耐烦了，见两人进来，便直接要了临时居住证，看过后，道了句：“跟着我走。” 一路上方砖红瓦排列整齐，一眼望不到头，几乎估摸不出整个基地的范围，那人拿了两张纸给齐鹤水，上面有一些条例，相当于基地的守法公则，两人边走边看，那人则是跟他们简单讲了基地对待外来人口的规则。 临时居住证虽然可以进入外城基地，但是比正式的基地居民证明，其中有很多权利无法使用，最明显的数安全水的购买限制，持有临时居住证的人，禁止一次买超过500ml的安全水，也就相当于末世前一瓶矿泉水的量。 除此之外，对于食物、生活用品等的购买也都有限制，基本上是刚好够一个人一天的用量，饿不死、渴不死，可也吃不饱，更不会让你有机会积攒多了带出去。 成为基地正式居民后，有些限制的地方也可以自由进入，全部明文规定。 而从临时居民成为正式居民，需要在三个月里遵守基地制度，努力劳作，如果严重违反基地制定的法规、与人斗殴。或者损坏物品，一经发现，都会被立即驱逐出基地，严重者会直接就地枪毙。 “至于如何成为基地的正是居民，发给你们的小册子上都有说明” 纸上写了三个月的时间里持有临时居住证的人需要做什么，有图有文字，范围也有明确的划分，比如负责基地土地的耕种，定期派遣人员去水源地取水，甚至搜集物资等等。 不过对于刚进基地的人来说，自然是只有脏活累活可以做。 纸的下方已经标出了各个工种，诸如有养猪，清理猪便，养鸡喂食，取蛋包装，种菜，蔬菜室调温，食物真空袋制作，取菜包装，食品加工，食品入库等等。 后面标着相对工种可以得到的食物和安全水的数量。 不多时，那人便已经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类似办公楼的地方。 第166章 安顿 进去之后就见里面是类似银行一样的一个个窗口，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每个窗口前面却还都有人排队。 每个窗口前面都立着一块牌子，上面表明了这个窗口所针对的业务。有领工作的、有安置住处的等等。 那人直接领着陈念两人去了安置住处的窗口，基地里有专门供临时居民住的地方，条件当然算不上多好，有点像末世前建筑工地搭建的那种临时工棚，都是成块的现成板子搭建起来的。 就这也是供不应求的，常常要十几个人挤一个大通铺，当然男女是分开的。像陈念和齐鹤水这种情侣，自然没办法住在一起。 他们有再多的物资，也没办法当下就拿出来买房子，无论如何还要先熬过这三个月再说。 住处算是基地为临时居民免费提供的福利了，吃的喝的就得开自己的劳动力换取了。 两人办完了住处，便被带去了安置工作的窗口。窗口附近的牌子上都有明确标注了不同工种对应的报酬，其中养猪得到的报酬最高，有一瓶安全水、五个玉米饼和一碗蔬菜汤。 以一个正常男人的食量来算，一整天的体力活下来，五个玉米饼、一碗汤的食量真的不多，更何况只给一瓶水了。 窗口周围几个人正在研究，想必是考虑着什么工作适合自己。 根据劳动力的多少发放相应的食物，做的好则会提早拿到居住证明，如果三个月内表现很好，拿到居住证明后，会额外奖励十张粮票。 齐鹤水不由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到底是形成规模的大型基地，在压榨人方面也是最精明的，即让人无法对这种劳动力生出怨怼来，又会好好的表现，以期许早日拿到基地的正式居住证明。 基地土地很稀少，所以就需要在节约土地使用的情况下，更多的种出可以吃的东西。于是便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冬季大棚的新兴种植养殖温室。 由露天塑料棚直接移到了带盖的楼里，这样调节温度种菜，养鸡，养猪，各方面就会更加便利。 领路的人冲齐鹤水道：“想做哪个工作就去对应窗口领取胸卡，你可以考虑一会”，说着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不过得快点，再过半小时这里就要关门了” 齐鹤水也没考虑多久，随便拣了个问道：“看管蔬菜大棚需要做些什么？” 那人以为他这是为一起的女人选的，毕竟看管蔬菜只需要每天呆在大棚里，按时浇浇水什么的就可以了，算是比较轻省的工作。 “平时给蔬菜浇水、护理，发现病虫害直接上报，还有就是看守着避免蔬菜被偷” “嗯，就这个吧”齐鹤水说着上前领了两个工牌。 那人显然没料到，齐鹤水自己也要做这个工作，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带点鄙夷。 这个工作轻松是轻松，给的食物和水也是最少的，一天只有两块玉米饼和一瓶水，其余什么都没有。 青省基地的玉米饼差不多就是成年人的巴掌大，一个女人一顿饭一个都不够，更何况是男人，这个工作一般都是柔弱的些女人的，或者年纪大的人才会做，其它男人是不屑看的。 眼前这个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却选了个女人活，真是没出息。 他哪里知道齐鹤水的考量，两人根本不需要依靠劳动换得的这点食物活着，齐鹤水选一样的工作，只为了方便照顾陈念，而且整个温室大棚里大多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想做点什么也比较方便。 “那行吧，既然你们选好了，就跟我来吧”那人说着就带两个人先去了工作的地方。 来到蔬菜大棚时，两座有点古风的大型建筑出现在眼前，因为节能省源，里面没有电梯，好在楼并不高，只有六层，占地范围非常广，可以看到楼的面积并不小。 那个人带着两人进入了左面楼的入口，一楼全是包装箱和包装纸，还有几个人在收拾。齐鹤水扫了一眼，里面连块菜帮子都没有。显然当天下来的蔬菜需要立即真空包装入库，不会放在这里隔夜。 上了楼梯后，二层楼就到了，里面的种植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广阔，不仅是堆满土的地面，就连墙四边也全是，石台和木梯上都种着东西，达到三层之多，垄上种菜，两边野菜，密密麻麻的一片绿，可真是半点地方都不浪费。 不一会蔬菜棚的负责人也出来了，向他们介绍这里的工作制度。 “这里分为白班和夜班，每班12小时，下班之后来我这领当天的报酬，再去食堂就能购买食物了。”负责人看了看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夫妻吗？” “是啊”陈念忙道“可不可以给我们安排相同的班次呢？也好有个照应” “白班都是一个人，只有夜班是两人” “我们值夜班”齐鹤水马上道。 负责人仿佛早知道他们会这么选，从前也有相熟的人一起选了这个工作的，为了两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差不多都选的夜班。 恰好目前夜班正空着，负责人便痛快的答应了。 “从今夜开始，有问题吗？” “没有”齐鹤水干脆道 “好”负责人道“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一旦发现蔬菜有被偷吃的现象，发现一次就要延长临时居住证时间一个月，两次就会被直接驱逐出基地，也别想着监守自盗，这里每一颗菜都是有数的，每天会有专人记录蔬菜的长势和数目，一旦被偷吃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时候也会被直接驱逐。” 齐鹤水心下了然，再三保证两人会认真负责的工作，负责人这才放心离开。 就此留下值了夜班，倒也省的领路人再带他们去住的地方了，便和负责人一起离开。 转眼大棚里只剩齐鹤水和陈念两人，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先是徒步赶了那么久的路，又排队排了半天，进入基地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办理各种手续，饶是陈念并非凡体，也累的不行了。 第167章 初来乍到 现在齐鹤水已经可以身处空间之中，感受外面的情况了，因此说是看守大棚，其实两人早已进了空间。 陈念累的很了，没多久便睡熟过去，齐鹤水只是盘膝打坐修炼，一夜无话。 第二天来交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简单的交接之后，陈念和齐鹤水便双双离开大棚。 陈念睡了一夜，精神十足，齐鹤水打坐更是比休息还要养精蓄锐，两人首先就是要寻一寻陈奶奶。 可是另陈念措手不及的是，她没想到青省基地这么大，光外城的范围就差不多相当于末世前的一个县级市，只靠两人四处打听问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更不方便的是，作为初入基地的临时居民，有很多地方是被限制进入的，比如大型的加工厂等等。这也给两人找人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而且陈念和齐鹤水都不知道，众人的扳指空间早已被张亚娟骗取，他们一直觉得村民手里有物资，应当不至于住在太差的地方，所以寻找的方向也都是差不多的居住地，恰好和大多数住在“贫民窟”的村民们错过。 一连几天奔波下来，当然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这几天也不是一无所获，齐鹤水发现在这基地里有个办事大厅，就在当初他们领工作和办理临时住处的旁边。 这个大厅主要是发布一些任务，并且设置奖励，人们可以自行领取，一旦完成，便能够获得这些奖励。 这些任务有的是官方发布的，类似寻找某种物资、运送水源等等；也有些是私人发布的，只要缴纳适当的手续费就可以，当然任务奖励也需要私人提供。 末世不比从前，有手机、网络可以快速的传播信息，在这个庞大且闭塞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发布任务，才能尽可能多的让基地的人看到，并且帮助他们寻找到陈奶奶。 但是私人发布任务有条件限制，就是必须得持有基地的正式居住证，像他们俩这样的临时居民，不只不能发布任务，连领取任务也是不允许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顺利成为基地的正是居民，再谋其他。 蔬菜大棚里的活计的确极为清闲，看管起来毫不费事，每一层控温室都是自动调温的，栽种及施粪采摘也都有专人负责，根本不需要两人动手，他们每天需要做的就是看守蔬菜避免被偷，以及发现了病虫害及时上报。 末世前肯定不会有人将这点蔬菜看在眼里，末世后却十分珍贵，每一层种多少都有人登记在册，连粮食收入预计都会事先做出来，所以就算是一个普通的茄子也没人敢轻易的采摘。 不过，看菜的不会摘并不表示别人不摘，一个月内就来了三个贼，大概是因为地点在二楼，楼下的闲杂人很容易上来，再加上是晚上，月黑风高最易招贼。 不过显然这贼运气不好，碰到了齐鹤水两人，一颗小白菜刚摘在手里，就被齐鹤水当场擒获，通知了管理人员直接就被押走了，偷公家蔬菜是大罪，要被遣送出基地的。 那人被捉住是还满脸的难以置信，明明先前没人的，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人，就这么给捉住了…… 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的日子便安生多了，每天傍晚两人一起进入空间，有时是打坐修炼，有时是休息。只有在感觉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才会悄无声息的出来。 温室里的蔬菜长势都还不错，偶尔遇上干枯要死的或者上了虫子的，陈念都会用灵泉水浇灌两下，有那么两三天便恢复健康了。 负责人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所有楼层的蔬菜只有这里长得最好，还暗暗奇怪了一阵子。 晚上在棚里度过，白天两人便会到处闲逛，当初给他们分配的住处更是一次都没回去过。 他们早已打听好了，等成为正式居民之后便可以在这里买房子，基地人多地少，房价自然不会便宜，基本上大多数后来者都是租房居住，而且租也不能租到什么条件好的。 出租的房子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房子最为偏僻，基本是没有动工的土地，暂时围了木板房，没有洗漱间，简陋程度可想而知，保暖隔音效果也不好，只比睡大街强一点。 陈念决定买房，自己这边先安顿妥帖了，等找到奶奶之后，直接接来同住就可以了。 基地建立到现在，早已形成了新的货币体系，高层发布了新的货币计量规则，这并不是说以前的人民币就此作废，而是暂时搁置，在这里，一切以新货币衡量。 新货币只有三种面额，1元、10元和100元，与其说是货币，不如说是一种硬纸板，上面覆盖着一层彩色的薄膜，应该是防伪标志。 而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东西，自然而然是安全水了。一张面值一元的货币，可以换100毫升的安全水，或者半块玉米饼，10元就是两瓶瓶装水。 就陈念他们现在的工作来说，一人一天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10元，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 为了避免初来乍到就能拿出这么一大笔物资买房太打眼，这些天两人一直在市集里晃悠，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换钱。 青省基地外城不只一个集市，两人自然选择距离最近的，从温室大棚出来，直走十分钟，再转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这里原先是个小广场，此时被附近居民用来摆摊卖东西，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着实不少。 这些东西大多是出去基地的人搜集到的，他们返回时大多会带回一些用品，除了拿出其中的两成上缴，剩下的都可以自由支配。 很多人便选择拿到集市上出售，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陈念就见过有卖末世前的高档护肤品的，价格便宜的离谱，末世前动辄成百上千的所谓名牌化妆品，在这里还不如一瓶水值钱，10元能买一大堆。 甚至卖电子产品，基地虽然早已恢复供电，可是没有网络、也没有运营商了，手机一类的东西买来基本也没什么用。比如末世前人人趋之若鹜的“x果”牌手机，在这里还不如一颗真正的苹果值钱。 第168章 集市摆摊 当然最多的要数服装类，此时人们选购服装更看重其实用性，而不是品牌，毕竟经过了炎热的夏季和能冻死人的冬天，衣服还是实用些好。 最珍稀的要数食物和水了，陈念转了一圈下来，就没见过一处卖水的摊子，想想也是，现在水源都快成国家命脉了，自然要尽可能的把控在政府手中。 售卖食物的倒是有几家，不过大多都是品相不怎么样的，都是些发了霉的干菜，或者是被虫子蛀过的碎米，甚至还有放了好几年的臭豆腐干，看着不像是能入嘴的东西，但是周围却围着不少人，一块干的臭豆腐撒点盐可以就两顿饭，竟是有很多人围观购买。 每个卖食物的摊子前都围着不少人，甚至还有几个人蹲在臭豆腐干前问价格，陈念听到摊主道了句：“一块臭豆腐一元。”听罢有两个人起身走了，剩下两个还在犹豫。 而像正经卖玉米饼的摊子，一块玉米饼的售价是两元，和市场价持平，不过要是买的多的话，可以优惠。 转了一圈下来，还是食物最赚钱，买的人也多，陈念空间里虽然有不少各类食物，甚至新鲜的水果蔬菜无数，却不敢贸然拿出来卖。 两人回去商量了一下，稳妥起见，还是先卖些生活用品。 第二天下了工，齐鹤水便带着陈念来到了市集，寻到一个角落，从事先准备用来遮掩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块旧床单铺在地上，然后将早就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几件衣服放在上面。 衣服都是统一的样式，黑色的布料上有几道橙红色的装饰，像是工作服。这些还是路上碰到一个服装加工厂，陈念顺手收进来的。 衣服虽然模样有些老土，但料子却有是全新的，干净完好，而且衣服的材质还是类似冲锋衣的样式，御寒防风最适合不过了，着实是好东西。 刚摆上不久，就有人过来问价钱，齐鹤水站在旁边，陈念索性坐在了他的脚上，帅哥美女的组合，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10元一件”陈念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嘴上还擦着蜜色的唇膏，在这末世里，应当算是体面的装扮了。 这女人显然是对齐鹤水更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有权有势的男人大多都是矮挫丑的，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这么俊的，身材比例也养眼，实在是引人注意。 没有理会陈念，而是对着齐鹤水道：“便宜点呗，帅哥” 齐鹤水眼神示意：问她，她说了算。 女人无奈，只得再次转向陈念，试图砍价：“你看这样式这么土，顶多给你五块喽” 10元一件，是两人考察之后得出来的，即不是高得离谱，也比最低价格高出一些，女人虽然嫌弃颜色土，想砍价。陈念却示意她摸一摸料子，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女人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摸了摸，一摸就知道质量是好的，女人脸色缓和了下，然后翻了翻里面仔细查看，又拿出衣服穿在身上试了试，脸色又好看了点。 “怎么样？是好料子吧”陈念道“这样吧，第一单生意，你要拿的话就给8块钱” 那女的听罢，似是思索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针脚细密，做工的确不错，也是难得的好料子，于是伸手从包里取出8张一元的票子递给了陈念，然后将衣服叠了叠放进布包里拿走了。 第一单生意做完，这摊子就算顺利开了张，之后又有几个人来问价，有的嫌贵走了，有的也像之前的女人一样，砍砍价便买下了。 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差不多已经卖了小五十元了。 摆了半天摊也有些饿了，陈念从空间取出牛肉干吃，都是事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吃起来并不显眼。 其间场地的管理员过来收了一次占地费，占地费是以每两个小时为单位的，两个小时1元钱，不足两个小时的就不收。看着是挺人性化，其实一天摆摊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摆摊，加一起可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所以集市的场地费也是基地的一大收入之一。 不过摆摊人的场地费也不白交，集市上有专门的人巡逻，遇上个流氓小偷什么的，报给巡逻的人，就会帮着解决，其实也相当于保护费了。 下午的时候，第一个买衣服的女人又回来了，远远的身后还跟着一帮人。 陈念目力过人，早就看到她了，心说不会是衣服有什么问题，带人来砸场子的吧。 没想到女人到了摊前，却是笑眯眯的冲陈念道：“小美女，衣服还够吗？我这些朋友都想买。”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能砸到自己头上了？陈念心下一喜，热情的招呼这帮娘子军，试衣服的试衣服，砍价的砍价。 “你看我也算回头客了吧，还给你招来这么些客人，是不是得便宜一点啊”女人笑吟吟的说。 “没问题，都按七折算”陈念大手一挥，娘子军们眉开眼笑，顿时挑的更起劲了。 末世里十个男人中才会有一个女人，过去老人的传统是重男轻女，现在彻底的反了过来，女人是受基地最高保护的待遇，比男人不止好一个层次。 看这些女人的穿戴装扮，也知道购买力不会弱，只是陈念没想到，剩下的衣服竟然全被她们包圆了。 虽然为了低调，统共也没拿出来几件吧，不过这么快就卖光了，两人都挺意外的。 最后看女人对地上铺的旧床单感兴趣，陈念索性大方的送给她了。 虽然是旧床单，可是哪里都没有坏的，除了铺在地上沾一层土，甚至还有六七成新的样子，洗一洗可以做不少东西呢。女人拿着白得的床单，欢欢喜喜的同小姐妹们一起走了。 陈念这刚过中午，东西就都卖光了，心下还是有点小得意的：“我厉害吧” 齐鹤水失笑，伸手刮了一下陈念的鼻尖：“厉害，你最厉害” 连摆摊的布都送人了，两人这也省的收摊了，手挽手说笑着往远处走去。 第169章 灵符 此时离上工的时间还早，两人便往旁边转转，看是否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路过一个地摊，上面摆了不少杂草、树皮之类的，陈念先还奇怪，这也有人买？走进了才发现，每摊东西旁边都立着一个小牌子，标着这东西的名字，能治什么病，原来是草药啊。 齐鹤水拿了一块小树皮看了一眼，的确是草药，只是末世中的草药灵气都有些不足，药效不是那么理想，不过价钱着实让人咋舌。 尽管如此，前来询问的却不在少数，就两人站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卖出去一份了。 陈念有些心动，等走远了才同齐鹤水说：“要不我们也拿些草药来卖？”看着很赚钱的样子。 “我们哪有草药？”齐鹤水问 “空间里不是种了一大堆么” 祖宗，那是灵草诶…… 齐鹤水无奈：“灵草虽然也是草药，不过却是针对修真者的，凡人体质一般，使用不当的话可能有生命危险” 额……好吧，是自己疏忽了。 两个人走走逛逛，小半天下来却没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基本都是空间里有的，而且质量要比集市上的好的多，根本不需要从这里买。 正要离开呢，突然偏僻角落的一个摊位吸引了齐鹤水的视线。 上面摆得东西很特别，黄布，符纸，小桃木剑，还有不少画好的符箓，纸质的、木质的都有不少。 摆摊的是一个满脸胡渣，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见两人停了脚步在看，急忙正了正身子道：“两位要买符啊，正宗蕴川观道长画平安符，戴在身上或者放在家里都可以，专保家宅平安。” 听到他说蕴川观，陈念也有兴趣了：“可是基地最大的道观蕴川观？” 那人笑道：“肯定是蕴川观没错啦，不过要说基地最大的道观，白云观可不答应啊哈哈” 齐鹤水陈念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看来这基地道家的势力还不只一处。 “不知是蕴川观哪位道长画的符？”齐鹤水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管用就是了” 齐鹤水拿起了摊位上摆着的一张木符，一看之下也吃惊不小，确是平安符不错，而且是带有灵力的灵符。 随着修真界式微，大多数惯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所谓道符，都只是普通的黄纸加朱砂而已，并不具备灵气，除了驱鬼符有一定的效用，其余基本可以说是骗人的。 可手上这张符便不同了，符线游走之间隐含灵力，是一张灵符，的确可宝家宅平安。 不过，看符箓微端收束略有滞涩之感，想必是画符之人灵力枯竭所至，更要命的是，尾部没收好，还画蛇添足的描了两笔，这一描整个灵符的效力便又弱几分。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张废符了，想必是人家画废丢弃的，不知怎么被这摊主给弄到了。 卖符的男人看齐鹤水拿起符箓端详半天，有见两人衣着干净整洁，心中大呼有戏，更加殷勤的推销自己的商品。 “这符怎么卖？”陈念问 “不贵不贵，10元一张” 陈念：！ “这还叫不贵？”她们一件衣服才卖到十元，而且还是标价十元，真正花十元钱卖走的根本没几件，多是打了七折、八折卖的。 “这可是蕴川观道长画的符啊，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命的，10元哪里贵了？” 这就是是耸人听闻了，这符箓虽是灵符，但以其中残余的灵力，救命着实做不到，顶多在削水果的时候，保护人不割伤手指头。 看破不说破，齐鹤水也不想破坏人家生意，只以太贵为由，将陈念拉走了。 第二天，两人依旧去了老地方摆摊，同样是昨天的工作服，这次多拿了十件，陈念还从空间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两个塑料小马扎，齐鹤水两人坐在摊子旁，边聊天边卖。 这次就没有昨天那么好运气了，都是一件一件卖的，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总算卖完了。 一连三天，陈念他们的衣服卖的都还算顺利，陈念到手也有小五百块了，这可羡煞了旁人。 在他们旁边摆摊的是一个卖书的，摊子上都是一些杂志、小说，还有各类工具书、鸡汤文。 这年头，连水都快喝不上了，谁还有闲心买鸡汤文来读，所以生意很是惨淡。 眼看着陈念他们这边衣服一件一件的卖，票子一把一把的收，卖书老太太真是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你们这衣服哪弄来的呀，卖的可真好”老太太看对方摊位终于闲下来了，可算是找到机会聊两句天。 “家里之前有个小服装厂，刚加工好一批工作服，还没来的及运出去呢，这不世道就乱了”陈念将早就商量好的说辞说出来。 “那你们可真是幸运哦”老太太有点酸溜溜的说。 她摊子上这些书都是儿子跟队出去带回来的，有用的东西卖的卖、用的用了，就剩这些书没人要，堆在家里一摞一摞的。 老人觉得烧火有点可惜了，便提出自己拿着这些书去集市摆摊卖，反正她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出去做工都没人要，不如出来摆摊。 一整天下来，刨除场地费，还能剩下几个子，家人便也由着她了。 “幸运什么呀”陈念道“本来还有一笔尾款没支付呢，现在因为货运不出去也就不了了之了，要是正常的发给买家，钱可比这多多了。” “那怎能比呢” 陈念笑笑没说话，眼看又有人上前问价格，便回过头来招呼顾客。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眼瞅着衣服一件比一件少，马上就要卖完了，老人终于又开口了：“姑娘啊，你看你这衣服能不能给我留一件？” “好啊，您怎么不早说，现在尺码都不全了” “没事没事，我就要最大码的就成”老人自己生意惨淡，一直看着陈念这边，那最大一码的一直没人买。 衣服码数大，自然用料也多，既然都是一个价格，自然大码的更值钱了，而且她儿子身量高大，这大号也穿的了。 “只是”，老人似有些不好意思，“我这钱有些不太够，你看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 第170章 望尘莫及的房价 老人说着颤颤巍巍的递过来几张钱，陈念瞟了一眼，大概三五张的样子，看来今天的生意的确不大好。 她也没接老人的钱，而是走到书摊旁边，挑了两本小说和一本漫画出来：“这三本书我挺喜欢，用一件衣服和您换成不？” 老人这里的书卖的都便宜，像技术类的书，比如什么《萝卜胡萝卜栽培技术问答》还好些，这种消遣类书，一般一元两本的就卖了，还没什么人买。 陈念挑的这三本，能卖两块钱就是顶顶的高价了，此时说要用一件衣服换，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怎么好，这书不值什么钱的” “没事，刚好是我喜欢的作者，找了好久呢”陈念笑笑，齐鹤水已经将最大号的衣服递给老太太了。 老人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一摸到衣服顿时爱不释手了，于是也便不再推辞，收下了陈念两人的好意。 摊子上最后两件衣服也都卖完了，陈念他们收摊离开的时候，卖书的老太太还没有走。 “也不知道奶奶怎样了”陈念声音有点闷闷的 齐鹤水知道那个卖书的老太太让她想起陈奶奶了，只得安抚的搂搂她：“奶奶不会有事的。” 几天下来，空间里的工作服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些齐鹤水打算暂时留着，盘算着明天换些东西卖。 陈念看着空间里堆积成小山的卫生纸，决定就它了。 不过既然换了东西，当然最好也要换个地方，总不能别人问起来，她要说他们家还有个卫生纸厂吧。 基地里大大小小的集市数量蛮多的，像他们之前摆摊的那种属于大型正规一点的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散集。 散集上有正经卖自己东西的，也有贩卖倒卖物品赚差价的，还有与别人交换东西卖钱的，甚至连销脏的都有，因为散集大多是自发形成的，没有固定的位置，也不正规，所以不用缴纳场地费。 很多人选择在散集上卖东西，也是这个原因，不过不缴纳场地费，意味着也没人保护，出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担着，所以来散集摆摊的以壮年男子居多。 两人在散集出售东西，并不引人注意。 末世里工厂停产，但像卫生纸这类的消耗品却是必须的，可以说像喝水吃饭一样，每个人都离不开它，因此两人的卫生纸一摆出来，很快便被抢购一空。 齐鹤水生性谨慎，每日都会换一处地方摆摊，并且空间里闲置的物资都是轮换着出手，一段时间下来，到手的钱差不多有五位数了。 收摊早的时候，两人会顺便看一下房价，基地里的房子大都是政府找人后来搭建起来的，原有的房子也都收归国有了。 因此房产交易只能从政府手里购买，有一个专门的交易大厅，房屋都是明码标价。 房价是分地段，越是靠近内城越贵，一室一厅40多坪米的楼房售价是五万元，两室一厅70坪的则是8万元。 当然这些房子都是外城房屋，内城基本是政治军事区，不接纳平民。陈念的目标是靠近内城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安全，接了奶奶来三人也够住。 夜深人静点点这段时间赚到的钱，距离目标还差一多半呢：“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房价都是让普通百姓望尘莫及的存在啊” 为了早日达成目标，陈念决定放大招——卖吃的。 当然太过份的食物她是不敢拿出来的，比如新鲜的水果蔬菜，这玩意拿出来卖说不定得给抓起来，毕竟土地都是政府所有，你这明显是刚刚摘下来的东西，肯定是偷的呀。 她打算卖的是一些饼干、面包之类的包装零食，这些东西她看过别人也有卖的，价格都贵的离谱，而且陈念天生不爱吃饼干，空间里当初齐鹤水采购的还有不少。 果不其然，刚一摆出来便有人围上来。 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最先开口问价，语气还挺冲的 齐鹤水抢先开口报了个价格，基本就是市场价，那人看了看生产日期：“两年前的东西了，还能吃吗？” 这也是卖包装零食不好的一点，从生产日期来看都是过期的，可这些东西一直在木屋一层空间里放着，那里时间都是静止的，因此这些表面看上起过期的东西，其实都还新鲜着呢。 “要不我打开尝尝？”那人又道 “可以”齐鹤水道 那人几下扯开了包装，捻起一块放在嘴里吃了，自己一边吃，还递给身旁几人：“来来来你们也尝尝”，那些人毫不客气的一人拿了一块吃开了。 “坏了吗？”齐鹤水等他们吃完了，才问 “倒是没坏”男人笑道“不过我尝着不怎好吃啊，不买了” 说完啪的一声，把饼干丢在了摊位上，开口撕的太大，有好几块摔了出来，掉在地上粘了土。 几个人笑笑嚷嚷的就要走，齐鹤水却冷冷的开口：“捡起来” 领头那人停住脚步，回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齐鹤水：“你说什么？” “我说，捡起来”齐鹤水指着丢在地上的饼干，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们是新来的吧”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张扬的笑起来，身后跟着的人也都嘻嘻哈哈的。 “知道这是谁吗？”其中一人张狂的说道“第三集团军听说过没有啊，我们老大管连长叫姐夫，亲的。” 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是里面有人。 “怎么样，还让我捡吗？” 齐鹤水冷哼一声，刚要说话，陈念抢先开口：“半包饼干，收您50” “嘿，你还来劲了”男人视线往陈念撇去，这一看顿时笑了：“哟，小美女，50是吧，来来来，哥哥给你”说着伸出手，就要往陈念脸上摸。 只是还没伸到跟前，就被齐鹤捉住了，他只攥住一根手指，微微用力，只听“咯”一声脆响，手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外弯曲。 “啊！疼疼疼”接着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 跟班们一看老大被制住，一个个撸胳膊网袖子的就要上手，只听齐鹤水冷冷的开口：“敢动一下，他的手指就废了” 配合响起的是男人更加嘹亮的哀嚎。 第171章 捉弄 “断了断了断了！”听着老大的嘶吼，小弟们忌惮，纷纷不敢上前。 “捡起来”齐鹤水再次冷冰冰的重复 受制于人，连长姐夫此刻也救不了他，男人一边叫着：“捡捡捡”，一边拼命给小弟们使眼色。有那机灵的立刻弯腰将丢在地上的饼干捡了起来，沾了土的还仔仔细细吹干净，收好了放在陈念面前。 齐鹤水这才放开手，男人一边揉着手指一边愤愤不平的走了，走出一段距离才敢回头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说完似是怕身后的人追上来，带着一帮小弟蹭蹭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仗势欺人的x二代，末世也不例外。 这个小插曲齐鹤水本也不甚在意，毕竟两人都是随机挑选散集摆摊，有时候一两天就会换一个地方，这么多的散集想要再遇上也不容易。 食物的确是卖的快、赚的多，几天的功夫，空间里的饼干和面包就卖出了不少，当然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 一个月过去了，两人一直辗转不同的集市出售各种食物，陈念手里的钱已经攒了小十万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初到基地两月有余的小摊贩，竟然悄无声息的攒了十万“巨款”。 虽然钱已经凑齐了，但3个月时间未满，他们还不具备购房资格，现在白天的时候两人闲着无聊，有时候是去购房大厅看看房子，有时候是去集市上转转，买东西或者卖些东西。 之前两人恰好在散集上有看到有卖粗盐的，陈念便买了一些，空间里新鲜蔬菜不能拿出来卖，她便腌了一些咸菜，这天刚好咸菜腌制的差不多了，两人便出来摆摊。 这么多天，大大小小的集市都走遍了，两人也没有刻意往更远处走，随便挑了个散集便摆摊卖起来了。 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上次捣乱的男人。 这帮人显然是派人在这个散集上蹲守来着，上午有人发现了陈念两人的踪迹，下午那带头的男人便带着一波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这次带的人明显比上次多了一倍，让本就摩肩接踵的散集顿时更显拥挤。 男人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哈哈，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子蹲了你们一个月，可算给我抓着了” 作势端详摊子上摆的各式玻璃瓶子，道：“怎么？这次改卖咸菜了？” 一个多月了，每天在这蹲守就为了能再次遇上他们，究竟是这仇怨太深？还是这人太闲？陈念觉得八成是后者：“是啊，还想尝尝？” “尝尝呗”男人大爷似的发号施令 陈念示意摊子上的试吃碟子：“挪，自己拿” 自从第一次卖饼干这人捣乱拆开一包尝了又不买之后，陈念便把这半包饼干放在旁边专门做“试吃”，没想到生意意外的更好了。 此后出售食物，陈念便一直都留出试吃的份，生意比别家出售食物的都好，不得不说也是这捣乱的男人给的启发。 男人显然是诚心来捣乱的，试吃也不像别人似的只捏其中的一小块，他大马金刀的拿起试吃的小碟，仰头尽数都倒进了嘴里，得意又挑衅的看着陈念。 只是刚嚼了两口，眉头就皱了起来，接着脸色骤变，“呸、呸、呸”的将嘴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陈念笑死了，那可是咸菜啊，为了迎合末世人们的需求，她特地加了多多的盐和辣椒，又咸又辣最是下饭。 齐鹤水也忍俊不禁，就没见过这么二的x二代，知道是咸菜，还一次吃这么多。 男人吐干净嘴里的东西，不住的问身后的人要水喝，想要缓一缓。可这可是末世啊，最最珍贵的安全水谁出门干架还带着？ 可能是辣到了嗓子，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水来缓解，男人不住的弯腰咳嗽，脸都憋红了。 陈念好心将自己摊子上的水递了过去，这来历不明的水，小弟们都来不及阻止，男人看也没看接过来就喝了，咕咚咕咚好几口下去，才算缓过来劲儿。 刚站起身，就见身边小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屁快放”男人心情糟透了，不耐烦的冲小弟吼 “老，老大，这水……” “水怎么了？” “这水，是她给你的……” 男人顺着小弟手指的方向，就见一旁笑咪咪的陈念，那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末世以来，除了国家认证的安全水，来历不明的水谁敢喝？搞不好就是被污染的水源，喝了就是个死。 男人顿时觉得腿有点软，声音也颤颤巍巍的：“我我告诉你们，故意给人污染水喝，这，这属于谋杀啊……谋杀知道吗？” “啊？真的吗？可我之前不知道诶”陈念故意做出惊讶害怕的模样，还假装问齐鹤水：“怎么办？” 齐鹤水无奈，陪着玩上瘾的陈念演戏：“现在送医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个屁啊！男人真的要被吓尿了：“真……真的是污染水源？” 说着话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窜上来，自己不会是要发烧了吧，男人顿时就一个趔趄往后倒去，还好身后小弟眼疾手快拖住了他：“老大，你没事吧” “有事！快去找我姐夫！”男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唉唉，这就去，老大你坚持住啊”几个小弟忙不跌的答应着，这就要走。 “哈哈哈哈哈哈”陈念实在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狂笑：“骗你哒胆小鬼，哈哈哈哈哈！” 齐鹤水无奈的看着她。 见男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陈念指着那半瓶水道：“基地发的安全水，不信你看上面还有基地检测的标志呢”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查看瓶身，刚才被小弟误导都没顾得上去看，这一看果然找到了基地的检测标志，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没事了”“没事了”小弟们连忙安慰腿软的老大 “对了老大，我上午看到他们自己也喝了”忽然一个小弟道，这人就是负责盯梢，发现陈念他们踪迹的那个 “你早怎么不说”男人气的拿起水瓶子狠狠一下砸在小弟的头上。 小弟委委屈屈的捂着起了个大包的脑袋，小声嘟囔：“我忘了” 男人气竭，今天找到了这两人他还挺兴奋的，本来想仗着人多势众，让那个大高个给他道个歉，再让小美女说两句甜话这仇也算报了。 没想到他先是吃了一大口咸菜齁着了自个，接着又被捉弄，差点吓尿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这么多人围观，他马明玮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了？ 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指着陈念他们的摊子，恶狠狠的吩咐身后的小弟：“给我砸了！敢tm捉弄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马王爷有几只眼？！”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哟，马小三儿，又逞什么威风呢？” 不用看马明玮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姐夫的顶头上司，第三集团军副队长——陈圆！ 第172章 重逢 要说x二代马明玮最怕的人，不是他口中嫡亲的姐夫，毕竟他姐就剩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宠着惯着，他姐夫整日呆在军营，平时也见不上几面，而是陈圆陈副队。 别看陈副队看着圆圆的脸蛋，面善很好说话的样子，揍起人来那可真是手黑心更黑啊，马明玮上次调戏人家小姑娘，还没摸着小手呢，就被陈圆看见了，顿时就是一顿胖揍啊，并且就跟盯上了他似的，每次他一想干点什么坏事，一准被陈圆给逮到，后果……马明玮不想回忆。 也是为了躲着陈圆，马明玮才带着“小伙伴们”来散集这边“玩”了，没想到还是被陈圆逮了个正着！ “陈，陈哥，呵呵呵”马明玮此刻也顾不得找回场子了，知道自个跑不掉，只得硬着头皮陪笑着回身相迎，刚走到身边，陈圆就不客气的揪住了人的耳朵：“又干嘛呢？嗯？” “陈哥，轻点，疼”马明玮就这么被揪着耳朵一路往回走，身边小弟纷纷让路，陈圆一边穿过人群，一边训斥：“上回我说的话都忘了是吧？你以为换个地方我就收拾不了你了？这次又是……” 陈圆抬头，见到摆摊的“苦主”，声音戛然而止：“陈念姐！姐夫！” 陈念也是相当激动：“陈圆！” 陈圆哪还顾得上收拾马明玮，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摊位后边，抓着陈念的胳膊，左捏捏右摸摸：“真的是你，姐，你没死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齐鹤水见到陈圆也挺高兴，可见他这么摸来捏去的……哼，弟弟也不行！ 不动声色的上前，将陈念从陈圆手里扯开，护在身后，自己给了陈圆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圆一点没觉得奇怪，也用力的回报了齐鹤水一下：“姐夫，你也没事，太好了！”顾自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马明玮慌得一批，这明显就是故人重逢啊，陈哥还叫他们姐姐和姐夫——陈念、陈圆……妈呀，这妥妥的亲姐弟的节奏！ 想想自己姐姐要是被人这么找茬，他也得狠削那人一顿啊。本就心虚的马明玮更加瑟瑟发抖了。 陈圆此刻却暂时顾不上收拾他，红着眼眶问：“你们这一年多到底去哪了？队长我们一直在找你们” “出了点事”这人来人往的集市，齐鹤水也不欲多做解释 “奶奶呢？奶奶怎么样？”陈念立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挺好的，就是担心你们”陈圆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基地，怎么也没找我们？” “两个多月了，刚开始在各个小区都问遍了，都说没有”陈念解释道“我们没有正式居住证，也没办法发布找人任务” 陈圆恍然大悟：“咱们哪住得起小区啊，跟来的人大都住在平房和集体宿舍。” “怎么会呢？”陈念本以为这些人会像当初在路上时，集中住在一栋楼里，或者挨得近的几个地方，方便共同使用扳指空间。就算不想住在一起，凭借空间里的物资，住个普通小区也可以了，怎么会还住集体宿舍呢？ 陈圆明白这两人怕是还不知道空间被抢的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收摊，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正有此意，齐鹤水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陈圆帮着一起收拾，余光瞥见战战兢兢杵在那的马明玮，这才想起这茬，指着马明玮对陈念道：“姐，这小子是不是找茬来着？他欺负你了？” “冤枉啊”马明玮大呼冤枉，要说在这俩人的摊子，他可真是一点便宜没占着，竟出洋相了。 陈念也忍俊不禁：“没有”，将过程简单跟陈圆说了一下，给陈圆逗的不行：“该！” 