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鬼语》 第一章 陈叔之探访陈叔 从那年开始,从那天开始我知道自己的命运改变了,却没有想到改变的那么快。开始我是糊里糊涂的,想躲也躲不开,直到无处可躲。 先从那件事情说起吧。 一天父亲打电话来,向我提起了陈叔,说陈叔生了重病,让我去完成他的遗嘱。我当时一懵,哪个陈叔?什么遗嘱? 听着父亲的话,我的记忆的闸门打开。我怎么能忘得了陈叔,他是父亲早年的好朋友,小时候父亲常向我提起他,我隐约记得在父亲的印象中他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而且父亲特喜欢给我讲他的风流韵事,也不顾及些少儿不宜。在我最初的印象中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诡异男人。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病中的陈叔忽然又记起了我们。并多次嘱托父亲,说他想尽快见见我。理由是他身心渐渐枯槁,生命将终,有事托付于我。多年未见的老友相托,父亲听闻不胜唏嘘,当然也满口答应。之后陈叔不止一次催促我快点成行,言辞非常急切。父亲也多次催促我,我只有发现手上的事情准备快点赶过去。 临行前父亲有两个嘱托,一是劝陈叔来城市大医院看病,而是尽量满足他要求。后来才知道,第一个嘱托我尽力了,没有完成。第二个嘱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他。 第二天按照陈叔的嘱咐,我踏上了去他那里的路途。我要去的是温岭山区的一个叫陈家坳的地方,听这名字就知道其地处偏僻,但没有想到会那么偏僻。我一路多次转车,人都快转晕了。 后来在温岭中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我找了一辆破旧的面的,给司机说了我要去的地址——陈家坳。司机听了这个名字很惊愕:“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里?”我又随意重复了一遍“陈家坳”,“什么!?请你下车,我不去那里。”那司机本来要发动汽车的,忽然停止了动作,让我下车。“唉,唉,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被他的反应搞的一愣,迷惑地问道。 “同志,不是我不想去那里,那里多年前就是荒村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你去那里干嘛。”司机给我解释道。“呵呵,荒村,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忽然醒悟道,他可能觉得那里偏僻,是不是要让我多出点钱。 “你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真不是钱的事。”那司机看出了我的表情意味,赶忙分辨道。谁还能承认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呀。“师傅,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有急事,要不也不会去那里。你行行方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顾及他的面子说道。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做个车还要求人。 “唉,你这人,要不是看在生意不好做,我肯定不去那里。”他悻悻地说道。看来我只能让他得逞了,谁让这里交通鼻塞呢。他忽然又提要求道:“在哪里停,我说了算。”我只能答应,但心里却想着,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吧,你要是把我扔在半路也行呀,到时候你不送到目的地,我一分钱也不给。他听了我的答复轻松了点,我们各自怀着自己i的心思,车终于开动了。 那真是一条难走的路。一路上都是窄窄的,只能通过一辆小车。如果对面来车,让路的一方只能拼命地把车向路边的荒草乱石上靠。真难为这个司机了,但还好,这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一辆迎面而来的车,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有遇到。这条路一定是多时没有人走了。老面的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我的五脏六腑都像被颠错了位。 “师傅,到哪里还有多远。”在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我问道。“马上就到了”师傅专心的开着车。看着这崎岖的山路,我没有敢在打扰他。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有别于温岭山脉的景色。这里的植被少了南方树木的色彩,全是青黑的颜色。那种黑充满了沉郁的感觉,让人看了心里充满了压抑感。不但我又这样的感觉,我从司机的表情中也判断出他也对此有同感。 车子转了一个弯急急地停了下来。司机很害怕。他告诉我自己再也不想往前开,并告诉我,我要去的地方离此也不远,往前走十几分钟吧。我有些犹豫,更有些不知所措。一番思索后,我不能同意他的安排。假如他就这样把我放在中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就惨了。 “师傅,我没有看到什么村庄呀,这地方对吗?”我问道。“对的,我没有骗你,只要再往前走个十几分钟,你就可以看到一条河,过了河就到了。”他给我说道,并催促我快点下车。“要不这样,你再往前开一点,等看到河了,我就下车。”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呀!”那司机生气地说道。 “真不是不信你,放心吧,只要看到河,我肯定下车。”说过这句话,我往椅子上一靠。“算你恨!”他恨恨地说了一句,再次发动了车子。真就五分钟的车程,我看到了一条河。 那河是就在不远处。但我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山坡,要接近河岸,还确实需要走上一段路程。那河水竟然是沉。沉深深的墨色,绝不是那种清澈的绿色,但也是那种被污染后的浑浊的颜色,真有点幽冥河的感觉。 我付了钱,缓缓地下了车,“哎,外向人,那里真没有什么人了,而且听说那里不干净,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唉,算我没有说,再见。”他看着我不相信的表情,停止了劝说,快速发动了汽车,一溜烟的跑了。这司机不是个坏人,但他好像很害怕这个村庄,而且说这个村庄里没有人了,真奇怪! 不去管他了,有河总会有桥吧,我四处打量,寻找桥的踪影。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桥的影子,不会让我游过去吧。忽然我我远远地看着这条河边有一个渡口,真是一个荒凉的渡口!渡口的地方有一条木船半沉半浮地飘在水里。刚燃起来的希望又变成了失望。既然来了,我得去看看,也许走近了会有新发现,我安慰着自己。 我沿着山坡向河岸走去。才过了九月,走在那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上,耳畔只有冷冷的风声。那风真凉,我禁不住竖起了汗毛。往前走,那种以青黑色为主色调的山石和树木给我的压抑感也就越大。本来是晴朗的天空也渐渐变得云汽浓重。我知道山间这样的浮云堆积也属于正常现象。但为什么总给人一种黑压压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野兽躲在黑暗要突然冲出来攫住我一样。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好在走的不算太远。我来到了河边,啊!那河水果然是青黑的颜色,虽然刚才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已经猜测到了。近前看到了,给我的感觉就更深刻。真是一条黑色的河流,像极了我印象中的幽冥河。我的脑子有点恍惚,想起了西方送亡灵归于地府的幽冥之河上的船,这时候我真还害怕看到船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河边,居然已经有人在小船上等着我,刚才被荒草挡住了视线,我没有看到。 “是李先生吗”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船夫给我打招呼,那声音好感情,沉沉的。 “啊,啊,是,哦,是的,是我,你怎么?”这样的迎接真突然,他怎么知道是我。看到斗笠下船夫的面容,让我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呢?木然的,没有任何生气。但他的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这点我可以断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仿佛走了几代人的路。或者说如一个历经坎坷的百岁老人那样,对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木然了。 “上船吧,陈伯等着你呢”那人看我有些犹豫,催促道。 他的话里没有热情,这样的催促让我更有些紧张,他冷冰冰地招呼我上了船,便再也没有一句话了。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呆在船上。虽然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水程,我却觉得非常的漫长,真难熬。隔着船板我却分明感觉到那水的黑冷。是因为黑的深沉,才给人冷感觉。我知道我已经冒了几次冷汗了,有风从水面吹来,我本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再被冷汗湿透了。本想努力和他搭话,但看着他的木然表情,就知道说什么了。估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得到什么回应。 停船上岸,岸边上竟然有一个古代的亭子。那亭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廊柱上的油漆已经完全剥落了。有的木头已经枯化,但几根廊柱擎起的亭子却给人一种屹立的牢固感。虽然破败的厉害,但好像是被这里的沉郁气质所浸透,也变得不可能被破坏。估计哪怕是有强风吹袭,也不会倒掉。我猜测它至少也有百年的岁月了。 那人在前面带路,我想紧紧跟着他给自己增加点勇气和力量。但又觉得还是离他远点会多一点心底里的温暖,就这和他保持着二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延伸向远方,路旁是葱郁的松柏,都很高大。那些树之间的距离也很小,很多树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枯死就倒在其他树上面。透过树木之间的空隙,我隐约看到树后仿佛有一排排的东西,我定睛去看,那居然是墓碑。这里难道是个坟场! 陈叔呀,陈叔,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地方来和我见面呀。这和我记忆中的陈叔的形象相差的太远了吧。像他那样一个有着生活情趣的人,也知道享受生活的人,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住下来了呢。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让我一阵阵的发楞。 “李先生”那人说话了,打断了我是思绪。原来在刚才走神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所房子前面,而此时陈叔就在大门口站着,等我。我赶忙收回思绪向陈叔的方向打量。五十刚出头的陈叔苍老多了,我简直认不出他了。曾经的风华正茂已经完全地消失。他用深蓝色的风衣把自己紧紧包裹着,甚至还带着蓝色的手套,在蓝色的礼帽下露出灰白色的头发。那张脸,那张脸虽然有见到我时的喜悦,但仿佛傅了一层厚厚的粉,惨白的惊心。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有着点点往日和我相处时的温和,但却少了生气。 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他身体不好,没想到却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这种境况和往日的他,简直有天壤之别。“陈叔”,我本能的心酸,想抱抱这个可怜的老人。但陈叔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挡开了我的热情,我收回了自己的渴望与他拥抱的手,紧紧抓住他伸出的手。“进来吧,阿明,去给李先生准备点红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明他也很激动,但某种原因他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他引领我走进了他的宅院。我也感觉有点生疏和些许的尴尬,看来生病让他改变了很多。或者独居的他已经不习惯那种往日交往的热情吧。他就这样在前面走着,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我收回自己的情绪,开始打量这座宅院。 这个院落也很特别。和我见到的亭子那样古老斑驳,周遭没有砖石的院墙,而是由一人高的黄杨灌木围拢着。这些灌木长的是那样的茂盛,已经密密麻麻的结成了黑沉沉的帷幕。我们沿着一条青石的小道向前走。路旁有一根根的廊柱,廊柱上有石刻的狮子,那狮子很特别,眼睛突出很大,露出大大的獠牙。这狮子显得很瘦小,这是狮子吗,怎么看都像一只只大号的老鼠。由于廊柱也很高,我只有扬起头才能看清楚,所以看不分明。 当然除了这条甬道外,还有许多条道路在黄杨的苗圃见若隐若现。很多苗圃上都挂着巨大的鸟笼。除了正面的这条小道之外,其他的都是,每走几步就用一个大大的鸟笼。隔着灌木我看不清楚隆重的是养着什么鸟,也听不到一声鸟的鸣叫。那鸟笼也被黑色的布盖住了。 整个宅院很静,就是在这样的白天,我仿佛也能听到一个针掉在青石上引起的回响,我禁不住想难道那些鸟习惯在白天睡觉吗。 第二章 陈叔之午夜惊魂 第二章 陈叔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招呼我登上五级的台阶,我们进入了一个四方型的院落。有点像土楼,但它的建筑模式,却是传统的中式雕梁飞檐。进门后,四方井的正对面应该是传统的客厅,但这里却是被锁死了。黑沉沉的包铜的大门有一点缝隙,我仿佛能感觉到从那个缝隙里透出的凉风,客厅的左右两边是两层楼那样的厢房。陈叔把我领进了左边的一间,这间厢房是两层的建筑,下层是会客室,上层是起居室,陈叔安排我住在上面。 我们在下面喝着阿明准备的红茶。“一路上累了吧”,我们隔着一条圆桌坐着,他问我道。“还好,不怎么累,就的有点偏僻。”我回答。他问道:“你父母身体还好吧,我们是长久没有见面了!”我看着他的脸说:“还好,他们也很挂念你”,“恩,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哦,都好就好”他含含糊糊地说着,他的声音很低,我有些听不清楚,本能地想坐近他。 他注意到我的举动,端起来茶让我饮茶,“这茶很好,我知道你喜欢喝红茶,你来尝尝”,这就打断我意图靠近的动作,我赶忙品了一口,“哦,恩,很好,很好”,我有些尴尬,喝了一口茶,掩饰着,也就没有起身坐近他。 “陈叔,你,你的身体还好吗”,我还是忍不住要问到这个问题,虽然我知道很多生病的人很忌讳问这个问题。他二十年前突然地离群所居,给我的父母也包括我留下了太多了迷惑。而在我眼前的陈叔却是已经苍老衰弱,虽然我很想得到谜底,但出于严谨的性格,和对人的一贯尊重,我还是先问寻他的身体情况。 “哦,哦,还好,还好”显然他不喜欢这个话题,淡淡地回应着,也许像许多生病的老人一样,特别不愿意谈论针对自己疾病的任何问题。“不说这些了,你路上一定累了吧,还是像以前一样,咱们爷俩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回房洗漱一下,我会让阿明把晚饭给你端上去”,陈叔礼貌地打断了我对其身体疾病方面的问询, 而且安排我在房间里吃放,这好像有违以“待客”之道。但想着两个人尴尬的吃饭情景,这不失为一个较好的选择,也许再次见面后的我们需要一个彼此适应的过程。我需要慢慢理解他。 晚上的饭菜很可口。我也确实累了,吃了饭看了一会电子书就早早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好我像觉得楼下有脚步声。我有认床的习惯,在一个新的地方总是睡的不够沉。应该是到了午夜的时候吧,我却不自然地醒了。 楼下好像是有拖沓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好像是在上楼,但又好像又犹豫着下了楼。难道陈叔在夜里找我有事情要说吗。我穿着睡衣下了床。那脚步声好像是在楼下徘徊。但透过门缝,我知道楼下的灯并没有亮。我轻轻地扭动把手,把门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这样的一个小缝隙,却传进来一阵凉气,我的汗毛刹那间竖立起来。 这让我想起走进这个地方后,那种沉郁的黑色的压抑感。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从门缝里像外看。从这里应该可以看到整个楼下的情景的,也是黑的,黑的充满了夜的朦胧感。我分明感觉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在楼下的门口那里。那人影好像就是一个穿披风的人。在我想把门开的更大一点的时候,那人影从门口消失了,而门却没有被关起来。 我记得阿明离开的时候是把门关起来的,难道是陈叔夜里睡不着觉,在院子里徘徊吗?很多生病的老人都有夜不能眠的习惯。我担心夜里的凉气会更伤害老人的身体,我披衣开门下楼,想去提醒陈叔。我下楼的脚步声在夜里分外的响。 “咚-咚-咚”, 我到了门口,打量着四方井的院落。庭院里好像没有人。“陈叔,是你吗”,我轻轻地探问,“咳——”,“是我”从隔着正厅的对过的楼门下,陈叔披衣打开了门,“我就是出来走走,你别出来了,小心着凉,山里的气温低着呢”陈叔虚掩着门给我说话,“哦,你也早点休息”我知道夜里不是交流什么的好时候,看着陈叔再次关上门上楼去,我也就回房休息了。 一早我醒来和陈叔吃过早饭,他打开了中间的厅堂,我才发现,这个厅原来是供奉着陈家祖宗牌位的地方。从下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牌位,最上方的已经很古远了。而近前的却有其父亲的牌位,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懂的礼节。虽然我是外人,但作为一个晚辈,我也履行自己的敬意,对着牌位拜了拜。 陈叔给我讲了,这里原来是陈氏祖先的墓园。我来的时候看到的墓碑就是他们的陵墓。厅堂很开阔,但却感觉风却从后面里面吹来。原来在厅堂后方还有一个门。陈叔领着我走进了后面的空间,后面还有门,门是开着的,我们过门后,沿着一条甬道,走到一个房子门口。那房子没有门,里面有两个巨大的棺材,刷着黑漆,黑沉沉的。 陈叔说道:“我是我父母的棺材,我们这里有个习惯,等到两个老人都不在了,在一起安葬。”有一种疑惑从我心里生了起来,现在这里有两口棺材,那就意味着,他的父母还有一方健在,但他为什么不引荐我去拜见老人呢。 但陈叔的话打断了我思绪,“阿昊,让你过来,是有事相托。”陈叔背对着棺材声音低低地说着,这里用来谈话似乎有些不合适吧,也许生病的人都会有些奇怪的举动,既然他要谈,我也不好阻止他。但通过棺材,我却的陈叔除了脸色难看外,行动还算硬朗,还不是谈死亡遗嘱的时候。“陈叔,你应该去市里看看病,市里的医疗条件好点,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有些医院的朋友,很可以帮上忙”,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我的建议。 “唉——,我的病,我知道”他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但又很快黯淡下来,他一声叹息充满了失望和无奈。我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他也觉察到了我的目光神色,“这是家族的遗传病,看不好的,我的父亲曾经去国外看过,也没有看好,唉,不说这些了,我们陈家嫡系到了我这代算了完结了”他好像是有点自嘲,又好像是一种长久跋涉后的解脱。我还想再劝解都被陈叔拒绝了,他可能是累了,我们在石凳下坐了下来。 “阿昊”他喊着我的名字,欲言又止,他仿佛没有讲述的勇气“这样吧,到晚上我把遗嘱和一些文件交给你,你自己看吧”。讲完这句话,他起身要走,“陈叔,其实现在医学很发达了,未必没有机会,你应该相信科学。”我追着说道。“科学?哦,恩,是应该相信科学。”他随着我说道,但我感觉到他有些言不由衷,他听说早点他可是学化学的,是不是因为生病,因为对生命无常的无奈,才开始动摇了许多想法。 “谢谢你,阿昊,我会仔细考虑你的提议的。”他感觉出了我的失望说道。他起身带着我向回走。我跟在他后面,感觉他的背影好落寞,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自然的那种颤抖,看来那些病痛一直折磨着他。 陈叔身后无后,我不知道他将如何处理这些身后的事。想来处理这些事情对于一个自知来日不多的老人却是无边的悲凉。看着陈叔萧索的身影,让我的心也不由的向下沉,禁不住眼睛有些湿润了。 晚上快入睡时,陈叔才把他要给我看的材料拿给了我,“这些东西,你先看看。”我本想便看边和他聊聊,但他却没有这个意思,没有太多的话,就关门出去了。我打开纸袋,这是一份是遗嘱,还有一份发黄的油纸的材料袋,里面应该是陈叔写的东西吧。早年陈叔才华横溢,想来应该是他的一些文稿。也许在晚上看一个人的遗嘱会给我不好的感觉,我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想把那些文稿浏览一下。 今天这个山里夜晚并不是很凉,我打开了半个窗户,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一下。也想让压抑的心情缓和一下。打开油纸袋,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黑色的封皮,就像这里的景物的色调一样沉沉的。打开扉页,是一片空白纸。但我的嗅觉告诉我,有一种淡淡的气息通过嗅觉让我分明的感知到,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不是书香味,我很喜欢书香的味道。是,是,是什么?一种腥气,我确定是一种腥气。这种腥气却乎我长久没有闻到了。突然脑际一片空明,那是血的腥气!小时候在家人杀鸡时我能够闻到过。而多少时日,君子远庖厨,我忘了这样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确实嗅到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好奇和疑惑的情绪升腾而起,这无疑消减我对于遗书给我带来的沉重感,另一种感觉再渐渐浮现。这时一阵风气从打开的窗口传来,那风吹到我的脸上,啊,是一阵更浓烈的腥风。夜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记得刚进入宅院的时候,我也闻到了这样的味道。只是白天了很淡,现在却那样的鲜明了。哪里来的这样的腥气呢。我合上了笔记本,披衣来到窗前。那股气味,一阵阵地飘来。借着淡淡的星光,我透过窗口向下探望。 一个黑影,一个黑影匍匐在庭院里。而他的身下似乎就有一种黑色的液体的阴影。 并且还有某些生物垂死时发出的呜咽声。我的头皮发麻,潜意识让我一下子紧紧关上了窗户。 “砰——”关窗的声音很响,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陈叔出事了。我快速的穿上睡衣推门下来。“咚咚”的脚步声随着我碰碰的心跳敲响在这个夜里。我跑到庭院里,那个黑影还在,而且已经站立了起来。那股血腥的味道在庭院里弥漫。那黑影面向我的方向,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样,我就麻木地定在那里,等着那身影靠近。我抗议确定那不是陈叔。那身影比较矮小,黑色的披风裹紧整个身子。他慢慢地向我飘来,夹着一股浓浓的血气。 近了,星光下,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张骷髅一样的脸,但骷髅上的眼睛却是活的,就这样盯着我。布满了择人而噬的狂热。那手张开着,而手上却没有了肌肉,血淋淋的像是刚剔了肉的骷髅手。 我被吓的呆住了!连挪动脚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等着他靠近,再靠近。忽然一股风声从我面前掠过,一个黑影挡在了我的身前。虽然也是一身的黑,但却挡住了怪物袭来的方向,是陈叔。 那怪物一时间被惊的停了下来。他就在那里盯着我们的方向,忽然陈叔跪了下来,给那个怪物扣了头。我听到了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母亲大人,请你放手吧,他是儿子的朋友”陈叔扣着头喃喃的求着。这样的震惊让我的恐惧和惊讶搅合在了一起,撞击着我的心,要把心撞的粉碎了。陈叔的母亲不是去世了吗,怎么会变成了嗜血的怪物。 但危险随着那浓浓的血腥味道在加剧,我分明看到他骷髅嘴边滴下的鲜血。她就停在那里贪婪地看着我。这几秒钟是那么的漫长,仿佛有一千年那样长。陈叔的扣头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这安静的夜。 她转开了盯着我的血眼,看着跪着的陈叔,终于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庭院。我又听到一阵什么动物扑腾翅膀的声音,随之是一声声垂死的呜咽,随之血腥的气息依然很浓。 但那份危险的氛围渐渐地减淡了,陈叔起身搀扶着我上楼,我的腿已经软的走不了路,我被陈叔放在床上。我颤抖着手指向香烟的地方,陈叔给我点燃了一支香烟,凌饶烟气让我的灵魂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 第三章 陈叔之噩梦逃离 回到房间,我不停地抽着烟,想通过香烟镇定我的情绪,但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刚才的遭遇太刺激而猛烈了,我本为一件普通的遗嘱事件而来,却遇到了自己无法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事件。不信鬼神的我无法适应这样的诡异事情,它颠覆了我一贯认识和信仰,我的意识也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我就在那里一支接一致的抽着,也不想说话,尽管陈叔就坐在我的对面。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神智。坐在床尾的陈叔正用歉意的目光大量着我,我也木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让你受到惊吓了”陈叔向我道歉,但此时我已经不在乎道歉本身了,心头的疑问和恐惧一样强烈。陈叔懂得了我的表情,他知道我定然没有来得及看日记里的东西。便向我讲述了事情的来由。 二十年前陈叔是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突然回乡的。这一去就在也没有出现在朋友的面前。他回到家里并没有看到病入膏肓的母亲,而是看到母亲平静地坐在卧室里,平静地等着他的到来。母亲是病了,但这病本身不是悲剧的结束,却是他悲剧的开始。 母亲看着他惊愕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平静,“你是不是因为,娘在骗你回来。”,他没有回应,但那表情已经做了回答。“娘没有骗你,娘的日子不多了”那女人说道。“娘,你别胡说,你要是想我多陪你,我就多陪你些日子。”他觉得可能是母亲年龄大了,更思念儿子,所以不希望儿子在外远游。 “儿子,你还记得娘是怎么跟你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老人忽然又提到了他父亲的死。“您不是说,他客死异国他乡吗”他疑惑地问道。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有关父亲的事情都是母亲告诉他的。 “儿子,你父亲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母亲忽然说道。恩,远离亲人客死他乡,肯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儿子,你不懂,他……他一定没有得到安息。那是一种可拍的痛苦,我马上也要经历了。”母亲是声音有些颤抖。 “您,您别这样说,我会照顾好您的,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病。”他不想让目前在纠结于对于死亡的恐惧之中,赶忙劝慰母亲。 “不,儿子,你不懂。”母亲越来越激动,她想给儿子说清楚,但又找到合适的语言。“这种病是陈家的家族遗传病,一种无可救药的病。我嫁给了你的父亲,也会得这种病。”母亲的话让他忽然感觉到不安,家族遗传病。 “儿子,你也会得这种病。”母亲艰难地说出了口,母亲的话让他不由地一怔,呆立在那里。“我不让你和其他女人交往,就是这样原因,咱们不能再害人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母亲的郑重让他更加感觉到不安,“娘,这,这到底是什么病呀?”他焦急地问道。 母亲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取下遮掩头部的头巾后,啊!他忍不住惊呼出声,他分明看到母亲头部已经腐烂露出白骨,那些血肉组织还连在白骨的周围。他的精神被恐惧和惊骇击碎了,所有的在世间的梦想和希望都碎成了粉。 “这是不是麻风病??”他急促地问道。“如果是麻风病就好了,没有那么简单。”母亲边说,边又把头巾戴上了。“这种腐烂从头部开始,慢慢地延伸到全身,所有的皮肉都会腐烂光,但,但血脉却依然保留着。”母亲痛苦地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不会死亡。”什么,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呀。 母亲好像看清楚了他心里的想法,“不是光痛苦那么简单,我们,我们还会做出一些事情。”母亲低下头说不下去了。“做什么?”他下意识地问道。“我们会渴望鲜血,最好是人的鲜血。”目前木然地说道。 “只有人的鲜血才能减少咱们的痛苦。这是我发病后看到你父亲的信时才知道的。”母亲痛苦地说道。“就在前不久,一次杀鸡时我忽然不由自主地喝了那喷涌而出的鸡血。那血让我的痛苦小了很多。” “你看到那些巨大的鸟笼了吗,那里面是我喂让的鸡鸭等动物,等我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会自己爬进棺材里,到时候,你用一盆鲜血浇灌在那句骷髅上,骷髅变会融化在血液了从此消失,我的痛苦也就消失了。”母亲说着坦然了很多,毕竟她要让儿子知道这个真相。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了离开过母亲,也没有离开过这里。”陈叔讲了,深深地低下了了头,“也许我不该让你来,但这样的压抑我实在受不了,我需要有人知道。” 我忽然有一个问题从思绪中冒了出来,“如果,如果没有最后的那一通鲜血呢?”陈叔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嘴唇有些颤抖,痛苦的表情布满了脸上,我知道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那就永远不会死。”他惊慌地说道,有低下了头。 “不会死,那会怎样?”我不舍地追问。“会,会追逐血液。”他给出了回答。一时间我的汗毛倒竖了起来。那岂不是成了永远不死的吸血怪物,恐惧的气息立刻传遍了我的全身。 “阿昊,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料理母亲的事情,我的事情,会有阿明料理。我不会让陈家的悲剧再延续下去。”老人含着泪说道。“陈叔,你,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解释,我的问题伤了老人的心。 “没有什么,这么多年,我早想开了。今天是她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会亲自送她走。”他站起来说道,今晚我看到的黑影就是他的母亲,一个在暗夜里从铁笼的鸟雀身上吸取鲜血的活死人。而今晚却是她母亲病发到*时期,那嗜血的渴望也更为炽烈。她定是闻到了我的血液的味道,只是在陈叔的苦苦哀求下放弃了对我的袭击。 “明天你就离开吧,带着我的遗嘱和那本我的日记,从此也不要回来,也许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在以前和现在发生了什么,这只是一个悲剧,一个将要完结的悲剧”陈叔站起身来,用悲怆的语调给我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随着意识的回归,我渐渐的缓过劲来。“陈叔。。。。。。”,我想劝解他,但却找不到任何语言。“昊子,别说了,我本不该让你来,我只是让世人知道这些,但现在想来世人知不知反而成了负累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让你过来”陈叔佝偻着身子关上了我的房门,也把这最后一句话关在门外。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因为夜里多次被噩梦惊醒。那梦很杂,很乱。我知道定然是昨晚收到惊吓的缘故。阿明见我起来后,按照陈叔的安排帮我打点行李,要把我送走。我本就是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 想起昨晚陈叔的背影,我的心升起一种愧疚的感觉。这样的悲剧对于陈叔来说是那样的沉重,他一个人背负了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向人提起过。而他最后鼓足勇气想让我这个值得信任的晚辈来了解这些,理解他,却由于昨晚的突发事件把一切都打乱了。陈叔带着歉意让我离开,老人定然很伤心。作为晚辈我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而且从心底里我也隐隐想目睹那奇异的骷髅最后消失的情况。 “阿明,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忽然对阿明感到好奇,阿明会知道自己的任务吗。“十年了,是陈伯把我接过来的,我是孤儿。”他说话很简单直接。“那,那,你知道这里的事情吗?”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问。“知道,都知道。”阿明的回答让我震惊。“真的都知道?”我再次确认的问道。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开口说道:“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他说着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我,“谢谢你,我明天就走。”我对他第一次主动表示了友好和感谢。阿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他定然也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觉得我还是应该速速离开。 “李先生,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沉默寡言的阿明再次劝我离开。 这几天了来只代表着陈叔的意思来和我交往,但这次他分明坚决的劝我离开。“没有关系,都过去了,谢谢你阿明”能让这个沉默的人表达自己的善意,我有点感动。“唉——”阿明看出了我的坚决,叹息着领着我往后堂走去。 走在甬道上,我已经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远远地我看到陈叔正在用一个古朴的花盆一点点地往棺材里倾倒着鲜血。好在我已经知道原委。知道那是那些被关在大笼子里的鸟雀的血。 陈叔很专注,我们走进时,他竟然没有察觉。等到了棺材跟前,我鼓足勇气往里探看,里面是一具森森的白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陷在空洞洞的骷髅眼眶里。很是阴森恐怖,随着血液的渗入,那布满全身的血管的血在快速的流动。我分明能看到她的心在快速的跳动着。那血流动的速度在加快。那心脏在快速的起伏,那血液渐渐渗入到白骨里。渐渐地骨头惨白色变成了浅红,深红,最后好像变成了透明的,最后好像被血液融化了。那棺材里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陈叔默默地静立在那里,低着头。我看不起他的表情,送走自己的母亲他一定很悲痛。我被着怪异的一幕惊呆了,也呆里在那里。“你,你怎么还没有走”陈叔的话传入我的耳朵里,把我惊醒。“我,我,我想来和你一起送送她”我吞吞吐吐的回答。 陈叔从悲痛中醒了过来。“你还是像你的父亲,一副热心,也是一样的坚韧”陈叔向我和阿明摆摆手边说着,带着我们走出了后堂。陈叔的帽檐压的更低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就再也无话,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明迟疑地走在我的身后。但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陈叔也没有坚持,于是我就留了下来。 吃过中饭,我上楼后,一边喝茶的,一边看着陈叔的遗嘱。其实他的安排很简单,他无子嗣,这片墓园和土地他都留给了阿明。我才知道阿明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从小就被陈叔的父母收养。陈叔只是希望我能把遗嘱进行公证,让遗嘱得到合法的承认。 我也打开了那个材料袋,开始看陈叔的日记。跟他给我说情况差不多,只是更多了他的情感记录。这些年,陈叔是寂寞的,寂寞的无奈和悲哀。等我从思绪中醒悟过来,已经到了日落时分。看着天色将晚,我决定明天一早再走。并准备在走之前把相关的文件都整理好,完成陈叔最后的遗愿。 晚饭后陈叔让我早点休息,毕竟昨晚我没有睡好。我整理好那些文件,并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就早早地上床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里的夜静的可怕。想到那黑沉压抑的山峰和树木,还有空气中酝酿的气氛,让我的心情沉沉的。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种种事情都浮上了心头,都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让我很难成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我又做起了梦,梦里那个黑是影子依然徘徊在庭院里。她向我的房间张望着,嘴边挂着一缕鲜血。她推开了我楼下的门,沿着楼梯,重重地踏着木制的楼梯,一步步,一步步地向我的房间走来。我分明已经看到她那双嗜血的眼睛,她近了,更近了。已经来到了我的门前,那双染血的骷髅般的手敲击着我的房门。 咚咚——,咚咚——,我紧紧缩在被窝里,浑身冰凉。 咚咚——,咚咚——,我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这不是梦。 是有人在重重地敲打着我的房门,我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睡衣和着冷汗紧紧贴在了背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那敲击声越来越急促。 那不是正常人类的拳头敲击房门的声音,道像是木头撞击门的声音。但又不全是,啊,会是那骷髅般的拳头吗,她没有消失吗,难道又来找我了吗?求生的本能让我快速的用座椅顶上了门。我知道那桌椅很沉重,这让我燃起了一丝勇气。 我借着屋里的灯光从门缝里向外窥望。那黑影虽然模糊,但我分明看到了黑色帽子下的那张脸。 是陈叔!!!!!! 那半边脸已经露出了白骨,而另一边被一种东西遮掩着,而且摇摇欲坠。那是一种橡胶做的假脸皮。忽然那橡胶的假面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骷髅的面庞。而那黑洞洞的眼窝里却是一双异常嗜血的眼睛。 看到这些,我几乎被吓的魂魄尽失,我呆呆地站着那里,不知所措。这时房间里的灯也忽然熄灭了,黑暗紧紧笼罩着我。那敲门的声音一刹那也停了,我听到沉重的下楼的脚步声。 不多时而我的窗户被从外面推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还夹着血腥的味道。我赶忙下意识地关上窗户。一股无助的感觉让我的心凉到了底。而忽然一个黑影从后窗口探出了头,我赶忙踉跄着向角落里躲避。 这下死定了,我已经感觉到死亡的临近。“李先生,快过来,从这里下去”,是阿明的声音。我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粗壮的救命稻草,蹒跚地走到后窗前。在阿明的搀扶下爬下了梯子,阿明拉着我快速向庭院外跑去。 忽然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狂笑声。我傻傻地看着阿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明向后撇了一眼,紧紧抓住我的隔壁向侧面跑去,风声在我耳畔呼啸,身后似乎不紧不慢地跟着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在追逐我们。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道铁门,黑黑的,在夜色了显得特别的沉重,阿明快速地打开了门,把我拉进门里。“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并锁了起来。 我们刚锁上门,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明,快开门,我渴的厉害,你知道我需要什么。”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你去喝那些鸟血吧,你不是跟李先生说,可以喝那些鸟血吗?”阿明回应到。 “你,你快把他交给我,少废话,我白养你了,你这个白眼狼。”那怪物显然被阿明的话噎了一下,我忽然脑子里一片清明,他们喝的不是那些鸡鸭的血,而是人血。哪里来的人血。 “十年了,你们是魔鬼,但我是人,你渴死算了,你早就该死了,让你活着,李先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再找不到其他人,我就是最后一个。”阿明驳斥着他的哄骗。“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天你愿意和他陪葬,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着外面没有了声音。 阿明拉着懵懵懂懂的我往里走,再次打开了以扇门,一股冰人的凉气扑面而来,我被冻的牙齿直打颤,怎么了这么冷,像冷库一样。“李先生,这里就是冷库。你最好把眼睛闭上,省的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东西。”阿明扯着我的胳臂快步往里走。 闭上眼睛,为什么要闭上眼睛,我疑惑地看着阿明,通过刚才他们的对话,我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恐怖的骗局,陈叔让我来就是为了喝我的鲜血,他不是二十年后那么念旧才想起了我们,而是也想起了其他人,只是,现在轮到我了。 冰库里有一个暗暗的白炽灯,在这样的黑暗了,像萤火虫一样,虚弱地挣扎着,发着亮光。我按照阿明的忠告闭上了眼睛,随着他走着。忽然有个东西碰到了我的头,凉凉的,有点疼。“哎哟”,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啊!我大喊一声一把抓住了阿明。竟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悬在空中,刚才是他的脚碰到了我,而且不止是一个人,冰库里悬挂着几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一丝不挂悬在那里。 他们身上都起了一层霜,但那眼睛惊恐地睁得很大,在他们的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那血已经凝固了,而在他们的下方,放着一个个的铜盆,有的盆里的血已经凝固了。我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我的意识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 “李先生,坚持住,快醒醒,醒醒。”阿明用力地摇动着我的身子,“你要是不醒,也会像他们这样被挂在这里。”啊,“不,不要。”我被他的话吓到了,恐惧却走了那迷糊要晕倒的感觉。 忽然,第二道门被推开了,阿明赶忙拉着我往里跑,“阿明,呵呵,你可以真聪明呀,居然跑到这里来,你不要忘记了,这里都是我设计的,我怎么会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它,哈哈!”那恐怖的声音再次传来。卧槽,我们这次是自投罗网了,阿明呀,阿明,这次你失算了呀。我无奈地抱怨着。 阿明把我拉在身后,我可以听到他砰砰的心跳,那心跳并不慌乱,难道阿明还会有办法?“阿明,咱们怎么办?”我低声问道,阿明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踢踏,踢踏”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怪物在一点点向我们接近。那脚步声刀子一样,刺着我的心,我的心里不由地一阵发紧。“阿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他交出来,我既往不咎。”那怪物陈叔依然没有放弃对阿明的收买。 “我不会再跟着你害人了,你死了这条心吧。”阿明回应道,“哈哈哈!现在你不是在害人吗,你的声音让我可以找到他,找到你们呀!”,那脚步声向我们这里延伸而来。这怪物真狡猾,阿明却示意我不要动,等着那怪物接近。 我偷偷瞄了一样,陈叔,不现在应该说那个怪物,露出一张骷髅一样的脸,正一步步向我们接近,我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血管。忽然阿明按下了墙上的按钮,“砰砰”两声巨响,外面的门,还这边的门都关了起来,那怪物被关到了冰库里。 “阿明,你太天真了,我能进了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这里就能困住我吗?哈哈哈——”那怪物发出一声长啸。“你那么喜欢笑吗,那一会让你笑个够。你看看那个镇魂的鼎还在吗?”阿明忽然说道,“什么?!”里面发出一声惊呼。我和阿明从铁门上的小窗子上往里看。 那悬在空中的尸体全都“扑通扑通”地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但那些尸体又很快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红红的光,他们全都转向了那怪物的方向,一步步向他逼近。突然一个尸体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怪物陈叔,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臂上,那血管被咬破了,血溅起老高,接下来一个个的尸体都向他扑去,都在他身上撕咬着,那些尸体把怪物陈叔的血管全部扯碎,而且发出咯吱咯吱的咬骨头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的瘆人。 “那些冤魂恨死了他,他罪有应得。”阿明恨恨地说,“你等一下,我马上把镇魂鼎放回去,那些冤魂就会沉静下来,咱们就可以走了。”说着阿明转向了后面的一个甬道里,抱出来一个生者铜锈的古鼎,当他接近那个门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尸体开始躲的门远远的,一个个颤抖着向角落里靠,“别怪我,如有可能,我会请法师来超度你们的。”阿明喃喃地说着,把门打开了,抱着鼎往里走。 那些尸体的红光一下子消失了,到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可怕的一幕映入我的眼帘,那怪物陈叔的白骨竟然站了起来,骨头上沾满了鲜血,他正一步步地向阿明逼近,“阿明,小心!”我刚喊出口,那骷髅已经扑向了阿明,阿明一回头,那骷髅正好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啊——”阿明发出一声惨叫,他奋力地挣扎着,敲打着那个骷髅,但那个骷髅死咬着他不放。 我看那骷髅身上的血管好像又突然生了出来,一股股鲜血在血管里流淌着,我知道那是阿明的鲜血,“快走,快走,沿着后面的甬道走,那里有船,有……船,别,别回来了。”阿明向我呼喊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啊!我哭喊着向那甬道跑去,越往里跑,那洞口越窄,最后只能趴着才能出去,我的脚被一些东西扯绊着,在接近洞口的时候,我一下是摔倒在地上,头碰在一个东西上面,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我跑过了的路上全是累累的白骨。我惊恐地呼喊着,钻出了洞口,忽然脚下一空,我坠落下去。 “砰”的一声我砸在一个木板上,脚腕一阵生疼,肯定是扭伤了,忽然在上方的洞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声,“阿昊,回来,阿昊,回来——”,是鬼怪陈叔。我顾不得脚疼,赶忙打量我周围的环境,我竟然掉到了一个船里,是阿明摆渡我的那条船。 我急忙慌乱地划起了桨,那小船在河水了打转,费了好大的劲,折腾了好久,那船才慢慢地向河中间划去。那河水泛起巨大的波浪,拍打着我的船舷,啊,不会是要把我的穿弄翻了吧。但显然不是这样,那黑浪一阵阵地涌来,推着我向对岸靠近。我偷偷地打量那黑沉沉的河水,那河水是那样的黑,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忽然我感觉到有许多白白的人影在黑色的水里呈现,各种人的影子,都*着身子,透过水看到了他们惨白的脸,他们都化作波浪一阵阵拍打着我的船,我终于到了岸。 “阿昊,回来——回来——”那阴森的声音依然从对岸传来,透过朦胧的星光,我看到对岸站着一个白花花的骷髅人骨,那无疑就是陈叔。 那黑色的河水定然是有无数的冤魂染黑的,他们今晚救了我,阿明也救了我,我跪在岸边给他们磕头,连磕了三个响头。 我蹒跚着,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好不容易走到了去镇上的公路上。在冷风中吹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被一位好心的司机带回了镇上。那一夜我没有停留找了辆车直接把我送回了城里。 到了城里我没有去见家人,我不知道该给父亲怎么说。在一个朋友的安排下我却参加了一个疗养兴致的研讨会,借此让自己的修养一下。但有一个问题老是让我放心不下,还会有其他人去上当去那里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悲剧了,我一定要告诉人们,有一个地方永远不能去,我想过去报警,但如果我真去了,警察一定会把我当成疯子,如是我在网上写了一篇文章,但由于点击率,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到。 但我在心里发誓,有机会我一定会去那里,超度那些亡灵。 第四章 换魂之落寞的小陈 死了的人不一定就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他不想离开肯定会去做一些事情。如果你够“幸运”,遇到了他,那你会终身难忘,但最好别遇上,更别想我一样上赶着去遇上招惹他们。 记得大概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姨妈家里的一个与我同龄的小朋友溺水死亡了。出于对我的关心,姨妈匆忙骑车赶到我家。郑重地提醒我父母以后再也不准我下河洗澡,因为那时候人们相信,被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只有缠住溺死另一个人后,才能投胎再生,因此河水是危险的。亲人们想让我远离危险,而这一好心是举动却剥夺了我童年重要的快乐,我当时很遗憾,但谁说不是一种幸运呢,尤其对我来说。 多年来想起那件事,也想起民间的一句俗语“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说到底,任何迷醉的行为都会导致人生失衡。西方也有为了自己的私欲和魔鬼签约的故事,有人为了自己的目标把灵魂抵押给了魔鬼。其实阿拉丁神灯的故事,也是人与魔鬼口头契约的故事,只不过这是一个喜剧故事而已。由此看来,除非万不得已,有些明显会让我们失去平衡的*还是不迷醉为好。 提到这次奇遇,就不得不提到小陈,小陈是我的同事,年轻有为。从参加工作以来,我看着他一步步地进取。但去年在竞聘办公室主任的事情上,他败北之后有些萎靡不振。后来他也知道了所谓的内情,这个新任命的主任是我们上级主管机关领导的人情关系。但坚强的小陈渐渐从失落中走了出来,他还是依然充满了工作的热情,继续着他的奋斗。小陈在和同事们的相处中也是个活跃分子,经常组织大家去k歌,或者喝酒吃饭。如果某次活动没有小陈参加,大家会觉得特没有意思。 今年上半年,那个空降的主任再次高升了。想来这年头有路子,有关系在仕途上总能一路绿灯。机会又在向小陈招手。他这次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多方收罗信息之后,最终断定没有所谓的空降兵了。这次他的竞聘对手是一个资历和能力都欠火候的女孩子。说她是女孩子是我们习惯性的称呼。这位同事也有二十七八岁了,女人应该懂的事情,想来她应该全懂了。但此女长的较小可人,因此大家觉得叫女孩更准确,也够亲切。 小陈这次可是谨慎到了极点,多方打探这个对手的信息。就差挖人家祖宗八代的祖坟了。最终他确定此女好像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社会关系。看来他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我们开玩笑称呼他为陈主任,他总是摆摆手,表示谦虚状,“低调,低调。。。。。。”,然后向你眨眨眼睛,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懂的”。 后来想这年头只有不正常才算是正常。果不其然,最终那女人当选了。记得她满办公室里发烟,热情地请同事们多关照,包括小陈在内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几乎惊掉了下巴。后来又消息灵通人士透漏,关键时刻,那女人敢于“献身”,修成了正果。看来是我们的小陈这辈子错误地选择了自己的性别,失去了“献身”的机会。这样被pk掉,原来热情高涨的小陈彻底被打懵掉了。 这件事对小陈打击太大。他一个月都落落寡欢,没有缓过神来。 为了缓解小陈的压力,也为了让他早点从负面的情绪中走出来,我们多次邀请他去唱歌,或者喝酒。小陈总是找理由推脱,实在推脱不掉参加进来,也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再也找不回原来的状态。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上班时开始出现不在状态的情况。也会时常出现不该有的差错。甚至破天荒地尽然挨了批评。这对以前的他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他长久以来形成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没有了原来的那种工作热情。自己的要求低了,工作状态也就变得不温不火。他不再是那个第一个来上班,最晚一个下班的人。总之,在办公室里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他变得沉默了很多。 后来奇迹再次发生。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发现小陈又开始早早地来上班了,而且会主动留下来加班。小陈真是不死鸟,真让人由衷地敬佩。 难道小陈又开始他新的奋斗历程了吗?我有时会刻意地观察他。一个屡败屡战的人总能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却发现小陈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同于以往。他不像以前那样有热情,虽然看起来也很勤勉,他常会埋头工作,却很少与人交流。更不用提,以前他是我们活动的核心组织者,现在偶尔喝人交流时,他总是怯怯的。 有一次一个同事提出让他帮忙做工作,他表现出一种羞涩的表情,而且没有拒绝,这明明只是一个玩笑而已。那位同事很尴尬,我们也很惊讶,他表现的像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新人。而他的这种表现,就是在现在的新人中也是少有的。 让我疑惑不解的是,他从此不参加大家的任何活动。我总能看到他下班后匆匆匆离开的背影。有时候他也会和我们打招呼,但那言语神色中总是给人一种冷淡和陌生的感觉。当然他非常的客气,难道这次对他的打击有这么大,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性。 有一晚,众人下班后,我还有一些文件要急着处理,就单独留下了加班。等处理好文件,我打算关灯离开。无意间在小陈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支造型很土的钢笔。这种笔只有在我小时候才常见到,这无疑唤起了我对那个时代的美好记忆。不由间我把它拿在手里端详。钢笔凉凉的塑料外壳接触到我的手心,给人一种凉意。 那凉意开始慢慢向我的身上传递。办公室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那本来明亮的灯光仿佛也黯淡了下来,我甚至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下降。一种惊讶, 一种疑虑,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啪”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了, 一个人几乎是夹着风声到了我的身旁,一下子从我手里把那支钢笔抢了过去。我被突然的事件吓了一跳。“啊!”我忍不住惊呼了出来。这也太粗鲁吧,“小。。。。。。陈。。。。。。,你。。。。。。”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小陈,我有些语无伦次。 我想给他解释,但更想听到他的解释。他这动作也太生猛了。但我却看到了一个愤怒的目光!是的,那就是愤怒。我确定那种目光不属于曾经的小陈。因为那目光冷冷的,让我不禁竖起了汗毛。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但我看到这个眼神,我觉得面前这个躯体里的心灵不属于曾经的小陈,他太陌生了。而且似乎还有敌意。 他仿佛也从我恐惧的目光中忽然悟道了什么。“不好意思,这支钢笔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人动它,刚才没有吓到你吧”他匆忙挤出一副道歉的神情。“没,没关系,这支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感觉”我也尴尬地解释着。 毕竟我是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动了别人的东西。他赶忙把钢笔装进口袋,又和我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我确实有点尴尬,关了灯,准备锁门回家了。灯关了,房间里虽然一下子黑了下来,但那种阴冷的凉意却渐渐消失了,除了握过笔的那只手还有些凉凉的。 后来连续几天我总会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小陈好像在不停地呼唤我。这种呼唤的声音仿佛是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发出的,时断时续,朦朦胧胧地让我听不清楚。我从这样的呼唤中听出了一种疲倦和慵懒的感觉。并不是一种急切的呼救的意思,这让我捉摸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呼唤我呢? 后来的几天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小陈的方向。他总是低着头工作,偶尔与我的目光相碰,也会赶忙躲闪开来。我有时候甚至有上前追问他是不是常喊我的冲动。但这种不理智,甚至有些荒诞的理想法,让我也觉得好笑。怎么能把梦当真了。我总不能追上去问,你怎么总在梦里喊我呀。 但我发现他几乎总是刻意地躲着我,这样的感觉不会有错。这也更加深了我的疑问。以后的时间里,我在睡梦中还是时常能梦到小陈的呼唤。真够让人头疼的,怎么老做这莫名其妙的梦。小陈又不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也实在不懂怎么会老实做到这样一个有关同事的梦。终于有一个夜晚,我梦到的呼唤中夹着急迫和不安,好像是呼唤我去帮助他。那夜我从梦中惊醒,心砰砰地剧烈的跳着。想到近一段时间小陈性情的巨大变化,我真想找到缘由去问个究竟。于是我决定一定找时间去他家看看。 第二天小陈没有来上班,听说是请假了。这也很奇怪,他以前几乎是不会请假的。于是下班后我坐车来到他居住的地方,想去看看他。 第五章 换魂之小陈的奇遇 那时天色已经黑了。到了他的楼下,我打了他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我决定直接上楼去找他。到了他的租房的门口,我再次拨打了他的手机,铃声从房间里穿了出来,我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小陈,小陈”我拍打着门喊着他的名字。但还是没有回应。他对门的邻居却被我吵到了。“别喊了,这家人有好几个月没有住了”邻居言之凿凿的说。“不会吧,我是他的同事,他每天都正常上下班回家的呀”我连忙说道。他的邻居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你看看你脚下,那么厚的尘土上有没有脚印”,他道是一个细心的人。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我看到他门口的确实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那灰尘上却只有我的刚刚踩上去的清晰的脚印。看来他的邻居说的好像没错。但我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小陈去哪里了呢,他的手机怎么会放在家里呢。我带着疑惑的心情,向他的邻居道了声谢谢慢慢地走下楼来。 “老李。。。老李。。。”忽然耳畔传来了梦中才有的呼唤声,我赶忙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用心聆听,但却什么也没有听到。难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吗?我摇摇头继续下楼。“老李。。。老李。。。”那声音再次传来。我感觉到这次应该没有听错,而且这次呼唤变得急促了,仿佛是怕我离开一样。我再次停住了脚步,决定再上楼去看个究竟。 我来到门前,这次我没有再鲁莽地敲打门。我想通过门上的猫眼向里观望。“啊!”我忍不住一声惊呼。因为我刚才看到一双向外观望的眼睛,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并焦急地向外探望。而那眼睛分明是小陈的。我鼓起勇气再向猫眼里望去,这次什么也没有看到。应该说没有看到那个眼睛,但却隐约看到了微弱的灯光,以及灯光下杂乱的客厅。 忽然那眼睛有出现在猫眼里。“老李。。。老李。。。”那呼唤声再次清晰地传来。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门的把手,本能地拧了一下,门竟然开了。一股浓浓的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在微弱的灯光下,整个房间显得灰暗而沉闷。那呼唤的声音还不时地传来。我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方位,仔细听来好像是从卧室里传来的。 这时候我的心开始绷得紧紧的,太怪异了。怎么会这样,要不要报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小陈会不会出来什么事。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有关入室抢劫杀人的案件。我极力地想嗅闻出一些可能的味道,除了浓重的霉味,道是没有发现其他难闻的味道。 我鼓起勇气循声去找寻那个声音的方向。那声音一声声低低呼唤着,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沉重,它一下下重重撞击着我的心。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的被子杂乱地堆积在那里,房间里没有灯,我试图去找寻电源开关,却被欢声催促的更紧了。那声音不是从床上传来的,却应该是从衣柜的方向传来的。 我战战兢兢地慢慢打开了衣柜的门,按亮手机缓缓照了过去。有几件小陈的衣服挂在里面,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但那声音却仿佛就已经在我眼前了。我再次用手机仔细照亮衣柜,猛然发现一件老式的中山装上衣,而且那上衣的口袋里有一个闪光的东西。 离近一看,是一支钢笔。我认出来了。啊!竟然是那天在小陈的办公桌上见到过的那只钢笔。我打量着这支笔,总觉得有点蹊跷,我怯怯地伸手把那只笔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那一直徘徊的呼唤声戛然而止。