马明玮欲哭无泪：“那啥陈哥，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姐姐姐夫团聚了哈” 陈圆给了马明玮屁股一脚，斥道：“滚吧！”。马明玮带着小弟们，一溜烟的滚远了。 咸菜本也卖的没剩下多少了，齐鹤水很快收拾好了东西，二人跟着陈圆一起走了。 路上陈圆给郝长正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找到陈念和齐鹤水了，电话那头齐鹤水难得听见郝长正激动的声音，陈圆说了一个地名，便挂了电话。 “这是基地最近研发出来的，用的内网，只有单独的接打电话功能”，陈圆拿着刚刚打电话的手机，明显是老人机的样式，向两人解释。 “丽景轩是哪？”齐鹤水问 “哦，一家餐厅，政府开的，里面环境挺不错的，吃的也全”陈圆道“咱们边吃边聊” 三人走了一会，就到了“丽景轩”的大门，陈圆熟门熟路的跟前台打招呼 “陈哥来啦，还是原来的房间吧” “嗯” 陈圆引着两人进了里面的一间包间，这里显然末世前就是一家餐厅，现在仍旧行使它本来的功能。 不一会，侍者拿菜单上来，大多是些家常菜，只是按照基地新的货币制度重新标了价，陈念看了几页，一份小炒青菜售价10元，显然不是寻常人吃得起的。 看陈圆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是常来消费。 “没事，随便点吧”陈圆豪爽的挥挥手，又压低声音凑近了对陈念道“咱当兵的有内部价，嘿嘿” 原来如此，陈念恍然大悟，也没跟陈圆客气，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又点了两个齐鹤水喜欢吃的。 她的确是好久没吃过餐馆里的炒菜了，空间里虽然有现成的食材，奈何她手艺不精，做出来的自然不如厨师做的好吃。 将菜单递给陈圆，陈圆又加了几个菜，侍者便下去准备菜肴。 菜差不多都上齐的时候，郝长正带人也到了，大壮、陆林等人悉数在列，一个个见了陈念和齐鹤水也是激动异常，缓了好一会才能好好坐下来吃饭。 “姐夫，现在说话安全吗？”陈圆问齐鹤水 齐鹤水会意，悄悄布置了隐匿结界，冲陈圆点点头。 “刚才在集市上不好说，其实咱们的扳指空间早被夺走了。”陈圆道 第173章 叙旧 “什么？”陈念大惊，她们之所以没急着找奶奶，就是想着有扳指空间做后盾，又有单独给奶奶做的小空间应急，吃穿总不会短了老人的，现在骤然听说空间被夺，怎能不惊讶。 “怎么回事？”齐鹤水沉声问道 “都怪我，轻易相信了那个女人”陈圆将空间被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同二人说了，听到他被张亚娟背后捅刀，陈念的心又是一纠。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多亏了队长从前的药还留了一颗”陈圆意有所指，陈念和齐鹤水都听懂了，想着空间里的灵草都是现成的，有时间还要再炼制一批丹药出来。 陈念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张亚娟是这样的人，从前在张家村遇见她时，明明还……”明明还是个善良的姑娘，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人竟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大 “只怕她最初跟着咱们，目的就不纯粹”齐鹤水道 “是的，咱们刚到基地那会，总有人明里暗里的使绊子”，大壮不知道外面人听不见里边的动静，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后来队长当上营长，咱们跟着入编了第三集团军，那帮人才消停。” “跟兰省势力有关？”齐鹤水问 “是”郝长正道“张亚娟背叛了他们，从咱们这夺了空间后就消失了，现在那帮人也在找他” 大壮见席间气愤有些凝重，笑着打哈哈：“没了那东西也好，有的时候人人都惦记着，为着它不知生出多少事来，现在没了，大家伙反倒能过安生日子了。” “是啊，不说它了”众人纷纷附和，又将话题转回齐鹤水二人身上：“这一年多，你们到底去哪了？” 于是轮到陈念将两人的经历慢慢讲出来，只是刻意隐去了空间，只说自己被陈艳刺伤，齐鹤水带她躲起来养伤，最近才好。 凭齐鹤水的医术，陈念竟然养了一年才痊愈，可见当是伤的有多么严重了，在座的各位都或多或少的受过陈念的照顾，齐鹤水又是他们老大的好朋友，一个个的打心底里恨上陈艳。 “这女人还真是能演，当初咱们队长找到她的时候装的楚楚可怜，大家都当她也是受害者，还给救了回来” “妈的，早知道她是这种货色，老子当初就该一脚踢死她”大壮气的飙脏话 “姐，你伤没事了吧，还疼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陈圆关切的问 其实陈念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到底有多重，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不久就陷入了沉眠，再醒来就是一年后了。 “没事，都好了”陈念笑着安慰陈圆 “等会咱们直接去她家找她，妈的，这下看她还跑得了” “不急”，陈念依旧笑眯眯的，只是这次的笑还未到达眼底，便被淡淡的嘲讽所取代，“有她还债的时候。”陈艳这人，她是不打算轻轻放过了。 众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三四个多小时，菜都冷了。要不是陈念和齐鹤水晚上还要上工，众人还不舍得离开呢。 “对了姐，你们晚上住哪？”陈圆结完了账，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就在工作的蔬菜大棚里，刚好是晚上的班”陈念道 这个陈圆知道，刚进基地的人会有几个工种选择，没想到两人一起选了蔬菜大棚的工作，轻松是轻松，也方便照顾，只是报酬肯定特别少吧。 他不记得具体报酬是多少了，但想着估计不够两个人吃的，当即就要反回酒店，再买一份食物给两人当早餐。 陈念赶紧拦了：“我们还能饿着不成？” 好像是哦，陈圆想想来时的路上陈念姐也总是莫名其妙的拿出好东西来给自己吃，再看郝队长就完全不担心的样子，顿时也放下了心。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想去看看奶奶”陈念道。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陈圆怕胸脯保证。 几人工作的回自己岗位，不工作的回住处，各自分开。 第二天八点多钟的时候，陈念二人刚一下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陈圆，郝长正也在。笑着打了声招呼，得知郝长正今天上午恰好没事，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陈圆先带人去了附近的早点铺子。 热腾腾的小笼包、新鲜出锅的油条，除了豆浆贵的离谱，和末世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以说在这里，只要有钱，也是可以享受到末世前的生活的。 吃完早餐陈念本想去结账的，被陈圆一个健步抢先了：“姐姐，我来我来” 虽然不缺吃的，可到底这两人才来基地两个多月，手里的现金肯定有限，要不怎么会出来摆摊呢？自己月月都有军饷拿，付钱是必须的——陈圆如是想。 陈念笑眯眯的看着陈圆结账，也没有再跟他抢，想着搬家之后亲自下厨招待他一顿好的，反正空间里的食材多的是。 吃完早餐，几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到了陈云珍家门口，陈圆依旧是扯着嗓子喊：“奶奶，奶奶，您看谁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哎，是小圆吧”，同时一个身影慢慢推开门走了出来。 奶奶老了。 只一眼，陈念便发现老人苍白了满头银发，身子也佝偻了。 陈念鼻子一酸，眼泪便下来了：“奶奶” 陈奶奶寻声望去：“小念？鹤水？”。失而复得来的太突然，老人一时竟不知做何反应，直愣愣的怔在当场。 不过巴掌大的小院子，从门口到篱笆门，陈念几步就跑到了老人跟前，一把扑进了老人怀里：“奶奶，奶奶……” 温温热热的身子，淡淡的熟悉的气息，是自己的小孙女回来了啊，陈奶奶颤巍巍的举起手，重重的搂住陈念的后背，声音哽咽：“小念哎，奶奶的心肝儿……” 祖孙两人抱头痛哭，陈圆在旁边悄悄抹眼角，齐鹤水也感慨良多，此时他也被奶奶一并拥在怀里，老人用她那并不宽阔的胸膛，紧紧拥抱着两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齐鹤水从未像现在一般，感受着亲情的温暖。 他的亲生父母不曾给予，他从小孺慕到头来却别有用心的二叔不曾给予，就连齐鸣老爷子，也是不知道大了他几辈的祖爷爷，更不曾让他感受过这种独属于亲人的亲昵珍惜的爱。 第174章 争吵 “陈念？你没死啊！”，刚刚冒出头来的陈云珍指着陈念惊叫。显然是被门外的声音惊动，出来查看。 一旁正搂着小孙女的陈奶奶却不爱听了：“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呢？” 陈云珍讪笑：“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一时嘴快”，边说着边侧身掀帘子，将人往屋里让：“快，快进屋，别在门口站着了。” 往后一瞅，见郝长正也在，笑容顿时更真切几分：“郝队长也来啦，都进屋，进屋。” 被她这一打岔，祖孙两个也不哭了，老太太左边齐鹤水，右边陈念，一手牵着一个进了屋。 陈奶奶一下下抚着陈念的手，满是慈爱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陈念：“瘦了” “哪有？您看我这脸都圆了不少呢”，陈念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微哑，闻言却笑着哄老人，“不信您摸摸，肉肉的” 边说边将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揉，五官都跟着一鼓一鼓的，可爱逗趣。 老太太也忍俊不禁，终于破涕为笑：“小念啊，这一年多你们都到哪去了，当时到底咋回事？小圆说张亚娟抢了咱们东西，是不是她害得你？” “当时那个道士想从鹤水手里抢东西，我们俩躲起来了，麻烦解决了这才敢来找您”陈念没说自己受伤的事，怕老人担心。 也没说陈艳做的“好事”，陈实发毕竟叫老人一声“婶子”，从前的照顾也不是假的，她不愿意奶奶知道了夹在中间为难，这个“债”，她只找陈艳一个人要。 “他要抢什么东西？你们俩有没有受伤啊？”老人担忧的问 “我俩这不是好好的嘛，我们躲起来谁都找不到”陈念说着还冲老人眨了眨眼睛。 陈奶奶知道他们有个能进人的空间，顿时明白了孙女的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能明说。 “好好好，没事就好。”老人不再追问。 祖孙三人叙旧，陈云珍就站在不远处陪着，往常这个时候就该准备中午饭了，外出工作的三个人中，孙博和夏晓云中午不回来，孙父离家近，中午要回来吃饭的。 此时陈云珍却丝毫没有去厨房的打算，如果只有郝长正一个人来，她早就屁颠屁颠准备午饭去了，势必要留下郝队长一起吃饭，顺便套交情。 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陈云珍舍不得粮食，而且这两人刚来基地，进门肯定什么都带不进来，没有好处，她当然不愿意浪费粮食。 直到陈奶奶聊着天觉得肚子饿了，才想起来午饭这回事，看陈云珍依然坐在旁边，不得不开口提醒：“云珍呐，是不是该做晌午饭了，一会中正也要下工了。” 陈云珍早打定主意不去了，此刻当着郝队长和陈圆的面，也不好说的太直，只是敷衍着说：“不急不急，还早呢。” “怎么不急啊，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再说小念和鹤水也都饿着肚子呢”陈奶奶不高兴了。 自从进门，大女儿连口水都没给端来，不说从前在村子里如何收留帮衬大女儿一家，就是后来在基地，自己小空间里的东西也都慢慢拿出来贴补家里里，还有啊圆他们时不时来送吃的，怎么现在管顿饭都推三阻四的。 “妈，早上我看了，家里粮食其实不够这么多人吃了”陈云珍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够就去买”陈奶奶提高了声音 “买？您说的倒轻巧，钱呢？”陈云珍小声嘟囔，“晓云和他爸累死累活一天也挣不来二十块钱，说买就买啊……” 看奶奶动了气，陈念赶紧劝：“奶，没事，我们不饿，早上吃了饭来的。” 老人哪里肯信，直当是孙女安慰自己，她自己如何委屈没关系，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也不愿意拖累儿女，可是看着宝贝孙女受委屈就是不行。 “这一路上小念给吃的给喝的，还让小宝跟我住，鹤水更是照顾了不少，什么珍贵的药不给小宝使啊，到头来连得你顿饭都吃不着？”老人一通怒斥，就差没指着陈云珍鼻子骂“白眼狼”了。 陈云珍被骂的火气，当即呛了回去：“您也别说这个，这一年多来我不也管着您吃住吗？说这话您不觉着亏心吗？” “我是你亲妈！二十多年养着你，让你管了一年我就亏心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陈奶奶大吼 “是，我没良心，就你宝贝孙女有良心，那还在我这干嘛啊，您搬出去得了呗”陈云珍不屑的白眼。 “你，你……”陈奶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人被气成这样，陈念也火了，顾不得什么长辈晚辈，当即就怼了回去：“陈云珍，你闭嘴，奶奶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刚巧被下工回来的孙中正听见，陈念前一秒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就推门进屋了：“小念，怎么跟你大姑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大姑？呵呵，要不是顾着奶奶，早在小峪村我就不管你们了”陈念冷笑 小峪村寄人篱下的日子是孙中正最不愿提起和回忆的，末世前的成功人士，总有一份属于他自己的“骄傲”，当即沉下脸训斥：“你们一声不吭的消失了这么久，刚回来就当着人面在家里无理取闹，成什么体统？” 郝长正和陈圆两个被迫围观全程，虽然知道陈云珍的为人，却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立刻就走，一时间好不尴尬。 “孙先生，究竟是谁无理取闹，你最好先搞清楚”齐鹤水不悦，冷声警告，说完不等孙中正反驳，便俯身对奶奶道：“奶奶您饿了吧，咱们出去吃” “走，奶奶，昨天那个什么丽景轩的炒菜不错，有您最爱吃的五花肉”陈念一边说，一边扶奶奶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陈云珍耳朵尖，敏锐的捕捉到了“丽景轩”三个字，那地方她知道，基地挺有名的餐厅，就是价格贵的吓死人，有次路过闻到里面传来的饭香味，小宝死活不走，她便进去看了，本想买个菜尝尝，愣是被标价给吓出来了。 她不相信这两人刚来基地就吃得起这个，肯定是郝队长他们请的：哼，人家请一顿是情分，天天让人家请，再好的交情也得断！陈云珍幸灾乐祸的想。 第175章 租个房吧 老人被大女儿气得不轻，又不想驳了孙女和女婿的面子，便也跟着出来了。 走了很远缓过气来，才拉着孙女的手柔声道：“念啊，咱们不去那什么丽景轩啊，奶这里有钱，去大食堂能买馒头，可香了” 说着，便背着人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一层层掀开包裹着的布，里面还有一层油纸，老人再把油纸打开，终于露出折的整整齐齐的两张十块钱。 陈念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当看到里面的钱时，不由得眼圈又红了：“奶，您哪来的钱？” “这不白天闲着也没事，就捡点瓶子啥的，有专人收这个，价格虽然不高，攒攒也能卖不少钱呢”老人说着，便将钱塞进陈念手里“给，拿着，奶奶专门给你攒的，咱们去买馍啊。” 别说陈念了，连旁边陪着的三个大老爷们都有点鼻酸了，齐鹤水赶忙把钱接过来，又重新用布包好：“奶奶，我门俩有钱，您收着。” “别唬奶奶了，你们刚到基地，东西都被收走了，哪来的钱？快拿着。” 齐鹤水哭笑不得，当着郝长正和陈圆的面，他又不好明说，而且看陈念又快哭成个小花猫了，只得道：“我们这几天一直在集市摆摊，赚了不少钱了，不信您问陈圆，他遇见我们就是在集市摆摊” “真的？”老人转向陈圆 “是啊，是真的”，陈圆连声说，“奶奶，您快收回去，看我陈念姐都哭成啥样了” 陈奶奶这才收回了钱，看小孙女又掉金豆豆了，连声安慰：“哦呦，不哭了不哭了，奶奶收起来收起来”，心里却想自己先给他们俩存着，等他们缺了再拿出来好了。 陈念这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哽咽道：“那咱们走吧” 陈奶奶知道要去丽景轩，依然有点犹豫，主要是怕花太多钱，陈圆赶紧打趣道：“奶奶，您不去，等会我姐又哭了” 老人这才不再坚持，跟着去了。 陈圆虽然嘴上劝着，心里却默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他和老太太一样，并不认为陈念和齐鹤水有多少钱，已经打算这顿自己请了。 说是一回事，真到了丽景轩，老人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单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说什么也不肯点了。 老人也不说嫌贵，就是陈念问什么，她都说不想吃，问想吃什么——玉米饼+一碗水。 陈念没辙了，最后自己依着老人的口味点了七八个菜，并且交代尽量做得软一点，好克化。 侍者拿着菜单下去了，陈念不等奶奶再纠结，凑到老人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老人立马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了，回去给您看。” “这可好了，哎呀，这可好了”老太太一改刚刚的担忧，满脸喜色的念叨 “咱们不只能吃得起丽景轩，等过些日子，还能买一个大房子住呢”陈念又凑在老人耳边悄声说。 “买大房子？”老人太过惊讶，叫了出来。 基地的房价她虽然没打听过，可陈云珍天天在家里念叨，要多久多久才能攒够买房子的钱，陈云珍之所以生活上这么吝啬，主要也是因为想尽快攒够买房子的钱。 既然被奶奶叫破了，齐鹤水也就没瞒着，将自己要买房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并且拜托郝长正帮着找找合适的房源，毕竟他在基地一年多，又有根基，了解的肯定比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多。 对于他们要买房子的事，郝长正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一个能弄出治愈药丸的人，还能在基地过的困窘吗？ 即便并不能百分百治愈，但只要拿出来，政府一定会砸下重金，到时候别说一处房产，只怕齐鹤水本人都要被当大师供起来的。 更何况齐鹤水当初给他的袖扣空间，他一直好好用着呢，他不信齐鹤水手里能没有更好的。 “想挑什么条件的？”所以郝长正直接问了 “离内城近，坏境好、安全系数高的小区，最好是两居室”齐鹤水回答的也不含糊，显然是早就想好了条件。 倒是陈圆表现的十分难以置信，他可是连早点钱都抢着结的人，刚听说要买房子的时候，他就挺惊讶了，听了齐鹤水这条件，那不就是政府高官的家属院配置吗？ 内城因为空间有限，很多政府官员或军官的家属们，没有办法都住到内城区，国家便把外城最靠近内城的小区辟出来，作为家属院。 这些家属院有专门的安保服务、环境优雅，对内部人员也是有名额限制的，想要住进这里，不只要有钱，还得有名额才行。 不过身为第三集团军正营级别军官，还有家里老爷子坐镇高层，郝长正想弄个购房名额却不是什么难事：“房源没问题，只是价格方面……” 他知道这两人不缺钱，但短短两个月时间弄到这么多基地货币，也非易事。 “钱不用担心，够的。” 有了齐鹤水这句话，郝长正便不再多说，默默盘算着哪里的房源更好些。 几人吃完了饭，下午郝长正军中还有事情，先行离开，陈圆有一整天的假，便继续陪着陈奶奶。 陈念他们不在的时候，就数陈圆照顾老太太最多，他把陈念当姐姐，便也把老太太当亲奶奶照顾，老人也喜欢他。 “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看陈念扶着老人往前走，陈圆忍不住问 “办事大厅”陈念道 “去那干嘛？” “租房子喽” 陈念是不打算让奶奶再回去住了，想想刚刚姑姑颐指气使的样子，也知道这一年来奶奶受了多少委屈，她现在真后悔没早点找到奶奶。 他们离获得正式居住证还有二十多天，今天下午必须先租个房子，接奶奶来住。 因为是短租，又比较着急，可选择的范围就小了，最后挑了一个离他们工作的蔬菜大棚最近的出租房，民房，好在独门独院，面积不大但是有单独隔开的小厨房和客厅，住奶奶一个人足够了。 奶奶有基地的正式居住证，齐鹤水便以奶奶的名义租了房，交齐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后，拿到钥匙便直接搬了进去。 第176章 玉米饼 陈云珍大概没想到，老太太这一去就不复返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期待着晚上老太太会回来呢。 倒不是担心老人的安危，而是想着他们灰溜溜的将人送回来，再低声下气的同她道歉说好话，她便大度的原谅小辈们的不懂事。 没想到这三人还真就不回来了，至于他们怎么住，住哪了，陈云珍也懒得管，大概是跟着挤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吧，吃了苦头就知道自己这里有多好了，陈云珍如是想。 而被认为在某个犄角旮旯将就的陈奶奶，此刻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 那天孙女把手里的存款都拿出来给她看了，老人才彻底相信他们真的不缺钱，真的买得起大房子。 后来详细问了这些钱的来源，知道是集市摆摊赚回来的，老太太惊叹之余，便决定亲自做些方便食物，留着孙女他们赶集的时候卖。 要说不打眼还好卖的食物，当然数玉米饼了，这东西也是集市上最常见的。 陈念从市场上买来的玉米面大多磨的粗糙，做出来的玉米饼也是粗粝难以下咽，奶奶便将玉米面重新磨的细细的，做的时候又少量的掺了些白面，做出来的玉米饼色泽金黄，又细又软。 而且陈念空间里不缺糖、盐之类的调味品，陈奶奶还在玉米饼里调上糖或者盐，做成咸、甜两种口味，虽然只放了一点点，但是入口便有了丝味道，干吃不配菜也不觉得寡淡。 刚出锅的时候陈念就忍不住吃了一个，热腾腾的玉米饼软糯清甜，配上奶奶做的小菜，简直不要更美味。 小厨房里吃传统的土灶，一口铁锅大大的，老太太一次蒸了一大锅，吃剩下的陈念满满装了一篮子，这东西不好往空间放，便只得齐鹤水拎着走。 齐鹤水当然不在乎这点重量，倒是陈念想着是不是买辆自行车骑呢？在基地里往哪去也方便。 普通玉米饼的市场价是2块钱一个，集市上常见的卖玉米饼的摊子多买还能更便宜，陈念他们卖的因为加了白面，虽然很少，到底是细粮，便卖到3块钱一个，5块钱两个的“高价”。 开始有人见他们玉米饼做的细软金黄，便来问价，听说是3块钱一个，扭头就要走，被陈念给拦住，先从试吃的小碟子拿了一块让人尝，这一尝可就走不动了，一是奶奶的手艺确实好，再一个末世不像从前那样好吃的遍地了，精细的食物那真是没得吃。 因此这个刚刚还嫌贵的人，最终竟是一咬牙买了4块，最后还死皮赖脸的要走了一小碟咸菜做添头。 第一单事生意开张了，接下来卖的便顺多了，中午的时候，篮子里的玉米饼已经下去一多半，就连咸菜都比平日里卖的更好些。 早上出来的时候，陈奶奶本想跟着来的，陈念没让，这会却是大老远的跑来给两人送饭了。掀开层层包裹，里面的玉米饼还是热的。 “这里这么多玉米饼呢，还有咸菜，我俩饿不着，您还大老远的跑来送饭”陈念嗔怪道 “放到现在都冷了，哪里有热的好吃”现在天气转凉，陈奶奶就不愿意孙女两人吃冷东西。 看老人拿饭的手都烫的通红，陈念想回去就拿保温饭盒给老人用。 他们这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玉米饼，香味儿漂出去老远，不少人闻着味就找来了，一问之下刚好就是卖这个的，当即掏钱买下，倒闹的陈念他们连午饭也吃的断断续续。 等终于吃完了饭，玉米饼竟也买的差不多了，陈奶奶索性跟着一起摆摊，等东西卖完了三人一道回家。 晚饭是久违的白米饭，陈念空间食材尽够，陈奶奶的厨艺也是好久没用武之地了，现下有厨房、有食材、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孙女，自然干劲十足。 一道大菜黄焖鸡，两道青青绿绿的小炒，还有几个爽口小凉菜，并一盅热腾腾的冬笋火腿汤。 祖孙两个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齐鹤水便在空间里侍弄灵草，老太太自一年前就没喝灵果酒了，空间里剩的也不多，恰好此时葡萄成熟了，齐鹤水便摘了些酿制果酒。 这次的酒里还特地加了一味“清龙草”，给老人养元补身是极好的。 日子平静而安宁，晚上两人照例去大棚上工，白天就摆摊卖玉米饼，老人专门负责制作，每天中去还雷打不动的去给两人送饭。 郝长正这段日子没有外勤，专心给齐鹤水打听房源，很快就带回消息。 按照齐鹤水的要求，六十坪以下的两居室基本都被人预定了，剩下的也是位置不太好的，还有一些二十几坪和几个三四十坪的，找来找去，郝长正觉得有两处比较合适，这天刚好趁着下午不忙，过来让两人挑选。 “一处是曙光小区的一个三居室，加起来有一百平出头；还有一处是未明小区，两个四十平的房子正对门，一室一厅，加起来也有八十多平，只是价钱要比八十多平的两室房子贵上十分之一。” 不过对他们而言，钱不是问题，这些日子买玉米饼和咸菜又挣了不少，买个三居室也是足够的，又详细询问了这两处房子的情况，最后定了曙光小区的那一处。 郝长正得了准信，便又去找关系弄这房子的购买资格，忙前忙后很是尽心。 “等房子的事情了了，咱们得好好谢谢郝队长”陈念道 “放心”齐鹤水早已准备好了，一瓶六粒新鲜出炉的还清丹，还郝长正这个人情，再好不过。 很快三个月时间到了，两人交接了蔬菜大棚的工作，走出大楼时，阳光明媚，他们拿着负责人给开具的工作表现证明，去办事大厅办理基地的正式居住证。 流程并不难，只要出示临时证明，上面有日期，期满后没有不良表现，再加上大棚负责人开的证明，整个流程十分顺利，办完也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办好了基地的正是居住证，两人直奔房产交易区，郝长正早已备齐资料等在那里。 第177章 搬进大房子 手续都是齐全的，钱也早已准备好了，又有郝长正一身军装坐镇，买房子的过程异常顺利。 办手续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售楼员一直用羡慕又炽热的目光看着齐鹤水，能在这里买房子的无不是基地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显然眼前的年轻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尤其他身边还站着一身笔挺军装的郝长正，而且看他一口气买下这么大一处房子面不改色，出手也极为阔绰，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如果能够攀附到这样的人，那以后也不必再天天啃那些难以下咽的玉米饼子，吃香的喝辣的应该不在话下，更何况这男人还是如此年轻出色，只可惜——看他跟旁边女人亲密的样子——名草有主了……美女售楼员不得不感叹自己命不好，怎么就遇不上这样一个好男人呢？ 陈念丝毫不知道买个房子的功夫，自己男人就被别人看上了，拿到钥匙就兴高采烈的去了新房。 房子末世前就属于高档小区，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死了，也可能离开了，反正政府收走之后，又派专人来整修过，里面原主人留下的痕迹都被收拾干净了。 房子格局也不错，三室一厅，南北通透，厨房浴室俱全，电费是限量的，热水供应也有限，但是比陈云珍那个冬冷夏热的平房可是好太多了，冬天还有太阳能蓄电供暖，与以前的暖气也差不了多少。 连郝长正看了也不禁羡慕，里面明显是简装过的，床桌椅之类都有八成新，也都按色系搭配过，看起来很是有品位，基本搬进来就能住，不过羡慕归羡慕，他现在在军队中，不能随意搬离。 而且这里基本是贴着内城的城墙了，离内城近，安全也就更有保障，就是奶奶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陈念跟着齐鹤水转了一圈，选了靠北的那一间，南面的房子阳光充足，就留给奶奶，还剩一件相对小一点的卧室，暂时空着。 陈念对这房子十分满意，本来下午就想接了奶奶搬过来住，可老人家迷信，非得挑个好日子正正经经的搬家不可。 带着老花镜，研究了半天日历盘，最后终于定好下月农历初三宜入宅，好在现在离农历初三也没几天了，陈念乐的顺着奶奶。 搬家那天，陈圆和大壮他们都来了，一是帮忙，二也给他们“舔个锅”。 “队长上午走不开，下午也过来” “好好好”，陈奶奶十分高兴，人老了总是喜欢热热闹闹的，“晚上都别走，奶奶给做好吃的。” 陈念他们统共也没多少行李，大件的直接放空间里，只装了两个纸箱放些衣服、日用品之类的掩人耳目。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新家走，陈念往后一看，呦，还有个熟人呢。 马明玮是被陈圆临时捉了壮丁，也怪他自己，没事跑内城门口晃悠，正好被出来的陈圆捉个正着，拖着人就给陈念搬家来了。 他一个人委委屈屈的缩在队伍后边，想偷偷溜掉算了，又怕被发现，面前这群人他可都知道，郝队长的嫡系手下么，都是自己惹不起的。 唉，早知道这两人跟这些人这么熟，说什么他当初也不会招惹他们啊。 “来来来”，陈圆注意到陈念看后面，这才想起临时壮丁马明玮了，拉着人就上前边来了，“这小子负荆请罪来当壮丁的，有什么重东西都给他，别客气！” 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壮手里的包拿过来，一把丢进马明玮的怀里，马明玮赶紧接着，苦哈哈的抱在怀里，敢怒不敢言。 陈奶奶没见过马明玮，笑着问：“这个小伙子从前没见过，什么请罪啊？” “奶奶，他叫马明玮，特地给咱们搬家来啦”陈圆笑嘻嘻的打哈哈。 “哦~是小明啊，你们可别欺负他啊，小明也留下，奶奶待会给做好吃的。” 小明……马明玮略汗，不过还是笑嘻嘻的应了老人。 人多力量大，到了新家打扫的打扫，收拾的收拾，很快就整理好了，陈念趁没人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窗帘，都是奶奶这些天新做的，选的暖色调花布，挂起来屋子瞬间就有了温馨的过日子感觉。 下午郝长正也到了，老太太高兴，拿出看家本领，整治了一桌子菜，不过有外人在，陈念也没敢拿太过分的食材出来，大多是些腊肉、菜干等腌制食品，都是在基地市场里能买到的。 就这也让一群大老爷们抢的热火朝天，陈圆看着满桌子菜擦了擦嘴角，然后不客气的拿过筷子挟了口卤猪耳朵吃。 大壮的食量也一如即往的大，蒸好的米饭那是三碗摁成两碗，吃得脸上都粘着饭粒而不自知。 他们不是没吃过好东西，跟着郝长正，又怎么会亏待了，就是马明玮也有个当连长的姐夫，平时不会缺了吃喝。 只是奶奶做的又不一样了，那是家的味道，这些人来自各个地方，家人大多失散了，有的是知道已经离世了，有的还在找，生死都没有一点音讯，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家常菜了。 陈念看他们吃的高兴，又取出两瓶酒来，一瓶自家酿的果酒，一瓶包装精致的白酒，一看就是末世前的东西。 末世以来，水最珍贵，喝都来不及，谁还会哪来酿酒，所以这白酒一拿出来，几个大老爷们眼睛就直了，全都直勾勾的盯着白酒。 有那好奇的当即就忍不住问道：“哪来这么好的酒？！” “这个，就要问郝队长啦”陈念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顿时让众人以为酒是郝长正带来的，顿时一阵“队长偏心”“队长我也要”的大呼小叫声响起。 郝长正恨恨的瞪了齐鹤水一眼，齐鹤水耸肩表是爱莫能助，郝长正无奈，只得替两人背了这个锅。 男人们都喝白酒，陈念和奶奶便每人倒了一杯果酒相陪，酒桌上热热闹闹的，彼此熟悉的队友们互相爆料糗事，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第178章 灵酒 马明玮酒量不佳，两杯下肚人就有些晕乎乎的了，仗着酒胆也不再唯唯诺诺，渐渐的敢放开和陈圆他们笑闹了。 “陈念姐，姐夫”，马明玮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陈念和齐鹤水道，“从前的事是我不对，你们别跟我计较” 陈念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们是陈哥的家人，从今以后也就是我马明玮的家人”，马明玮明显是喝高了，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摆摊我罩着，看谁敢找茬。” 陈念两人根本也没吃亏，那天要不是陈圆及时将要砸摊的马明玮拦下，估计他就惨了……此刻拉着齐鹤水一起举杯回应，算是接受了马明玮的道歉。 陈圆乐见其成，马明玮的姐夫项志远是队长的得力下属，他拉马明玮来的目的也是希望彼此把话说开才好。 “行了行了，快坐下吧你”，陈圆将人拽着坐下，忍不住挤兑：“那是谁尝完饼干不买，直接给丢地上了？” “陈哥，这你都知道了”，马明玮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还知道某些人的手……”陈圆想说手指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马明玮最快的赶紧拦下了：“陈哥，陈哥，我错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啊”，说着也不等回应，麻利的倒酒干了三杯。 本来这酒就珍贵难得，他们都是抢着喝的，这马明玮说的好听——“自罚”，其实就是趁机多抢了三杯酒。 “嘿，你小子耍阴招是吧”众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喝到后来陈念也有些醉意，她本来就不会喝酒，还不如奶奶年轻时候的酒量好，陈念天生一杯倒的量，虽然是果酒，也是有酒精含量的，一连喝了好几杯之后，是晕晕乎乎的被齐鹤水扶回房间的。 躺到床上先睡了一觉，醒来时屋里漆黑一片，手往旁边一伸，是齐鹤水温热的胸膛。陈念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齐鹤水已经张开了眼睛，问：“难受么？” “还好”陈念不很难受，除了有点口渴，齐鹤水显然早有准备，递给陈念一杯清水喝了，便又迷迷糊糊的扎进齐鹤水臂弯里陷入沉眠。 陈念这边是没事了，老太太却到了中午还没醒过来。她本以为奶奶是喝多了酒，所以睡得久了些，可这都中午了，陈念怕睡多了不好，便进屋叫人。 老人呼吸绵长舒缓，明明就是一副陷入沉睡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这下陈念可急了，赶紧出来找齐鹤水。 齐鹤水进屋看了看老人的情况，安慰道：“没事，奶奶是喝多了果酒” “那果酒能有多大度数啊，奶奶年轻时酒量可好了”陈念不太相信 “这酒不在于度数，而是它本身的功效”，齐鹤水耐心解释，“还记得从前酿的灵酒吗？奶奶也是每天喝一小盅。这次的灵酒功效更强，奶奶又一次喝的多了些，身体需要更久的时间来消化吸收。” “我也喝了不少，怎么没事呢？” “你是修炼之人，自然不同” 经齐鹤水这一解释，陈念稍稍放心些，不过也不敢出去了，只待在家守着奶奶。 只是连齐鹤水也没有想到，奶奶这一觉竟足足睡了三天，到最后陈念明显焦躁不安，好在老人终是平安醒过来了。 老太太醒过来只觉得连日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上的酸胀感也没了，浑身充满了力气，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感觉。顿时明白过来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应是和从前一样给她养身体用的。 这效果可比末世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养品强多了，之后便按照齐鹤水的嘱咐，每天只喝一小盅，身体确实却来越结实。 这日却是因为刚醒来，感觉精力充沛，人就闲不住了，陈念看时间还早，提出不如去外面逛一逛。 外城区除了在集市上可以热热闹闹买卖交易外，还有几个大型的百货商场，说是百货商场，跟末世之前那也是没法比的，无论规模还是商品的丰富程度，都远远不及。 不过这里却是相对集市更加高端的消费场所，不是公家开的，就是很有势力的基地高层的产业。 陈念想去的就是这样的百货商场，高端场所价钱当然也不会便宜，买了房子后，陈念手里还剩一万多元，在基地百姓中也算得上是上游富裕水平了，毕竟一处普通一些的房产也就是这个价。 齐鹤水本来要一起的，郝长正临时登门把人给叫走了，说有事商量，陈念大手一挥表示：女人逛街男人就不要掺和了，高高兴兴的扶着奶奶一起出去了。 要说着百货商场还真是比集市强，这世道逛得起商场的人也是少数，因此里面人不多，倒是没有集市中的喧闹。 虽然商品仍是匮乏，不过既然开的起这个商场，那必然有些门路，因此里面的一排排货架也是摆满了的。 一层面积挺大的，主要卖一些护肤品、首饰、名表之类的，这东西在外面不值什么钱，在基地这个渐渐形成的小世界中，却又恢复了一些它原来的价值。 陈念和奶奶在这方面都没啥需求，简单转了一圈之后就直奔二楼了。二楼是主营男装和鞋类，人倒是比一层多了不少。衣服款式不多，但大都是一些很实用的冲锋衣之类，陈念看看到了几个卖装备的店，绳子、刀具等物品都不少。 想想自己和齐鹤水从相识到现在，好像也没正经给他买过什么衣服，便有心想挑一两件给齐鹤水，不过陈念从前也没什么机会购买男士服装，这当事人又不在，她也实在不知道哪一件更好看，最后无奈只得先挑了一条皮带。 三楼就是女装区了，衣服款式明显多了起来，颜色也更加眼花缭乱，大多是时下年轻一点的女士服装。 这里的人明显多了，很多都是男女成双的，像陈念这种一个姑娘挽着一个老太太的简直太少见了，再看两人穿着光鲜，不少导购小姐自动把他们划入老干部家属，那必须是目标客户啊，顿时招揽热情不断。 第179章 见猎心喜 因为资源有点，商场位置又多，所以不拘什么季节的衣服，这里都可以找到。 陈念本意是想给奶奶买件的，无奈转了半天，愣是没见到一个卖老年人衣服的，当再一次路过那家夏装店前时，导购小姐火力全开，一个死命的夸陈念身材好长得美，另一个恨不得拿连衣裙都快套到陈念身上了，陈念盛情难却，终是被拉进来了。 这里的衣服好多都是末世前挺有名的女装品牌，从前逛商场的时候陈念也只敢远远的看一眼，从来不会花钱去买，现在就这么杂着卖，大多都标价十几块，着实便宜。 导购小姐仿佛认准了她俩是大客户似的，沿场扫荡了圈，最后捧着一大摞衣服回来，要陈念试穿。 进都进来了，索性就试试吧，刚好奶奶可以做方便歇息一会，陈念抱着一大摞衣服进了试衣间。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双手插兜走在前面，女的拎着一个手包，走在旁边靠后一点的位置，两人均是一身末世前的名牌，虽说末世以后衣服的品牌价值几乎降到了零，但是就像一层那些名表首饰一样，在他们这个基地小世界里，也恢复了几分昔日的风采。 就如刚刚进来这一男一女，如果没点家底，定是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的。 况且导购小姐明显认识这个男的：“景少里面请、里面请，美女看上哪件，可以试穿哦”，说着就引着女生去看衣服。 女人下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见他自顾自的坐下休息，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八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花花公子厌倦她了，可是好不容易攀上这颗大树，又怎么能让她轻易舍弃呢？ 曲景的确是厌倦了，末世之初便跟着家里人迁来了这里，家里老头子终日忙着应对末世、建设基地，根本没空管他。 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曲景都是一个公子哥，浪荡不羁的那种，末世前自不必说，就算末世开始之后，发生在他身边的变化也是不小的，至少从没短过吃喝，周围人对他反而还更恭敬了几分。 要说末世以来最大的感受，对曲景而言，还是不自由了，从前天南海北的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如今成日里困在这么一个地方，真是没劲透了。 曲景是一个喜欢新鲜的人，这一点从他身边来来去去不断变换的女人就可以看出，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就没有超过半年的。当然，也与他身边从不缺女人有关，对于前赴后继贴上来的美女，他自是不会拒绝。 不过，要说在末世前，也不是所有女孩都会主动贴上来的，就说现在的女朋友孟静恬，从前是一所挺有名的学校的高材生，曲景看她第一眼就相中了，没想到人姑娘压根不屑他，当初看他的眼神都是高傲疏离的，那清高劲儿真是直直砸进曲景这个二代的心理了。 追求一个女人，对他曲景来说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只是还没等他动作呢，末世就来了，再后来他跟着家人一起迁来了这里，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乱了一阵的，所以曲景也就过了一段“和尚”日子。 直到半年多前再次遇见了孟静恬，那时候她在基地的养殖场工作，每日负责喂养鸡鸭猪，穿着不体面，也没有了从前那样清冷高傲的神情，可曲景还是要了她，得不到的永远最珍贵，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此时的孟静恬，早已尝过世情冷暖，一路迁徙吃进了苦楚，甚至失去了父亲，只一个人呆着母亲和妹妹生活，因此，面对曲景抛来的橄榄枝，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 也是因为曲景，她得以脱离那个每天充斥着怪味的养殖场，母亲和妹妹也能住上更好的房子，可是现在，曲景厌倦了…… 曲景坐在休息区，旁边只有一个老太太，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跟孟静恬分了呢，这一天天的着实无聊。 正想着呢，忽然旁边试衣间的门响了，曲景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从远处缓缓走来，一条雪白无暇的裙子，沿着女人美好的曲线倾泻而下，仿佛一股仙气扑面而来。 裙子的一端设计开口，行走间一双白生生的大长腿若隐若现，简直要晃瞎了曲景的双眼。 他不由的抬头，女人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自然散落，有几缕俏皮的跑到了前面，更加衬得她肤白胜雪，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美艳不可方物，曲景不由的就看的呆了。 恍神间，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原地转了一圈，朱唇轻启，甜美的声音流泻而出：“好看吗？” “好看”曲景愣愣的开口。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好看，真是好看。” 奶奶的声音更大些，恰好盖过了曲景的声音，因此也没有人察觉他这一时的失态，曲景却是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美女和老太太是一起的。 奶奶这时却已经开始询问导购小姐价格了。 “这一件是19元，不过如果买两件的话，总价可以打八折”导购小姐笑眯眯的介绍，她就知道这条裙子这姑娘穿的会好看，要不也不会极力推荐。 “这么贵哦”奶奶下意识的感叹 “老太太，您看姑娘穿着多好看啊，这可是大牌子，末世前都卖好几千的” 老人更难以置信了，就这几块布拼在一起，就能卖好几千块，抢劫啊！ 