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涤荡过一样,不再那么压抑了。客厅里的灯光也在闪了几下后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我一颗压抑的心正要有点恢复的时候, “唉——”穿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一惊诧间,“啪”,钢笔失手掉到了地上。 “别。。。怕。。。,是。。。,是我”那是小陈的声音,虽然虚弱不堪。我赶忙来到床前,轻轻掀起被角。那是一副憔悴的面孔,蓬乱的头发,那眼睛也肿肿的,那既像是一个经过长长的过度睡眠的人。也像是走了好远而曲折的路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水。。。水。。。”他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好,好,你安心等着”我四下打量才发觉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开水。但我知道水对他很重要,我赶忙接了点自来水。他吃力地张开了嘴,在喝了一点水后,眼睛里渐渐地有了点生气,“我们最好去医院”我把他搀扶起来,他感激地看着我动了动眼睛,又沉沉地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一周后,我去医院探望已经渐渐恢复的小陈。也想起刚来医院时医生在给他检查时的情景,医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更看着我,问我,这个人是不是刚醒来的植物人,显然这个判断令医生自己也不能接受。确切地说,医生诊断是他是不是“冬眠”过。以为他们发现小陈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好在小陈年轻,经过了一周的治疗和调理,他恢复的很快。但医生一直无法查明小陈出现这种状态的原因。他们曾询问过小陈的家族病史,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材料。而在询问小陈后,得到的回答是,小陈本人也不知道,他给医生的解释的,突然就昏迷了。 但我却觉得这其中必然有古怪。这次我来探望他,就是想解开心中的谜团。在探问过他的康复情况后,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问任何的问题,他从我的眼睛里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由自主地躲闪着我的目光。 “是不是与那支钢笔有关”我直接打破了沉默。他本已渐渐红润的脸色立刻变得灰白,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真要感谢你,老李,没有你,我真的就没命了”他经过心理的挣扎后,向我讲述了那个秘密,他慢慢讲述了他那一段时间的遭遇。下面是他的自述,我将用下陈的口气来叙述。 那一段时间我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为了人生的目标我奋斗了那么多年,而得到的只是失败,而且失败之后再次失败。这种失败不是来源于我不努力,而是那些我无法控制,也无法摆脱的不正之风。 我平时也可能会宽容那些*和不公正,那是因为他没有切实地一而再的影响到我。当这些命运的捉弄把我包围其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方向,也没有了任何兴致和兴趣。我开始厌恶任何东西,包括上班,我甚至都不想出门见人,包括亲人朋友。我真想锁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见。 我开始一个人喝酒,会漫无目的地沿着小街彷徨。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我看到了一个大排档。是做烧烤的,一个人在埋头烧烤食物,角落里有一个客人。想来这里正好适合我。我点了几样菜,开始一人喝酒,酒入愁肠,我变得毫无顾忌。有时候喝多了也会自言自语,我常念叨“要不上班就好了”。 之后我常去光顾那里,每次都是那个埋头烧烤的老板,还有一个在阴暗角落里的顾客。我有时会想,如果这个老板这样坐生意,还不赔死了。但这里不正好适合我吗,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人来打扰我,甚至没有人在意我的言行。我可以一个人慢慢地喝醉。 那一天我正醉意熏熏地喝着酒,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你真的不想工作了吗”,我仿佛也是用潜意识在回答,“是的”我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我心里又涌上了那份纠结,甚至没有想到不上班如何养活自己呢。“我可以替你去上班,如果你愿意”那声音在冥冥之中说,我感觉这个玩笑开的有点离谱。 但酒意上涌,我爽快地回答:“那太好了”。能有这样的好事吗?我感觉那个人慢慢走进了我。“拿着它,等你想上班的时候,把它还给我”,那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朦朦胧胧的。我仿佛接到了一个东西,在手心里凉凉的,后来发现是一支钢笔。 那晚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然后就迷糊地记得自己就沉沉睡去了。我做了许多奇怪的梦,仿佛梦到了自己又上班了,我又厌恶地应付着工作上的事情;都又仿佛依然在梦里,身体还在床上,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着,那梦也时断时续。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我挣扎着想起来。但却仿佛被梦束缚住了,动弹不得。我努力了多次都没有起来,恰当地说是没有醒来。 我有些着急了,想大声地呼喊,却发不出声来,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冻住了。迷糊的记忆,让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约定,我是不是和魔鬼签了约呀。一股股浓重的恐惧袭来,让我不知所措。 又一个晚上,我在迷蒙中感觉到一丝的清醒,那是一种我曾经熟悉的亲切的感觉。渐渐地在我的梦里浮现出你的样子,我开始大声地呼唤你。梦中的你也好像能感觉到我的呼唤一样,这让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的希望。我多次呼唤你,我仿佛能感觉到你的犹豫。 终于那天你决定了看我了。我能听到你的敲门和呼唤声,却不能回应你。我听到你迟疑地下楼了,我开始奋力地呼喊。也许是冥冥中的心灵相通吧,你又回来了。当你推开我的卧室门的时候,我几乎激动的要哭了。当然那是在梦里的激动,我知道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打开了衣橱的门,摸到了那支钢笔,我猛然挣脱了束缚,开始慢慢醒了。我知道你找了打开冰封的灵魂的钥匙。我能感觉到房间里沉闷阴冷的空气在渐渐消散,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很惊讶,并告诉他,那段时间我们一直看到他在正常地上下班,只是越来越不和我们交往。并告诉他那晚我无意中捡到了那支钢笔。小陈感慨莫名,“李哥,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吧,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开始失望了,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我永远醒不过来。” 第六章 换魂之迷巷深深 “也许正是那晚的机缘巧合,你才救了我的命”,他说道。“也许那支钢笔就是我被控制的媒介工具”,回忆这段经历对他来说是痛苦的。 我好奇的追问,“那晚给你钢笔的人长什么样?”他尽管不愿意回忆这段经历,但因为我是他救命恩人的缘故,也不想拒绝我,更重要的是他仍然心有余悸。“他的脸总是朦朦胧胧的,我没有看清楚,当时我也喝多了。但我可以确定他穿着一种老式的学生装,就是八十年代学生穿过的,那种四口袋的衣服。现在几乎没有人穿了,所以我印象还算深刻。” 既然不能从面容上来辨认,但好在衣服有特点,但衣服是可以换掉的呀。我有些失望。“你在哪个街巷遇到的他?”我继续问道。 “就是花园路上,第二个转角的那个小巷子里。原来是一个什么厂子的宿舍区吧,现在已经荒废了,很少有人去。我那个时候就想避着人,就溜达到那个人少的地方”, “那里夜晚的时候,很多路灯都坏了,没有修可能因为住的人少,也没有人去理会吧”,他用双手抱着头,好像头疼的样子。 这样的回忆确实让他会感到不安和痛苦。我赶忙结束了对于这个问题的谈话,便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并告诉他,我也帮他向单位领导说明了情况,并请好了假,让他安心休养。 当然我帮他请假的理由不能直说,我是说他家里出了点变故。虽然这个借口有那么点不地道,但太真实的理由却更像是谎言。好在他们也考虑到小陈以前的积极表现,并且还有大家共知的潜在原因,并准了小陈一个月的病假。这个安排对于小陈来说终究不是最坏的结果,我希望他能缓过劲来,走向生活的正轨。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事情。这个离奇的事情也点燃了我的好奇心。本来是过来遇到事情容易冲动的年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探索这个事情的根底。 我调查了那里情况,本来那个地方是一个国营工厂所在地。但后来厂子不景气,有赶上改制,很多工人分流下岗,这个厂子也最后倒闭了。也是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另外它属于国营企业,包袱比较重,很多老工人的待遇没有落实,就像许多国企改制中也遇到的问题一样,对它的重组最后也不了了之。 多年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那里,也只有一些无依无靠的老工人还留着那里。我选择一个白天去那里转了转。确实有些冷清,一条深深的小巷几乎没有遇到一个人。我本想找几个老工人打听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人认得小陈描述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人,给他点上一根香烟便和他攀谈起来。“老人家,我想想您打听一个人?”我几乎是大喊着说话,老人已经耳背了。“想打听什么人呀,这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了,那个老李(另一个老工人)也在年前走了,都走了”他的声音沙哑,但还很洪亮,。 一时间我有不知道如何说起,既然他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就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呀。但我仍然不死心。“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年轻人,喜欢穿一个老式的四口袋的那种衣服的人,年龄应该不大”我问道。 老人好不容易听清楚了我的问话,“年轻人,穿那种衣服的”他沉思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哪里有年轻人肯住这里,这里房子几乎都是危房了,谁还敢住呀,而且交通不方便,谁住这里呀”他很肯定地回答。 “大爷你好好想想,你平时遇到的也算,毕竟现在穿这样衣服的少了”我提醒他道。 “我懂呀,真没有,你不信就进来看看,除了我住的这个平房,还有前面的一个楼房还能住,但那个房子是没有去住的”他用手指了指前面一个五层的筒子楼。那楼的前面已经斑驳脱落不堪,看上去灰蒙蒙的,定是很多久没有人住了。 我也只能结束了谈话,向他表示了感谢转身按照原路回去。回去时我忍不住再次回头打量那座楼房,不知道怎么的,感觉那已经没有了玻璃窗户的楼房仿佛有一种浓浓的沉重感。虽然是白天,但黑洞洞的窗口依然给人一种凉意。“这年头谁还穿那衣服,但那身行头可以我们那个时代那可是有文化的人身份的代表,日子过的真快呀”老人唠唠叨叨声低低地传来。 高高耸立的破旧的厂房几乎阻挡了所有照向那片宿舍区的平房和那座筒子楼的阳光。真不知道那代人怎么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生活的。回来的路上依然没有遇到一个人,我顿时觉得奇怪,这样一个白天都没有来往的地方,晚上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摆什么烧烤摊主呀。 小陈是不是搞错地方了,我赶忙拨通了小陈的电话求证。他在电话就差发毒誓了,说是确实是在这里的一个烧烤铺子遇到的。我迟疑地安慰了他,但心里不由地疑问更加浓重,决定晚上来看看。 有人说的对,好奇害死猫。但被好奇心煎熬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晚我打车来到了巷口,但司机却把车停的很远,“师傅,你就不能停的离那里再进点。”我抱怨地是说道,“还真不能,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司机竟然整个就不愿意在那里停车。本来想让司机再往里开一些,但他坚决不同意。我只有一路步行向那里走去。 一会说路况不好,没有路灯,一会说这里不安全,最好让我也不要去,总之一句话,开进去没门。而且他看我的眼睛怪怪的,一个夜里来这里的人,会干什么事情? “兄弟,这里不干净,我言尽于此,你好之为之”说了这句话他赶忙开车离开了。我却想你小子不地道,还拿话威胁我,难道是笑我胆小吗?看来人不能受刺激,这刺激无疑从反面断掉了我本来的一点犹豫。 我走进了巷子里。那巷子黑沉沉的,在尽头似乎有一盏路灯。 也许是黑夜太浓重的原因,它虚弱地亮着,颤巍巍的几乎要被黑夜吞没了。我赶忙按亮了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往前走。真安静! 只有我的脚步声“啪啪”地伴随着我。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到转向老人房子的地方。 我向那个方向望去,同样是黑沉沉的。可能老人都睡的早吧,我真佩服他的勇气,竟然敢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但毕竟这里有人住着,也给增加了我的勇气。但这条巷子还很深,我需要继续往前走。这个夜晚也太奇怪了,本来还有的几个星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给挡住了。我不时地抬头寻找,就是没有看到那星星再出现。 我终于走到那盏路灯下,置身于光亮之中不但没有给我增添舒服的感觉,却让我感觉更加不舒服。 因为我这是发现除了我头顶和身边的亮光外,周围都被黑暗包围着,包括我来时的道路。 对比我在远处观望这里,这时的我仿佛是被黑夜观望着。我变得无处遁形。 难道今天没有人出摊,我有些失望,也有些解脱。如果那摊子不在,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远远地,几乎在巷子的尽头,竟然有点亮光在闪烁。我睁大眼睛,确实是亮光,我慢慢走了过去。 我在一点点地靠近它。 隐约看到一盏老式的煤油灯下,有一个人正在埋头理菜。那确实是一个烧烤摊子,但奇怪的是,我努力嗅嗅鼻子,却没有闻到那种烧烤的香味。尽管他还没有开始营业,但总会有那么一点味道,但我却一点都闻不到,难道是我鼻子有问题了。 终于走进了,那人依然埋头干活。我打量了一下,也就是两张老旧的桌子,和几条长条的凳子,在灰暗的灯光下灰沉沉的。忽然我发现在靠近墙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我。 既然有人来吃东西,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我慢慢向他那里走去。有个孤独的伴,总比没有好。我故意走的声音响亮点,而且发出咳嗽的声音,想引起们的注意。但那人依然坐在那里,那铺子的老板也还是埋头干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声音。 这让我有点不高兴了,这老板也太木呆了吧,来客人了也不招呼一下。我便转向老板的方向,他是身子就伏在烧烤炉子的下面,但下面是那盏灰暗的煤油灯照不到的地方,他的上半身也几乎完全融合在黑暗里。 这黑灯瞎火的,忙什么呢?我想,我下意识地按亮手机照了过去,隐约看到他的脸和手,都黑黑的,虽然只是个侧面,但我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黑色。我正想仔细进去看清楚,忽然声响从我背后传来,我警觉地转身,手机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我的转身照了过来。 一刹那间, “啊?!” 我大喊一声,身子猛地后退、一下子撞在了那个烧烤摊子上。那的摊主也站起了身子,我回头望去,我再次大喊一声,顿觉天旋地转,意识瞬间从身体里飞走,我晕了过去。 第七章 换魂之愿他安息 等我醒了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我赶忙缩到了墙角。“孩子,别怕,是我,你仔细看看,是我,现在天都亮了,你没事了”老人说道。 我终于看清楚了,是白天见过的老工人。“来,喝点水吧,晚上我把你拖回来,本想打电话给你找医生,但我又不会用你的手机,我也老了走不得夜路,真怕你出点什么事,你醒来就好”他很慈祥地看着我说。他看我喝了点水,精神缓过了一点。 便说道“昨晚我都睡下了,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那声音可真大,我这耳背的老头子都能听到,我起身过去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地上,就把你拖了回来”。 “谢谢大爷”他赶忙向他表示感谢。他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我,“你夜里怎么来这里了,是有什么事吗”他问道。想起夜里看到的那一幕,我的不由地冷汗一阵阵地冒。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他继续问道。“我。。。我。。。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我结结巴巴的回答。早晨的光亮从窗口传了过来,我看了一下窗口,喝了口水,给他讲了我昨晚看到了永生也不会忘记的东西。 我转身时,手机照到了一张脸,那能是一张脸吗?我看到了一个焦黑的脸,是的,是那种被烧焦的脸,脸部机会没有任何皮肤了。 骨头都露了出来,但也不是完全的骷髅,那脸上还有些没有被烧掉的肉,但都呈焦糊状。那裸露在外面的牙齿泛着幽幽的光,而却有一双眼睛,那眼睛嵌在眼眶里,定定地看着我。是的,他穿着那套老式的衣服。 我被吓的退身的瞬间也看到了那个摊主的脸,同样是骷髅一样的脸孔。我断断续续地讲了自己看到的恐怖景象。想到昨晚的经历,忍我忍不不住又往窗外张望。 虽然是白天,但想到这里始终照不到太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你看到了两个面孔烧焦的人,是吗?”老人疑惑地问道。“是的,我看到了”我再次肯定地回答。 “你肯定是两个男人?”老人继续问。,“虽然我看的匆忙,但应该是两个男人”我答道。 老人叹息一声。 我摸摸索索地掏出了香烟,发给老人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老人接过香烟大大吸了一口,“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他问道。“什么故事?”香烟让我惊慌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下,尽管在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暗示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听什么故事。 而且我预感到这个老人将要讲的故事,肯定与我所见的有关系,而这些事情起码是我现在不想思考的。“你老人家讲讲吧”但我还是说道。“想想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二十年都过去了。 二十年前我们生活的很安稳,正常地上班下班,养儿育女,做的工作虽然也轻松,但这么多年都适应了。 虽然不能发财,但每个月都有工资可以领,生活的还是满好的”讲到这里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但突然之间仿佛天就塌下来了,我第一听到“下岗”这个名词,还不知道下岗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样的下岗意味着什么。 但突然我们就没有工作可干了,工资也领不到了。后来虽然有很多说法,说可以下岗再就业,当时也想国家不会不管我们。一个国家的厂子不能说没就没了,而我们这些捧着铁饭碗的人国家也不会就让我饿死吧。但后来才发现确实没有人管我们了,大家一下子慌了神,开始找领导讨说法。 但领导也没有办法,而且说这是国家改革的大方向,大政策,让我们发扬工人老大哥的风格”老人有点自嘲地笑了笑。“但现实是残酷的,很多家庭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收入,有些人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但这困难重重。 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这么多年竟然只会厂里的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干。而外面的其他厂子很多也在改制,总之那个时候大家顿时陷入了困境”想起当年的困境,老人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继续说着,“一年后,大家发现无论怎么讨说法,都没有用。但日子还要过,就开始各顾各的四处找活干。 当然现在好多了,好在我可以拿到低保了,那时候大家做什么的都有。 有人去做人力车夫,有人去给饭店刷盘子洗碗,还有人去了南方打工。还听说有的女工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笑他们,人被逼上绝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 “工人真可怜,没有了土地,上厕所都要花钱,更不要提喝水吃饭了。当你没有饭吃的时候,当小孩们没有饭吃的时候,你就能理解那时候人的做法了。”他的香烟燃尽了,我再次发给了他一支。 他点上烟继续说“我们厂有个王师傅,那个时候他大概四十大几吧。老婆死得早,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孩子中专刚毕业也分到厂里工作,这样一来两个同时就没有了工作。那孩子才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有干劲的时候,刚刚做了厂里的技术员。那孩子文质彬彬的,对人也有礼貌,很好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喜欢穿着那个时代的四口袋的中山装,而且口袋上插着一支钢笔,这是那时代知识分子的标准装束。他在厂里上班还不到一年,就这样没有工作了 孩子想不通,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门,老王也很着急,四处托人给孩子找工作,都没有结果。 那孩子也满坚强的,后来自己也主动四处找工作,那个时候找个工作真不容易呀。听说后来也是跟着人四处打零工,好像是什么活都干过。”“王师傅则搞了个烧烤摊子开始晚上出摊卖烧烤,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老人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攒够力量。 他接着说道“那场大火真大,整个厂子都听到了那爆炸声。消防队赶来时那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那天我是进去帮助抬尸体的少数几个人,那尸体都烧焦了,你也许猜到了吧”他问我,我微微点点头。 “是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用来搞烧烤的那些炭被引燃了,而且引燃了煤气罐,整个房间都被烧光了。那人烧的蜷缩在在一起了。我看到了那孩子的尸体,蜷缩在在那里,手机却抓着什么东西。 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支几乎烧焦的钢笔,真可怜呀”回想起那个时候的情景,老人没有恐怖的感觉,却充满了不胜唏嘘。“这里本来人就少,那次爆炸事故后,那栋楼里的人也渐渐都搬走了,我也隐约听到些事情,好像是有人经常在夜里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影,等人走近了,那人影就消失了。 后来也听说有人在巷子里看到过什么烧烤铺子,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真还风言风语的传来好长时间,但后来也就平息了下来。毕竟这里人越来越少,渐渐也就没有什么传言了。也许那个孩子有什么没有了的心愿吧”他说道。 “那个孩子会有什么心愿呢?”,老人也疑惑,“对了,听说出事前,他得到了一个公司的录取,还没有来得及去报道呢,真是可惜!”老人说道,“说来也奇怪,那场火把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就是他放在一个铁盒子里的那个录用通知书没有烧”, 我赶忙追问,“那个录用通知书你们最后有没有帮他烧了?”, 他说道“这个真不知道,我也是帮他们收拾遗物的时候看到的,后来怎么处理的,实在是不知道。但他们出事后,他们的房间再也没有进去过”。 我忽然想起,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一个人死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的灵魂就会不得安宁,始终徘徊那里。 而想到小陈无意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遇到他,小陈对于工作的厌恶,和他对工作的渴望,两种意念机缘巧合地切合在一起才有了那样的事情。“老师傅,你能带我去那孩子的家看看吗?”我说道。 我不希望那种意念在再这里徘徊了,便鼓足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老人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又佩服地点了点头,“好吧,走,你跟我来”他说着带着我走了出去,我搀扶着爬上了那座被废弃的筒子楼,进入了那个房间。 虽然是白天但那房间依然非常灰暗。四周的墙壁还留着火烧过的痕迹,虽然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但那痕迹依然清晰。想见当年的那场爆炸和火灾有多么的猛烈。 房子了有一种浓浓的霉味,我从进入房间就一直默念着,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要见怪。 我说道“老人家,我们找找那个铁盒吧,但愿可以找到”, “好的,你跟着我,尽量别离开”我知道老人家是关心我。 还好大火过后,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很快便在窗台上发现了那个铁盒子。 尽管已经锈迹斑斑,打开来,里面果然有一个某某单位的录用通知书。虽然已经泛黄,但字迹还是很清楚。我们来到巷口,点燃了个通知书,忽然一阵风从巷子深处卷了过来,把那灰烬一直扬到了天上。 那些尘灰慢慢消失在天空里。老人夸奖我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我感谢了老人,答应一定常来看他。 之后几年,我有时间就会来看看老人,跟他聊聊天,听他讲当年的故事,讲他一生的经历。 他总说自己的经历很平常,但我知道他们这代人的人生都很不平常。他们经历过了太多的起伏跌宕。当然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穿着中山装的身影,他可能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在某个时空里找到了那份工作,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继续工作,继续生活。 第八章 血床上 我还年轻需要谈朋友,当然是男女朋友,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一个护士,故事从这里开始。 一天女友打电话来,让我今晚陪她一起值班。女友是一个社区医院的护士。对于他们来说,晚上值班的压力不大。人们夜里真是有些病往往也是往大型医院赶,很少去社区医院。本来很轻松的值班,最近却有些变化。最近她遇到点奇怪的事。和她一起值班的女医生忽然在夜里大喊大叫,把她吵醒了。她赶忙起身去问情况。但那人却说没有什么事。接连几天都是这样。这让她很疑惑,也隐隐有些害怕。于是让我去陪她。 我去时已经九点多了。我虽然去过她单位多次,但没有夜里来过。按照她的吩咐,我直接上了二楼。也里很静,只要女友的房间亮着灯。忙碌了一天我们都累了就早早地上了床。我们睡在二楼,楼上是值班医生的房间,我就在我们房间的正上方的位置。 夜深了,我有认床的习惯,到了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我总是很难入睡。楼上传来脚步声。“踢踏——踢踏——” 有人穿着拖鞋在来回的走着。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夜太静了,我还是听的分明。我等着这声音消失,但那声音总是远远近近地响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医生肯定也是个夜猫子,这么晚了,还折腾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地有了睡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嗙——”的一声响, 我刚有的睡意,一下子被惊醒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物体坠地和倾倒的声音。这下女友也被吵醒了,她赶忙开了灯,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可以判定那声响来至楼上。 “快穿衣服,我们上去看看”女友边说边穿衣。 我也简单地套上衣服,和女友向楼上赶去。夜里有点凉,我搀扶着女友来到了三楼的走廊。 “别过来。。。。。。”一个急促的呼喊从黑暗中传来过来。我们加快脚步穿过走廊来到女值班医生的房间门前。 “赵姐,赵姐,怎么了,你没事吧?”女友边敲门,边急切的问。 里面没有了声响,过了一会,里面有人低低地回应。 “没。。。事。。。,我,我。。。不小心碰掉了水瓶。没有事,你去睡吧” “真的没事吗?”女友将信将疑地问。 “没事,去休息吧,我马上也要睡了”那个赵医生说道,她始终就没有打开房门。 我把女友送回房间。有点想去洗手间,就轻轻地关了门,向洗手间走去。走廊的灯光比较灰暗,到了洗手间门口,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洗手池那里,在洗着什么。应该是个女人,穿着病号服,她应该能够听到我的脚步声,但却没有回头。 我憋的厉害,就匆匆拐进了旁边的男厕所。出来时,她还在那里洗着,水“哗哗”地流着。我只有站在旁边等待。开始打量她的背影,这女人头发蛮长的,一直延伸到腰间。身材有些臃肿,像一个孕妇。那女人动作很慢,我也不好意思催她。 我摸索着,想找根烟来抽,在我低头摸口袋的时候,“哗哗”的水声停了。那女人已经转身离开了。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她穿着拖鞋,“踢踏”着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我缓过神来,想着手还没有洗,忘了抽烟的事,向洗手池走去。但一股怪怪的气息飘进了我的鼻子里。那是一种腥腥的味道,但不是厕所里的那种臭味。借着惠安的灯光,我看到洗手池里的水居然没有放掉。真是的!我犹豫着是否伸手去放掉这些水。忽然我的手定在那里,从身后照过来的灯光让我更仔细地看清了水池。那不是水。那越来越浓烈的味道也更坚定了我的判断。我赶忙转身看向那个女人,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凝神去看洗手池里的液体,当看清楚的时候,我吓的连忙后退了几步。那是血水。我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冷汗也瞬间潮湿了衣服。难道是我眼睛花了,我迟疑地把身下凑进去看,是血水。那腥腥的气息也更刺鼻。 而此时,走廊的灯忽然灭了,就连应急灯也灭了。幸亏手机在身上,我赶忙掏出手机,向走廊里照去。映入眼睛的是一个脚印,那女人留下的脚印,带血的脚印。这太诡异了,来不及想那么多,我现在就想快点回到房间去。 我知道大概的方位,就是没有灯光也能确定。我慌乱地加快了脚步。我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跑了一会,我觉得应该到房间了。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看到女友房间的灯光。面前依然是幽深黑暗的夜色。在这样的黑暗里,手机的光亮居然就像一烟头。我试着往墙边上靠,摸了摸,只摸到冰凉的墙壁。当当手机照向中间的路时,那血脚印却非常清晰。清晰地直刺我的心。 我又迟疑地走了一段路,依然没有找到房间。除了两边的墙壁,只有向前和向后两个方向。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那血脚印越来越深。我就只有沿着这个脚印慢慢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亮光的房间。我到了近前才发现那绝对不是我睡过的房间。房间里的灯亮着,血脚印就在这个门前消失了。这是一间病房。我来到门前,鼓足勇气向房间里看去。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女友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我在。。。”当再次打量那个房门的时候,才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我竟然还是站在洗手池的旁边。那自来水依然流着。 “刚才肚子不舒服,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回去”我说道,而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我挠挠头,难道刚才全是幻觉。走廊里的灯灰暗地亮着,我迷迷糊糊地往回走。 回到房间,我没有把刚才的经历告诉女友。那太荒诞了,我到现在也分不清刚才的经历是真是假。女友嘱咐我早点睡,我脱衣时,分明发现内衣被汗水弄潮了。躺在床上,刚才的记忆又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重现,是那么的真切。那一夜我没有睡好,脑子昏沉沉的。 第二天,女友打电话过来,让我晚上不要来了。这今天晚上她都不要值夜班了,因为今天那个妇产科的赵姐也有事请假了,这已经是妇产科的第三个医生请假了,三个医生都请了假,她也就不用值班了。我心里想,要是晚上有人去看这个科室的病怎么办。但想到昨晚的情景,我又暗自高兴,我实在不想去那里睡觉。 以后,我隐约地试探着问女友,怎么那么巧,这些医生怎么都一起请假呀。女友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和那些医生在一起值班的时候,房间上面总是有响动,可能那些医生在医院里睡不好吧。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他们医院有没有发生过怪异的事情。怕她以后值班会害怕。 几天后,女友又打电话过来,说让我晚上陪她值班。当院长发现一个科室全部医生都在请假后,大发了一顿火。细细查来,请假的借口也都平常得很。便让人给四个医生打电话,让他们必须回来上班,否则后果自负。于是她们的值班工作又开始了。 我是吃过晚饭后过去的。到的时候,女友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聊天。女友给我介绍,这就是王医生。我赶忙上前打招呼问好,这王医生也是个爽朗的人。有点男人婆的感觉。一见面就是个自来熟,便开起了我和女友的玩笑。说我猴急猴急地,这女友值班都不放过。我们被她说的一阵脸红。 九点半过后,就几乎没有来社区看病的人了。我最近上班满累的,就打算早点睡。但王医生却提议大家不如打牌斗地主,我有些迟疑。她们两个毕竟在值班呀,怎么能打牌呢。但王医生觉得没有什么,说又不是在办公室里打,就女友房间打就是了。女友向来是好说话的人。于是我们就开始玩起了斗地主。 打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就没有了兴致。王医生和我的女友都是臭牌篓子,那牌出的,真是千奇八怪。又打了半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哈气连天。而王医生仿佛精神正好。看到我的表情,她虽然还是想打。但也觉得不好意思。女友善解人意,“王姐,他明天要早点去上班,要不咱们下次再玩”。 “这样呀,那好吧”她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王姐,不好意思。”我说道,“晚上有事打电话给我们”我也不知道自己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句话像是很自然,可能是我心里的一直想着那件诡异的事情的缘故吧。自己有这样的经历,就怕别人也会有。 “真的吗,那好,你们休息吧”王医生定定地看着我,回应的非常热烈。 好在女友在整理床铺,没有在意。这一问一答的,真有点暧昧。 王医生回去后,我们也很快就上床休息了。由于有了那夜的事情,我是更难入睡。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渐渐地我能听到女友平平的喘息声。我拿出手机来,看着上面的电子书。楼上的房间里依然出来拖鞋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当我模模糊糊地将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谁呀。被打扰了,我真有点不高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是不是骚扰电话呀。那电话一直响着。“喂,哪里?”我小声问道。 “是我,王医生”对方答道。 “哦,睡的模模糊糊的,没有看清楚,您还没有睡呀?”没有记住对方的号码,我有点尴尬,慌忙掩饰。 “没有什么事,无意中按到了,不好意思。”她也讪讪地说。 “哦,没有关系,早点睡吧”我说道。 “好,晚安”说着她也挂了电话。 这个女人真够奇怪的。 在睡眠中时间过的非常快。 我想应该快天亮了吧。我又醒来了。不,应该是又被吵醒了,我按下了接听健。 “别。。。,别过来,”听筒里传来王医生慌乱的声音。 “别。。。,我们不是故意。。。”那声音带着哭腔再次传来。 王医生出事了,难道是有人要伤害她。我赶忙穿衣服,操起房间里的一个折叠凳就往楼上跑去。沿着黑暗的走廊,到了楼梯那里。一阵强风从楼上吹了下来,几乎把我从楼梯上吹下来。我手机眼快抓住了栏杆。这楼梯口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风呢。我在的二楼怎么没有感觉到风声。一阵寒意袭上了心头。 莫不是有遇到那晚的事情。我咬着牙顶着强风,爬上了三楼。一下子没有了风,只留下深深的凉意。走廊的灯灭了,但这个走廊却是亮的,那光也充满了寒意。一种压抑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忽然感觉到忧伤,有点想哭的感觉。 那走廊是暗暗的红色,路面上有液体在流动。我知道那是流动的血,就两边的墙壁都变成了红色。那血液是从王医生的房间里流出的。 王医生开始大声地喊救命,我破门而入,房间的灯没有亮。像和走廊一样,仿佛在满月的照耀下,明亮而朦胧。在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而她仿佛沐浴在血液里,脸色惨白如霜。而此时王医生躲缩在角落里。 那床上的女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走向了王医生。 “还我的命,还我的孩子”那女人飘忽着扑向王医生。淋漓的鲜血染满了地面。 王医生哭喊着,四处躲闪。她跌跌撞撞的,屋里的用具被她撞到了,身上的睡衣也被划破了,有鲜血渗了出来。看到血,那女人露出惨笑,“咯咯”的像是夜猫子发出的声音。我想大声地喝止她,却喊不出声音来。 “不要多管闲事,她们就该死,早就该死了”那女人忽然转过身来逼视着我。 她的眼睛里也流出了血来,那惨白的脸上,是一道道的血痕。 “我要让她血流干”那女人惨笑着,像猫玩老鼠一样环绕着王医生。 我很着急,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想扑过去,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脚下的血液黏住了一样,一步也动弹不了。冷汗和焦急的虚汗不断地冒着。由于着急,那种恐惧感渐渐地不那么强烈了。渐渐地理智也在恢复,我该怎么办。思绪在我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忽然想来来,一个得道高僧曾经说过诵经可以驱鬼。这几天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看看《金刚经》,不管有没有用,那就试试吧。 我开始在心里低低默念着《金刚经》,我全身心地默念着,隐隐觉得好像有法号的声音。 “你。。。你。。。”那女人向我扑来。我知道自己避无可避,那就来吧,我闭着眼睛继续诵经。几乎她要到我眼前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副骇人的脸。那脸不但苍白,而且干枯的像枯木,眼珠也挂了出来。那股阴冷的风几乎使我窒息。 诵经成为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更加快速地默念着。那女人几乎冲到我身边时,忽然渐渐地变淡了,像雾气变的稀薄那样,从我身上穿了过去。房间里地板上的血也在渐渐消散,像冰融化一样。 我的脚终于可以动了。 “他们都要死,都要死。。。。。。”走廊里传出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这个时候王医生已经瘫倒在地上,她的前胸有一摊血迹。我赶忙把她扶起来。她离开抓紧了我手,呆呆地看着我。 “我送你去医院吧”看的伤的不轻,我建议打120。 她缓缓站起身来,示意我扶她到床上坐下,颤抖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小李,我求你件事。今晚的事情对谁也别说”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先别管这个,你受伤了,还是先去医院吧”我建议道。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能答应我吗?”她恳切地说。 今晚的事情也太离奇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向谁说。其实这个秘密不需要保守。谁肯相信今晚发生的事情呢。 “好吧,我答应你,但你的伤。。。?”我看到她的伤口还在渗血。“要不我喊她(我女友)上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谢谢你救了我”她说着开始啜泣。 看到她这样,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很想把女友喊上来陪她,但王医生又不同意。哭了一会,她擦干了泪水,“你回去吧,我没有事了”她让我回去。看着窗外的启明星亮了,我想天也快亮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安慰了她几句,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去了。 “小李,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当我快要下楼梯时,她推开门远远地说道。我想她是再次提醒我要保守秘密吧。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血床下 我答应了她,对于那晚的事我对女朋友只字未提。这也是地女朋友好,我不想她在值班的时候害怕。后来王医生请了病假住了院,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自己的伤口的由来的。我和女友还去看望过她。当时觉得她的伤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而她的精神却不怎么好。她说话的言语很僵硬,就是那笑容也僵硬的让人感觉别扭。后来听说整日的郁郁寡欢,并被诊断为抑郁症。再后严重影响了工作,听说不久就病退了。 后来女友去了另一家医院上班,我也就没有再去过那所医院。半年后女友告诉我那所医院关停了。官方的理由是,对社区医院进行优化组合。我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方便老百姓就医,那所医院都不应该被关停。我询问女友是不是有其他原因。很多次她都是欲言又止。有过那次经历后,我忍不住关注这所医院。有一次和女友闲聊,我们又聊到了这个话题。她受不了我的纠缠,重要告诉我了一些事情。 “你还记得赵医生吗?就是那次你陪我值班遇到的医生”女友问道。 “当然记得”我记起了那个夜晚的事情。 “她死了,就在几个月前”女友的声音很低,“就在几个月前”。 “啊,不会吧,她还很年轻呀”我惊讶的说。 “是自杀,在病房里自杀的,用手术刀割断了自己的动脉。”女友说,“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自杀,因此在此前的一周,她还忙着调动工作的事情”。 “她是值班的时候自杀的,当时我已经调走了,是和她值班的护士小吴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女友忧伤的说,记得女友说过,她们一起值班的时候,赵医生很照顾她。 “她应该走的没有痛苦吧,小吴给我说,发现她的时候,她脸上好像还带着笑容”女友继续说道。 女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其实还有一件事”女友继续说,“在同一间病房,李医生也在自杀了,同样是割脉”。 “哪个李医生?”我追问道。 “你没有遇到过,也是妇产科的”女生解释道。 我终于明白了,接连两次这样的事情发生,给医院的影响肯定很大。而且听说后来总有值班的护士能在夜里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走廊里快速地走来走去。当时可把那个护士吓得不轻。传言开去,影响就越来越大。无论对死者,还是对医院都产生了不良的后果。其中那间病房就在也没有病人敢住进去,甚至病人们也不敢住在那个楼层了。 对于一个小小的社区医院,有一个楼层都不能办公了,那简直和关了它没有什么两样。后来就有人偷偷地给它起了名字——鬼医院。这样一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了。于是就有了上级关停的决定。 “其实她们应该早点去看心理医生”女人没有来的说了一句。我惊奇地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发现,她们上班的时候总是魂不守舍的,尤其是值班的时候会显得很紧张。我想她们心理肯定有问题了,但这样的想法怎么跟她们说呢”女友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提醒这两个医生。但在国内去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而我想事情不应该是这么简单。虽然我没有碰到那个李医生,但却和另外两名医生接触过。我怎么能忘记那两个恐怖的夜晚。 我忽然想起了王医生,“王医生呢,她还好吗”我问道。 “她也不怎么好,听说已经住院了,是精神病院”女友低低地说道。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去精神病院?” 女友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我心里却隐隐有了自己的想法。从此我再也没有追问过女友有关那所医院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在和同事交流的时候,他给我谈了最近一个案件。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医疗系统的贪腐案。一所大医院的主任再竞选院长的时候被人举报了。随着案情的深入,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讲了个遍。其中就包括在几年前帮一所社区医院的医生修改病例的事情。而那所医院就是女人曾经待过的社区医院,而那几个医生就是我曾经认识的。 修改病例本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但它本后却藏着一个让人震惊的大事情——一个孕妇的非正常死亡事件。 那个时候对于小医院来说是不愿意孕妇顺产的,而是更愿意给孕妇进行剖宫产。理由很简单,也很现实。顺产对于医生和医院来说,收入就少,各种药品护理也都不能“充分使用”,因此住进小医院的孕妇十有*都会建议进行剖宫产。但一个孕妇却想自己生,医生就有点不高兴。那孕妇快要临盆了,也就是相差个一两天的时间,医生觉得不如就让她早点生,早点走,于是就给孕妇打了催产针。 打针的当天孕妇下面开始隐隐地见红冒血,但还没有出现剧烈的腹痛。而这个时候忽然来了一个要进行手术剖宫产的人,医生们很高兴,就去忙着准备这台手术了。只是在进入手术前,给那个见红的孕妇,用止血钳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等到那台手术结束以后,他们才有时间来看看这个孕妇。一进门,一个医生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孕妇的血已经把整个床单都染红了,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进入了休克昏迷的状态。但人还有心跳,“如果这个时候果断地送大医院抢救应该还来的急”(那个修改病例的主人这样说)。 但事实却是,在小医院没有血浆的情况下,几个医生竟然建议医院从六十里远的中心医院调血,而只调来了一袋血浆。就用这一袋血浆来对这个孕妇进行了所谓的抢救。可想而知的结果,她们的抢救是不成功的。再这个时候她们才建议拨打了120电话,等120急救车赶到并送到了大医院,一切都来不及了。那孕妇因抢救无效死亡。而这几个医生却请那个主任帮助修改了病例,大事化小,定性为一个医疗事故。最后陪了死者家属一点钱了事。 这个案件被披露出来后,办案人员来医院查案,却发现涉事的王医生和赵医生都自杀死亡了,而唯一的王医生也住进了精神病院。如果没有那两晚的经历,我也不会想那么多。而正是有了那两次经历,我对李医生和赵医生的死亡有着自己的猜测。我很想去看看王医生。 一天傍晚我以朋友的身份去精神病院看她,医务人员把我引进了她的病房。才一年过去,四十岁左右的王医生却已经是满头白发了。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呆呆地往往墙壁。 “她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医务人员给我介绍了她的病情。 我表示想和她单独相处一会,医务人员同意了,便走了出去。我来到王医生的跟前。 “王医生,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李”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我。 “小李”她默然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睛里,我想她是不记得我了。 “我们有约定和秘密的小李”我试着提醒她。 “秘密。。。。。。约定。。。。。。”她呆呆地重复着我的话。 看来我的努力白费了,她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有些失望,也不想再打扰她,准备转身离开。 “我要走了。。。和她们一起走。。。”忽然她低低地说了没有由头的话,虽然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我却分明听到了。 “别缠我了,我和你们一起走”他说着,便开始移动轮椅。 向后门外走去。 “你说什么”我赶忙追来过去。 那轮椅滑行的很快,已经转向了一个条深深的甬道。虚弱的她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我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她。 “我跟你们走。。。。。。”她继续喃喃地说,眼睛直直地看着甬道的深处。 “王医生,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喊护士”我被她搞的有点手足无措,我回头四处打量,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医护人员,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我想把她推回病房,她却紧紧地抓住轮椅,我使了好大的劲,竟然没有推动。 “谢谢你小李,我要走了”她忽然说了这句话,她认出了我。 “那晚我就该死的,活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煎熬,唉,我该走了”她低低地说。 “你看她们来找我了,在等我呢”说着她抬起手指了指甬道的方向。 听着这话,我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这可是大白天呀。但顺着着她值得方向看去,我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可能她也知道了另外两位医生的事情,心里的负担让她出现了幻觉。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 但忽然我感觉一阵风从甬道里吹了过来,卷起的灰尘迷了我的眼睛。我赶忙用手去揉,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三个人影。一个穿着病人的服装,两个穿着医生的白衣,啊!是那个女人和赵医生她们。赵医生和另一个医生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面无表情。而那个女人正向我们这个方向招手。那惨白的脸,那留着血的衣服,一下子吓得我浑身战栗。 我抓着轮椅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我走了。。。我走了。。。”王医生低低地默念着。 忽然我看到一个怪异的现象,那女人转过了身去,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那是王医生,她不是像现在一样穿着病号服,而是像她以前工作的时候那样穿着白大褂,跟在女人身后消失在甬道里。 忽然风停了,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只留下我和坐在轮椅上的王医生。我不想在这里久留,便推着轮椅上的王医生回了病房。那个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是不是还是不说话?”那医护人员问道,“她就是这样,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医护人员可能看到我脸色不好,宽慰我说,“她昨天刚检查完身体,一切都还好,你不用太担心”。 我稳了稳心神,对她表示了感谢,就离开了那里。几天后我从女友那里听到王医生的死讯。可能从那次医疗事件以后,那些医生的魂魄就散了。而那所医院一直荒废着,也没有该做其他用途,就矗立在居民区内。 第十章 最后一班公交车之夜遇 在做律师之前,我也尝试过其他好几项工作。其中甘苦心酸,如今想来依然记忆深刻。早些年我做过一段时间的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而我遇到的一件事却是永远也忘不了。回忆那段时光,就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忙。忙的人脚不沾地,每天的工作计划都安排的满满的。一忙起来就分不清楚早晚,整体昏天黑地的。 一晚临睡觉之前就接到公司一个电话,让我明天挤出时间去一趟郊区,给一户人家修改一下保险合同。修改保单是最没有价值的,而且去郊区的路还不方便,我也没有车,这一去一回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 我心里抱怨,但又觉得抱怨也没有用,就不情不愿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心里却有自己的算计,反正明天安排好的工作很多,我一件件地做吧,到时候实在没有时间过去,也没有办法。过几天再说也不会迟。 一早还没有醒来,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一个老妇人问我何时能来帮他们修改保险。我问及她的地址,就是那个郊区的名字。我只有敷衍地告诉她会尽快过去的,去之前会给她们联系的。电话那头依然絮叨地叮嘱我要快点来。 匆匆忙忙地起床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只得买了个便当打发了。刚吃过午饭,我累的望着窗外发呆。手机又响了。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这个怎么回事,不是答应我们很快过来的吗,你怎么言而无信呀。”说着竟然好像在哭泣。我最见不得女人哭,赶忙道歉,问是什么业务。原来还是那个郊区的人家的事情。我心里却想修改保单急什么,我想把事情推一推。 我向她解释,今天可能没有时间过去。女人有点沮丧,电话那头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她说,她们有急事要出远门,希望我今天能来,否则会来不及。想到早上对那个老妇人的承诺,我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指责我早上对老妇人撒了谎,看来我也不能太过分了。 我答应她下午会过去。她如释重负。挂了电话,我又陷入矛盾之中,今天下午我能挤出时间吗?又是一通的忙碌,但我心里确实想着这件事情。果不其然,临近傍晚一个男人打电话过来,“你是不是叫李昊,安平保险的业务员?”对方怒气冲冲。“我是,先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命苦的业务员只能这样回应别人的怒火,对方并没有因为的客气而放缓了语气“你怎么搞的,到底来不来了?”那怒火几乎从电话里冲了出来。 我赶忙询问缘由,原来还是却郊区办理的那件事情。我连忙道歉,并表示无论多晚,我都会赶过去。他才愤愤不平地挂了电话。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了。我赶忙查了一下发往那里的公交车,最后一班是晚上八点,看来我还赶得上。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啃着面包就往车站赶去。 秋天的夜来的早。我上车时,那夜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样的夜晚充满着丝丝的凉意,我不由地紧紧风衣,找了一个靠近司机后边的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种开往郊区的公交车,很是破旧。车开了,车子发出那种“哐当哐当”的响声。 车厢里的人不是很多,有人在闲聊,有人在说笑。我有点累了,靠着窗子发呆。出城后,路面开始颠簸,车子开始发出那种吉利哐当的巨大的响声,一天的忙绿我真的是太累了,这样的声响都惊扰不到我。 我居然不知不觉地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司机推醒了,我慌忙起身,以为自己错过了站点。 “小伙子,别紧张,还没有到站呢,我是怕你被冻感冒。”司机善意地说,他一边说着着,一边给车加水。这时我才发现车里居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你是到哪站下呀?”他问道。 “李家坳”我顺口答道。 司机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他脸上显出惊讶表情。他可能觉得我关注了他表情有异。 “那是最后一站,这么晚了你去那里做什么?”他赶忙低下头继续给车加水,并转换了话题。我告诉他自己是搞保险业务的,客户催的急,今晚务必去那里修改一个文件。 “你可以白天过去,这条路晚上可不好走”他像是在劝解我。 郊区的路肯定不好走,但我能不去吗。忽然我有些惊觉,以前听说有许多司机会溜站,他可能也有这个想法吧。 “师傅,我只有陪你到底站了,没有办法,客户就是上帝,上帝召唤我,我不去要受到惩罚的”我无奈地告诉他,也让他安心开车吧。看着车里没有其他人,为了缓和气氛,我递给他一支香烟。 “哦,大家都不容易呀,来,你坐在我后面的座位吧,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你可要坐稳了”他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接着嘱咐我道。 接下来他又絮絮叨叨地告知我接下来的一站路非常不好走,全是陡弯,而且路面失修,颠簸的厉害。 “你最好系上安全带”他接着说。 “师傅,你在开玩笑吧,公交车上还有安全带。”我笑着说。 “我说有就有”说着他从自己的座椅旁边拿出了一个安全带一样的东西,走到了我的座椅旁边,开展动手安装。看来我是错怪他了。 “谢谢”看他那么认真的忙碌着,我赶忙向他表示谢意。 他只是颔首对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立马表情严肃地回到了驾驶位置,自己也系上了安全带。而且开始播放起了音乐。但音乐打开后,我听着就不舒服了,怎么会是那种那属于佛教诵经的吟唱。在这样的夜晚,播放这样的音乐,真有点让人受不了。 他难道不怕自己被催眠睡着了吗。真是个怪人,车子再次发动了。但司机并没有关闭车厢里的灯。按照常理这样不利于他驾驶呀,他是不是忘记了。 “师傅,你忘记关灯了”我善意地提醒他。 “没有忘记,你坐好了”他语气有点硬。 看来我的好心又被当成了那个啥了。随他去吧。透过车窗,一弯下弦月挂着黑蒙蒙的天上。远远地还有几颗孤零零的星。冷冷地好像有风吹来,隔着车厢我也感觉到了冷意。我扣紧衣服的领口。下面的路果然差的厉害。车子在崎岖的路上吭吭哧哧的爬行着,像个喝醉的人。车厢里噪音更大了,司机固执地把音乐的声音调的更大。 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车速。车子像一头暗夜里的野兽闯进了网里一样,嘶吼着,莽莽撞撞地在冲撞着。那车厢里的灯一直没有关掉,很多司机忌讳晚上在车内开灯,但他却一直开着。这个时候但在这样的凉夜里,有灯开着,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他让觉得凉意和寂寞不是那么浓重了。窗外的路的两旁是黑黢黢的丛生灌木,外面的风刮的更大了,被风卷起的枯叶打在车窗的玻璃上,啪啪的响。 那夜里的凉意也加重了。风把天空中的云也吹来了,渐渐地掩住了那本就朦胧的月。外面的空间被黑夜完全吞没了,只有车灯照着的路,惨白地向前延伸。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外晃动的景物,一簇簇的黑黑的物体闪过。让人没有了空间感和距离感。 忽然好像有人影出现在车的前方。他们好像就站在了路面的正中间,正在挥手拦车。但由于风太大了,被卷起的灰尘遮蔽了灯光,那三个人看上去朦朦胧胧的。怎么会这样拦公交。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司机机警的一个急刹车。幸亏有安全带,要不我的脑袋肯定会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座椅上。 往常一般的司机总会发出一点经典的国骂。但这次司机只是紧张的四处张望。他是怕撞到人了吗,不会呀,刚才车停的很及时。忽然在灰暗的灯光下,我隐约看到三个人影,他们出现在车门处。并开始用力地拍打车门。 “啪啪啪”“啪啪啪” 司机显然很紧张。这里没有站台,他本可以不停车,但既然已经停下来了,不好拒绝了。我是这样想的。司机犹豫着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啪啪啪——”那拍击车门的声音更加的响,来人用力地拍打着车门。 “这里没有站点不让停车”司机高声喊道。并低低说, “如果中途乱停车,自己会被处罚的,他向外面的人解释着,但我分明听出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 车外的人应该能听到他的话。但却没有任何回应。回答他的还是那“啪啪啪”的敲击声。风卷起的尘灰把他们笼罩在里面,最终司机不情愿地打开了车门,一个帽檐压的很低的男人,一个老妇人,一个白裙长发的女人鱼贯默默地上了车。 他们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连看到没有看司机一眼,便径直走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们上车时,车厢的灯闪了闪就熄灭了。因此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后半个车厢显得更加的黑暗。他们就坐在那里,彼此并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他们上车时,司机也没有问他们任何话,也不去看他们,只是回过头打量了我一眼,就再次发动了车子。