老人惊讶的表情，被旁边的导购小姐尽收眼底，心道难道是自己看错人，这祖孙是属于没钱光试那一挂的？ “就要这条，麻烦帮我包起来吧”陈念开口。 这衣服的确不便宜，当初她和齐鹤水摆摊的时候，那么好的外套一件也才只要价10元，就算这衣服是大牌，可末世以来品牌价值消亡，19块的确是不值的。 不过这裙子她的确挺喜欢的，又不是买不起，所以也就不介意这点差价，痛快的买下了。 “哎，好”导购小姐立刻收了怀疑的眼神，眉开眼笑的接过衣服。 孟静恬从试衣间出来，想招呼曲景看，她皮肤白，特地选了一袭白裙，就是想让曲景看看，她还是那么漂亮，希望曲景能多喜欢她一些。 没想到这一出来，就看见曲景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别处，她叫了两声，竟是没听见。顺着曲景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边一个女人同样一袭白裙，衣袂飘飘，恍若谪仙……再看自己，瞬间黯然失色。 完了！孟静恬心里咯噔一声，只剩这一个念头。 第180章 大猪蹄子 导购小姐还在不遗余力的继续给陈念推荐：“这条红色的您穿起来也一定好看，要不要也试一下，两件八折哦” 陈念不喜欢红色，不过她也的确想再买一件：“有适合老人穿的吗？” “您是给老太太选吗？有有有”另一个导购小姐急忙往后面去。 这个商场来的大多是年轻人，因此她们也只摆了年轻人的衣服，老人的衣服倒是也有几件，只不过都在库房里压着，没摆出来，眼下客人要，自然是马上找出来了。 老人的衣服倒是这个季节正好穿的，陈念挑了一件暗红色的外套，老人试穿之后也蛮精神，陈念便决定一并买下。 最后就是这两件衣服打折之后总共30块，陈念挥挥手让都给包起来。导购也是好久没遇上过这么爽快的客人了，而且看起来明显老人的生意更好做一些。 有那机灵的，当即又从库房里抱出几双鞋，都是比较老的款式，花低价收来的，本也没指望能卖出多高的价钱。 陈念看中了其中一双羊皮的，里面是还带着暖融融的绒毛，冬天穿一定暖和，老太太一试，竟是出乎意料的合脚舒服。 “这个也要了，多少钱？” “50块” 陈念刚要掏钱的手顿时就停了，这双鞋好是好，可也值不了这个价，别不是看她们出手痛快，就当冤大头宰吧。 “看人家小姑娘好骗，漫天要价是吧？”曲景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导购小姐被人戳破意图，顿时一脸为难的样子：“这鞋子的确是好料子，纯羊皮羊绒，而且老太太穿起来也舒服，真没跟您要谎。” 曲景拎起那双鞋看了看，又放下了：“既然有你说的那么好，干嘛早前不摆出来呢？再说，这牌子也不是什么大牌吧。” “主要是这款式一般年轻人不喜欢，但的确是好东西”另一个导购小姐帮腔，她们这每卖出一块钱，可就能分到1分钱的提成呢，自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 曲景却不理她，转而对着陈念两人道：“她们诓你呢，我知道个地方，同样的鞋50块三双没问题。”说着就要带陈念走。 眼看着刚刚两件衣服也不要了，导购小姐这才急了：“姑娘，别走、别走，价钱好商量”，转而又对男人嗔道：“景少，您这不是坏人生意嘛。” “哼哼”曲景从鼻子里得意的哼了一声。 他常在这一片逛，导购小姐也都认识他了，从前见着这样的情况，这位爷都是视不关己的样子，这次却非要管闲事，导购小姐看着眼前姑娘的容貌，大略猜到了，不过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最后一件衣服、一双鞋、提条裙子总共花了45块买下了，陈念看天色不早，也不打算继续逛下去，结了账便扶着奶奶往回走。 走到了老远，却发现刚刚那个男人一直跟着她们呢，陈念本来以为这人也是要回家，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刚刚谢谢你啊”陈念不得不放慢脚步。 “小事”男人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了”陈念又道。 “你们住哪？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走也不安全，我送你吧”，曲景热络极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女朋友还在店里呢。 商场里，孟静怡看着曲景走远的背影，默默的回到试衣间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将裙子交给导购小姐时，对方也略有些尴尬。 那景少明显就是陪着女朋友来买衣服的，却就这么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把女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当真是……大猪蹄子。 再看这女人竟然也不拦着，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换回衣服，独自离开，想来也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唉，真是可怜，导购小姐叹息一声，看看时间，自己也要转准备准备下班了。 这边，陈念的确是对这人的仗义出手存着几分感激，可也并未到可以让人送回家的地步，自然是拒绝了。 曲景不死心，好不容易见着个喜欢的，不弄到手就不是他曲大少了：“我还是送你吧，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安全。” 陈念索性停了下来：“真的不用，我家不远了。”大有你再跟着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曲景哪里会依，就这么让她走了，来日找起来可费劲，他可不想漫无边际的等待。 双方正僵持呢，刚好陈圆路过，见到陈念立刻跑了过来：“姐，你怎么在这呢？回家不？” “回”，陈念眉开眼笑，“我弟弟来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曲景没办法，人家弟弟来接了，他的借口不好使了，只得点头答应，看着美女从他面前走掉。 唉，不只不知道人家住哪，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曲景心塞塞，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找着人呢？ 都怪那个愣头青弟弟，没事添什么乱啊！ 弟弟？曲景忽然一顿，刚刚那小子穿的不是第三集团军的军装吗？曲景虽然不混军队，不过他老子就是干这个点的，耳濡目染对军衔什么的也知道一些。 刚刚那小子，好像是顶的是两杠一星？ 太好了，这下有眉目了，第三集团军的少校，有个姐姐，哈哈，还怕找不到你吗？曲景加快脚步往家走，筹谋着明天如何安排找人。 陈圆也是出来办事，赶巧了遇上这祖孙二人，陈念叫她去家里吃饭，陈圆也就乐呵呵答应了。 “对了，姐，刚刚那人怎么回事啊？” 陈念将事情经过说了，陈圆想了想，还是道：“没事还是离他远点。” “怎么，你认识他？” “嗨，十一军军长的儿子，就是个花花公子，基地里不少人都认识他”陈圆道 “我看那小伙子不好”陈奶奶突然道 陈圆倒是惊讶了：“奶奶，您也知道他？” “下午的手他明明是跟一个小姑娘一块去买衣裳的，刚才却抛下小姑娘独个走了，念啊，咱不搭理他啊。” 陈念失笑，本来也是个陌生人而已，根本没必要在乎：“放心，奶奶，咱也不认识他。” 三人说说笑笑往家走，很快就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抛在脑后了，只是此刻的他们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会让他们卷入怎样的血雨腥风。 第181章 小别 郝长正找齐鹤水不为别的，他多少了解一些齐鹤水的本事，这样的人，当然希望他能有一个施展能力的舞台，而他们也需要这样的能人共同应对末世危机。 两人聊了一下午，郝长正询问齐鹤水之后的打算，也表达了希望齐鹤水能帮助自己的意愿，齐鹤水没有马上答复，只说要考虑一下。 按照齐鹤水本来的意愿，当然是不愿意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去的，其实末世与否，对于齐鹤水和他在乎的人影响并不很大，有空间、有丰富的物资，如果陈念愿意，他们完全可以找一个深山老林隐居修炼，不问世事。 所以齐鹤水说考虑，就是真的考虑，并不是敷衍。 郝长正当然也不会逼人马上做决定，对于齐鹤水和陈念，他有足够的耐心，能答应自然是好，如果不能，也是他们的选择，郝长正不会怨怼。 陈念他们到家的时候，齐鹤水也刚到家不久，几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餐，陈圆还要回内城，陈奶奶笑呵呵的将人送到门口，并叮嘱他常来。 晚上，齐鹤水和陈念提起白天的事。 “我们能做什么？”陈念问，除了空间里面的物资和灵泉，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帮忙的。 “知道基地的安全水是怎么来的吗？”齐鹤水反问 陈念摇摇头，齐鹤水便将今日郝长正所说的安全水来源告诉了陈念，而这就要从当初国家为什么选择青省作为基地说起了。 青省位于中国的西部，是国内主要水系的发源地，之所以在水污染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在这里建立基地，就是看中了水源地的水没有经过漫长流域可能带来的污染，纯净度更高。 事实也的确如此，国家在这里建立基地之后，便着力采集水源地的水源，再经过多道工序净化，最后得到的安全水，是检测不出病毒的。 然而，这样的水喝多了，却出了问题，许多饮用安全水的人却患上了“腐烂病”。 政府一筹莫展，控住不住传染源，也找不到治愈方法，眼见危机愈演愈烈。这个时候，一位道长出现了。 他在原有安全水的基础上用灵力再次净化，得到的水源便是现在人们饮用的安全水了，目前没有出现过问题。 “郝队长的意思，是要我们帮忙净化安全水吗？” “不止如此”，齐鹤水道，“他虽不知道你有灵境空间，但我们一路上拿出手的各类丹药也足引人注目了，尤其是……” “治愈丹药”陈念接口 齐鹤水点头，这也是他最为顾虑的一点，如果答应了郝长正，或早或晚势必要拿出治愈丹药来，可是这丹药却需以陈念的血为引…… 陈念本人倒是不特别在意这个，末世前她也是献过血的，更可况是这个时候，要她放点血用于不治之症的研究，她觉得完全没问题，当然，是要在不危急自身健康的前提下。 她知道齐鹤水纠结的点，便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并且表示：“无论你决定怎样，我都愿意。” 齐鹤水淡淡的笑了，紧了紧怀中的人儿，二人相继睡去。 两人都以为这件事怎么也要考虑一阵子，没想到第二天，郝长正就找上门来了。 一问之下却并不是为这这事，而是另一件事想请齐鹤水帮忙。 原来，前阵子基地勘探队在西南地区疑似发现了新的水源，纯净度很高，先后传回了两次消息后，却再无音讯，眼看着规定的返回时间已过，基地高层不能再等下去了，派遣郝长正带队搜寻。 除了出任务的军人，甚至还配备了三名道长相随，两名白云观，一名蕴川观都是道长级别的修士。 郝长正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以往执行与水源有关的任务，通常只配备一位修士，而且也达不到这么高的级别。 这次竟然一下派遣了三人，而且出自两个不同的道观，这是前所未有的，更何况，究竟前面的勘探小队为什么失联，谁也说不清楚，为了谨慎起见，郝长正前来寻求齐鹤水的帮助。 “好，我跟你走一趟”，既然郝长正都求上门来了，想必这件事情与他而言比较棘手。 “我也去”陈念道。 她想的更直接，万一有什么危险，有她在至少齐鹤水可以躲进空间。 空间虽说目前是两人共同享有，但原主毕竟是陈念，齐鹤水如果在一定距离之外，是无法进入和使用的。 “不行。”齐鹤水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待陈念反驳，接着道“你去了，谁来照顾奶奶？” 这次任务陈圆他们也都要一起的，如果自己也跟着走了，家里就只剩奶奶一人了，想想那不省心的姑姑，陈念着实放心不下。 这一天陈念都显得魂不守舍的，自从两人在一起以来，貌似还没分开过呢，陈念说不担心是假的。 可也不能说不让他去，只是一整天都像个跟屁虫似的跟进跟出，弄的齐鹤水又熨帖、又心疼：“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了。” “很快是几天……” “目前情况不明，我也不能肯定的说，但是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好不好？”齐鹤水温声宽慰。 陈念还是闷闷不乐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忘了咱们双修有多有效了？”齐鹤水故意逗她 “可是没有空间在身边，万一遇到什么，连最后的保障都没有”陈念声音闷闷的 齐鹤水只得将人搂在怀里安慰，陈念默默的趴在他胸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刷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道：“要不我把空间摘下来给你带着吧，这样你不就可以用了吗。”说着不等齐鹤水拒绝，就接下了空间吊坠。 “不行”，齐鹤水当然拒绝，“快戴好” “为什么？明明你更需要它” “你一个人在基地我不放心，有空间便多一层保障” “我也是一样啊！”，焦虑的心情让陈念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会担心！再说基地里安全得很，明明你更需要它。” 说罢不等齐鹤水拒绝，将空间项链一股脑的塞在他手里，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可是没走两步呢，突然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了。 第182章 陈念以为齐鹤水用了什么术法禁锢住了她，顿时更生气了，气呼呼的转身吼道：“放开我！” “怎么了？”齐鹤水惊疑。 “我动不了了”陈念叫道 “什么？！”齐鹤水急忙走到陈念身边查看。 看他着急的样子，陈念也迷茫了：“不是你用的术法吗？我动不了了”，说着试着往前走了走，现在又能动了。 “怎么动不了？”齐鹤水问道 “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阻住了脚步，再也往前迈不了一步。” 齐鹤水手里还拿着陈念气愤之下胡乱塞给他的吊坠，闻言不禁思索起来，突然，心念一动，对陈念道：“站在这里别动。” “哦”陈念不明所以，却也乖乖站着没动。 齐鹤水手握吊坠，一步一步往后退，大概退到刚刚他站的位置，突然一股阻力袭来，瞬间就无法动弹。 “试试看，能动吗？”齐鹤水对陈念道 陈念试着迈步，又和刚刚一样，完全无法动弹：“不行，动不了。” 齐鹤水走回陈念身边，将吊坠交给她，接着后退、后退，直至退到了墙角，也再没遇见刚才的阻力。 陈念会意，握着吊坠也往前走，这次无论怎么走也都没事了。 “是它？”陈念举着吊坠，满脸惊讶。 齐鹤水倒是笑了：“不错，看来这吊坠不能离开你太远，超过一定距离就会无法动弹。” 陈念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无奈，吊坠的这个属性，倒是避免了被人偷走的可能，可是这也就意味着，空间只能带在她身上，想给出门的齐鹤水，那是不可能了。 齐鹤水却很高兴：“这属性不错，认主的”，边说边将吊坠重新戴回陈念脖子上：“乖，好好戴着，我很快回来。” 陈念无奈，退而求其次，将将奶奶的小空间借了来，执意要齐鹤水带上，并且一股脑的放了许多丹药灵草和食物。 尽管再担忧不舍，齐鹤水还是离开了，陈念也无心出门，整日窝在家里，跟奶奶学做菜。 几天之后，陈念做的酱菜就差不多可以吃了，祖孙两人正在厨房忙碌，忽然听见自家房门被人敲响。 陈圆他们也都跟着出任务去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陈念心下疑惑，擦了手就出来开门。 “嗨~美女，又见面了”，曲景一身白色休闲西装衬，单手插兜，面带微笑的打招呼。 陈念一愣，目光间露出询问的神色。 曲景跑关系、安排人手、到处找人，耗时一个多星期，总算把人给找着了，曲景满心欢喜的上门，见陈念貌似不记得自己了，又故意做出伤心的表情：“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么，太伤心了~” “你是……那天在商场的那个？”陈念也想起来了。 “哈哈，就知道你还记得”曲景笑容更盛，颇有风度的伸出一只手：“正式认识一下，曲景。” 陈念却没有伸手回应，而是微微疑惑：“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难道就不能找你来了？”曲景不甚在意的收回手，“那天帮了你的忙，还没谢谢我呐。” 虽说那天就算没有这人，陈念也不会当那个冤大头，不过到底是帮了忙，陈念只好道：“谢谢你。” 曲景嘻嘻一笑：“名字可以告诉我了吧？” “陈念。” “好名字” “曲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陈念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 当然曲景也并不想进屋，他知道这家还有一个老人，他可没有泡妹子让老太太当观众的癖好：“怎么，那天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不请我吃个饭么？” 陈念：…… 曲景却自顾自哈哈大笑：“开玩笑的，哪能让美女请客啊，我请，不知陈大美女是否赏光？” 曲景自以为帅气的微微偏头，从前他斜倚在跑车前，以微扬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十个妹子得有九个招架不住。 陈念却完全不感冒，当即拒绝道：“抱歉，我还有事。”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曲景不依不饶。 陈念索性道：“不用了，我老公还在等我”，言下之意，别白费心思了，我已经结婚了。 曲景这几天把关于陈念的消息能查的都查到了，当然也知道她身边一直有个男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曲景相信自己的魅丽，也更加相信凭自己在基地的地位，没有哪个女儿会不动心。 “别闹，他不是出任务去了么。”曲景毫不在意，反而语带戏谑。 “你怎么会知道？”陈念顿时眼皮一跳，神色一反刚才的不耐，正色起来。 “当然，我还知道你弟弟陈圆也去了，走了快一周了吧”曲景将对面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得意道。 “你还知道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更多了，只是在找人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他们一行人出任务的消息，其他的他也不清楚，不过眼下明显这小美人对此感兴趣，怎能放过。 “知道是知道，不过，咱们在这说不合适吧”，曲景微微一顿，顺势道，“要不这样，反正也到吃午饭的点了，咱们边吃边聊。” 自从齐鹤水走后，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陈念犹豫了两秒后，便道：“好，马上就来。” 说完关上门，走到厨房和正在摆弄酱菜的奶奶说了一声，又把身上穿的家居服换了下来，随意收拾了下仪表，便打开门道：“走吧。” 看着眼前的人穿着款式简单的浅咖色薄呢外套，黑发及腰，应着那毫无瑕疵的皮肤，实在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直到陈念关上门，回头直视他时，曲景这才从愣神中缓过来，忙道：“好，走啦”，然后带头向楼下走去。 基地里的餐馆自然不是为贫民而开，曲景带她来的地方，显然比“丽景轩”还要好上几分。 曲景对餐馆的布局极为熟悉，进门直接跟认识的服务员要了靠窗安静的位置，与陈念坐下后，殷勤的询问：“陈小姐……哎，这称呼实在是太正式了，不如我叫你小念吧，小念，你喜欢吃什么？这里的菜式还是很全的。” 第183章 自己的小名从这人嘴里说出来，陈念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她此刻没工夫顾及这个：“不必破费了，我不饿。” 陈念的确是不饿，齐鹤水走了之后，她和奶奶就像从前在乡下一样，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那顿其实刚吃过没多久，这会还饱着呢。 曲景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再加上有意展现自己的财力，便招来服务员，点了菜单上的几道菜。 不一会儿，菜色便上来了，一大盘卤味拼盘，一道蒜薹炒肉，一盅炖牛肉，还有一小碟糯米排骨，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曲景有些意气风发的张罗着给陈念布置碗筷，动作十分的自来熟，边布置边道：“这里的糯米排骨味道真是不错，你们女孩子吃最好了，小念，来，你尝尝，还有这卤味，蘸这里特制的料汁，香着呢。” 现在末世里，除了水之外，要说什么最贵，莫过于是食物了，这里四道菜，拿出任何一样来与人约会，对方都得感动涕零，这得是普通人做多久的工才能挣来的食物，用来打动人心第一道关口，是最合适的。 结果，曲景的笑容很快就要维持不住了，从这些菜上来，陈念完全就没有看上一眼。想来也是，能出入大商场卖衣服鞋的人，想来生活水平也不会太差。 想到这，曲景立刻又叫来了服务生，要了一听可乐。 这就是稀罕玩意了，要知道末世后已经不产可乐了，现在能喝到的可乐可都是末世前的东西，需要人千辛万苦搜集回来，要没点背景的，人餐厅还不一定卖呢。 “来，喝杯饮料，好久没喝了吧”曲景微微倾身，给陈念面前的杯子满上可乐。 陈念看了眼眼前的饮料，再看看桌子上散发着香气的各类菜品，这一桌吃下去最少也要百八十块，更何况还有可乐，真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看来眼前这位，确实有些背景。 “谢谢”，陈念道，“曲先生，你说知道关于我老公和弟弟的消息？” “叫什么曲先生啊，多见外，叫我名字就成了，或者我比你大，叫我哥也成”曲景乐呵呵的，就是不正面回答陈念的问题。 陈念实在不想和这个人周旋，可她又实在想知道齐鹤水他们的消息：“如果你有什么消息，可以麻烦告诉我吗？” 曲景笑容又有些僵了，他点了这么多菜，还有极其珍贵的饮品，对方都没理会，对他而言实在是种不能言说的无力和打击。 随即便略微声音高些道：“小念，这些菜色和饮料，你都不喜欢吗？” “我真的不饿，要不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聊”，陈念倚在椅背上，余光打量着对面曲景的神色，眼角带着一丝冰冷的光，如果不是她有问题要问，恐怕早已经起身离开了，而不是忍受着那双令他感觉到厌恶的眼神坐着这么久。 曲景只觉得郁闷的要吐血，面上却还强装作若无其事，一边味同嚼蜡的吃着，一边不断想着后招，怎么样才能得到对面人的好感，进而可以更进一步。 匆匆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他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一会儿只能把剩下的全部打包带走。虽说他是不愁吃喝，可末世资源有限，就是他也不敢随意浪费。 陈念见人吃完了，复又问起刚刚的问题：“曲景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吗？” 曲景骑虎难下，只得敷衍道：“嗨，我也是听别人提过一句，说是他们出任务找人去了，别的，知道的也不多。” 见陈念一副马上要爆发的姿态，曲景又立刻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家老爷子就是管这个的，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我回头去打听打听就成了。” 陈念记得之前陈圆说过，这人是什么军长的儿子，打听消息也的确很便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念你的事，哥哥我怎么会嫌麻烦呢”曲景感受到陈念态度的松动，立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那有了消息，我直接去你家找你？” “好”，陈念答应，便准备起身告辞了，只是还未等站起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道了声：“陈念？” 声音有些熟悉，陈念目光看去时，只见一位四五十岁，身上穿着灰色的工作服，腰上捆着围兜，手里拿着拖把的中年女人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还未等陈念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拉着陈念的手臂，唯恐别人听不到一样的大声道：“小念，真的是你啊，这些天你带着老太太去哪了，可让我们好找……你说你这孩子，那天不过是话赶话说了两句，就这么带着老太太走了，这么多天也不回来，可担心死姑姑了。” 说完眼中闪起了泪光，但泪光没有维持多久，就实在受不了诱惑的将目光若有若无的移到了桌上的大盘肉上面，不由自主的口水一咽，发出一声咕噜，场面顿时有点难堪起来。 要说自从陈念带着奶奶离开，陈云珍便送了小宝去幼儿园，说是幼儿园，也不过是临时找个地方教小孩子罢了。基地鼓励孩子们继续接受教育，办了学校和幼儿园，而且基本不收什么费用。 小宝送到幼儿园之后，陈云珍也就出来打工了，在这家餐馆里打扫卫生刷碗，赚一点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陈云珍本以为来这里多少能得到点残羹剩饭，但谁成想来吃饭的都是人精，剩一口东西也要打包带走，连点汤都不留。 为了攒钱买房子，他们日日省吃俭用，每天都是玉米饼子，陈云珍甚至为了俭省，还在里面馋了豆渣，粗粝难以下咽，肚子里那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此时突然见到陈念在饭馆里吃饭，还有一大盘肉，如何不让她大喜过望。 眼色十足的曲景在听到陈念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之后，更加确定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立即起身热情的招呼起陈云珍：“原来是姑姑啊，我和小念正在这里吃饭，如果姑姑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吃一点儿？” 第184章 陈云珍自然是求之不得，听罢后立即不客气的从旁边桌子底拉出椅子过来坐下，满脸堆笑道：“我中午还真没吃呢，我们家小念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唉，自从弟弟和弟妹出了意外后，就和她奶奶相依为命，平时哪次回去都给她带吃的穿的，真是当自己闺女一样。” 边说筷子边伸到装着卤味的盘子里，一下子挟了三四块肉塞进嘴里，因为吃得太急，咽下去时噎出了眼泪，就势眼泪含眼圈的看了陈念一眼。 看在曲景眼里，那就是母女情深的表现，弟弟不在了，姑侄亲嘛，立即又挟了块排骨放到陈云珍碗里，陈云珍见状立即道谢，笑着问道：“你和小念是……” 曲景笑容满面：“我和小念……是朋友……” 陈云珍多精明的人，一看曲景的眼神和表情，三分立即懂了五分，顿时眼神暧昧起来，怪不得陈念带着老太天一去不复返了呢，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 再看，这人如此殷勤，八成是还没到手呢，出手又这么大方，想必是很有钱的。陈念这丫头要真跟了他，自己指定也跟着沾光啊，说不定就不用这么苦哈哈的攒钱买房子了呢。 两人一个有意而为，一个热情附会，当真聊得火热。 一边倚着椅子的陈念，冷眼旁观着两人的言语，感觉真是荒谬到了可笑的地步，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一个是她根本不想搭理的姑姑，已经开始深刻的考虑到了自己将来的“前途”问题，真是越听越让人恼火。 如果说之前对姑姑一家还有些顾及，自从那天大吵一架，又断断续续从陈圆口中得知奶奶这一年的遭遇后，陈念就彻底不想认这门亲戚了。 看不下去，索性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回头看看餐馆名字，以后见着绕道就是了，曲景结了账匆匆忙忙追上来，陈念憋着一肚子火，此时也不想再跟他周旋，暗暗运转灵力，恍惚之间，便没了身影。 曲景出师不利，回去一晚上反省自己，想来想去觉得好像并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还惦记着原来的男人？ 曲景之前找人查探的时候得知，两个人的确感情不错的样子，还有人说见过他两个一起在集市摆摊。 如果是以往，这种女人他也就放弃了，有过男人的，他曲大少才不屑于碰呢。 可陈念实在是太优秀了，见到她的第一眼，曲景就惊为天人，深深的迷恋上了。她不只长得漂亮，举止也仿若天然而成，无需雕琢，气质更是万中无一。 这么美好的女人，不弄到手，曲景怎能甘心，想想今天她为了那个男人的消息在意的样子，曲景又生出一股嫉妒，心道最好那男人出任务就回不来了才好。 不过，为了下次有借口再将人约出来，曲景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多少打听一些消息。 此时，离青省基地五百多公里的西南腹地，郝长正终于决定进入森林。 根据考察队发回的消息，他们来到这里，周边都找遍了，也不见一个考察队员的身影，在外面驻扎了两天，做足准备后，他们不得不进入森林寻找。 越往里走，阳光越稀薄、森林就越幽暗，周围一颗颗高大的树木仿佛都长的一个样子，人走在其间，显得无比渺小。 三位道长人手一个罗盘，小心翼翼的走在队伍里，自从进入森林，齐鹤水也隐有所觉，这片森林似乎并不简单，五感外放，细心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又路过了一颗横倒下的大树，齐鹤水忽道：“等等。” “怎么？”众人闻声停下 “我们迷路了”齐鹤水指着那颗横倒下的大树道：“第三次了，经过这棵树” “不可能”，一个道士开口，“我的罗盘并没有显示任何异常。” “我的也是”，另一人道 对于三位道长，在基地生活久了的人都很敬重信服，当即就有人怀疑：“这些树长得大都差不多，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会”，齐鹤水却十分肯定。 “我们沿路做上记号，看会不会再回到这里”郝长正发话了，这次任务虽说是第三集团军接的，但走之前，十一军硬是加进来一队人，说是任他差遣，可是毕竟不是同一军的，郝长正有所提防，也不愿意发生什么冲突。 齐鹤水没说什么，看着陈圆拔出匕首，在树干上刻了个三角形符号之后，众人继续前进。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众人看着树干上那个崭新的三角形标识，终于相信了齐鹤水的话。 “队长，怎么办？”陈圆问。 不只是道长的罗盘没问题，郝长正拿出指南针，指针灵活如旧，也是好好的指着方向的，可是他们又确确实实回到了原点。 “难道这里的磁场异常？”郝长正猜测 “不会”，刚刚一直没说话的道长开口了，“我们三人的罗盘并不靠磁场辨别方向，可却也未察觉迷路。” “道长，您的意思……” “八成是有什么东西作怪。” 这帮生在红旗下的大小伙子，从前也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可自从末世以来，基地道教兴起，有些人也的确见识过这些道长的本事，听到这个说法，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不怕，待我做法一观”说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纸符，两指一夹一摇，那符便自己燃烧了起来。 道士仿佛不怕火烫似的，就着燃烧的火焰，往自己的额间抹去，口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不少人都看的呆了，只有齐鹤水知道，这道士怕是也有几分真本事的，他现在应该就是借助符箓让自己灵台清明，突破迷障，看到真实。 只是他早已集中灵气到灵台看过，却并未看到不一样的景象，估计道士此法也是徒劳。 果然，随着那道士大呵一声：“破”，额头隐现灵光，举目四望，入目之景却并无二致，那道士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直到术法消失，道士脸色微微发白。 “师兄，怎么样？”旁边的道士与他同出一门，显然知道他刚才所做所为的目的“看到路了吗？” 被叫做师兄的道士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并未。” 第185章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陈念刚刚结束了一个周天的吐息，齐鹤水不在，她也得不到丝毫消息，心情难免焦躁，便时常修炼吐息来平静自己。 打开门便看到了门外提着东西的曲景，也不知那里面装得什么，香味浓的很，整个楼道都闻得着，饿得人闻见可真得要馋掉下巴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陈念对这人没什么好感，看着曲景笑盈盈的表情，陈念也不好太冷淡，况且说不定他真有什么齐鹤水的消息：“曲景先生，可是有什么消息吗？” 曲景立即抬了抬手笑着道：“小念，那天请你吃饭也没吃多少，我今天特意带了这个来，你应该还没吃吧？东西现在还热着呢……” “家里已经做饭了。”陈念没有接。 曲景到嘴的话顿时一噎，原本笑着的脸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但还是没有露出半点不满，好脾气的道：“你不是托我打听消息吗？我打听到了” “真的？他们怎么样了？” “不请我进去说吗？”曲景再次抬了抬手 陈念无法，只得侧开身：“请进” 曲景如愿进了屋，将东西放在茶几上，一边拆包装一边道：“小念，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晓月楼的招牌菜，一道菜就要大几十元，快来尝尝。” 陈念决定不再和这人虚与委蛇了，正色道：“曲先生，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你有我老公的消息，恳请你告诉我，我会非常感激，如果没有，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忙，请你别再缠着我了。” 曲景听完心都要碎了，可偏偏对面的人就算冷冰冰他也喜欢的要命，怎么办？ “小念，难道我对你的真心，你就一点看不到吗？” 陈念压抑着怒气，再次强调：“我结婚了。” “我不在乎，小念，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在这基地里，想怎样就能怎么样，我会给你最好的。” 陈念忍无可忍，再不指望能从这人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了，当即不再客气，将曲景一股脑推到门外，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曲景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是大门紧闭。刚要说什么，紧闭的房门又被打开了，陈念将曲景带来的东西丢给他：“我非常满意现在的恋人，并没有要离婚的打算，麻烦以后不要再随便来打扰。”赶人的话说的坚定至极，说完便毫不留情的抬手关门。 曲景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抬胳膊挡门，结果胳膊卡在了门上，疼得他大叫了一声，他没想到陈念关门的速度这么快，力气也这么大。 曲景捂着半面痛的发麻的胳膊，额头都疼出了汗，嘴里却还说道：“小念，别关门，其实我今天是有消息来告诉你的……”他没想到被门夹了一下，会这么痛，不过这也好，苦肉计有时候会有意料不到的好运，索性他就将计就计。 结果陈念根本不为所动，曲景只好随口编道：“这次他们的任务，小念你一定不知道吧，前边去的几个人据说已经死了，连跟着去的白云观道长都没回来，他们这次去也是凶多吉少，你就别惦记着……” “住口！”，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念厉声打断，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动手的冲动，指着门外怒喝：“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小念……” “滚！” 曲景说的话，陈念当然不信，可还是忍不住总往坏处想，每每想到危险的地方就揪心，只得努力安慰自己，齐鹤水法力高强，又带了那么多的灵草丹药，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但对于被困在迷阵中的齐鹤水来说，纵使灵草丹药此刻也是不起作用的，他们一行人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了，牵绳子、做记号，各种方法他们都尝试过了，却仍然走不出这片森林。 开始的时候几位道长还各显神通，努力寻找出路，现在却也无计可施。无奈之下，郝长正只得下令原地休整，两天以来，除了走不出眼前这片区域，倒是没给他们带来别的什么伤害。 带来的食物暂时还足够，与其每天盲目乱转，不如停下来，好好想想办法。众人商量着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各抒己见、争执不下。只有齐鹤水不参与讨论，每天仍是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郝长正头都大了 “嗯”，齐鹤水点头，“那位元道长说的不错，的确是山野精怪作祟” “是什么？”郝长正精神一震，马上问 “山海经中记载过一种动物，叫做狌狌，人类吃了它的肉可以走的飞快”，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齐鹤水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迷阵的由来以及破解方法。 接着道：“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这种动物修出人智后，擅迷阵”，这也是当初他在陈念空间里那一堆古籍里面读到的。 关于这种精怪，古籍里面记载的很详细，包括迷阵的特点、人困在其中的反应，都有详细描述。 “可有办法破解？”郝长正问 “狌狌通常与迷谷树相伴而生，而迷谷的树枝可以使人不迷路，只要能找到迷谷树枝，我们就能从这里走出去”齐鹤水道，这也是他这两天一直在努力寻找的。 “这树长什么样子？我让大家帮着一起找。”尽管闻所未闻，郝长正依旧毫不怀疑 “外形和构树很像，纹理是黑色的，夜晚的时候可能还会发出淡淡的光”，齐鹤水道。 郝长正听罢，立刻命令手下人去找这种植物，虽然不少人觉得这说法过于儿戏，不过跟着一路迁徙过来的人都对齐鹤水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猜测也许这是一种有着特殊功效的的草药。 因为齐鹤水说这种植物会发光，不少人便在晚上出来搜寻，他们也发现了，无论从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最初做记号的这颗大树下，所以此刻也不担心迷路了，每人一个方向，展开地毯式搜索。 然而，一夜过去了，仍旧没有找到齐鹤水说的迷谷树。 不少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隐隐怀疑。 齐鹤水也很疑惑，从这两天的经理判断，他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只是为什么找不到迷谷树呢？ 第186章 心念电转见，齐鹤水忽然灵机一动，走到那棵歪倒的大树下，集灵力于手掌，一寸寸的抚上大树的树干。 忽然，他察觉到手下的树干一阵战栗，似是干涸许久的小树苗忽然得到了甜美的甘泉，开心的摇着尾巴。 “果然”齐鹤水微微一笑，变拳为爪，释放灵力，在树干之上猛地一掀。 三位道长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纷纷出来查看，只见那巨大的树干上，仿佛被掀起一件无形的披风，接着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本是几人合抱粗的巨大树干，眨眼间竟变成了一株细嫩的小树苗，总共也不过一人多高，嫩绿的叶子舒展着，还泛着微微的淡青色光芒。 “迷谷树？”陈圆惊叫 “不错”，齐鹤水淡淡笑道，接着毫无怜惜之情的伸手折下了小树苗长得最大的一杈枝丫。 众人仿佛听见了小树苗委屈的呜咽，顿时心下闪过不忍，齐鹤水缺不理，折下树枝就走。 走了两步忽又转身，蹲在小树根部扒拉了两下，不知做了什么，继而对众人道：走吧。” 郝长正指挥大家收拾行囊，很快跟在齐鹤水的身后离开了这里。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小树跟部的土地缓缓变得潮湿，小树苗竟然无风自动，摇摇摆摆的很是开心的样子。 原来，刚刚齐鹤水回来，是将空间里陈念给带的一瓶灵泉水悉数浇灌进了树根的土里，小树虽失了一根枝丫，却得到了灵气充裕的泉水浇灌，自是借着这股灵气，努力扎根生长。 齐鹤水几人经历的这些，陈念当然不会知道，只是一日日不安的等待着，然而总有那不长眼的人上门叨扰。 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陈念以为又是曲景，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准备给他一个教训，不想站在门外的却不是别人，正是陈云珍一家。 上次遇见陈云珍之后，陈念一直刻意避开那家饭店，没想到竟让她找上门来了，一家五口，此刻正大包小包的站在陈念家门前。 陈念眼神冷了下来，看了老老少少挤站在她家门口，陈云珍抱着小宝，夏晓云和孙博人手一个大包，只有孙中正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云珍先一步开口，摇着小宝的手，满脸堆笑的道：“小宝，快叫姑姑。” “姑姑”小宝小声叫了一声。 小宝这孩子陈念并不讨厌，只是此刻实在不愿意搭理陈云珍，也就没回应那一声“姑姑”。她身体倚在门旁，双手抱胸，眼神有丝嘲弄的看着陈云珍：“有什么事吗？” 看出陈念不太欢迎的态度，几人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怔了下，随即陈云珍干笑两声道：“小念，那个，我们原来租的房子到期了，续租的话一下子就得付一年，这不是一家人吃饭加上小宝还要上幼儿园，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你看再怎么说咱也是一家人不是，看在你奶奶的份上，也得帮帮姑姑，总不能眼看着咱们一家流落街头吧……” 陈念听罢倒是笑了下，她这个姑姑可真是能屈能伸，用不着你的时候，一脚踢开，有求于人了又能立马舔着脸求上门，不过陈念可不吃这一套了。 “你说，要怎么帮？”陈念随口问道。 陈云珍眼前一亮，她就知道这丫头耳根子软，再说有老太太在，她终究得顾及。 顿时精神足了起来，目光探究的往房子里面张望，不住的夸口：“小念，你这房子可真不错啊，窗明几净的，楼层也好，哪像我们，一家人挤在那么个小地方，租金还死贵死贵……” “有话直说。” “嗨，姑姑是想说，小念你现在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也怪冷清的，不如咱们一家都搬进去，平时有个照应，再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总有顾不到的地方，等我们搬进去了，我就专门负责照顾老人，也减轻你们年轻人的负担不是？” 