不知怎的,当他们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冷冷的气息,似乎有一阵透骨的风那样,吹起了我的汗毛,他们就在那片灰暗的阴影里,低着头。 第十一章 最后一班公交车之鬼路狂奔 这让我更加好奇,我回过头去,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小伙子,别乱看,坐稳了。”司机高声提醒我。 就再次加快了车速,那车一头闯进了前面的黑暗里。车外的风更大了,能听到见那种呼哨的声响。车门紧紧地关着,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调大了音响,那诵经的音乐和着窗外的风声给人一种很怪诞的感觉。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心却渐渐被一层阴影笼罩了。那阴影在慢慢向心里浸渍,仿佛要掘开我的心似的。有种无由的恐惧在慢慢地延伸,像冰冷的流水一样,从我脚底开始渐渐地淹过我的全身。 忽然一个急转弯,一阵剧烈的颠簸,车子好像转进了一个山谷之中。在越来越浓重的黑暗中,久已熄灭的灯又开始闪烁。 而此时却传来了“啪啪啪”的拍车门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加重了我恐惧的思绪。黑暗中那三个人开始拍打车门,他们是要下车吗。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里下什么车。那三个黑影就站立在后门口。他们就那样拍打着车门,但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用力拍打。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乘客。而更奇怪的是,司机也没有理睬他们,还是自顾自地开着车,那车反而开的更快了。车在崎岖的路上剧烈地颠簸着,噪音和佛教吟唱的声音交替传来。 我被颠的七荤八素的。脑子几乎被晃晕了。但我却分明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一种低低的私语,很小,但我却听的清楚。 “回家了——回家了——” 不是由一个人发出的,而是几个人在一起默念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有着传染的魔力,它仿佛麻醉我的意识。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意志渐渐开始模糊,我想拉回自己的记忆,心里想着没有回家这回事情,但神智在渐渐迷离。 那声音像呓语一样在我耳畔盘旋, “回家了,回家了——”。 我仿佛看到一所明亮的房子,那是很普通的一座农家的院落,房子周围种着树,院子里隐约也种着花草,给让你一种很温馨的感觉。那房门是开着的。房子里是那么的温暖,给人一种家的温暖。它在召唤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想站起身来,向那个方向奔去。 但却有什么东西束缚了我,我拼命地挣扎着。我一定要过去。 “回家了”,我也随着那声音,低声附和着。 “噼噼啪啪”那打门的声音更加的急促了,就像我的心情那样急促。 而可恶的车子却在固执地前行。 “停车!快停车,我要下车”我大声地呼喊着。但司机却根部不理睬我。 那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阳光刺透浓雾那样,有那么一丝的声响传入我的耳朵里。一瞬间头脑里好像闪过了一丝清明。而此时风更猛烈地吹着。 呼呼呼—— 打着呼哨般把车卷在其中。那份清明的光又黯淡了,我又听到了他们低低的絮语声。这次我已经能分辨的出,是上车的三个人在低语。 “回家了——回家了——”。 那家就在远方,是我刚才似乎看到的。我理解他们的渴望,我也和他们一样渴望。 我又开始拼命地挣扎。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冰冷地贴在我的身上。但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车子像受伤的野兽那样嘶鸣着继续向前奔驰。司机根本不顾我的催促和挣扎,那越来越急重的拍门声,颠簸的车厢声,还有时断时续的诵经声让我的头脑发胀,我开始陷入眩晕之中。突然随着“嘎”地一声刹车的巨大声响,车子停了下来。我的头重重地磕在前面的椅背上,剧烈的疼痛把我从噩梦般的痛苦中拽了回来。 我努力开眼睛,车灯也突然亮了。虽然外面的夜色依然如墨,但借着灰暗的光线,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打量那三个人的方向。竟然没有了那三个人的影子。难道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吗。我头疼欲裂,身体也阵阵地虚脱。车门打开了,冷冷的风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迷茫中有淡淡地月光弥漫在外面的世界。司机起身来到我身边,帮我解开了安全带,把我搀扶起来。我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小子命大,挺过去了”他说道,那声音也有些颤抖。 “今晚你哪里也去不了了,那车子轮胎憋了,我们走吧”他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我的头还是晕晕的,疑惑地问道。 前面有一座教堂,我们去那里。我现在思维有些麻木。在他的搀扶下我踉踉跄跄地下了车,风小了很多。外面的空气很凉,吸进肺里,凉凉的,我的意识略微清醒了一点。我很想说话,却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地抬起头,打量周围的环境。在我四周几乎都被黑暗占据了。但不远处有一所房子,从它的窗口传来微弱的光,司机搀扶着我,我们蹒跚着向那所房子走去。 这是一所小小的教堂,年老的牧师把我们领进房间。并给我们端上了热茶,我精疲力竭地靠在椅子上。老牧师细心地喂了我一点茶水,并拿来一张毛毯盖在了我的身上。 司机好像和他很熟悉,随意地拿出香烟,点着了,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今天太危险了,我是硬撑着闯过来的”,说话时司机看了我一眼,“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干了”他向牧师抱怨着。 牧师像是听惯了他这样的抱怨,只是示意他,我在场,让他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很想听听司机怎么说。我心中的疑问太多了。我慢慢起身坐正了身体,一杯热茶下肚,我的精神好了很多。看着他们躲躲闪闪的表情,我本来就淤积的疑惑更加让我心情急躁。 牧师劝我早点休息,我怎么能睡的着呢,我打量着司机和牧师,显出急躁的表情。 想解开心中的疑团,他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仿佛这件事情本来就无从说起。 “别坐在这里了,我们上床吧,你们两个人都很累了”牧师处于关心,善意地安排。 那天细心的牧师安排我们三个人睡在一个房间,他们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关于这条路上的故事。这还要从一件交通事故说起。 多年前,在我们经过的那条险恶的路段,也就是司机听到拍门声,依然不肯开门的地方,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家三口人开车经过这里,在夜里可能是车速太快,或者是其他原因,车撞在路边的山石上,一家人全部遇难了。还是夜里经过这里的末班车公交司机发现了,并报的警。不幸的是发现的太晚了,那小车里的三个人都死了。之后处理事故的交警在设法联系他们的家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家三口的组合太过奇怪。 那老妇人本身是一个孤寡老人,那个男子是他收养的孤儿,而那个女子(男子的新婚妻子)也是个孤儿。竟然找不到他们任何的亲属。也只有把他们的遗体火化了安葬在了附近的公共墓地。但另一件事也成了悬案,那就他们生前购买了意外保险,而保险的收益人却找不到了。像其他交通事故一样,这本应是很平常,很普通,虽然让人感觉到忧伤,但也会随之时间慢慢被人们遗忘。但有些事情是不那么容易遗忘了。 这里的路段虽然崎岖恶劣,正是因为它难走,行车经过这里的司机都分外的小心,也几乎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故,但这样奇怪的家庭却在这里发生了惨剧。后来有人传说,那片地段不远处的荒野里在很久以前是一片乱葬岗,那里埋葬着弃儿,乞丐,还有客死他乡没人认领的死者,这里无疑是孤零人的最后的归宿之地,而这一家人却是和他们的经历相似,都是可怜人。 在那个夜晚他们经过这里,定是碰到了鬼了,于是被鬼魂留在了这里。一开始传说终究是传说,没有人当真,但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人们不再把它当成传说那么简单。 一次一个夜班车公交司机惊慌失措地跑到了教堂里,由于惊慌和恐惧他脸色煞白。那种表情,老牧师至今还记得。 最后那司机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刚刚的经历。在他开车经过那个地段的时候,开始时好像突然刮起了狂风。后来他仿佛看到路当中有一个老妇人,他慌忙停了车,让那个老妇人上了车。那本来是不应该停车的地方,但那老人却连声谢谢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无语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司机觉得老人没有礼貌,但毕竟是老人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就继续开车。才过了一会,好像有人在拍击车门,当他回头时惊讶地发现,车里的几个乘客和老妇人一起都在拍打车门。那老妇人紧靠着车门,其他人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敲打着门。但这个地段是一片荒山野岭的,在这里下什么车呀。 司机心里发毛,唯一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打开车门,还是继续开着车。那敲击车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直到他冲出了那个地段停了下来。发现那个老妇人已经不在了,而那几个乘客已经瘫倒在车门前。那司机也几乎被吓的摊到在车里。他把车开到了小教堂的门口,向牧师求救。 他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而后小教堂的牧师赶过去救起了那些人。那些人过了好久在醒了过来,后来那些人回忆,在老妇人上车后,他们好想听到了“回家了”的呓语。就不自觉地想着要下车和那个老妇人一起走。但车门却打不打开,于是大家愤怒了一起敲打车门。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仿佛灵魂和精力被一下子吸干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事件之后,那个司机再也不愿意开这班车了。再后来很久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当人们几乎要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离奇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在一个夜晚又一个司机惊慌地跑到了教堂。那天他的车上没有乘客,只他一个人。 他开始的叙述了和前一个个司机相似的遭遇非常相似。只是这次他遇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后几天又有一个司机遭遇了另一个恐怖的事件,他遭遇的是一个男人。 这些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人人们禁不住联想到那次交通事故中死去的三个人。 把这几个事情结合起来想,觉得定是那家三口的鬼魂在纠缠。那三个定然是成了孤魂野鬼,就在这条路上游荡。 第十二章 最后一班公交车之缘起缘寂 公交公司本来想报警,但司机们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神神鬼鬼的事情,这让公安机关怎么立案呀。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附近的人也都不敢夜里坐这班公交车,不是没有办法,是谁也不会尝试冒这个险。 但通往城郊就这一条公交路线,老百姓不能同意停了这夜班的公交。毕竟每个人都可能遇到有急事的时候。于是公交公司重金“悬赏”招聘愿意去开这路夜班公交的司机。并且把原来夜晚的三班车次,调整为最迟八点的一个班次。在重金的诱惑下,确实有几个胆量大的司机接受了这个任务。听说他们也不是单纯的傻大胆,而是请了有名的得道高僧给他们佩戴了开了光的护身符,并且安放了佛教的驱魔音乐。不管怎么说,几年来真还没有什么怪事再发生过 听着他们的叙述,我经不住打起了寒战。牧师看出我表情有异, “怎么了,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牧师抚着我的手说。 “我确实看到了那些人”我颤着声说。 “我知道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司机回应我。“就是那三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有人敲门,而我犹豫没有开门吗”司机问道, 我摇摇头有点点头。既然他知道这里的惊险,就可以不开门呀。 司机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不是我想开门,而是我想继续往前开,车子却没有动力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开门肯定走不了了”他说道。 “一下子遇到了三个,我想今晚肯定要倒大霉了”司机提到这个事情依然惊魂未定。 我告诉他们我今天在车上看到了三个人,一个老妇人,一个男人,一个白裙的女人,而起告诉了他们我当时的感受。 “你不是有护身符吗,而且咱们一直在播放佛教音乐,那些,那些怎么还不怕”我迟疑地问道。 “你呀,小伙子,出门也不看看日子,今天是几号?”司机看着我问道。 “几号?出门看日子?!”我头脑里一团浆糊。 “七月十五,鬼节”司机大声说道。 “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看来我的赶上“好日子”了。我心里不禁嘀咕,为什么是我,难道这都是巧合。 “其实他们上车时,我已经提醒了你,让你做好,不要乱看”司机说道。是的,他好像是提醒我了,如果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那样的提醒对我根本就不会起任何作用。 “看到你在座位上挣扎,我就感觉肯定是出事了。所以我把车开的飞快”司机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真是要命,差点把车开翻了”。 幸亏他早有准备,把我用安全带绑缚在了座位上,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来我真的见鬼了,那一夜几乎不能入眠。那车上的一幕幕的场景总在我脑海里回荡。 再联想到白天那三个电话,更让我陷入思绪的混乱当中。难道冥冥中就安排我要来到这里,遭受这样的境遇吗。这完全超越了理智思维的范畴之外,我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清楚缘由,难道都是偶然吗。 第二天一早我和司机随着另一辆公交车回城。经过那个地段时,我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那个最崎岖颠簸的路段。司机指给我看,就是在路边不远处的一片荒凉的山岗就是以前乱葬岗所在。透过那郁郁葱葱的杂树荒草,我遥望着那里,虽然有清晨的阳光照着,不知怎地,我感觉那里似乎散发着浓浓的阴冷之气。仿佛那种阴冷的已经弥漫到这里,弥漫到这条路上。我慌忙收回目光,催促司机快点开车赶路。 等到了城里我推延了所有的工作安排,到了家我洗澡,想把那身晦气都冲洗掉。 但总有一种思绪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心绪不宁,点燃了一支香烟,浓烈的烟草味道冲击着我的神经。我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件事情,但长久以来受到的无神论教育又让我疑窦丛生。渐渐地理智开始压抑那些恐惧。如果弄不起原因,我不会安心,也得不到安宁。 我拨打了公司的电话,询问是谁安排了我去城郊的案子,接电话的人也说不清楚,我追问下,她有些不耐烦,让我自己来查。我赶到了单位,查了当时的值班的记录,其实就是这个女值班员安排的,但她就是不承认,我有些气恼就和她争吵起来。问她怎么会安排这样的任务,她也很惊讶,而且感觉我莫名其妙。我把自己的诡异经历告诉了她,她也很震惊,当然也有些将信将疑,但她表示实在想不起自己打过这样的电话安排了。 我知道这样纠缠这个问题也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忽然想起了那三个人的永远无法兑现的保险单子。我就让她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相关的材料。好在现在很多客户信息都是联网的,不多时就查到了了方向。那些材料要去一个专门的材料库去查。我们这里属于中心城市,很多这样的材料正好就存在公司里。 在她的安排下我们找到了存储这些成为“死档案”的相关材料的资料室。当我向材料室的管理员提出要查询一些相关材料的时候,他很惊慌,找出各种理由推脱。好在有她的帮忙,那人才不情愿地同意了。但我发现那管理员的脸色很不好看。当我打开材料柜的时候,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纸张烧焦后发出的味道。我回头打量那人,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后来惭愧地承认前几天他抽烟时不小心点燃了那柜子里的材料。怎么会这样,我顿时有一种无力感,难道这点线索也要断了吗。 “好在我发现的及时,没有全烧完”他慌忙辩解着说,“都是些老材料,不知道留着还有什么用”。我给了他一个愤怒的目光。他的眼神赶忙退缩。 “兄弟,我也不容易,请给我保密,我必有重谢”他赶忙换了一个献媚的表情。我心头又燃起一线希望,至于他求情的话,我都没有怎么听清楚。 我慌忙查找那份文件,低低回应着他。他以为我同意了,很高兴,也殷勤地帮我一起找。终于找到了,那材料大半已经烧掉,但保险者的相片还在。虽然有些褪色,依然可以看的清楚。当看到照片的时候,这分明是我昨晚在车上看到的那三个人的样子,难道我真的见鬼了,我定定地站在那里。 我的心仿佛被撞击了一样,头脑有点眩晕。那是一份人身安全保险,没有想到他们三个同时发生了意外,这份保险也就没有了继承人。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 “这个材料是什么时候烧的?”我地询问道。 “就是前天”他答道。 啊,不就是我接到公司电话安排的那天吗。 “那天着火时,外面的客服人员正在打电话安排工作。我好不容易救灭了火,慌忙开后窗散散味道。后来偷偷地我开着前门缝向外张望的时候,觉那个客服忽然挂断了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吓了一跳。然而是虚惊一场,她发了一会呆,就茫然地打了一个电话,她说话的声音不在是往常的甜美,好像是那种浑浑噩噩的说话声。我有些庆幸,幸亏她这样,要不就会发现我房间里的情况”他低低地向我诉说着。 “请您一定要给我保密,我上有老,下有小,现在工作又不好找。。。。。。”他再次絮絮叨叨的说。 想找到那三个电话号码,我赶忙掏出手机查看通讯记录。奇怪的是,我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有找到。我没有删除通话记录呀。接着我不死心,上网查了我的通话记录,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 真是怪事了,而且这么多的偶然都让我遇到了。一瞬间,不是逻辑的逻辑占据了我的思想。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们的资料被无意中点燃,好像是释放了那些灵魂。而那些灵魂就通过那个电话员把信息传递给了我。目前我只能给自己这样的解释,这完全颠覆了我原有的思想。 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改变了我很多,我从那天起有点害怕接听没有由来的电话,也开始对人的灵魂有了另一种认识,因为从理智的方面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我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公墓看了这可怜的一家人,给他们送上了鲜花,我向他们承诺会把他们保单的复印送回他们的家。 我确实践行了自己的承诺。那天我按照地址找了他们的家。那座院落就是我在朦朦胧胧中看到的,而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院子的门开着,里面长满了荒草。在庭院里,我点燃了那份保单,那份寄托着祈求生命平安的保单。 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息。至于那开往城郊的公交车,由于新修了路,已经绕过了那天崎岖的地段,之后很久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件了。 第十三章 甜水村之奇怪的葬礼 自从做了律师这行就很少回家,确实愧对父母。即使回家也是因为时间紧迫,往往也来去匆匆,心里觉得愧疚,也就很珍惜每次回家的机会。这次因为办案的原因,路过老家,正好案子也差不多结了。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回家看望父母。 我开车回家,父母很高兴。但和往常一样,出于对长辈的尊敬,父母每次都会利用我回去的有限的时间,让我去看过那些长辈亲戚,包括爷爷,伯伯叔叔,还有舅舅,姑妈,姨妈等等。每次这些亲戚走完,我的假期也要过去了。但我又不能执拗父母的意思。这次也是这样,在家才过了一晚,父母已经开始给我安排走亲戚的行程了。 但第二天一早的一件事情,却打乱了这一计划,因为早上有人来报丧了。是我一个应该称为表姑老爷的人去世了。有人会对这个称呼推究很久,才能推出和我的亲戚关系。但如果你是北方人,尤其是有着很厚重礼俗的北方人,你就应该能够理解。 正是应了那句俗语,我们的亲戚就包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但对于这个表姑姥爷,我还真有点印象。一方面,我确实在幼年时跟随父亲去那里走过亲戚。另一方面,这个逝者是一个孤寡老人。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他所在的村庄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甜水村。这个名字曾经给幼年的我很多的遐想。我曾经天真的认为他们那里的水都是甜的,像蜜水那样甜,而且是取之不尽的。后来也喝过那里的井水,感觉没有什么甜味,和家里的一样。 这样的亲戚去世,如果我这次没有回家,父亲定然是要出礼钱,而且要参加的。而我恰巧回来,我就可以代替年迈的父亲去出席。死者为大,父亲推掉了对我原来的安排,让我去出席这个丧礼。 我开着车一路上,无聊地回忆幼年时对于这个地方的印象。虽然那里没有甜如蜜的水,但那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尽管当时只是拥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庄,但景色确实很美。记得那里村头是一个池塘,春天时池塘边是杨柳依依,而且那绿色的倒影映衬在池塘里,在有几只白色的鹅游荡其中,真像画一样。村庄里房前屋后都种着树,有杨树,也有柳树,而且很有榆树,槐树等。整个村庄像一个色彩斑斓的小花园。 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有去,那里如今怎样了?不知不觉间,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座村庄。初秋时节,树叶应该已经枯黄了吧。但我却没有看到远处本应该拥有的一片金黄。 再则在通往村庄的小路两旁本来应该是金黄的水稻,而现在却是光秃秃的田地,里面只有着稀稀疏疏的杂草。农村撂荒的土地不应该有这么多呀。 车子到了村头,那池塘还在,但却是一池的黑水,而且发出阵阵恶臭,看来它已经被严重的污染了。池塘边上树立着几棵枯树,有的枯木倾倒在池塘里,浸入污水之中。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到很不舒服,那池塘黑沉沉的,仿佛要把人的目光引入九幽深处。 心里想可能是我受不了这样的前后对比的落差吧,我给自己一个解释。 车子进村,我开始放慢速度,以防撞到孩童。我闻到了一阵久违的香气,那是老家在婚丧嫁娶时常置办酒宴的时候的菜香。我们那里称之为“合碗席”。那种香味勾起了我馋虫。 但为什么村子里那么安静,记得儿时,每逢村中有这样的红白喜事,总会有很多的亲戚客人到来。而且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来帮忙,而且更会请来唢呐班子,演奏适合的曲子。这个时候前来的亲戚往往不需要问路,就可以随着香味和唢呐的演奏声找到办丧事的人家。 这个村子虽然还小,但总该有像我这样的亲戚来呀,而且村子里的人呢?我看到了那个属于逝者的房屋。灵棚已经盖好了,但人却很少。虽然他一生没有娶亲,身后没有子女,但子孙应该是有的。但我只看到几个老人在那里忙碌着,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很少的几个亲戚来出了礼钱,就匆匆离开了。 我把车停好,就下车走了过去。出了礼钱后,见到了一个表姑老爷(死者的堂弟),老人是热情的,说我竟然长这么大了,而且做了律师,很了不起。当他知道我是律师时竟然在眼睛了有一丝的慌乱。 我知道在家乡,与法律相关的律师更像一个“公家人”,依然是一个让好人和坏人都感到敬畏的职业。至于为什么好人也会怕,可能一方面是由于农民对于官兵的天生恐惧感,另一方面可能是有些当地的同事确实在工作方法上有欠妥当的地方,这里就暂且不去评论了。 出于礼数,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匆匆离开。看着这几个老人忙前忙后的,很是辛苦。当然由于来的亲戚少,他们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我觉得他们都不容易,就过去给他们帮忙。经那位表姑老爷介绍后,他们知道了我这个晚辈的身份,一开始都很退让,不愿意让我干活。但后来拗不过我,只得让我做一些简单的小事情。 我有些好奇,怎么没有听到唢呐的吹奏声,“老人家,怎么没有请唢呐班子来演出呀,这样太冷清了点吧。”,老人被问的有些尴尬,“那个,这个,他生前就不喜欢这样,所以就么有请。”我也发现了自己的唐突,但明显老人的回答有些不靠谱,这是当地的风俗,忽然想到可能这个死者是一个人,估计在金钱方面其他亲族也不愿意付出吧。 “他老(家乡忌讳说死,往往有老来代替死)之前有遗愿,让大家都简单点,不要请什么唢呐班子了”一个老人向我解释道。 “哦哦”我也赶忙回应,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但另一个疑问又涌上心头,可能是我有点职业病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哪里了,怎么就你们几个老人家来操办这个事情”我问道。 “农村的日子不好过,俺们村里的后生都出去打工了,现在村里就剩下我们几个老的走不动的人了”一个老人一脸的落寞低声说道,但那种落寞中有带着些许悲凉,可能留守的老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情吧。 “哦”我回应道,原来如此。农村的人因为生活走向了城市,也因为这样的出走,淡漠了农村的传统,即使这个在以前被看的很重的丧礼,也被看的轻了。竟然没有一个年轻人回来。 我没有再问其他问题,尽管我还有许多疑问。我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很多房子都显得很老旧,有的房子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连房子上面都长满了野草。村里的树也都枯萎了,很多树倒在了房子上面,压坏了房梁。 但我压下了这些疑问,不想再勾起老人们的伤心事。看的出这几位老人很落寞。按照家乡的风俗,要等到夕阳下山后,来给死者“送盘缠”。送盘缠这个词应该很有些古典的风格,也就是在死者走向另一世界时,给他准备些上路的钱财,好让他可以平安上路。 一般是会用到纸扎成纸人纸马,我们这里的风俗,男人死了扎纸马,女人死了扎纸牛,还有纸轿子,还做扎一对童年童女。按照习俗乡人们抬着这些东西,在唢呐班子的伴奏下一路往西南方向走。而死者的子女亲人呼喊着“父亲(或者母亲)来拾钱”,一路上人们不停的撒落纸钱,等到一个出村不远的十字路口,这把那些纸人纸马等一起烧掉,便开始哭着往回走。这就是“送盘缠”的仪式。 但这次送盘缠却简单。我们几个人只是走到了村边上的十字路口给他烧了些纸钱。 在朦胧的夜色里,老人们默念着他的名字, “老兄弟,来拾钱,来拾钱——”。那苍老的声音在夜风里回荡。 我们围在一起点燃了纸钱。但当我们点燃纸钱的时候,却无由间刮起一阵风,把纸钱吹的四散飞舞。很多纸钱还没有被引燃,就飞进了夜色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在燃烧。又是一阵风,卷起了燃烧的那一点纸钱,吹灭了它,把它卷进了浓浓的黑夜里。我们几个也陷入了如墨般的黑雾之中。 我们几个有点慌乱,连忙围的更紧些,想把那风挡在外面。一个老人用颤颤巍巍的手再次点燃了打火机。那火焰跳动着,映衬着我们的表情,我从对面一个老人眼里看到那种恐惧感。在老家如果遇到纸钱被风吹灭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那一阵风远去了,老人努力地想把纸钱再次点燃,我们也把手里的纸钱尽量归拢在一起。那火苗好不容易终于开始燃烧,一跳一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纸钱应该很容易燃烧的。包括我在内大家都被这诡异的情况所震动。 也许是积蓄了足够的热量,那火终于开始燃烧了,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一阵更强的风吹袭而来。风力很大,我们立刻就被迷了眼睛,身体也被吹的几乎站立不住。那好不容易燃起的纸钱更是被吹的没有了踪影。 第十四章 甜水村之夜无眠 “快走!”那位老姑老爷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拽着我往来路跑去。老人们听到了他们的呼唤,也都惊慌地跟上我们,向回跑。看来这次“送盘缠”的仪式是彻底的失败了。在夜色中老人粗粗的喘息声传来,“呼哧呼哧”的像漏了气的老风箱。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着,那是恐惧的心跳速度。那风像是有了灵性,从后面跟着我们,掠过路旁的树木,吹断无数的枯枝败叶,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敲打在我们身上。我们赶忙抬手抱住头,弓着身子没头没脑的跑着。 但想加快脚步也不现实,那些枯枝散落在路上,也羁绊着我们的腿脚,我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现在是我搀着老姑老爷蹒跚着,摸索着前进。好几次有人摔了交,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只得回身去搀扶。那风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更多的枯枝扎在了我身上,疼的我吃牙咧嘴,不住地抽着冷气。 这也太奇怪了。我鼓足勇气回头看向那个十字路口的方向。夜色掩盖了一切,那里变成了一片浓浓的黑暗。但耳朵却让我听到了一种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夹杂在风声里,像是有人冷笑的声音。我想分辨清楚,会不会是老鸹的夜叫声。不是,绝对不是,就是冷笑声。我不禁毛骨悚然。难道是鬼笑。 我紧紧抓着老人的胳臂,感觉到老人也在颤抖,难道老人也听到了这样的怪声。 来不及多想,我们继续向前跑,应该快到村头了,我隐约看到了村头那个池塘的影子。 那风声和怪叫声肆虐着卷过我们,像是推搡,又像是撕扯,直到把我们折磨的不行了,才一下子消失在黑夜里,就像它突然出现时那样。 我们受尽煎熬终于跑到了村头。但大家还是不放心,相互搀扶着走到了村里,才放慢了脚步。等到了村里,我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脚都在不停地颤抖。冷汗和虚汗湿透了内衣,一个个都惊魂未定。老人们年老体弱,一个个几乎是摊到在灵棚里。我毕竟年轻,找来开水给他们倒上,让他们喝点水,恢复一下。这样的遭遇太突然了,真让人无法接受。 这风起的太怪异了。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我经历了些灵异的事件,还是不想让自己进入鬼神的逻辑。这对老人们的冲击可能更大,他们很多都是相信鬼神的。在他们的观念里,今天无疑是闹鬼了。 按照习俗,送过盘缠后,我就可以回去了。当我向老人们问候道别,他们有些不舍,我猜想那种不舍是因为我的存在可能会减少他们的恐惧吧,但我终要回去的,没有在这里过夜的道理。另外一个原因,我确实也有点害怕了,真不亮呆在这里过夜。 我准备回家了,但我的汽车无论如何却发动不起来了。我鼓捣了半天也没有修好,看来今天只有在这里留宿一晚了。老人们虽然也安慰我,但我隐约感到他们应该是有点“高兴”的嫌疑,似乎我的留下正和了他们的心愿,只是他们不好意思讲出来而已。 按照丧葬的习俗,这个夜晚是需要死者的子女为他守灵,但这个人没有子女,也只有这几个老人来给他守灵了。我是他们的远房亲戚,给死者守灵是不合适的。老姑老爷就把我安排在他们中的一家,让我过夜。 秋天的夜来的比较早,看看手表还不到七点,夜色就已经很深了。我本想和衣睡在车里,将就一晚,但想到这样会辜负老人的好意,就和衣睡下了。我本来就没有早睡的习惯,在这样的夜晚,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更难入睡。上床后我辗转反侧,想理清思绪,但还是理不清楚。 我住的地方离死者的家和灵棚很近,也就是隔壁邻居的距离。在这个静静的乡村里,竟然犬吠,甚至没有秋虫的鸣叫。我甚至可以听到老人们低低说话的声音。我拿出手机胡乱地打发着时间,当然之前我已打过电话告知家人,今晚由于汽车的原因回不去了。父亲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在他的观念中从礼数出发,我留下来,也是应该的。他的孝道观念,不仅仅是我要尊敬父母,也包括尊敬远远近近的长辈。 我在床上强迫自己睡去,但耳边却传来了外面风吹过枝头的声音。小时候看过电视剧《聊斋》,尤其是被里面的那种幽幽的风声所吓倒。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也就释然了很多。 当然今晚夜里的秋风发出这样的声响就像极了那《聊斋》中幽幽的的风声。以前我在野外也听到过这种风声,也不那么害怕了,但现在却觉得很不舒服。我有些担心那些老人们,在这样冷冷的秋夜守灵,显然是一个苦差事。而且又送盘缠时的遭遇,想来他们更是不容易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经深了,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房门仿佛被猛地撞击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有冷冷的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灌进了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刹那间变得很冷,仿佛要到了零度以下的感觉。 按照常理初秋不会这么冷吧,我紧紧被子(老人们很细心,特意给我换了新的被揉),想把寒冷挡在身外。那扇老门却固执地不断发出“嘎嘎”的响声,像是有人想把它弄开一样。这样的声响让我再也无法睡去,我坐起身来,透窗看看外面的情景,但浓如墨一般的夜阻挡了我的视线。 那风刮的更大了,“轰隆隆”一声巨响,惊的我一下子做起身来。那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刮倒了,而且砸在了什么上面,是不是砸到了房子了,我心里想。我赶忙起身,会不会我睡的房子也会被砸到呀!想到白天看到房子周边全是枯萎的树,这样的风刮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大,这房间变得不安全。 那我去出去为好,但能去哪里呢,也许外面的灵堂那里安全点吧,我推开门,向灵堂方向走去。灵堂里的灯远远地亮着。好在现在照明用的是电灯,如果是旧时代的灯火,肯定早就被风刮灭了。 那悬着的白炽灯,被风吹的来回荡着,在浓浓的暮色中摇摆挣扎着。我走过去,看到几个老人依偎在一起。起初他们远远地看到我的身影,有些惊慌,估计是年龄大了看不清楚我的模样。几个人慌乱地躲闪着,靠的更紧。但等看清楚是我,便向我挥手,并腾出了一点地方让我也坐下。 真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他们是怎么熬过去。我掏出香烟给老人发了一圈。“你怎么不睡了,外面太冷了,你还是早点进屋睡吧”一个年龄最长的老人关心地说。“我认床,睡不着了,陪陪你们吧”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是怕树被风刮倒了,砸到房子,那样就麻烦大了。 “哦,那也好,来把这个大衣披上”他递给我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外面可真冷,我也没有客气,就穿上了。有棉衣在身上,感觉凉意减少了不少。 接下来我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天。也就是聊聊现在农村的变化,或者他们问问我的生活和工作的情况,当然也难免会夸奖我能干,夸奖我父母有福气。我试着问,刚才是不是有枯树被吹到了,而且砸到房子上了。 “是呀,所有的树都枯了,那经得起这样的风呀,真是作孽呀!”一个老人叹息道。 “我来的路上看到其他村的树并没有枯萎呀,怎么就你们村上的树枯死了?”我追问道,“是不是你们这里有什么污染呀?”。 “恩,啊,恩,是,是,是”老人被我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附近有什么重度污染的企业呀,我看到你们村口的池塘也被污染的厉害,那水都是黑黑的,应该让他们赔偿呀”我继续说道。 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我。 另一个老人慌忙说“是的,对,是被污染了,但我们也没有办法。” “当地政府怎么不管管呢”我接着问。 那个长者也打着哈哈说,“是的,是应该管管,后生,你们城市里也有污染吗?”他转移了话题,开始问我。 “也有,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我都记不起什么时候看见过星星了”我回答。 后来就聊到城市的污染的事情上面,这样闲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看看手表,差不多到了午夜时分。我随身带的两包烟也抽完了,大家却依然没有睡意。呆坐了一会,我的烟瘾上来了,想到车里还有几包烟,就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去车里取香烟。 好在有手机,我用手机照着在车里,摸索着寻找到了香烟。车子离灵棚也大概就有一百米的距离吧,当我从车里出来,转身的时候,灵棚方向的那盏灯忽然熄灭了。灵棚的方向一下子被黑暗吞没了,老人们也发出惊恐的呼声。 我听到有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定是那灯泡已经落地摔碎了。我感觉到灵棚那里好像忽然起了急速的风。奇怪的是,我站在车旁却没有感觉到那风的猛烈,这怪异的风只是盘旋在灵棚的周围。 老人惊慌的呼喊着,祈祷着,那黑暗中发出“轰”的一声响。我赶忙用手机照向那里,老人们看到我手机的亮光,急急向我这个方向跑来。风卷起的灵棚的纸屑,以及芦苇的残片旋转着,把他们紧紧的包围了,他们在风中挣扎着,竟然寸步难。那一百米的距离变得的那样漫长。 我赶忙向他们那里跑去,想去帮助他们,但风卷起的尘灰一下子迷了我的双眼。我的手机也莫名其妙的不亮了。忽然一个老人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对不起你,但该死的人也死了,你也该解气了吧”他高声地呼喊着,重重地用头磕在地上。其他老人也和他一起跪在了地上,一起磕头。我揉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那风在他们身边盘旋着。 这时所有村中的枯树都倒了,那声响“轰隆隆”的接连响起,像是发生了大地震,地面一阵阵地震颤。风吹过枯枝发出的尖利的鬼叫一般的声响,仿佛是凄厉的呼喊声,那声音震的我耳膜发紧,我赶忙捂上了耳朵。忙乱地点着手机,那手机终于亮了,我看到老人们还在磕头,有的人头上几乎磕出血来。 “你们怎么了!?”我大声的呼喊,心里非常着急,但却帮不上他们。 “我们愿意赎罪,我们拿命还给你”那个性格刚硬的老者艰难地站了起来,想一头撞向旁边房屋的屋角。 我大喊“别,别这样”,不能让悲剧在我眼前发生,便一个垫步,让身体飞了出去,他撞到了我的怀里,不管那心口的剧痛,我把他紧紧抱住。 这太怪异了,难道是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集体爆发了某种癔症。 “这都是我们造的孽,与你无关”老人挣扎着,想挣脱我。 “到底怎么了?”我把他紧紧抱住,“告诉我,我来解决”我说道。 其他老人这个时候已经在低低的啜泣,那苍老的哭声,让我忍不住心里难过,他们因为恐惧浑身颤抖,我真害怕,其他人也干出什么傻事。“世间万物自有公断,何必伤害无辜。”我语无伦次的讲出了一句话,说来也奇怪,在我喊出了这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的话。可能是第六感使然,我预感到某种神秘东西的存在。 那风忽然渐渐小了,虽然风还刮着,但却不那么猛烈可怖了。我把怀里的老人搀扶起来,并让其他老人一起跟我进入屋里。老人们进屋后,一下子都瘫倒在了墙根,我赶忙打开了屋里的电灯,那灯光虽然也比较暗淡,但瞬间的光亮把暗夜隔在了屋外。 第十五章 甜水村之隐藏的秘密 我点燃了几支烟放在了他们的嘴里,他们用颤抖的手扶着香烟,用力的抽着,浓浓的烟草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过了好一会,他们才缓过劲来,那位最长者慢慢抬起头,看过每一个老人,颓然说道:“那个秘密,我们藏了那么久,害了别人,也害了我们自己。在他死之前,他不得安宁,我们也跟着遭罪。如今他死了,连盘缠钱都拿不到,难道我们也要等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其他老人都灰灰地低下了头。那老人继续说道:“今天咱们的表侄子(指的是我)在,他正好也是公家人,我们就把事情说出来吧,也尽早有个了断”。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烟气,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给我讲述了一个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 十年前附近发生了一件女子失踪案,当时有很多传说,有人说是被人贩子拐跑了,有人说是可能和什么人私奔了,也有人说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自杀了等等。传闻传到了甜水村,也搞的人心惶惶的。村民们也担心自家的女孩子出意外,叮嘱孩子,尤其是女孩尽量不要出门,有的人家都甚至开始接送孩子上下学,尽管学校离村也不过几里地。那个女子的家人和警察也多方寻找,但多天过去了,终究是没有任何音讯,成了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头案。 甜水村是个小村庄,像农村里的其他流长飞短一样,这件事情的影响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但有一个晚上,大家都入睡了,大概也是到了凌晨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但那声音太凄厉了,定然有的人被惊醒,肯定听到这个呼喊。 有人可能猜测,是不是那家的两口子夜里吵架打架了,夫妻打架在当时的农村中还是很普遍的,但这男人也太狠了点吧。但那呼声却越来越凄惨,好像是还有打斗的声音,紧接着便戛然而止了。当时有的人披着衣服起身在自己院落里竖起耳朵听着,那声音好像是从表姑老爷(死者)的院子里传来的,但表姑老爷是单身呀,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村里人虽然喜欢议论些家长里短,但却不喜欢多事,而且整个村几乎都是一个家族。大家怀疑,是不是他和其他外面的女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这样的事情也属“正常”。 那声音停止后。人们就回屋睡觉了,但多数人觉得那声音不正常,因为那女人叫的太凄惨了。 第二天有早起的人看到表姑老爷扛着铁锨从外面回来,给他打招呼,看到他脸上有抓痕。有人调笑他,是不是去敲哪家寡妇门,人家不同意被挠了。表姑老爷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尽然急了眼,要跟说他人动手。 这就引来了人们的围观,有人劝解,有人起哄。忽然一个调皮的孩子说他身上有股子怪味。大家都嗅嗅鼻子,确实有股子腥味。他赶忙收起怒气,打着哈哈解释说,他早起去田里干活了,回来的时候在池塘里洗了洗铁锨,那腥气是池塘里的水腥气。 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初冬时节,田里没有什么农活,那时候的池塘几乎干涸了,里面根本没有水了。有昨晚听到叫声的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他昨晚家里是不是来女人了,怎么有女人在夜里喊叫呀,他表白说没有,而且说自己早早就睡了,而且说他也听到了,好像是哪家在吵架打架。但细心的人发现他说话时,有些不自然,那说话的声音好像是颤抖的。 村子很小,大家觉得那声音就应该是从他家的方向传来的。他说没有,大家也没有证据,有不关自己的事情,谁会去做当面揭人短处的事情,他家也就不好深问下去。但这更加深了大家的疑问。 之后在村里也就有了些风言风语,说他破坏门风,乱搞男女关系了,或者说他是不是藏了什么疯女人,更有胆大的人背地里说他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了。传言四散,连孩子都知道了。也因此很多小孩子看到他都怯生生的。村里面人是非多,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有好几天他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见人。 再后来他找到了村里的长者,让长者给他评评理。有人这样无事生非,这样下去,他怎么过日子呀。长者安慰他说,既然是风言风语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行的端,做得正,就自然会让那些传言消失掉。传言向来就是这样,你越解释,别人就越不信你。 但有一天他居然提出要请全村人吃酒,理由是让大家不要再搞他的传言了。那天全村男女老幼都到了,有酒又有菜,很是丰盛。在饭桌上,他郑重地发誓,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让大家相信他。有了酒菜的垫底,什么话都好说了。大家也都觉得搞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确实没有意思,都表示,大家都是亲族,绝不会在说什么了。 就在酒意正酣的时候,一个调皮的孩子从他的屋角旮旯里用棍子挑出了一个女人的鞋子,那是一双红色女式高跟皮鞋。那小孩不知深浅,把鞋子挑的高高的向其他小朋友炫耀。并高声叫喊着和小朋友一起嬉闹玩耍那个鞋子。 那孩子的吵闹声太大了,无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孩子的父母看到了,赶忙斥责“熊孩子,谁让你别乱动别人的东西了。赶快放回去。”,那孩子倔强的很,“我就不,爸,你看这鞋多漂亮!”那孩子的声音很高,但就在那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定地看着那只鞋子,那是一个那是农村人还很少穿的女式高跟鞋。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表姑老爷也看到了,瞬间惊呆在那里,有汗从头上冒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突然对着全村人跪了下来,说了句无由来的话“各位老叔老婶,各位兄弟姐妹们,我在这里感谢大家了”便一头磕了下去,久久不愿意起来,大家惊讶地看着他,各种猜测在心里淤积,很多人抓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感觉那酒杯沉甸甸的。 毕竟吃人嘴短,还是有人上前劝解他,说都是一个家族的,乡里乡亲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担待,让他不要这样。他千恩万谢,好久才起身。那次酒宴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是变成了一个慷慨的大好人。 经常地买些东西去看望村里的老人长辈,一方面他是单身确实也没有自己需要太多花钱的地方,另一方面人们也乐的享受他的孝敬。时候他也会给孩子买些吃的东西。而且也经常帮助其他人家干活,人们起初以为也就是开头几天他是这样,没有想到他会一直这样做下去。 人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几个月后,有警察来村里询问情况,也就是关于几个月前那个少女失踪案,问大家有没有见过那个女孩,或者听到什么情况。有些人可能容易淡忘,有些人可能没有忘记,但大家出于某种原因吧,都说没有看到,听说过什么事情。警察无功而返,这样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所有人多心里都沉甸甸的。心里有着疑问,但这个疑问只能藏在心里,藏在彼此对望的眼神里。 总之这件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一年后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个案子了,警察也把那个少女列入了失踪人员的名单,案子变成了无头案,那案子的余波也最终平静了下来。 甜水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人们依然平淡的生活着,只不过多了一个“热情的,乐于助人”的人——那个表姑老爷。他(出于某种心情,我也不愿意再用表姑老爷称呼他,不如就称呼他吧)依然常帮助村里的人,孝敬长辈,疼爱幼小。 但后来人们不经意间发现村庄周围田地里的庄稼渐渐长的不怎么好,不是一家田里的庄稼的长的不好,而是所有的家的情况都一样,所有的庄稼都长的不好了。像缺少营养肥料,但人们从来都不吝惜肥料的。人们想尽办法,又是施肥,又是浇水的,希望能让庄稼长势好一点。但效果不明显。而且等到收割时,收成果然特别的差,还没有往年收成的一半。人们继续想了很多办法,,却依然没有有多大的效果。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差。 再后来人们发现自家井水也不对劲了。水从井里打上来,看着满清澈的。但喝到嘴里有股腥气,确切的说是一种淡淡的血腥气,家家的井水都是这样。时间久了没有人再敢喝生水,而且即使煮过的开水,那腥味还是隐约存在,喝的人直想吐。 细心的人们发现村头池塘里的水开始变得越来越浑浊,而且开始发出阵阵恶臭,让人不敢靠近。孩子们再也不敢去那里钓鱼,游泳玩耍了。有人猜测可能是地下水被污染了,但村庄附近没有什么大厂子呀,大家找不到污染源,都很茫然。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春天来了,池塘边的杨树,柳树迟迟没有发芽,更不要提长出新绿的叶子了。而且开始渐渐枯萎了。像传染病一样,也传给了村子里的其他树木。 那年春天,这个村子里房前屋后的树都没有发芽,全部开始枯萎,人们有些慌张了。 人们也向政府做了汇报,想政府请些技术人员来看看,这里的污染到底从哪里来了,好不容易从市里的高校请来了一些技术人对当地的土壤和水进行了化验,化验的结果却出乎人们的意料,这里的水和土壤并没有被污染。但他们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水里的异味,为什么树木会枯萎。 而离村十里外的其他村子的庄稼和树木都长势很好。再后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离奇鬼怪的事情也开始接连发生。 一天几个村里的妇人聚在一起聊闲天。一个人有些的懊恼地说道“这几天晚上老是睡不好觉”。其他几个忙问原因,那个妇女神秘地说,“我不是吓你们,这几天夜里我听到有人在夜里敲我们家的门,还有敲我们家的窗户”。其他几个妇人看着她没有说话,但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有人说开玩笑的说:“会不会是有臭小子,听你们两个办那个什么事情,不小心碰到了门窗。” “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我是你,动静大,叫的像杀猪一样”那个妇女以牙还牙,也不是轻饶人的主。 但她立马把话题转了回来,继续说:“起初我们也觉得奇怪,没有往他处想。但接连几个晚上都这样。老实讲,我吓得也不轻,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风吹的,但那声音太奇怪了,像是什么人用指甲抓们的声音,那声音太瘆人了,我们家那口子穿衣推门向外望,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大家一起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她。她神秘的说:“看到了一个白白的影子,你们说吓人吧”。其他妇女没有做声,也没有向往常听到奇闻怪事那样惊呼连连。那妇人继续说道:“可把我们那口子给吓坏了,一下子关上了,躲到了被窝里,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手都吓的冰凉冰凉地,吓得不轻,这几天我们家睡觉的时候都不敢关灯,唉,这个月的电费要好大钱了”。 另一个年轻点的妇人怯怯的说道:“大姐,不瞒你说,我们那口子也见到过,和你说的差不多,而且他说当时闻到了一股腥气,仿佛是杀牲口时才有的腥气味”。“是呀,是呀,我们家也见过”其他几个女人一起惊恐地附和着说。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脸色也不对了,。从那以后,甜水村没有一家人敢夜里出门,也没有一家人敢一个人单独在家睡觉。 第十六章 甜水村之鬼怨 后来一个孩子夜里起来到院子里小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家人赶忙起身,把他救回屋里。孩子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脸吓得煞白,颤抖地说,看到一个浑身流血的女人,不,应该是一个女孩。而且,而且她只穿了一只鞋。 父母听了孩子的话面面相觑。一只鞋,那晚在那个孤老头的请客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只鞋。那冤魂来了,夫妻两个人赶忙顶上来门。而且从此以后无论大人小孩夜里都不敢再出屋门一步。 这件事情不胫而走,在村子里传言开来,其他孩子们夜里再也不敢到自己院子小便,大人们也轻易不敢出门了。每次天刚黑,家家都早早上床,不敢开门。整个村子静的连狗叫声都没有,静的一根针落地,全村人都听的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该怎么办也拿不出个章程来。但谁最该负责人,大家是清楚的,有人开始埋怨,有人开始指桑骂槐。这些风言风语当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没有过了多久,他从外面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年龄满大了,一袭杏黄的道袍,须发苍苍的,拂尘在手,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请道士来,肯定是来驱鬼的,但在当今社会这样宣传迷信是要被人笑话的。但从大家心里却是觉得也只能请法师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老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但很多人心里开始琢磨,琢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有些人想了很多,心里惴惴不安。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道士身上。 那道士没有找其他人询问村里的情况,可能他已经把村里的情况给道士做了介绍。道士给村民们说,这村里遭了地鬼的侵扰,他会帮大家把地鬼驱走的。地鬼是什么东西,村民们不知道。但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道士开始开坛施法,那仪式很庄重。那道士先是拿着驱鬼的罗盘在村里四处转悠,然后登坛念经。后来道士念着咒语在村里游走,而且在每家门上都贴了灵符。告诉大家,这灵符要贴七七十九天,到时候地鬼就会被驱走了。傍晚十分仪式终于结束,他和村民们一起把道士送出了村口。入夜,村里就刮起了大风,枯萎的树被吹的枯枝乱飞,很多家大门被吹的“咣咣”的响。而他家的门则直接被吹开了,那尖利的风的呼啸声响遍了真个村子,夜也变得黑沉沉的,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很多人家的玻璃被风卷起的沙石击破了,一家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夜里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着冲进了他的家里,猛敲他的房门。他战战兢兢地开来门,迎面一叠钱砸到了他的脸上。“你造的大孽为什么不告诉我!?差点害死贫道,你好之为之吧”说完摔门而去。原来是那个道士,走时他一瘸一拐的,而且前额冒着血,显然他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好在保住了命,便急急地连夜逃离了村子。 而且在走之前,连夜收走了每家门上的灵符,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他那一声警告似乎有着非凡的穿透力,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大家心底里一片灰暗。 那一夜狂风不止,全村没有一人入眠。从那天起,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搬离了这里,有的去外地打工了,而且几乎很少回来。最后只有几个老人留了下来。村庄也一天天衰败下去,仿佛变成了荒村。而也是从那晚之后,他夜夜做噩梦。因为人们总能在夜里听到他的喊叫声——“别追我,别,别追我,我错了,我错了”,那叫声很凄惨,仿佛要喊破了喉咙。但第二天他还是正常起来,正常做活,但眼窝开始深深地陷了下去。旁人问起夜里的情况,他装作茫然不知。 他也想出外打工离开这里。有一次和一个村人打点好行装坐着村里的农机车准备出去,但车子行到村口的池塘边,司机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下子拐到了池塘里。当时正值盛夏,池塘的水满满当当的。好在是白天村民们都在,有人发现了,大声呼喊,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救了上来。 但准备和他出行的人却大病了一场。那人后来病好,再也不敢接近他。后来那人偷偷告诉其老婆,车子陷入水中的时,他并不觉得害怕,因为从小就水性好。而且是夏天,有什么怕的。但当他起初由于农机车的吸力沉入池底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白白的人影。 是个女人,那人就立在水底,头发披散着,就这样看着他。而且那眼睛里充满了血。看到这幅情景,他一下子吓的魂飞魄散,连怎么游泳都忘记了。连呛了几口水,就慌了神。幸亏大家拉了他,他才脱离了险境。 这件事情以后没有人再愿意和他结伴出去。有一次他自己准备出去,还没有走出村口,天空忽然变暗了下来,忽然刮起了大风,人们看到他忽然急急掉头往家跑,像见了鬼一样。有一次他喝多了说,看到有鬼挡在了他的前面。从此他也打消了离开村的念头,依然是夜夜都发出噩梦里的呼喊。 没有几年村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留下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老人。没有过几年,老人们发现他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有些神志不清,而且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而这种溃烂和那种化脓溃烂不同,而且鲜血淋淋的溃烂。每次吃药打针好不了几天,又会这样。 而且他也会在夜里喊,“是我,是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其他老人们也早已经心知肚明他喊的意思。十年前村子里女人的呼救和惨叫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冤孽呀!但将近十年过去了,面对这个神志不清,几乎疯掉的他,难道去报案吗。大家又有些犹豫了,但即使报案有对当年的事情怎么解释呢。于是直到他死,大家都三缄其口,没有人提过心中的疑惑,也没有对村子之外的人说起这件事情。 老人讲述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猜出事情的真相了吧,一定是他杀了那个女人,我们全村人也对不起人家,这都是报应”老人说道,“你是公家人,可能老天爷安排你来解决这段冤孽。跟我来吧,但愿不会吓到你”。他说着慢慢站起身来,打着电筒示意我跟他一起走。 其他老人也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往灵堂的方向走去。几个老人吃力地打开了棺材,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了今生再也不愿意看到的景象。那已经不是一具完整是尸体,深陷的眼窝,黑洞洞的。全身上下的衣服是破碎的,而且身上的肉像一块块的那样分开着,像是被人用刀一块块切开了一样。那黑黑的血液已经凝固,发出阵阵恶臭。 我本以为已经很坚挺的神经,也禁不住一阵心悸。“自己做的恶,自己还吧”那长者默默地念叨着,“但愿在阴间你能好好赎罪”。可以想象的出他在死之前一定经受了非人的痛苦,那鲜血淋淋的*,给我一个有关某种古代刑罚的描述。 凌迟,俗话说的千刀万剐。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又延长了多长时间。如果是报应,这报应也太惨烈了。他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风起,把我们吹的几乎站立不稳。这时,那死尸忽然坐了起来,竖起了双手,伸向了我。这里只能用竖起,但他确实伸向了我的方向,而且那双手是并拢的。 难道是诈尸?我吓的一个踉跄,连忙后退。我挥手示意老人们赶快后退躲避。但那尸体却没有了进一步动作,就是定定地坐在那里,伸着双手。我有些茫然。 “别怕,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但。。。。。。,但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老人恨恨地说。 我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忽然发现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我曾很多次看到犯罪分子被这样拷上手铐。“给他绑上吧”长者叹息一声,递给我一根绳子,幽幽的说。 我下意识地接过了那根绳子,捆上了那双手。刹那间,那尸体“咣”的一声倒下了。血肉粉碎在棺材里。忽然一个白白的影子出现不远的地方。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人的样子。所有的风都围着那影子在转动。所有的凄厉的叫声都在她身边回荡。 她慢慢地向远处移动,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枯树向两边倾倒。 那白影渐渐消失在村头。消失在那个池塘的方向。刹那间风停了,而且天空的黑暗散去,竟然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我和老人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那里,也不用给死者下葬了。那棺材里的尸体化作了一摊血水,后来血水也消失了,连骨头都化了。 此后我写了一份结案报告,一份存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我现在依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希望有一天科学发达了,能够解释其中的秘密。但我把另一份其他老人的证词和检举信汇集起来寄给了当地的派出所。 几天后,当地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在池塘污泥下发现了被肢解的少女的尸体,而且老人们和其他村民也做了旁证,证明是他杀了那个少女。 老人们愿意承担作伪证和包庇的罪过,但他们都已经老迈不堪。公安机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受害人的家属,当然也隐去了其他村民帮助凶手隐瞒的情节,电话那头解释说,毕竟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确实也说不清楚。 其实除了杀人者已经死亡外,那些做伪证者,该怎么鉴定,或者说该怎么处罚也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法院也没有针对死亡凶手审判的先例,所以对于那些老人也是定了罪,但不收监服刑。 接过这个电话我心里沉甸甸的,也许冥冥之中,苍天在上,我倍感欣慰,也不胜唏嘘。 第十七章 魔域边荒之奇怪的约会 做律师这么多年,听过许多感人的故事,也经历过许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但仍会有许多事情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在许多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代表。也正是这样,很多人喜欢和我分享他们的秘密。有许多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这与个人的职业操守相关。另一方面有很说事情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或者说,如果说出来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会比不说来的严重,那就最好不说。但有些事情如果说出了能救人性命,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虽然别人也未必肯相信。今天我要赶赴一个朋友的约会。这个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我所向往的。但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到这样的状态之中。 先说说我的朋友和他的生活经历和状态吧。他本来是一名大学体育教师,有着强健的体魄,而且热衷运动。跑步、游泳以及各种普通的球类运动他都积极的参与进去,而且喜欢各种搏击性的运动。他同样有一颗不安静的心,喜欢野外徒步探险。现在他也要将要到奔四的年龄了,依然保持着自由的独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为了一个背包客。他可能是我国最早的那一批背包客之一。他去过很多地方,更喜欢去那些人迹罕至,没有被开发的地方,大海里的荒岛,沙漠中的绿洲,也包括深山里的山野村落等等。他在我心里几乎成了一个传奇性的人。多年来他每次旅途归来,我都会约他见面,询问他旅途中的见闻,交流我们彼此的看法。他也愿意和我分享那些感悟。 但几年前他去了滇北回来后,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喜欢与人交流了,整个人沉默了很多。我多次约他,都没有如愿。也是在那之后,他和朋友开了一个公司。是那种对背包客进行培训,或者带着那些菜鸟进行旅行的公司。他开始做了一个耐心细心的教导者,再也不是一个独行侠。除了偶尔的通通电话,报报平安之外,我们很少见面,向以前那样深入的交流就再也没有过。他曾经以为,他可能属于那种晚熟的人,而习惯了他的以往的交往方式,对他的变化我还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又为他高兴,也有点一遗憾。遗憾的是那种让我崇拜又向往的生活再也无法交流了,也体验不到了,哪怕是从心里和思想上来体验。 几天前我正在为一个案子组织材料。那时大概是夜里一点多了。他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沙哑的声音给我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他低声说道。 说实在的,就是在以前他也很少主动约我。 “你小子现在是大老板了,大忙人了。还会想起我,是不是给我介绍业务呀”我打趣地说。 “不是,就是想和你聊聊”他否定了我的猜测说道。 “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聊了,怎么?你小子开窍了,是不是遇到感情问题了,你算是找对人了,这个方面我是专家”我继续笑着说道。 “不是”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沉。 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同于往常。 “兄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赶忙关切地问。 以往我们吹牛时,只要我打趣他,他总是会尴尬地辩白,而且会越说越急,冒出满头的汗,说起话来也变得结结巴巴。这也是我的精神胜利法之一。他太强了,过的就是我向往的生活,而我却有点那个自惭形秽的感觉,这语言上的胜利就让我小小满足了一把。而今晚我却感觉了一丝的异样,他说话不再那么急促,也没有因为我的打趣而变得紧张。好像是很疲惫,这不是那种因为工作劳累给人身体上带来的疲惫感。而是一种来自心底里的疲倦感。看来他确实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排解一下这样的心绪。看来他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作为知心的朋友,我必须帮帮他。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聚吧”我平和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后天是星期天,你休息吗?”他接着低低地问道。“如果。。。。。。” “没有关系,我那天休息”我截断了他的话,说道。 “那,那好,我,我后天去接你”他听到我的回答,情绪有点起伏,让他的说话的速度变得快了点,他好像对这次见面很期待。 “我那天都在家,你随时可以过来”我给了他更满意的回答。 “恩。。。恩。。。好。。。好。。。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他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高兴。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适合电话里谈心的人,“好的,你也早点睡吧,少抽点烟,少喝点酒”我嘱咐道。他在电话那头答应着,我们就结束了通话。这时候我打量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后天我是要陪老婆孩子,两个“祖宗”去逛街。我始终认为和女人逛街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是绝对有劳力,又劳心的苦差事。一个个商场的挑,一层层楼上楼下的尝试,无数地询问你“怎么样,好看吗”,不能回答不好,那她说你抠门,连钱都不愿意给老婆花。也不能说很好,如果买回来,她改变了主意,一准会唠叨死你。个中缘由,凡是做了丈夫的都会有深刻的体会。虽然我是要费一番口舌了来给妻子解释,并向她“请假”,她批不批这个假在两可之间,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主要是妻子也认识他,而且他是为数很少的没有被妻子划入我的“狐朋狗友”行列里的人之一。这样以来,对妻子的说服工作要更容易些。 不知怎的,我始终觉得朋友身上发生的变化很突然,如果用浪子回头来形容和解释,又不那么准确。一个人的天性不会那么容易改变,而且是突然的改变。总之我心里有诸多的好奇,也有些期待,期待解开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期待这次约会。 那天他早早就来接我了。好像还不到七点吧。他把车停在了我家楼下,但并没有上楼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怕影响到我家人的休息。我想你小子道是说了句实话,你来的也太早了。我只有匆匆地起床洗漱下楼。 他正在车旁抽烟。我闻到了三五香烟特有的那种味道。这让我很惊讶,他以前是从来不抽烟的。就是偶尔抽一支,也应付一下场面。而今他嫣然一副老烟枪的派头,而且他见我走过来,习惯地抽出一支想要发给我。 “你见过我抽烟吗”我挥挥手拒绝,我也从来不抽烟。这曾经是我们的共同习惯。 “我忘记了,呵呵,你还是没有变”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说。“不抽好,不抽好”。 这个时候我留意到他穿着往常喜欢穿的休闲款的衣服。虽然都是比较考究的牌子,但我却觉得他少了以前的利落。说的不客气点,有那么一点邋遢的感觉。显然他在来之前,还刻意修饰过自己,胡子好像刮过,不知道是疏忽,还是来的匆忙,那胡子刮的不整齐,也不干净。他的眼睛虽然还是很精神,但眼光里难掩那份疲惫,那种疲惫是属于一个长期睡眠不好的人才具有的。 我们上了车。“今天去哪里,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点”我建议道。 “你没有吃早饭吧,我给你准备好了,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一边开车,一边说。但他却没有说具体去那个地方,我追问了几次,他只是说等到了就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我一边吃早饭,一边和他开玩笑。说今天一定要让他“出点血”。以前居然毫不犹豫地推掉了我那么多次约请。这次是他主动相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一定要狠狠地“宰他一刀”,一定要有杠杠的硬菜,而其要最好的酒。他含糊地答应着我,继续开着车。 我们出来的早,这个时候马路上的车不多,他的车速满快的,但也算平稳。他依然很少说话。我昨晚睡的晚,今天又起那么早,也少了聊天的兴致,我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算是养养精神吧。但随着车转过了一条街道,开进了一道大门,我才发现异样。他竟然把车开到了精神病院。这里我虽然很少来,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来过几次。但一向健康开朗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来这里?”我疑惑地问。 “你先别问,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他默默地说。 虽然我有很多的疑问,但职业习惯让我有了超常的耐心。我隐隐觉得这里肯定是有故事的。来这个医院的人看病的人很少。这里没有其他医院早早就排起了长龙般的看病的队伍。我随着他走了进去,接着上了电梯。心想,他不会带着我去见一个“狂躁”的武疯子吧。 但想到他的身手,我有安心了。有他在我还怕什么。出了电梯,他习惯性地又要摸香烟。我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他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但我好像看到他的手有点颤抖,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强制压下了烟瘾。这里有让他感到紧张的人。或者事情吗,难道是他的爱人,或者是他的亲人。我脑子里装满了各种猜测。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我们大概又走了十分钟。我跟在他后面,越往前走,我发现他的脚步越沉重。 转过了几道走廊,我们来到一排病房的前面。他和迎面走来的护士打招呼,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护士示意我们可以进去。进入病房,我看到了一个孩子。是的,是一个孩子。大概*岁的年龄。他的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里,那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我看到了他的胳臂,用枯枝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这让我对照想起了非洲的难民的形象。 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那孩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显然没有睡熟。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那几乎干涸的眼睛,瞬间闪过了一道光。但等他看清了是我们后,那到光瞬间消失了。 他走过去抚摸着孩子的手,想给那孩子一下安慰,也可能担心孩子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会紧张。我从朋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痛苦的情绪,那种痛苦应该是属于一个眼见着亲人处于无可救药的病中,自己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痛苦和伤心表现。那孩子没有再他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却把头缓缓地转向了我,艰难地张开了嘴,像是想和我说什么话。 “吃。。。吃。。。,给我。。。吃”他用枯枝般的手指着嘴巴。 他没有看向身边的朋友,也没有看向护士,只是盯着我这个陌生人。难道他没有东西吃吗,不对,医院怎么会不给他东西吃。难道是他想吃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医生不会给他,朋友不会给他。那孩子张开嘴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牙齿,那牙齿几乎掉光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渴望与渴求,看的我心都揪了起来。 “他想吃什么?”我压抑着情绪问朋友。 “唉——”朋友只是叹息了一声。 “我。。。要。。。。吃。。。”那孩子看到我有了反应,努力抬起头用更急切目光看到我,那是一种祈求。 “你说呀,他到底想吃什么?”我抓着朋友的手臂,更坚决地问道。 “他想吃的,我们没有。而且即使有,也不能给他吃”朋友回答。 “啊?是什么,是什么?”我被孩子的情绪感染着,追问道。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朋友看我情绪有些激动,把抓着我往房外走。 那孩子看到我要走,用尽全身力气想坐起身来。 “给我。。。。。。”他用尽力气呼喊。 我被朋友拉出房门,最后看到他重重躺在了床上。几分钟的挣扎后,那孩子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消耗,把头靠在了枕头上,缓缓抽出了被朋友握住的手,用空洞的目光看着天花板。朋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握紧我的手,让我随他出去。 我显然被看到的情景震撼了。出来病房我的脑子依然处于真空停摆的状态。而此时所有的疑问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脑子里浮现出各种的猜想——这孩子得了什么病,这孩子是谁的,难道是他的。。。。。。。 第十八章 魔域边荒之初遇边荒 “咱们走吧,去城南的老酒馆,咱们常去的地方,我已经定好了包间,到时候我讲给你听”他便说,便引着我走出了医院。 我们驱车到了那个酒馆,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这个本来就偏僻点的小酒馆,更显得清净。他定的是一个临窗的二楼的包间,窗外正对着郁郁葱葱的山坡。我们都喜欢这个调调,都市之中,乱中取静。因此常来这里。酒菜很快就上来了,而且有我们喜欢的老白干,他帮我倒上了一杯酒,我们碰了一下,一口闷了。 “我真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却不知道找谁来说,从何说起”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我会静静地听他讲,但今天好像有所不同,他开了个头,有戛然听了下来。 “刚才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答道,酒让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但疑问却压在心口上,显得非常的沉重。但看到愁苦的表情,想来这么多年,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我很想找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我也经历过亲人生重病的事情,理解那种折磨和痛苦”。 “那孩子不是我的亲人,但是。。。。。。”朋友打断了我的话,他想表达自己的感受,也好像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内容来表达。 “是你资助的孩子吗?”我继续猜测。 “是吧,也不是”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他忽然岔开了话题“那孩子活不了多久了,真希望他能快点解脱”他把我们的酒杯再次斟满,然后和我碰了一下,又一口喝了。 “我认识很多朋友,也有治疗厌食症的,也许我抗议帮你介绍”我说道,我觉得那个孩子很像一个严重的厌食症患者。 “这帮不了他”他很沮丧地说。 看来我又没有猜对。 “那个孩子是我救回来的,但我却救不了他的命”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把他包围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希望这个故事就你我知道。尽管我觉得这样会给你带来压力,但我们认识的朋友里,也许只有你能装下这样的负担”他盯着我。 “你讲吧,你了解我的,我的心里装下了太多不能够给人说的事情,不多你这一件”我预感到那将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也预感到这故事给人的感觉不会仅仅是惊心动魄而已,可能还是很沉重。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但涉及到要杀人灭口的那种隐秘事情,我就不听了,不能为和你喝顿大酒,就丢了小命”。 他说话的语气太沉重了,我试着调节一下过于压抑的氛围。 “呵呵”他萧瑟地笑了笑,“那我给你说说吧”。 下面是他讲的故事,我就用第一人称来叙述了。 那些年我走过了很多地方,总认为自己有那么多的激情需要释放。任何刺激的挑战,我都愿意去尝试。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激发我的兴趣。我愿意享受那种征服未知的快感。听人说滇西那里的风景很美,而且有着奇异的人文景观。那里有高耸的群山,有自由激荡的河流,还有依然保存着古朴习俗和生活习惯的土著,而且听说还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这样的诱惑让我下定决心必须去那里一次。 后来我终于成行。我背着背包在山间小路上行走,背包里有我使用顺手的野外生存装备。处于必要的谨慎,我把那把廓尔特弯刀也带了去,而且带上了钢弩。这算是我准备最充分的一次旅行。这些装备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是那把刀,在一个夜晚我就用那把刀砍下了一条想进入我帐篷的蟒蛇的头。现在想来有些事情心灵的准备更重要,但我当时没有这样的经历和经验。 在滇西的深山里,我已经走了半个月,我不会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因为那里可能都被人破坏和打扰了,我诡异走一些没有走过的野道。这里真没有辜负我,我见到了想要见的壮丽的美景,那些美景让我深深地折服,也见识了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打算回去后一定要把这里极力推荐给朋友们,让更多的人领略他的美。 看来我的心里已经得到满足,这足够了。我给自己约定,再走一天我就可以回去了。现在想来如果我不多留这一天,我的生活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天我沿着蜿蜒的山路,走进了一座山谷。在山谷的入口处我看到了一片平原谷地,那山谷在群山的怀抱里,在夕阳下,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如火般的枫叶林。而且在枫叶林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村寨的轮廓。 远远地看到,那是一座用石头建成的建筑群。而且似乎还有一座庙宇。它的建筑形制很像柬埔寨的佛塔。我不由地一阵激动,我难道发现了失落的古城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向村寨延伸,我走在这条路上,虽然没有遇到行人,但我大概的判断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判断。在接近村口的时候,忽然从路旁的大树后,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用这个“窜”字来形容人似乎不礼貌。但在这个时候这个字却最贴切。那人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的腿。而且开始抓挠我的腿。我下意识地慌忙往后退缩。当时真想把他一脚踢开。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任何鲁莽的举动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我和他拉开距离,开始仔细打量着那个疯狂的人。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穿着当地人的粗布衣裳,破烂地刚刚算是能遮蔽他的身体。引起我重点注意的是他的手指,每一个手指都奇怪地扭曲着,好像都骨折了,像一个魔鬼的手。野草般的头发完全遮蔽了他的脸。他发出“哦哦呃呃”的怪声,向我爬来,那声音像野兽的低吼。我猜这一定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 他是在威胁我,可能是想让我不要接近这里。但美景当前,我怎能却步。我再次向后退步。并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纠缠。我考虑着如何绕开他。但他却不管我一再躲避。像狗一样爬着追逐我。而且那低低的吼声越来越大。我快速绕开了他,快步走进了村寨里。耳畔依然传来他低吼声。虽然刚才经历了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当我走进了村寨,还是被眼前村寨古朴的气质吸引了。 那一座座石头的房屋掩映在枫树林中,错落有致,分布在庙宇的周围。我远远地打量那座庙宇,大概有两层楼那样高,周身都用金粉包裹着。在夕阳的照耀下,金碧辉煌。村寨里是安静的,那些房屋多是一层的建筑,而且都有自己的院落。所有的院墙都被刷成了枫叶一样的红色。这和滇西山区的其他民居是不同的。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多是干栏式的建筑,而这里全是用石头砌成的。从那些石头的年代来看,应该是有了很长的岁月了。 我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今天很有灵感,我都不由地陶醉在自己的作品里。这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应该是另一个香格里拉吧。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这里的人,除了那个村口的疯子。 忽然一个痛苦的呼喊声从隔壁的院墙里传了出来。好像是一个老人哀痛求救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走向了一个院落。那门是开着的,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殴打一个老人。那老人已经被打倒在地,但那年轻人依然不肯停手,一脚脚踹在老人身上。那老人翻滚着躲闪,哀求着什么。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我向四周打量,居然没有其他邻人过来。我有些疑惑,他们的邻居呢,怎么没有人劝解。这里的人似乎有点冷漠。现在我才发现,这里真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人声。当然这个老人的哀求声是我在这里听到的最像人声的声音。 我不能视而不见,处于正义感,我大声的喊到“住手!”,便要上前扶起老人。我的喊声很突兀,他们听到喊声,都吃了一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那个挨打的老人。那目光告诉我,我的出现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当时没有分析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奇怪,看起来像父子一样的两个人,会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冲突,那儿子也太不孝顺了。打人的狠劲,比打仇人还厉害。 那年轻人停了手,用惊讶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觉察到我想进来劝解他们,他却迎面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怀疑他会不会因为我多管闲事,而要给我动手,本能地停住脚步,暗自防备。显然我会意错了,他没有要打我的意思,只是粗鲁地把我推出了大门,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门,并用什么东西把门顶住了。怎么会有这样么粗鲁的人。 我担心他对老人继续动粗,没有立刻离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院子里恢复了平静,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家。没有了他们的吵闹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不知怎得,我觉得这里太过平静了。我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但很快猎奇的好奇心又涌上心头,我要去探访那座庙宇,便迈开步子向庙宇的方向走去。 没有走多远,那庙宇的全貌就呈现在我的眼前。在其他低矮房子的衬托下,它显得很高大。庙宇完全是用石头建造起来了。是一个像东巴庙一样的原型的两曾建筑。四周用一圈石栏杆围着,每一个栏杆的柱头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石像。那是一个类似人形的怪物,黑洞一样的眼窝,鼓起的嘴巴,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把嘴撑的满满的,一身红袍裹住了全身。 我仔细看去,这些石像不仅出现在栏杆上,更是成为庙宇装饰的主题。门廊上,柱子上都雕刻着一个怪物的形象。这些雕刻和塑像都被刷成了鲜红色,那眼窝里却是黑洞洞的。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这庙宇怎么会有这样的塑像呢。 我想走进去,仔细研究一下。当我将要靠近庙宇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像东巴祭司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也都穿着红色的袍子,紧紧裹着身子,连头也裹在袍子里。我比划着给他们解释,并拿出一些证件给他们看,想让他们给我放行。他们木然地看着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不会说话一样。这里的出家人也太不友好了。这时忽然从庙宇里走出一个人。 那人盯着我,像是仔细的观察着我,又像是在衡量着什么。然后居然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但那笑很快在他的脸上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笑过。我本来预想的转机没有发生,很是失望。他们用少数民族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讲着什么。我大概懂的,他们好像不欢迎人进入这说庙宇。 看着天色将晚,我考虑明天再找机会进去看看,那就要先联系这里的村长,或者族长。看来进入首要的事情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我比划着询问那里可以找到住的地方。后来那个人给我指了指远处的一处院落,那院落在村子的中间位置,然后便转身急急走回了庙宇深处,其他人依然木然地挡在我的前面。我只得便向那个院落走去。 那个院落会不会是村长家,我思量着,来到门前。我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这时我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喊“有人吗?”,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里难道没有人呢。既然他们给我指了这个方向,就应该不会错。那我就先进去等吧。 第十九章 魔域边荒之寂静夜 我推开大门,那门发出吱嘎的声音,迎面是一座圆形的房子,像一个大型的蒙古包,周身也被刷成了红色。我不死心,站在院子里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 便走向了那房子,推开房门,里面的光线很暗。我打起手电筒往里照,真像一个蒙古包,里面没有任何隔间,陈设也很简单,有一架床,有桌椅,但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居住了。 不会吧,怎么会是没有居住的房子。怎么给我指到这个地方的呀。会不会祭司没有懂的我的意思,更或者是有意刁难我。我胡乱地猜想着。这里怎么住呀,虽然我不在意野外宿营,但睡在这样的房子里,我会觉得很奇怪。 我走出这座院落,想到其他的房屋那里碰碰运气。连着敲了好几家的门,都没有人回应。这时我发现这些院落都是锁着的。人呢,都去哪里了。这个村落也太奇怪了,没有狗叫,没有成年人,甚至没有留守的老人,没有玩耍的孩童。但这些房子并不是那种荒废的无人村,那院墙上的红色没有斑驳脱落,肯定是有人不久才才粉刷过。 我当然知道有一个院落里是有人的,就我刚才“见义勇为”的那家,但想到那个年轻人愤怒的目光,我还是打消了去他家试试的念头。我只得悻悻然回到了那无人的院落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经暗了而下,忽然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让我有点激动,我猜想这里的人是不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现在是不是那些人都劳作回来了。我赶忙走出院落想去找这里的村长聊聊,顺便请他帮个忙,解决一下我的食宿问题。 我刚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了那个给我指路的祭司。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只鸡,还有一些蔬菜,居然还有一瓶酒。他难道是专门来给我送饭的。是我误会了吧,看来这些祭司还是蛮热情的,我慌忙表示感谢。他没有任何反应,端着托盘径直走进了屋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转身离开了,真是个怪人。 我追上去想和他攀谈几句,想进一步问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住的地方。那人加快了脚步,不顾我的招呼,径直走了。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其他院落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任何声音又没有了。没有鸡犬的叫声,没有人们的闲聊声,没有任何声响。 虽然我能闻到人们烧饭的香味,但却好像这里一切都在静寂中进行的一样。难道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聋哑人吗?疑惑,很深的疑惑压在我的心头。 看来只有先吃了晚饭在想办法吧,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唉,大不了,就睡在这里吧,但我不想去睡那个床,好在我可以睡睡袋我准备吃饭了,不管如何先吃饭吧,我定下心里来。这么多年出门在外,我习惯地把一颗净水片放进了杯子里。刚想拿起杯子,却被里面的变化吸引了,借着灰暗的灯光,那水开始翻滚,渐渐地浑浊,仿佛变成了石粉的颜色。这是?这水? 我的头皮不由地一麻。已经抓着鸡肉准备咬伤一口的我,犹豫了。我把鸡腿放回盘子里。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尽管在其他的地方我也会遇到不那么干净的水,但却没有见过种情况。直觉告诉我这里的水不安全,而其他食物呢?想到这里,一种提防的情绪不由间涌上心头。这晚饭还是先不吃为好。 我端起灯烛开始打量屋里的情况。这时我才发现墙壁上竟然全是壁画。那些壁画都描绘了是和我在庙宇那里见到的一样的形象。这次我看清楚了,那怪物嘴里都含着的是石头,是一种猩红的石头。那黑洞洞的眼神睁的老大,而且仿佛就直直地盯着我一样。有些壁画是被重新描画的,屋顶上也是这样的壁画,盘旋在屋顶,上面有些壁画已经斑驳脱落。 这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是被无数的眼睛看着。烛光照在墙壁上,我的喘息声也在变的粗重,神经也开始紧张起来。我本能地想躲闪开去,便把灯烛移开了墙面。忽然从门口吹来一阵风,那灯烛被吹的东倒西歪,忽地熄灭了。我一下子置身于黑暗之中。我赶忙掏出打火机,想把灯烛重新点亮。那风吹着,我刚点着,又不吹灭了,如此几次,我终于放弃了。我摸索着向自己的背包那里走去,那里有我的应急手电。 夜里很静,房间里是我拖沓的脚步声。我打开了手电,一束冷冷的光束划开了黑暗。你光束正好照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照在了那个壁画上,灯束里那怪物的影子在轻轻晃动。我赶忙换了一个方向,光束前方依然地那个同样的壁画。 那怪物的眼洞在四周红色的映衬下更加的深邃,它直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我也直直地盯着那眼洞,忽然觉得所有的壁画都在晃。那些怪物好像会移动一样,也好像被光束放大了一样,一点点地扩大了,在墙壁上飞动。 我赶忙揉揉眼睛,像摒除这些错觉,但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壁画。那深深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起来,是那种黑黝黝的亮。它渐渐攫取了我意识,我的头脑开始发昏,朦朦胧胧中,我好像飞了起来,渐渐向上飞升。我就这样飞着,穿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花草丰美的地方,一群红袍的人正聚集在哪里,饮酒作乐,那氛围非常的欢乐。仿佛有人在向我挥手,让我加入他们,我轻轻地飞了过去。 他们席地而坐,在他们的前面全是美酒佳肴,我虽然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他们都邀请我坐下,共同享受这些美食,有人给我端来了一杯酒,那酒杯很精致,那酒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我被这酒香陶醉了。“喝吧”有人邀请着我。 我接过酒杯,轻轻地嗅了一下,真是美酒呀。 “喝吧”那声音再次出来。 我仰起头,刚要满引这杯酒。 “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美好的景色一下子消失了。 有什么东西撞击院门,我一下子被惊醒了。而醒来时我手里居然端着那杯浑浊的水。我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刚才出来了幻觉。刚才是什么是什么声响,但无疑是这声响惊醒了我。我赶忙打着手电筒迈出房门向大门的方向跑去。我照到了一个石块,门上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我出了大门用手电四处寻找,没有任何人,风依然吹着,我感到一阵寒意。外面太冷了,我心里惴惴的回到了房间里。在惊恐过后,一种愤怒的情绪浮上心头,我怎么会出现着的幻觉,这无疑打击了我的自信心。 去他妈的,我愤怒地把杯子摔倒墙壁上。老子就在这里睡了,看又能怎么着。我打开行李吃了点自己携带的干粮和水,便准备整理睡袋准备睡觉。脱衣之前,我把那把廓尔特弯刀放在了枕头下面。我只是脱了外套和登山鞋,在妥协的时候,感觉到鞋子里有什么东西。我赶忙把它掏了出来。 是一块树皮,但树皮上有字,是我熟悉的汉字。我就着手电筒开始仔细看那些字。字迹很杂乱,但我能分辨的出,应该是“危险,速离”,还有“后山,岩洞”。是谁给了我这些东西呢?又是在什么时候给我的呢?这是有人在向我示警,但又像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我开动脑脑筋整理自己的思绪。很显然在这个地方,接触我的人很少,只有村口的那个“疯子”,还那对父子,另外就是那几个祭司。 那些祭司首先让我排除了。接着是那对父子。只有那个疯子曾抱住过我的腿脚,让我姑且称呼他为疯子吧,理智告诉我,这个人在向我示警。当时我因为一时的慌乱,没有在意鞋子里的异物。 当时他在村口追逐我,阻挡我,难道是根本不想让我进村,这个村寨怎么了?想起白天见到的反常的事情,我相信了这个好心的示警。他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下意识的把旅行背包拉在了胸前,而且手探入包里,把钢弩上了上了弦,也放到枕头边上。而且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那个“疯子”,他难道真的是疯子吗? 我竖起耳朵,开始分辨周围的氛围,而思绪却开始不停的旋转,这个夜晚该怎么度过呢。夜渐渐深了,外面好像起风了,枫叶被风吹打,发出哗哗的声音。没有任何虫鸣,和野兽,或者其他小动物的声响。这是有别于其他山区的地方,但这点不同和今天那些怪事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房门是我故意开着的,向门外张望,但夜色掩盖了一切,我只看到了夜的黑暗。既然视觉已经不起作用,我就借助于其他感官。我闻到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中,这是山区特有的情况。但在湿气中好像有一种陈腐的气味,而这种气味中还夹杂着一种粉末的味道。 哦,这是在采石场才能闻到的味道,是那种石粉的味道。而这种味道越来越浓,仿佛充盈到了整个空气中。仿佛整个空间里已经被这种气味笼罩了,虽然没有呛人的感觉,但我却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耳畔是那么的静,我可以听的到自己的心跳,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村寨也是宁静的,但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犬吠,但这里没有,甚至连虫鸣也没有,更不要说,人说话的声音了。我感觉到那雾气一定越来越浓烈,几乎可以凝固成雨了。这样的宁静不容易让人入睡,而且我也不敢入睡,但这样的安静也容易丧失空间和时间感,不知不觉间我开始陷入一种自我朦胧的境界之中。 第二十章 魔域边荒之探寻 不知是何时,我仿佛在梦里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那声音是那样的飘渺,我几乎听不到。我挣扎着想听清楚,但如梦一样的空间里,让我使不上劲,找不到方向。忽然那声音很响亮的传来,我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不是梦,确实有孩子的哭声,是一种恐惧的哭喊声。似乎还有人低低的训斥和威胁声,而且似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好像是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我听不懂的低低的交谈声。但很快孩子的哭声渐渐远去,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有孩子的哭声,但却让我感觉到亲切和真实。第六感让我感觉到来自这个哭着的孩子的亲密感,那是一种属于同类之间才有的亲密感。就仿佛在一个人地两疏的异地,遇到一个来自故乡的人的感觉。但那声音远去了,让我很失落,甚至有点愤怒,但愤怒过后是更浓重的孤独和无助。 我开始整理思绪,那个村寨口的“疯子”虽然让我惊慌,但却没有让我惧怕和有压抑感。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尤其这里的人似乎都给了我紧迫感。也许起初只是被夕阳下的美景所迷惑,让我忽略了这种压抑感。但现在我必须承认那种压抑感,从我走进村寨时就存在着,而且越来越重。手中的刀又给了我力量,也刺激了我的勇气,也许这次就是一个探险活动吧,我安慰着自己,等待暗夜快快过去。 早晨我是被祭司放下托盘的声音吵醒的,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禁一阵慌乱。他对于我的反应视而不见,只是放下早餐就出去了。我不由地一阵心悸,下次可不能这样睡的那么沉了,这太危险了。我看着藏在睡袋下的刀和弩还在没有露出来。我想他们没有发现我的警觉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村子里依然很安静。我没有吃那个早饭,只是起来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伸伸懒腰,拉拉身体。我开始整理好东西,背着背包在村寨里散步,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所有其他院落的门都是紧锁着。但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个身影跟在我身后,他虽然隐藏的很谨慎,但是我发现了他。这可能是长久练习武术增强了我听觉和视觉能力吧。我开始慢慢地在村寨里兜圈子,那身影渐渐适应不了我的节奏。最终我通过一片草丛时,甩掉了他。 我必须去村口去找那个人,那个向我示警的人。但村口离庙宇不远,而且那里视野很开阔,如果我去那里,很显然容易被人发现。我又有些犹豫了。“后山,岩洞”我忽然想起了树皮上的这几个汉字,后山有什么呢,岩洞有什么东西,既然暂时不宜去村口,那就去后山看看。 我往村寨后的后山赶去。我不敢走那条通往后山的小路,只是在荆棘丛中慢慢前行。好在没有多少路,等快接近那里时,我感觉仿佛走进了另一个空间。是的,早晨在村寨里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是一个大晴天,而渐渐接近后山,好像天空都被云遮住了,而且云越来越低沉,仿佛要把黑夜带来一样。 我拿出廓尔特弯刀,拨开荒草和杂乱的树枝,慢慢向前走。我渐渐好像听到人声。便快速地躲避到树丛中,慢慢地向前爬行。拨开荒草,我看到了一座赤色的山坡,山坡上寸草不生,而在山坡下聚集着一群人。他们都穿着赤色的衣服。 他们都匍匐在地上。远远望去,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有一个穿着赤红衣服的老者,他带着像巴勒斯坦前宗教领袖拉辛一样的头巾,那头巾几乎遮住了整个面孔。那老者颤颤巍巍地在高高的祭坛上举起双手,嘴里吟诵着什么,那声音很诡异,像是在祈祷。那些匍匐的人也趴在地上一起默念着,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共鸣音。但这声音不想唱经的声音清灵好听,而是正好相反,像是地狱里群鬼的呼声。那老人走到了一个被几个人驾着的孩子身边,有手按在了孩子的头上,那孩子大约六七岁的光景,在低低的哭闹着,当被手按上头,他恐惧地躲闪着,那哭声更大了。 难道就是昨晚那个哭闹的孩子?这奇怪的仪式还在进行,那老者不知道说着什么语言,仿佛是在说着某种咒语。边说,边把一杯水倒进了孩子的嘴里,那孩子想反抗,但被人紧紧捉住了,显然无能为力。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这难道是某种远古的祭司形式,而或者是一种人祭,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野蛮的行径。不管他们在做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定要救那个孩子,能不能冲过去救下那孩子,不行的,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不能鲁莽,下面几乎有四五十个人,我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不能救出孩子。 必须冷静,我的思绪快速的旋转着。这个时候那仪式好像要结束了,孩子在喝了水后开始混混睡去,有人把他扛起来,向村寨的方向走去。而那些人则开始慢慢地走向山坡,然后进入了一个洞中。这就是提到的后山的岩洞吗,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曾经以为自己能做什么事情,能处理好自己遇到任何困难。所以想去主动的寻找挑战。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曾经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自己的自信,在这个巨大的现实困难面前被击的粉碎。 他感到一种无助感,这个时候多么需要人帮助。这里虽然有人,可能除了那个疯子和孩子都是外人,还可能是自己的敌人。在这个环境里没有警察,没有曾经的权威,只有靠自己。但自己能战胜这些困难吗。 不管我自信与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要救出那个孩子。我悄悄潜伏在草丛里,等那个扛着孩子的祭司过去后,便偷偷跟在他身后,向村寨的方向走去。我在找寻一个恰当的时机,想我的身手对付这个祭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关键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现在的村寨里人是最少的,因为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那个岩洞,那就找机会在村里动手。 在村寨的小巷一个拐角处,我一个快速的出击,一掌砍在那个祭司后脑,他软软地倒了下来。我快速接住了昏迷的孩子。由于忽然的晃动那孩子醒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叔叔,救我,我想妈妈了”他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含含糊糊地说着。 “别担心,叔叔会让你见到妈妈的”我摸摸了孩子光滑的脸,郑重地向他保证。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问道。 “我的xx市xx区的,我的爸爸叫xxx,我的妈妈叫xx,我叫xxx。”显然这个孩子像其他幼童一样受过家人的教导,他准确地熟练地说了出来。 “哦,真聪明,来抱紧叔叔,叔叔带你走。”孩子对我笑笑,但脑袋沉沉的,我把他抱在怀里,向村口跑去。 这个可怜的孩子定然是被人贩卖到这里的来的。我正好赶到村口,带那个人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就报案,一定要让警察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地方。我刚跑出几十米远,忽然窜出几个人,他们把我围了起来。原来是那些祭司,居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依然是木然的表情,我扫视了一周,他们有八个人。但好在他们没有带武器。那只有这样了?我心里想。 我弯腰把孩子轻轻放在地上,一个手拔出了弯刀,而另一只手悄悄探入包中,抓住了弓弩。刚要起身,一个人影向我扑了过来。他是想偷袭我。在他们逼近时,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射出了弓弩,那个人应声而倒,显然我射中了目标。但又有些后怕了,这会不会算防卫过当!? 但残酷的现实忽然让我失去了考虑这个事情的想法,当我们看到他们从袍子里抽出了看到后,我的心凉到了冰点,这次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他们从袍子里抽出了长砍刀,看到自己的人受伤不起,更激起了他们的杀心。一刀刀恶狠狠地向我劈来。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沉重冷静,不能乱了阵脚。看的出这几个人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 这无疑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可以专门训练过一段时间劈刺的。我瞅准机会,杀入他们中间,几个格挡,迅速抽刀狠劈,几个照面我已经让几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倒下了。 但自己也被砍中了几刀,好在伤口不深。我正庆幸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我砍伤倒地的祭司竟然不顾生死,扑了过来,用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刀刃,紧紧抱着我,我注意到他的一个手指因为用力的抓握,已经被割断了。但要命的是,我也被他控制住了武器,而且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我。这时迟,那时快另一个人挥刀向我的颈部砍来。我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妈妈呀,我要死在这里了。眼看着刀锋带着风声砍来,我的死亡竟然来的这么突然。那一秒钟竟然是那么的漫长,几秒钟后但那血肉横飞的痛苦却没有发生。那挥刀的祭司忽然失足倒了下来。我也终于挣脱了,用力甩开了抱着我的祭司,紧接着一脚踢在刚刚倒下的祭司的头部,这一脚很重,估计重度脑震荡的他肯定不会再起来了。 趁被我甩开的家伙还没有爬起来,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是那个疯子在关键时刻抱住了那个人的腿,致使那个挥刀的祭司跌了一跤,这才救了我一命。我赶忙把他搀扶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体很轻,而且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她抬起头,露出浅浅的微笑,“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警告?”她问道,果然是女人的声音。 “看到了,谢谢你”想不到她汉语说的那么好,我赶忙回应。 她显得很虚弱,“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催促道。 “我带你走”我坚定地说。 “我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回去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我也变了,你快走。”她试着推开我。而我固执地紧紧抓着她的手。 这时我才发现她如果洗去脸上的污垢,应该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 “你救不了我们两个,这个你拿着”说着她用颤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兽皮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来不及细看,便把它揣进了怀里。 “我要留下来,也许我在这里,还可以救其他的误入这里的人”,“快走,你要是想帮我,就把我带到村口吧”她说道。 我不能让她留在这里,我背起孩子,拦着她的腰,向村口赶去,尽管有那么多疑惑想要问她,那些雕像,那房屋里墙面上的奇怪壁画,那些祭祀的场面,以及这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些是什么。。。。。我们沿着巷子才跑出几十米,就听到身后的呼喊声,有人追了上来,而且是很多人。我赶忙加快脚步,紧紧抱着孩子,搀扶着她拼命奔跑。忽然她一把用力地推开了我,“快跑!永远也别回了了!”她大喊着,跌跌撞撞地向追来的人扑去。 “别别别——”我痛苦地呼喊着她 她堵在巷子里,挥舞着捡来的砍刀。我回头看时,已经有几把刀砍到了她的身上,但她死死地抱着一个祭司不肯倒下,堵在那里。 我的心在滴血,“不!”我狂喊着。 “叔叔——叔叔——”背上的孩子的轻轻的喊声撞击着我几近发狂的思绪。 我咬咬牙,最后看了她一样,向前方快速奔去。 第二十一章 魔域边荒之禁地莫入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我才逃脱了他们的追击。一路上孩子都昏昏沉沉的,好在孩子还比较小,也没有多重,我一路背着他,总算逃了出来。直到接近了一个我曾经去过的比较大的村寨,我才渐渐放心下来。痛苦和无力感让我一下子瘫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我被这里的村民救起,醒来后已经是十几个小时后了。 我昏昏沉沉地向这里的村民打听有关那个村寨的情况,都说不知道,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村寨。怎么会呢,从我估算来看,那个村寨距离这里也就五十公里。但那些村民好像没有撒谎。难道,难道是一场噩梦?不是,绝对不是,因为我身边躺着这个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却无法为我证明。既然这里的村民不知道,那就让警察来管这个事情吧。 我便租了车,一路向县城赶去。到了县城我急忙去报警。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在我是说的那个方位,多年前确实有一个村寨。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听说在解放前那村寨被土匪洗劫了,村寨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而后又发生了泥石流把那个村寨给淹没了。所以这个村寨根本就不存在了。而且他们告诉我,几年前他们曾陪着一个地质考察队去那里附近做过考察,那里雾气很重,但确实没有什么村寨。 道是听人说,那里有过走私贩的行踪,去年他们还配合武警清缴过一次,只是抓到了几个玉石贩子,没有什么其他人。玉石贩子?我追问他们,如果没有人,哪里来的玉石贩子。他们给出的解释是,那里已经很靠近缅甸了,那些玉石贩子是通过那里反应玉石的。我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固执地要求他们陪我去那里察看。 我忽然想起了携带的照相机,赶忙拿出来想让他们看我在那里拍摄的照片,但。。。但。。。那里的照片不知怎么的已经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这个乌龙让我目瞪口呆,也让警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最后我说带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我从那里救回来的。警察让我等孩子醒了一起做个笔录吧。 但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不信任。我一遍遍讲着自己的经历,但他们对很多都没有记录,以为那是天方夜谭。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多次说服无果的情况下,我担心孩子会有危险。因为在县城的医院,医生始终检查不出孩子得了什么病,几天过去那个孩子还是没有醒来,这让我万分着急。以后我多次去警局,他们几乎把我当成精神病人,要送到精神病院。也许是因为着急过度,我病倒了,是当地的一个朋友照顾了我,并把我送了回来,包括那个孩子。 我真是大病了一场,整整在医院了躺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而且那梦非常真实,总是浮现出那些怪异的壁画,那些赤色衣衫的祭司,还有她的眼神。那噩梦到现在还时常困扰着我。后来我可以下床行走了,但也瘦了十多斤。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思想和行动的巨人,而这残酷的现实让一下子打到了,有那么多的歉疚,那么多的心痛,我简直就是一个现实面前的侏儒。所有的狂妄的自信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也在这个城市里报过警。一方面说出了我的遭遇,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帮我联系孩子的家人。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可能还是联系的当地的警察部门,自然给了我同样的答复。但更奇怪的是,那个孩子的亲人也没有找到。他们根据孩子告诉我的情况来查,竟然是没有查到这样的人。 不应该呀,那孩子应该不会说错呀,但为什么没有查到呀?我多次试着把经历讲给这个城市的警察听,他们显然认为我在编故事,安慰我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显然他们也不相信我这样离奇的经历。 孩子在医院里终于醒来了,但一直神志不清。我带着警察再次问他是哪了人等问题,他却睁着茫然的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想要批评我,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从那以后我知道,我无法从警察那里得到帮助了。更不幸的是那孩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举动。 要么在晚上傻傻地睁大了眼睛,长大嘴巴看着墙壁,这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丰富,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又大声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那声音我却熟悉。这像极了那些祭司默念吟诵的声音。 而且他开始嚷着要吃东西,但无论给他什么东西,他又推开。最后我听清楚了,他是要吃石头。他把腮帮子鼓鼓的满满的,瞪着眼睛,追逐着人们,让人给他石头吃。那形象很像那些诡异的雕刻。 很多的专家都来看过,就是不找不到病因。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来,每次去看孩子都的心就沉重一次。从那以后,我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会做那些奇怪的梦,梦到了那个后山的岩洞,梦到那些红衣的祭司,愤恨和失望折磨着我,我不想见人,也不想给人说话。 我开始学着抽烟,喝酒,直到自己被香烟和酒折磨的昏昏沉沉,才能稍微放松一点。我再也没有兴趣去做什么探险活动了。后来在我整理以前的装备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给我的那张兽皮。当我看过后,真真正正的被震惊了。 她给我的兽皮上记录着她的经历,也记录着她在这个村寨的的所见所闻。她也是像我一样误入那个村寨的,不同的是,她吃了那晚的晚饭,喝了那杯水,从此以后一切都改变了。那杯水我也见到过,应该是被施下了某种古老的诅咒,而那种诅咒却需要通过那些开采出来的石头来承载。她当时没有防备,被施了这样的诅咒,被那片土地和环境牢牢地捆绑住了。 后来祭司来了,而是让她去一个地方,就是那座庙宇。庙宇很灰暗,里面点着烛台,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走过一个长长的甬道,爬上了很高的阶梯,她猜想,应该是到了塔里吧。果然来到一个房间里,里面多了好几个赤色衣服的祭司。而一个白袍的老人的背对着她。 “外乡人,你还想离开这里吗”老人幽幽地问道。 “我。。。不。。。想”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了这句话。 但理智告诉她,她还是想离开的,而且留在这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心里的某种渴望让她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个连她都不愿意相信的是自己说出的话。 “把那件衣服给她,告诉她以后该怎么做”说着那老人便隐入黑暗之中。 在接下了几天了,她逐渐了了解到这个村寨里除了她以外全是男人。那些男人都是一早就出去了,而且很晚才回来。后来知道他们是去后山采玉了,玉石采来后会被某些玉贩子贩运出去,再贩回他们需要的食物。这里的人好像只会采玉,然后就是吃东西,睡觉,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做。早早地出去,晚晚地回来,然后就是关起门来。 一个夜晚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才发现,那些贩子贩运进来的物品,还包括男童。强烈的道德感驱使自己去从心底里排斥和指责这样的不法行为,但她现在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种*牢牢的控制住了。 那种渴望可以代替任何其他东西,难道是误用了毒品。但这种*和毒品应该是有不同的,是一种强烈的对于食物的*。而且晚上会做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和那些祭司好像一起在天堂那样,享受着各种美好的感觉。会越来越痴迷这样的状态。她发现那些被贩运来的男童都会在一个仪式上被灌下一杯水,然后就再也不哭闹了。而后会被一个男人领走抚养,并随着那个男人一起去后山的岩洞做工。当然他们同样需要其他食物,只是他们仿佛行尸走肉一样。那些被开采出来的玉石成色很好,应该都属于上品,她见到过那些武装的走私贩,一般是十多人左右。很奇怪那些全副武装的玉贩子会为什么还出高价,甚至用儿童来换取玉品,而不是抢占这里,占为己有。 以后她才懂的,那些玉贩子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不敢这样做。因为在这里生活久的人都会发生变化,不管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没有正常人愿意在这里变成这里的人这样。可以说他们是没有灵魂的,只是为了单纯的一个*活着,而这种生活就这样一代代延续下去。原来这里的人喝的水中有包含玉石的粉末,他们呼吸的空气中也会有那种粉末。 只是呼吸这里的空气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起作用。这也让他们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他们需要有外面的男童来补充。而成年人,尤其是一些意志比较强的人,有时候可以摆脱这种*。她开始强忍着那种对于*的压抑,开始偷偷把水倒掉。再后来她懂的了,他们留下自己是希望自己能出去帮这里贩卖男童,她知道自己如果选择说不的后果。 在此前在她后山的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片坟地,那些浅浅掩埋的死者,有了露出了登上鞋,或者旅行包,这可能就是被杀死的外来人,而这些死了的外来人可能就是拒绝他们的人。后来她又发现,她拒绝后,不需要那些人动手,她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她感觉自己的关节开始僵硬,后来竟然不能行走了,她只能趴在地上,爬行着。但也是因为恢复了灵魂的清明,她更不愿意屈服。 可能那些愿意在野外独自旅行的人都有着这样坚定的灵魂和意志。她就每天像爬行的狗一样生活着,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开始变的像石头那样僵硬,而这种速度是惊人的。于是她坚定地徘徊在村口,试图阻止那些进来的人,就是发生了开始时遇到我而发生的那一幕。想到这里我的心是一种揪心的痛,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女人可能也化作了山林里被浅浅掩埋的尸骨。而那个孩子的命运也似乎已经注定,但他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我和朋友成了一个旅游公司,专门培训和带领那些喜欢背包旅行的人。而我隐含的初衷则是宣传那里的滇西地区的荒凉和毫无意义,并组织那些有单独冒险精神的人去那里。毕竟我背包客里的老人了,很多人都很相信我。在我的努力下,很多曾有过去那里的想法的人打消了念头。但从那时起,我也负担起了对这个孩子的照料,我曾想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一定能治好他的病。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治好他。 