陈云珍边说，眼睛边溜溜的往开着半扇门的屋内瞧，呦，门口还铺着一大块羊毛毯，这可是冬天保暖的好东西，又厚又暖和。 还有那窗户又大又明亮，光线可真好，地板上干干净净，铺着被子可就能睡觉了，桌子上似乎还放着一篮子水果？她敢打赌那一定是那天那小子送的！ 陈云珍心中不由的又嫉妒又轻蔑，不过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傍上了大款，出卖色相的，瞧把她给牛的，现在住的好吃的好，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不过，只要能进去，这一切就是她的了。 不提奶奶还好，这一提奶奶，陈念顿时就是脸色一沉：“你们之前是怎照顾奶奶的，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当着我的面就跟奶奶吵架，人后给了老人多少委屈，我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的很！现在也别拿照顾奶奶当借口，想搬来跟我住？实在抱歉，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房子是别人的，你们住进来不方便。” 不只陈云珍，连夏晓云孙博听见这话，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半天才挤出笑冲陈念道：“姑姑那天是冲动了点，还不是穷给闹的，后来冷静下来想想，是不该那么跟老太太说话，天天都后悔的不行。再说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照顾老太太也是尽心尽力的，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妈，孙博的亲姥姥，哪能亏待了呢……” 陈念一听顿时眉头一挑：“你不用说了，从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只是眼下你们想住进来也是不可能的，咱们就当没彼此这门亲戚，各自过各自的吧” 说完就要关门，陈云珍见状，忙使眼色给孙博，后者眼疾手快的用脚抵住了房门。 陈云珍一咬牙，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顿时手一叉腰，“好哇，你亲姑姑一家眼看都活不下去了，你却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好说歹说连个住处都不给，就没见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大房子是怎么来的！明明结了婚的人，还在外面到处勾搭男人，要不是攀上个富二代，你以为你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陈云珍说话声音很大，嚷嚷的恨不得满楼道都听见。 第187章 “嚷嚷什么？”陈奶奶从门后出来，此前她一直在屋里，门外的动静不说听得一清二楚，也是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之前没出来，是因为老人赞成孙女的处理，也怕自己出来会给大女儿一家找到由头，此时见她这么在外面闹，诋毁自家宝贝孙女，陈奶奶怎能坐的住。 陈云珍见老太太出来，仿佛就找到了主心骨：“妈，您在就好了，快说说这丫头，办的叫什么事？！” 陈奶奶面色不愉：“小念做的挺对，倒是你，没事在楼道里瞎嚷嚷什么呢” “对？”陈云珍陡然提高了音量：“亲姑姑有困难了，来找她帮忙，她倒好，连门都不让进，这不是六亲不认么？再说了，我也没说瞎话，上次和那个叫什么曲景的在一起吃饭，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陈念跟曲景仅有的几次交集，老人都清楚，第一次纯粹是偶然，再后来就是曲景纠缠，骗小念说有鹤水的消息，所以绝不是陈云珍说的样子。 不过，陈奶奶也无意向陈云珍解释，只是道：“你一个做长辈的，跑到侄女家门口来闹腾，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尽说些污蔑人的话，这是一个做姑姑的该做的事吗？你既然做得出，就别怪小念不认你！” “可是我……”陈云珍想说是陈念先六亲不认，她才嚷嚷出来的。 可陈奶奶才不管这些，接着道：“你们那房子是先前郝队长费了好大劲找来的，租金都比别人便宜了一半，你这些年不舍吃、不舍得穿，难道连一年的房租都付不起？” 陈云珍刚要哭穷，陈奶奶马上道：“真要如此，你们索性搬出外城，像城墙边上那些人一样，搭个棚子过活，也省了房租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放心，有我老婆子在一天，必不叫你们一家饿死了，玉米豆渣饼子，就算我不吃，也会供着你们。” 陈云珍听了，恨不得声泪俱下：“妈，您真就这么偏心，自己住大房子，却要我们过那风餐露宿的生活？” “这话就说错了”，陈念似笑非笑道，“这房子是我的，想让谁住进来全凭我的意愿，奶奶也做不得主，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们，怎么，有问题么？” “你……”陈云珍一时竟是无话可说，忍无可忍又想说陈念傍大款，哪想陈念先一步打断了她：“对了，您既然知道曲景，我也不怕告诉您，基地的曲司令您听过吧。” 见陈云珍狐疑的盯着她，陈念微微一笑：“就是曲景的父亲，您污蔑我不要紧，不过要是让曲司令知道了，您在外面到处嚷嚷污蔑他儿子……” 陈念没有继续说下去，陈云珍一家已然听明白了，他们从前做生意，最忌讳得罪当官的，如今知道曲景的身份，投鼠忌器，哪还敢继续说这个话题。 “行了，你们一家也别白费功夫了，我们不会同意你们住进来的”，陈念道，“你们现如今租住的房子，听说是郝队长帮着找的？郝队长凭什么帮你们，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陈云珍听出了陈念的言外之意，郝队长帮忙找这个房子，本就是因着陈念和齐鹤水的关系，也为了让老太太住的舒心些，现在老太太都不住了，自己一家又与陈念交恶，郝长正确实也没必要再帮他们了。 直至此时，陈云珍才开始后悔，早知道好好哄着老太太，事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左右也是无法，陈云珍只得打感情牌，细数从前的种种情谊，期望陈念可以“良心发现”。 陈念不耐烦听她说这个，毫不留情的关上门，施了一个符咒，将门外的声音彻底隔绝。 陈云珍不甘心的外面哭哭啼啼，孙中正早觉得闹着一出丢人了，见劝不走媳妇，索性不管她，自己灰溜溜走了。 小宝还被陈云珍抱着，见奶奶哭闹的样子，心里害怕，也跟着哭闹不休，夏晓云怎么哄也哄不好，一时间楼道里叫喊声、小孩子的哭声混杂成一片。 直到有人受不了，找了管理员上来，将这一家人“请”了出去，才彻底安静。 曲景在被陈念明明白白的拒绝之后，仍不死心，三天两头来找陈念，每次都不空手，陈念不盛其扰，索性又开始去集市上摆摊，一是打发时间，二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看看能不能从人流大的集市上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说到摆摊，马明玮倒是帮了不少忙，他整天的无所事事，有一次在集市上看到陈念之后，便时不时的帮着搬搬东西，陈奶奶直夸这个小伙子不错。 曲景也是神通广大，陈念都流动性摆摊了，愣是又让他摸着了踪迹，日日跑来歪缠，第3集团军和11军一向不怎么对付，所以马明玮虽然知道曲景是谁，也是爱答不理的。 曲景就更不认识马明玮这号人物了，只当他也是陈念的追求者，愈发觉得自己的眼光独到，纠缠起陈念来也是更加卖力。 什么衣服鞋包都是小巧，吃食、饮品也是时常送到陈念面前，尽管陈念一次次的拒绝，曲景依旧乐此不疲。 一个人的精力和资源都是有限的，曲景追陈念追的紧，难免顾此失彼，更确切的说，是曲景根本就不想管孟静恬了，他甚至连分手都没说过，直接将人抛之脑后。 而失去了曲景庇护的孟静恬，很快就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先是她单位的领导委婉的提出想让他休息一段日子，至于什么时候上班，就等通知吧，当然，休息的时间是没有工资可拿的。 接着是她现在住的房子，本是曲景给租的高档小区，租金贵的吓人，之前都是曲景按季度给交房租，从来也不用她过问，眼下房东却已经通知她两回了，再不交房租，只怕她就要被赶出去。 因为曲景觉得不方便，母亲和妹妹被安排住在另一个地方，眼看着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就都要露宿街头。 孟静恬终于忍不住，找上了陈念家门。 第188章 刚到基地的时候，孟静恬为了生活，不得不干一些脏活、累活，跟了曲景之后，凭关系她被安排了一份十分不错的文职工作，好工作当然是人人争抢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抢了单位一位领导准备给自家侄女安排的位置。 不过那时候的孟静恬背靠曲景这棵大树，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一旦失势，这不首当其冲的就是工作没了。 而母亲的工作，也是孟静恬打着曲景的旗号给找的，不辛苦，收入却很不错，孟静恬本来想的很好，自己和家人都有工作，就算哪一天曲景厌倦了，不再喜欢自己，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哪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那些人就连工作的机会都不给她。孟静恬这才不得不决定去找陈念谈谈。 也是巧了，曲景给孟静恬租住的小区就是陈念所在的小区，她不止一次的看到过曲景去找陈念，也正因如此，孟静恬才能找到陈念。 此刻的她们正坐在陈念家的客厅里，窗明几净，阳光洒进来，照的人暖洋洋的，浑身舒坦。 甚至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老太太，曲景也允许她跟着同住，要知道曲景最讨厌家人跟着小情儿同住，他想做点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孟静恬扫视了一圈这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自嘲一笑：“他对你比对我好，这么大的房子，想必要花不少钱吧。” 早在见到陈念开门的时候，孟静恬就以曲景女友的身份做的自我介绍，陈念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来意，此刻听她这句话，淡定的笑道：“孟小姐可能误会了，这房子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孟静恬显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房子在我的名下，是我和老公全款购置”，陈念好心解释。 孟静恬实在没想到，这个陈念竟然凭借自己就能买的起房子：“那你干嘛还跟曲景……等等，你说你有老公？！”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陈念不等孟静恬反应，继续道：“我知道孟小姐这次来的目的，如果有可能，还请孟小姐找曲先生好好聊聊，因为他的纠缠实在也让我困扰。” 陈念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出来的话也让孟静恬对自己此行来的立场产生了动摇，她不说兴师问罪吧，也多少有点这个成分在里面，之所以不敢那么的理直气壮，不过是明白自己此刻在曲景心里的分量罢了。 真要不管不顾惹恼了这位“新欢”，说不定曲景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她跟了那人这么久，对曲景的本性多少也摸到了一二，别看他表面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狠厉决绝的人。 孟静恬此来的目的，就是希望陈念可以自己退出，拒绝曲景，自己再适当的做些姿态，说不定可以哄得曲景回心转意，只是眼下听陈念这么说，孟静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啊景他”，孟静恬仿佛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知道你结婚了吗？” “当然”，陈念道，“我已经无数次告诉过他，可曲先生仍然纠缠不休。” “他明知道你结婚了，还纠缠你？”孟静恬仿佛是不敢置信。 陈念也是有点无奈了，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这姑娘怎么还在一直问呢。 恰好奶奶洗好了水果端了上来，听见孟静恬这么问，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啊，你就是那天一起在商场买衣服的姑娘吧，听奶奶一句劝，那曲家小子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还是趁早分了好。” “奶奶，给我吧”，陈念接过水果，赶紧扶着老人回房去了，就算奶奶说的是事实，也不好当面这么直白的讲出来，陈念怕孟静恬听了这话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平白污了老人的耳朵。 其实孟静恬又何止不明白，曲景的确不是良配，放在末世之前，她也不会委身于他。只是眼下这个世道，想要活的好，哪里还有其他路可选。 “孟小姐，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于你们之间的问题，恕我无能为力”，陈念扶了奶奶回来，开始下逐客令。 孟静恬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想好的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意识的站起身往外走。 一步一步，脑子里想的具是自己从前的日子，没了曲景以后该怎么办，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失去曲景，眼看着走到门口了，孟静恬脑子一热，转过身竟是“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陈念惊讶 “我不能没有曲景，我妈妈腿脚不好，只能做很简单的工作，我妹妹还小，根本帮不了什么忙，我的工作也要没了，我们一家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眼看着就要露宿街头，求求你了陈念，我不能没有曲景。” 前两天刚走一个哭诉没地方住的陈云珍，今天又来了一个孟静恬，陈念真心无语了，难道她这里是收容所不成，一个个没地方住了都来找自己哭？ “你求我有什么用？”陈念有点火大，要求也应该去求曲景吧。 “可是阿景他根本不愿意见我……虽然我知道他已经有些厌烦了，可是如果，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曲景他不会这么快抛弃我的。” “这么说我不该那天出去逛商场喽”，陈念忍不住嘲讽。 “不不不，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求求曲景，他现在这么喜欢你，你去劝他，他说不定会听的。”孟静恬仿佛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办法，说着脸上就显现出兴奋的神情来。 陈念都要被她气笑了，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一开始就这么蠢，还是被曲景养久了，整个人都拎不清。 对于这种人，陈念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了：“孟小姐，我不会去找曲景的。” “为什么？明明你也很厌烦他的纠缠不是吗？” 陈念真被她的逻辑打败了，反问道：“难道孟小姐认为，你买到了一只烂苹果，就要让另一个根本不喜欢吃苹果的外人，去为你向卖苹果的小贩讨个公道吗？” 第189章 孟静恬被陈念这一通苹果小贩的给绕晕了，陈念趁机将人拉了起来，送出门外，关上门之后不由感慨，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怎么了，总有些不相干的人找上门来纠缠，难道齐鹤水不在，麻烦就纷纷找上门了？ 想到这，不由得又开始思念杳无音讯的齐鹤水。 而找到了迷谷树枝的齐鹤水，终于成功走出了迷阵，此刻，郝长正正带着满脸兴奋的技术人员做水源检测。 走出那片迷阵不久，他们一行人就找到了这出泉眼，说是泉眼，其实只是很小的一个出水口，水流极细，从地底涌出，汇聚在下方的一个小水洼里，只有浅浅的一捧清水，看起来却异常清冽。 还不确认这处水源是否就是先前考察队传回来的无污染水源，同来的蕴川观道长先兴奋了：“灵泉，灵泉啊！” 所有人都知，道士们对于水源的纯净程度总是很敏感，听他这么喊，技术人员赶紧做水源检测。 初步检测结果不出预料，果然是没有丝毫污染的纯净水，只是要得到完全肯定的结果，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测，甚至动物实验。 而同行的三位道长显然并不这么想，他们仿佛丝毫不惧怕被感染上腐烂病，竟然掬起一捧水就直接喝了。 “道长！”郝长正都来不及劝阻。 “没事的”，齐鹤水安慰道。 三个道长也不算无的放矢，这水的确没有被污染，不只无污染，而且水中蕴含着灵气，对修道之人大有好处，难怪这三位道长如此兴奋，只是虽有灵气，却称不上灵泉，比起陈念空间里的灵泉还是差的远了。 听齐鹤水这么说，郝长正也放下心来，望着眼前的这一汪泉水，心生欢喜。 这还是末世以来，发现的第一处丝毫没有被污染的水源，这是不是意味着，人类的困境即将过去？也许有了这一处，就会慢慢发现更多…… 郝长正自顾考虑的深远，再回头看这处水源时，之前集在小水洼里的一汪清水竟然已经见底了！而蕴川观的那位道长，正拿着水杯，在出水口接呢，研究员们尴尬的站在一旁，想再取些水研究都排不上号。 “成道长，可否先让我们取些水做研究？”郝长正只得上前交涉 “你们之前不是取过了吗？”成道长不悦道。 “还需要再取一些”郝长正好脾气的道。 旁边两位白云观的道长忍不住插画：“成茂，你都接了多少了，这灵泉珍贵，你怎能一人独享，快快让开，别耽误了正事。” 成茂无法，只得暂时让开，研究员们赶紧将器皿放在水流下边，静静等待接水。 要说这水流也真是小的可怜，半天也接不了半杯水，之前聚集在下面的一汪清水，也不知是流了多久才汇聚而成的。 “这水流这么小，恐怕即使是确定了没有污染，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陈圆担忧道。 “不如我们把这地面挖开，说不定下边水流就大了呢？”大壮提议，他甚至想在这里直接挖一口井。 “不可！”成茂道长厉声呵道。 “灵泉的形成需天时地利，还要有因缘造化，如果挖开了地面，就是破坏了这处灵泉的地利，那么灵泉很可能也就不复存在了”，白云观的元潜道长好心解释。 “那咱们就只能这么一点点的等着水流，它流一天可够满足一个人的生活用水？” “灵泉在精不在多，你懂什么？”成茂不悦道。 修道之人看待这处灵泉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要灵泉水不是为了饮用，更多的可能拿来炼制丹药，或者养活灵草，最终用以辅助修炼。 而郝长正他们则更想要这处无污染的水源给人类饮用，应对末世危机，眼下这泉眼的水量，想要成为日常生活供水，根本不可能。 不过，郝长正还是决定尽可能多的带回去一些。因为从前传回去的数据，政府一直认为这处未经污染的水源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甚至郝长正听到一些消息，说研究员们想从这水里找到治疗腐烂病的方法，甚至更进一步从根本上解决腐烂病的根源。 所以，除了齐鹤水，所有人都想尽可能多的接水取水，以眼前的需水量，他们不得不在此安营扎寨。 重新盘点了一下他们所剩的物资，还可以支撑三天，众人便决定，在这三天里尽可能多的带走一些水。 只是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第一天夜晚，他们带来的所有物资，全部不翼而飞。 另一边，陈云珍犹不死心，几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隐隐的心底生出了许多怨气。怨陈念六亲不认，不肯接纳自己一家，也嫉妒她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 同时更怨恨陈奶奶无情偏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可以置之不理，只顾自己享福。又一次上门无果之后，陈云珍满肚子怨气的往回走。 曲景近些天也有些郁闷，追求陈念屡屡受挫，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看到吃不到也让曲景无比心焦，而今天孟静恬来主动找他，曲景本想纾解一下，没想到那女人只一味的装可怜，自己想要真做点什么，她却躲躲闪闪的推拒，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他放弃陈念，她才肯。 曲景生了一肚子气，闷头往前走，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草！走路没长眼睛！” 陈云珍也猝不及防，被这一撞的力道推的后退了几步，带看清来人，到嘴边的骂人话生生咽了下去：“这不是曲景吗？” 曲景听到这人直呼自己姓名，不禁好奇，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大妈，怎么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曲景早忘记陈云珍这号人物了，毕竟能让他记住的，都得是美女才行。陈云珍却记得清楚，马上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曲景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念的姑姑呀。” “姑姑？”曲景努力回忆 “对呀，那天在饭店碰上，你还请我吃了饭呢。” 第190章 曲景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是姑姑啊，您怎么在这呢？” “这不是闲着没事，上侄女家来串串门，顺便看看老太太”，姑姑一副熟稔的样子，仿佛她真的是来走亲戚的。 “小曲怎么在这呢？”，陈云珍已经自觉换了称呼，更像是长辈对小辈一般。 “哦，我来这边办点事”曲景含糊道。 “哟，还办事儿，怕不是来找小念的吧”，陈云珍揶揄道。 这人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曲景心里稍微有点不爽，随即想到这人是陈念的长辈，他也就忍了：“让姑姑见笑了，小念她一直不怎么搭理我。” 这倒是陈云珍没想到的，她有些日子没见过齐鹤水了，以为是陈念踹了齐鹤水跟曲景好了，没想到陈念竟是不爱搭理他？ “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陈云珍笑问 “哪啊，一直是我在追求小念，她还没答应呢”曲景说实话，也有在陈云珍这里寻求帮助的意思。 没答应就能给恁大的房子住，这曲靖也忒大方了吧，转念一想，陈念未免太不知好歹，住着人家的房子，还装什么清纯。当然她始终不认为房子是陈念自己的。 “这丫头害羞，你多担待”陈云珍有心卖曲景个好“要不这样，回头我好好劝劝她，她妈妈去的早，我的话她还是肯定的。” “真的？”曲景眼前一亮 “当然是真的了，姑姑骗你干啥”陈云珍笑道。 曲景大喜过望：“姑姑如果真的能劝动小念接受我，等我俩在一起了，一定好好谢谢姑姑。” 陈云珍听了这话，不禁眼前一亮，军长的儿子呀，他的感谢一定很有分量，顿时保证道：“放心吧，小念从小最听我的话了，我去劝她，她一定会听的。” 曲景没想到这次碰到陈云珍竟有意外收获，顿时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就烟消云散了：“那就先谢谢姑姑了，等以后我们俩成了，您就是我们的媒人，到时候一定给您包一份厚厚的谢媒礼。” “嗨，小念能遇见你这么好的小伙儿，是她的福气，什么礼不礼的”，陈云珍笑的满脸褶子，话音一转状若随意般，“倒是家里的房子租期到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小念一直说让我们搬进去，这不怕打扰她，我也一直没答应，呵呵呵。” 听话听音，曲景瞬间明白了这位姑姑的意思：“我在这个小区还有一套房子，若姑姑不嫌弃的话，就搬进来住吧。” “这怎么好意思”，陈云珍大喜，嘴上不忘客气两句。 “没什么，以后我跟小念在一起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住个房子算什么”，曲景笑呵呵道。 陈云珍嘴边的笑容僵了僵，明白曲景这意思是，要等到她把事办成了，才给房子住。 心里腹诽他不见兔子不撒鹰，面上却马上恢复了笑容：“放心吧，这事包在姑姑身上。”为了那大房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件事。 陈云珍回去想了一夜，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陈念接受曲景，在她看来，陈念不过是抹不开面子罢了，毕竟以己度人，曲景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女人拒绝的了呢？如果她再年轻三十岁，说不定就自己上了。 眼下的情况，只要自己帮着推一把，这事十有八九就能成。 可又有一个难题摆在眼前了，因为从前房子的事情闹得，现在陈念在躲着自己，十次有八次上门是吃了闭门羹的，无论如何得先见到陈念的面才好。 陈云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从老太太这里下手，而要打动老太天，莫过于自己的孙儿小宝，老人年纪大了，格外喜欢小孩儿。 为了自家的大房子、好日子，陈云珍决定狠下心，利用一下下自己的宝贝孙孙……只要老太太不是铁石心肠，这个办法就一定管用。 不得不说，陈云珍的办法奏效了，当第二天晚上，陈年和奶奶从集市回来看到在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时，孩子被顺利的接进了屋。 老人将小孩子抱在怀里拍哄着，还不容易才不哭了，陈念恰好端了热饭菜上来，小宝见到肉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 “委屈了小宝了，乖，慢点吃”，老人心疼的不行。 陈念也无可奈何，她们回来的时候，孩子也不知道在门外呆了多久，哭的嗓子都哑了：“小宝，告诉姑姑，你怎么在这呢？”，等小宝吃完了，陈念柔声问。 “我，我不回家，在这”小宝懦懦的小声道。 “为什么不回家？是奶奶让你来这的吗？”陈念问 “我……我……”孩子我了半天，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陈云珍几次上门求住无果，却把主意打到小孩子身上，不惜让孩子一个人在门外站这么久，也要让他进门。 将小宝哄睡之后，陈奶奶对陈念感慨：“你那个姑姑，真是变了，从前她最疼小宝，眼珠子似的，如今竟也……” “奶奶，我明白”，她虽不喜欢陈云珍，对小宝却没什么恶意，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大人利用，也着实可怜。 “姑姑既然这么做，过不了多久一定会上门的”陈念笃定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陈云珍就上门了，先是抱着小宝好好心疼了一番，接着给陈奶奶哭诉，说自己家里现在一团乱，实在不适合小孩子呆着。 并且委婉的提出，可不可以让小宝在这里住几天，并且再三保证，等家里的事情一了结，就立马接了小宝回去。 陈奶奶心疼小孩子，想要答应，又怕大女儿出什么幺蛾子，不由征询陈念的意见。 其实只是小宝一人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奶奶平时接送接送孩子，做做饭，倒也是一个消遣，省的无聊。只是陈念不免狐疑：难道真如陈云珍说的那样，家里有事暂时照顾不了小宝才送来的吗？不是为借着小宝，顺便登堂入室住进她家吗？ 第191章 狌狌 自从小宝住进来之后，陈云珍经常过来看望，陈念也一直警惕着，不过另她意外的是，陈云珍竟真的一次也没提过搬来同住的话题。 每次来看小宝，都会或多或少的带一些吃食，有时候是给小宝的，有时候甚至也带了老人和陈念的份，连老太太都私底下跟陈念说，她这个大姑姑莫不是转了性子？ 不管怎样，陈云珍这样的变化，老人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欣慰的，陈念也乐的奶奶开心，对于陈云珍送上门来的吃食，也很给面子的一起吃。 此时，远在西南的齐鹤水众人，在发现物资全部不见之后，立刻在周围搜寻起来。他们的物资可也不少，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全部偷走，如果不是自己人干的，那么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根本就不是“人”。 联想之前被困在迷阵中的经历，这次众人的重点搜寻对象也并不是寻常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让他们发现了端倪。 “队长，在西边的帐篷旁边发现了脚印。” 听到陈圆的禀报，齐鹤水跟着郝长正匆匆赶往西边帐篷，果然在帐篷的不远处，有几个清晰的大脚印，看形状绝对不是人类的脚印，倒像是猩猩之类的动物。 齐鹤水见到这脚印，心中的猜测更加确认几分，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营地，另外一些人跟着郝长正，一起沿着脚印的方向搜寻。 齐鹤水五感全开，他已经基本可以确认物资应该也是之前迷惑他们的狌狌，这种精怪除了擅长迷幻阵，基本没什么其他能耐，战斗力底下，凡人若是有了迷谷树在手，根本不必惧怕。 走了没多久，便发现了一个洞穴，脚印也是在这里消失，齐鹤水跟大家科普了一下狌狌的本事，众人鼓起勇气，往洞穴里走。 只是刚刚走到洞口，便听里面传来阵阵吼声，从洞口往里望去，漆黑一片，再加上这不知名的吼叫，恐怖异常，若是凡人只怕早已吓得转身逃跑。 只是齐鹤水并非凡人，也不知他从哪变出来一只强光手电筒，打开之后洞口里一片范围便被照的通亮，同时大声道：“大家不要怕，这东西除了擅迷幻，没什么其他本事，吼两声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说罢，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随着越往里走，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恐怖，不过很多人也看出来了，除了越来越大声的吼叫，貌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发生，而随着他们接近洞里愈发大声的吼叫，不也正显示了那东西的虚张声势吗？ “啊，我的包！”突然，陈圆指着前方一声大叫，众人寻声望去，见前面倒着一个双肩背包。 陈圆上前拿起来，检查了里面的东西，什么都没少。 “看来咱们的物资都在这了，兄弟们，咱们进去拿回来”，郝长正道 众人士气大振，再不惧怕，纷纷加快了行进速度。 正这时，忽然墙壁上什么东西闪过，齐鹤水出手如电，在许多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擒住了它。 细细看去，竟是一只猿猴，只不过两只耳朵都是白色，正用一双怨毒的目光盯着齐鹤水，不住挣扎。 “终于现身了，之前在森林里布下迷阵，昨晚偷走我们的物资，都是你吧。”齐鹤水淡淡道。 众人正奇怪齐鹤水怎么像对人一样，对一只猿猴说话呢，就听那猿猴竟然口吐人言：“该死…的…人类。”虽然吐字磕磕巴巴，但确实是人的语言没错。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眼泉水吗？”齐鹤水问 “灵泉，我的！”狌狌尖利的吼道。 “果然”，齐鹤水笃定道，“之前考察队的人，也是被你用迷阵困住了吧。” “人类，不许抢，我……灵泉。” “天时地利、自然孕育出的灵泉，怎么就成了你的呢？”齐鹤水好笑 这狌狌也不理他的话茬，只是一个劲的挣扎，时不时吐出“该死人类”“灵泉”“我的”之类的字眼。 齐鹤水不想跟它废话，直接道：“你这么着急出来现身，恐怕里面有幼崽吧，怕我们进去伤了它们？” 听到这话狌狌顿时不再挣扎，冲着齐鹤水尖利的吼叫：“你敢！” 齐鹤水知道自己猜对了，威胁道：“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阻止得了我？别忘了，你的迷幻阵对我们不起作用。” 狌狌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想对付它们的办法。 齐鹤水却不等他反应，继续道：“不如这样，你将物资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待我们接够三天水，自会离开，保证不动你的幼崽们。” 狌狌听到他说接水，立刻又尖叫起来：“灵泉！我的！不许！” “好啊，那我就杀了你和你的幼崽们，照样能找回物资，并且将灵泉据为已有”齐鹤水悠悠道，同时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人类若是吃了你们的肉，可是会健步如飞呢，并且不会觉得累，如果我将这个告诉他们，你说你和你的幼崽们还活的成么？” “你敢！”它是真的害怕了，没想到这个人对他们了解的如此清楚，可是除了虚张声势，狌狌也没别的办法了。 齐鹤水知道它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郝长正道：“沿着这条路进去，不远处就应该找到它的幼崽了，宰两只给它看看。” 说罢将手电筒递给郝长正，郝长正接过，直接点了几个人就要往洞穴里走去。 “我答应！我答应！”狌狌连忙大叫。 齐鹤水示意郝长正停步：“正午之前将东西送回去，顺便把之前被你困在迷幻阵中的人类放了。” “那些人，不知，死活。” 乍一听还以为这狌狌的骂人，齐鹤水却听懂了：“无论死活，都一并送回来吧。” 狌狌点头同意，齐鹤水便放开了它，狌狌知道面前这人灵力高强，只是仍然舍不得它的灵泉，期期艾艾的问：“你，保证，三天后，再不来？” 齐鹤水嗤笑：“当然不能。” 第192章 奶粉 “既是发现了这灵泉，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狌狌顿时瞪大了眼睛，只听齐鹤水又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人类绝不独占，也不会对泉眼做任何破坏，我们可以共享泉水。” 狌狌虽然不愿，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事实的确如这个人类所说，他们不仅可以独占泉水，甚至能杀了它吃肉。现在还允许它们继续享用灵泉，并且不做任何破坏，已经很难得了。 齐鹤水一通威逼利诱，解决了狌狌这个麻烦，众人直到走出洞穴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刚刚它们看到的，是妖精吧？ “不算妖精”齐鹤水好心解释“只是山野精怪修出了人智，能够像人一样思考和说话，却还不能化形。” “咱们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有人忍不住问道。 “杀了它你能找到物资吗？”齐鹤水道“狡兔三窟，与其杀了它我们还要费力搜寻物资，不如让它主动交出来。”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齐鹤水没说的是，山野精怪修行不易，既然已修出人智，齐鹤水便不忍心杀他，而且随意杀戮精怪，将来怕也会招来因果。 就在众人返回营地不久，消失的物资便都被送了回来，同时出现的还有8个考察队员的尸体，郝长正一一检查过了，这些人基本是饿死的，想必是被困在迷阵中太久出不来，物资用尽，便饿死了。 现在想回想起当时他们自己被困在迷阵中的情形，顿时一阵后怕，若是没有齐鹤水找到迷谷树，他们这帮人的下场只怕跟眼前的尸体一样，不由更加感激齐鹤水。当然也更希望他能答应自己出来前的提议，加入他们。 几人将这8具尸体找个地方埋葬了，又整整接了三天的水，这才踏上归途。 身在基地的陈念，并不知道齐鹤水就快回来了，此时她正在准备晚饭，奶奶去接小宝下学了，等两人回来就可以开饭。 敲门声响起，陈念以为是奶奶，打开门却见陈云珍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包花花绿绿的东西。 “奶奶他们还没回来”陈念将人让进来，随口道。 这些天陈云珍与他们一直相处的比较和谐，陈念也就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只是多么热络却也称不上。 陈云珍并不为陈念轻慢的态度生气，反而高兴的举起手中的袋子：“看我带什么来了？” 边说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陈念瞥了一眼，仿佛是半袋奶粉，果然就听陈云珍献宝似的道：“这奶粉是晓云她们单位发的，当个添头收的，知道晓云家有孩子，便给了她，这不，我全都拿来了。” 这倒真是个稀罕东西，陈云珍经常给小宝送东西，陈念也没说什么。 陈云珍自顾自去了厨房，刚好有一壶陈念新烧开的热水她找了个杯子，倒了点奶粉进去，用热水冲泡，不一会一股奶香味就飘了出来。 陈云珍直接将冲好的奶粉递给陈念：“来，小念，尝尝。” “不用了，留给小宝吧”，这么难的的东西，陈念自是不肯要。 “那还有呢，这是专门给你泡的，快喝喝看好不好喝。”陈云珍热络道 “真不用”，陈念笑着摆手 “小念还生姑姑的气呢吧”，陈云珍有些语重心长，“之前是姑姑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糊涂事，后来想想真是后悔的不行，这些天又麻烦你们照顾小宝，我这心里实在是……” “您别多想，小宝挺可爱的，也不费什么事。”陈念道 “我知道，你就是在生气，要不怎么连姑姑都不肯叫了？”陈云珍委屈道 陈念：…… 她确实不想叫，从前的事陈念的确挺介意的，所以尽管这些天相处下来挺和谐，奶奶也时不时的提起大女儿的变化，陈念仍是不愿意像从前那般对她。 “罢了”，陈云珍仿佛很伤心的样子，“终究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肯叫我也不勉强，好歹把这杯奶粉喝了，也算是姑姑对从前的事做的一点小小的补偿。” 说着便将温热的牛奶塞给陈念，满眼期冀的望着她。 奶粉现在已经不烫了，温温的，拿在手里蛮舒服的，阵阵奶香飘散。 陈念无法，只得端起来喝了。 陈云珍笑的更灿烂了，见陈念喝了奶粉，便道自己还要回去做饭，就不等小宝和老太太了，自顾自离开了。 陈念也没在意，仍旧等着奶奶和小宝回来开饭，只是越等越觉得头晕晕的，身上也一阵阵的燥热，因为是在自己家，陈念没那么多戒备心里，觉得难受便窝在沙发上迷糊过去了。 外面，陈云珍转过楼下的角落，曲景正等在那里，见陈云珍出来，马上问：“怎么样？” “喝了。” 曲景左拳击右掌，脸上是难掩的兴奋，陈云珍见状揶揄道：“待会上去可温柔着点。” “放心吧，姑姑”，曲景笑的灿烂，“这事多亏您了，明天我就让人把那房子收拾收拾，您住进去。” “哎，好嘞”，陈云珍笑的合不拢嘴，“行了，你这会上去也差不多了，我还得去截着老太太。” “辛苦姑姑了”曲景道谢一声，猴急的就往楼上跑了。 “对了，别忘了把那小半袋奶粉扔了”陈云珍忙在身后叮嘱，药她是碾碎了直接下在奶粉里的，此时剩余的小半袋还在上面。 “知道了”曲景回道。 从陈云珍问他要那迷情的药开始，曲景就知道这个姑姑只怕不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把陈念当女儿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帮他达成目的，曲景不在乎什么人用什么手段。 陈云珍笑着摇摇头，往小宝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寻老太太去了，她得将人暂时请到自己家里，不能打扰曲景的好事儿。 曲景慌急的赶来陈念家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陈云珍故意没关严，他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屋里安静的很，只在沙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寻声望去，曲景顿时觉得喉咙一紧，只见陈念双夹泛红，正不住的扯自己的衣裳，胸口大片春光乍泄。 第193章 归家 从森林里出来，郝长正就发消息给了基地，此刻他们正在返回基地的路上，陈圆开车，郝长正坐在副驾驶上，齐鹤水在后座把玩着手里的那一截迷谷树枝。 “这树枝能种的活吗？”郝长正从后视镜中看见了，忍不住开口。 “试试吧”，齐鹤水道，寻常土壤可能不行，不过灵境空间里应该是可以种活的，齐鹤水特地选了最大的一杈枝丫，也是存了这个打算。 郝长正沉默了一会，又道：“这次多亏你” 齐鹤水没说话，郝长正接着道：“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会加入你们”齐鹤水说 郝长正难掩失望，却听齐鹤水又道：“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全力帮忙。” 郝长正由失望转为欣喜，虽然齐鹤水明确表示不会加入他们，但却说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哪想齐鹤水接着道：“治愈的丹药，等回去拿给你”，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需要，当然需要！”郝长正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太知道丹药是怎么来的，每一粒丹药里都含着陈念的精血，齐鹤水愿意拿出来，真的让他挺意外的。 想想自己先是找到了完全没被污染过的泉水，现在又即将有齐鹤水的治愈丹药，郝长正仿佛看到了人类的希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如火苗一般被慢慢点燃。 郝长正难掩激动的心情，恨不得此刻马上飞回基地，不由得让整个队伍加快行进的速度，几辆军绿色越野车在空旷无人的大路上一路疾驰，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转角。 曲景一步一步走到陈念身边，每走一步，身体的渴望便多一分，好容易来到沙发旁，看着迷迷糊糊倒在沙发上的人儿，曲景反而不着急了。 他蹲下身，轻唤道：“小念~” 陈念此刻整个人晕乎乎的，身体也热的难受，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下意识的往声音来源的地方扑去。 曲景更进一步，直接接住了陈念，温香软玉，曲景只觉得怀里的身子热的发烫，连带着自己也浑身燥热。 陈念扑在曲景怀里，只觉男人怀抱温凉，很是舒服，不自觉的抱得更紧了些，嘴里还下意识的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鹤水……鹤水……” 这个时候还忘不了她的齐鹤水，曲景嗤笑一声：“小念，我是曲景。”说着便迫使陈念抬头看自己，他就是要让陈念知道，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他曲景。 陈念被迫抬起头来，眼前是放大的男人的脸，透过迷迷糊糊的视线，陈念终于看清，这是曲景的脸，不是齐鹤水。 陈念有一瞬间的清醒，一把推开了他：“是你？” 曲景呵呵一笑：“是我，终于认出来了？” “你怎么在我家？” “我来帮你啊”，曲景言语间不由带上了暧昧的气息，“难受么？别急，等会就让你舒服。”边说还边走近陈念，伸手想要抚摸陈念的身体。 陈念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走开！” 她以为自己力道很大，其实此刻的陈念全身软绵无力，在曲景感觉，和轻轻抚摸也差不了多少。 他一把捉住了陈念的手：“我走了，你怎么办？看你现在难受的样子，我怎么忍心。” 陈念竭力维持着清醒的神智，想要抽回手，却不论如何挣脱不开，只得竭力嘶吼：“滚开，滚出去！” 曲景毫不在意，一步步走向陈念，一个猛扑，将陈念压倒在了沙发上。 陈念想起进入空间躲避，却恍惚不得其道，每每无法集中精神，只得奋力挣扎，嘴里不停的喊着齐鹤水的名字…… 此刻，基地大门处，齐鹤水乘坐的车辆刚刚检查完毕被放行，郝长正正说，刚好他们住的小区与内城顺路，顺便送他回去。齐鹤水却突然心有所感，仿佛听见陈念在呼唤他的名字，招呼都没打一个便下了车，直奔自家而去，几息之间没了身影。 “姐夫怎么了？”陈圆疑惑 郝长正也奇怪：“先开车。”他们得尽快先赶回去复命。 齐鹤水风驰电掣的到了家，顾不得拿钥匙开门，一脚踹开房门，就见陈念衣衫不整的被压在沙发上，而她身上的男人，正试图一手按住不住挣扎的陈念，一手费力的解着自己的腰带。 曲景也没想到这小女人的力气这么大，都这样了还挣扎着呢，自己一个手按住她颇有些吃力，肉到嘴边了，却一时半刻还没吃到，正让他有些暴躁：“艹，别tm乱动了！” 齐鹤水大步上前，一脚将男人踹下了沙发，曲景太投入跟挣扎的陈念做斗争，都没发现有人进来，猝不及防被从沙发上踢了下去，不由得痛呼一声。 齐鹤水顾不上收拾这个男人，蹲下身来查看陈念的情况，只见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神智恍惚，很显然是被下了药了。 齐鹤水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倾身抱起陈念，听她口中还在小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我在这，小念，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沙发上的陈念被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齐鹤水将她乱掉的衣服拨弄整齐，抱着人回了卧室，等到他再出来时，刚才的一脸温柔早已被肃杀所取代。 眼前这个高大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曲景看着他的表情，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跑，快跑，这个人会杀了自己！”曲景心底一阵呐喊，他顾不得自己被撞疼的膝盖，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跑去，可是，晚了。 齐鹤水大手一挥，被他踢坏的门自动关上，并且严丝合缝，任曲景如何拽也拽不开，他回头满眼惊恐的瞪着齐鹤水 …… 郝长正和陈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他们甚至顾不得详细说说这次任务的经过，只把拿回来的东西交上去后，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陈念家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两人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第194章 仔细一看，客厅的地板上趴着一个人，呼吸微弱的仿佛察觉不到，而陈家的其他人却都不在这里。 两人具是心中一悸，飞快进屋关上房门，一个去里屋寻找齐鹤水和陈念，另一个上前查看趴着的人。 郝长正越走进这人，越觉得他的背影熟悉，小心翼翼的将人翻转过来，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曲景。 郝长正心里咯噔一下，曲景的身份他当然知晓，十一军军长的宝贝儿子，三代单传，是曲家的独苗苗，曲英雄对他十分宠爱，也因此纵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再往下看，曲景从腰部往下具被鲜血染红，双腿以十分奇怪的姿势摆放着，长期在军队摸爬滚打的郝长正已然明白，怕是他的两条腿已经断了。 至于其他伤，暂时看不出来，此刻人已经陷入昏迷。郝长正不由得心下焦虑，若是曲英雄知道自己儿子伤成这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的，陈圆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便推门进去了，屋里陈念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微红，呼吸却很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齐鹤水握着她的手，静静守在床边。 “怎么了？”陈圆忍不住问。 齐鹤水没有说话，他此刻还在后怕，要是自己不能及时赶来，陈念要受怎样的欺辱，自己本以为她踏上修途，又有空间在手，怎么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忽略了人心险恶，最是防不胜防。 外面郝长正正在叫人，将曲景送到医院救治，不管怎样，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其实，刚刚齐鹤水的确是动了杀机的，要不是他担心陈念的情况，为了给陈念炼制解药，这才拖到了郝长正他们及时赶来，否则曲景只怕早已小命不保。 对于外面郝长正的动作他其实听得很清楚，却并没有出去阻止，这次下手齐鹤水根本处于失控状态，那男人只怕不死也残了。 陈念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刚刚清醒一点，昨天的一幕便疯狂的涌入脑海…… 陈念不由的微微颤抖，甚至不敢偏过头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恐惧从她的心底里蔓延，刹时间将她淹没。 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陈念几乎热泪盈眶，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齐鹤水，他回来了。陈念稍一侧身，便扎进了一个温暖的而熟悉的胸膛，眼泪汹涌而出：“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齐鹤水轻轻拥住怀中的珍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艰涩。 陈念埋头在齐鹤水怀里，声音颤抖而哽咽：“是陈云珍。” “嗯，没事了”齐鹤水轻拍打她的背 “她把药下在奶粉里，骗我喝，然后……然后……” “嘘，”齐鹤水不住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昨天，曲景他……” “他被我打跑了”，齐鹤水不等他说完，“昨天我回来了，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陈念从齐鹤水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模糊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齐鹤水伸手轻轻拭去陈念颊边的泪水，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怜惜。 陈念仿佛终于舒了口气，心底的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复又埋头在齐鹤水怀里，直到正午的阳光透过厚重额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才缓缓起身。 “奶奶呢？” “早上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厨房准备食物”齐鹤水道 “她？” “放心，我知道你怕奶奶担心，什么都没跟她说。” “唔”陈念复又靠在齐鹤水怀里，担忧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毫发无伤的回来，再加上昨天的经历的事，陈念此刻只想静静的躺在齐鹤水的怀里，天荒地老。 不过显然老天爷并不想满足她这个愿望，两人才刚呆了一会，便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人正是郝长正，齐鹤水本身没把打伤曲景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放在心上，那也是觉得打的太轻，可郝长正就不同了，他清楚的知道曲景之于曲英雄的重要，更加明白齐鹤水对于他们，甚至对于人类未来的重要性。 无论曲景是否痊愈，曲英雄都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找齐鹤水麻烦，而无论齐鹤水个人如何，他郝长正以及他所代表的一方势力必然会维护到底。 所以在发生这件事后，郝长正首先将曲景送去医院，全力救治，并且交代身边人，尽量不要走漏消息，最好是等曲景痊愈的差不多了，再让曲英雄知道。 不过为了让曲景得到最好的救治，不得不将人送到军队医院，郝长正自己也清楚，在军队医院想要封锁消息，瞒过曲英群的耳目，怕是不易，只是短时间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接着，郝长正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了他的爷爷，郝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在军队的影响还是在的，更不用说目前的第三集团军政委正是他的小妹夫，而军长早前也曾是郝老的学生，一直对郝老爷子以师礼待之。 郝长正将此行的凶险及齐鹤水的表现原原本本同老爷子说了，并且将齐鹤水的决定也告诉了他，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他们，但齐鹤水承诺为他们提供帮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郝长正拿出的底牌——齐鹤水有治愈丹药，根据他的估算，成功率在60%上下。 原本郝老爷子还有些犹豫，为了这个人直接跟十一军撕破脸到底值不值得，现在听到这人竟然有治愈丹药。虽然只有60%的治愈率，但在当下他们对这种新型病毒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已经是质的飞跃。 郝老爷子顿时什么都不顾了，一边埋怨郝长正捂着消息不早点告诉他，一边拍板保证，一定庇护齐鹤水一家。 郝长正得了保证，这才匆匆赶往陈念家，怕的就是曲英雄率先发难。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进屋，甚至来不及和齐鹤水说这其中的复杂势力、利害关系，十一军的人便上门了。 第195章 自作孽不可活 “她没事。” 郝长正恍然，怪不得齐鹤水当时那么着急的不见了踪影，而曲景又被打的那么惨，以齐鹤水对陈念的紧张程度，没把人打死可真是曲景命大了。 可是陈云珍毕竟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陈云珍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齐鹤水冷笑：“既然做得出，就别怪我容不下她。” “你打算亲自动手？可老太太……” “根本不必我动手”，齐鹤水眼神冰冷，“只需要放出话去，我能及时赶回来，多亏了陈姑姑帮忙，到底是亲姑姑，事到临头反悔也是有的。” 郝长正明白了，这样一来陈云珍就成了曲景受伤的帮凶，曲英雄既然暂时奈何不了齐鹤水，可不得找陈云珍出气了么？ 而陈云珍可没齐鹤水这样的好本事，更不会有第三集团军的人来庇护她，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说话间，陈念与奶奶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因为是暂住，也就没带太多东西，几件换洗衣裳和一些日用品足矣。 三人跟着郝长正，正式进入内城。 内城的结构和外城差不多，只不过大街上少了许多行人，而是随处可见巡逻或者拉练的一队队士兵，整个氛围给人更加严谨刚肃之感。 郝长正带他们来的也是一处小区式建筑，门口陈圆正等在那，给他们三人每人分发了一个内城出入证明。 “这里是内城军属及政要们居住的地方，而这所小区在第3军的势力范围里，11军的人不敢来。”郝长正道。 齐鹤水点头表示了解，并再次对郝长正表示感谢。 “要不要现在去见徐将军？”郝长正征询齐鹤水的意见。 “三天”，齐鹤水道，“三天之后，我带着你们要的东西，一起见他。” 这个东西是什么，郝长正当然心知肚明，齐鹤水虽然承诺了要给他们治愈丹药，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郝长正满心欢喜的告辞离去，并约定三天之后来接齐鹤水。 炼制丹药当然不需要三天之久，齐鹤水炼药技术纯熟，只需要半天就能炼成。而之所以和郝长正约定三天，一是因为炼制丹药需要陈念的血作为药引，取血之后，他需要确保陈念无恙；二就是陈云珍了，这个人齐鹤水绝不打算放过。 正像他先前同郝长正说的那样，当天晚间，曲英雄便得到消息，说是陈云珍从中作梗，才害得儿子如此，本是共同谋事，却中途反悔背叛。 曲英雄身在军中多年，最恨背叛，更何况又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当即暴怒，命人连夜将陈云珍抓来。 陈云珍其人，欺软怕硬，看到一群面目凶恶的大老爷们，顿时吓得什么都不顾了，别人说什么她都迷迷糊糊的承认，不敢有半句反驳，熟不知这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 曲英雄也着实狠毒，捉住陈云珍不算，他还命人将陈云珍的儿子孙博捉了回来，当着陈云珍的面，活生生打断了双腿，打残了下半身。 陈云珍几度晕厥，次次都被弄醒，亲眼看着儿子由健健康康到半身残疾、满身鲜血。 陈云珍被人死死的绑在柱子上，她挣扎的太过剧烈，绳子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被磨烂了，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可陈云珍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仍旧不停的挣扎，嘴里也在不住嘶吼。 “啊！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不要再打他了！” “儿呀，我的儿子！” 地上的孙博已经一动不动了，进气多出气少，身上的伤势比起曲景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打我儿子，你们究竟是谁？！”陈云珍嘶吼 “为什么？我们司令的儿子被你害的现在还在医院救治，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陈云珍有一瞬间的懵懂：“谁？你们司令的儿子是谁？” “曲景，曲司令的公子。” “曲景？”陈云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是曲景的姑姑呀，我一直在帮他，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地上的，地上的是曲景的小叔子。” 听陈云珍这么说，那人嗤笑一声：“姑姑？呸，中途背叛我们少爷，还敢说是帮他？” “背叛？”陈云珍终于明白自己承认了什么，当即大叫着反驳“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他，我真的没有背叛他。” 事先都承认了，现在又改口，11军的人哪里肯信，当即吩咐人将半死不活的孙博拖了出去。 陈云珍一边大呼冤枉，一边苦苦哀求他们给孙博送医院诊治。 “医院？别逗了，能给他留条小命，就是我们将军仁慈。” 看着儿子像被拖死狗一样拖走，陈云珍终于崩溃大哭：“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冲我来啊！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别急，你当然也跑不了。” 曲英雄早有交代，陈云珍这个人，直接送进科学院秘密实验室，那里正缺临时实验品呢……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陈云珍从柱子上解下来，然后出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推着担架就要将陈云珍拉走。 末世前，孙中正闲暇时间最爱看抗日神剧，她也经常陪着看看。眼下这情形，瞬间让陈云珍想到了细菌人体试验，当即挣扎着大吼：“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不要，我不要做实验！我不做实验！” “哟，看出来了”之前那人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白死的，也是为人类战胜腐烂病做贡献不是。” “腐烂病？！”陈云珍忽的想起来了，大吼“我知道腐烂病，我知道有药可以治好！” 在场众人都听到她的叫喊，包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审讯室外的曲英雄，只不过没有人将她的话当真，白大褂依然一步不停的推着担架。 陈云珍急了：“我真的知道，就在就在路上，我们有好多人被蚊子叮，得病了，他的，他的药治好了，真的治好了！” 话音刚落，忽然审讯室的印象里传来低沉的两个字：“等等。” 第196章 陈云珍下线 推着她的白大褂终于止住了脚步，陈云珍惊魂未定，看着那个从室外推门进入的男人，一步步走来，就像看着掌握自己命运的上帝，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随着男人的进入，屋内其他人则缓缓退了出去。 陈云珍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的冷静思考，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活下来。 只听面前的男人不容抗拒的冷冷吐出三个字：“详细说。” 陈云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一行人在迁徙途中遭遇蚊子叮咬感染腐烂病，并且被治愈的事情一五一十同面前的男人说了。 “治愈了几个？”男人听完，虽然声音依旧沉稳，可是了解曲英雄的人都知道，这沉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一，一多半”陈云珍结结巴巴的回。 “谁治的？”男人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陈云珍犹豫了，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她不想这么快告诉男人：“你，你放了我，我能弄来治愈丹药。” 男人却根本不理她，她们一行人那么多，陈云珍不说，总会有人说的，就把所有人捉来一个个审问，曲英雄也不在意。 再说，这女人的话他也并无全然相信…… 陈云珍本以为这个方法可以救自己一命，哪想到男人听完她的话非但没下令放人，而是挥手叫外面的人都进来了，那两个白大褂重新推上陈云珍的担架往外走。 陈云珍再次惊恐起来，大声威胁呼喊，可是再没有人理她，直到走到门口，陈云珍终于彻底屈服，大吼：“齐鹤水，那人是齐鹤水！” 推她的两个人动作不禁一顿，曲英雄听了这个名字也有一瞬间的怔忪，随机眼中闪过不甘的神色，看挥一挥手，让两名白大褂继续走。 “我能弄到丹药” “齐鹤水是我的家人” “放了我” “我可以弄到丹药” 陈云珍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只是任她在如何大喊，推着她的担架再没停下来过，走廊尽头实验室的门大开着，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将陈云珍缓缓吞噬。 曲英雄想着刚刚那个老女人留下的讯息，嘴角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冷笑，齐鹤水，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呢。 如果这老女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第三军的人护着他也就说的通了，只是自己却暂时动不得他了…… 齐鹤水在消息散布出去之后，就安心炼药，同时照顾观察陈念，陈念虽被抽了血，但精神还好，加上齐鹤水给弄的补药，没几天就恢复了好气色。 第三天，徐荣秘密接见了齐鹤水。 因为治愈丹药中蕴含灵气，平时都是放在陈念的灵境空间里，这次齐鹤水“献药”陈念就将灵境空间给他带上，而因为空间属性的关系，陈念无法远离，便也就跟着去了，只是等在隔壁房间。 齐鹤水进门之后就注意到了坐在徐荣身边的那个老者，老者须发皆白，精神却很矍铄，身上隐隐的透出一股“气”，是属于修者独有的灵气。 老者也仿佛察觉到齐鹤水并非凡人，只不过齐鹤水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那老人凝眉感受，似是不确定的盯着齐鹤水。 徐荣见人进来，礼貌的站起身同齐鹤水握手：“你好，徐荣。”尽管徐荣刻意压低了姿态，属于上位者的气质仍然十分明显。 “徐将军，您好，齐鹤水”，齐鹤水礼貌的回握。 “长正说你有治愈腐烂病的丹药？”徐荣开门见山。 “不错”齐鹤水回答的也不卑不亢，说着作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徐荣。 饶是徐荣经历过无数大场面，此刻也不由得微微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三粒圆滚滚的灰黑色药丸安静的躺在盒中，没有想象中的光华四溢，仿佛只是三粒再普通不过的中药药丸。 徐荣眉头微皱，刚要说话，他身后的老者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了，甚至不顾身份礼仪将丹药盒子一把夺了过来，放在鼻下陶醉似的嗅着。 “元老？”徐荣声音微扬 老者似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不知这丹药，齐小友从何处得来？” “是我自行炼制”齐鹤水道 “当真？”老者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的不妥，马上道：“如此说来，齐小友当真是福缘不浅。” 齐鹤水知道这人恐怕是察觉了丹药中的几味灵草，也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 徐荣却注意到元清称呼齐鹤水的叫法——“小友”。 要知道，只有同是修道之人，才互相称呼“道友”的，看来这齐鹤水的确不简单。不过此刻身为第三集团军的领导人，基地的实际掌权者之一，徐荣显然更关心治愈丹药 “元老，这药……” “这药灵气精纯，里面具是人间少有的珍贵灵草，甚至有几味连我都辨不出，即使不能治愈，于人的身体也是大有裨益。”元清道长道 “只是不知这剩下的几味灵草是什么，小友可否告知一二？”元清话音一转，问向齐鹤水。 齐鹤水但笑不语，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其中还有我家小念的精血，这肯定不能告诉你的。 一看齐鹤水的反应，知道他不想说，元清也不生气，继而对徐荣道：“你若是不放心，试验一粒又何妨？” 其实齐鹤水奉上三粒丹药，也有一粒是想给他们做实验用的，另外两粒用来研究，如果这些科学家们真能通过他的这两粒丹药研究出其他的治愈方法或者疫苗，齐鹤水也乐见其成。 “试验，您的意思……？” “不错”元清肯定道。 齐鹤水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还是为刚刚的问题解释了一句：“并非是我藏着掖着，只是这药中的几位灵草我也不知是什么，都是祖上留下来的，用过之后也便没有了。” 元清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齐鹤水接着道：“不过，另外几味灵草，我这里倒是有的，元道友如果有需求，可以来找我。” 听了他这话，元清又高兴起来，拱手朝齐鹤水一揖：“如此，多谢齐小友了。” 第197章 治愈 得到齐鹤水拿来的丹药之后，徐荣召集心腹紧急召开了会议，商量这三粒丹药的用法。 必不可少的要有一粒用来研究，另外两粒徐荣打算参考元清的建议，实验一粒的效果，最后一粒则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实验的对象，正是先前元清和徐荣打哑谜时同时想到的那人——周院士。 周院士末世前是有名的细菌学博士、医学家，任职中国科学院，一直致力于细菌学的研究，为整个国家的医学事业可以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周院士不仅学术扎实，更有一颗仁心，末世之后对于人类的前途问题上，坚定的站在了徐荣一方，在腐烂病的研究方面也是鞠躬尽瘁，引领研究前端。 然而，一次助手的失误，让周院士误食了带有病毒的水源，不幸身染腐烂病。尽管徐荣十分有理由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但造成这一严重事故的助手自己也喝了水，并且迅速染病身亡，死无对证，周院士的情况又十分危急，徐荣无暇他顾。 他深深的知道，周院士是他身后研究院的中坚力量，不只他不能失去周院士的支持，从全国人民的角度讲，失去周院士，也是一个无法估量的损失。 徐荣集半个科学院和整个白云观的力量，也要保住周院士的性命。 若是寻常人身染病毒，就会马上蔓延全身，不过几天毒发身亡，而周院士身边有最精密的仪器，徐荣下令造了一个无菌仓，周院士整个人在低温环境下陷入沉眠，躺在无菌仓里，并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射线杀灭细菌。 此外，还有白云观的道长，举全观之力，每天三次用自身灵力温养周院士的经脉，就这样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直到今天。 即使不为了实验治愈丹药的成效，徐荣也会拿出一粒给周院士服下。 而在周院士服下丹药的第二天，情况就有了明显好转，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就是为周院士温养经脉的白云观道长，只因每次用灵力注入周院士身体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片干涸的滞涩，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感受到点点生机。 得到这一消息的白云观主元清当即建议停止24小时射线杀菌，因为射线杀菌不只会杀灭细菌，还有周院士本身的健康细胞。 徐荣和科学院的研究员们整整商讨了一个下午，决定听从元清道长的建议，停止射线杀菌。 杀菌停止的那一刻，生命检测仪上的病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多，周院士的皮肤也慢慢开始出现溃烂的痕迹。 然而，决定已经做下，此刻再反悔也来不及了，包括徐荣在内的一众大人物，只得紧盯周院士的生命监测仪，手心狠狠的捏一把汗。 杀菌停止的第二天，周院士身体中的生机也开始增强，并且迅速遏住了细菌再生，生命监测仪上的细菌增长速度明显变慢，皮肤溃烂面积也不再变大。 第三天，细菌慢慢减少。 第四天，徐荣命人将无菌仓缓缓升温，唤醒沉睡中的周院士。 第五天，腐烂的伤口开始结痂，生命检测仪上的细菌所剩无几，而周院士也在无菌仓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月之后，当精神矍铄的周院士出现在科学院的内部研讨会上时，全场沸腾。 周院士身染腐烂病却靠仪器维持半死不活生命状态，在科学院内部和基地高层中间根本不是秘密，此刻见老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台上，他们怎能不心惊。 所有人心里同时产生一个念头：治愈腐烂病的药物，研制出来了！ “相信大家看到我站在这里，心中已有猜测”，周院士的声音恰如其分的响起，“不过让大家失望了，我们并没有研制出治愈药物。” 台下一片嗡嗡嗡的讨论声，显然不明白既然没有研制出治愈药物，为什么周院士可以痊愈。 “今天，我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周院士提高了音量，底下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得到了两粒丹药，一粒给身染重病的我服下，结果大家也看到了。”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阵轰鸣。 周院士知道大家此刻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接着道：“另一粒，就由我带领的科研队伍继续研发，争取早日研制出真正的治愈药物。” 曲英雄当然也出席了这次会议，他坐在台下，脸色阴沉不定，几乎可以肯定，周院士所说的治愈丹药就是那个老女人口中所说的东西。 当时她说的时候，其实曲英雄也是半信半疑的，今天看来，倒是真的了。此刻他又有点后悔将那女人送去实验室了，没过两天，手下就告诉他那老女人染病身亡，此刻想再问点什么也是不能。 台上的周院士还在一个一个解答大家的疑问，诸如哪里得来的丹药，为什么只有两粒等等问题。 对于丹药的来源，老头直接说是机密，至于为什么只有两颗嘛，自然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只得两颗了，什么机缘？抱歉，是机密。 而周老爷子之所以这么快恢复精神，侃侃而谈，还要多亏了齐鹤水给的灵酒。 有了之前的话头，元清时常登门拜访齐鹤水，一来二去的，与陈念他们倒是熟悉了。 说到痊愈的周院士，虽然腐烂病是好了，可这么长时间半死不活的折磨，周院士也不年轻了，身体受损伤太严重，恐怕身体恢复了也难以做长时间的研究。 齐鹤水听完，便拿了一坛子灵酒出来，这坛酒里是他加了炼制还清丹的药渣的所酿，虽是药渣，却也还保有着一定的功效，本来是给奶奶喝的，此时拿出一坛只当给周院士养身子了。 元清见了，当即眼睛就直了。什么东西是好是坏，凭他的眼界修为不说当下立辩也差不多了。这灵酒馥郁芬芳，灵气幽微，一看就是难得的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他也想要！ 不过鉴于自己这年龄，直接张口向小辈要东西好想不太好啊…… 第198章 孙博下线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元清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开口求酒，便三天两头上门拜访，还时常带些道家的小东西给齐鹤水，一来二去的就跟陈念一家熟悉了。 熟悉了的元清当然少不了被陈念留饭，他惊讶的发现原来陈家老太太的日常饮品就是灵酒！ 元清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袭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说“暴殄天物”吧，好像不太对，可是，这么好的灵酒，竟不用来修炼，当保养品给自家凡人老太太喝，真的不心疼么？ 元清老头几次吃饭都盯着灵酒看，而且必要喝上两盅才好，陈念以为他好酒，觉得和这老头挺投缘的，就将空间里珍藏的“五*液”“茅*”级别的好酒送了两瓶给老头。 元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强颜欢笑的收了酒…… 齐鹤水倒是看出来了，老头意不在酒，而是在“灵”酒，于是便抽时间单独给老头酿了两坛，用的也不是还清丹的药渣，而是空间中有助于修行的灵草。 拿出来给老头的时候，元清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这酒比他从前喝过的，和给周老头的都好，元清一闻就闻出来了，当即决定齐小友这个朋友，他元清是交定了。 周院士恢复的这段时间，除了元清经常上门拜访，郝长正和陈圆他们也是常客，陈念家伙食好，他们时不时的就来蹭顿饭，改善伙食，倒是比从前更方便了。 关于孙博的消息，就是郝长正带给齐鹤水的。 自那天孙博和陈云珍被带走之后，夏晓云和孙中正茫然不知所措，想找郝长正帮忙，可自从上次吵架，郝队长跟着陈奶奶他们一起离开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郝长正了，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到哪里去寻。 惶惶不安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却发现孙博满身鲜血的被丢在自家门口，两人惊惧不已，夏晓云甚至吓的不敢上前确认人是否还活着。 终究是孙中正经历过大场面，勉强定下心神，找人帮忙抬着孙博去了医院。 末世之后许多医院都维持不下去解散了，基地也仅有两家医院，除了军队医院之外，就是孙博在的这家，基地居民们生病或者受伤，大多来此看病。 孙博主要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最要紧的就是输血，然后治疗被打残的下半身，夏晓云六神无主，孙中正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是一年多以来，陈云珍省吃俭用用来买房子的。 只是这些积蓄在重病面前，实在不堪一提，连续治疗了三天，钱流水般花出去，孙博却依然昏迷不醒，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走投无路的夏晓云忽然记起齐鹤水是中医世家出身，原先在路上可是连感染了腐烂病都能治好的，顿时也顾不得从前有过多少过节，赶紧登门求齐鹤水救命。 哪想到了陈念和齐鹤水住的地方，却已是人去楼空，听邻居说他们大包小包的跟着一个当兵的走了，夏晓云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想办法找郝长正。 她虽不知道郝队长住在哪，总不过是内城里，便日日守在内城门口，并向守门人及过往士兵打探郝长正的下落。 消息很快传到郝长正耳中，自从出了那事之后，郝长正一直有关注陈云珍一家的动向，知道陈云珍母子被捉走了，也知道孙博重伤不治，就要死了。他料想夏晓云此刻找他，八成也是为了寻找齐鹤水。 于是，在一次上门中，郝长正背着人悄悄把这个消息透漏给齐鹤水，问问他的意思。毕竟加害陈念，孙博并不曾牵涉其中。 齐鹤水听完之后只是淡漠的摇摇头，表示不用管，随他们自生自灭，并且叮嘱这些消息不要在陈念面前透露。 郝长正了然，便不再继续关注此事。 夏晓云进不去内城，也等不到郝队长或者陈圆，或者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从内城出来，根本无计可施。 而在医院的孙博，在花光了陈云珍所攒几乎全部积蓄后，到底支撑不住，去了。 整个家庭一夕之间破碎，孙博死了，陈云珍至今下落不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剩下终日以泪洗面的寡妇夏晓云和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的孙中正，带着稚童小宝艰难生活……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抵便是如此。 基地高层，周院士痊愈亮相之后，在第三集团军的支持下迅速拉拢联系了科学院超过半数的研究员们，组成了治愈丹药研究小组，专门针对齐鹤水给的治愈丹药进行研究。 而进入这个小组的成员，无一不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徐荣将军一边。 以前，科学院内部大抵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人与徐荣理念相同，全力支持；另一部分人则是曲英雄的死忠，除此之外，还有相当人数保持中立态度，哪一方都不支持。 而周院士的治愈丹药一出，顿时拉拢了不少中间人士，毕竟在可以想见的成果面前，没有哪个研究员会不动心，甚至从前曲英雄的追随者们也有转投徐荣的。这样一来，在科学院方面，徐荣便以绝对的压倒性优势战胜了徐荣。 双方之所以如此看重科学院的势力划分，正是因为除了科研人员关系到人类日后的发展走向之外，院士们对于基地的重大决策均有投票权，眼见徐荣在科学院势力大增，曲英雄怎能不着急。 但这还不是治愈丹药带来的全部影响，一旦周院士带领的团队先一步研究出了治愈方法，治愈丹药得以大批量复制，届时整个基地都将在徐荣的掌控之中。 甚至，至今为止世界上都没有任何关于治愈案例的发生，到时候恐怕不止国内，手握治愈丹药的徐荣也将得到世界各国的认可和支持。届时，他曲英雄及又将何去何从？！ 这重重影响，让曲英雄及11军的追随者们不得不考虑，要么加入周院士的研究队伍，要么再弄一粒治愈丹药，为己所用。 第199章 水产街 在当前的竞争趋势下，想要加入周院士的研究队伍，无异于曲英雄向徐荣主动开口求和，而一旦开口，11军方面势必落于下风，这又与他们想要治愈丹药的初衷相悖。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另外弄到一粒丹药。虽然周院士并没有透露他们的治愈丹药从何而来，可曲英雄恰好知道。 齐鹤水虽然现在住在徐荣的势力之内，可难保他们不会出来，徐荣派人观察了一段时间，渐渐摸清了这三人的行踪。 陈念自从搬到内城已经快一个多月了，郝长正没有明确通知他们搬出去，三人也就继续在这住着，反正这里的条件和外城的家也差不多，而且更安全。 只是自从搬进内城，他们便不再去集市上摆摊卖东西了，一日日闲的也是无聊，奶奶便又拿起她的针线活，做些鞋垫。手套之类的小物件；而陈念和齐鹤水，除了日常双修，一个致力于打理空间，一个有空就研究那些灵草或者看看木屋中的书。 从前在水库买的那些鱼虾，这两年以来也都渐渐吃完了，听说在内城有一个专门的水产街，供大人物们的海产品需求。 要说这鱼虾之类，生长在水里，在末世之后水源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是不应该有的。可随着基地发展越来越繁荣，身在高层的统治者们也怀念末世前的生活。于是有人专门雇佣一些道行不高的小修士净化水源，养殖鱼虾贝类。 这些小修士净化出的水源，并不能达到安全水的级别，但养鱼还是可以的，而且经过长期的实验观察，人吃了这些鱼类并不会有问题。 价格与末世前自不可同日而语，只看这水产街开在内城就知道了，本就是特权阶级的专门享受。 现如今，陈念他们也住到了内城，便想着去久负盛名的水产街逛一逛，也是很久没吃到奶奶做的红烧鱼了。 三人一起来到水产街，满街的鱼腥味仿佛让他们回到了末世前的市场，尽管这里是只有高等地位的人才可以出入的地方。 街道两旁的一家家店铺林立，和末世前不同的是，这里的店铺看上去更加高档一些，很鱼都是养在大鱼缸里面，而且并没有满地水花的情况，想来末世之后，水比鱼贵。 他们一路走过，发现这里卖的大多都是非常常见的草鱼、鲶鱼、罗非鱼，这些鱼肉质鲜嫩，最重要的是，生命力强、繁殖快，确实比较适合供人类食用。 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一个穿戴整洁的男人指着水箱里最大的一条鱼鱼说：“就要这条吧，老板，直接送到曲家就行了。” “放心放心，一定按时送到。” “必须是活的，要是送到的死了，我可饶不了你。” “您放心啦，咱们做生意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给您送过死鱼了。” “那抓紧吧，还是记在曲家的账上，月底一起结。” 老板高兴的说，“好嘞。” 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 陈念看着那条大雨，笑着对齐鹤水说：“咱们也买个这么大的吧，好久没吃鱼了。” “好，挑条大的”，齐鹤水笑道。 三个人继续往里面逛，一般店铺的鱼都摆在显眼的地方，也不需要特地到店里问，直接相看就成了。 只是他们走了半条街，也没见像刚刚那人买的那么大的鱼了。 “大鱼好像不是很多呢”陈念随口道。 “前面那家好像不错，咱们去看看。” 陈念顺着齐鹤水指引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这家店的鱼个头都不小，陈念高兴的指着其中一条最大的道：“老板，这条鱼怎么卖？” 老板笑道：“姑娘，没见过你啊，新客户，算你八十块吧。” 陈念听罢也没还价，直接说了地址，也让老板送货上门。 “您那儿稍微有点远，我们一般五公里内送货，超过五公里，是要另加人工费的，您再加五块钱的人工费？” 八十块都付了，也不在乎再多五块，陈念当即表示没问题，晚些时候就可以送货了。 三人正准备出去，忽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老板。”陈念回过头去，见是刚才购买了那条大鱼的男人，给曲家采购的。 “哦，王哥，您好啊。” “老板，这条大鱼我们要了，嘿，好不容易又找见一条大的，赶紧给我们送去吧。” “啊？”老板为难地看着王哥，又看了看陈念他们。 “怎么了？” 老板不好意思地说：“王哥，这条鱼，刚这位小姐定了。” 王哥也看了陈念他们一眼，虽然看他们衣着光鲜，能来逛水产街，也不是没钱的人，可在这内城里，还有谁比曲家更大？ “哦~”王哥笑了，“我们曲公子今天出院，将军高兴，要在家里摆两桌宴席，这条鱼不如就让给我们吧。”话虽说得客气，但是口气却很是傲慢。 陈念有些不愿意，不过好像也没必要为了条鱼起冲突，他们多买几条小的就是了。 齐鹤水却不打算就此罢休，本来嘛要是平常人让也就让了，这个王哥却是说的曲家，曲景这人，齐鹤水还没收拾够呢：“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鱼是我们先看上的，你们再买几条小鱼。” 王哥脸色微变，“我堂堂曲将军设宴，用几条小鱼充数，颜面放哪儿放啊，您是不是理解理解？” 齐鹤水还想说什么，陈念赶紧劝住了他，“算了，咱们买两条小鱼吧，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王哥不理他们，“来，老板，赶紧送过去。” 老板冲陈念歉意地说：“姑娘，您再挑其他的好吗？我们还有其他的鱼的，给您免费送货。” “嗯，行。”陈念也无意为难老板 “姑娘，您来这边看看。”伙计招呼陈念去里面的玻璃大鱼缸里挑选，陈念也就随着他进去了。 齐鹤水落后一步，刚好被中间打包大鱼的老板隔开了，而那个王哥就站在陈念旁边。 说时迟那时快，王哥手上拿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往齐鹤水的方向丢去。 众人一惊，齐鹤水迅速出手挡开了不明物体，当他回过神来，那王哥已经抓着陈念往门里避去。 可刚冲出没几步，突然无法动弹，无论王哥怎么拽，陈念都一动不动。 第200章 一个多月前，齐鹤水送丹药的时候，陈念将灵境空间交给了他，后来两人一直没有分开过，便一直带在齐鹤水身上，如今就是灵境空间的属性发挥作用了。 陈念反应过来，一个灵巧的转身挣脱开了王哥的束缚，齐鹤水正要上前，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了二十多个人，团团围住水产店，径直朝着齐鹤水扑来。 “小心”陈念大喊。 齐鹤水一挥手，一股无形劲气将人群劈开一道，王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的左肩已经被生生划开一道口子！ “啊——”王哥大声惨叫，水产街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齐鹤水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被齐鹤水一招挥开的人重新朝他们冲了过来，二十多个凡人对于齐鹤水和陈念来说，攻击力实在弱得可怜，很快就被他们干掉了。 王哥抱着膀子痛得在地上打滚。 齐鹤水踩住他的胸口，冷道：“谁派你来的，为什么绑架她？” 王哥咬牙看着齐鹤水，不肯说话。 齐鹤水又一挥手，王哥另一边肩膀也被削了一个大口子。 王哥惊恐的瞪着齐鹤水，疼得快抽搐了，“别杀！别杀我！” “回答问题。” “我是、我是11军的人，我们将军想请二位上门做客。” 陈念也走了过来，冷道：“这就是你们曲将军请人的方式？” 曲英雄明明知道第三军在庇护他们，却还是冒险动手，显然不单单是为了曲景的事，齐鹤水怀疑他已经知道自己有治愈丹药的事了。 曲英雄已然动手，再在外面待下去恐怕有危险会连累老人，齐鹤水决定先回去再说。 两人径直回了住处，并且通知小区的警卫请来了郝长正，他们将今天下午的事情同郝长正一说，对方也眉头深锁，显然和齐鹤水想到了一处。 郝长正一边派人去水产街处理善后事宜，一边将情况上报，没过多久，便有人来请齐鹤水，说徐荣将军有请，陈念跟着一起去了。 来人直接将他们带进了一个超大型的实验室，实验室大面积采用了钢化玻璃材料，玻璃幕墙、玻璃地板，整个三层都是通透的，使得整个实验室充满了未来幻想的味道，实验室里同时有几十个科研工作者在忙碌着。 徐荣将军便等在这里，他是第一次见陈念：“这位是？” “我妻子，陈念”齐鹤水介绍 徐荣点点头：“你好，陈小姐。” 礼貌的问好之后，徐荣道：“这里是综合实验室，专门针对治愈丹药的研究。” “我的治愈丹药？” “对，周院士专门成了研究小组，集科学院大半的力量，希望实现治愈丹药的成功复制和大批量生产。” 陈念点点头：“是关系人类未来的研究。” “正因如此，才引来曲英雄的忌惮”，徐荣接着道，“一旦这边的研究取得成果，11军在基地势力必然大受打击。” “所以，他等不及也想弄到一粒丹药”齐鹤水道 “不错，虽然我可以保证知道丹药来源的人不可能出卖我们，但曲英雄应该是知道了丹药出自你手。” “这不奇怪”，齐鹤水道，“在来基地的路上，我曾用这药救过几个人，与我们同行的人都知道。” “难怪”，徐荣深思，“这样一来，你有治愈丹药的事情迟早传遍基地，你们再想置身事外，几乎不能可能了。” 陈念和齐鹤水都明白这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使他们对外宣称已经没有治愈丹药了，但外界的人不一定相信，届时各方势力就要纷纷登门了。 “我的意思是，不如齐先生直接加入我们，我在军中为你安排职务，当然并不是要你为第三军效力，只是有了这个职务，你对外便是第三军的高层了，一般人都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齐鹤水沉思。 徐荣接着道：“而且，元观主曾向我表示，希望你可以加入白云观，且以道长的身份成为观中长老，如此一来，修界众人也不敢放肆。” 这一番安排布置，其实也是徐荣和心腹们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此既可以保证齐鹤水不受乱七八糟的麻烦骚扰，而且在名义上，齐鹤水是加入了他们第三军，己放相当于又多一助力。 “好”，齐鹤水考虑了一会，便同意了徐荣的提议，“其实我倒没关系，祖母年纪大了，主要怕家里的两位女眷受到牵连”，说着还看了陈念一眼。 徐荣刚刚见到陈念的时候，便有个念头在心中，此时刚好道：“我儿女缘浅，妻子和唯一的女儿都在前几年去世了，与陈小姐一见如故，有心想认个干女儿，不知有没有这个福缘……” 陈念倒是挺惊讶的，她没想到徐荣竟然想认她做干女儿，忙道：“徐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是我高攀了。” “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我家闺女要是在世，也该有你这般大了。”说着竟真的有几分伤感起来。 关于陈念和齐鹤水两人的安排便这么定下来了，刚好过阵子郝老爷子八十大寿，徐荣的意思是为老师好好操办：“寿宴会遍请各界名流政要，在会上宣布齐先生的任命，并且认小念做干女儿。过两天我让长正送请帖给你们。” 在这样的宴会上，向各界高层人士宣布这两个决议，可见徐荣对两人的重视，到时候就是公开承认两人的身份地位，连曲英雄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果然，没过几天郝长正便送来了宴会请帖。考虑到他们出门不方便，徐荣还特地送来了造型师上门，为两人量身定做出席宴会的服装。 陈念的是一套晚礼服，剪裁非常精准，腰掐的细细的，香肩微露，裙摆拖到地上，整个人清新之中又透出一丝丝性感的轻熟。 齐鹤水在一旁试西装，见到陈念，眼中跳动着热情的火焰。 陈念冲齐鹤水壁笑道：“鹤水，好看吗？” 齐鹤水点点头，声音有些低哑，“好看。” 第201章 宴会安排在了外城区，内城是军事政治中心，这种场所不多，反而外城区有几家国家经营的大饭店，有宴会厅。 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参加宴会的客人确实挺多的，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身处社会上流的人们，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两人一到，就看到郝长正穿着笔挺的正装，站在门口迎接客人，郝长正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们刚要走过去，一个干练漂亮的女人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录音笔和话筒，背后还有人拿着照相机紧紧跟随，话筒一下子伸到了齐鹤水眼前，“您就是徐将军请来的神秘嘉宾吗，我是新华社的记者，能采访您一下吗？” 齐鹤水皱了皱眉头，身体微微往后倾。 陈念咂舌，“这……还有记者？” 郝长正走了过来：“朱小姐，您要采访我们的客人，请按秩序先进场好吗？” 对方笑道：“既然碰到了，就先让我采访两句嘛。”她眼睛发亮地看着齐鹤水，“齐先生，据说研究院获得了治愈腐烂病的丹药，请问是和您有关吗？” 郝长正将女记者礼貌的隔开：“朱小姐，请先进入会场。”然后示意齐鹤水和陈念先进去。 摆脱了热情的记着，陈念笑着问：“这个时候还有记者吗？” “只剩下新华社一家还在发行周报，报纸是全免费的，每个社区供应一份，由军方提供开支，主要报导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和军方的一些动向，以保证普通民众不会对未来失去信心，当然，京城里的大型活动也会报导。那人是第11集团军一个团长的女儿，也是曲英雄儿媳妇的候选人之一，报导新闻的时候胆子很大，跟她说话尽量小心，最好什么都不说。” “儿媳妇……候选人？”陈念好笑道：“以为自己是皇帝选秀吗？” 郝长正也嘲讽一笑，“其实跟皇帝选秀差不多，曲英雄很重视血脉，末世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在基地站稳脚跟之后，就在自己的集团军内找了好几个适龄的普通女人，谁先生出儿子来谁就登堂入室。” 陈念皱起了眉头，“给曲景生儿子？” “是啊”，郝长正压低声音，“不过听说曲公子出院之后，那方面好像不太行了。” 陈念忍不住看了齐鹤水一眼，怪不得曲英雄对他恨之入骨了。说话间，郝长正引着两人走进了宴会厅。 “齐先生，陈小姐。”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几人扭过头去，徐荣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信步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齐鹤水点了点头：“徐将军。” 老者走到他面前，热情的伸出双手：“你就是齐鹤水吧，感谢你，不只救了我的命，也是全人类的希望。” 此话一出，不少默默窥探这边的人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一个个眼神讳莫如深的打量着他们。 在宴会之前，徐荣已经有意放出话去，将借老爷子寿宴将两位对人类有大贡献的神秘嘉宾介绍给大家，众人早有猜测这所所谓的嘉宾就是提供了治愈丹药的那人，此时看徐荣亲自迎接，周院士又如此热络，虽听不清他们具体说的什么，也大概猜到了。 齐鹤水伸手跟周院士相握：“哪里，您言重了。” 徐荣对两人道：“来，我先带你们去见老爷子。” 几人来到主桌，果然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老者看上年纪很大，精神却很不错，脸上挂着笑，看起来非常和气。 徐荣对老人道：“老师，鹤水和小念来给您祝寿了。” 老人连连笑着说好，不住的夸赞他们是好孩子。 陈念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奉上，一坛自己酿的灵酒，还有一个小巧的瓶子，里面装了两粒还清丹，周院士认知这灵酒，他能恢复精神可是多亏了这酒。郝长正却认识那丹药，爷爷年纪大了，虽然现在看着还硬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病不起了，这还清丹正是救命的东西，不由对齐鹤水投去感激的一瞥。 寿宴还没开始，大部分人都还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这时候，郝长正走到徐荣身边，低声道：“曲英雄和成茊来了。” 成茊就是蕴川观观主，陈念转过头去，只见二人正缓缓走来，徐荣点点头，道：“各位先聊，我去一下。” 过了一会儿，徐荣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曲英雄本人看上去气焰嚣张，他昂首挺胸、步履生风，眼神也带着一股俾睨众生的高傲，成茊则带着一抹浅笑，显得儒雅大方。 三人走到他们面前，徐荣还未开口介绍，曲英雄的目光已经像鹰一样将两人打量一遍，并冷笑道：“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着了。” 齐鹤水冷冷瞥了他一眼。 曲英雄瞪视着他们，“你就是齐鹤水？胆子倒不小。” 齐鹤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胆子小不小，曲景最清楚。” 曲英雄瞬间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无比，成茊一把抓住了曲英雄的胳膊，低声道：“将军，别冲动。” 曲英雄强忍怒气，冷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徐荣赶紧安排众人入座，他对曲英雄做了个请的姿势：“曲将军，这边请……”将两人引到旁边的位置。 陈念和齐鹤水则在老爷子的主桌坐了，顿时有引起曲英雄的一阵不满，目光阴狠的盯着他们，脸色也不太好看。 齐鹤水突然回过了头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正点定的十二点开席，时间一到寿宴就开始了。菜色大多以冷餐为主，因为比热菜更容易保存，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很难让人相信，出了这个宴会厅，外面是食物紧缺、几十万人只能靠领取满足最低果腹需求的食物度日的末日时代，这光鲜奢侈的场景，跟外面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 陈念看着侍应生们流水似的一盘盘往上端菜，不由感慨良多，忽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 “什么？”齐鹤水顺着陈念的目光望去，看清那人后，眼底不由涌上了狠厉之色。 第202章 到达青省基地之后，陈艳也和小峪村其他众人一样，不得不靠自己的双手换取劳动而活。陈实发对她的管教也更严厉。 不过陈艳还是有些运气的，找到了一份在大饭店当服务员的工作，虽然报酬很低，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好在不用风吹日晒，每日干活都是在室内。 今天因为基地的大人物举办寿宴，饭店非常重视，停止了外接散客，并且调集了所有人手来宴会厅这边服务。 陈艳往来穿梭于端菜的众人中间，并没有注意到陈念和齐鹤水，事实上，她都快忘记这两人了。 人多，菜很快便上完了，服务人员全部有秩序的退到一旁等待召唤，陈艳也不例外。 齐鹤水两人来到基地后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一直没腾出空去找陈艳算账，不曾想竟在今天遇上了，刚想开口唤人，就听见台上徐荣的声音响起。 “各位朋友，欢迎大家今天赏脸参加我徐某人老师的寿诞，郝老师是我的恩师，为我传道授业，今天我代他老人家向各位道谢了。” 会场上响起一阵掌声。 徐荣接着道：“当然，借恩师的寿宴，我徐某人也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在宣布第一件事情之前，先有请我们美丽的陈念小姐和齐鹤水先生上台。” 这是今天这场宴会的重头戏，徐荣已经事先与两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也只能暂时放下陈艳，应徐荣的招呼上台去。 角落里的陈艳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却是全身一震，蓦然抬起头往台上看去，陈念一袭精致的晚礼服，齐鹤水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两人挽着手臂走上台，陈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徐荣见两人上来，朗声道：“大家对我身边的这两位一定充满好奇，也相信大家都对他们有所耳闻，前段时间，我们曾获得了两粒治愈丹药，当时就有不少人提出疑问，想知道这药是从哪来的，今天，我在这里开诚布公的告诉大家，丹药就是出自这位齐鹤水先生之手。” 尽管先前众人对此都有所猜测，但在猜测得到证实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惊了。 徐荣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我知道大家最关心什么，既然齐先生有治愈丹药，为何不多拿出些来，这也正是问题所在，这两粒丹药所用的材料现在已经灭绝，所以无法做出更多，不过我们已经成立了专门的科研队，针对丹药的成分做科学的分析，并且寻找合适的替代物，以期能够大批量的复制丹药，一旦成功，将是一次世界性的成就。” 台下本来还有不少人在小声议论，徐荣这话一出，顿时给不少人鼓舞了士气，郝长正带头鼓起了掌，接着不少人也跟着鼓掌。 在一片掌声中，曲英雄脸色铁青，却也要维持表面的和睦，强忍着拍了两下巴掌。 掌声稍息，徐荣接着道：“为了感谢齐鹤水先生为人类未来做出的贡献，今天，我也在这里正式宣布，任命齐鹤水先生为第3军特别行动处副队长，参与第三军关于末世的一切决策和行动，同时，齐先生也将以顾问的身份，参与科学院研究小组对至于丹药的研究。当然，如此有作为的小辈，也得到了我们元清道长的青眼，有意收齐鹤水为关门弟子，不过这就要看鹤水愿不愿意了，哈哈哈。” 齐鹤水挑了挑眉，最后这条可不是事先商量的内容里，不过他也不会当场拆台，况且徐荣这话并没有说死，反而更像是一种玩笑的调侃。 可台下众人就不这么认为了，这一下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齐鹤水，竟然在军、科、道三大势力中占据不可小觑的地位，不得不说，青省基地又一位新贵已然诞生，而且这位新贵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呢。 徐荣很满意下面人的反应，基本上今天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示意台下安静，自己还有话说：“第二件事情可算是我个人的私事了，但我也很愿意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就是我身边这位美丽的陈念小姐，齐鹤水的妻子，长得十分像我过世的女儿，而且与我一见投缘，我想可能是我女儿在天之灵，不忍心看他老爸孤单一人，将自己的姐妹送来给老爸做女儿把。所以从今以后，陈念就是我徐某人的女儿了。” 陈念在旁边甜甜的笑着，左手与齐鹤水紧紧相握。 有了先前对齐鹤水的一番安排，徐将军认个干女儿的事也显得不那么稀奇了，不少人的心里认为这不过是徐荣巩固第三军和齐鹤水关系的一招罢了，毕竟能拿出治愈丹药的齐鹤水，无论那方势力，都是想要拉拢他的。 虽然徐荣再三强调了治愈丹药已经没有了，可是在座的都是人精，没人会真正相信齐鹤水真的无私奉献到将这么宝贵的丹药全部拿出来，而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退一万步讲，即使齐鹤水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丹药，他也一定知道比别人更多的关于至于丹药的信息。 甚至，不少人将目光投向在场的记者身上，明天的头版头条一出，齐鹤水就不仅仅是有没有丹药这么简单了，他将被基地民众奉为“救世主”般的存在，第三军有了齐鹤水，便相当于有了民心。 台下的曲英雄如何不明白这一点，脸色愈发阴沉。 众人又说了不少场面上的祝福的话，陈念和齐鹤水便下台了，宴会继续，徐荣也回到主桌，陪老爷子用餐。 再次回到主桌，齐鹤水察觉到一直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 陈念很自然地给他剥了只虾，“怎么了，吃啊。” “嗯。”齐鹤水夹起虾送进了嘴里。 陈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了曲英雄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有涌动在齐鹤水与成茊之间的暗潮，她只装作看不见，回过头专心给齐鹤水夹菜。 成茊却端着一只酒杯来到主桌，伸手想拍齐鹤水的肩膀，齐鹤水早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回头盯着他。 成茊笑道：“齐小友想必是同道中人？以后还请多多赐教，来，我敬小友一杯。” 第203章 齐鹤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转过了身去，举起酒杯：“成道长，干杯。” “干杯！”成茊仿佛没看透齐鹤水的表情，豪爽地喝干了杯中酒，然后笑着转向陈念：“陈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同您喝一杯？” 陈念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滑稽的很，成茊一身蓝袍，明明是一副道士的打扮，却堂而皇之的举着酒杯来这边敬酒。 不待她开口，齐鹤水便微微挡住了成茊伸过来的酒杯：“她不会喝酒，成道长见谅，不如我再陪您一杯如何？” 成茊的目光在陈念和齐鹤水身上打量了一圈，了然一笑，转而对着齐鹤水道：“果然是夫妻情深。” 说着喝光了杯中的酒，转身作势走回自己的桌子。 齐鹤水也干了，见人走了，便拉着陈念坐下。 就在气氛一片祥和时，突然成茊一个转身，一道带着火光的雷电朝陈念劈了过去。 齐鹤水时刻提防着成茊，在他起手的瞬间，齐鹤水也动手了，他运转灵力朝着雷电撞去，两相碰撞，成茊的雷电刹那间遇到强力的阻隔，偏移了路线，那刺眼的电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拐着弯从陈念身边擦过，把旁边的一把木椅子当场劈成了两半。 成茊不由得一愣，齐鹤水趁着成茊愣神的瞬间，轻轻一挥手，一道气劲撞在了成茊的胸口上，这一下齐鹤水使了八分力，成茊被打的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了身体。同时喉咙一股腥甜涌上，成茊努力压了下去，脸色十分不好看。 齐鹤水看着他，目露寒光。 会场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徐荣终于反应过来，寒声道：“在我老师的寿宴上公然攻击我的女儿，曲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成道长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徐将军别生气。”曲英雄看着成茊，“是吧，成道长？” 成茊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配合道：“不过是开个玩笑，齐小友还真是修为不浅呢。” 徐荣还想再说什么，曲英雄马上抢先道：“今日也算给老爷子祝完寿了，还有一些琐事，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罢招呼成茊一起离开了宴会厅。 刚走出大门，成茊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曲英雄赶紧扶住他：“成道长，没事吧？” “没事”，成茊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吃了，深呼吸几口，脸色似稍有缓和：“那个姓齐的，实力深不可测。” 曲英雄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成茊刚刚出手，目的就是试探齐鹤水的实力，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实力竟这么强，连成道长都被他打的受伤了，看来，在没有完全把握对付他之前，不能和他起冲突。 走了徐英雄和成茊，接下来的宴会倒也和谐融洽，只是在结束的时候，齐鹤水遍寻一圈，没有找到陈艳的身影。 “请问，”陈念向大厅的礼宾人员询问“刚刚上菜的人，都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吗？” 礼宾小哥见这场宴会的两大主角之一和自己说话，顿时受宠若惊，殷勤的回答：“是的，今天酒店特地调集了所有服务人员，专门为这场宴会服务，两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可以和我说，我一定向经理反应” 陈念被他的热情弄的有点不习惯，忙道：“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是里面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叫陈艳，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哦，陈艳啊”，礼宾小哥刚好认识，“她刚刚宴会途中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我看她出去的时候，脸色的确挺差的。” “你知道她住在哪吗？”陈念又问 “不知道，不过酒店肯定有记录的，或者她明天上班，我帮您问问。” “那麻烦你了”，陈念笑笑，跟齐鹤水一同离开。 礼宾小哥见两人走了，有些飘飘然的开心，基地的大人物竟然和自己说话了，而且还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刚刚徐将军好像叫她陈念？ 陈念，陈艳——礼宾小哥忽然咂摸过来，这两个名字这么像，该不会是亲戚吧，一定是亲戚，否则陈念小姐干嘛要打听一个服务员的下落？ 自以为很聪明的礼宾小哥更开心了，自己一定要帮陈念小姐让她们姐妹团聚呀，明天上班见到陈艳就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兴致勃勃的礼宾小哥却没想到，第二天，陈艳根本没来上班，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一个星期了，陈艳依旧没来上班。 他心里着急，本想自己帮助陈念姐妹团聚，现在却左等右等陈艳一直不出现，难道真的病的很严重？礼宾小哥不得不向其他同事打听陈艳的下落。 打听到经理那，谁知经理一听却是火冒三丈，陈艳根本没跟他请假，这样无故旷工，经理的火气撒不出来，反倒把打听陈艳的礼宾小哥臭骂一顿。 礼宾小哥不甘受气，冲动之下将陈艳是陈念亲戚的事说了，并且说自己是帮着陈念小姐寻找她姐妹的下落。 当时在场还有不少人，一听这话，再联系两个十分像的名字，也都相信了，顿时不少人跟着一起帮陈念“寻亲”。 礼宾小哥也顺理成章的从经理那里看到了陈艳登记的住址，几人浩浩荡荡的往陈艳家去。 再说陈艳，自从那天在宴会上见到陈念和齐鹤水之后，便被吓的不轻，一连几天都不敢去上班。 早已在基地生活一年多的她，深知以现如今那两人的地位，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不确定那天两人是否已经发现了她，只想无论如何先避一避再说。 这日，陈艳正在家，忽然一大波同事登门，甚至连经理都一起来了，陈艳虽是受宠若惊，心里却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招待众人上座，想拿点吃食出来招待经理，家里还有一盒糖果，为了怕小孩子没节制的偷吃，被秀娥放在很高的地方，以陈艳的身高，必须得蹬着板凳才能够到。 “小艳，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天宴会上的陈念小姐正在找你呢，你们一定是亲戚吧？”经理热情的道。 此言一出，正在够糖的陈艳咣当一声，从板凳上摔了下来，额头好死不死的磕在了桌角，顿时鲜血直流。 第204章 “哎呦！”经理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来扶陈艳，翻转过来一看，妈呀，满脸的鲜血，看着着实吓人。 众人一瞬间就慌了神，这可是陈念的亲戚啊，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得了，赶紧捂伤口的捂伤口，抬人的抬人，就要把陈艳往医院里送。 陈艳被撞得晕晕乎乎，双眼被血糊住，看向外面的情景雾蒙蒙的，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话，她觉得这帮人是要把她弄到陈念面前，顿时吓得不顾额头上的伤，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众人见她挣扎的厉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经理温声劝道：“你受伤了，得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我不去”陈艳声音微弱，语调却很坚决。 “是不是担心钱啊，你放心，我们先替你垫上，再通知陈念小姐，她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一定很心疼。” 不说这后半句还好，一说陈艳更激动了，使劲推拒着身边的人：“走开，你们走，走！” 看她挣扎的满床都快是血了，众人不敢再说话，生怕她再激动下去，就失血过多而死：“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们却也不敢真的走，就退到大门外，陈艳看不见的地方，正一筹莫展，陈实发和秀娥回来了，看到这么一帮人站在自家门口，不由上前询问。 众人一听是陈艳的父母，连忙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了，老两口一听女儿受伤，顾不得其他，几步冲进了屋里。 陈艳死活不肯去医院，一提出门就死命挣扎，陈实发怕她伤口恶化，只得依了她。 秀娥从家里找出干净的布，陈实发又去外面买了点止血消炎的药物，给陈艳包扎了，就在家里养着。 礼宾小哥他们只得先行离开，约定了等过两天再来看陈艳。 陈艳一面是身上受伤，头痛难忍，另一面知道了陈念其实那天也看见她了，而且说不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哪，只等着哪天突然上门找她报仇。忍受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再加上伤口没有得到有效的包扎，半夜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 一连几天，陈艳断断续续的高烧，伤口也有些化脓的迹象，每次陈实发想把人送去医院，陈艳都跟要死掉了似的挣扎不肯去，好在第五天的时候，终于不再发烧，伤口也有好转的迹象，陈实发和秀娥才微微放下心。 陈艳整日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养病，期间礼宾小哥和经理他们又来看望她，哪想到陈艳看见这帮人就吓得大吼大叫，尖利的叫声甚至把嗓子都喊破了，他们只得离开。 再后来，听说陈艳虽然额头上的伤养好了，却留下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疤，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陈艳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却会突然发狂，指着某个人大喊大叫着别过来，甚至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陈念和齐鹤水腾出空来再次来到这家酒店打听陈艳下落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后来我看见过一回，她那胳膊上都是自己划的一道道口子，看着实在触目惊心”，经理小心翼翼的道，“您，要去看看她吗？我这有她家的地址” 陈念听罢，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最后跟齐鹤水一起离开了酒店。 她也没想到，自己无意见的打听，竟让陈艳落个如此下场，不得不说是做贼心虚啊。 陈艳已经这样了，他们也不想赶尽杀绝，只当从此以后恩也好、怨也罢，都和陈实发、和陈艳一笔勾销了。 宴会之后，徐荣索性将陈念他们现在住的地方送给他们了，现在三人是想在内城居住也可以，想回外城原来的家也行，因为一直在这边住着，陈念索性也没再往外搬。 不少小峪村跟着迁徙来的村民后来看到报纸想到老陈家串串门，走走关系什么的，也因为一家人一直在内城住着，根本见不着，倒给陈念他们省了许多叨扰。 说到小峪村众人，当初跟着来到青省基地的，除了个别人，过的都还算不错，至少温饱是没有问题的，一来是农人不怕吃苦，再来就是郝长正的有意照顾，毕竟是一路同行过来的，当初因为收粮那事儿，郝长正一直觉得有些亏欠，因此更加照顾一些。 满东已经和王静结婚了，并且前段时间王静刚刚检查出来怀孕，团团小姑娘可能很快就要添一位小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王猛和她媳妇也过的很平静，小孩子再过一阵儿也该上幼儿园了，只是时常想起那些在路上的岁月，偶尔也想想那个能装不少物资的宝贝随身空间，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平静的过日子。 奶奶的老姐妹，在刚到基地半年的时候就去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一味的逞强干活，想多赚些粮食和水，最后生生给累倒了，没多久便去了，陈奶奶当时还去看了，少不得一番伤心。 老村长倒是活得比先前还轻松些，没了村里的诸事烦扰，又有儿孙在侧，老头万事不愁，只过自己的小日子，除了偶尔感叹一下世道人心，再没什么不高兴的。 陈实发一家本来也过的不错，只是女儿摔伤了额头，好了之后便疯疯癫癫的，他在报纸上看到齐鹤水和陈念的消息，有心想找人帮忙看看女儿，却也进不去内城，只得一日日耗着，秀娥也不再上工，专门在家看着陈艳，以免她突然发疯，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陈念和齐鹤水有心想去看一看往日的乡亲们，又担心自己两人现在身份特殊，又有曲英雄在旁虎视眈眈，他不能拿齐鹤水和陈念怎么样，难保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付那些有无寸铁的普通村民。 科学院针对治愈丹药的研究进行的紧锣密鼓，曲英雄却半点消息都得不到，一日日的心焦，恐怕那天突然就研制成功了，自己在基地真的要没有立足之地了。终于忍不住，曲英雄主动找徐荣提出谈判。 第205章 虽说在目前的形势下，第三军暂时占据了上风，但曲英雄手下的11军可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一味的逼迫，难保曲英雄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好不容易挣得的大好局面就要毁于一旦。 现在还不到双方撕破脸的时候，因此，曲英雄想谈判，徐荣乐意之至。 这场谈判齐鹤水也参加了，曲英雄的诉求很明确，他要参与治愈丹药的研究，要自己这方的科学院专家们也加入研究小队。 而徐荣的态度也很清晰，你曲英雄想从我这得到东西，可以，拿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谈判在双方反反复复的拉锯中进行了三天，最后各退一步，曲英雄将手底下掌握的两处水源让给第三军，以此为代价换得与徐荣共享研究小组定期汇报的研究成果。 当然，想直接参与研究，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结果，虽然曲英雄不至于在治愈丹药的研究上完全被摒弃在外，但也算损失惨重。 要知道基地建成之后，两大势力对水源的争夺可谓不死不休，毕竟在这个末日时代，安全水源就相当于基地人们的命脉。 供道士们净化的原始水源，并不是随处一个河流或者湖泊就可以的，而是要经过具体的勘测，水源清洁程度达到一定标准才可以，这也是当初选择在青省建立基地的原因。 青省有着这个国家最多的水源地，而通过两年多的争夺与势力分布，基本双方掌握的水源是差不多的，这次曲英雄直接转让了两处水源地给徐荣，怎能不心疼。 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曲英雄在基地的势力争夺上已经处于下风。然而两害相权取其轻，目前的形式下，曲英雄只能忍痛割爱。 但是，这一局面让一向争强好胜的曲英雄怎能甘心，既然暂时无法从对方下手，曲英雄只得让自己这边加紧寻找新的水源，可是基本上青省及其附近的水源都被找的差不多了，哪又那么容易找到新的水源呢？ 心急如焚的曲英雄不由的就将主意打到了上次发现的无污染泉水上，如果自己这方把持了这处无污染的泉水，那么徐荣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他曲英雄的分量了。 “不妥”，刚把想法一说，便遭到了手下的反对。 “灵泉虽然珍贵，可是水量小，而且第三军对其非常重视，如果咱们贸然占领，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极大反弹。”说话的是曲英雄手下的一个军官，平时大多充当出谋划策的角色。 “而且，据上次跟去的人回报，他们一行人当时困在山林里几天，多亏了齐鹤水找到那个什么迷谷树枝才能顺利找到泉水，最后回来。先前去的那批考察队员就全部困死在树林里了。”另一个人显然也不认为这是一个上策。 “又是齐鹤水”曲英雄恨得牙痒痒。 正在专心侍弄灵草的齐鹤水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吓了旁边的陈念一跳。 “感冒了？”陈念关心的问道 齐鹤水揉了揉鼻子，有点莫名其妙：“没事。” 这边，谈话还在继续—— “将军，如果您真想这么做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一人忽然开口道。 “哦？”曲英雄挑眉“向山有什么好主意？” 被叫做向山的男人神秘一笑，继而道：“将军可还记得上次我跟您提过一个人？” 曲英雄凝眉思索了一阵，回忆起向山的确前段时间跟他提过，西南一股势力想要投靠11军，貌似领头的还是个女人，只是他当时并未在意，此时向山重提这件事，又是什么意思呢？ “记得，向山有什么想法？”曲英雄问 “将军，那女人带领的势力虽然规模不大，但势头却一片大好，而且在向您报告之前，我曾派人去调查过那女人的底细，却无论如何都查不清她是如何起势的，好像莫名其妙一夜之间便多了这一股势力。”向山道。 “倒是有趣”，一人笑道 “更有趣的是”，向山接着说，“这女人曾经跟齐鹤水同行过一段时间。” 这下众人都来了兴趣，等着听向山继续说下去。 向山也不卖关子，继续道：“从前我也没注意，直到齐鹤水名声大噪，我才猛然想起这个名字貌似曾经在哪听过，这女人从兰省开始跟着齐鹤水他们同行，直到快到达基地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分开。”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也一起经历了川省的那场蚊子？”有人低声惊呼。 “不错，我怀疑，很有可能，她的手上有治愈丹药”，向山道 曲英雄一阵兴奋，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真的能从这女人手里夺得丹药，此刻的困局便可解了，他们11军大可以自己研究，也就不必忌惮徐荣了。 “你说他们本来同行，快到基地的时候才分开？”那个总是出谋划策的军官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她偷了丹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与齐鹤水闹掰，才不得不南下，而也正是凭借着治愈丹药，才逐渐建立自己的势力。” “闹翻倒是有可能，否则为什么在接近基地的时候反而只身南下，现在反倒要投靠咱们。只不过怎么凭借丹药建立势力呢？除非她手里的丹药有很多？”向山觉前半句的猜测很有可能，后边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先不管她如何发展的势力，若真是跟齐鹤水闹翻了，眼下这个局面，倒是更利于咱们收服她为将军所用”，出谋划策的军官道。 “是的”，向山接着道，“而且那女人的势力就在西南，将军想得到那处泉水，大可以借助她的力量。得到了自然最好，若是得不到，至少可以给徐荣添添堵，而且徐荣就算是追究，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哈哈哈哈”听了这一番分析，曲英雄忍不住大笑，“向山你马上秘密联系她，我要跟她好好谈一下合作。” “是”向山敬了个军礼，声如洪钟。 第206章 与虎谋皮 张亚娟抢了扳指空间后，为了躲避众人，自然不敢进入基地，往回走又对川省的蚊子心有余悸，她现在可只有一颗治愈丹药，而且还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药效。 权衡再三，张亚娟最终往西南边走了，她找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小村子，想着靠着空间里的物资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想到本以为荒无人烟的村庄，却有好几户濒临渴死饿死的农户，张亚娟用空间里的物资救了他们。 被救的人自然对她感恩戴德，张亚娟也善于揣摩人心，用不多的时间便将这几人收为己用，后来，慢慢的周边的幸存者们赶来投奔，张亚娟也渐渐建立了自己的小势力。 但还远远未到引人注意的程度，要说这势力发展壮大，还是大约一年前，焦哥和黑个不知怎么发现了她的下落，派人捉她回去。 没想到一波波来抓人的最后不只人没抓回去，自个还留下了，张亚娟的势力愈发壮大，后来，就连焦哥和黑哥也不得不臣服在她的手下。 随着自身实力的强大，张亚娟一面享受着权利带来的种种便利，一面又很忧心，关于基地的消息，她也断断续续的打听了许多，一年多前，知道陈念和齐鹤水回到了基地，她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早就想寻个更大的靠山了。 经过一番仔细的思量，她觉得曲英雄曲将军是最适合自己投靠的对象，11军实力强大，又有蕴川观做后盾，因此她曾试着接触过11军的高层，只是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不成想，时隔这么久，竟然受到了曲英雄的秘密接见。 张亚娟跟着向山进来的时候，曲英雄也正好赶到，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见到张亚娟之后，首先将报纸递给了对方。 张亚娟甚至没来得及做个自我介绍，先被眼前的消失惊住了。 报纸的头版头条，正是齐鹤水加入第三军和陈念一跃成为徐荣女儿的事。 说不震惊是假的，自己虽然有了不小的势力，但在第三军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只怕…… 虽然心里十分震惊，张亚娟表面上还是强作镇定，不露声色的问：“曲将军，这是？” “张小姐，我对你足够了解，相信你也知道我，所以客套的话就省了吧，这报纸上的人，张小姐应该十分熟悉吧。” 张亚娟没说话。 曲英雄接着道：“按说你们是旧相识，这两人现在在第三军又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不去投奔他们，却来找我曲英雄合作……” “这个消息，我这也是刚刚知道”张亚娟勉强笑道 “哦？”曲英雄微微扬声“既然是这样的话，张小姐现在去找他们也不晚呢。”说罢，似笑非笑的盯着张亚娟。 气氛陡然沉默，张亚娟凝眉细思，半晌后终于开口：“曲将军既然足够了解我，又何必开这种玩笑呢。” “哈哈哈哈哈哈”曲英雄听罢大笑，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拿到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 而张亚娟却不知道，曲英雄究竟掌握了多少自己的信息，只得装作弱势的样子，等待对方出招。 曲英雄笑完，果然就道：“张小姐真是快人快语，当前的形势下，想必您更加需要我们的支持了，当然，我曲某人也很乐意。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如果张小姐都能答应的话，那么以后张小姐的事就是咱们11军的事，我曲某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边。” “曲将军请说” “第一：在西南的某处森林腹地，有一处水源，我要你帮我得到它” “是什么水源？” “自然是珍贵的水源了，不过你放心，我们的人曾经去过哪里，到时会给你带路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曲将军为何不自己直接派人去呢？” “张小姐如此聪慧”曲英雄道“自然能猜到，是因为我们不方便出面了。” 张亚娟心里明白，怕是这处水源属于两处共有，而曲英雄现在想据为已有，却不想明面上跟第三军冲突起来，因此要借用自己这杆枪。 “好，我答应您，那第二件呢？”张亚娟问 “这第二件嘛，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件”，曲英雄顿了顿，接着道“我要你手上的治愈丹药。” “什么？”张亚娟一惊，刚才看报纸的时候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治愈丹药相关的字眼，此刻忽然听到曲英雄这样说，难免不会惊讶。 “张小姐手里有一枚治愈丹药，我没猜错吧。”曲英雄仍是气定神闲的很“齐鹤水手里到底还有没有丹药这个谁都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有，我要这颗药，否则一切免谈。” 张亚娟手里的确曾有一枚丹药，可就在不久前，已经被她自己给用掉了。 