他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也延续了强烈的痛苦我不知道我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更为没有能救回那个女人而深深的内疚。后来我也曾经组织一个小分队想去那里探寻,但却没有找地方,它好像凭空消失了,而或是躲着我。 朋友讲完了他的经历,没有看我的眼睛,喝下一杯酒,靠在椅背上,一根根抽着烟,而泪水已经流成了河。他像个孩子那样哭泣着。“我相信你”,“如果你同意,我就写一篇东西,就用小说的形式发表吧,当然我会匿名”,我说到,“可以,只要对人有帮助都可以”他回答。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颓然靠在了椅子上,手指间的香烟也滑落在地上,他告诉那个男孩死了。 后来我写了这个故事,而且在文末留下一个警告,如果你看到一片深山枫林的村寨,请速速远离,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 第二十二章 书中鬼之打人的老师 现在我怕一个人晚上在书房里看书,无论是看什么书。现在喜欢在有阳光的窗口看书,那阳光洒满我全身,我的心情才可以平静下来。因为每次打开书,我都忍不住一阵心悸。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其实明明知道身后没有什么。如果这个时候有风吹进来,带来什么响动,我就会一下子坐起身来,慌乱地四处打量。 看来是落下病根了。那病根就在于上次我回家的一次遭际。由于平时工作忙,很少能够回家探望父母亲人。正赶上假期,而且工作也太忙,就回老家了。家乡在我心里是个奇怪的所在。故乡承载了我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在很多人的思想里,童年的很多记忆都是最美好,当然如果细细品来,也会夹杂着些许烦恼和遗憾,或者让人惊悸的回忆。 那些遗憾来自哪里,那就是上学。想到那时的学习生活,就不能不回忆起那时的同学和老师。尤其是老师,那时候还没有不准打骂学生的规定,每次我上学都惴惴不安,怕挨打。那时候的男孩子又有几个不挨打的,我算是挨打比较少的。那时家长评价一个老师好坏的首要标准是这个老师严格与否。 那个时候严格就是对学生负责人,而严格的标准在于他是不是很凶,那凶的标准,则在于他或者她会不会动手。那个时候被老师打了,回家是从来不敢说的,如果不长心眼说漏了嘴,那迎接自己的将是另一阵暴风雨。父亲会操起扫把再把我修理一顿,并且是打过以后再问原因。如果原因是我的某某不可原谅的错误,那再打一轮。 而且会一边打,一边“教育”,一边夸老师打的好。我算是醒悟比较早的,于是在怕老师的同时,也就有了那么一点恨意。哼——,等我长大了,等着瞧。 但多年过去了,我有时又些模糊,自己也恨不起来了。自己今天能不在土地里刨食,是不是应该归功于老师的竹竿教鞭。与打骂相关的学习,与爱好无关,与痛痒相关。估计那个时候很少的学生是真正地热爱学习,对于书本,对于老师的恐惧印象伴随着很长时间。 那被打的最狠一次我怎么也忘不掉。记得小时候很贪玩。放学回家后,如果家门紧锁,家人出外办事未归,那对我来却是惊天喜讯。我会把书包搁着墙头扔到院子里,然后和小伙伴痛苦地玩游戏。 但次我确实倒霉。玩的淋漓尽致刚进家门,看到的是父亲铁青的脸。而且看到了父亲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我第一个反应,今天要完蛋了。有个声音在心里呼喊——快跑。虽然我不知道给我带来危险的原因。 但这都不重要,必须跑,如果不跑,今天会被打掉一层皮。于是我一个转身,准备逃离险境。一只大脚踹在我屁股上,我来了个嘴啃泥,一股腥气从鼻子和嘴里传来。我嘴鼻子破了。 但这厄运才开始。屁股猛然感觉到一阵凉意,我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噼噼噼,啪啪啪。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反而有了一阵解脱感。我抱着头趴在那里,任他打。 啊——我哭喊着。 啊——我不敢躲避。 然后的麻木了。 然后是头有点晕。 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吗,我昏过去之前想着。等我醒来的时候,还是趴着的,只不过是趴在床上。母亲一边数落我,一边安慰我:“你的书都没有了,看你怎么办?还疼吗”“以后别这样了,书都没有是学生,还是学生吗!” 什么,书没有了,要是没有学校和老师就好了,我晕晕的头脑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什么!?我的书没有了,怎么会没有呢?被人偷了,不可能,我丢进院子里的。我不敢动身子,因为一动,屁股就钻心的疼。 我努力地扭过头来。啊——母亲身边是一堆的纸屑,花花绿绿的,是我的所有书。 这是?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妈,我的书怎么。。。?”我疑惑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怎么能把书往狗窝里扔!”目前打量了我一眼,恨恨地说。 什么,狗窝。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书被狗窝里的大黄当成了玩具。它玩书的方式很奇特,那就是用抓着和牙齿。我能想象的到大黄的快意,被链子拴着的它。看到从天而降的玩具,肯定幸福的跳圈。 于是。。。。。。 没有了书,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上学了。没由来,我心里竟然一阵轻松。但又接着被烦恼包围,父母不可能不让我上学。那怎么办。“走,娘被你去借书”母亲说着便背起了我。 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是,母亲背着着我一边责骂,一边挨家挨户向高年级的学兄学姐借书的情景。我一路低着头,伏在母亲背上,像游街一样跟着母亲走遍了全村。这可能也是造成我后来对教科书又恨又爱的原因。恨它是因为,它让第一次丢了全部的尊严,爱它可能是它让我第一次理解了尊严的意义。我对书是纠结的,这病根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就产生了。 休假的日子是闲适的。现在的父母再也不关心我是否读书了。每天都听着父母讲着村里的变化,哪家添了大胖小子,哪家的婆媳不和。当然还会讲道,哪家出现了重大变故,或者是有的人家离婚了,或者有的人逝去了。总之,这些传闻和父母交流的重要内容。 我有时会带着一种看客的心情,来挺着事情。可能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情。也会对一些事情感到惊讶和神伤,“你们李老师的儿子死了,整个家庭也垮了,那么好强的一个人现在都快不成人样了”父母信口说道。 “哪个李老师?”我追问道,对于自己的老师我记得,但都有些模糊。 “就是你高中的班主任呀,原来也是咱们村上的,后来到高中教学去的李老师呀,他以前老夸你,说你从小就聪明呢”父亲解释道。 我的记忆一下子清明起来,我怎么能忘记这个李老师呢。也因为他和我一个村,我每次都要挨双份的打。别的村的同学在学校挨了打,回去闭口不说,就免了家人的责罚。而我却是“幸运”的,他回来会把我的表现给我父母说,于是我到家里还有经受一次“暴风雨”的洗礼。 我怎么能忘的了他呢,他从来不用教杆打人,而是直接用手,一是揪耳朵,而是同时揪两只耳朵,向相反的方向揪。所以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儿子怎么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我追问道。 “要是生病到好了,也不至于是死的那么突然,而且。。。。。。”父亲有些地说犹豫地说道。 突然——,而且不是生病,那是? “听说,听说那孩子死的不干净,马上都要考大学了,唉!”母亲向来心软,叹了一口气说道。 农村里说某某死的不好看,不干净,那肯定不包括病死,而是属于某种不正常的死亡。在村民眼里病死都是自然现象。我心头的疑惑顿生。各种猜测都涌了上来。 “你小时候,李老师对你满好的,他一直说,你一定会有出息。”母亲接着说到了李老师。 全校最严厉的老师就是他,他对我的好,我当然记得。想到这里,我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每次挨打之后,我总认为自己的耳朵想着了火一样。像父母说的,李老师是个好人。 他那个时候大概二十几岁,应该是缺乏耐心,而或是其他原因,反正我猜不透。但我每次都怕看他的眼睛,那种眼睛应该属于。。。,属于什么呢,我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有点不正常的野心勃勃,或者由于自卑而对任何事情都务求完美的倔强。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相处,会让人很不舒服。 “你应该抽时间去看看他,怪可怜的”心软的母亲说道。 想来独子去世肯定对他打击不小,但对于这个坚强的极致的人,我总觉得他应该能挺过来。要不他就不是我心中的李老师了。他从一个小学语文教师做到了重点高中的语文教师,本身就是个传奇。这样的人应该有足够强大的生命力。 忽然我有些走神,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上来理由。李老师的儿子我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我上高中后见到的,那是那孩子还小,但比较调皮,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次是在去年,我在村里看到了他,他正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学习,我就看到了一个背影,就看到了他长长的头发,而且背似乎有些佝偻。可能是他坐在那里的缘故吧,我总感觉有一种阴郁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 所以听到他儿子死了,我当时心里并没有太吃惊,这样的感觉连我都觉得奇怪,但想也想不明白。而且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好奇感。而且这种思绪好像也越来越明显了。看来我得找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第二十三章 书中鬼之相见 有一天,我们又无意间聊起了李老师和他儿子是事情。“唉!可怜呀,那孩子是自杀的,眼看着马上要参加高考,就那么没了,真是悲剧呀!”父亲叹息着说出了那个孩子的死。 自杀,自杀是需要勇气的。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自杀呢?在农村中像这样的孩子是很少发生这样的悲剧的。为什么会这样说,相对贫困的生活情况会让他们拥有更坚强的意志,拥有更强的耐挫心理吧。而且还有一条后路,大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吧。 “你别说我老封建迷信,有人说那孩子是被鬼附身了。”母亲看父亲说开了头,也神秘地说。 “你别胡说,哪里来的鬼。”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 “有人说那孩子是被李老师逼死的。”父亲接着说道。 逼死自己的儿子?这个消息更让我震惊。记得李老师那个时候很溺爱自己的儿子呀。这一定是造谣。 “这才是说瞎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就这一个孩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会做这事”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肯定是撞邪了,或者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了。鬼,怎么又是鬼呀,我现在特敏感听到这个话题。 “好了老婆子,别老给儿子讲这些事情”父亲不想母亲再讲下去,可能看到我的脸色有异吧。 “好好好,咱们不讲这个了,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也别老呆在家里,可以去镇上转转”母亲可能是觉得我在农村里憋闷的久了,会不舒服。 “现在镇上的变化满大的,你可以去看看。”父亲也附和着说。 镇上新起了许多楼房,原来的青石路也变成了水泥路。这里的变化真还蛮大的。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热闹。我信步走着,走过了热闹的街市,通过了一个石桥,前面的路我最熟悉,因为那我曾经上学的地方。走着走着,我被带进了曾经的回忆之中。 忽然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那是我曾经熟悉的背影。有个女人轻轻地推着他,是的,他坐在轮椅里。但那背影我太熟悉,所以我还是一眼就远远地认出了他。我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老师,您好!师母,好”我赶忙上前给他们打招呼。 他的头发很长,虽然梳理的很顺,但却很长。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如果我不是对那个背影很熟悉,就从前面看到他,我肯定认不出来。他还是喜欢穿着那身中山装,但却没有了往日的整洁,邹邹巴巴的,但却很干净。师母看到我先是一懵,后来又是一惊,她认出了我。 嘘—— 她伸出一个手指,在嘴巴轻轻示意我不要讲话。她也老了,满头的银发,脸上的愁苦的邹文很深,也苍白的可怕,好像没有任何血色那样。“我知道你,他睡了,别说话。”她勉强低声地回应着我,挤出了一点礼貌的笑容。便推着轮椅向前走去。留下我尴尬地站在那里。 回到家里,我给父亲说了这次偶遇。“别怪他们”父亲劝慰我说,“你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吗?”“那孩子是上吊死的”父亲艰难地说道。我的脸刷地一下子变得苍白。眼前忽然闪过了那副影像,我终生难忘的印象。 红色的嫁衣, 白色的凌布, 垂下的长发, 笔直僵硬的身躯, 还有那被头发半掩的舌头, 那舌头很长,很长。。。。。。 竟然有风,风吹起了他的衣摆, 那绳子扭曲着转了过来, 她的上翻的眼睛定定地和我相对。 这是我在九岁时看到的一幕。那时忽然听说村里有人上吊了,处于好奇,我和小伙伴们一起飞奔而去。我腿长跑的快,在大人没有来得及把她从梁上弄下来之前。我和小伙伴们趁人不注意窜了进入。想从窗台上往里看,但窗台太高,我们看不到。墙边有一个小木凳子,我率先抢到了那个小木凳子,急忙踩着凳子站了起来。 看到了那一幕,然后一下子从凳子上翻了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种记忆曾被我刻意地掩藏,我就怕别人提到“上吊”这两个字,那是我的死穴。那份记忆太恐怖。那上吊的女人是我们村里的新媳妇,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后来听说就和丈夫吵架怄气上吊自杀的。我清楚地记得她和丈夫结婚的时候,我还去抢过喜糖。那场婚礼很热闹,那时的她也是一身红装,长发及腰,很是漂亮。 当然那场葬礼也很壮观,她依然是一身红装,而且是凤冠霞帔,有棺有椁隆重下葬的。而且发生了一件怪事,穿上那身衣服后,她是身体就快速地腐烂了,等到下葬那天,真个村子里都是浓浓的尸臭味。但等到棺材一抬出村,却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有老人说,她肯定是对村里有怨气,以后村里可能不得安宁了。但后来却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也许大家冤枉她了。 “孩子,你。。。你。。。没事吧”父亲看到我苍白的脸,紧张起来,赶忙把我扶着坐了下来。 “老头子,你说了什么?”正赶上母亲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也吃了一惊。 “没,没有说什么。”父亲有些后悔,赶忙掩饰。 “那事。”他趁我不注意,拉了拉母亲的手,“李老师儿子的事”。 “你,你老糊涂了。”母亲小声指责他。 我没有小时候那样脆弱了,那次我看到那个事情以后,整整病了一个星期,才爬了起来。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做许多奇怪的梦,梦里却没有那个女人。只有仿佛是真实的影像出现在我的梦里,好像是我长大后的样子。我好想穿上一件奇怪的衣服,那衣服我从来没有见过,很奇怪。在梦里我的耳边总是回荡着一个老人的声音,很和蔼,也很有威严。他好像要让我做他的徒弟,但又有些犹豫。 这个梦我没有告诉父母,但却一直记得。但随着我逐渐长大离开了村子去外地上学,这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就是在昨晚,我又做到了这个梦。梦到那个老人在向我走来,越来越近。我晃过神来,看到父母焦急的眼神。 “爸妈,我没有事的,静一下就好了,你们去忙吧。”我轻声说道。 “走吧,他娘,让孩子一个人静静。”父亲看我没有像从前那样反应那么剧烈,也就放下心里。 便拉着母亲出来屋门。母亲还是有点担心,不住回头打量着我,犹犹豫豫地出了门。那年我九岁,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十九岁那年我外地求学结束了那些怪梦, 二十九后的今年,我回到了村里,那梦又回来了。但这跟李老师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更与他的儿子也没有关系,但为什么这梦又从回来了。 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了一会才分辨出那是师母的声音。他和我聊天,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勾起了我的回忆。说实在的那些年李老师对我不错,他为人也很正直,对工作认真负责。他读过很多书,课讲的很好,是一个不可多得好教师。而且在我眼里他绝对算是一个强人。他个人就是通过奋斗,从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成为了重点高中的骨干教师。 可能是由于个人经历的原因,他认为那个学生如果成绩不好,没有其他原因可讲,肯定是那个学生学习不刻苦,也因此对学生很严厉。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同学们经常挨他的打,罚站更是小菜一碟家常便饭。但平时在村里遇到,他总是逢人就夸奖我聪明懂事,今后一定可以成才,显得很和蔼。 我从心底里怕他,每次见到他,都是怯怯的。我曾经恶作剧地想,等他的儿子也上学时,他会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会那么严厉。在她匆匆挂断电话之前,她表达了希望我去来看看李老师的意愿。我有些犹豫地答应了。第二天我向父母问了他的住址就出发了。我去看望李老师,他们住在学校的公寓里。刚到学校门口,看到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年夫妻,男人木然地坐在轮椅上,女人正在忙着给锅里加水。 “老师好,师母好”我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这次他有了反应,呆呆地看了我一眼。那头发依然被精心的梳理过,但现在全乱了,乱糟糟地挡住了他的眼睛。那紧紧邹起眉头更强烈的拧在一起。他就这样看着我,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显然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师母看到我很激动,他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过来了。忽然又记起了昨天打电话时的情景。电话里她曾说,老师在那是以后机会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偶尔会提到几个学生的名字,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名字。 竟然的我的名字。那个时候虽然我成绩还可以,但不是最优秀的那个。而且她给我解释了那天连礼数都忽略的突然告辞,那是因为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我当时在电话里追问,什么情况不对,难道是我的问题。她连连否认,只是说自己感觉情况不对。如果不快点离开,说不定李老师会又变得奇怪起来。 奇怪,什么奇怪。这是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人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很苍凉,很陌生。师母便匆匆挂断了电话。这次虽然是近期的第二次见面了,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母,你们。。。。。。”我想安慰他们,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向和方式。 有些伤痛最好不要提起,以安慰的理由也不行。 “老李,你看谁来了,是昊子,你最喜欢的学生昊子呀”师母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喊。 而且轻轻晃动着他的肩膀。 “昊子,昊子”他茫然地重复着我的小名。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我。 “昊子,我打过你是吧,呵呵,我打过你!”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但眼睛里却湿润了。 “是打过我,都是为我好。”我只有这样回应。我感觉他精神好像不正常。 “老李,老李,快松开,松开,别吓着昊子。”师母赶忙去掰他的手,但那手抓的很紧,几乎抓破了我的衣服。 “师母,没有关系,可能老师看到我太激动了。”我说道,但我心里却很紧张。我赶忙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僵硬,那手凉凉的,而且微微颤抖着。忽然他松开了手,看着我。 “昊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是来学校看看的吗,还是有事呀,你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他忽然之间记起了我。 “是的,我是来这里看看的,也更想来看看您”我赶忙回应。“谢谢你还记得我,年龄大了,更想你们了。听说你做了律师,满好的,有出息。”他用枯瘦的手撩开了挡着眼睛的头发,继续说道。 而此时的我有点发懵。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了。“恩恩,都是您教的好,我早该来看望您,事情太多了,来不及回来看您,您还好吧”看他恢复正常,我赶忙客套的问候。 “还好,还好”他咂咂嘴言不由衷地回应。 “老师我是专门来看您的,要不是您的教诲,像我这样调皮的学生,肯定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多亏了您”我感谢他说道。 “不能这么说,是你听话,聪明,村里你们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就你听话好学,也有出息”当他自己提到“孩子”、“好学”两个词语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还是他的老伴机敏,赶忙岔开话题。“走,咱们去家里坐,老李呀,你的学生是专门来看你的,咱们去家里聊”他妻子扯扯的他衣袖。他被这样一扯,反应了过来“哦,哦,是的,是的。咱们去家里聊。” 师母把卖茶叶蛋的三轮车推倒了学校门口的一所小房子里。他转身把门锁上,但就在关门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里面有一个人影。是一个白白的人影,那是上午十点多。外面太阳光线很好。我赶忙揉揉眼睛,想看的再清楚点,但那门已经锁上了。是错觉,肯定是错觉。我扶着他,师母在前面带引着我。哐当——那小房间的门响了一声。像是被风忽然猛烈地吹了一下。 我赶忙回头,没有风,而且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头,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第二十四章 书中鬼之空房间 对于高中母校,说老实话,除了黑色压抑的高考给我的痛苦,我还真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而且我那时就感觉整个学校的氛围很压抑。那个时候我很少在学校里散步。有的学生喜欢在操场上晨读,但我从来就不去那个操场。不是因为那里不安静,而是因为那里太安静了。 李老师的家在教师宿舍区,是两层的楼房,他们住一楼。客厅不大,是那种两边各有一个房间,而中间是客厅的格局。现在是放假期间,学生都回家了。很多教师也回家了,整个宿舍区显得很安静。二楼的门是锁着的,而且隔壁的好几个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好像整个学校里就我们三个人一样。 我们就坐在客厅里聊天,我尽量避开一些话题,因此也就谈论我自己的情况多点。但在聊天时,我发现他老是不经意地向旁边的一个门瞄一下。其实我的一个好奇的人,有很多话要问。但我不敢问,怕触及他的伤心之处。说到底我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在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很多正常的问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拘谨,我真害怕触及他伤心事,从我眼前他的状况来看,他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往日的他声音可是非常洪亮的。我也跟着他把声音放的很低,这很奇怪。我觉得他好像是怕惊吓了房子里的人一样。难道他不时瞟向的那个房间里有人?但整个聊天过程中,那个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师母在另一个房间忙着家务的声音。后来他对那房间看的频次越来越多,甚至有时他会中断我们的谈话向那里望一会。我也随着他望向那个门口。 师母肯定是也在留意我们这里的动静。我们的谈话忽然停了下来,她赶忙走了过来。“今天在这里吃中饭吧,你和你老师喝点酒。”师母赶忙岔开话题,邀请我在他家吃饭。他说话的声音很高,似乎是想吸引我的注意里,也像是在提醒他的丈夫。 “哦,哦哦,是的,咱们喝点,我好久没有喝酒了。”他晃过了神来,讪讪地对我笑笑。 其实我不想在这里吃饭,但又不好拒绝。这样尴尬的聊天环境也让我感觉到一种局促,我正想告辞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那个房门前,拧开了门走了进去,而且快速关上了门。我有些莫名其妙。 “小李,别在意,他就是这样”师母带着歉意的眼神说道。“我们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她很挣扎地说出了这样的事情,看的出来她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师母,我知道,我能理解老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想来这次好心的探访本来就是一件错误。 “他已经不做老师了,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这样整体浑浑噩噩的,唉,学校也同意他提前病退了”这个坚强的女人满面愁容说道,。 “师母,你们应该搬回村上去住,这样对老师也许会好点”我突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回村里?!”她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我也感觉到自己的鲁莽。“村里亲戚邻居多,可以有人陪陪老师”我赶忙掩饰地说。 “不,我们哪里也不去。”她坚定地说。 说着,她也向那个门瞟了一眼。“他离不开我们。”她幽幽地说。谁,谁离不开你们。我惊讶地看着她。她把眼睛转了过来,茫然地看着我。她忽然又缓过来神来。 “哦,哦,是你老师离不开学校。”她有些慌乱,赶忙说道。 “真的感谢你,你从小就热情,心善,他那么多学生,出事后,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她说这话时有些感伤。 这跳跃的情绪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心里想,其实她不能理解,在应试教育下,师生间的情感被挤压的几乎没有了,这是一个现实,却是不能言说的现实。 “真希望你能跟他谈谈,他也许能听进去你说的话,再这样下去,我真害怕他会出什么事”说道这里,这个坚强的女人眼睛里全是泪水。 “好的,我尽力劝劝他”我回答着,但心里却没有底气,该怎么劝解呢。 “来,跟我来”她忽然站起身来,招招手,她拧开了那扇房门。 一股异样的气息从那房间里传了出来,但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我下意识地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张床,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灰暗。李老师坐在床边,他的前面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是一排书,还有一盏台灯。他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书桌。我想这一定是那个孩子的房间。 “老师,老师”我喊了他两声,但他却没有反应,我也只得走过去坐在那里。 “你回来了,坐下吧,今天的作业多吗?,课上的怎么样”他忽然低低地说道。 “恩,啊,什么”我刚想回答他,但他不是在和我说话。 “先做作业吧,做完后,咱们再吃饭”他继续说道。 我瞬间明白了,他是在和他的儿子说话,而这个房间里没有他的儿子呀,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他的儿子了。 “老师,老师,我是李昊。”我试图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你瘦了,要多吃点东西,现在学习任务中,别挑食了,好了,写作业吧”他根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房间里静静的只有他低低说话的声音。他仿佛在和他的儿子交谈,忽然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椅子后面,在虚空中拍了拍,像是拍什么人的肩膀。 “看你,又粗心了吧,上次就是因为粗心,错了一道题,没有考到第一名,要细心”他再指导他的儿子。 他一定是疯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有些毛毛的,我回头望向师母,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依然低低地和儿子讲着话,我又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一阵风从窗口吹来,把房间的门重重的吹的关了起来,“碰”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门的方向,还好师母还在,只是风吹的。但我明显地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有点凉,是那种让心冷冷的感觉。李老师依然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时而温和,时而严厉。 而这时师母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坐着,看向书桌的方向,就那样静静地听着他说话,那目光也开始变得温和了,仿佛回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而我却如同空气一样的存在。“师母,师母”我低低喊,她却没有回应我,她也站起身来走到了椅子背后和丈夫并肩站在那里,也开始低低地说话,很温柔,仿佛是在关心儿子,也开始说着丈夫,不要那么严厉。。。。。。 这本应温馨的情景,却那么诡异。难道他们两个人都疯了,父母难道不知道。房间里的温度在渐渐下降,我能感觉到有冷冷的空气渐渐涌了进来,我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腿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这个空间不属于我。 忽然李老师转过身来。“李昊,我儿子成绩很好,像你一样,一样。”他看着我笑着说。 “我。。。我。。。”我头脑里一片茫然。 “来,过来”他让我过去。“你来给他聊聊”他向我走来。 “聊。。。聊。。。”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传来,吸引我过去。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那桌子前的椅子上有个人,在伏案写着什么。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我一个激灵。李老师没有动,他还是依然站着那里,背对着我。刚才是我的错觉吗。我又喊了几声,他们依然没有回应。我颤颤巍巍地向门口走去。 我轻轻拧开了门,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最后向房间里一瞥,透过他们两个人的肩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伏案写作业的年轻人,这时他正缓缓地回过头来,对我微微的一笑。苍白如纸的脸,纠结的笑,还有脖子上的深深的绳印。 我的心一紧,赶忙关上了门。手忙脚乱地走到了院子里。屋外太阳高高的照着,没有一丝风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走了好一段路,路上遇到了一些行人,才让我的心渐渐平复下来。那一定是错觉,我一定是被那个氛围迷了心智了,腿脚虽然依然有些颤抖,但也开始渐渐有了点力气,我加快步伐向学校门口停车的方向赶去。 刚要打开车门,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李昊,李昊”。谁在喊我? “老校长,您好”原来是我们一起的校长,我赶忙迎了过去,他是我高中的校长。 “你走那么快是不是有急事呀,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到”他握着我的手打量着我说。 “哦,是吗,我真的没有听到,你身体还好吧”我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说道。 “恩,还好,就是最近的事情满多的,唉,又是些烦心事,你小子出息了,也不来看看我,走,咱们到我办公室坐坐”他热情地邀请我。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突然和诡异,我还真有点没有缓过劲来。 “这次来真是受父亲所托,来看望一个病人的,因此也不方便去探望您,下午我还有一个约会要赶过去,改日吧,改日我一定来看望您”我说道。 我说的半真半假,来看望人不错,未必是病人,但现在想来可能还真是病人。他对我这么热情,我真有点不适应。这个老校长姓王,是我上学时的副校长,看来官运不错,而今成为了一校之长。那时调皮的我没有少受到他的批评。对于他来说,“坏学生”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吧,多年没见,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是做律师的吧”他忽然问道。 “是的”我如实地回答到。 “哦?做律师好啊,能解决很多麻烦事情。”他所有所思地看着我。 “咱们这里的毕业生做律师的不多,咱们是理科比较有名气,但如果母校请你们这些人帮忙,你们可要尽权力哟”他笑了笑说道。 “那是当然”我信口答到。 他拍拍我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我被搞的莫名其妙,这人也太那个了吧。临走是,在他的要求下,我给他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 第二十五章 书中鬼之老同学 接下来的几天我老是不能忘记那天的情景,心里忐忑不安。我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过那天的经历。有些不解,又有些担心,担心李老师夫妻会出什么事情。回来后我没有把这经历告诉父母,一方面觉得这事确实有些荒诞,另一方面也不想给父母增添心里上的负担,害他们替我担心。 家乡的老同学知道我回来了,邀请我参加一个聚会,我当然很高兴,这样的同学聚会我很少有机会参加,所以也就很期待 这么年没有见了,但那份真挚的感情依然新鲜。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肯定都会有很多故事,想去听听彼此的变化。而我又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愿意听听那些故事。晚上的聚会我按时参加,其实是一个小规模的同学聚会,算上我在内也就八个人。 大家先是觥筹交错地一阵海喝,情感依然热烈。多年未见,变化确实蛮大的,有的人已经大腹便便,充分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有的人白发渐增,或者脑门光亮,可见岁月无情。可谈的事情真多,光回忆一起上学的时光,就让大家热情迸发,多喝下了两瓶酒。再谈谈彼此奋斗的历程,多是一阵唏嘘,又倍感欣慰,毕竟大家现在都算是事业小有所成。 他们几个都在县城里工作。瘦猴王有才是县里日报社的记者,胖子黄锋是当地教育局的公务员,汉奸赵二高做建筑生意,也混得风生水起等等。总之,都算当地的“成功人士”吧。对于我这个“脱离队伍”,“离家叛逃”的人,他们群起攻之,用酒把我灌的去了好几趟洗手间,抠出来好几次,再勉强没有钻到桌子下面去。 吃晚饭,大家兴致正高,接着便去了一家ktv继续喝酒唱歌。平时我很少喝酒,但这次却喝的有点高了。虽然头重脚轻,但依然没倒下。但我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越喝脑子越清明的,看着大家一个个放浪形骸的老小孩样子,真有点穿越的感觉,好像穿越到了童年。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思绪忽然被一种无由来的东西牵引着,让我突然又想起了李老师。 在李老师家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又浮现了出来。我很吃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个。我正想把这些思绪赶走,正好瘦猴王有才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我便向他招手,两个人开始天南海北地吹了起来。 “你又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咱们这里的变化蛮大的,你知道吗?”他看着我说道。 “确实蛮大的,我去镇上看过”我说道。 “镇上?你还记得李老师吗?”他莫名其妙地突然问道。 “哪个李老师?”他心里一惊,明知故问。 “咱们高中的语文老师呀!’他提示道。 “哦!想起来了,那个“李严肃”呀”我故意恍然地说道。 李严肃,是他给李老师起的外号,他和我一样,也属于捣蛋分子,没有少受到李老师的批评,因此给李老师起了这个外号,好在没有什么褒贬,但也很恰当。 “本来想把他忘了,真不愿意想起他。一想起他,就想起那黑压压地学生生活。但有些事我是想忘却也忘不掉”他低下头低低地说道。 “他儿子的事,你听说了吗”他继续追问。 “听说了,满悲惨的,老来丧子呀”看来是躲不过这个话题了,我叹息一声,回应道。 “岂止是悲剧,这个事件是我采访的,真不想提这个事,一提我的脚底就直冒凉气”他幽幽地说道。 “冒凉气,怎么了?”我追问。 “你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吗?”他有些神秘地看着我说。 “我听人说了。”我回答,但我始终也不想提那个让我敏感的字眼。 “你是不是回过学校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跳跃出另一个问题,他好像是期待一个否定的回答。 但我的回答令他失望了。他叹息了一声。 “以后少去那里,记住,能不去就别去。”他忽然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你搞什么怪,神经兮兮的”我当胸轻轻给了他一下说道,但心里却暗暗有点认同他的说法。 “呵呵呵,呵呵呵,吓你的,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他讪讪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时候汉奸赵二高拿着两瓶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瘦猴似乎怕他再来拼酒,匆忙离开去舞池唱歌了。“猴子就是他妈的腿快,整天躲着我,还是你地道,来喝酒!”赵二高说着递给我一瓶啤酒,自己对着酒瓶就吹下去了一半。 “慢点,慢点,都大老板了,看你急吼吼的熊样子。”我接过酒瓶打趣道。 “老板,老板个屁,我都快当裤子过日子了。”他落寞地靠在了沙发上。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以前每次聚会不都是我来买单,现在都躲着我。”他恨恨的说。 “怎么了?”我也靠着沙发坐在他身边。 “怎么了,还不是那个破学校,欠着老子的工程款不还。”他开始给我唠叨起来。他说的正是我们的母校,那所重点高级中学。 “不会吧,这样的重点中学还缺钱,会在乎你这三瓜两枣。”我很惊讶说道。 “要是这样就好,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竟然破天荒地替他早早垫付了工程款,结果却要不到钱了,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上他妈的当了。”说着他又端起酒瓶猛喝。 “那个王胖子竟然说自己现在没钱,让老子等着,一等等了三年了。老子的资金链都断了。”他落寞地低下了头。他说的那个王胖子,就是现在的学校校长,也就是我在学校遇到的那位。 “多少钱呀?”我疑惑地问道。 “三百万。”他恨恨地说。 现在这样的重点中学怎么会却这点钱呀,是有什么变故吧,我心里想着。他絮絮叨叨地继续边骂边絮叨着,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竟然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我也熏熏地有些困意,不顾旁边的吵杂音乐声,在那里闭幕养养神。 “老同学,你。。。你。。。不能见死不救,不能不救。。。帮我。。。帮。。。我。。。呼呼呼”赵二高忽然说话了,像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说梦话。 “老赵,你说什么?”我摇摇他,他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睡的很沉。 看着眼前摇晃的人影,我也昏昏沉沉地睡意上涌,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想。梦里有赵二高的身影,他好像在慌慌张张地跑着,不停地往后探看。他好像忽然撞进了浓浓的雾里,消失了。 “帮我,帮帮我——”从雾里传出他的呼喊声。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我却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喊,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帮他。 “救我,救救我——”那呼喊声变得更凄厉了,已经带了哭腔。 我挣扎着,焦急地想去帮他,但好像被魇住了。 “醒醒,醒醒”有人在摇着我。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啊。。。”我看到瘦猴的脸。 “下车了,到站了。恩,你们几个扶着赵汉奸。”他一边搀扶着我,一边安排其他几个同学去搀扶赵二高。 我蹒跚着下了车,他搀扶着我走进了一个酒店的大厅。然后我被搀扶进了一个房间。 “你还好吧,来喝点水。”瘦猴把我放在床上,并倒了一杯温水给我。 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家里人讲,便慌忙四处找手机。“之前我帮你接了家里的电话,给伯父说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便说道。我揉揉太阳穴,头还是有点晕。“谢谢你”我向他道谢。 “咱们谁跟谁呀,谢什么谢”他打断了我道谢,“咱们睡一个房间,你不介意吧,我今晚也不回去了,明天要出差。咱们就同房共睡吧,哈哈哈”他打趣道。 “那个,那个老赵呢?”我想起了那个喝的最多的赵二高。 “让他睡咱们隔壁,唉,这小子也可怜。但你最好也少给他来往”他有些欲言又止,说着便拿着浴巾去洗澡了。 我想问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有难受地咽了下去。他洗好澡就说自己困了,上了床。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睡觉。夜深了,宾馆里很静。不知道几点了,虽然门窗都关着,但感觉冷冷的,有一种潮湿的凉意。这种凉意很特别,像是要把空间凝固一样。黑暗中老同学呼吸声清晰地传来,似乎有些急促。 但我想这可能就是他的睡觉习惯吧。我缓缓起身摸索着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又上床,准备再睡。忽然,“别,别,不管我的事,别别——”瘦猴在说着梦话,他挣扎着踢开了被子。“啊,不要——”他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屋角里。“别追我,别追我。。。”他大声地呼喊着,双手乱舞着,想阻挡什么东西的靠近。 我赶忙起身打开了灯,并跨过他的床来到他身边。冷冷的灯光照在他惊慌而苍白的脸上,我看到他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我走过去扶着他“怎么了,醒醒。”连喊了几声。他才从噩梦中缓缓恢复了过来,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不放。不知道什么样的噩梦让他这样紧张。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扶他上床。他紧张地缩在被子里,靠着床头,两眼有些发直。 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点燃了一支烟放到了他的嘴里,他的嘴唇颤抖地接住了烟,我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他显然还是心神未定。。他夹着香烟的手在颤抖,猛吸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那意识在慢慢恢复。看来一时是不会睡了,我也被这阵折腾搞的没有了睡意 “没有吓到你吧。”他有些歉意地缓缓说道,那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没有关系,谁都有做噩梦的时候。”我不想让他感到尴尬,附和着说。 “这不是梦。”他用惊慌地眼神打量着房间,坚决地说。 不是梦?那是什么? “我真不该去抢那新闻,更不该。。。。。。,唉——”他默默地低语,头很低。 以下是他的讲述,我将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几个月前,我在我们镇上采访新城镇四期开工典礼。这本是一个有优差,美差,有酒喝,有红包拿。典礼结束之后的晚宴,一顿海吃海喝,好多人都醉的走不了路,其中也包括他。我和一个相熟的派出所所长一起睡在镇上的招待所。天还没有亮,那派出所所长的手机忽然响了。 铃铃铃——铃铃铃—— 我也被吵醒了。那所长终于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什么,高级中学,哦,好的,你做的对,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所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赶忙穿衣服,便急促地说道。我也缓缓地坐起身来。“老弟,你继续睡,我一会派车送你回去。”他歉意地看看我说道。我询问什么事,他打着哈哈说没有什么事,就是去处理一个小案子。但他慌张的行为,出卖了他假装的轻松。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案子,“保护好现场”我听到了这句话。职业的好奇心一下升腾起来。“老哥,带上我,我也想去看看。”我请求道。“这。。。这。。。”所长犹豫着。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在催促他。“好吧,跟我走,但你老弟只是去看看,至于是否报道,你要听我的意见。”他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放心,我懂的”我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王,你别来这一套,如果你不答应,你就别想去。”所长坚定地说道。“你呀,是糊涂一时呀,这案子是在学校发生的还能捂得住吗?”我提醒他道。“我如果报道了,还可以掌握舆论导向,你说是不是?”我继续说道。 “怎么又是那里,怎么这么破事,那里也太邪门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示意我跟他走。说实在的,我当时因为职业的兴奋没有听清楚他这句话,也就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想想真是后悔,如果能有警觉就好了。 第二十六章 书中鬼之黑暗的黎明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么吗?”老同学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抬起头看着我。 我轻轻摇摇头,但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他大概猜测到他要讲什么,想拒绝听他说什么。可能在潜意识里,我不想再与那个学校有任何瓜葛,因为最近有那么多奇怪的事都与那里有关,而且好像都让我知道了。他开始在床头边四处摸索着,他终于找到了香烟,给我发了一支,自己也再次续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继续力量才能往下说。 “那个死者,我认识,你也认识。”他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也认识。”我含混地重复着他的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已经猜测到他要说什么。 “是李老师的儿子,是他吊在那里。”他幽幽地说道。 接下来,他继续自己的叙述。 我们到时天还没有亮,就是属于黎明前的黑暗时期,四处红被黑色笼罩了,整个学校都沉静在夜的墨色中。你会感觉很奇怪,明明住了几千人的学校,在这个时候竟然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教室的走廊里暗暗地亮着一盏灯。我们赶忙借着隐约的灯光爬上了楼,还好楼层不高,只是三楼。 来到那个教师跟前,我瞟了一眼,教室里隐约也亮着一盏灯。一个小警员守在教室的门口。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而且一脸的冷汗。看到所长来了,他赶忙上前敬礼,这时我发现他蓝色的制服上有一摊血迹,手上也有,那血迹在夜色中呈现出一种酱紫色。 另一些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几个女学生瘫坐在教室的门口,相互拥抱在一起低低啜泣着,而且在颤抖。在学生的身边还瘫坐着另一个人,就是那个王校长,他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像野草一样,正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我们的说话声,他也没有听到,就坐在那里。那教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若有如无地飘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所长,人在里面,是学生们发现的,但她们没有进去”那小警员说着指了指靠在墙壁瑟瑟发抖的几个女学生。 “在我来之前,其他人也没有进去过。我刚才戴了鞋套进去的,摸过了那具尸体,身体已经僵硬了,觉得应该是夜里吊上去的。”他继续向所长汇报,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刑侦组,法医组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上就到。”他补充说道。 所长点点头,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好,拿两个鞋套,我们要进去看看。” 我套上鞋套,跟在所长身后,向那虚掩的门接近。 “所长。”忽然那小警员在后面喊了一声。 “什么?”所长和我一起回头。 “那。。。那。。。”小警员吞吞吐吐地,有些慌乱,像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什么事,说。”所长不满意他的婆婆妈妈,提高了生意说道。 “哦,那尸体有点怪,刚才我。。。。。。总之您小心点。”小警员说出了一句没有来由的话。 “恩?怪什么怪,胡说什么!”所长显然有些不满,训斥了他一句。 我心里偷偷地一笑,心里嘀咕着,原来警察也会害怕呀。但这都是很短暂的思绪,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门口。所长轻轻推开了那虚掩的门,一股血腥味浓浓地扑面而来。 这时所长猛地一个后退,我来不及反应,他撞在了我身上,几乎把我撞倒。但就在这一刹那,我还是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啊!”我惊叫失声。 所长赶忙扶着我,一起抬起头往里看。我们看到——那悬在空中的尸体正对着我们笑。很浓的笑意,凝固在他的脸上。“别紧张,跟着我。”他刚才显然也被那诡异的笑吓到了,但毕竟了老警员了,他很快恢复了心态。 那尸体悬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舌头去拖出了好长。眼珠上翻这,露出白白的眸子。有血从他身上滴下来,地面上已经一摊鲜血,而且那血还在滴。所长喘了一口粗气,而我却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了。因为那种恐惧感已经深深地把我牢笼住了。 所长又向里面走了几步,他不想离他太远,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尸体悬在那里,脸却朝向门口的方向,衣服很齐整。而我却发现他的头没有低下来,而直直地抬着。 啊!他的头发被一条红色的绳子缠在了白色的上吊绳上,那红色的绳子太醒目了。我和所长对望了一眼,目光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血还在滴着,那血从裤脚那里滴着,他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在大腿上有两个大大的血花,腰部以下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上身还是一件白色衣服,一点血都没有,白的直刺人的眼睛。血水顺着裤脚,一滴滴的滴着,滴着。怎么会这样自杀,难道是凶杀?!怎么会这样残忍,这样怪异。 纷繁地思绪在我的脑子了乱撞。我们看着那具尸体,那尸体也笑着看着他们。我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朦胧中我觉得那尸体的笑渐渐不那么恐怖了,好像很平和,好像是在微笑,对着我微笑。 “来——来——”冥冥中在潜意识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那尸体的衣服轻轻动了一下,身后的门也被风起,慢慢地,发出吱嘎的声响,缓缓关上了。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却忽然熄灭了。房间里一下子被黑暗吞没了。 我赶忙伸出手紧张地抓住了所长的衣服,所长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觉得外面女学生的啜泣声忽然停了下来。不光是那些啜泣声,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和所长的心跳声。砰砰——砰砰——那心头子加速。 嘎吱——嘎吱——冥冥中另一个声音悄悄传来,是绳子被重物扭扯发出使人肉麻的声音。哪里来的绳子?忽然心里有个激灵。显然只有一个地方有绳子,就是那上吊绳。而此时只有那个上吊绳才可以发出这个声响。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我却想象着那具尸体,它应该在来回摇动。但理智告诉我,那尸体不应该有这样的动静,虽然有风,但那风很轻,最多只能吹动衣摆。 那风微微的吹着,但这微风却很凉,凉的让人的心也冷了嘎吱——嘎吱——嘎吱——那声音越来越响,我开始担心那尸体会不会掉下来,如果掉下来会怎样。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用力扯了扯所长的衣服,所长却依然没有动,就是站在那里。 “咱们离开这里吧”我颤抖着低声说道。便开始伸手轻轻拍了拍所长的腿。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而且,而且感觉手上黏黏的。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啊,是一股浓浓的腥味。我熟悉这个味道,刚才在门外就闻到了,是血的腥味。 “去哪里呀?”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所长身上传来。但这绝对不是他的声音,那声音很苍老,而且带着笑意,好像是在嘲弄我。他一下子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连忙退后了一步。却撞在一个有温度的什么东西上面,不是东西,是有温度的人。那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一股凉意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去哪里呀?”那手抓的很紧,那带着笑意的话再次传来。我想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想大喊,却喊不出声音。冷汗一下子湿透了衬衣,怎么办,怎么办。“所长——”我心里挣扎着呼喊,急得满头是汗。去哪里呀——呵呵——哈哈——嘲笑变成了怪笑,那声音围绕着我。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压着我的那种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一道冷冷的光柱照了进来。“所长,你没事吧?”外面传来一阵人声。 忽然教师里灯闪了几下也亮了。几个人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都进来吧,快点拍照,现场取证。”所长洪亮的声音传来。而他依然站在所长身边抓在所长的衣服。那尸体也定定地挂在那里。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吓迷糊了,失了心智。 那些警察开始穿着鞋套,忙碌起来,照相机的闪光和“咔嚓”声不断传来。拍完了照,他们把尸体移了下来,继续拍照。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依然笑着的脸。 是他,怎么是他。“你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所长看到我神不守舍地站着发呆,就建议我出去。“哦,哦”他茫然地答应着。这死者我见过,是李老师的儿子,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而此时他死去了,而且冰冷地笑着。我木木呆呆地走出了门口。 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东方的黑暗的天空开始变浅,开始变红,红是像血。我扶着走廊上的栏杆深深地喘着气。忽然他注意到了栏杆上自己的手,那手上有血迹。鲜红的血迹。难道刚才我触摸了尸体,不,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摸到了所长,他身上怎么会有血。 那笑声,那冷笑声,难道,难道是真的?我的心一阵抽搐。 第二十七章 书中鬼之夜宿 “我的孩子呀!”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我慌张地转过身去,一个女人扑进了教室,伏在尸体上哭喊着。 “你,你给我起来!”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李老师,他拉开妻子,对着尸体吼着。“没用的东西,起来!”他抓着尸体摇晃着。 “老同志,你别这样,我们还要。。。。。。”一个警察赶忙上来阻止。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老师推了个踉跄,连退几步才没有摔倒。 “你!”那警察显然有些生气,便要上去扯开李老师。 “他是死者的父亲。”我急忙抓住了他的衣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哦”他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给我起来,躺这里干什么?”李老师的吼声越来越大。 他难道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吗? “他爹,咱们。。。咱们孩子没了。”女人抱住了他,哭着。 “没了,没了。。。。。。”李老师茫然地重复着妻子的话,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校长已经站在了李老师的身后。 “老李,别这样,节哀,节哀。”他劝解着。而李老师只是呆坐在那里,木然地睁着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忽然他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几记巴掌,啪啪啪。脸上顿时就是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掌印。噼噼啪啪。他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他爸!”他老婆哭着慌乱地想去抓他的手。 他一把推开了老婆。啪啪啪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王校长被惊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了反应。我赶忙上去抱住了他,把他的手也抱住了。“老师,老师,你别这样。”我一边抱着他,一边呼喊他。几个警察也上前来,帮我抓住了他依然挣扎不停的身子。 “我害了自己的儿子,我杀了自己的儿子,是我,是我。”李老师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们抓我吧,抓我,我该死。”他看到了警察,喊叫着。 “他爸,你胡说什么呀,我的儿呀!”他的老婆抱着自己的丈夫哭着。 “抓我,抓我——”他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忽然那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顿时一片慌乱,有人打了120急救电话,有人开始搀扶着几乎也要昏过去的李老师的妻子。李老师就躺在我怀里,昏了过去。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但。。。但。。。我觉得那扭曲的脸上似乎,似乎像笑呀,一种嘲弄的笑。 那笑好像和尸体的笑那么像,我不仅毛骨悚然。死者的死法太过怪异,显然不能认定为是正常的自杀死亡。警察需要对尸体以及刚才的取证进行分析。还需要对尸体进行尸检,当他们要抬走尸体时,李老师的妻子却发了疯地趴在尸体上,任何人也不让碰。 所长上前解释,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但我却知道,如果警方认为需要尸检,家属是没有能力阻拦的。所长看看我,无奈地摇摇头,便挥手让几个警察架开了那个女人,抬走了尸体。 老同学讲完上面的话,身体沉沉地靠在了床上。“我永远无法忘记师母的眼神,她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仿佛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都是夺走她儿子生命的人。”他幽幽地说道。 “你知道最后是怎么定案的吗?”他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没有定案。”他说道。 “是没有抓到凶手吗?”我问道。 “不是。”他说。 “那是?是不是就是自杀?”我继续问。 “不是”他回答。 这样的回答让我摸不着头脑。 “其实连警察都不知道怎么定案。”他茫然地回答道。 “那孩子死的太奇怪了!”他看看我,又莫名其妙地往四周看看。 我期待着他的解释和讲述。 “砰砰”忽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快开门,快快,快开门。”一个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同学李有才吓得一下子缩进进了被子里,用惊恐地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黄蜂的声音。我赶忙起身,想去开门。 “别,别开门。”不知道怎么的,李有才忽然说出不让我看门的话。 他难道听不出黄蜂的声音。 “砰砰砰”那敲门的声音更响了。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赶紧过去开门。门开了,黄蜂肥胖的身子撞到了我怀里,把我撞的连连后退。他一下子窜进了屋里,而一股冷冷的风也被他带了进来。那风像是寒风,吹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门也被他完全撞开了,走廊里怎么一片黑暗,那灯怎么会灭了呢。 “快关门,快!”黄蜂在我身后大喊着。 我疑惑地抓着门边想把门关上,但忽然一阵疾风猛吹进来。把房间里的台灯都吹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我也被吹起的灰尘眯了眼睛。我就站在那里,挡在了门口。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黄胖子,你滚出去,你出去。”是李有才的声音。 “我不,你少废话。”黄峰固执地说道。我努力地想把门关上,那门像是被吸在了墙上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关上它。这情景太怪异,这是选的什么旅馆呀,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我一边揉着眼睛,另一种情绪慢慢升起,有点好奇,又有点愤怒。 我不去管那个门,便走出了门口。走廊里的大灯灭了,而那个应急灯却暗暗地亮着。我们的房间在走廊的中间,我向两边打量。什么也没有,除了风。“恩。吭”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准备回房间,忽然眼角瞟到了一个影子,就在走廊的尽头。我猛然转身望向那里。是一个人影,黑乎乎地人影,他就立在应急灯下,影子被拉的好长,一直延伸到我的门口。 “什么人?”我说道,声音有些颤抖。我希望那是宾馆的服务员,或者其他房客。他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给我一个回应,但我却没有得到回应。 那身影慢慢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什么人?”我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喊。不但那身影没有回应,旁边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个旅馆只住了我们三个人吗。肯定不会,我喊这么大声,其他房间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呢。那身影并不高大,应该说很瘦小,而且我断定是一个女人。 难道是疯子闯进了旅馆?如果真的疯子,我最后把门关上,省的惹麻烦。但那门还是关不上,那身影却越来越近了。我必须拿个东西,防止遇到疯子有疯狂的举动。 “把门关上!”房间里两个声音同时传来。 “关个屁,你们一起过来关。”我真有些发怒了,两个大人像两只胆小鹌鹑。而他们却没有了回应。我胡乱地抓起了身边的矮几,横在身前,估计能身影很快就会到我们门口。忽然风停了,走廊的灯忽然亮了,我房间的灯也亮了。但我依然站着那里等着。 几分钟过去了,那身影依然没有走过来。我悄悄地走到了门边,扒着墙边偷偷伸出头。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瘦小的脸,一张苍白的脸,而且离那张脸就几乎靠在一起。他竟然和我一样,也趴在我的门口窥探我们。 两张脸几乎靠在了一起。 “昊子,你怎么了?”他们两个人连忙呼喊我,但却没有起身来扶我。 我一下子把矮几向门口砸去。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接着顺手拿起另一把椅子,不管是什么,哪怕是疯子,哪怕是女人,我也都不会客气,因为恐惧带来的愤怒让我怒不可遏。 我冲到门口,椅子横在身前,侧身出门,随时准备把椅子砸过去。但我眼前,什么都没有。我又回身打量,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上离开起了一阵疹子,冷汗从额头留下来。我呆呆里站在那里,警觉地竖起耳朵听着,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感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咚——咚——咚——”有上楼的脚步声,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先生,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看清楚了来人,是宾馆的几个服务员。“你们。。。你们走廊里的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刚才灭了。”我带着怒气说道。“没有呀。”她们几个走了过来,她表现的很无辜。 “明明是灭了,你们还不承认。”我真有些生气了。 “真没有。”那服务员很坚决的说道。 这是后我那个两个“没有骨气”的同学也走了出来,一个接过我手里的椅子,一个过来劝解我。“服务员,你去忙吧,他梦游了,你别见怪。”王有才居然向那个女服务员这样说。 “你!你才梦游呢!”我甚至差点说出了你家全梦游了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几位先生请给我来。”忽然那个女人身后的像经理模样的人说道。便引着我们下楼。在楼下的大厅,他打开了监控视频,给我们看了回放的视频录像。后来我的脑子就变得完全糊涂了,真像梦游的状态。是王有才和黄蜂把我搀扶回房间的。还一边给对方赔不是,说我真的是梦游了。 第十二八章 书中鬼之迷雾重重 黄蜂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我们三个坐在床边上抽烟,烟雾已经浓浓地充满了真个房间。 “你们两个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盯着他们两个问道。 “你。。。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们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反而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现在是在问你们。”我生气地说,刚才的情景我真不想回忆。 他们对望了一眼,李有才又发给我一支烟,虽然我手里的烟还有半支。 “你看到的是女孩,还是男孩?”他问道。 “女孩。”我脱口而出,是的,那应该算是一个女孩,太瘦小了,还不应该算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我也看到过,而且常看到。”他给了我一个惊人的回答。 “而且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黄蜂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哀求地说到,显然他也看到过。 “说不说都一样,不说这事就会过去吗?”王有才不顾黄峰的哀求,恨恨地说道。 看来他们两个都知道,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这些经历一直缠绕着他们,他们想躲避,却躲避不开。 “你还想听故事吗?”王有才抬起头来,打量着我,幽幽地问道。 我猛抽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你说。” “你知道吗,我发了那篇报道,而且得罪了一大片人,几乎是所有的人。这是我最失败的地方。而我的初衷却是想讨好所有的人。”他忽然转换了话题,带着委屈低低地说道。 “什么报道?”我也只得附和着问。 “就是李老师儿子死亡事件。”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能发出那篇报答,我费了好大的劲,唉!真不该那样写,其实更不该发。”他懊恼地说。 尸体被运走以后,很快就进行了尸检。从尸检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零点。而且从尸检结果来看,确实是缢死的,而且有可能是自缢身亡。从现场勘查的情况分析,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这也有力地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而且那绳子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让办案人员不敢下定案决定。他腿上的两个深深的钝器伤是用钢笔猛烈地戳伤的,那伤口很深,几乎深入骨头。但令人奇怪的是从伤口来分析,却不可能是自己戳的。倒像是被人捅入的,从进口和力度来看,确实只能有这个判断。像通过分析子弹的弹痕和伤口可以推断子弹的射入方向一样,对于钝器伤也可以推断出来,那伤口像是被另外的力量捅入所致的。更令人奇怪的是那拴在上吊绳子上的红色的绳子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是的,连死者的指纹也没有。 但那绳子却拴的很紧,打了好几个死结。尸体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后来那造成腿部受伤的钢笔也找到了,上面却是只有死者的指纹。这样的相互矛盾却有确实存在的证据让办案人员陷入了迷雾之中。 才过了一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拴在死者头发上的红绳子,在证物袋里竟然很快的衰朽了。原来的鲜红的颜色变成了灰色,而且一碰就变成了灰。办案人员赶忙对它进行了化验,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那红绳子竟然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这绳子是哪里来的?警察不能定案,学校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各种流言蜚语四处传播。后来有女学生说,之前早起去晨读时,就隐约听到楼里好像有哭声,像是一个男人凄惨的哭声,又仿佛一个女子的抽泣的哭声。当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而这个事情发生后,她向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竟然有好几个学生也说,也听到了这样的哭声。而且这样的事情一般是发生在她们早早起来去上晨读的时候。如果这还不够可拍,那另一件事则绝对能震撼人心了,说引起的骚动也超出了学校的解释和控制。 而传言有个男生上晚自习到很晚,当他准备离开时,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且感觉整个教学楼都静静的,也许大家都回去了,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呀,还是快点回去吧。他关上了门,沿着走廊慢慢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着。走出不远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读书声,那读书声很奇怪。他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读书声。 而是一种众人一起朗诵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那读书的腔调也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很悠扬,但也带着怪怪的味道。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清。那声音好像是从楼上的教室里传出来的。他所在是二楼,那声音应该是从三楼传来的。 难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夜里读书,太奇怪了。处于好奇,他爬上了楼,从个楼梯口,向那教室的方向探望,有一间教室好像有隐约的灯光,那朗诵的声音一阵阵隐约传来,比刚才更清晰了。他慢慢向那教师走去。长长的走廊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脚步声。快走到那个教室门口的事情,教室里的灯忽然熄灭了,那诵读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整个楼层静的可怕。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挠挠头往回走,快要下楼的时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应该还是那个教室的方向。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那声音还有,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性相近,习相远。。。。。。”他停住脚步,仔细听着。那声音停了,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再讲解。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回走。 远远地打量那个教室的方向。那门是虚掩着的,有一束淡淡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在走廊上。我走着听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忽然一阵风吹来,那门“咣”地一声关上了。那声音消失了。而且那教室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这次他真的怕了,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在楼梯上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楼梯里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黑黑的楼梯让他感到更加的害怕。 他是从三楼往下跑的,跑出来好几个阶梯,但就是没有看到楼梯口,焦急,恐惧让他冷汗直冒,嗓子也干干地像是要着了火。就这样跑了不知多久,他忽然一个失足滚下了楼梯,头撞在栏杆上,晕了过去。是第二天清晨来早读的学生在五楼发现了他,把他送到了医院。 那学生醒来休学了半个学期,而且后来转学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学生们再也不敢去那座刚建起了不久的教学楼了上课。而这座楼是学校刚刚出资兴建才不到两年。 尤其是李老师儿子的死,更给这座教学楼蒙上了厚重的阴影,更让学生们害怕了,没有人愿意去那个楼上课,更要提去上晨读和上晚自习了。学校让教师们去做学生的工作,却引来了家长的强烈反响。最后,那楼就这样废弃了,再也没有被使用。 “这些事情,是我在报道调查那个案件时了解到的。”李有才看着黄峰说道。 “至于你的工程款,我知道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你们不愿意去要,而是让学校给你们准备另外的钱,是不是?”他说出了让黄峰气恼的话。 “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但,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即使他们用那楼养猪也不管我什么事。该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我的。”黄峰气愤地说道。 “那准备好的钱,你们为什么不要,你还敢要那个钱吗?”王有才意味深长地看着黄峰问道。 “我。。。我。。。”黄峰像被一针扎破的气球,忽然之间一下子泄了气。 他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我心里嘀咕,自己的钱为什么不能要。 “你敢要吗?你敢吗?”王有才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追问着已经在气闷喘息的黄峰。 气的黄峰咬牙切齿,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要”字,由于气愤,他憋得额头上隆起高高的血管。 “你就比我好?!呵呵呵,天天“出差”,连这个地方都不敢呆,连家也不敢回。”黄峰反唇相讥,用嘲弄地目光盯着王有才。什么情况?王有才出差是为了躲避什么。 “你他妈的找死!”王有才被黄峰的话激怒了,说着就要冲上去动手。 “够了!到底为什么?”我一声呵断,他们两个讪讪地收了手,但依然怒视着对方。 唉——唉——,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 “唉什么唉,唉有什么用。”我看着这个两个真是有点着急。我向来是有问题就想法解决问题,逃避不是我的风格,也最看不上这类人,因此说话的空气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黄峰,你先说,你为什么不敢要那钱。”我只能提问了。 黄峰抬起头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竟然眼泪流了下来,“这事,这事真与我没有关系。”他看了王有才一眼,说道。 王有才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他妈的藏着掖着了,与你无关?呵呵” 我不想他们再争吵,拍了王有才一巴掌,“你别打岔,让他说。” “我就他妈的手欠,就不应该接这个活,现在想想那个王校长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恨恨地说道。 第二十九章 书中鬼之母女 那座教学楼在建筑时死了人。有一个女孩从刚建好的主体建筑上跳下来摔死的。死者是一个女学生。至于那个女学生的死因,校方起初给出的解释是学习压力大,那个学生受到了老师的批评,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跳了楼。 那个女孩跟母亲相依为命。那女人是靠收破烂来维持生计的,所以日子过的很苦。 当女儿回家向母亲要这个钱的时候,辛劳的一天的母亲忍不住发了火,“钱钱钱,如果死了能买钱,就给你。” 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容易,很辛苦,也就没有言语,去做作业了。第二天她到了学校,还没有上课,就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全班都缴了,你什么时候缴?”。学校给教师下了规定,没有交齐的班级,取消老师的评级等一切奖励。那老师的压力也很大。 “我们家,我们家一时还缴不上,能不能等等”女孩向老师求情。 “我也没有办法,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想想。你看咱们班都交齐了,就差你一个了。让你家长去借借,怎么也能筹齐这些钱。”老师给他出主意说道。 “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记得,否则。。。。。。”那老师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没有钱上什么这么好的学校。”那女孩转身时听到了老师再小声嘀咕了这样一句话。 那女孩的全身一颤,两行泪流了下来。那天她回到家,做好了饭等母亲回家吃饭,等了好久也不见母亲回来。后来母亲满脸是血,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 “妈,你这是。。。怎么了?”她赶忙去搀扶母亲。 母亲却顾不得伤痛,“孩子,咱们有钱了,你看四百块。”,母亲高兴地对女儿说。 女孩顾不得钱的事,忙要求母亲去医院检查。“没有事,就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还好,没有开车就走,给我赔了四百块钱。” “那人醉熏熏地,我以为他会动手呢,还好。”母亲欣慰地说。 “妈,咱们去医院,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女孩很焦急。 “傻孩子,去什么医院,没有关系,就是腿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有事了,医院是咱们能去的吗。”母亲让她找出点碘酒帮着擦伤口。 女孩坚持了很久,母亲也没有去医院。第二天女孩带着四百块钱交给了老师,老师接过钱没有说一句话,就让她离开了。下午她上课的时候,被学校的一个领导叫走了,让她暂时不要来上课了,说筹够了钱,再来。女孩默默地收拾着书包,离开了教室,回到了家。 第二天母亲陪女孩来到学校,找到学校,说愿意帮学校干活,补偿那一百块钱,那个接待的领导,不屑地指了指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让他找工头商量。“一个瘸子,还想在这里干活,滚,滚一边去。”那混子一样的工头一顿辱骂便把她大发走了。女儿就在不远处看着母亲再向那个共同和那个校领导求情,但没有任何结果。她的心在滴血。 她打量着这所学校,却发现曾经熟悉的地方,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女儿搀扶着母亲回家了,那正是一个傍晚,母女用力好长的时间才走出了学校,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又长,有凄凉。 “孩子放心吧,再等等,就等几天,我就是卖血也把钱筹够。”母亲安慰着女儿。 女儿没有说话,表情默默地。当天晚上母亲睡下后,女儿慢慢起身,走了出去。早起的工人看到了楼下摔死的女孩。第二天母亲看到女儿留给她的纸条“妈妈,我爱你,我走了。”母亲赶忙四处寻找自己的女儿,却接到了学校送来的孩子的死讯,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晕倒了。 母亲被人搀扶着去殡仪馆去看女儿。女儿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喊妈妈了。母亲轻轻地抚着女儿的脸,那张毫无血色,惨白的脸。母亲伏在女儿身上痛苦,眼泪潮湿了女儿沾满鲜血的衣服。哭的没有力气了,就是搂着女儿,一动不动,亲戚怎么劝解,母亲就是不愿意离开女儿。 “你们先出去吧,我还和她单独在一起。”母亲沙哑地说道。 亲戚们只得在门口等待。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全身,她似乎觉得女儿还会醒来,但女儿永远不会醒来了。她抚摸着女儿的手,忽然发现女儿手里有东西,原来是书本上的一页纸,只是一个残片,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妈妈,我爱你”母亲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女儿在和她说话。 “你怎么那么傻,我的宝贝。”母亲喃喃地说。 “妈妈,这样很好呀,我再也不会有那么多负担了,我可以自由地看书了。”那声音温柔地说道。“我现在自由了,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 “是吗?你在那边还好吗?”母亲问道。 “还好呀,我觉得还好。”女儿的声音传来。 “妈妈想去陪你。”母亲舍不得女儿说道。 “妈妈,我现在就是在读书了,其他事情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你好好过吧。”女儿好像突然长大了,她不愿意在让母亲那么辛苦,也许离开母亲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母亲隐约看到女儿好像笑了,那笑容浮现在脸上。母亲也笑了。母亲离开了殡仪馆再也没有哭。她开始忙碌着张罗女儿是丧事,而亲戚们却非常愤怒,建议她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我会去的。”母亲只是淡淡地说。 学校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女孩的家人来闹事,但接连几天却是那样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更让那些领导忐忑不安,他们甚至像主动给孩子的母亲钱,表示安慰。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上赶着去给钱,是不是会落人口实,于是这样的平静就这样不安地延续着。 过了几天,女孩火化了,母亲也打电话来说要和学校谈谈,这反而让学校的领导如释重负。那天母亲平静地来到学校,她没有径直去校领导的办公室去哭闹。而是先安静地在学校里走着,走过一条条道路,走过一座座教学楼,有时会停下来注视很久。同来的亲戚们跟在她的身后,也感觉莫名其妙。 其实母亲以前很少来学校,她怕女儿的同学知道她是捡破烂,会对女儿影响不好,但其实很多同学都知道。而这次她很平静,就这样在学校里走着,道像是一个参观者,而不是为了女儿的死来学校讨要说法的悲伤而愤怒的人。在母亲一进学校的门,学校里就有人跟着了,并把母亲的每一个反应报告给了学校领导。母亲这样的表现,更让校领导感觉到茫然而紧张。母亲终于来到了校领导的办公室,她没有让亲戚们进去,只是一个人平静地走了进去,平和地坐了下来,打量着校领导和几个被校长喊来壮胆的男教师。 “你好,我是副校长吴德,对于你女儿的事,我们也感觉到很遗憾。”忍受不了这样平静的压力,那校长首先开口了。 “你说话能管用吗,算数吗?”母亲平静的问道。 听了这句话,那校长紧张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很多,看来是要提条件了,能有要求,提条件就好,能有要求就可以谈,能谈的事,就可以解决。 “恩,我可以。”他之前已经得到了一把手的承诺,只要不超过二十万,都可以答应。这样的事情影响太坏,而且万一上级如果派人来查,会很麻烦。 “我想见教过孩子的各科老师。”母亲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不会是要报复老师吧。吴副校长有点紧张了。母亲仿佛看清楚了他的心里的想法。“就只是见见,你别多想。”她依然平静地说道。这个要求不过分,也不好拒绝。 “哦,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过来。”吴副校长赶忙安排人去请那些教师过来。 教师们很快都过来了,孩子的班主任很紧张,本不想过来,但这是学校的安排,她也不好拒绝,但却是心里很不安。有的教师想上前安慰一下孩子的母亲,但看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那里,并没有显出很悲伤的样子,想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十几个老师都到了,“他们都到了,你看。。。。。。”吴校长观察着母亲的反应,慢慢说道。 母亲走到每一个老师身边,只是问问对方是教哪科的,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他们看,每一个人都看的很清楚。办公室里很静,只有人们的喘息声,还有母亲沙沙的脚步声。她看过了每一个教师。 “好了,我要走了,过几天我会过来,咱们再谈。”说着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愕然的吴副校长和教师们,还有门口的亲戚们。 第三十章 书中鬼之纸扎人 三天过后,孩子的母亲又来到学校,她直奔主题,给学校要钱。当听到她要的数字,让校方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吃惊。八千七百五十九元。一个有整有零的数字,而且居然要这么少。吴副校长听到这个要求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便安排人慌忙把相关的和解协议和钱一起送了过来,让那个女人签字。当那个女人离开后,吴副校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这件棘手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但真的就这样解决了吗,他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有点不踏实。 当天夜里,在学生们都入睡后,学校又恢复了平静。竟然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月华撒落到这个静谧的校园里,一切都展现出白白的光泽,像是起了一场白白的雾。学校门卫老钱夜里起来小解,回来的时候,正准备关上房门,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片东西在动,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夜这么深了,会是什么呢。他缓缓转过身来,向那个方向看去。 好像是一群人在走过来,但,但那人似乎太高了吧,竟然有两米那么高,而且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老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看去。啊,那竟然是纸人。老钱大喊一声,连忙躲进了房间里,一把关上了门,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纸人在夜里行走,这难道是过路的鬼魂。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老钱非常不安,战战兢兢地透过门缝向外望,确实是纸人,红红绿绿的,好像还有纸房子,在这样的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难道是鬼魂游行。老钱几乎被吓得坐在地上,就在他身体慢慢下移动的时候,通过门缝他看到了另一些东西,那是一条条行走的人腿。 而且好像有人发出喘息和咳嗽的声音,难道是人。听到人声,他便不那么害怕了。他把门推开一些,大着胆子看去,竟然是有人扛着这些纸扎人进了学校。老钱受惊的心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反而引发了怒气。 谁这么大胆,竟然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学校。他赶忙穿起衣服,远远地追了过去。追了几步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对方有那么多人,这样过去制止他们,说不定会吃亏。他又匆匆返回了门卫室,给值班的校领导打了电话,但打了好几遍,对方始终没有人接听。怎么办,不管这件事情,自己肯定会吃瓜捞。肯定不行,但管可能也不好管。那就跟过去见机行事吧,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赶忙追了过去,但刚在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那些人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在他对校园的环境比较熟悉,就在校园里兜了个好几个圈子,终于发现了那群人。那群人竟然走向了正在施工的教学楼,而且开始往楼上爬。他们去那里干嘛,忽然老钱计上心来,他赶忙气喘吁吁地跑向公棚的方向,摇醒了那个小工头。 那小工头在睡梦中被摇醒非常生气,但看清楚吵醒自己的人是老钱,便不好发脾气了。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早就挥拳相向了。刚才正在做着有关美女的美梦呢,就这样生生地被人搞醒了,摊到谁都会怒火万丈。还没有等他发问,老钱就把有人扛着纸扎人已经上楼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这是要干啥事呀,真特妈的瘆人。难道是有人来捣乱的。”小工头一边穿衣起身,一边又叫醒了几个建筑工人。他们便和老钱一起向楼上爬去。 工人们从被窝里爬起来,感觉到很冷,其实那晚在惨白的月光下,感觉就凉意顿生,而现实也却是比以前要冷。他们刚爬上一节楼梯,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曲曲折折的,时断时续,夜里听到这样的哭声会让人想到很多诡异的事情,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毛毛的。更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哭声里,似乎还一隐藏着另一种声音,好是想是有人在笑,很大声的那种笑,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 他们几个人都试探地问了彼此,确定大家都听到了,这不是幻觉。有几个胆小的人大气退堂鼓,想回去。小工头可不敢就此放弃,万一有人来搞破坏,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其实他也害怕的厉害,狠狠地瞟了老钱一眼,如果不是被这王八蛋吵醒,他也许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会装着不知道。 在小工头的威胁利诱下,几个人还是沿着楼梯往上爬,但爬的很慢。他们终于爬上顶楼。月光照在楼顶,再加上楼顶是有照明的灯的,尽管那个灯光不怎么亮。爬上来的老王首先看到了在楼顶上站立的一排纸人,那纸扎人是背对着他的,其他几个扛着纸扎人的人却在旁边抽着烟。烟头亮光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他绕过了那些纸扎人,竟然看到了一个女人,啊,竟然是那个刚死去孩子的母亲。而那个女人正在把一个蛇皮袋里的东西往外倒。他本想近前看清楚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却被旁边的纸扎人吸引了过去。那些纸扎人总共有十几个,但那些纸扎人却有些特别,不是传统的那种童男童女的形象,都是全身现代人的穿着样式,而且有男有女,有年老的,有年轻的。那些面孔似乎也很逼真,好像有点脸熟。老钱的脑筋拼命地想着,想着那种脸熟的对象。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学校几个老师的形象,衣服那样像,连面容都非常像。看到这里他吓了一跳,这是照着真人的样子扎的纸扎人,纸人是要烧掉的,这照着真人扎的纸人如果烧掉。。。。。,他不敢往下去想了。在纸人的旁边还有些房子,那些房子怎么这么像学校的教学楼。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呀。 “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来这里捣什么乱。”老钱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明显带着生气的强调。 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回应和搭理他的意思,各自在那里抽着烟,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我来给我的女儿送点盘缠。”她冷冷地说道。老钱被他的回答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送盘缠,有来学校送盘缠的吗?如果是在这里送盘缠,那是不是那死去的女孩的鬼魂一会就会过来,想到这里,他赶忙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小工头的身后。 那女人说过那句话,便自转身让人把那些纸扎人和房子都归拢在一起,并把那个蛇皮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归成了一堆。那个小工头带着手电,快速地照向了从那个蛇皮袋里倒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沓沓的钱。他赶忙靠近观看,那确实是钱,只不过是冥币。 听到了刚才女人的说法,再看到这些冥币,小工头也吓了一跳,原来准备发出的怒火竟然全都咽了下去。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脑子因为慌乱而一片茫然。那女人忽然点着了那些纸扎人和冥币。她居然在楼顶点燃了火,工人们看着这个怪异的现象,被面前的怪异现象震到了,一个个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过去阻挡。 忽然凭空刮过来了一阵风,那风把已经点燃的冥币卷到了空中,一叶叶火点在空中闪烁。那些尘灰也被吹了起来,弥漫了周围的空间。那月亮的光似乎也被遮挡了,夜一下子黑暗了下来,冷冷地风在楼顶上旋转着,盘旋着。而且有一种奇诡的声音在慢慢传来,像是笑声,像是哭声,又像是读书声都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地冲进在场人的耳朵里。 很多人试图堵住耳朵不去听,但都没有作用,那声音似乎有一种全时空的穿透力,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试图怎么阻止都没有用,它们都会钻入人的耳朵里。忽然在黑暗中似乎有一些暗暗的影子围着渐渐燃尽的火堆走着,当那些灰烬彻底熄灭后,那些黑影排成长长的队伍,沿着凭空中出现的一道淡淡的黑而亮的路,走了过去。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都穿着黑黑的袍子,挪动着脚步,与其说他们在走,用飘更确切些,飘向学校的后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警车警笛的声音,刚才老钱趁人不备拨打了110,现在警察已经已经来了,而且正在爬上楼来。 警察来时楼顶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而那些人除了那个女人,所有的人都瘫坐了地上,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警察把他们都带下了楼,这是值班的校领导也听到风声赶了过来,那个校领导就那个吴副校长。他们一起到了吴副校长的办公室。警察一个个询问这些人。但这些人却都说看那个女人烧了那些纸人纸房子,包括老钱也这样说。他们不敢说出当时看到的情景,说出来警察也不会相信。 警察主要询问了那个女人。女人还是说来给女儿送盘缠。“我孩子现在安心了,她什么都有了可以安心上学了。”她竟然当着警察的面高兴地说道。“你说什么?”那个警察被搞的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同事拍了他一下,并悄悄地给他说了那个女孩及其母亲的事情。他顿时恍然,可能这个女人是因为悲哀,而精神已经变得不正常,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警察又询问了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原来他们都是女孩的母亲付了钱雇过来的。那些纸扎人都是他们从纸扎店里取过来的,并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送上了楼。其实干这个事情心里也毛毛的,但那个女人很大方的,给的钱不少,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便大着胆子干了。其实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钱拿的心惊胆战的,以后再也不图钱干这样的事情了。 警察后来算了算包括雇人等费用合起来好像也就八千多块钱,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花钱干这个事情。但旁边的吴副校长听到警察算出的那个钱数,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就是那个女人跟学校要的钱吗。而且刚才老钱已经偷偷给他说了看到那些像学校里的教师的那些纸扎人的事情,他的心就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他默念着,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情了,但那种不安却明显地加重了。看着那些警察,他很想把自己的不安讲出来,但该怎么讲呢,他又犹豫了。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向校长汇报,看来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警察最终把这些人都放了,包括那个女人。这样的举动虽然很疯狂,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他们推断那个女人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但这也可以理解,突然失去了女儿,有几个人能那么快就把心态调节好的。当地人会给死者烧纸钱,这就叫做送盘缠,那个女人应该是希望让自己的女儿在另外的那个世界活的好点吧。 那事完结后不久,大楼也终于完工了,大大小小的承包商都一下子拿到了全款,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校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真够大方,没有拖延,也没有打什么折扣。这些承包商便一起请校方喝酒,那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尽兴而回。 “当时其实有一种预感,这项工程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心里不安。”躲在角落里的黄峰说道。 “本来以为那个女孩的死会影响工程的进度,没有想到工期一天也没有耽误,按时完工。但我当时没有听过过那个夜晚燃烧纸扎人的事情,如果我早一天听说这件事情,可能心里也会有所防备,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他的声音很低,灰暗的情绪可能伴随他太久了,让他有些不能自拔。 “现在想想那晚我们就不该喝酒,更不该走夜路。”黄峰抬起头,看着我说道。 “其实你最不应该地就是那了那笔钱吧。”王有才跟着说道。 “你——你——”黄峰怨毒地盯着王有才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走夜路有什么可怕的。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今晚诡异的情况,我觉得黄峰提到的那晚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而王有才竟然有提到了那笔钱,看来这笔钱定然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一章 书中鬼之夜遇 那晚拿到工程款以后黄峰非常的高兴。也喝了很多的酒,但却觉得很痛快。酒宴结束后,有人劝他不要开车回家了,但他却觉得都是乡村公路,夜里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把车窗开着,让风吹进来,感到非常的舒畅。当他将要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而且是一阵强风。 大风卷起了路旁的枯枝败叶和着尘土冲进了车里,一下子迷了他的眼,他下意识地想用一支手揉揉眼睛,却忽略了自己还在开车。“碰”的一声巨响,汽车冲出路面,撞到了路旁的一棵树上。“吱嘎”那树发出一声让人心悸的响声,便从被撞的位置折断了,重重地砸在了车子上,车子也瞬间弹出了安全气囊,黄峰一下子被震的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了。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出事了。“我还活着吗?”他想,咬咬舌头,疼痛感传来,恩,还活着,他的心稍微安静了一些。他开始通过感觉检查自己的身体,腿还可以动,摸摸脸和身体,好像也没有什么血污,应该没有受什么大伤。 看来自己是幸运的。他摸索着按亮了手机,看到那断了树枝戳通了前面的挡风玻璃,而且戳破了安全气囊,离他的脸还仅仅有几寸远。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他想把车重新发动,但试了几次,车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车是开不了了,他推开了车门,昏昏沉沉地下了车。外面的风依然刮着,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的哗哗的响,很多的枯枝败叶不断地落下来,砸在地上,他赶忙用手护着头躲避。 必须找到附近的村庄留宿一宿。他蹒跚着沿着路向前走。忽然在前面的旷野里有一片朦胧的灯光,不是一盏,而是一片,虽然没有灯火通明的景象,但显然很多灯亮着。这灯光给了他希望,他便迈开步子向那里走去。近了,他也看的清楚了,他猜测好像是一个学校的样子。他已经看到了那个亮着灯的门卫室了。那大门是关着的,门卫室里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走到门口,他没有立刻去敲门卫室的门,而是搁着大门的栅栏远远地打量这个学校。不知是由于疏忽,还是粗心,他竟然没有首先看那个学习的名字。可能是那学校的建筑吸引了他吧。借着建筑里亮着的灯光,他判读这个学校建的比较有特色。总体上说有点复古的样子,所有的房子都是飞檐斗拱,而且所有的房子都是对称的,沿着通向大门的道路,分列在路的两边。 不但在路旁,在所有的房子周围都长着高大的松树,或者柏树。正面的最前方是一个多层的建筑,当然也是飞檐斗拱,但下面的主题建筑却是现代的建筑样式,窗户都很大,每一个窗户里都透出灯光。他想那应该是教学楼吧。这应该是一所好学校,光这些建筑如果让他来估计,没有几千万是搞不下来的。校园里虽然有灯光,但却非常的安静,出奇的安静。听不到一丝声响。但他断定,来这里肯定没有错,肯定可以找到人。 他敲了敲门卫室的门,咚咚——咚咚—— 敲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用手轻轻一推,那么竟然没有锁,开了。里面亮着灯,他一眼就看到了吊在屋顶上的灯,那灯居然也是复古的灯笼的形状,很古典的那种灯笼的样子,像在影视作品里看到那种古代大户人家的房门外面高高挂着的灯笼。 由于有灯笼罩着,灯光就有些灰暗,但灰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一个人坐在矮几后面,正对着门。那人穿着奇怪像披风一样的衣服。斗篷遮住了他的脸,而此时那人正正地坐着,望向门口的方向。不会是个聋子吧,他敲了这么久,居然都不开门。这个门卫会不会已经坐在那里睡着了,但这种装束也有点太奇怪了吧。但这些念头都一闪而过。 “你好,打扰了。”他给那人打招呼,但也没有立刻进入门里,因为那样不礼貌。 那人没有回应。 “喂,喂,你好!”他断定那人一定是睡着了,便大声地喊着。 那人缓缓抬起了头,但他依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灯光悬在那人的后面的房顶上,没有照在那人脸上,而且他穿着披风,这就更难看清楚那人的脸。 “来登记一下。”那人显然醒了,幽幽地说道,是一种很苍老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他有些犹豫,因为这个门卫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冷,对是一种冷冷的感觉。但天色这么晚了,再去寻找其他地方,显然比较困难。他硬着头皮走到了那个矮几前面,先打量了那人一眼,这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在黑色的斗篷衬托下,那脸更是惨白的吓人。而且那脸上布满了邹文,但一双眼睛却非常的亮,像夜色里的幽幽的灯。这个门卫也太老了吧,怪不得不给我起身开门,但这么大年纪的人竟然也能在这么好的学校了当门卫,估计是某个领导的亲戚吧,他心里嘀咕着。 登记就登记吧,看来这里的管理还是满严格的。但矮几上竟然是一支放在笔架上的毛笔,而且那登记簿,也竟然是黄黄的宣纸。要用毛笔写字,天呀。他多少年没有摸过毛笔了,而且自己的字有多丑,他最清楚。但整个矮几上就只有这支毛笔,那就写吧,大不了画上去总可以吧。他悉悉索索在一张空白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完后便想把登记薄合起来,那字太丑了,他自己都不想再去看上一眼。 就在他合上登记簿的时候,猛然看到了再前一张上似乎有几个人的名字,王福,赵钱几个难看的字跃入他的眼睛里。啊,就在他合上那个登记簿的时候,瞟到了前一页上的签字,这么巧,这不是和他刚喝过酒的几个承包商的名字吗,难道是重名的人,但也太巧了吧,怎么这几个名字都在一起签在上面。他的脑子有点混沌。 忽然那人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箱子。顺着那人之的方向,他在发现原来矮几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面有两个字“捐款”。什么意思,来这里还要捐款呀。那人只是指了指,但并没有说话。这个学校的规矩也太奇怪吧。打量一眼那个黑箱子,他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放到了里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有走到门口,那门忽然关上了,像是被风吹关上的,但这个房间里没有风呀,就是外面有风,也应该把门吹开才对。我拧动门把手,居然没有拧开,再次尝试,依然没有拧开。 “老师傅,这门有问题了,麻烦你给我开个门。”他只有请求这个老人。但那老人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他只有回身再走到矮几前,“老师傅,麻烦你给我开个门。”再次说道。那老人依然一动未动,他经不住一阵恼火。 刚想发火,那老人忽然又指了指那个黑色的捐款箱,什么意思,难道嫌弃他捐的少,还要让他继续捐。他只得又抽出一张一百的纸币准备再次投入里面,今天就当是破财消灾吧,他心里自我安慰。他的手刚要伸到那个投币箱的时候,那老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一股冰冷的感觉通过手臂一下子传到他全身。老人的手一定温度都没有,而且传给他的不仅仅是凉意,还有一种压抑感,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而且越抓越紧。 他赶忙挣脱,但挣了几下都挣不开,他预感到那种力量是我无法抗衡的。难道这个老人会功夫,“老师傅,你这是干什么。”他紧张地说道,其实他真想一拳挥过去,砸向那张老脸。 “咯咯”那老人发出一种瘆人的笑声,那笑声与老人的年龄极其不相称,让黄峰想起了那影视作品里的老太监的阴阴的笑声。他的手在用力,我已经感觉到那种力量让他的手指似乎要陷入我的肉里,哎哟,那种疼痛感让我一下子叫出声来。随着老人的用力,传递而来的不仅是疼痛感,还有越来越强的压迫感,冥冥中他好像听到了一种暗示的声音,“把不属于你的捐出来。” 不属于我的,我身上的东西哪个不属于我,他们都属于我,包括我的身体,我的钱包,还有我的灵魂,黄峰心里掂量着老人的话。但那种压迫感渐渐驱走了他的意识,他感觉到头有点发晕,下意识地拿出了那张支票缓缓地投进了捐款箱,但内心深处他却在挣扎,而且在呼喊,不能这样做,那钱是我的,我不能捐。 但那支票还是毫无声响地进入了捐款箱,老人也猛然松开了他的手,他的意识又清醒过来。我干了什么,天呀,我的钱。黄峰一脚踢翻了那个捐款箱,慌乱地寻找那种属于自己的支票。终于找到了,他把那支票重新装进了口袋深处,而且紧紧捂住。啊,这时候他才发现这箱子里怎么都是,都是冥币,一张人民币都没有,不会吧,他明明刚才投入了一张呀。不对,这里面怎么都是民币!? 忽然那老者的身影渐渐模糊了,房顶的灯也在来回晃动,他慌乱地向门口的方向退去。那灯在晃动着,房间里的光影也一闪一闪的混乱了。他真担心那盏灯会掉下来,但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那个灯笼上竟然有字,一个大大的“奠”字,只有死人时才会看到的字,他的浑身一震麻木,差点瘫坐到地上。他靠着的门竟然忽然变成了虚空,他靠着虚空倒了下去。 啊,他大叫着,将要摔倒,忽然感觉身后有个依靠,而且软软的,牢牢地支撑着他,而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了,好像想融化了一样,在渐渐消失。啊,他惊慌地伸着手四处抓,竟然抓着了一个金属的把手,再次睁开眼睛,怎么会这样,他居然还坐在车里,而且安全带系的好好的。难道原来都是梦吗,他就根本没有离开车半步。 他赶忙打开钱包,因为他是把支票放在钱包里的,但那支票竟然不在,他开始把手伸到口袋深处,支票给他的熟悉的感觉传来,它在他的口袋里。 这,这到底是不是梦。 第三十二章 书中鬼之伤员相聚 黄峰是被过路的车辆发现,并送到医院的。他受伤了,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尤其是手臂上有很大一块淤青,要在医院住上一个星期。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有呈现出暗黑色,他一下子又想起来那个老人,以及抓住自己的那只冰冷的手。他的思绪也被扯到了昨晚,又回忆起昨晚经历的一幕幕,真真假假,如梦似幻,一想到这些脑子就混混沉沉的。 医生来查房,告诉他伤的不怎么重,让他注意休息。 “医生,我脑子晕晕的。”他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更混乱的是他的思绪。 “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医生安慰他说。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医生快步赶了过去。接着便是医生的呵斥声,“别动,谁让你乱动的,不想要腿了。”那人回应的声音也传来了,“医生,我真的有急事”,说着便是一阵挣扎的声音,“什么急事,你如果再这样乱动,你就会变成残疾人。”这是医生的声音。 “老赵,老赵,你就别乱动了,钱在那里又跑不了,你非要急着去取呀!”另一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他也很熟悉,是王福的。接着还传来几个其他人的劝解声。 “你们不要拦我,如果我今天不把钱换上,那就。。。。。。那就全完了。”他挣扎着还是要起来。医生与护士无论怎么说他都不接受,最后医生拗不过他,让他写了承诺书,承诺如果腿出了问题,与医院无关,才把他放行了。 黄峰知道隔壁都是自己的熟人,都是学校教学楼的承包商,怎么都住院了。他央求护士把他换到隔壁的房间,和其他人在一起。其他几个人看到黄峰昏昏沉沉,一脸苍白的进来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又像是理所当然地申请,都给他打招呼。黄峰这时才发现那天晚上参加酒宴的人都在,只是少了那个刚才嚷嚷着已经出了院的赵乾。不会这么巧吧,他惊讶地楞在了那里。 但那个白天大家并没有过多聊自己的伤,更没有聊为什么会受伤,只是聊着些闲话,似乎都在回避提到各自受伤的事情。直到晚上,他们才一个个地坐了起来,在那里抓耳挠腮地难受,都是老烟枪,这个时候抽不到烟,那种难过可想而知。 但黄峰更感兴趣的是大家怎么都那么巧都受了伤。他忍受不了这种煎熬,率先把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来。忽然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整个病房只留下大家的喘息声。黄峰忍无可忍,先说出了自己的经历,没有任何隐藏。“我在那个签字薄上看到了和你们几个同名的人。”最后黄峰留给他们这句话。 接下来房间里静的可怕,大家相互打量着。过了一会,便一个个讲了类似的经历,似乎都想做梦一样都看到了那所学校,都看到了那个老人,也都被迫捐了那个支票,只不过有几个人胆小,没有敢像黄峰那样打翻捐款箱,敢重现掏出了自己的支票而已。不会吧,大家都很吃惊,怎么做梦都会做一样的梦。 其实这些人都是小承包商,在这个项目中最多也就挣到了二十万,但赵乾和黄峰则是占的份额最多的,每人都挣了几百万。 “老黄,你难道没有再看看你的支票。”王福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怎么能不看,就在我口袋里。”黄峰自信地拍了拍口袋。 “你确定自己看过了?”王福好像不相信黄峰的话,再次问道,而把那个“看”字咬的很重。 “我。。。我摸到了,它现在还在呀。”黄峰被王福问的心里有点没有底,赶忙把手往口袋里伸,他之前却是摸到了,但没有特意打量那张支票。 王福的暗示让他忍不住打开了台灯,啊,竟然不是那种属于自己的支票。他的手里只是一张冥币,不可能,他明明找到了那张支票,当时来回地看了几次,采放回口袋的,怎么会变成冥币呢。汗一下子流了下来,身子不住地发紧,黄峰感觉到手足无措,怎么会这样。 “我们几个也是这样的结果,你知道了吧。咱们肯定是撞邪了,你有什么打算。”王福问道,其他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我能怎么办,咱们把那支票挂失就是了。”我说出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但心里却是没有底气,这支票消失的奇怪,这种奇怪的事情好像就是针对他们这些人的一样。 黄峰虽然提了那个建议,但他的心里却是没有把握的。挂失后,是不是能够拿到那笔钱,真是个未知数。那一夜他们几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断地传出唉声叹气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王福的电话忽然响了,是赵乾的老婆打来的。 “老王,麻烦你让我们家老赵接电话,他的手机是不是关机了。”电话那头传来赵乾老婆焦急的声音。 “嫂子,他昨天就自己急急忙忙地出院了,他没有告诉你吗?”王福慌忙解释道。 “没有呀,他昨晚没有回家。”女人感到非常惊讶。赵乾虽然爱财如命,但从不夜不归宿,可以说是个模范丈夫。 “嫂子你别着急,我帮你打打其他朋友的电话,看看老赵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王福安慰那女人说道。 “谢谢你。”那女人道了谢,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之后王福打了他们几个共同的朋友的电话都说没有见到赵乾。赵乾应该是去银行取钱去了呀,取完钱他会去哪里呢。他那张支票可以将近一百万的款子,可别出什么事情。 下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警铃声划破的午后的宁静,接着便是急诊医生匆匆的脚步声,一个人被从急救车搬下来直接推进了急救室,这对医院来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但对于看到刚才场景的黄峰来说却不那么平常了。因为他看到躺在急救担架上的人很像一个熟人。那就是赵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建筑承包商。当到了晚上终于得到证实那就是赵乾,一个陷入深度昏迷的人。 发现赵乾的是一个人放羊的孩子在村子外树立发现了赵乾的车,并最终发现了昏倒在车旁的赵乾。孩子被吓坏了,因为他发现赵乾的脸很恐怖,那是一种扭曲的脸,嘴角上扬,双眼带笑,但整个面部的表情却是扭曲的,就是一个哭与笑的矛盾体。他的手指像煮熟的鸡爪一样张开着,僵硬地抓在泥土里,他的身体也是僵硬的,直挺挺地趴在那里,侧着脸。 孩子一路跑回家,家人跟着孩子来看了情景,孩子的家人摸摸了赵乾脉搏,好像还有心跳,便拨打了报警的电话。后来警察便把赵乾送到了医院,当然现场肯定会取证的,有一件东西引起的警察的注意,那就是赵乾的一个旅行包,里面装满了一沓沓钱,但却不是真钱,是冥币。 那晚凌晨赵乾终于醒了过来,但却什么人也不认识了,只会傻傻地笑,笑的很凄惨,但又停不下来。 “别拿我的钱,别拿我的钱吗,呵呵呵,哈哈哈。”他语无伦次,歇斯底里。 他在病床前翻滚着,像个幼儿园的孩子。赵乾居然疯了,疯了的赵乾还是没有拿到那笔钱,后来赵乾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警察介入了调查,在警察的调查当中,黄峰得知赵乾根本就没有去银行提款,也就根本没有取过钱,但他的支票却不翼而飞了,警察赶忙联系银行,让他们密切关注这张支票的提款人,后来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始终没有人去取这笔钱,好像那个支票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通过警察的口里,我们也终于知道赵乾为什么要急着去取那笔钱,他之前欠了高利贷的钱,那天是还款的最后一天,他当然着急要去换钱了。会不会是他高利贷的债主抢了那张支票呢。警察找到了当事人,一开始对方否认自己是放高利贷的,只是拿钱给朋友应急。但听到赵乾竟然发了疯,这笔债可能会死无对证,顿时慌了手脚。那可是五十万呀。 警察又说,赵乾现在有一百万的支票,但这个支票找不到了。一下子提起了债主的兴趣,对于警察的问话,是有问必答。承认了高利贷现象的存在,另一方面也表示,他们不会傻到去做抢劫这活。警察没有他们在案发现场的证据,却有许多他们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这伙人作案的嫌疑不大。 那又是什么让赵乾发疯的呢?他的车为什么会开到荒郊野外呢?他的旅行包的那些冥币又是哪里来的?如果那些冥币会不会是赵乾自己的买的,但很多小店铺都会售卖这样的冥币,这就无从查取,总之有太多的一点,却几乎没有什么线索。但剩下的几个承包商却心里有点犯嘀咕,那些冥币可能不是赵乾买的,可能属于另一地方,另一些人。 第三十三章 书中鬼之鬼怨 赵乾的事情发生后,黄峰便把自己的支票挂失了。但他却没有去取那笔钱,他不敢去尝试。那笔钱一定有问题,但是什么问题,他又实在想不清楚。钱明明到手了,却不敢使用,这种纠结的心里让他倍感煎熬。他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但又从哪里入手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和那个帮他施工的小工头喝酒的时候,他听到了有关那母女的事情,那个小工头喝多了,给他讲了那个晚上那孩子母亲的疯狂举动,以及他们看到的奇怪现象。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跳楼?”我疑惑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为了缴费的事情。”小工头说道。 竟然与钱有关,是多少钱让一个女孩子选择了自杀。在此后他知道了那个女孩跳楼的可能原因,那就是他们缴不起那伍佰元的资料费。伍佰元,大概六十个班级,整好也就三百多万,好像正好是整个教学楼的工程款。原来这钱难道是这么来的。学校可能也不会想到这伍佰块钱会逼死人,但这件悲剧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看来这钱是沾满了那个孩子的鲜血,这钱确实不干净,简直是扎手。但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关部门不去查查呢。他的这个想法让黄峰自己也感觉到愕然,自己怎么会这样想,这么多年,他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管过那钱的来源。 “送盘缠”,那个女人把学校给的钱都用来扎成了纸人、纸房子,并买了那么多纸钱都当做“盘缠”送给了女儿。按照小工头的说法,有满满一蛇皮袋,估计也大概是三百万左右吧,这个巧合更让黄峰感到不安。顺着思绪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不敢去支取那张支票,但自己又非常需要那笔钱,就这样纠结着让他痛苦不堪。 黄峰从沉沉的回忆中醒了过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也许说出来,他会感觉到轻松了一点。他叹息了一声,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便向宾馆的窗外望了望,窗帘的缝隙依然透出无边的黑暗,现在应该差不多四、五点钟了吧,应该属于黎明前的黑暗时期。 我顺着他讲的内容往下思索,难道是那个女孩怨气太重,来复仇了。但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呀,既然发生了这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就应该用超常的方法去解决。“不管怎么说,那个学校肯定有古怪。有没有想过通过“其他”方法解决着个问题?”我问道,而且特别强调了“其他”两个字。 我当然是指请些佛道法师去做做法事,去超度一下亡灵。 “法师,你好聪明哟!”忽然王有才大声地笑着嘲弄地对着我说。 “你疯了,那么大声干嘛。”王有才突然的喊叫感到不理解,他往常可从来不这样讲话。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王有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的腔调在不停的变化,起初是他的笑声,后来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怪异,好像是另一个人的笑声,是另一个人,像个女人的笑声。 胆小的黄峰吓的手一抖,香烟都掉到了地上,他连忙后退,躲到了墙角。 “别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你最好少管闲事。”王有才怒视着我说道。 有人护着我,谁护着我,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我无意中介入了这件事情呀,但我绝不是有心。但我确实没有做什么呀。 王有才坐在那里,浑身抖动,双手纠结在一起,掰着自己的手指,扭动着身子,那身体在抽动着,像是一个羊癫疯患者。我真担心他扑上来,但他却没有。忽然我发现他越来越用力地掰着手指,那手指几乎已经被掰断要变形了,指节发出的声音,让我担心他会把自己的手指掰断。