那时候她手底下出了个叛徒，曾想拿污染的水源骗她喝下，她刚刚喝到嘴里便被另一个匆匆赶到的手下叫破，虽然及时吐了出来，却到底沾了口腔，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病毒。 张亚娟是个十分惜命的人，尤其是在有了自己的势力后，为了预防万一，她便服下了这唯一一颗丹药，因此曲英雄的这个提议，她根本没法答应。 可如果不答应的话，曲英雄就不会给她帮助，更甚至有可能背后捅自己一刀。 如果假意答应下来呢？先拖得一时……可没有就是没有，最后若拿不出来，曲英雄肯定更会动怒…… 片刻时间，张亚娟心里已是千回百转，究竟怎样应对，才是最好的？ 最终，她决定——“曲将军，实不相瞒，治愈丹药我的确曾有一粒，只是已经用掉了。” “什么？！”曲英雄陡然提高了声音。 “将军别急”，张亚娟接着道，“我这里有更好的东西，可以献给将军。” “什么东西”曲英雄狐疑的打量着她。 张亚娟看了看向山，曲英雄会意，对向山道：“你先出去” “是。”向山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张亚娟和曲英雄两个人了，只见张亚娟轻轻一挥手，横在两人中间的一整张桌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207章 各怀心思 饶是曲英雄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一张桌子竟能凭空消失，莫非这个张亚娟也是修道之人？ “你干的？” “是”张亚娟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曲英雄有些暗暗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没带成茊在身边，或者蕴川观其他道长也好，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张亚娟两人，如果那女人真是修道之人的话，想对他做点什么，自己未必呢能够躲过，毕竟那些人身影诡异，本事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曲英雄暗暗心惊，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间，那里是他日日佩戴的防身武器。 张亚娟却看见了对方的防备动作，笑道；“曲将军不必担心，我既没有害您的本事，也没有害您的想法，这只不过是我的一样法宝” 曲英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手却没有从腰间拿下来。 张亚娟索性将刚刚收入空间的桌子又放了出来，并且再次挥一挥手，桌上便多了一些食物和水。 “这是，储物空间？”曲英雄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成茊的道观见过此物，那是成茊特地展示给他看的一样法宝，是一个小盒子的形状，体积不大，却四四方方的，据说是蕴川观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那东西也能如这样一般，将大于自身几倍的东西收走，并且可以随时取用，只不过成茊展示的小盒子虽说体积不大，要带在身上，也是要像背包一样抱着或者背着的。 然而张亚娟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背包状的东西…… 曲英雄叫出储物空间这个词的时候，张亚娟也难掩惊讶，看来基地真是卧虎藏龙呢，她本以为极其稀罕的东西，竟能叫曲英雄认了出来。 “曲将军好见识，不错，正是储物空间。”张亚娟稍稍平复了下心绪，接着道“曲将军既然知道它，想必也了解储物空间的功能，不知用这东西代替治愈丹药，曲将军意下如何？” 曲英雄当然是愿意的，这可是连成茊都宝贝的东西，有了这东西，自己就相当于多了一条退路，就算哪天11军真的失败了，凭借这东西，他日也可以东山再起。 而且看来张亚娟这个比成茊那个更好，曲英雄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女人几个来回，都不能确定到底那个储物空间是个什么东西。 张亚娟见状笑道：“曲将军不必着急，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空间献给将军的。” “哦？”曲英雄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直接将你扣下，将东西搜出来据为已有吗？” “我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向您展示，就不怕您搜，不说使用空间的独门秘法只有我知道，您就是搜出来也无法使用，再说这东西我已下定决心要献给将军，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张亚娟其实也是故作镇定，将空间展示给曲英雄，实在也是一步险棋，可如果不这样，曲英雄在得不到治愈丹药的情况下，必然不会庇护自己，那么被齐鹤水他们发觉，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将空间拿出来，给曲英雄足够心动的砝码，他才会帮自己。 曲英雄听她这么说，沉郁的眼神死死盯着张亚娟不说话。这女人说的信誓旦旦，由不得他不信，他的确有心当场抢夺空间，可就怕这女人还留有什么后手，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空间怎么用的情况下，想分辨找出来，也不容易。 而曲英雄又不想求助于成茊，想也知道，如果成茊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也会对空间心动，巨大的利益面前，脆弱的盟友怎么可能经得起考验？！ 张亚娟顾自气定神闲的微笑，等着曲英雄的决定。 就这样沉默的对峙了好久，就在张亚娟就要维持不住嘴边的微笑时，曲英雄终于开口：“张小姐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来了，张亚娟暗道，随即开口：“只要曲将军帮我杀了齐鹤水和陈念，空间就是您的了，届时我也会带领一众属下效忠于您。” “好！”曲英雄拍掌大笑，双方就此达成协议。 接下来便是张亚娟负责安排夺去西南的那处水源，而曲英雄筹谋着如何杀死齐鹤水，待双方事成之后，张亚娟便将空间献给曲英雄。 两人虽然表面上达成了协议，但却各怀心思。 张亚娟知道曲英雄让她的人出头去争夺水源，是不想和第三军撕破脸，而她却偏要故意让第3军的人知道，自己是曲英雄的人，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如此一来，曲英雄与第三军彻底对立，就更需要她这股势力的帮助了，到时自己不会完全被动。 而曲英雄虽然表面上答应张亚娟的条件，却并不打算真的为了她去杀了齐鹤水和陈念，这两人现如今在基地的地位，不只有第三军护着，就是基地的众多百姓，一旦让他们发现了这两人死于他曲英雄之手，只怕他们会顿失民心。 就算他做的隐秘不易察觉，终究也会变成跟第三军正面交锋的局面，这是他目前不愿意见的。 与其费心筹谋如何杀一个杀不得的人，曲英雄更愿意对付相对而言容易的张亚娟，只要让他知道了空间的使用方法，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夺宝。 刚好当下张亚娟去夺去水源，曲英雄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大将——向山，带人前去支援，并且将空间的事情秘密交代向山，嘱咐他一定要探得空间的秘密，届时将其带回。 至于向山会不会见宝起意，曲英雄倒不担心，一是向山跟了他许多年，一直是他的心腹；二也是，向山的家人父母都在基地，换句话说都是在他曲英雄手里的。 而且曲英雄也并不是没有防备，派给向山的兵，不是向山日常带的，而是曲英雄的亲兵。退一万步讲，就算向山不顾父母亲人性命，真的叛变了，这些兵并不知道内情，绝对不会让向山成功逃脱。 如果向山不是个傻子的话，必定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第208章 出事了 深邃的碧空下，是苍劲如黛的远山，在层层山峰怀抱中的，便是广阔无垠的一片片田野，细看田里，都是些不知名的植物，有的如玉米般亭亭玉立，有的如矮小的蔬菜一样，匍匐在地上。 从田野间穿过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岸边的树影倒映在河水中，河水显得更清了。沿着溪边的小径缓缓走过，穿过长满各类蔬菜的田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果园。一个个红通通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挂在树梢，不是秋收的季节，却处处洋溢着累累的硕果。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徜徉在果园中，仿佛是见那苹果生的太好，心生欢喜，忍不住就想伸手摘一颗下来。 然而，看着近在眼前的果子，却是高高的挂在枝头，无论女孩儿再怎么伸长了胳膊，也碰不到它的哪怕一个边角。 忽的，一只大手自身后伸出，越过女孩的头顶，越过女孩的高高举起的手，摘到了树上的果子。 女孩转身，温柔一笑：“你忙完啦？” “嗯”男孩将摘到的果子递给女孩，道“这几颗树的果子都成熟了，不如我们摘一些下来吧。” “好啊”女孩欣然应允，接过递过来的果子，啊呜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可口。 这里便是灵境空间现在的模样，而其中的一男一女自然是齐鹤水和陈念了。 距离上次寿宴已过去大半年，各方势力一直相安无事，曲英雄也没再找他们的麻烦，治愈药的研究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齐鹤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看，顺便为他们提供一些灵草灵植。 刚刚他便是采集了几株成年的灵草，稍后准备拿给研究院，看是否能够用到。 陈念知道他还有事要忙，摘完了果子便催促他赶紧去，齐鹤水带着刚刚采来的灵草出门去了。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都是你最爱吃的”陈念对着齐鹤水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齐鹤水扬声回答。 陈念看着刚刚摘下来的一大框苹果和梨子，想着冬日里天气寒冷，以前奶奶经常会在这个时节患上咳嗽症，陈念每次回来便要做冰糖雪梨给奶奶吃。 刚好现在有功夫，陈念一连削了六只大雪梨，从尾巴那里切开，还花心思在边上雕刻了无数锯齿形，去核挖空，梨肚子里塞上捣碎的冰糖，最后加上盖子，放在电饭锅里蒸。 这样做出来的雪梨滋味更清甜，不似那种炖出来的雪梨水，又甜又水，这样蒸出来的，融化的糖水自然渗透到雪梨肉里，滋味感觉更好一些。 齐鹤水如往常一般到了科学院，作为研究小组的特别顾问，科学院里守门的士兵都认识他，稍稍打过招呼，便进去了。 里面的研究还在继续，齐鹤水提供的治愈丹药的成分早已被分析的七七八八，目前要做的就是尽量寻找相同的成分，合成新的治愈丹药。 专家们每天要做无数实验，测试许多材料的性质和效果，到目前为止，治愈丹药里所包含的成分，已经有大半寻找到了替代材料，有些是齐鹤水提供的灵草直接用的，还有些是从各类其他物质里提炼、再合成出来，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 可以说照这样的势头研究下去，他们早晚能研制成功的。 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齐鹤水看过研究进展，帮忙解释了几个问题后就准备离开了，却不想刚好碰上同来了解进展的徐荣和元清，元清看到齐鹤水就合不拢嘴。 笑眯眯的邀请齐鹤水和他们共进午餐，徐荣也帮着说话。 齐鹤水往研究院拿了不少灵草灵药，徐荣他们不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他元清可是清楚的，其中就有好几株超过百年的珍稀灵草，元清当时看的眼睛都直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想来想去，猜测齐鹤水可能是出身世家，修真界有几个很隐秘的世家大族，元清还是知道的，再想想他姓“齐”，这不刚好是那家人么？ 元清是一个心性豁达的老头，光明磊落的，虽然见猎心喜，也不至于生出什么嫉妒之心来，倒是对齐鹤水十分钦佩，一直有意收他进白云观。 侧面提了几次，齐鹤水都没有表示，元清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便歇了这个心思，却是诚心要交齐鹤水这个道友的。 齐鹤水盛情难却，想道出来的时候陈念特地叮嘱的要他回去吃饭，索性便邀请元清和徐荣同去，元清是去过很多次了，对陈奶奶的手艺至今念念不忘，徐荣呵呵一笑，便也答应下来。 午餐做的是清蒸鱼、红焖羊肉和清炒芥蓝，还有家里现成的卤牛肉、凉拌菜，见元清和徐荣一起来了，陈念便又下厨添了两个炒菜，又拿出自家酿的灵酒招待，如此也不算寒酸。 元清说是想念陈奶奶的手艺，不如说更想念陈家的灵酒，齐鹤水虽也送了他一坛，可他也是俭省着喝的，每天只喝一小杯，就这样现在还只剩小半坛了呢，他不好意思开口要，便愈发俭省了。 难得来陈家吃饭，席间一杯杯灵酒下肚，只觉神清气爽。 “以前竟不知道，元老是这么爱酒的？”徐荣觉得又新奇，又好笑 元清哈哈一笑：“你不知道，这酒可是大有玄机呢。”说罢，提起酒壶给徐荣也倒了一杯，“你就不要多喝了，一杯足矣。” 徐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觉入口清新，酒味却并不浓郁，他这么多年官场浸淫，酒量是很不错的，玩笑道：“为何这么说？是元老怀疑我的酒量，还是舍不得美酒呢？哈哈哈” “这你就不知道了”，元清点了点酒壶，“这是齐小友特地酿造的养身酒，凡人喝多了，怕是要一睡不醒呢。” “真被道长说着了”，陈念笑呵呵的道，“奶奶有一次不小心喝多了，足足睡了三天，可把我吓坏了。” “哈哈哈”元清大笑，奶奶也忍俊不禁。 席间一片其乐融融的和谐气氛，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陈念开门一看，郝长正神色焦急，浓眉紧皱，大步流星的朝着徐荣过来：“将军，出事了。” 第209章 放火烧山 “怎么？”徐荣放下筷子。 “西南那处泉水，被抢了”郝长正道。 “你是说，灵泉？！”元清惊呼 “嗯，派去驻守泉水的项志远身受重伤，带回了这个消息后人就昏死过去了。” “人呢？”徐荣问 “送去医院了” “走”徐荣站起身，饭也顾不上吃了，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元清说了声抱歉，也跟着走了，郝长正甚至顾不上和齐鹤水说上一句话，便赶紧去追徐荣。 项志远是马明玮的姐夫，两人和马明玮是不打不相识，齐鹤水跟项志远也算熟悉，上次寻找泉水出任务就有他，从郝长正的字里行间听出这人恐怕受伤不轻，况且还涉及到西南那处无污染泉水，齐鹤水直觉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和陈念交代了几句，便也跟着出门去了。 他虽然在第三军挂了衔，但平常去不去全凭自愿，也没人强迫齐鹤水非要按时上班不可，但既然参与进来了，出了事情，齐鹤水也不会坐视不理。 齐鹤水几乎是和徐荣几人前后脚赶到的医院。走廊里马明玮收起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态度，面色凝重，还在轻声安慰身边的女子，那女子不住地往病房里张望，泪水涟涟的眼上写满了担忧。 守门的人认识齐鹤水，也没拦着。他进去的时候，元清正在救治病床上的人，项志远面无血色，左腿的大腿处打着厚厚的绷带，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除此之外，身上大大小小血迹无数，分不清哪里是好的，哪里是伤。 元清妄图用灵力滋养一下项志远千疮百孔的身体，暂时将人唤醒，无奈病人受伤太过严重，尤其是大腿处的伤，几乎是个血窟窿，不过片刻，他已是满头大汗。 齐鹤水见状，二话不说也释放灵力助元清一臂之力，此刻屋里只有元清一人，连徐荣都被暂时请去了别的房间，齐鹤水施展起来毫无顾忌。 很快，元清就觉得一股精纯磅礴的灵力一步步推着他前进，之前费尽力气也无法通过的地方，一下子便过去了。 项志远的伤口在衣服的掩盖下从里到外慢慢恢复，直到确认人没有生命危险了，齐鹤水才撤手。 元清又坚持了一小会，看项志远有醒来的迹象，元清也撤手了，顿时暗暗心惊，从刚刚的灵力来看，怕是齐小友的修为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齐鹤水已经让人通知徐荣和郝长正了，此刻两人都已站在病床前，项志远从昏迷中暂时清醒过来，连忙说起了西南的情况—— 这一晚和平日里一样，西南驻守泉水的的项志远检查完这晚站岗的岗哨，想着再做最后一遍巡逻便回去休息了，走到营地的外围的时候，忽觉远处一抹火光闪过，这里远离人烟，外面就是非常容易迷路的森林，怎么会有火光？ 项志远心生警惕，摸了摸怀中的小树枝，往火光的方向走去。 这小树枝是齐鹤水留给他的，虽然已经与狌狌达成了协议，它不会再对他们使用迷幻阵，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齐鹤水还是给了他这一小节迷谷树枝。 项志远揣着这一小节树枝，往火光的方向悄然摸去，希望是自己的错觉。走了很久，几乎都到森林边缘了，依旧没有再见到火光，项志远刚要松口气，忽听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是这里吗？” “就是这儿。” “那咱们怎么攻进去？” “森林……迷路……火……里面人……”这句刻意压低了声音，项志远听得不很清楚。 “最毒妇人心呐，竟然用这法子”男人突然大声道 “现在装什么好人”，女人声音中也透出轻蔑，“我还不是为了完成咱们曲将军的命令，他自己不好明目张胆的派兵来抢，便借我这把刀。” 项志远听到曲将军几个字，不由心下一震，随即又想到营地里还有一半11军的人马……当下心中暗叫不好，马上就要转身返回。 却不想那一男一女十分警觉，项志远一个不查被发现了身形，那女人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问都不问一声，开枪便打。 项志远情急之下闪避不及，一下被打中了左边大腿，瞬间失去行动能力。接着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在项志远不知道的时候，那一男一女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他要是坚持不到回去报信儿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项志远拖着受伤的腿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刚刚走出不远，便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继续往前走，入目所及，一片焦土。 原本掩护的森铃已经没有了，角落里还燃烧着残余的灰烬，而地上，横七竖八的尽是昔日熟悉的战友残躯。 火烧，真够歹毒！ 项志远死死的咬着牙，营地的方向，模模糊糊闪过陌生的身影，一个个荷枪实弹。他知道自己此刻回去了，也是自投罗网，最后狠狠看了营地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他拖着受伤的腿，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好远，终于碰上一辆开往基地的车，这才平安到达基地，将西南的消息带了回来。 “你是说此事是曲英雄暗中指使？” “是”项志远说了半天话，精力已经有些不济，“可怜咱们三军的战友，竟都叫他给害死！” “放心，我一定替他们报仇”，郝长正坚定道。然后叫来早就等的焦急的医生，将再次昏睡过去的项志远送进了手术室。 虽是军令不可违，但是医者仁心，对于几人耽误病人宝贵的治疗时机，主刀医生还是心有不满的。谁知术前检查，竟发现病人的伤轻了许多，根本没有他初步检查估计的那般严重，难道是自己开始检查错了？ 主刀医生心里嘀咕，却很高兴，因为按照之前初步检查的结果，即便是立刻手术，他也没什么把握将人救回来，现在却是十拿九稳了。 第210章 策反 同为修道中人，元清明白空间的价值，自然想到了蕴川观的成茊，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宝物的价值。 而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这一切都是曲英雄独自谋划的，根本没有蕴川观的参与，不然曲英雄也不会一点蕴川观的势力都不借助。 “无论什么任务，选一两名大观的道长跟随已经成了基地的惯例，这次曲英雄却丝毫没有动用蕴川观的势力。” “道长的意思是，蕴川观并不知道此事？”徐荣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曲英雄瞒着成茊做这件事，无非是想独吞空间宝物”，元清分析道，“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至宝，对于修者而言更是珍贵无比，如果成茊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曲英雄独享法宝的。” 徐荣凝眉思索了一会，忽然道：“那咱们就让他知道。” 元清笑而不语，显然明白徐荣的打算。 曲英雄瞒着成茊单独行动，想要独吞空间，这件事如果被成茊知道了，两人一定会就此生出嫌隙，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定让蕴川观脱离11军，也未必不可能。 而一旦没有了蕴川观的支持，11军可以说就是少了一只重要的臂膀……看来徐荣是想借此机会重创11军了。 徐荣即刻招来一众属下商议，针对目前的情况，迅速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成功策反成茊。 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便由同为一观之掌的元清去做。 虽然支持不同的势力，但同为修道中人，且境界和修为都差不多的两人，也时常会有一些道法上的纯粹往来，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识，所以，元清造访蕴川观并不显得过分突兀。 成茊如以往般将元清请进内室，还有一二弟子随侍，本以为元清是来找他谈论道法的，不成想元清一开口便是说想和自己单独谈谈。 成茊屏退左右，疑惑的望着元清。 元清划了一道隐匿符，这才缓缓开口：“你我二人虽然各为其主，到底也算是半个知己。” 各为其主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成茊可不承认自己把曲英雄当“主人”，不过他没急着反驳这个，而是更加疑惑了：“咱们向来只论道法，不谈其他，为何元道长说起这话？” “好，那咱们就先来论一论道”，元清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修真界自古以来流传着许多法宝，其中用途最大，也最为广大修者所推崇的便是空间法宝。” 成茊心下更疑惑了，莫不是这小老儿知道了自己有一个空间法宝，这可一定要捂住了，绝不外借！ 元清不管成茊的心理活动如何，继续道：“然而空间法宝世所罕见，就算有也都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非底蕴深厚的家族传人或者大机缘者不可得。” “不错，空间法宝至观珍贵。”成茊赞同道 “所以，世间一旦有新的空间法宝问世，必然会引来各家争夺抢掠。”元清继续说 成茊心道，你不是论道吗？怎么抓着个空间法宝说不完了，莫不是这老头不只知道了自家有空间法宝，还打算抢夺不成？心里这么想，成茊嘴上却依然附和着元清：“正是如此。空间法宝根据其载体的不同、内部容量的不同，珍贵程度也不相同。” 比如自家的空间法宝，因为外在体积偏大，其实算不上顶顶好的空间法宝。 成茊正等着元清继续就空间法宝往下说呢，哪想他话锋一转，反问道：“若是以扳指为载体呢，容量又能达到几十平米的？” 成茊想也不想的答道：“那自然是上上佳了”，随即意识到什么，“难道……有新的空间法宝问世了？” 元清心道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却笑而不答。 成茊抓心挠肝：“元道长有何消息？难道是个扳指空间？” “不错，正是扳指空间，我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近日有扳指空间问世，不知成道长可感兴趣？” 必须感！成茊心道，这还用问吗？不过两人立场不同，成茊不相信元清会这么好心，白白告诉他这消息：“有什么条件？” “哈哈哈”，元清抚掌大笑，“成道长果然够爽快，我的条件便是，若得到此空间，必需我们两观同享，白云观与蕴川观从此缔结友好，不再对立。” 两观同享是应该的，元清巴巴的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成茊也没想着自己独吞，只是后一句就耐人寻味了。 谁不知道白云观与蕴川观明摆着分别支持基地的两大势力，若要两观缔结友好，不再对立，便是要他蕴川观转投第三军了…… “虽说空间之事事关重大，元道长能与我同享我亦十分感激”，成茊斟酌道，“只是背信弃义这等小人行径，成某实在是做不得啊！” “若是他曲英雄先背弃你呢？”元清犀利反问，随即不等成茊回答，便接着道“你可知道这空间的消息从何而来？正是从你那个不想背弃的曲将军那里来，他最近在做什么你可知道？” “你是说……？”成茊面色凝重，他的确不知道。 “曲英雄背着你做的事情，正是为了谋夺空间、独自占有。” “果真？”成茊一下子站了起来。 “成道长若不信我，大可以自己去查，待你查得结果，便也知道这空间现在何处了”元清知道自己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跟着站起身，最后道，“我恰好知道空间的使用方法，待成道长探知了真相，如果答应我的条件，便来白云观寻我吧。”说罢告辞离去。 留下脸色晦暗不明的成茊独自思索良久，终于招来弟子，低声吩咐了什么。 元清从蕴川观回来的第三天，成茊便登门拜访了，听了小童的禀报，他知道，这第一步已经成了。 接下来便是看齐鹤水和郝长正的了。 研究院的丹药研究已进入关键时刻，急需这处无污染水源辅助研究，情势刻不容缓，在成茊来白云观的当天，徐荣便将自己的计划秘密传给了远在西南的郝长正。 第211章 动手 接到徐荣消息的郝长正，迅速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一系列作战计划，根据上面的指示以及目前的情况，郝长正与齐鹤水重新商量了一条新的计划。 这一日看似和往常一样，黑哥带人一处处巡逻，焦哥正检查他们的食物储备，张亚娟和向山呆在营帐里。 “水源已尽在掌握，不知曲将军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呢？”这些天来，张亚娟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个话茬，意在催促曲英雄尽快了结了齐鹤水和陈念。 无奈向山在这女人身边这么多天，却始终未探知空间的丝毫下落，张亚娟也不是傻的，知道防着向山。 “尽在掌握？不一定吧，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人，别说你不知道啊” “他们？曲将军不是早就传来消息了吗，你放心，只要他们敢来，必是自投罗网。”虽然营地目前看来还和往常一样巡逻守卫，但是内里早已安排好了，很多天前张亚娟的人就发现了外面人的踪迹了。 “话别说的太满”，向山讽刺道，“先灭了他们再说吧。” “我若灭了他们，曲将军能否遵照承诺，杀了齐鹤水和陈念？”张亚娟也不甘示弱。 “消灭了他们，徐荣还会派下一波人来，不夺回这处水源，他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又有新的敌人要对付，怎么能算是完成任务了呢？” “你……”张亚娟气的发抖，这样下去不岂不是永无宁日了？除非第三军彻底消灭，否则曲英雄是不打算兑现他的诺言了？可若是第三军都没了，她张亚娟还怕个屁啊！又何必非要投靠曲英雄不可呢。 张亚娟刚要反驳，忽然黑哥来禀报，说在后山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按照事先部署好的，走！”张亚娟暂时无暇与向山争执，必须先处理眼前的事。 郝长正带领一小股精锐打算从后山突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营地的高台上，张亚娟举着望远镜，早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通知兄弟们，隐蔽” “是”黑哥领命而去，一瞬间，营地守卫尽数消散，张亚娟缓步走向自己的主帐。 郝长正带人悄声摸进营地，却意外的发现各处守卫竟然都不见了，整个大营异常安静，心中顿觉不好，马上要下令撤退，可已经晚了。 只见原本安静异常的营地，迅速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人马，将郝长正这一小队人团团围住，每个人的脑袋上，至少瞄准了四五杆枪。 形势危急，郝长正迅速丢弃了手中的武器，高举双手，底下人见状，纷纷效仿，双方甚至连交火都没有，郝长正一行人便已被活捉。 不一会，郝长正几人便被带到最大的营帐里，见到了高居主位的张亚娟。 “郝队长，又见面了。”女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郝长正猛然抬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是你？！” “怎么，郝队长以为不能是我吗？” “哼，你那抢来的空间用着可好？” “你说什么？！”张亚娟悚然一惊，他没想到郝长正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话，毕竟在场的除了自己这方的人，郝长正的兵也在，郝长正竟一点都不避讳。 更重要的是，向山正躲在后面的小屋里呢，前面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将他们给我拉下去”张亚娟赶紧命令道，再让这人在这，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来。 手下迅速动手，拖着郝长正就往外走，郝长正却不依不饶的喊着：“你背叛大家，抢夺空间，背后伤人” “堵住他的嘴”张亚娟目眦欲裂。 “快将扳指空间交……唔”，被堵住嘴的郝长正被押了下去，然而他的最后一句话，向山却听得清清楚楚。 扳指！原来竟是扳指！ 张亚娟日日在手上戴着的扳指，竟然是个可以容纳万物的空间，来之前虽然曲英雄早已给他讲过空间的一些特性，也特地提及了蕴川观的那个空间宝物，因此在向山的认知里，空间怎么也要是一个小盒子之类的东西，他从没想过竟是张亚娟日日待在手上的扳指。那么小，那么不起眼的东西。 看来那郝长正应是知道些什么，向山心道，如果能问出空间的用法，他也不必再同这女人周旋了。 夜晚终于降临，郝长正被秘密关押，张亚娟知道他是对方的主帅，留着郝长正，就是为了对付余下的人。 然而这却给了向山可乘之机。 向山在这里这么久，也并非一无所获，比如关押郝长正的地点，便瞒不过他的耳目。 夜深了，郝长正闭目靠在墙上假寐，他手脚都被捆的结实，完全无法动弹，思维却是无比的活跃，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有极轻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蹑手蹑脚的来到郝长正面前，掏出匕首，瞬间顶住了郝长正的脖颈。 与此同时，郝长正刷的睁开眼睛。 “别出声，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来人冷冰冰的命令 夜色太浓，来人背光而立，郝长正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猜测应该是曲英雄的人，他没有反抗，顺从的眨了眨眼。 “扳指是空间？” “是”郝长正艰难的开口。 来人的匕首又凑近了几分，锋锐的刀锋泛着冷光：“如何使用？” “只需要集中精神，你的意识便可进入空间。” “这么简单？” “是” …… “你最好别骗我。”来人最后撂下一句话，收起匕首，矮小的身影几息之间便消失不见。 郝长正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与此同时，在森林的外围，大壮不安的走来走去，队长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被捉住是一定的了，身在敌营，危险肯定是无可避免的。 “放心”，齐鹤水实在被这大块头晃得眼晕，只得出言安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戴着护身符，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唉”他是很相信齐鹤水的，他给的护身符一定没问题，但大壮就是忍不住会担心。 “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发”齐鹤水淡淡道。 “哎”，大壮看看时间，心里盼着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212章 报应不爽 向山从郝长正嘴里得知了空间的秘密，连夜召集自己的人，他打算动手了。不管郝长正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耗下去。 天色渐渐明朗，虽然捉住了敌方的主帅，张亚娟这一夜睡得却并不安稳，晨光熹微间，她好像恍惚听到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越近，仿佛是人的声音？ 蓦地，“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张亚娟倏然起身：“出什么事？” 她一边大喊着，一边迅速披衣下地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差点与迎面掀帘进而入的向山撞个正着：“怎么了？”张亚娟急慌慌的问道。 “郝长正的人杀进来了，现在外面乱做一团，你最好先别出去。” “老黑呢？”黑哥可以说是张亚娟的左膀右臂，十分擅长训练手下。 “他带人在抵挡”向山一边说，视线不经意的瞥向张亚娟的左手，在她的拇指上果然带着一枚玉扳指。 从前没注意过还不觉得，现在知道了这个扳指的不平凡，再看它顿时觉得这玉扳指翠绿欲滴，莹润光泽，着实是上好的宝贝。 “老黑快没武器了，让我来找你要”向山仿佛很着急的开口。 外面的枪声已经越来越密集，还伴随着嘶吼喊杀的声音，张亚娟不疑有他，也顾不得避着向山，当下就从空间里取出不少武器出来。 向山第一次看到张亚娟使用空间，双眼都微微发直，只见刚刚还是一片干净的空地，转眼间便堆满了武器，而这些武器的出现，恰恰是在张亚娟的左手边。 看来郝长正没有说谎…… 张亚娟拿出武器，却不见向山动作，刚要开口，又是“碰”的一声枪响。 只是这一声枪响不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响在她的耳边，张亚娟仿佛凝固了般缓缓低头，胸口处被开了个窟窿，温热的鲜血仿佛争先恐后般往外流淌…… “你……” “碰！碰！” 两声枪响，向山又分别往张亚娟的胸口和头部开了两枪，张亚娟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第二个音节，便如破布娃娃一般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外面的喊杀声和枪声同时停止了，向山上前取下张亚娟拇指上的扳指，仔细端详，按照郝长正说的方法，将注意力全部灌注在扳指上。 看到了！他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东西，一瓶瓶的水、一箱箱的食物，还有武器、日用品…… 果然是个宝贝！向山心下一动，可是还没等到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便有人进来了。 “旅长，东西拿到了吗？” “嗯”向山收了心思，点头回应“你们留下守水源，我回基地向曲将军复命。” “属下派几个兄弟护送您一路回去。” “好，你尽快安排，我马上动身。”向山知道这是曲英雄的安排，不得不接受。 属下得令而去。 其实外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郝长正旧部来袭，而是向山联合属下做的一场戏。 向山连夜召集手下，先是趁夜捉住了黑哥焦哥等人，一众手下也因为对向山的人并不设防，被连夜解决了个干净。 然后故意做出一副敌人来袭，我方不敌的假象来，趁张亚娟来没来得及查看的时候，诓骗她使用空间，一旦证实了消息可靠，向山便毫不犹豫的一枪解决了张亚娟。 张亚娟只怕到最后都不会想到，向山会在背后阴她一把，其实曲英雄根本就没打算跟她合作，尤其是在她拿出空间之后，更是坚定了杀人夺宝的决心。 不得不说，张亚娟的一生，是成也空间，败也空间，当初她为了空间，不惜背叛昔日伙伴，差点杀了陈圆夺走空间，现如今也因为空间，丢了自己的命，可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向山急于回基地向曲英雄复命，几乎没怎么耽搁就离开了，留下以郑阳修为首的一干人等，继续守在水源地。 郑阳修及他所带领的这帮都是曲英雄的嫡系，他们并不知道空间的存在，只知道向山奉命在张亚娟身上拿到一样东西，一旦拿到了，必须即刻带着东西返回基地，并且特地强调，一定要郑阳修派人“护送”他回来。 向山离开之后，郑阳修重新安排营地布防，并派人打算杀掉昨天捉到的郝长正等人，哪想派去的人不到半刻钟便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人不见了。 郝长正连同昨天捉住的几个人一起，全都不见了。 “找，派人去找，同时加强布防”郑阳修沉着脸下命令，只是传令的人还没出去，远处的枪声便已响起。 这次不再是做戏了，切切实实的枪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很快传到了郑阳修的耳边。 刚刚得到营地的控制权，还没来得及部署完整的他们，被卷土重来的郝长正打了个措手不及。 战斗结束的很快，这次郝长正不再做戏，真刀真枪的来，他们不只人数上占优势，还有齐鹤水这个外挂级的人物存在，结束战斗的时候，己方甚至无一伤亡。 郑阳修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也被郝长正尽数俘获。 郝长正派人清理营地，齐鹤水和大壮来到主帐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张亚娟，大壮想蹲下身子检查，齐鹤水却早已感觉不到她的生气，抬手示意大壮不必多此一举：“死了。” “可惜了，没亲手杀了她，为陈圆报仇。” 齐鹤水笑笑，没说什么。 不一会，郝长正也进来了，看了一眼死了的张亚娟，对齐鹤水道：“向山得手了，现在正拿着空间向曲英雄复命去呢。” “明天这个时候，曲将军就能拿到空间了吧” “应该吧。”郝长正意味深长的说。 研究院那边急需这处无污染水源辅助丹药研究，郝长正占领水源之后，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取水封装，齐鹤水确定这边再无危险，留下了几个护身符，便带着水源返回基地。 与此同时，向山已经回到基地的消息传遍了第三军的内部，元清自然也知晓，并且将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了成茊。 第213章 落幕 向山回来直接去见了曲英雄，两人单独见面，外面不说重兵把守也差不多了。 将扳指交给曲英雄的时候，向山表现的没有任何异常：“将军，这就是那个空间。” 曲英雄也没想到，空间竟是这么个小东西，想到那天张亚娟轻而易举的装了一整张桌子进去，顿时觉得果真是个宝贝。 只是左右端详了许久，除了确实是块上好的美玉之外，曲英雄并未发现有和特别的地方，向山适时开口：“将军，只要将精神全神贯注到扳指上，就能看到里面的空间。” 曲英雄抬头看了向山一眼，没说什么，按照向山的方法尝试了一次，果然有用。接着他手边的一个玉质笔筒便不翼而飞了，然后桌子上先后出现了大大小小好几把武器。 都是向山曾在空间里见过的，向山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情绪外露。 曲英雄实验了好一阵子，桌子上不同的东西来来回回的变换，只有那几把武器一直静静的躺在桌子上，仿佛曲英雄忘了他们一般。 终于，似乎是终于确定了空间的功用，曲英雄笑眯眯的将扳指戴在自己手上。 扳指的直径不大，以前张亚娟是缠了一圈线戴在大拇指上的，到了曲英雄这，就只能戴在小拇指上了。那扳指比戒指宽了不少，又是厚厚的玉的质地，戴在小指上看起来着实滑稽的很，然而向山却丝毫不敢多看一眼。 “做的好”曲英雄给了拿到扳指以来的第一句夸奖。 “为将军做事，都是属下应该的。” 曲英雄笑眯眯的盯着他，拿起桌上的一把枪轻轻摩挲。 向山虽然面上淡定，后背早已起了一层白毛汗。他知道，这一刻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所谓卸磨杀驴，如果稍有不当，自己只怕今天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与此同时，研究院在拿到了齐鹤水带回来的无污染泉水之后，终于突破了治愈丹药研究的关键一环。 “成了！”随着一声大吼，研究院里响起一阵盖过一阵的欢呼声。 密室里，曲英雄还在把玩着手上的枪，枪口无意识的转向站在他面前的向山，淡淡问道：“你是如何拿到空间的，又是如何得知用法的，一五一十的详细告诉我。” 来了！向山心道终于来了。他之所以敢站在曲英雄面前，就是笃定曲英雄若知道了自己得到空间的来龙去脉，一定不会杀了自己，因为知道这空间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还关系到郝长正，甚至第三军，说不定徐荣也已经知晓，这种情势下，曲英雄一定不会杀自己人。 只是他还没酝酿好如何开口，便被外面闯进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将军，成道长执意要闯进来”跟着成茊进来的，是曲英雄的警卫员之一。 曲英雄示意他下去，面色不善的盯着成茊，右手下意识的覆住左手小指。 早已洞悉一切的成茊，将曲英雄的动作尽收眼底。 “将军，大事不好！”成茊装作慌张的开口 “怎么？” “研究院的治愈丹药成了！” “什么？！”曲英雄怕案而起，甚至顾不得空间正戴在他的小拇指上。 就在这时，成茊倏然发难，屈指成爪，径直向着曲英雄的左手抓去，与此同时一道锐利的劲风伴随着成茊的动作一起袭来。 此时房间里只有向山、曲英雄、成茊三人。成茊动作太快，另两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曲英雄的右手已经整个从手腕处断开了，残肢直接落入了成茊手里。 曲英雄疼的脸色煞白，他不明白成茊为何会突然发难，而且直指他刚刚拿到手的扳指空间。 成茊将扳指从曲英雄断手的小指上取下来，丢掉断手便打算离开。 “站住！”向山不知何时拿到了桌子上的一把枪，此刻正对着成茊的头。 成茊顿住脚步，缓缓回头，只听向山声音冷冷的开口：“留下扳指”，边说边拉下了手枪的保险栓。 成茊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他既然能运风刃于无形，也不会怕了向山，更何况此刻的向山只是面上镇定，心底着实慌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拿起手枪，鬼使神差的便将枪口对准了成茊……对，空间，他要它，自己要得到这个宝贝！ 趁着向山走神的瞬间，成茊故技重施，迅速发动了攻击，向山虽然分神，却也一直不敢马虎大意，毕竟对手的能耐深不可测，他并没有把握自己的手枪能不能打中对方。 看到成茊动了，他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成茊的掌风已经向着他的手腕劈来…… “碰！”一声枪响，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向山开枪的同时，成茊早已掠到他身前，手起刀落，向山身首异处，而那开出去的一枪，因为被成茊的力道一档，竟然恰好打中了曲英雄的胸口。 门外层层守卫听到枪声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曲将军手捂胸口倒在血泊之中，不辨生死。另一角落，向山身首异处，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指向曲英雄的方向。而成茊道长，长身玉立站在一旁，身上还溅了不少鲜血…… 这样一幅场景，显然是向山心有不轨欲杀将军，成道长救护不及，虽然杀了向山，却也没顾得上救下曲将军。 在场诸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们从没想过曲将军会死，曲将军死了，他们怎么办？11军怎么办？ 还是成茊一声暴呵：“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救治将军！”，他只是想从曲英雄这里拿走扳指，断他一手算是给对方的教训，尽管答应了元清不再支持11军，成茊也没想真的要了曲英雄的性命，不想却是弄巧成拙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到曲英雄的身边，将人送去医院。 然而曲英雄先失一手，再中一枪，且年纪毕竟大了，失血过多，送去医院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了呼吸。 尽管医生全力抢救，还是没能力挽狂澜，一代枭雄便是以这样略显滑稽的方式惨淡落幕。 第214章 瓦解 曲英雄死了，这个结果也是徐荣始料未及的，或者说，在研究院已经研制出治愈丹药的这个节骨眼，曲英雄的死简直给徐荣减去了最大的阻力，他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徐荣迅速安排，首先迫不及待的公布了治愈丹药研制成功的消息，一旦经过临床实验，就可以大规模投入使用，这也意味着，腐烂病将不再是不可治愈的疾病，再有谁误食了感染水源，也将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活下来。 除此之外，研究院还将抽出一部分人，迅速投入疫苗以及纯净水源的研究，这也是徐荣当初坚持将西南那处无污染泉水夺回来的原因，现在那处泉水已经被研究院命名为1号泉水，希望这能成为人类战胜末世的起点。 陈念虽然有灵境空间的灵泉在，但到底没有暴露在这个世界上，不像1号泉水，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却并未被病毒感染的水源，所以就研究价值来说，1号泉水更为珍贵。 以上都是明面上的工作，徐荣通过一系列鼓舞人心的消息，迅速赢得了基地民众的支持，末世以来惶惶不安的气氛第一次有了彻底的改善，人们脸上洋溢着重获新生的喜悦，仿佛回到文明时代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而在暗地里，失去了曲英雄的11军仿佛群龙无首，在第三军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徐荣逐步渗透、瓦解，那些看不清形式的人、曲英雄从前的死忠、一心想要为曲将军报仇重振11军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更多的人是认清了当前形势，选择归顺…… 不到半年的时间，11军彻底瓦解，残余势力被打乱，整编重组到第三军，宣告了曲英雄的彻底失败，也开启了徐荣领导下的全新基地纪元。 而半年的时间，研究院如火如荼的进行治愈丹药的临床实验，终于彻底证实了丹药的有效性，可以大规模投入生产了，更令人欣喜的是，通过大量的实验证明，丹药的治愈率从原来的60%提升到了63%，虽是3个百分点的提升，却足够鼓舞人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齐鹤水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陪着陈念，基地一片欣欣向荣，陈念心里也开心。 两人除了没事酿酿酒，摘摘果子，便是齐鹤水又发现了空间的一种灵木，这书是长在空间边缘的，本也不引人注目，还是陈念无意间发现，这树长得十分高大，树干又笔直，并且是从没见过的品种，出于好奇，便拖着齐鹤水来看。 齐鹤水见这树木质坚硬，纹理清晰平顺，便砍下了一旁的枝丫，尝试着做些东西，刚好空间里好几株灵草都成熟了，齐鹤水便做了一个放置草药的盒子，将采下的灵草放进去，便存在了木屋一层的静止空间里。 当他再拿出来用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这灵草的灵力竟丝毫未减。 要知道木屋一层的空间虽然时间是静止的，什么东西存放进来都不会变质，但却阻止不了灵力的流失，从前许多灵草成熟了，齐鹤水便当下采来炼成丹药，实在来不及炼制，又不能让他们继续在田地里生长下去的，便只能暂时存放在木屋空间里。 可是这样存放的灵草，却会造成灵气的流失，存放的时间越久，灵力流失的就越多，而且是刚刚存下去的时候灵力流失的快些，随时时间的推移，再慢慢减缓速度。有时候前一晚存进去的灵草，第二天再拿出来时，便只剩原来的80%灵力，炼制成的丹药药效也要大打折扣。 所以，这种树木的发现，对空间里的灵草来说，意义重大。 除了用这种树制作大大小小的盒子，齐鹤水还分别用树苗和种子，尝试着再多种一些这种树，目前已经长了好几株小树苗了。 现在两人彻底不必担心11军的潜在威胁，抽时间去见了以前的乡亲们。他们大多过的不错，而且在治愈丹药正式投入生产之后，显然对以后的生活更有干劲了。 徐荣现在算是彻底掌握了基地，许多事情再无掣肘，先后颁布了多条政令，如扩大种植面积，让每个人都能够吃饱饭；加大对末世病毒的研究力度；鼓励适龄的孩子都去上学……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让人们的生活恢复正轨。 而对待齐鹤水和陈念，徐荣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没了曲英雄这个威胁就疏远他们，对于陈念这个干女儿，虽然一开始的确怀着目的认下的，但相处久了，倒真叫他觉得，有种自己女儿还在世的感觉，也便多了许多真心。有时间的时候，还会经常来陈家坐一坐。 只是徐荣毕竟是整个基地，甚至整个国家的领袖，在这个重建的关键时刻，更是忙的不可开胶，倒是元清闲了下来，三天两头的往陈念家跑。 齐鹤水抽时间又酿了一桶灵酒给元清，乐得老头合不拢嘴，顺便还酿了一桶给徐荣，比元清的灵力弱些，正适合凡人饮用，强身健体最好不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在陈念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慢慢回到生活的正轨，终有一天能再返回家乡的时候，却传来了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国内外再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亡，不是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不是因为吃了死掉动物的尸体、也不是因为被某种蚊虫叮咬，就这样不明原因的，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腐烂病感染。 全世界哗然。 他们这里研制出治愈丹药的消息，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各个国家上层知晓，也纷纷通过付出各自的代价，获得了徐荣承诺的丹药数量，只是按照约定的时间，这批丹药交付要在半年之后。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大家都以为已经有效控制住了感染源头的时候，大规模感染事件再次爆发。 徐荣焦头烂额，无数国际电话打来，催他的治愈丹药，可是丹药本就刚刚开始大规模生产，徐荣必定会先紧着国内的民众。 就算如此，丹药的生产速度，也赶不上人们的感染速度，每天都有人染病，每天都有人死去，世界再次陷入危机…… 第215章 变异 很快的，病毒产生变异被证实，变异后的病毒感染能力更强，水源中含有的病毒更多了，不止净化水源的难度增加，更可怕的是，用水种出的粮食也发现了病毒。 这也是短时间内造成世界范围人们大规模死亡的原因…… 水是生命之源，可是现在，所有与水有关的东西，都将成为杀人利器——饮用的水源、用水种出的粮食、水中的鱼虾……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腐烂病。 基地关于腐烂病的研究可以说是走在世界的前列的，可即便如此，对于防治疫苗的研究也才刚刚开始，而先一批生产出来的治愈丹药在被迅速发放到感染者手里后，治愈的效果却远不如预估般理想。 病毒的变异造成了治愈率的大幅度降低，几乎是每五个人，才有一个能完全治愈，相当于20%的治愈率，彻底打垮了人们心中的最后一丝期望。 除了病毒的威胁，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以往的食物全部不能吃了，因为无法确定是否安全。 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世界再一次消失了一半人口，感染病毒身亡的、活活渴死饿死的、甚至自杀…… 元清和成茊联合基地大大小小的道家修者，夜以继日的净化水源，也不能保证基地民众每日的用水量，徐荣焦头烂额，自从病毒变异的原因被证实以后，包括徐荣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敢吃末世前的包装食物，哪怕腐坏过期，拉肚子也比感染腐烂病强一万倍。 陈念将空间里能吃的食物全部交给徐荣，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的情况下，基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局面，正是靠着陈念拿出的食物，才能勉强维持。可是就算齐鹤水当初收的食物再多，也不够供给这么多人。 她和齐鹤水两人，也在马不停蹄的耕种新的粮食，至少空间中的食物可以保证绝对安全，但粮食生长成熟需要周期，眼看徐荣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安全存粮，一旦安全的食物和水没有了，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便只剩一条路…… 所有人一筹莫展，整个基地陷入了死气沉沉的宁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沉默。 齐鸣出现的时候，元清和成茊同时大吃一惊，这位修真界的元老，如传奇般的人物，没想到今生竟能有幸得见。 而在听到齐鹤水的那声“爷爷”后，元清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齐鹤水有那么多灵草灵药，甚至在基地陷入危机的时候，可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安全的水和粮食，原来他竟是修真世家齐家的后人！ 齐家虽说是隐匿世家，但也只是对凡人而言，对于这个世界的修真者，尤其是大能修真者们来说，那可是相当强大的存在，此刻成茊无比庆幸，自己及时调转方向，没有再与齐鹤水为敌。 齐老爷子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来找齐鹤水，齐家的门户他已清理干净，对于新任家主的人选，齐老爷子更倾向于这个天资出众的后人。 可是，不说齐鹤水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家主，就说世界都成了这个样子，他回去接管齐家又有什么意义呢？修者虽说可以辟谷，但总要饮水的，更何况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某一天连空气都会变成有毒的，那时，就算是修者，也难逃一死。 齐鸣默默了良久，直到齐鹤水以为他会就此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其实，要拯救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您有办法！”陈念和齐鹤水同时一惊。 齐鸣似乎有点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转而道：“其实无论这个世界最后会怎样，你们有灵境空间，大可以进入里面生活……” “我们进去了，其他人呢？这世界这么多人，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灭亡吗？”陈念急切道“爷爷，您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吧。” 齐鸣深深的看了陈念一眼，似是不忍，他最后闭了闭眼睛，终是开口：“小念的灵境空间，或许可以拯救世界。” “空间？”陈念更惊讶了，继续追问道“怎么救？我愿意把空间献出来！” 齐鹤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爷爷，您是说……灵泉？” “嗯”，齐鸣点了点头，“我虽然没有见过那处灵泉，可是却喝过灵泉水，以那水的灵气浓度，想必里面一定生出了泉精。” “的确有泉精”陈念道，她不只一次见过，就在泉水底部，晶莹剔透的仿若水晶。 “病毒的传染，最大的问题在水，只要这个世界的水纯净了，那么种出的粮食也就安全了，如果能够彻底抑制住水源的污染，凭借人类的科技手段和对抗病毒的经验，腐烂病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齐鸣继续道：“小念空间中的灵泉已经生出泉精，将此灵泉取出，放在水源地，灵泉中的灵气会慢慢抵消掉病毒的腐气，最终达到双双消逝的和谐。而带有灵力的水会从源头流向世界各地，这样，便可以拯救水源。” “原来如此！”陈念恍然大悟，兴奋不已，她没想到拯救世界的方法竟然在自己身上，那每日饮用的灵泉水，原来就是救世的关键。 而齐鹤水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他不怀疑老爷子的说法，只是担心：“如何将灵泉取出？”陈念与空间几乎融合在一起了，光是空间不能离开她一定范围就可见一斑。那么，将灵泉从空间中彻底取出，会不会伤害到陈念？ 齐鸣听了这一问却彻底沉默，他之所以不愿意说这个方法，就是因为剥离灵泉，对于主人的陈念而言，可能有性命之忧。 “强行剥离。”齐鸣终是说道 “可有危险？”齐鹤水步步紧逼 “危及生命”齐鸣缓缓道。 陈念恍然，原来有一天她也是要成为救世主的，为了全世界牺牲自己什么的，不应该是电视里演的吗？没想到真的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想想自己这二十多年，虽然没享受过父母亲情，可奶奶给她的疼爱却是成倍的；虽然事业上没有大的建树，可曾经做的也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更何况，还有齐鹤水，让她尝到了爱情的美妙滋味……好像，除了有些不舍，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好”，陈念笑了，“那就请爷爷帮我剥离灵泉，救了这个世界吧。” 第216章 救世(上) 齐鹤水厉声道：“不行！” 他没想到爷爷口中拯救世界的方法，竟是这样的，他嘴唇微微颤抖，脸色铁青。 陈念看着齐鹤水，不知道如何开口：“鹤水，你听我说……” 齐鹤水指着他，寒声道：“没什么可说的，我不同意。”他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室内陷入难堪的沉默。 齐鸣想了想，温声道：“其实，也不是一定会死，但是过程肯定会很痛苦，小念，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不再考虑一下……” 陈念闭了闭眼睛，“没时间了。” “可是，鹤水……” 陈念望着门外，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暗暗握了握拳头，“我会……说服他的。” 陈念在楼顶找到了齐鹤水，他正坐在一堵墙后，外面就是万丈深渊。 陈念走了过去，轻声叫道：“鹤水。” 齐鹤水抬起头，用发红的眼圈瞪了她一眼，陈念打了个寒战。齐鹤水从来没用这么凌厉的目光看过她，这个时候的齐鹤水，有点吓人。 齐鹤水冷道：“你想劝我就省省吧。” 陈念坐到了齐鹤水的身边：“爷爷只是说危及生命，不一定真的会死。” “我不会让你去冒这种险。” “你看下面”，陈念指着楼下，从这里能望见外城的街道，往日熙熙攘攘的集市，现在几乎没有了人气，死一般的宁静，“真到有一天，世界只剩我们两人，外面就会永远这么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齐鹤水张口欲言，陈念摸着他的脸，浅笑道：“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这么多年了，保护我就像你的本能一样，这次，就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好吗？这个世界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去做，还能维持多久？我们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人类灭亡吗？” 齐鹤水捏着她的下巴，“小念，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如果是我，我不会犹豫，可是你……我承认，我没那么果决，我就是不能看着你去冒险，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要让我看着你，我就有怎么也压不灭的求生欲，我不会有事的，还记得上次我中枪被你救回来了吗？这次也是一样，这个世界有你，有奶奶，还有那么多可爱的人，我怎么舍得离开？相信我一次好吗？鹤水。” 齐鹤水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陈念和他依偎在一起，看着底下纵横交叉的街巷，轻声道：“其实我也害怕，怕疼、怕死掉，也怕离开你，可是我不能不去做，从末世的那天起到现在，每一天我都想快乐的活下去，想战胜末世，和你一起过平凡正常的生活，不只是我，这是每个人心头最强烈的的渴望，这个希望，值得我拿命去搏。” 齐鹤水眼眶酸涩，喉结上下鼓动着，胸口发闷，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 陈念抱住了他的肩膀，含笑道：“我已经看到咱们未来的生活了，等一切结束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定居，一定要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咱们建一个大别墅吧，像空间里那样，后院要有足够的地方种瓜种菜，再挖一个水池养些鱼，那种生活我想了好久，好像一辈子那么久，我觉得马上就要实现了。鹤水，你别在这个时候阻止我，谁也阻止不了我了。” 齐鹤水回身紧紧抱住了她，那力道大得似是恨不得把陈念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陈念哽咽道：“我想过稳定又安全的生活，我想有个……咱们的家。” 齐鹤水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浮现水汽。 两人都知道，他们早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硬着头皮走完，因为他们身后从来没有退路。 三天后，陈念、齐鹤水、齐鸣、元清、成茊、徐荣、郝长正、陈圆……一起出发，前往青省水源基地，在哪里，齐鸣将会为陈念剥离灵泉，直接放入水源之中。 陈念左手握着脖子上的吊坠，右手被齐鹤水紧紧牵着，汽车很快达到目的地，郝长正迅速布置兵力，水源周围被重兵重重把守。 齐鸣道：“如果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齐鹤水看着陈念，眼皮突突地跳着，内心的不安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 陈念假装没有看见，她微微低头，从脖子上取下吊坠，晶莹剔透的吊坠中仿佛蕴含着一整幅水墨画卷。 这是其他人第一次看到陈念的吊坠，任谁都无法想象，在这普普通通的吊坠之中，竟然藏着那样一个灵境一样的空间。 想想曾经光是一个普通的储物空间，就能让众人争的头破血流，多少人因此送命，甚至包括一代枭雄般的曲英雄将军。而陈念拿出来的，却是可以容纳生命的灵境空间，还有生出泉精的灵泉，对于修者而言，该是多么珍稀的存在……可也正是这灵泉，让陈念不得不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剥离它，救回这个世界。 陈念被团团围坐在中间，面前放着吊坠，她的正前方，是盘膝而坐的齐鸣，负责从灵境空间中剥离灵泉。 而围绕着陈念坐着的，是齐鹤水、元清、成茊以及基地中修为较高的道士，他们将用自身的灵力，为陈念护法，尽可能的保护她的生命。 陈念运转全身灵力，齐鹤水等人也同时运转灵力，齐齐对着陈念输送，一瞬间陈念的头发和衣袂都飘了起来，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她感觉身体正在发热，体内的灵力都沸腾了，在她的经脉里快速循环、流动，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让她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 慢慢地，陈念将这些灵力与自身灵力相融，引导着它们在经脉里缓缓流转，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境界，四肢百骸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突然，陈念睁开了眼睛。 齐鹤水心里一紧。 陈念看向齐鸣，轻轻点了点头：“开始吧。” 第217章 救世(下) 齐鸣早已蓄力，陈念话音刚落，磅礴的灵力便奔涌而出，那急速旋转的劲风伴着绿色的薄雾，像一道灵蛇一般直直冲向陈念面前的吊坠。 碰触到的一瞬间，吊坠陡然发出万丈光芒，就像凭空多了一道护体的铠甲，硬生生将那股灵力挡在外面。 齐鸣却仿佛早有预料，第二波力量紧随其上，推着第一波的灵力继续向前，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一波波的灵力，让齐鸣多年的修为几乎倾巢而出，终于，在不断的推进下，齐鸣的灵力进入到了灵境空间内部。 陈念此时的感觉，就是被一把凌厉的刀，直直插进了身体，她虽然没有流血，但被刺中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陈念疼得脸瞬间扭曲了，身体都无法动弹了，她想要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就像一个雕塑一般，硬生生抗着那把刀的攻击，即使疼得要昏过去了，身体却因为循环往复的灵力护持而毫发无伤。 齐鸣不敢耽搁，操纵着灵力，开始一点一点将灵泉与空间割裂。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疼痛袭击了陈念，仿佛有人拿着那把刀，在她的身体里挖着、翻绞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陈念实在忍不住了，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郝长正和陈圆等人远远的守在外围，听到这一声惨叫都心脏发颤，他们从微弱的光中可以看到陈念的皮肤完好，没有受伤，可是那痛苦的嚎叫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忍去听，陈圆更是难受地别过了脸去。 齐鸣还在继续，随着剥离越来越深，陈念感觉身体受的伤害越来越重，就像有把隐形的刀在她身上劈砍一般，一道、一道、又一道，直到她满身伤口。剥离到一半的时候，陈念实在承受不住那一刀刀凌迟的感觉，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众人大惊失色。 齐鹤水嘶哑地叫了一声，“陈念……” 陈念用手撑着地面，稳住自己的身体，抹掉嘴角的血，想给齐鹤水一个安慰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陈念死死咬着嘴唇，她甚至有种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渗血的错觉。只得断调动灵力，以最快地速度修复着自己的受损的身体， 剥离还在继续，齐鸣额上也已大汗涔涔，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快要完成了…… 终于，齐鸣冲破了最后一道阻隔，灵泉已经完全脱离了空间，接下来只要将其取出，就成功了，陈念，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灵泉剥离的一瞬间，陈念只觉得身体一麻，一股激痛瞬间流过全身，有生之年遭遇过的所有疼痛，仿佛都比不上今天这一下。 齐鸣引导着灵泉，终于冲破空间的抵挡，从那小小的吊坠中喷薄而出。 旁观的人只见到刚刚还光芒大盛的吊坠仿佛一瞬间被抽掉了灵魂，接着，无数细小的水流从那小小的吊坠中喷出，即使距离很远不足以接触到这水流，郝长正他们也觉得光是这水汽就让人神清气爽。 紧跟着是一块透明的晶体从吊坠中漂浮而出，整块晶体有拳头般大小，通体晶莹，散发着淡蓝色的莹润光芒，这便是泉精了。 齐鸣控制着这块泉精，缓缓放进水源之中，进入的一瞬间，周围漂浮着的大大小小的泉水水滴争先恐后的跟着汇聚而来……泉水缓缓流淌，慢慢流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而齐鸣在坚持着做完这一切后，终于灵力耗尽，晕了过去。 在灵泉离开空间的那一刻，陈念感觉那把刀终于出去了，可是却也带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彻骨的寒气瞬间侵袭陈念全身，她这辈子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寒冷，好像身体的血液都被冻成了冰。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不甘心啊，她还要在灾难结束后重建家园，还要和齐鹤水永远在一起，她不能死，不能放弃自己！ 陈念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齐鹤水焦急的面容，无数股暖流还在她的身体里缓缓流淌，陈念仿佛感觉到了这股温暖，她要抓住它，她一定……要抓住它！ 吊坠再次发出剧烈的强光，陈念的视线里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痛苦、温度、光线，什么都没有了，她大概真的……死了吧…… 鹤水…… 陈念缓缓睁开眼睛，她一时无法适应头顶的光线，恍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脑里一片空白。突然，齐鹤水疲倦的脸出现在他视线里。 “鹤……”陈念想叫她的名字，却发现声音嘶哑的很，只能勉强发出一个音节 “嘘，什么都不要说，你现在还很虚弱……”齐鹤水后来又说了什么，陈念却没听见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中许多人来了又走，可身体里一直有股暖流在缓缓流淌，熟悉的属于齐鹤水的灵力。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基地的家中了，陈念张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满脸胡茬的齐鹤水，她还从没看见过他如此邋遢，不觉有些好笑。 “变……丑了。” 齐鹤水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特别紧，陈念轻轻拍着他的背，俩人都没说多余的话，什么语言在这个时候都不足以传达他们的心情。 “成……功了吗？” 齐鹤水手指微微一顿，俯下身，冰凉的嘴唇贴了贴他的额头，哑声道：“成功了，小念，你救了这个世界。” 陈念想点头，却发现自己被齐鹤水紧紧的搂着，她勉强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成功了，就好。” 齐鹤水眼圈有些湿润，“无论以后如何，这都是你最后一次做这种事了，知道吗？”眼睁睁看着陈念痛苦，看着陈念在死亡的边缘徘徊，那样的地狱他不能再经历第二次。 “好”陈念笑着回答，紧紧回抱住齐鹤水。 第218章 新生(大结局) 自从灵泉被放入水源之后，慢慢的先是附近的水流变的纯净了，接着遍及了整个青省，并且在不断的向外延伸。 水源中不再有病毒，末世对人类的最大威胁已经没有了，只要以后不随便吃腐烂动物的尸体，生病的人有丹药可以治愈，而研究院的疫苗研究也在进行中。 所有仅存的人类，就像是身上绑的一个炸弹被解除一般，全都松了口气，徐荣下令大面积开垦土地种植粮食，每当一个的地方的水源安全了，人们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种植粮食，种子是陈念从前给徐荣的粮食里挑选出来的，绝对安全。 只要熬过了这一年，春天种子种下，食物就有着落了，就算现在仍然吃不饱饭，但是面对有希望的未来，这样暂时的苦也是能够忍受的。 运输和传递信息也慢慢发展起来，各地的工厂慢慢恢复运转，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 齐鸣由于灵力耗尽，一直在闭关，齐鹤水没有回齐家，他们选了新的继承人，却十分看重齐鹤水这个齐家的天才，他与家族的关系正在慢慢变好。 陈念一家暂时还没离开基地，无论是徐荣还是基地百姓，最看重的便是秋收，现在水源干净了，人们都可着劲的种地，只盼着来年丰收能有个好收成。 灵泉被剥离后，陈念曾试图进入空间，却发现已经办不到了，只有原本的木屋一层可以用过精神力进入，而原本可以容纳她和齐鹤水的灵境，却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 齐鹤水拍了拍她的肩，“灵泉是空间的精魂，失去了灵泉的空间，也许是自己封闭了，好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将能采摘的灵草都踩下来了。” 陈念仔细抚摸着圆润光滑的吊坠，想着它从被自己开启，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一想到再也无法进入那个如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心里就充满了不舍，但同时，也饱含感激。 她抓起空间，朝前方扔了过去，原本以为自己和空间之间的纽带也应该消失了，没想到空间飞出去几米远，她的身体也跟着被拉走了，幸好齐鹤水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陈念不好意思地从齐鹤水手臂里站直身体，捡回了空间吊坠。 “看来它还是你的”，齐鹤水道，“也许某一天，这里面将再次生出灵泉，灵境空间会重新焕发生机。” “嗯”陈念把吊坠小心地收好，微笑道：“其实不管它有没有空间，我都已经习惯带着它了，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它要是不能离开我，带一辈子也没什么。” 一年的时间过去，基地人们终于迎来了秋收的这一天，丰收的喜悦终于彻底击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基地开始了末世以来的首次狂欢。 科学院和军队拿出了大量的食物和美酒，免费发放给人们，尽管深秋气温已经很低了，但人们的热情却足以把整个城市都点燃。 这一晚，成群结队的人在跳舞、高歌、呐喊，音乐声响彻城市的每个角落。 广场上悬挂的超大led屏幕彻夜工作着，几万人聚集在这里，一年来世界各地的变化、一幕幕丰收的场景和徐荣的演讲轮番滚动播出，看得众人热血沸腾。 在这个夜晚，很多人不再觉得寒冷，只要一想到明天有了奔头，他们就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科学院大楼灯火通明，楼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自动放了假，他们混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欢呼庆祝、大笑着吃喝。 陈念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他远离吵杂的人群，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火闪耀的城市发呆。 齐鹤水走了过来，倚在窗边，轻声道：“真亮啊。”这样的明亮离他们太遥远了，好像只存在于记忆中，他们已经习惯了太阳落山后，整个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一些建筑还有光亮，被淹没在偌大的城市里，仿佛比星光还要遥远稀疏。 陈念感慨道：“这样的场景好像只有做梦的时候见过，其实也才过了几年而已，但是我已经不太能想起来文明时代是什么样子了。”末世几年，却仿佛几十年那么漫长，因为在这些日日夜夜里，每个人的身心都在不停地接受着煎熬和考验。 齐鹤水略有些遗憾地说：“那些这两年才出生的，或者当时年纪太小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21世纪人类的繁荣了。” 陈念叹道：“是啊，这个年代出生的孩子，真是太不幸了。” 齐鹤水把手里的茶递给他，“吃饱了吗？就喝那么多酒。” 陈念笑道：“早吃饱了，没喝多少。你呢？我看你都没吃什么。” “不饿。” 陈念靠近了他一点，脑袋抵在冰凉的窗户上，眼睛直盯着他，“你真好看。” 齐鹤水失笑，眼神变得温柔 陈念似乎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死了，是空间救了我，你那时也是因为看到空间，才硬要赖在我家不走的。” “你那个时候笨的很，借个柴都会被气的哭着回来。”齐鹤水笑着调侃 陈想想当时的情况，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后来你就自己去山上砍了柴，还让我去山洞里取。” “是啊，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单纯的快乐” 陈念含笑道：“后来我要回城里，你借口也要跟着，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好几天，害我以为你不告而别，担心了好久。” 齐鹤水轻轻将陈念拥入怀里：“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陈念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过了一会，缓缓开口：“接下来我们去哪？” “你呢？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齐鹤水声音温柔“我记得你说过，想寻一处世外桃源，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所房子，种花、养鱼，就像灵境空间里一样，好不好？” “好”，灯火阑珊中飘散着众人的笑闹声，陈念依偎在心爱的人怀里，幸福的笑了。 第219章 新生(大结局) 自从灵泉被放入水源之后，慢慢的先是附近的水流变的纯净了，接着遍及了整个青省，并且在不断的向外延伸。 水源中不再有病毒，末世对人类的最大威胁已经没有了，只要以后不随便吃腐烂动物的尸体，生病的人有丹药可以治愈，而研究院的疫苗研究也在进行中。 所有仅存的人类，就像是身上绑的一个炸弹被解除一般，全都松了口气，徐荣下令大面积开垦土地种植粮食，每当一个的地方的水源安全了，人们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种植粮食，种子是陈念从前给徐荣的粮食里挑选出来的，绝对安全。 只要熬过了这一年，春天种子种下，食物就有着落了，就算现在仍然吃不饱饭，但是面对有希望的未来，这样暂时的苦也是能够忍受的。 运输和传递信息也慢慢发展起来，各地的工厂慢慢恢复运转，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 齐鸣由于灵力耗尽，一直在闭关，齐鹤水没有回齐家，他们选了新的继承人，却十分看重齐鹤水这个齐家的天才，他与家族的关系正在慢慢变好。 陈念一家暂时还没离开基地，无论是徐荣还是基地百姓，最看重的便是秋收，现在水源干净了，人们都可着劲的种地，只盼着来年丰收能有个好收成。 灵泉被剥离后，陈念曾试图进入空间，却发现已经办不到了，只有原本的木屋一层可以用过精神力进入，而原本可以容纳她和齐鹤水的灵境，却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 齐鹤水拍了拍她的肩，“灵泉是空间的精魂，失去了灵泉的空间，也许是自己封闭了，好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将能采摘的灵草都踩下来了。” 陈念仔细抚摸着圆润光滑的吊坠，想着它从被自己开启，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一想到再也无法进入那个如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心里就充满了不舍，但同时，也饱含感激。 她抓起空间，朝前方扔了过去，原本以为自己和空间之间的纽带也应该消失了，没想到空间飞出去几米远，她的身体也跟着被拉走了，幸好齐鹤水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陈念不好意思地从齐鹤水手臂里站直身体，捡回了空间吊坠。 “看来它还是你的”，齐鹤水道，“也许某一天，这里面将再次生出灵泉，灵境空间会重新焕发生机。” “嗯”陈念把吊坠小心地收好，微笑道：“其实不管它有没有空间，我都已经习惯带着它了，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它要是不能离开我，带一辈子也没什么。” 一年的时间过去，基地人们终于迎来了秋收的这一天，丰收的喜悦终于彻底击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基地开始了末世以来的首次狂欢。 科学院和军队拿出了大量的食物和美酒，免费发放给人们，尽管深秋气温已经很低了，但人们的热情却足以把整个城市都点燃。 这一晚，成群结队的人在跳舞、高歌、呐喊，音乐声响彻城市的每个角落。 广场上悬挂的超大led屏幕彻夜工作着，几万人聚集在这里，一年来世界各地的变化、一幕幕丰收的场景和徐荣的演讲轮番滚动播出，看得众人热血沸腾。 在这个夜晚，很多人不再觉得寒冷，只要一想到明天有了奔头，他们就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科学院大楼灯火通明，楼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自动放了假，他们混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欢呼庆祝、大笑着吃喝。 陈念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他远离吵杂的人群，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火闪耀的城市发呆。 齐鹤水走了过来，倚在窗边，轻声道：“真亮啊。”这样的明亮离他们太遥远了，好像只存在于记忆中，他们已经习惯了太阳落山后，整个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一些建筑还有光亮，被淹没在偌大的城市里，仿佛比星光还要遥远稀疏。 陈念感慨道：“这样的场景好像只有做梦的时候见过，其实也才过了几年而已，但是我已经不太能想起来文明时代是什么样子了。”末世几年，却仿佛几十年那么漫长，因为在这些日日夜夜里，每个人的身心都在不停地接受着煎熬和考验。 齐鹤水略有些遗憾地说：“那些这两年才出生的，或者当时年纪太小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21世纪人类的繁荣了。” 陈念叹道：“是啊，这个年代出生的孩子，真是太不幸了。” 齐鹤水把手里的茶递给他，“吃饱了吗？就喝那么多酒。” 陈念笑道：“早吃饱了，没喝多少。你呢？我看你都没吃什么。” “不饿。” 陈念靠近了他一点，脑袋抵在冰凉的窗户上，眼睛直盯着他，“你真好看。” 齐鹤水失笑，眼神变得温柔 陈念似乎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死了，是空间救了我，你那时也是因为看到空间，才硬要赖在我家不走的。” “你那个时候笨的很，借个柴都会被气的哭着回来。”齐鹤水笑着调侃 陈想想当时的情况，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后来你就自己去山上砍了柴，还让我去山洞里取。” “是啊，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单纯的快乐” 陈念含笑道：“后来我要回城里，你借口也要跟着，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好几天，害我以为你不告而别，担心了好久。” 齐鹤水轻轻将陈念拥入怀里：“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陈念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过了一会，缓缓开口：“接下来我们去哪？” “你呢？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齐鹤水声音温柔“我记得你说过，想寻一处世外桃源，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所房子，种花、养鱼，就像灵境空间里一样，好不好？” “好”，灯火阑珊中飘散着众人的笑闹声，陈念依偎在心爱的人怀里，幸福的笑了。 完结感言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本来想写一篇番外的，后来想想这样结束也挺好的^_^ 从5月29号开文到现在，将近半年的时间，175天连续更新，没有一天断更。虽然只有一个月坚持了双更，整本书没拿到多少稿费，但作为清浅的第一本书，能完完整整的坚持写完它，已经算是自己的胜利了~ 中间也遇到过许多阻碍，来自自身的、网站的、编辑的……甚至第一百九十五章到现在也是被封禁的状态，曾经一度想过要放弃，所幸最终坚持了下来。 感谢所有追这本书的小伙伴，更感谢一直追到最后的你们，是你们的喜爱，才让清浅一直坚持到完结！ 接下来将会酝酿新书，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见到你们~ 唐清浅 2018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