我连忙上去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凉,凉的像被冰冻过一样,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不能让他把自己弄残废了。我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想把他的手分开。但他的力量太大了,瘦小的王有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黄峰,你他妈的快过来帮忙!”我一边用力,一边呼喊黄峰上来帮忙。 “我。。。我。。。”黄峰躲在角落里犹豫着,不敢上来帮忙。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我焦急地愤怒地骂着他。 他终于鼓足勇气慢慢走了过来,而这时我听见“啪”的一声响,王有才的一根手指已经被掰折了。黄峰刚到王有才的身边,忽然王有才站了起来,一脚把他踢开了,黄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慌乱中,抽出手来,“啪啪”对着王有才的脸就是两巴掌,我想让他清醒一下,他的身子显然楞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下子把他顶到了旁边的壁橱上。 他的手被我死死压住。壁橱上面有镜子,我们就这样挣扎着靠在镜子上。啊——这时我看到镜子里竟然有三个影子,两个是我和王有才,还有一个骑在王有才身上,正在掰他的手指。是那个长发遮脸的女人,是我的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影子,我确定是。难道她一直就没有走,一直呆在我们的房间里,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她知道我看到了他,从长发间露出的一只眼睛盯着我,露出怨毒的笑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她不是人,但我只能这样问。 “你想知道吗?”王有才发出女人尖利的声音。 已经站起来黄峰听到我莫名其妙的问话,也缓缓地靠了过来,啊!他大喊一声,呆呆地指着镜子,“是她,就是她。” “黄峰,你说什么,是谁?”我抓着王有才的手臂大声问黄峰。 “那个女孩,那个跳楼的女孩,我。。。我。。。看过她的照片。”黄峰慌张地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嘛纠缠我的朋友。”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大声地问道。王有才应该和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呀,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纠缠他,而且似乎要把他的手指全掰断。 “哈哈,你最好问问你的朋友做了什么。”那女人尖利地笑着问我。王有才也与这个事情有关系吗?他只是谈了与李老师儿子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提到这个事情呀。 容不得我思考,忽然王有才挣脱了我,再次掰向自己的手指,“啪”他的手指又断了一根,这次用力太猛了,皮肉都扯破了,有鲜血流渐到了我的身上。不管王有才做过什么,但我不能让这惨烈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我大吼一声,撞向了王有才的身体,扭打着把他压在了身下。我想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这样他就使不上力了。“我只要他断手,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从王有才口里说出。 “你休想!”我已经把王有才反过来压在了身下,反剪了他的双手。 “黄峰,快,快压住他的腿。”我大声地呼喊。黄峰慌慌张张地按照我的要求做了,王有才的依然挣扎着,但显然手臂和身子使不上力了,他就这样扭动着。而我也已经大汗淋漓。王有才的身子忽然停止了挣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忽然他的头开始重重地撞向地面,“砰砰砰”,那沉闷的撞击声让我不寒而栗,一股血腥气飘到了我的鼻子里,王有才的脸部肯定流血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控制他的头部,如果这样撞击下去,他肯定会出大事。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王有才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该怎么办?我快速地思考着,但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遇到了这么多灵异的事情,我都是一个旁观者,今天我想帮助我的朋友,去对抗这些灵异的事情,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力不从心,是那么的失败。难道我要看着我的朋友不明不白地死在我面前。 “铃铃铃——铃铃铃——” 忽然一种空灵的摇铃声传来,它刺破了夜的黑暗,也刺破了房间里压抑的氛围。“啊——”王有才发出尖尖的吼叫声。挣扎僵硬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铃铃铃——铃铃铃——”那铃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好像是有人在摇着某种铃铛。房间里忽然卷起了一阵狂风,把桌子上的物品卷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是声响。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那阵风卷出了屋外。 走廊里的灯光剧烈快速地闪着,那风发出呼啸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你们都不得好死。”我隐约听到风中这样的喊声。 “铃铃铃——铃铃铃——” 那铃声摇的更急了,那声音也更近了几乎就在我们的门口。王有才的身子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而一个影子去出现在我们的门口。我听到了脚步声,忽然一个黑黑的人影仿佛已经站在了我们的门口。 我和黄峰赶忙从王有才身上下来,坐在地上,看向门口的方向。 第三十四章 书中鬼之梦魇 我和黄峰定定地看着门口,如果现在再有什么鬼魂出现,我们两个人可能连招架之力都没有。那铃声停了,有轻轻的脚步慢慢地从门口划过,走向了远处。但不知怎地那铃声和脚步声给我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很亲近的熟人接近时才有的感觉。但有实在说不清应该是哪种熟人。我吃力地站起来想追过去,黄峰忽然抓了我,“你去哪里?”他惊慌失措的说道。显然刚才是事情把他吓得不轻。 “咱们快报警吧!”他急切地说道。 “报警?报警你怎么说。”我问道,忽然我猛拍了脑袋一下,怎么把王有才给忽略了,我赶忙拿起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虽然我们没有报警,还是招来了警察,是120的医生报的警。 “你说说吧,他的手指是怎么回事?”我们被带进了派出所,一个一脸严肃的警察盯着我问道。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我告诉警察,说王有才因为鬼上身自己掰断了自己的手指,那无疑是把“撒谎”两个大字写在自己的脑门上。 “这。。。。。。”我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是他自己掰断的。”坐在我旁边的黄峰脱口说道。 “自己掰断的?!”显然那个警察不会相信,他狠狠地瞪了黄峰一眼。 “你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矛盾?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他故意瞟了一眼对面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警察同志,我说的真是实话,不信你问?对,你问王有才。”黄峰辩解说道。 “他还在昏迷状态,让我去问他?他身上全是扭打过的痕迹,难道还有必要问他吗?”那警察显然是让我们承认他已经预定的答案。 扭打过的痕迹?是的,我们紧紧抱着王有才,又是掰手,又是搂腰的,确实是扭打了,但这让我们如何解释?算了,我决定闭口不言。黄峰也是有口难言。我们两个都闭了口。 “好,既然你们两个都不配合,那就在这里呆一晚吧,小王把他们带走。”那警察说着便吩咐身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把我们带走关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不能这样,我们两个人真没有做什么?”黄峰慌乱地解释。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费口舌了,他叹息了一声,我们就跟着那个小警察进了拘留室。我们期盼着王有才快点醒来,但我又有些担心,王有才能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但不管他记不记得清楚,总不会觉得是我和黄峰掰断了他的手指吧。我们是中午12点多被“请”到派出所的,直到夜里12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警察似乎也忘记了我们。 昨晚我们一夜没有睡好,我们就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我始终是迷迷糊糊的。拘留室的窗户很小,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走进了一间房子里,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张课桌,那课桌很很古朴,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但整个房间的光线很暗,给人阴沉沉的感觉,像是雷雨要来时的样子。 房间里没有人,我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自觉地翻看着桌子上面的书,都是些繁体字的线装本,不知道怎么的,仿佛身边的其他座位上忽然有了其他人。我赶忙四处张望,竟然是几个孩子,他们的衣着穿戴很奇怪,有穿着长衫马褂的,有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的,还有穿着那六七时年代流行的军绿色衣服的,还有和我曾经穿过的那样的学生校服,他们都低着头坐在那里翻看着桌上的书,没有人说话。 我想看清楚他们的脸,但他们的头低的很深,几乎看不到,我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和他们一样翻看着桌子上面的书。忽然我感觉到窗外似乎有动静,像有人站在窗外。我抬起头向窗外看去,只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仿佛也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那人的脸被窗子挡住了,他仿佛也正在看着我们。我感觉到一种沉沉的压抑感,那是上学时严厉的老师盯着我时给我的那样的压力,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教书先生吧,我心里猜测。 但我并不是什么学生呀,为什么要怕他,我对自己有些懊恼,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我要看看门外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些学生到底是些什么人?我起身时再次打量教师里的这些学生,一个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样子好像有点眼熟,他是坐在最后排,我向他走了过去,他仿佛也发现了,开始慢慢抬起头来,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几乎要惊呼出口。竟然是他,李老师的儿子。他对我笑了笑,而这张微笑的脸,不正是我在李老师家见到的那个幻觉一样的脸吗,我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此时房屋忽然传来一声低哼,他好像怕外面的那个人,赶忙低下了头继续翻书。我循声望去,那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但依然看不到那个人,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犹豫是否去看屋外那人的样子。怎么在梦里遇到了一个死去的人,这也太诡异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女学生急匆匆地跑进教师,跑向了自己的位置。她看到了站在教室里的我,我也看到了她,是她!那个死去的女学生。她很惊讶,但一股怨气充溢了她的双眼,她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我知道她的力量,也感受到了她的怨恨。 “恩哼”屋外再次传来一声咳嗽声,那女人赶忙低下了翻书。她也会有怕的人吗?我心里有点窃喜,但这种心情没有多久就被不安代替了。以为听到那声咳嗽,我心里也是一惊,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到位置上做好,但想到现在坐在位置上的那个女人和李老师的儿子,他们都是死去的人呀。这里怎么会有我的位置?如果我在这里有位置,那。。。那是不是说。。。?我被自己的推断吓到了。 难道我也死了吗。不会,我和这里八竿子打不着呀。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竟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且坚信这梦会醒,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浓重的压抑感也在不断淤积,我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像有很重的力量压在我身上。 忽然这些人都拿起了书包开始读书了,他们开始一起摇头晃脑地读着什么之乎者也的文章,那声音很沉闷,像是诵着魔鬼的经。我的头脑开始发晕,我几乎喘不上气来,眼前他们的影子像是开始旋转一样包围着我。我心里再呼喊,但却叫不出声来,我想挣扎,却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断地暗示自己,我要醒来,我要醒来,老天爷,快救救我。“铃铃铃”,“铃铃铃”好像有一种铃声响起,我一下子醒了过来。但那种压抑感却没要消失,啊,黄峰,黄峰正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他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上。 这小子疯了吗,难道他想杀了我?来不及想这么多,我奋力地抓住他的手,身子也用力地扭动着。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力量出奇的大,我几乎不能把他的手挪动分毫。他就骑在我身上,我的腿被他紧紧的压着,我的下身使不上劲,“黄。。。黄。。。峰。。。你。。。”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闭着的,他的头发奇怪地竖着,整个身子僵硬的像岩石一样。 不会是又被鬼上身了?我的心里一阵慌乱,也一阵发毛,我想起了那个女孩怨恨的目光,难道她的报复已经开始了。“啪”我用力地用手机砸到了黄峰的头上.“啪啪”我再次用力砸向他的头。 “恩。哎哟”黄峰忽然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手抚摸自己的头。 他的眼睛也睁开了,这时我的再次砸下了他的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疯了,干嘛砸我。” “你他妈的才疯了,你难道想掐死我。”我一把推开了他,把他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刚想发怒,忽然觉得情况不对,我靠在椅子上大口其喘着粗气。 “我刚才。。。。。。”他显然已经弄清楚了状况。 “我刚才压在你身上,我。。。。。。”他抚摸着头,惊讶而莫名地站了起来。 “是的,你他妈的,骑在我身上,掐我的脖子。”我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真的,我”他有些语无伦次,他对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常会梦游?”我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咱们以前在一个宿舍,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老婆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会梦游。”他几乎要发誓了。 “那个,那个兄弟,我刚才真是要那个你吗?”他依然不能确定,问道。 “怎么着,难道你醒了看到我死了,你才能确定。”我刚才鬼门关走过一会,惊魂未定,带着怒气说道。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真不知道。”他赶忙道歉。 “你他妈的要是知道,就是谋杀了。”我依然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相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正是基于这个猜测才让我更感觉害怕。这是忽然走廊上传来脚步上,踏——踏——不是皮鞋的声音,像是那种老布鞋的声音。那声音很沉重,一声声向我们这里延伸。我和黄峰赶忙闭上了嘴,紧张地站了起来,黄峰站在我的身后,但我却稍稍把身子侧开了一点,我有些担心,所以有些防备。 第三十五章 书中鬼之回家 那脚步上越来越近,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重。忽然一双手从铁栅栏门里伸了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那手很苍老,布满了皱纹。怎么办,我紧张地心砰砰直跳。我给黄峰使了个眼色,让他准备好,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就一起冲过去,给他拼了。 忽然一道光束照了过来,我们的眼睛一下子被闪到了,瞬间失去了视觉,那道光束照到了我们的脸上,我赶忙用手挡住眼睛,身子连忙往后退。 “哐啷”一声,铁门被打开了,那身影走了进来。 “你。。。你要干什么?”黄峰忽然失声喊道。 “干什么,找你们两个。”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道。 “快走吧,你们两个自由了。”那声音继续传来。 “啊!”我和黄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怎么?还不想走了。”那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我们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个穿着协警服的人。 他说接到通知了,可以放我们走了,我猜想王有才可能醒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和黄峰走在凌晨的街道上,我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去住宾馆吗,有了昨晚的经历,我不敢了,去黄峰家吗,有了今晚的经历,我心有余悸。那去哪里呢,总不能就在这马路上溜达一晚吗?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短信呼,家里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哎呀,看我这脑子,怎么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但现在天这么晚了,还是不打了吧。 “铃铃铃——”我的电话响了,竟然是家里的电话。 “爸,我。。。。。。”我想着要给家人解释一下。 “别啰嗦了,快回家,无论你现在在哪里,快回家。你听到了吗?”父亲打断了我的话,忽然严厉地说道。 “爸,我现在在市区,你们都睡了吧,没有关系,我明早再回去吧。”我不想打扰父母休息。 “儿子,快回家,爸有事告诉你,你无论在哪里都必须回来。快点,但要注意路上安全。”父亲再次郑重地说道。 从父亲的急促的口气中我感觉到有些不寻常,父亲很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尤其是我长大以后,但今晚他怎么了。 “好吧,我马上打的回去。”我说着便挂了电话。 “你要去哪里?”黄峰慌忙问我。 “哥们,我要回家,你看?”说心底话,我不想把黄峰带在身边,不知怎得,我始终觉得他身上有种我说不出的威胁的感觉,而且他身上,包括王有才都经历了一些事情,但却没有把事情完全告诉我。但又觉得这个人满可怜的,于是心里有些矛盾。 “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他忽然像女人一样抓住了我的衣角。 “好了,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你也不用保护我了,你应该回家看看。”我看着他焦急的表情,便安慰道。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还是陪着你吧。”他抓住我的衣角的手更紧了,表情也变了,变得非常焦急。 “这几天,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你看怎么样,我陪你好好逛逛。”他佯装镇静继续说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但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睛有些游离,有些慌张,有些恐惧。但我猜测他的想法,但却知道他决心跟着我回去。我只有带着他一起回了家。 进入大门,堂屋的灯亮着,我远远就看到父母坐在那里,但那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难道是家里来客人了。 “爸,妈,我回来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给家人打招呼。 黄峰跟在我身后,也走了过来。忽然有个陌生的老人站了起来,他不是在看我,而是盯着黄峰。“小伙子,你先站在门口等一会好吗?”他突然缓缓地对黄峰说道。 这显然不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而且这个老人也应该是个外人,怎么能这样跟我的朋友说话呢,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爸,妈,这是我同学黄峰,你还记得吗?”我赶忙向父母介绍黄峰,却没有跟那个老人打招呼。 “哦?儿子,你先进来。”父母却没有主动招呼黄峰,黄峰感到非常尴尬,他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说着,父母走过去把我拉进了屋里,院子里,只有那个老人和黄峰面对面地站着。父母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对我的朋友和同学一向都很热情的,今天怎么会这样,我实在不能理解。 “爸,妈,这人是。。。?”我打量着那个老人问道,我说话的语气也有点不客气。 父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抓着我的胳臂,和老人一起看着黄峰。“小伙子,请你先到大门口等一下。”老人又重复了说了一遍,但这次明显加重了语气。 黄峰的脸色变了,我猜他肯定是有些生气,他犹豫着转过身去,走到了门口。堂屋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老人穿着一身黄色的袍子,很古朴的那种造型,像是旧社会的那种长衫,他的头发全白了,差不多有六十岁左右的年龄,但精神很矍铄。 他也走向了大门口,那脚步很稳健,我猜他可能是属于那种有功夫的老人,这道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朋了。“小伙子,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吧。”那老人用目光罩住了黄峰,忽然说道。 什么,他让黄峰交出东西,黄峰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会是武器吧。“我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好交的,你莫名其妙。”黄峰生气的说。 “呵呵,还是交出来吧,对你我都有好处。”那老人淡淡地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很有力量,但他到底要扔黄峰交出什么呢,我有点疑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昊,既然你的家人不欢迎我,那我走了。”黄峰对着我的方向说道,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你真要走吗?”那老人忽然问道。 这一问,让已经走出几步的黄峰忽然停下了脚步。 “恩,这位老人家,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做。”我想上前与老人理论,却被父母紧紧抓住了。 “爸,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我不解地想挣脱父母。 “你的朋友不会走的,这点你放心吧。”那老人没有转身,但这句话既是对我的说的,也像是对黄峰说的。 黄峰竟然真的没有走,他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们。要是我受到这样的接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走掉,这有点侮辱人了。 “小伙子,你身上有到符吧?”那老人并没有放过黄峰,而且点明他想要的东西。 符,什么符?我听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黄峰的护身符,这似乎太没有礼貌了,怎么能见面就索要别人的东西呢。 “我。。。我。。。”黄峰忽然转过了身来,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黄峰犹犹豫豫地开始把手伸进衣服里,是要拿出什么。 “小伙子,别动。”那老人忽然大喊一声,黄峰的手僵硬在那里,我也被这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 “没有想到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来,呵呵”那老人对着黄峰的方向说道。 “不。。。不是,这位大叔,是我带他来的。”我慌忙替朋友辩解。 忽然间起了一阵阴风,那风好像是平地而起的,就盘旋在我们周围。 “我可怜你,所以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这个人也罪不至死,你最好收手吧。”那老人好像是在对着虚空说话。 但我意识到,他不是在对黄峰说话,而是对着另一个东西说话,虽然我看不到。 “老人家,你救救我,真的要救救我。”黄峰并没有感觉到莫名其妙,他大喊着求救。 但那风显然没有因为老人的话,而停止了盘旋。、 “啊!”黄峰忽然大叫了一声,捂着手蹲了下去。不知道怎得,我的鼻子特别的敏感,我味道了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仔细看过去,竟然有一个枯枝插到了黄峰的手上。 “放肆!”老人显然生气了,他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摇,“铃铃铃——”一道空灵的声音,划破了夜的黑暗。那铃声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混混的头脑让我一时记不起来。 那声音好像是另一场风,一下子把原来的旋风吹散了。 “啊——”黑夜里发出一种似有似无的嚎叫声,那声音叫的很惨,像受了伤的野兽的吼叫。 我赶忙抓紧父母的手,怕他们害怕,却发现父母都很平静,什么时候父母的胆子这么大了。这时老人已经走到了黄峰身边,扶他起来,而且从他伸入衣服的手里接过了一张小纸片一样的东西。难道这就是那老人要的符。 “都进来吧,你帮你朋友处理一下伤口。”那老人径直吩咐我道,他对我是一点也不客气。 还好黄峰的伤口不深,我给他拔下了那段枯树枝,给他清洗了伤口,包扎了好了,我们一起来到堂屋。 “小伙子,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害你的朋友?”老人盯着黄峰问道。 第三十六章 书中鬼之巫师 黄峰听了老人的话,被震住了,突然他一下子跪倒在老人面前。“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李昊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真不想这么做。”他一边说,一边给那个老人磕头,一边给我道歉。 “黄峰,你?你在说什么?”他这样说无疑是承认了老人的质问,我的好同学竟然想害我。 我用疑惑和愤怒的目光盯着黄峰等着他的解释。 “其实那个符根本就没有用,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那老人忽然转换了一个话题接着问道。 黄峰听了老人的话,神情为之一滞,却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只是不停地求饶起来。 “那个符根本不是什么保护符,而是鬼随符,你带着它,走到哪里,鬼就缠到那里。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那老人盯着黄峰的眼睛问道。 听了老人的话,黄峰彻底懵了,他的所有秘密都似乎一下子被老人看破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被老人说了出来,这个秘密太过突兀,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求饶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听了老人的话,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似乎有些邪门。从回来后总是被一些奇诡的事情缠绕着,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和黄峰、李有才相处的这几天,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难道我是重了别人的全套了? “老人家,我全说,什么都愿意说,希望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黄峰重重地给老人磕了一个头。 黄峰经历了那次事故后,经常地走噩梦,梦里总是能看到自己被沾满鲜血的钱给埋住了,几乎透不过气来。而且这种梦是一个夜里连续地做,吓醒了继续睡,然后继续做,循环往复,他真的受不了了。他去医院找医生看了,医生只是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但吃了药一点用都不管,这让他更加的着急了。在一次饭局中他遇到了王有才,闲聊中把自己的情况大概地告诉了王有才。 “你是不是撞邪了?”王有才郑重地说道。 “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黄峰一阵叹息,他也需要找个人交流,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告诉家人。 那天他向竹筒倒豆子一样给王有才讲述那晚的经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个法师,很灵验的,如果你不信这个,那就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王有才听了黄峰的经历,有点震惊,也有点兴奋,但更表现出一种同情。对于黄峰来说,还设有什么他不信的,如果不信,那这些经历有什么呀,自己的一场梦吗,但这场梦怎么总是不能醒呢。那天是一个傍晚,而且是个大阴天,他开着车带着王有才去见那个法师。才五点多的样子,却像晚上早早到来了一样,必须开车灯了。 渐进目的地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担心了,因为他发现车子好像是要去那个学校的方向。他的心忽然紧张起来,从那件事后他怕提起那个学校,更不要说去那里了。在王有才的指引下,他绕过了学校,沿着学校的围墙向后面开去。不去学校就好,那里是他最大的讳忌,黄峰松了一口气。 车子没有开出多远,就到了,这里应该是离学校不远。黄峰看到一片几乎荒废的院落。在阴暗的天气里,那院落更显得破败,而且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愿意接近的冷意。但既然来了,他必须要进去。王有才推开了那座院落的门,那木门几乎完全衰朽,上面全是斑驳的洞。“吱嘎”门被推开了,他向你探看了一眼,立刻就想打退堂鼓,马上回去。 那院子里竟然杂乱里树立着很多纸扎人,隐约可以看到都是现代人的装束,但却看不清楚那些纸扎人具体的模样,他也不想看清楚,忽然想到那个女人在楼上烧纸扎人的事情,他的心更加的惴惴不安,这样的情景已经让他开始颤抖。 “别怕,法师是做这个的。”王有才安慰他道。 黄峰也在不断地安慰自己,别怕,这个法师不平常,也许更可以帮助自己。他们缓缓地向里走,忽然那对面房屋的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人走的很快,几乎撞在他们身上,和他们擦肩而过,向大门外走去。有才只是侧了身一下身子继续往里走,而黄峰却打量了那人一眼,是个女人,好像是个中年妇女,忽然那女人回头瞥了他一眼。 啊!黄峰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女人似乎在对他笑,但那笑却惨惨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对着自己笑呢?难道认识自己。这时王有才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说心底话,这时的黄峰真的不想再去了。他往开着的房屋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是亮着灯,但那绝不是电灯的光,而是烛光,或者那种自己小时候用过的油灯的光,因此光线就非常的暗。 在王有才的催促下,他们终于走了房门口,里面果然只点着一盏蜡烛,跳动着白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坐在那里,那面具很古朴,是木头做的,没有染色,呈现出木头的原色,在面具上露出两个眼洞,看到他进来,那眼洞里的目光一闪。 那人的背后是一面墙,很奇特的墙,从上到下都排满了书,像是一个书墙,而且隐约可以判断出都是古书的样子。这减少了黄峰的恐惧,这个法师可能是很有学问的,对于有学问人的崇拜,让的对个法师增加的信心。 王有才示意黄峰向法师致意,并说明自己的来意。黄峰说的很详细,整个过程中,那法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透过面具盯着黄峰看,这样黄峰无名地有点紧张。忽然那法师吟诵起一种特殊的东西,黄峰一句也听不懂,而王有才却缓缓低下了头。黄峰只是觉得那种调子很古朴,有点像萨满巫师的腔调。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开始在房间里游走,很别致的走法,右脚向前一步,而后左脚跟进半步,然后左脚并向右脚,就这样围着黄峰走着。那声音和这黑暗的氛围很切合,黄峰感觉到身子有点冷,好像这房屋浓浓的潮气都被唤醒了,整个空间都阴惨惨的。 那人忽然停在了黄峰的身后,黄峰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有一种压迫感从身后传来。“你见到了不寻常的东西,但你不该打翻那个箱子。”那巫师忽然幽幽地说道。 “什么?”黄峰下意识地说道,这个巫师怎么会知道。 打翻箱子,他怎么知道我打翻了那个“捐款箱”? “你手上的淤青还在吗?当这个淤青消失的时候,你也就差不多了。”那人忽然冷冷地说道,并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声,这个巫师的话语很跳跃,但每一次都敲到了他的弱点上。 “你说什么?我。。。我怎么了。”黄峰的话语有些结巴。 “你们当中有个人是不是已经住院了,而且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那人继续说道,黄峰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承包商——赵乾。 “他明天就要走了。”那人幽幽地说道,这句话让黄峰不由地一颤,心里冰凉一片,要走了,去哪了,但他已经预感到那个“走”是什么意思。 这个巫师真是奇怪,他没有任何鼓弄玄虚,而是直接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黄峰想不去相信这个结论,但又觉得这个结论很可能就是事实。 “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那巫师给出了一个让黄峰更不能接受的结论。 黄峰的腿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很想等明天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再说,但他不敢尝试,因为赌注太大了,按照巫师的说法,那赌注可能就是他的生命。 “我可以帮你取到那些钱,你拿了钱去好好享受吧。”那人说过这句话,就坐在了原来的地方,再也不说话了。 “不,不,我不要那个钱,我。。。。。。”黄峰被人下了一个临死的判定,他不愿意接受,更不能接受。 “我想,我想活着。”黄峰颤抖地说道,“你能帮帮我吗?” “您帮帮他吧,他愿意做任何事。”王有才赶忙劝解地说道。 法师依然没有回应,那面具上的眼洞忽然暗了下来,他可能已经闭上了眼睛。 “是的,我愿意做任何事。”黄峰的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他随着王有才的话说。 但那法师依然没有说话。 “谁愿意把命借给你呀?”忽然那个法师说道。 什么,借命,谁愿意借命。没有人愿意把命借给别人。 “你想去借别人的命吗?”那法师的眼睛又睁开了,闪着幽幽的光。 “我。。。我。。。”黄峰犹豫了,但只是短短的犹豫。“能借吗?” “把这个带在身上,一刻也不要离开,去找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呆上七天。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说着那法师便走向了黑暗的另一个房间,消失在黑暗里。 第三十七章 书中鬼之阴魂 黄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所房子的,但当时他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真空,在那个真空里一直回荡着法师的话,借命,借命,借命。那天是王有才开车带他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后来在一次同学聚会上,他们遇到了我,而且我喝了很多的酒,和他们一起住进了宾馆。 “你他妈的。”我上去就给了黄峰两记耳光。黄峰没有还手,依然跪在那里。 “别打了,他也是受害者,他只是别人的工具。”那老人挥挥手,让我不要那么冲动。 忽然他转过头来对着我的父母说道;“没有想到二十年竟然过的那么快,你们决定了吗?” 他让我的父母决定什么,我疑惑地盯着父母。“这就是他的命吧,都听您的安排吧。”父亲叹息了一声,母亲偷偷地抹着眼泪。他们这是在谈我吗,我是什么命。父母和这个老人是熟人吗,有那么多疑问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我要答案! “看来想走也不那么容易呀,你起来,去那个房间,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受不了的时候,就咬咬自己的舌头,就算了咬掉了,也好,好在可以保住命。”那老人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跪着的黄峰说道。 黄峰现在完全信服了这个老人,连忙听话地站起来身来,走进了我家的侧房,把门紧紧关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你们也去另一个房间吧,别出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又对我的父母说道。 父母担心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个老人,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走进了另一个间侧房。堂屋里就留下他和我,我满是疑问地盯着他,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呀。 “我知道你想知道答案,那就跟着我,咱们把今晚过了再说。”老人笑着对我说道。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灵符让我装进衣服的口袋里,刚才经历的黄峰的那个事情,我对这个灵符是有点抵触的,但这个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也许起码不会对我做不利的事情,我就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黑夜还是没有尽头,我们就坐在那里等待,周遭都是那么的寂静,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就连虫鸣也听不到,好像空气被冻住了一样。忽然间好像开始起风了,风从院子的门口吹来,直接吹向堂屋的方向,那风很冷吹在脸上有点疼,到像是寒风一样。这才是初秋的季节,怎么会有这么冷的风。老人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衣角被风吹的来回摆动。 风在院子里盘旋,院子周围的树木发出呼哨声,家里的门窗也在发出声响,我听到了黄峰和我父母关紧窗户的声音,尘土和杂物在这个空间里搅动着,我的心开始紧张起来,每次遇到这样的风总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我想去把堂屋的门也关上,但老人有目光制止了我,我也只得带着疑惑回到自己在座位上继续等待。我们到底是要等待什么呀。忽然我看到门口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那人正慢慢向放我们这里走来。近了,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是王有才,他打着绷带,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王有才虽然是我的高中同学,但他从来没有来过我家,这么晚了他怎么会突然过来呢。 进了院子,他开始加快脚步直直地向堂屋走来,但我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怎么那么不礼貌,不知道和人打招呼吗。 “你知道为虎作伥这个成语吗,你知道那个“伥”是什么东西吗?今天你就可以见到了。”那老人平平地说道,示意我看向王有才的方向。 王有才已经到了堂屋的门口,忽然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抬起头,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居然是光着脚的,而且脚上面全是的血,他不会是从医院偷跑回来的吧。老人让我看他,难道他就是那总“伥”。 我懂老人的意思,但我还是不能把一个曾经热心的老同学和那种坏东西联系起来。 “王有才,你怎么来了。”我虽然害怕,但还是不想承认他就是那个要害人的东西。“你没有事吧”,但我知道他显然有事。 他并没有回应我,他忽然抬起了头,我看到了他的脸,那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他的头发非常的凌乱,上面沾着许多尘土和枯叶。但那么目光却是呆滞的,一点神采也没有,像死鱼的眼睛。 忽然他张大了嘴巴,像个要吞下巨型物体的蛇,对着天张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人的嘴可以张这么大,我听到了这样剧烈张开嘴巴,那骨骼发出的咯咯声,忽然一股黑气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那黑气很浓,但忽然散开了,散到了周围的空间里,在院子里幻化成一个个的黑影。 大概有七八个,都被黑色的斗篷包裹着,虽然他们处于风中,但他们的衣服却一动不动。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却知道他们一定盯着我们。而此时的王有才像个木偶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本能地想躲避,那老人却用目光制止了我。那老人却闭上了眼睛,口里念念有词,但我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好像是某种咒语。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忽然向堂屋冲了过来,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冲进来,在门口像撞到了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那黑影被弹了开去。他这次的攻击没有成功,再次缩入外面的黑夜里。忽然院落里的黑影突然消失了,难道他们知难而退了。但显然我估计错误,我听到屋顶上出现了一阵声响,难到他们都上了房顶吗? 我听到房顶上瓦片破碎的声音,突然风从房顶吹了进来,刹那间一个黑影站立在我的身旁,几乎贴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便深出骷髅般的手向我抓来,虽然那只剩下骨头的手指还没有碰到我,我已经感觉到一阵阴森的凉意。我赶忙站起身来,向后躲避,但他的速度太快了,我显然多必不开。眼看那手将要触到我了,我闭上了眼睛,惊呼出声。 几秒过去了,疼痛感却没有传来,我赶忙睁开了眼睛,去发现那触摸到我衣服的骷髅手冒起了一阵青烟,像烧着了一样,那黑影发出一阵嚎叫,赶忙向后退。其他准备袭击我的黑影都定在了那里,不敢轻举妄动。我却被显得冷汗淋漓。我赶忙向老人靠去。 “站着别动,闭上你的眼睛。”老人觉察到我的举动,忽然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靠过去,我确实害怕的厉害。 “你不要怕,这些东西伤不了你。”老人说道,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黑影存在。 老人家呀,你可不要害我,我可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已经被他们折磨过好几次了,差点送命。我的腿在颤抖,牙齿也在发颤。 “呵呵,哈哈,咯咯”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怪笑声,那声音直往我耳朵里钻。房间里的灯也忽然熄灭了。我们陷入了深深的黑暗里,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只是些阴魂,他们只会惑乱人的心智,你保持住,他们伤不到你。”老人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一样,教导我说道。 什么,阴魂,是阴魂不散的那种阴魂吗?听了老人的话并没有让我丝毫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的害怕。 “都回去吧。告诉他,明天我去会会他。”老人对着那些黑影说道。 老人会去见谁,怎么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这些阴魂是受人驱使的吗。 那些阴魂好像突然间没有了动静,难道他们听了老人的吩咐都走了。忽然侧面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阵声响,那是黄峰所在的房间。原来那些阴魂转换了袭击的目标,奔着黄峰去了。 “小伙子,咬紧你的舌头!”老人对着侧房喊道。 房间里的杂乱的声响小了点,黄峰一定是在挣扎,发出一阵疼痛的呻吟声。那种怪叫声还在响着,却没有东西再来袭击我,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够了。”老人说道,老人摇动铃,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那铃声在房屋里回荡,把那些怪叫声挡在了我的耳朵之外。侧面房间黄峰的动作也小了很多。突然那怪叫声戛然而止,那风也停了下来。房间里的灯也亮了,一切好像都忽然消失了。只有门口低着头站在那里的王有才。 忽然一阵黑气向他聚拢而去,紧紧围绕着他的身子,剧烈的旋转着。而此时的王有才似乎醒了,定定地看着我,张大了嘴巴,那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向是在向我求救。但那些黑雾忽然汇聚成一道涌入了他的嘴里,他痛苦地抽搐着,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我想过去拉他,却被老人抓住了。 那黑雾终于都进入了他的身体,他开始转过身去,向会走,但他的头却转向我们的方向,眼睛里全是渴求。但他忽然快速地奔跑起来,他就这样一直向后扭着头,消失在夜幕里。 这样的冲击太剧烈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为什么不救他?”我生气地向着老人吼道。 第三十八章 书中鬼之我 “不是我不救他,而是他已经不可救药”老人说过这句话就再也没有理我的纠缠。 “那个,那个王有才还是人吗?”黄峰不断擦着嘴角流出来的血,怯怯地问那个老人。 “你觉得他还是吗?”老人笑着反问道。 “是,恩好像也不是。”黄峰迷惑地说道。 “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这种人,平时他们和常人一样,只是背地里做着为鬼作伥的事。也许起初他们有这样那样的苦衷,但后来他们就乐此不彼了,并觉得自己很与众不同。”老人说道。 “而且他们不会轻易死亡,直到那些鬼魂觉得他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当然那个时候他们也往往老了。”老人继续说道。 “其实这样的人比鬼魂更可怕,你们觉得呢?”老人问道。 是的,往往是最可信赖的人才被他们引入险境,黄峰更是连连点头。 “呵呵,你别忙着点头,你也差点就变成这种人了。”老人盯着黄峰说道。 黄峰顿时吓得缩着身子,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你本质不坏,而且又遇到这么好的朋友,算你小子命好。”老人对着他说道,又看了我一眼。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他。。。。。。”我问道,既然他把那些鬼伥看的比鬼魂还可恶,为什么没有向王有才动手。 “我不是为了他。”老人说道。 “为什么谁?”我连忙问道。 “鬼魂和我们一样,有好,有坏,你慢慢就会懂了。”他叹息了一声说道。 “好了,不谈这个了,你去睡吧。这一段时间最后跟着我,有困难吗?”他忽然向着黄峰说道。 其实现在让黄峰走,他也不会走。我拍了一下黄峰依然紧张地抓着我衣服的手。 “他妈的,差点害死我,我还要帮你,难道我欠你的。”我也打趣地说道。 “你去睡会吧。”他对黄峰和气地说道。 黄峰终于如释重负,听话地进了侧房去睡觉了,我也打着哈欠也想去睡会。 “你干嘛去?”他突然喊住了我。 “睡觉呀。我几天都没有睡好了,真是困的厉害。”我慵懒地回答。 老人笑了笑,“不错!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能坦然地去睡觉。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但你还是别睡了,走,我和你单独谈谈。” 说着老人便走向了另一个侧房,我也只有跟着过去。刚进门,看到父母坐在床边上,而母亲正在抹眼泪。“妈,你怎么了,没有事了,都过去了。”我赶忙安慰母亲。 而父亲却没有多少慌张的表情,他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人打量着父亲,“老李,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父亲看看我,再看母亲,有叹息了一声,“你说吧。”“臭小子,你以前见过我吗?”老人奇怪地问道。我感到莫名其妙,我哪里见过他。但好像,好像我对这个人没有多少陌生感。这让我感觉很奇怪,难道我在哪里见过他。 “我没有见过你,但。。。。。。”我的回答有些犹豫。 “再想想看,也许不是在现实中。”老人提示道。 不是在现实中,难道是前世,或者是其他空间,我更加的疑惑。忽然我的脑子里一片清明,我见过这个人,虽然没有看到过他的脸,但我确定我见过他,在曾经无数的梦里。这个想法让我更加的震惊。 “我见过你,但从来没看到过你的脸。”我再次肯定地回答,但心中的疑问一下子涌了上来,连困意也消失了。 “这就是咱们的缘分。你觉得呢?”那老人听到我的回答很高兴。 “老李,二十年过去了,其实我们都还是强不过命。那就让他跟着我吧。”老人笑着对着父亲说道。 “爸,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跟他?”我被老人的话搞的疑惑丛生,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再说我天生也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再去经历这些事情,我还真不愿意。 “孩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发生的那件事吗?就是你看到咱们村里那个女人上吊的事情。”父亲看出我的犹豫说道。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事情,那件可怕的事情把我吓昏了过去,而且在心里留下了重重的阴影。“其实那不是一天后就醒的,你整整昏了七天。”父亲说着一阵唏嘘,之前父亲并没有说过我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七天呀,可真够长的。“我们把你送到了医院,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你都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你有可能永远不会醒过来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就让我们出院了”父亲回忆起曾经的事情,那份痛苦依然无法抹去。 “那天要不是你母亲的哭声吸引了咱们的恩人。你可能。。。。。。”父亲说着,看向了那个微微带笑的老人。“其实那个时候,你的魂已经全部散了,如果我晚来一天,你就永远不会醒来了,这也是我们的机缘吧。”那老人接着说道。 如果是在以前我根本不会信这些无稽之谈,但今天却容不得我怀疑。“知道我为什么说是咱们的机缘吗?”那老人看着我说道。“因为你也不是平常人。”我不是平常人,我再平常不过了。平常的出生,平常的上学,平常地工作,真不知道我哪里不平常。 “你没有觉得很多事情,当然是离奇的事情,你都在经历吗?”他继续问道。 他提到这些事情,我才猛然感觉到,自己的经历确实有异于常人,我听过,经历过太多的不平凡的事情。但无论什么事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现在想来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二十年前,我已经把你的情况给你的父母说了,但他们不想你知道,只希望你过平常人的生活。但一个人的命格是躲不开的,我躲不开,你也一样。”老人望着门外,有些感伤。“你这次回来如果没有去看你的老师,也许就依然可以过着你平常人的生活,但。。。。。。,很多事情是偶然,也是必然。” “二十年前你看到了有人自缢,如今你听闻了有人自缢是偶然的,也不那么偶然,可能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你去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你。”老人说道。 谁注意到我了,是学校的人吗。“他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但你不想知道你什么样的人吗?”老人看着我说。他开始给我讲了一种奇怪的人的事情。 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按照他的说法我却是一个奇怪的过阴人,我容易感知到那些来自另一空间的东西,具体地说就是阴气和鬼魂,但却有别与一般的过阴人,我不需要鬼神上身,而是能直接感知到,更重要的是我会对那些阴气有镇邪的作用。这也是老人说我奇怪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这么多年游走四方终于发现了我这样一个奇葩。但这对我到底是福还是祸,我却有些疑惑。我怎么可能用用镇邪的能力呢,当我遇到那些诡异的东西的时候,我也明显地感到恐惧,而且也会受到他们的“攻击”,怎么会有他说的镇邪的能力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也不要想这么多了,其实很多时候福祸相依,你父母的想法是对的,我其实也不想你走这条路,但这就是命格,你躲不过。但也不要有太多的压力,毕竟你还是人。”老人开导我道。 对于我这代人来说,赶上了社会大变革时期,心理的承受能力还是满强,听闻这样的事情和他的解释,我安心了很多,就当自己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而已,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反而心里有点窃喜。 “你这个时候很危险,那些东西不希望你存在,这点你懂吗?”老人看出我的过分乐观,忽然严肃地对我说。 如果我真有那样的功能,那些鬼魂确实不希望我存在,但我不应该害怕呀,我不是有这个功能吗。“你不要太天真了,参天大树也是从幼苗长成的,不要以为你现在就是大树,你还是那株随时可能夭折幼苗,你懂吗,这也是你父母担心的原因。”老人看出我的得意,给我泼了一桶冰凉的凉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在我是那些东西的公敌,却残弱的像棵豆芽,轻轻的风也有可能让我枯萎,我要面临的危险可想而知。 “我会在你身边,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师傅,如果不愿意我们就是朋友。”他淡淡的说道,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些名分。我当然也不是轻易就认师傅的人,说实在的老师在我的心里确实没有多少崇敬的成分。当然现在师傅这个词也被大家用乱了,修车师傅,修鞋师傅。但现在无疑我对他有了好感。 “您贵姓?”相处了一个晚上了,我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我很想多了解他。 “赵午。”他很简短地回答。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可以去睡觉了,下午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着他也走进了侧面的房间并示意我的父母跟过去。 他们关上了,里面传来一阵低语声。 第三十九章 书中鬼之赴约 我这一觉睡的很香,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我是被黄峰摇醒的。才猛然想到老人要我跟他去一个地方。我跟着黄峰出去,才发现那老人已经在黄峰的车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峰把车开来了。上了车我才发现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黄峰径直开了车,显然赵午已经把目的地告诉了黄峰。车子没有开多久,困意又袭了上来,我有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车子竟让向野外开去,这是要去哪里呀。“你醒了,我们快到了。”赵午说道。“我们这是去哪里?”我疑惑地问道。“西风寺。”他回答的很简洁。我知道这个寺庙,是我们当地的唯一一座寺庙,听说是律宗的寺院,最要求恪守清规戒律的地方。但赵午好像应该是个道士吧,他去这样的寺庙做什么呢。 “我去见一个人。”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但这简短的回答显然没有让我明白多少。 车子转过了一座山丘,远远可以看到庙门了。车子继续向前开,赵午忽然让黄峰停车。“来,把这个带上”,他把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木头做成的手串给了黄峰,让他戴上,黄峰又是感激,又是激动,赶忙戴了起来。 我期待着他也送我一个东西,但却没有了下文。“唉,你不给我一个吗?”我问道,这个人也太厚此薄彼了,我好在也是将要做他徒弟的人呀,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不需要。”他回答的更简短。我怎么不需要,我非常需要,他这个举动让我心里提起了防备。但总不能强人所难吧,他不给,我也没有办法。 我们三个人向着那个庙门走去。太阳已经落山了,夕阳下的寺庙给人一种静谧的美感。僧人们真会选地方,这里的景致确实满美的,在落日的余晖中,那寺庙被涂上了一层浅金色,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我们已经来到了寺庙门前的广场上,忽然赵午示意我们都停下来。 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风起来了,而且是从远处的山坡上吹过来的,那风吹过山坡,山上的树林一阵摇摆,发出一阵呼啸声,那风来的迅速,瞬间就刮到了广场上,在空地上卷起一阵羊角风。 黄蜂慌张地向赵午靠近,我也慌乱地四处打量。庙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轻轻地推开了门,再向我们招手,那风卷起的灰尘让我看不清他的脸,那人并没有走出庙门,只是在那里向我们招手。赵午轻轻地笑了一声,便迈步走进了风里,黄峰紧紧跟上,我也跟着向那庙门走去。 那风就在我们身边刮着,凉凉的,似乎想跟着我们吹进庙门里,但它只卷到面门前的台阶便就向回刮去。这风起的古怪,我们没有停步就走进了寺庙里。庙门口的人迅速关上庙门,赶忙引着我们往里走,我们跟着他的背影走了进去。我打量着他的背影,觉得好像这个人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他把我们引入了大殿旁边的一座厢房,快速地关上了门。门关上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啊,怎么是他。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王校长”“李昊,黄峰”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对方。 “赵先生,他们是?”王校长并没有给我们寒暄,而是忽然疑惑地问向了赵午。 “恩,我带他们一起过来看看,你有问题吗?”赵午平静地说道。 “不,哦,没,没问题。”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会一起来,隐隐有些不快。 “来,坐吧,赵先生,您请坐。”毕竟是老于世故的人,他赶忙客气地让我们入座,尤其对赵午出奇地客气。 他给我们倒上了茶,我也好奇地打量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赵午没有任何地客套,直接问道。 王校长不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但很快释然了。他又犹豫地打量了我和黄峰一眼。 “你们两个去寺庙的里逛逛吧,我有事和王校长谈。”赵午看懂了王校长的表情。 王校长可能不想第三人知道他和赵午的谈话,尤其是熟人。我们只得走了出去,给他们关上了门,其实我也隐约猜测到他将和赵午谈些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刚建的教学楼出了点问题,你别误会不是什么建筑质量方面的问题,想请先生做个法事。”他也只得开门见山地说道。 “如果是做法事,这做寺庙的法师们应该更适合。”赵午喝了一口茶说道。 “赵先生,是这样的,其实,其实这座楼有一点问题,唉,就是有个学生在里面自杀了,闹的人心惶惶的,其他的人也就不敢去里面上课了。”他慌忙解释道。 “有些学生说在那座楼里看到些怪事,有的还听到了些怪声,所以才请您帮忙。”他继续说道。 原来他是请法师去除邪镇妖的。一个重点中学的校长去请法师做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怪不得他神神秘秘地约人在这里见面。 “他们都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赵午问道。 “可能都是些幻想幻觉吧,我听说,好像是听到了奇怪的读书声,还有人的哭声,笑声等等,有的人说看到了白白的人影。”他打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说道。 “还有其他的情况吗?”赵午继续追问。 “还有就是有些老师也开始疑神疑鬼,有的人请了病假,有的人甚至请求调动工作,想离开学校。”他说出了这些我不从知道的情况,如果这样下去这个学校肯定要倒闭了。 “哦,我会去看看,至于做法事,我看就不必了吧。”赵午拒绝去做什么法事,很多法事可能都是做给人看的,他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 “赵先生,我就给你说到底吧,请您做做法事也是想打消人们的疑虑,消除那些不好的影响,稳定一下人心。”王校长说出了要去他做法事的主要目的。 赵午没有说话,他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王校长刚才焦急的心情有点缓和了,他定是以为赵午答应了他的请求。 “你安排个时间吧,我想去那里走走,最好是人相对少的时候。”赵午说道。 “现在哪天都合适,现在是放假期间,学校里根本没有多少学生,有几个住在学校的老师,人都不会多。”他赶忙给赵午解释。 “如果可能,明天能去吗?”他很急切。 “可以,明天这样时候吧。”赵午说道。 “行,好的,就这么定了。”王校长赶忙应承。 此时我和黄峰正在大殿里徘徊着,我打量着殿里的塑像,当中供奉的是弥勒佛,雕塑地很逼真,那佛裂开嘴憨态可掬地笑着。其实有时候欣赏一下这些雕塑也满好的。而黄峰却只站在大殿的门口没有进来,他一直看着厢房的方向。我想这小子现在可能真想只呆在赵午身边,而且最好能寸步不离。 这时忽然从侧门里走过了一个小沙弥,“两位先生,要上香吗?”看到我们在大厅里,便走了过来,询问我们。“不好意思,我们不。。。。。。。”我刚想说出我们不上香,黄峰打断了我的话,“我们请香,麻烦您了。”,他忽然走了过来,和那个小沙弥打招呼。 此时黄峰一边和那人寒暄,一边打量我的方向,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他打开钱包给庙里捐了香火钱,接过来小沙弥手里的香,跪在蒲团上开始拜佛上香。尽管我不怎么愿意,但为了避免尴尬,也接过了香,走向另外一个蒲团。老实说,我从来就没有拜过佛,也不知道怎么拜,只得跟着黄峰有样学样。 黄峰很虔诚地跪着那里,头深深地拜在地上。我只是轻轻地拜了一下,忽然我的余光看到了大殿两侧的天王像,那塑像的眼睛似乎在动。我赶忙抬起头,向那里望去,那塑像怒睁着双眼,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我眼花了。那小沙弥注意到我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快,我歉意地对他笑了笑,继续学着膜拜。 但目光却偷偷望向那具天王像瞄着,这次我看清楚了,那天王似乎在笑,是的,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笑意,似乎是一种嘲弄的笑。这次我没有看错。我一下子站起身来,顾不得把香插在几案前面的香炉里,便盯着那具天王像。 “施主,你这是?!”小沙弥真的有些生气了。 黄峰已经把香插入了香炉里,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向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他低低问道。 “咱们离开这里吧。”我说道,我意识到一种危险的苗条,直觉告诉我这里不能久留。我赶忙抓住黄峰的手,便向把他带出殿门。 “施主请留步。”小沙弥忽然说道,便向我走来, 我盯着他,从他的目光里,隐约也看到了笑意,那笑意和天王像的笑意很相似。 第四十章 书中鬼之怪庙 我没有管他的话,赶紧拉着黄峰便向大殿的门口走去。忽然一阵风吹来,那门咣的一声被刮的关了起来。我们使劲推门,那门却像是被焊住了一样,一丝动静都没有。黄峰开始用力拍打那门,并开始大声的呼救,但我只看到倒像是他只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像个焦急的滑稽演员。他的声音好像是被屏蔽了。 我和黄峰一起用力地拍打着门,却听到那天王像是开始发生了响动。我听到一阵泥块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的噼啪砸在地的声音。赶忙回头,原来的塑像已经不存在了,一个全身黑乎乎的毛人一样的东西站在那里,他和那个天王像一样高大魁梧,但却没有了原来的庄严肃穆。 他身上散发的黑色的气息仿佛从九幽的深处带来的,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凉意。但就在这个黑色的怪物的脸上闪动着两道蓝光,那是他的眼睛,他正迈着步子一步步像我们逼近,每走一步,大地都发出震颤的感觉。 我赶忙把黄峰推开,自己却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但犹豫推了黄峰耽误了时间,慢了半拍,我被他重重地扑倒在地。他像灰熊一样压在我身上,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就和这个怪物咫尺之间,我不得不把他看的真切。他的毛像黑漆一样黑,那眼睛有拳头那么大,但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喘息声,却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有一股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种让人头昏的臭味,当时我实在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尸臭味。我拼命地想推开他,但却感觉他越压越紧了。忽然我觉得他的毛像一个个吸盘一样,全吸到了我的身上,我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张开了,那吸力在慢慢向我的血管里渗透,预想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却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被黑暗的力量牵引着,睁一步步把我向无边的深渊拉去。我有一种失落感,又有一种无力感,那种懈怠的感觉让我不想去挣扎。那怪物就在我身上,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幽深。 突然从骨子里升腾出一股气息,我不能坐以待毙,大脑开始飞速地思索着,找寻着脱身之法,冷汗也一阵阵地流着。我能用什么制服他呢,我有什么呢,我有?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有赵午送给我的灵符。想到此,我快速把手探入衣服里,一把抓出灵符,贴在了怪物的身上。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耽搁的时间了,我觉得自己的阳气快要被他吸干了。 那怪物觉察到我的动作,先是身体微微一震,想躲开我的手,但他正全身心吸附着我,哪里那么容易脱身,那灵符正好贴在了他的胸口处。他惊异地看了一眼那灵符,便快速伸出手去,想把灵符揭掉。但让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他的手刚触碰到灵符,那黑色的手立刻像被照亮了一样,那光亮吞噬着他手的黑暗,“啊——”他长吼叫一声。 他胸口的灵符也像是被点亮了,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那金色的光芒在他的胸口渐渐向四周扩散。那怪物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声,像野兽的吼叫,又像是夜猫子的笑声,他挣扎着脱离了我的身子,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想把灵符晃掉。与他的身体刚分开,那种被吸附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我怕它再次袭击我,偷偷像旁边躲藏。 那怪物发了疯似的在大殿里旋转着,踉踉跄跄地跑着,大殿里的几案都被他撞倒了。但那个金色的光芒却更加的明亮,他撞向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那灵符依然在他身上,他周身的黑暗,在慢慢变淡,他的吼叫声也越来越剧烈,最后,变得越来越低,他眼睛里的幽光也黯淡了,最终消失在角落里。 啊,谢天谢地,我终于解脱了。 “救我!”黄峰地呼救声忽然传来,我定睛看去,刚刚战胜黑暗怪物的喜悦感一下子消失个干净。一个白茫茫的巨响怪物正压在他的身上。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我想我明白了,那个小沙弥不见了,却出现了这个东西。显然那个小沙弥本来就不是人。 他已经挣扎地精疲力竭了,连那呼救声都变得很弱。 我吃力地爬了起来,蹒跚着向他那里走去,“哎哟。”我的脚上传来一阵剧痛,我一下子摔倒在地,有人东西扎了我的脚,我接着微弱的烛光看到脚上被一个木制的东西扎了进去。我忍着痛把那个东西拔了出来,竟然是一个木制手环上的木刀,那手环沾了我的血发出淡淡的红光。 这不是赵午送给黄峰的手链吗?!看着它发出的红光,我心里一阵惊喜。刚忙把那手链向那个白影扔去。手链一下子没入了那个白影之中。 “啊——”那白色的影子大喊着放开了黄峰,便向我扑来。 我一个翻滚多躲开了他的袭击,他吼叫着再次向我扑来,我已经滚到了屋角,并被旁边的几案挡住了,那白影越逼越近。那手链好像黏住他身上一样,越来越亮。他一步步逼近我,眼看就要到我身边,而那白影却越来越淡。我已经无路可逃,害怕盯着他,他离我只有一尺远了,他的手几乎触摸到了我的衣服。但随着那手链红一闪,他忽然用手捂住那手链消失了。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我一瘸一拐地区搀扶黄峰。他浑身颤抖,牙关打颤。 “快,快起来,咱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们相互搀扶着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忽然烛光灭了,一滴凉凉的液体滴到了我的脖颈里,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手上黏黏的,闻到了一股腥味。是什么东西,我缓缓抬头向房顶上望去。 房顶上出现了两盏红红的灯,那灯在来回晃动,离我们时远时近。我们靠着门,那门依然无法打开,我疑惑地打亮了打火机,向房顶上方照去。 啊啊啊——我和黄峰被看到的东西吓的大喊出声。我们看到了一个像巨蟒一样的脑袋,那根本不是什么灯,而是它的眼睛。忽然屋顶上闪动着不止两盏灯,有很多这样的亮光。竟然有九个这样的巨蟒般的头,都死死地盯着我们。 借着柔弱的光线,我看清楚了,那不是九条巨蟒,而是长了九个头的怪物,它像壁虎一样爬在屋顶的房梁上,而且有好几个黑色的像蝙蝠一样的翅膀,那翅膀扇动着,随着可能扑下来。在这样的怪物面前,筋疲力尽的我们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勇气,我们两个瘫软地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 那房顶上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就盘旋在我们的头顶,随时可能扑下来,我们无力地等待着,连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但那怪物却没有离开扑下来,这让我们倍感煎熬。仿佛是让人拿枪顶着脑袋,却迟迟不开枪。那冷冷的眼睛在房顶盘旋,那血也一滴滴啪啪滴下来,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殿里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但不止凝滞了,而且变得越来越沉闷,而且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干燥,像是着了火。 连座椅和门窗也发出嘎嘎的声音,是温度上升后因为热胀冷缩发出的声响。那头顶的光亮变得更红了,温度在上升,而我的心却越来越凉。我背后的门也热的让我不敢在靠着,甚至地上传来的热量迫使我缓缓站了起来,汗水湿透了衣服,我还是不停的流汗,那流出来的汗很快又被烤干了。 黄峰胡乱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我也解开了衣服,但那个热量却像火炉一样蒸着我们,让我们无法逃避。我们两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痛苦地挣扎着。我终于明白它现在根本不想袭击我们,它是想用这火热的温度把我们烤熟,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大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发出崩裂的声音,高温让这些东西开始爆裂,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挂在炉子里的烤鸭一样,开始冒着油汗,干燥的嗓子不停地吞咽着不存在的唾液。蜡烛融化的味道一阵阵地传来,这下完了,赵午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谁来救我们呀。 “咯咯——”那怪物发出恐怖的笑声,它知道我们马上要撑不住了。 地面的温度直接传入我的脚面,我蹦跳着,无力地躲避着。黄峰喘着粗气,“水,水。。。。。。”他无助地呼喊着。那怪物扇动翅膀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再给火炉扇风。忽然一个巨蟒般的脑袋向我们伸了过来,离我们是那么的近,我一伸手就可以打到,但我已经没有打它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危险的逼近。那怪物像是欣赏自己的玩具一样,边发出怪笑,边伸出芯子,好像等着他的美餐快点熟。 苍天呀,快救救我们吧,我的心里在无助地呼喊着。 第四十一章 书中鬼之庙夜 它的舌头发出的腐尸般的恶臭,一阵阵地传来,那舌头开始舔我的脸,我全身虚脱地躺在那里。忽然它的九个巨蟒般的头都伸了下来,有馋水流到了我的脸上,我忍不住一阵干呕。但却什么也呕不出了,死亡在一步步逼近,而且是这样残酷的死亡。 “啪”大殿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破了,一个东西从破了的窗口丢了进了,“啪”的一声破碎了。 一股奇特的腥味传进了我微弱的鼻腔。忽然所有的蟒头都缩回了屋顶,屋顶上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响,像是那怪物在房梁上快速地爬行。 那奇特的腥味更浓了,它驱走了一直压抑着我的恶臭味道。“咔咔,咯咯”那怪物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房顶上传出扑腾挣扎的声音。周围的温度也不那么热了。忽然外面传出一种念咒语的声音。那怪物发出更剧烈地挣扎的声响,屋顶上发出更大的巨响,我用朦胧的眼睛看到,那怪物开始焦躁地在屋顶盘旋,它的眼睛里的光也开始变得暗淡了。接着那如灯般眼睛一个个暗了下去,屋顶上的动静也渐渐趋于平静。 “哐当”门被从外面撞开了,夜幕的微光照了进来,我和黄峰愕然地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走到我们身边,把我们搀扶出了大殿。那人正是赵午,他又救了我们一次,但这次也太迟了吧,我们都快被烤成烤鸭了。 “你,你再不来,我们就被烤熟了,你是不是闻着肉香过来的?”我气哼哼地说道。 “呵呵,竟然还有力气抱怨我,你自己看看你哪里被烤着了?”他直直地问道。 当时我真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烤焦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不信地有打量了一眼黄峰,他也全身湿透,汗水依然顺着脸流下来。回头打量大殿里的蜡烛,那蜡烛完完整整地立在烛台上。难道刚才那种酷热的炙烤都是幻觉。 “嗯哼”一个人的声音醒来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赵午的脚边还躺着一个人,那是王校长。 “他怎么了?”衣冠楚楚的王校长怎么会躺在地上,我疑惑地问道。 这时候王校长清醒了过来,他觉察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赵午。 “你。。。你刚才干了什么?”他瞪着眼睛问道。 “不是我干了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赵午对他的愤怒不屑一顾,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 王校长吓得一缩身子,接下来那些指责的话都憋到了嗓子眼,他换了一个缓和的口气说道:“赵先生,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你打晕了我吧。” “呵呵,你是否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动手?”赵午反问了过去。 “我只是想给你多聊聊,你怎么能这样”按照王校长的说法,显然觉得赵午的行为不可理喻。 “你难道没有听到隔壁的声响吗?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到?”赵午逼视着他问道。 “我。。。我。。。”王校长在赵午的逼视下,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赵午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跟他纠缠,其实刚才他们在侧房谈话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动静。那时赵午赶忙起身就想赶过来,但却被王校长挡住了去路,王校长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刚才的谈话。赵午才发现王校长的表情极度的不自然,脸上的肉在抽搐和跳动,动作也开始变得僵硬。 他居然上前抓住了赵午的手,歇斯底里地讲着话,而且开始发出某种奇异的声调,原来的庄重消失个干净。 “王校长,你这又是何必呢?”赵午也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幽幽地说道。 王校长明显地一怔,但很快又恢复到那种混乱的状态。 赵午忽然伸手到他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桃木做的护身符,扔到了地上。王校长吃惊地看着赵午的举动,张大的嘴巴那声惊呼还没有喊出声,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忽然被挤出了身躯,漂浮到了房顶上,他挣扎着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却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浮在房顶。 而自己的身躯里却有一个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穿着长长的袍子,那袍子的料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像是听说的老麻布。他想看清楚这个占据了他身体的人的脸,那是一张本应该秀气的脸庞,但却被深深的几道带血的疤痕破坏了,而且鲜血一滴滴从脸上流下来,衣服上一个沾满了血污。 那女人的嘴角是破的,露出嘴里的牙齿,她正死死地盯着赵午,没有挣扎。 “有什么事,你说吧”赵午平平地问道。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些人。”那女人发出恨恨的声音,有点飘渺,但却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哪些人?”赵午继续问。 “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女人咬着牙说道。 “哦,你说吧,都是什么人。”那女人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 但王校长却听不到了,他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但什么也听不见。过来一会,赵午轻轻松开了抓着她的手,“你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吧。”那女人缓缓地跪了下来,像赵午磕了几个头,便忽的一下消失了。而王校长的身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赵午转身捡起那个桃木的护身符从新放进了王校长的衣服里,忽然王校长的灵魂从屋顶跌落下来,砸在了自己的身躯里,昏了过去。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大殿前面的地上。 “我现在需要你告诉我,这寺庙的僧人们在哪里?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赵午忽然问道。 “我。。。我把他们灌醉了。”王校长见识了赵午的厉害,不敢再撒谎,说出了实话。 我们惊讶地看着王校长,更惊讶的是,那些僧人居然是被灌醉了,这里不是律宗的寺庙吗,和尚怎么会饮酒。 “走,带我去看看。”赵午上前抓住了王校长的手,王校长本想挣脱,但想起刚才看到情景,他突然很怕赵午,所以也不敢挣脱,便点点头带着我们去了。我们来到后院一所偏僻的房子门前,那房子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王校长摸摸索索地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王校长熟悉地按亮了灯。 赵午没有立刻进入房门,黄峰却快速地踏进了门里,惊讶而愤怒地表情布满了他的眼睛。七八个僧袍凌乱的和尚被捆子躺在房间的角落里,有的已经醒了,有的还打着酒醉的鼾声。看到有人进来,有几个人开始批命挣扎起来。 “快救我,快快。”一个胖胖的中年和尚大声地呼救。 赵午依然没有动,我只得上前帮他们解开了绳索,黄峰也犹豫地上前帮忙。“谢谢你们!”他赶忙向我们表示感谢“我是这座寺庙的主持辛华,你们是积了无量大德了。”我们却谁都没有回应,看着他满身的酒气的主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哈——”赵午忽然大笑起来,笑的那么肆无忌惮,也笑的有点悲凉。 我们被他的笑声搞的莫名其妙,在这样的佛门清净之地,不但有害人的妖怪,还有不守戒律,饮酒作乐的和尚,确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百年功业,呵呵百年功业呀。”赵午忽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您没事吧。”我慌忙到他身边,轻轻地问道。 “走!”赵午只说了一个字,便转身就走,黄峰也紧跟其后。我也只得跟了过去。 “你别走,他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中年胖和尚居然破口大骂,抓住了王校长的衣服,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几个和尚也赶上来助拳,王校长重重地挨了几下,“哎哟”,“哎哟”,“救命!”他向着我们的方向呼救。赵午和黄峰却没有回头,我回头看来一下,我却有些担心,别发生什么事情才好。“李昊,走。”赵午严厉地喊了我一声。我只得转身跟上。 对我们的求救无果,王校长忽然大喊一声:“都他妈的给我住手,要不我把你们的好事都抖搂出去!”那些和尚齐齐地住了手,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求饶之声,那些和尚向是在求着王校长什么。 “我前一段时间还了这里拜佛求签,真是瞎了眼了。”黄峰恨恨地说。 “真是他妈的一群花和尚,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我推开他,“说,别腻歪人。” 他原来在那个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女人的内衣和丝袜,而且属于比较性感的那种。 我操,我心里也不禁爆出了粗口,这简直是一圈花和尚,比花和尚还花,简直是五毒俱全。这还是律宗的寺庙吗,简直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第四十二章 书中鬼之肉身佛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来这里求佛上香吗,因为这里有一个二百多年的肉身佛。”黄峰再次说道。 肉身佛,我听说过,是得道高僧圆寂后化为了肉身佛,然后在留在庙宇里供人们膜拜瞻仰。听闻这个事情,这更增加了我的失落感。人们常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看来连宗教的信仰也不能延续百年吗。 “带我去供奉肉身佛的地方去。”赵午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说道。 黄峰答应着,走在前面引着我们走过了一条回廊,便看到了一座佛堂。房门是开着的,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座肉身佛。身体呈现出琉璃般的褐色,被安置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目已经看不清楚了。但在佛前面却有一个大大的功德箱,不应该成为功德箱,应该算是一个敞开的大箱子,里面堆满了钱,一百的,几十的,堆的老高。看来这里的信徒还真多,而且都够虔诚慷慨,但这里的佛门弟子却是那副光景。 “走吧,这不是什么肉身佛。”赵午只看了一眼便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我和黄峰很惊讶,他只看了一眼就说不是,难道他的x光机。 “李昊,你过来。”他忽然把我喊到了身边。 “闭上眼睛。”他说着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臂上,我的心神一下子了定了下来,所有的嘈杂的心绪都被抹去了。 冥冥之中,我的感觉好像触手一样在整个空间里延伸,绕过一条条回廊,拂过一簇簇花丛,流连过一间间房舍。夜色挡不住我,我就这样自由地在寺庙里游走。忽然在寺院墙脚的一座破败的房屋里,那份感觉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一种力量,那是烈士纪念碑,或者英雄的坟墓才给我的那种肃穆的感觉。 忽然赵午的手离开了我,我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赵午低声问我。 “恩”我想他问的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地方。 有了刚才的经历,我一下子对这个寺庙熟悉起来,我在前面走着,熟悉地转过一条条道路,绕过一簇簇花丛,不一会就来到了那座房子跟前。夜色开始笼罩整个寺庙,尤其是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更显得宁静。这座房子掩映在杂草乱树之中,通往房子的路上长满了荒草,有的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膝盖。草丛里的虫鸣一阵阵地传来,更显得夜的宁静。 赵午走上前去,推开了门,一股浓浓的霉潮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和黄峰赶忙拿出手机照亮了那个屋子。手机的光不怎么亮,但我们还是看清楚了,一堆堆乱草堆满了大半个屋子。赵午一言不发地打量着那些杂乱的柴草,“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那些柴草挪开。”他忽然对着我和黄峰说道。 我们把手机交到了他的手里,慢慢走向那柴草堆,我先是向那柴草胡乱地踢了一脚,这个响动打破了柴草堆的宁静,几只耗子被惊的沿着墙根迅速跑快了。我刚掀起那柴草,几只壁虎、蜈蚣露了出来,个个落荒而逃。我们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把柴草搬出了屋外。清理到渐渐靠近墙角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恶臭味。那像是动物尸体腐臭的味道,好像又不全是,似乎还夹杂着粪便的臭味。我胃口浅,忍不住一阵干呕,赶忙向后却了一步。 赵午却一个箭步赶了过来,把手机塞到我手里,不顾那些恶臭,自己开始整理那些柴草。我和黄峰赶忙劝阻他,他却让我们两个都停手,他小心翼翼地搬动着,仿佛是将要发现什么财宝似的,又像是那总和什么人久别重逢。 终于一个一米多高的瓮子在手机的照亮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赵午接过我手里的手机,靠近那个瓮子照去,瓮子上是几只动物腐烂的尸体,羽毛都和尸骨粘连在一起了,有的可能时间久了,被风干了,有的还没有完全腐烂,臭味扑鼻。更让人恶心的是,那瓮子的瓮壁上也被涂满了粪便,那种混合的味道,真让人吃不消。 他一边照一边打量着,目光少了严肃,多了许多平和,甚至还有些激动。不顾我们的阻拦,赵午开始细心清理那个瓮子,他亲手移走了那些动物尸体,并先用柴草,后用自己的手帕抹掉了那些秽物,一点点把瓮子整理干净。 “赵尊,是你吗?”忽然瓮子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虚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的声音。 “是我。”赵午的回答也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我惊奇地看着赵午,他不是叫做赵午吗,怎么又改叫赵尊了,或者说,他本来就应该叫赵尊 “一百多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那声音感慨地说道。 “是的。”赵午随着他说。 “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但这次是我违约了。有你在,不需要我来这里,但今天我必须来,这个约我必须违。”赵午说话的空气有点加重。 “你。。。。。。唉!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落到这幅田地,在自己的寺庙里竟然需要你的帮助。”那瓮中的声音有一种悲凉感。 “你是该离开这里了,我带你去浮云寺。”赵午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说道。 “不,我不能走,他们虽然不尊重我,但这都是小事,十年前那么大的浩劫都挺过去了,这点劫难又有什么。”那声音虽然残弱,但却充满了某种坚韧的毅力。 “我让你离开,不仅仅是为了你,你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赵午带着气恼的口气说道。 赵午指了指我,说道“就是在今晚,那九头鸟的阴魂差点要了我徒弟的命,你知道这里还出现了什么吗,黑白双煞,这些至阴的东西都可以出现在这里,这还是律宗的寺庙吗?” “怎么可能,那九头鸟不是被咱们镇服了吗?。。。。。。”那声音依然不愿意相信,但语气却不自然地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这里庙宇的格局被改变了,就是这里的山形也变了,还有那最难把握的人心,我越看这里越像那曾经的被咱们摧毁的“淫祠”的情状。”赵午说道。 那声音还要坚持和解释什么,赵午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应该先看看这个。”说着,赵午开始默念某种咒语,我感觉门口忽然刮来了一阵风,阴冷冷的风。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影子慢慢飘了进来,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他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秀气的脸庞上一双弯月办的美丽的眼睛,那身材婀娜地如风中的柳树,真是个大美女,我和黄峰不仅看的有点呆了。 “她是什么人,你怎么能把一个女鬼带到我这里来。”瓮子里的声音生气地说道。 赵午没有理睬他的问话,只是对着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一阵再次吹起,那女人忽然变了。啊——啊——我和黄峰经不住惊叫出生。那女人的头发凌乱地像乱草一样,原来光洁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痕,深的已经可以看到了骨头,而且还在流着血,他的衣服是扭曲的破烂的,身上沾满了泥污,身上几处伤口流出一股股鲜血。她的嘴角也破了,露出里面白生生的牙齿。忽然他的身体被几个黑影抬着丢进了一个容器里,她一下子没了进去,那容器散出一阵烟雾,一个人用一个金属的东西在容器里搅动,捞出了一个白花花的骷髅头。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那些黑影了吗,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吧。”赵午愤愤地对着瓮子说道。 那瓮子半天没有回音。 “你知道你的这些徒子徒孙们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吗,在敛财,在吃肉,在喝酒,在玩女人。这就是你一直坚信的西风宗的传统吗?赵午大声地指责着说道。 “我。。。我。。。”那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当初我就给你说过,这里的聚阴的格局,你当年就应该听我的,把这里烧成平地,而你却要教化这里,现在百年过去了,这里有几天是平静的,现在的你又如何呢。”赵午忍不住自己发起火来。 “师傅,你别发火。”接触了这么久,我真没有看到赵午发这么大的火,一直不愿意喊出的“师傅”两字,在急忙的情况下也喊了出来。 他听了我的喊声,也觉得有点突兀,他也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理智,便渐渐收敛了愤怒的气息。 “今天我必须带你走。”赵午恢复了平静,对我笑了笑,却再次对着瓮子坚定地说道。 “唉——”瓮子里发出一阵叹息。 “你们两个把这个瓮子抬出去,咱们走。”赵午说着便走出了屋门,我和黄峰抬起那个瓮子,我们已经明白,这个瓮子里就是那个肉身佛,这个寺庙的创始人,而且很赵午有很深的渊源。 第四十三章 书中鬼之礼物 我们几个人走着,那女人也跟着,但好在他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我和黄峰忍不住回头看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经过一个厢房时,一阵吆喝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有人在里面喝酒,还隐约传来打麻将的声音,接着灯光,几个僧人的影子从窗户上映衬出来。“喂,是小丽吗,呵呵,哥哥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一啊,好好,那明天过来吧。”一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从另一个厢房里传来出来。我听的出就是那个辛华住持的声音。我们厌恶地加快了脚步,赵午冷哼一声,那瓮子了发出一阵深深的叹息。那女人忽然停了下来,她睁大了眼睛,怒视着那个方向,紧握的拳头在不停颤抖。 赵午轻轻地抚摸了那个瓮子一下,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过身,来到那个女人跟前说道:“今晚从现在开始这里所有的佛像经卷都被封印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是你的遗骨已经被强酸全部腐蚀了,我无法帮你拾骨,但我会带一袋土回去帮你超度,你想安葬在哪里?” “都听先生您的安排。”那女热充满了感激地说道。 “那好,咱们走。”说着赵午带着我们出了庙门,那女人却消失在了庙宇的黑暗之中。 我们把瓮子放进了车的后备箱,刚准备上车,忽然黑暗中闪过了一个人影。 “什么人?!”我大喊一声,防备地提起了小心。 “别。。。别。。。是我,是我。”王校长的身影讪讪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你来做什么,滚,你差点害死老子。”黄峰看到他想起今晚的事情,怒火中烧,便扑上去打他。 “哎哟”,“哎哟”他被黄峰踹了两脚。 “好了。”赵午制止了黄峰进一步殴打的行动,黄峰值得不情愿地松了手。 “我也是没有办法,本来因为这里的佛主灵验,就想来这里避避风头,但这些僧人,唉,不说他们了,反正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昨晚我要入睡的时候,一个小沙弥说找我有事,而且他好像知道我的心事。我本来真的不想害你们,只是,只是我最后看到那个小沙弥忽然变成了一个白森森的东西,我就吓坏了,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王校长忽然走到赵午跟前,一下子给赵午跪下了,慌乱地解释着。 “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善恶原则,你恨不得那些东西比我们还强是吧。也许你还会想,不管谁输,你都会得利。”赵午直接说道。 赵午猜的不错,王校长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只要能解决问题,求谁都一样。王校长一看自己完全被拆穿,“先生,是我瞎了狗眼,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帮我。”他低声下气地求着赵午。 “你起来吧,我明天会去的,但这不是为了你。”赵午留下这句话,便招呼我们上车了。我们发动车子离开了西风寺,在路上发现一个车子一个跟在我们后面,那是王校长的车,他不敢留在寺庙里。走了很远,直到进了闹市区,他才调转了方向,我们的车却向浮云寺开去。 第二天我在浮云寺的客房里醒了,是赵午把我叫醒的,我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这一觉睡的时间满长的。 “你要是不想吃早饭,就继续睡。来,这个给你。”他说着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的手里立刻传来一阵温润的感觉,竟然是一个只玉扳子,由绿玉雕刻而成的,我赶忙靠近仔细端详,那扳子真美,墨绿色的玉体,晶莹剔透,更神奇的是那上面的翠色像云烟一样,氤氲浮动着,好像有生命力一样。我虽然不懂玉器,但我猜测这个东西肯定很珍贵,很值钱。 “这个,这个太贵重了吧。”我虽然很喜欢,但感觉礼物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就别客气了,另外这也不是我送你的。”赵午笑着说。 “是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赶忙问道。 “一个熟人,昨晚你也见到了。”我的头脑里一片模糊,昨晚我见到的东西太多了,不会是哪个王校长个赵午送的礼吧,我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胡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赵午立马瞪起了眼睛。 “那是?”我确实疑惑不解。 “那个瓮中人。”他说出了答案。 “啊?!他送是的,为什么要送给我?”我疑惑地问,无功不受禄,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因为,因为你那一声师傅呀。”赵午玩味地看着我,笑着说。 “哦”我真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自己羞羞答答的一声师傅,竟然换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不戴上试试吗?”赵午提醒我道。 此时我心里很是感激,也很激动,我颤抖着把这件宝贝带到了拇指上,居然正好合适。我抬起手来恋恋不舍地仔细端详。 赵午也近前看了看,“恩,很合适,呵呵,不错。希望你不要辜负这枚扳子。”当时我正处于激动之中,真想大喊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保证完成任务。”,当然这滑稽而真诚的心情是不会表达出口的。 看我在那里看的发呆,赵午问道:“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漂亮吗?”赵午忽然莫名其妙地转了一个话题。我被他一问,忽然红了脸,确实漂亮。我点了点头。 “可惜呀,人鬼殊途。哦,你还有女朋友呀?”我又问了我一个*性的问题。 “这个,我可以不说吧。”我至今光棍一条,哪里有脸提这事,但立刻感觉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就省事多了,我也就放心了。”他看着我的表情说道。 我忽然觉得他的话不对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没有你就放心了。”我赶忙追问。 “这是一枚纯洁至上的避“色”的扳子,可以让一个人清心寡欲,终身不娶。”赵午提到了扳子的这个功用。 “什么?!”听到此,我赶忙伸手去取下扳子,费了好大的劲,竟然没有拿下来。他像长在我手上一样。这下杯具了,这不是在阴我吗。这都都是什么人呀,我可不想过太监一样的日子。 “你!我不管,你爱送谁送谁,这个礼物我受不起。”我对着赵午嚷道。我缠着赵午觉得他一定有办法取走这个扳子,他显然是故意诓我戴上的,或者他是一个大帮凶。 “那好吧,你拿给我吧。”他带着玩味的笑意故意逗着我说。 “我如果自己能拿下来,还会求你吗?”我边说,边又用力试了一下,但依然是牢牢地束缚在我的手指上。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他摆摆手说道,“这就是你与它的缘分吧。” 缘分,还猴粪呢,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气急了,戴着扳子便向墙上砸去。“啪”,“哎哟”,那撞击的力量对扳子没有丝毫的作用,仿佛是所有的力量到落到了我的手指上,我大喊着呼痛。 “你要是觉得这个办法好,可以继续尝试,我就不看你演戏了。”赵午不理睬我的气急败坏,坏笑着准备离开房间。 他忽然回过头来,“你要是饿了就去吃早饭,上好的斋饭,下午咱们去那个学校。”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一辈子呆在这里算了。”我赌气地说道。 “这里好,这里清净,你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赵午说着便带着一阵坏笑离开了房间。 我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唉!真是拜师不善呀!吃过饭后,在去那所学校的路上我一言不发,一个人生着闷气。而赵午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吗?”黄峰一边开车,注意到我的情绪不低,便问道。 “你问他!”我向赵午努了努嘴。 因为牵扯到了赵午,黄峰只是笑笑,便继续开他的车。 “我说师傅,你这次做的可有点过分了吧,你这不是断了我们家的香火了吗?你让我向父母怎么交代。”我对着赵午抱怨道。 “是你自愿的吧,当时你看到它不是也喜欢的不得了,不是还向人家致谢了吗?”他继续不咸不淡地回应着我。 “这就是一个糖衣炮弹,是夹着剧毒的馅饼,不管那人是谁,你是帮凶无疑。我不管,不管是谁,我都要还给他。”我坚决地说道,但想着那个瓮中人,我又觉得有些找不到边际。 “好吧,他在浮云寺的碑林,你有时间你找他谈谈去。”赵午说道。 “他会收回自己的礼物吗?”我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你跟他商量着来吧,他的固执你是见识过的。”赵午又给我泼了一盘冷水。 看着赵午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事情就应该提醒我。” 他却来了一句“我也是事后才想起来的,好了,别抱怨了,你慢慢就会知道这个礼物的重要性。” 事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忽悠人吗,真好意思说出口。唉——我的大好青春呀! 第四十四章 书中鬼之再次探访李老师 车子停在了学校的门口,王校长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赵午先下了车,眯着眼睛打量着学校,他本来轻松的表情消失了,代之以一种严肃感。我们也下了车,站在了他的身后。 “赵先生,里面请,我来带路,要不先去我的办公室喝点水。”王校长赶忙上前殷勤地招呼。黄峰依然生气的木着脸,没有理睬他。而我正想着自己的烦心事,没有在意到他。赵午点点头,算是回应,忽然赵午回头瞥了眼那个门卫室,那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是门卫室,一个老光棍,叫老钱,不懂礼数,你莫见怪。”王校长慌忙上前解释,心里却把老钱骂了个臭死,我让你注意点,注意点,这尊大神请来可不容易,你要是坏了老子的事,有你好瞧的。 我们顺着王校长的指引走进了校园。 “李昊,李昊。”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师母。”我循声望去,原来是李老师的妻子,我赶忙上前打招呼。“师母,您好!”黄峰也跟着上前问好。我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很憔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你老师,当然还有我,想给你表示一下歉意,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她满脸都是羞愧的神色,吞吞吐吐地向我道歉。 “没,没有关系。您别往心里去。那天我也不好,不该不辞而别。”我赶忙安慰她,但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不禁一阵心悸。 “你老师,想请你过去坐坐,中午吃个饭,表示一下我们的歉意。我们给你家打了好几个电话,你父母说你最近很忙。今天正好遇到你,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她提出了李老师要见我的请求。 “不用了,不必那么客气。今天我还有事。”我赶忙推辞,看向了王校长和赵午。其实我从心底里不想去,经历的那天那样的事情,就算是没有什么鬼魅,但我觉得起码他老两口精神上肯定有问题了。 “你是在怪我们吧,真是对不起。”她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师母,您,您别这样。”我有些手忙脚乱,焦急地上前劝慰。 “李昊,你师母盛情难却,你就去坐坐吧。”赵午忽然通情达理地说道。 师母打量了赵午一眼,闪过了一丝感激的神色,也有一点兴奋的情绪。“谢谢您,你是李昊的朋友吧,要不,都过去坐坐吧。” “我也好久没有去探望李老师了,我也去看看他,走,咱们一起去吧。”王校长也跟着说道。他其实是怕我们在那里耽误了时间,耽误了他的正事,他去了,可以控制一下时间。 我们一行走进了后面的教师宿舍区。在这个假期里,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紧紧关着,整个宿舍区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李老师家的房门开着,但那房子的所有窗子都是关着的,而且有深色的布帘挡着,可以想见房间了的光线一定很暗。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那就是李老师,他对着我们微笑,但那微笑让人看着很别扭,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师母也赶忙邀请我们入内。 我们都在客厅里围着茶几坐了下来,师母忙着准备茶点和水果,李老师颤颤巍巍地在茶几上摆着杯子,并开始给我们倒茶。赵午看着他的举动,眼角忽然一挑。李老师倒好了茶,刚准备坐在,黄峰看他行动不便想搀扶他一下。黄峰刚抬起的胳膊被赵午无意地碰了一下,胳膊一拐,向茶几上的杯子扫去,包括王校长的在内,我们四个人的杯子都被他碰倒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笨拙的王校长竟然扶住了自己的杯子,而我们的杯子都倒了,茶水洒了出来,弄满了整个茶几,并流了到了地上。 李老师的眉头一皱,显出了一种可惜和失望的表情,但赶忙掩饰过去,便又站起身来,转身去拿抹布。赵午走上前去拿过了热水瓶,他把我们的杯子涮了涮,就倒了白开水,便坐了下来。李老师缓缓走回来,用抹布抹了茶几,本想给我们倒水,看我们的茶杯都又倒满了,便疑惑地坐了下来。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我上前说道:“老师,你还好吧?上次我确实有急事,才不辞而别的,你别见怪。”,我向他解释着。 “怎么能怪你,是我们不好,当时陷入了悲伤之中忽略了你。希望你被见怪才是。”李老师抢过我的话头,赶忙说道。 看着我们在那里相互认错一样说来说去。王校长上前说道:“老李,你还好吧,我太忙了,这么久没有来看你,你可以保重身体,学生们可都等着你呢。”他先岔开了话题。“但今天呢,李昊是跟着这位赵先生来学校帮忙的,他们时间都很紧张,你看。。。。。。”王校长喝了一口茶说道。 “看什么,是上级的领导吗?”李老师打量着赵午问道。 “我是看风水的,不是什么领导。”赵午接过话说道。 “看风水,咱们学校不是挺好的吗?!需要看什么风水。”李老师没有接赵午的话,却对着王校长说道。 “你老多想了不是,风水其实也是一门科学,叫做居住环境科学吧,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好。”王校长赶忙解释。但在王校长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还不是都是因为你儿子的自杀,搞的人心惶惶,害的一座刚建好的教学楼空置在那里。 李老师好像忽然觉察到了什么,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气从眼角生了起来。他忙喝了几口水,才把那只怒气勉强掩饰了过去。“来,来喝水。”他示意我们喝水。 “赵先生知道这里是学校吧,学校是教授科学的地方,你的那个风水学是科学吗,不要对孩子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为好。”李老师像是在劝慰,又像是在含蓄地指责。 赵午打量着李老师说道:“我懂,所以才在假期来。但一个地方环境会因为不同的人存在,而变得不同,也会因为不同东西的存在而变得不一样。您说是吗?” 李老师听着赵午的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停的变化着。他忙又端起了茶杯,“来,大家喝水。” “那个老李,要不这样,晚上我请你和赵先生他们咱们一起聚聚,好好交流,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王校长的语速越来越慢,忽然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忽然一仰身,倒在了沙发上。 我赶忙上前搀扶,看着王校长好像忽然睡着了,我看向赵午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李老师,这水,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喝?”赵午盯着李老师的眼睛问道。 “你们,你们。。。。。。”李老师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们为什么还没有晕倒是吗?”赵午玩味地笑着问道。 我和黄峰同时望向了李老师,这水有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他想干什么。 “让他出来吧。”赵午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让谁出来,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整个空间里都透着股让人摸不透的气息。 “你少管闲事!我们愿意,不要你们管。”李老师忽然站起身来,操起了一根木棍,站立在侧房的门口。 “是有人告诉你我们要来的吧。”赵午淡淡地看了李老师一眼,“王有才,你也出来吧。”赵午对着另一扇门喊到。 客厅两次的房门同时打开了,一个是王有才,一个是一个灰色的穿着斗篷的黑影。王有才木然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那个黑影撩下了自己的斗篷。 啊!是那个孩子,李老师的儿子,那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儿子,快回屋去,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李老师攥紧了那个木棍,怒视着我们。 “你让他回哪里去?哪里才是他最该去的地方,你应该清楚吧,他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赵午直视着李老师的眼睛说道。 “他就应该呆在我们身边,他是我的儿子。”老人把木棍横在胸前,死死地盯着赵午,但他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他的儿子忽然说话了“爸,你拦不住他,他随时可以让我消失,其实他说的对,我不属于这里了,我早该走了。” 李老师回头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又看了看赵午,“他。。。你。。。”他手中的木棍无助地落在了地上。儿子已经死了,死了的儿子也要离开自己吗。 李老师忽然给赵午跪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原来的倔强和坚强,“我求求您了,就让我们在一起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任何人。” “哈哈,求他,还不如求我。”忽然王有才说话了,但却不是他本来的声音,那声音很苍老,而且带着阴森森的味道。 第四十五章 书中鬼之沉重的死亡 “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家团聚,永远在一起。”王有才的脸怪异地扭曲着,看不出是哭还是笑,说着他抬起了手臂,一阵阴风把门“砰”地刮关上了。房门把阳光挡在了外面,整个屋子里离开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要干什么?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那孩子发出焦急而尖利的声音。他向王有才扑去。 “哈哈,就凭你。”王有才不屑地一挥手。那孩子还没有冲到他的跟前就被一阵阴风吹到了墙上。 “不自量力,滚下去!”王有才威严地说道,在他的面前,不应该是在王有才身上的鬼魅面前,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小喽喽。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那孩子蜷缩在地上祈求着。 “黄峰,李昊快把这里的人都扶出去。”赵午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对,赶忙吩咐我和黄峰。他边说,边挡在了我们身前。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一个都走不了。”王有才笑着说道,那笑像夜里乌鸦的怪叫。 黄峰搀扶着王校长已经到了门口,但他无论如何却打不开门。我向李老师跑去,想先把他带出去,并呼喊着师母,但她却没有回应我。赵午知道此中的关键所在,他一个箭步向王有才冲去,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道灵符。王有才也迎了上来一拳击向赵午的面门。赵午一个扭身躲闪,并接着快速出手扣上了王有才的手腕。但王有才并不没有躲避,单凭赵午使劲扭动,“嘎巴”我几乎听到了王有才筋骨发出的声响。赵午也赶忙收手,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对付的不是王有才的身体,而是他身体了的那个鬼魅。 趁着赵午愣神的瞬间,王有才挣脱的手带着阴风向赵午抓去,赵午赶忙后退,但他的外衣还生生扯下了一大片。而此时我却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糊味,刹那间一股浓烟从侧房里涌了出来。让我们忍不住大声的咳嗽。 那侧面的房间里闪动着火光,李老师的妻子忽然出现在侧面口,她带着奇怪的笑,手里却抓着一股自制的火把。她的脸上已经被烟熏的黑一块,白一块的。 “妈!”那孩子向母亲跑去,刚到那女人身边,却被那女人踢了一个翻滚。眼看着那女人微笑着又去点燃客厅里的其他东西,我和黄峰便向她奔去。我躲过了她的袭击,一把抱住了她,“黄峰,抢她手里的火把。”我向着黄峰大喊。黄峰放弃了他的另一只手臂,赶忙过去抢那个火把。 没有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一扭腰便把我摔了出去,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黄峰的胳臂。“啊——”黄峰发出一种产痛苦的叫声。她挣脱了我们的束缚,客厅里多处都被他点燃了,浓烟让我们挣不开烟,那火顺着窗帘窜向了房顶。侧房的火也吐出一阵阵热浪。 李老师呆立在那里,他只是发傻一般看着儿子靠着的墙角那里。这时赵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吐了一口血在铃铛上面,奋力的摇了起来。那女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那孩子也消失了。而王有才只是一愣神,继续扑向赵午。赵午没有想到这个鬼魅的战斗力有这么强,他找准机会跳出战圈,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里面竟是一件金绣着八卦图案的道服。 赵午口中念念有词,在这样的咒语声中他的身躯不断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魁梧,身上发出金色的光芒,仿佛一个金甲神灵一样。他一把挥开了王有才,一脚踹开了门,“快带他们走。”赵午大喊着。 黄峰搀扶着昏迷的王校长,我背起了李老师的妻子快步跑出门去。我们一起瘫倒在地上,我趴在那里,喘着粗气,接着一个人影也冲了出来,那是赵午。那房屋被烧的嘎巴直响,不断地有房梁倾倒下来,眼看就要被烧倒塌了。 不好,李老师还在里面,我来不及多想,又冲进了烈烟滚滚的房屋里。我拉着李老师想把他带出去,他一下子甩开了我的手,挣扎着不愿意离开。 “哈哈——哈哈——”被赵午打倒在墙角的王有才站了起来,他狂笑着盯着我们。 有的火已经烤着了我的衣服,一阵阵的灼痛感让我直冒虚汗,“老师,快走,要不来不及了。”,我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拖出去。李老师依然固执的挣扎着,他只是盯着那个他儿子刚才蜷缩的墙角,但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我害了我的儿子,头悬梁,锥刺股,我为什么要这样要求他呀。”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大笑着。我来不及分析他的话,想死命把他拖出去。 “你快走!”他忽然有了那一丝的清醒,一把把我推向了门口的方向。而我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向我袭来,我感觉周围出现了混沌的黑雾,一下子把我罩住了,我分不清楚了方向,但炙热的火却煎熬着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一个方向撞去,忽然感觉有只粗壮的手臂牢牢锁住了我的胳臂,那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法挣脱。浓烟向我扑来,我几乎要窒息了。忽然一道绿光闪过,划开了那个手臂,一声尖利的嚎叫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那手臂突然缩了回去,黑雾也被吹散了。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门的方向,拼命向那里奔去,被门槛搬了一跤,仆倒在门外的空地上。 黄峰和赵午赶忙帮我扑打身上的火苗,而我好像没有了任何感觉,我呆呆地望着屋里。屋里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股皮肉的焦味从里面传来出来。 李老师的妻子忽然醒了过来,她感觉依然木木的,忽然她看到了着火的房子,“老李呢,老李呢?”她焦急地问着我们。 “对不起,师母,我没有。。。。。。”我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的。。。。。。”她一下子晕死了过去。我赶紧拦住她,赵午赶忙过来掐她的人中,进行急救。 “轰隆隆——”房梁倒塌了,我看向那里,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立在那里,那就是李老师,黑黢黢的,头几乎烧成了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望向我这里。我抱着怀里的师母,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头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黄峰正在旁边削平果。他听到了我的动静。“你终于醒了,快别动!”黄峰看到我要起身,赶忙劝阻我。 “哎哟”我刚一动,扯到了伤口,一阵疼痛感让我呼痛出声。 “你是有好几处轻度的烧伤,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多休养,别沾到水,应该很快就会好了。”黄峰让我躺下,给我掖了掖被子说道。 “来,吃个苹果吧。”黄峰把苹果递给我,我摇摇头没有接,我又想起来被烧成焦炭状的李老师,还有他极度悲伤的他的妻子。 “李老师的身后事。。。。。。”我想知道他的身后事有没有操办,现在他这个家完全破了。 “你别担心了,学校出面操办了他的丧事,办的还算风光,他的很多学生参加了追悼会。师母也被她娘家的亲戚接走了,那个王校长出面代表学校给了她一笔很丰厚的抚恤金,下半辈子生活应该没有问题了。”黄峰知道我在关心什么,把他知道的一一说给我听。 一种无力感压抑在我的心头,让我感到非常的沮丧。本来以为经历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场充满新奇和刺激的探险。但当我看到李老师被烈火烧死的惨状,那种轻松感,那种冒险的心绪被冲的无影无踪了。我怨自己无能,没有把人从火海里救出来。我很那些为祸的鬼魅,但凭我现在的能力,却有不能消灭他们。所以我非常的郁闷和失落。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你已经尽力了,别太怪自己。”黄峰安慰我说。 “那个,赵午怎么样?”我忽然想起,在我晕倒钱,看到赵午也很沮丧和失落。 “他没事,没有受伤,他说有事情出去了,估计一会就会回来了。”黄峰说道。 “来这边请,我们的英雄在这个病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王校长。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般扛着摄像机,或者拿着相机的记者。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群人,再回头看了看黄峰。黄峰刚要解释什么,王校长却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这位是李昊,这位是黄峰,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他把我们介绍给那些记者。 一阵劈了啪啦的闪光灯几乎闪花了我的眼睛,这是哪跟哪呀,我怎么忽然变成了英雄了。接着那些记者便蜂拥而上开始对我和黄峰进行了提问。我扭头看了一下王校长,他对我笑笑。我大概猜出了一个大概。但那种无力感和失落感重重地包围着我,我是英雄吗,有我这样的英雄吗。“不好意思,我很累,想休息了。”我客气地拒绝了采访。 “各位记者先生,要不咱们采访黄峰先生吧,另外当时的情景我也很清楚,李昊先生由于救人多处被烧伤,需要静养,咱们就让他好好休息,你们看怎么样。”他看出了我的情绪不高,赶忙给我解围。 说着记者们拥着黄峰和王校长去了另一个房间进行采访去了。我这是看到床边堆满了鲜花水果和慰问信,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四十六章 书中鬼之所见所闻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事务所的李主任打来的,他向我表示了慰问,并说单位已经决定把今年推荐十佳律师的名额给我,另外还有一笔不菲的奖励。最后,让我安心养病,再给我两个月的假期。我连忙表示感谢。我猜想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影响肯定已经上了报纸了。 “你醒了,我们的英雄。”赵午笑着走进门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猜测出了一点端倪,但具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 “这是主要是王校长的意思,一方面你们确实救了他的命,当然他没有深究自己晕倒的原因,另一方面,你们正好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宣传你们也是宣传那所学校。再则说,李老师的死亡能用你们见义勇为的行为来掩饰不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了吗?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官员的头脑。”赵午给我说道。 “当然这对你们也不是坏事,你晕着的时候,县里的领导都来看过你,另外住院条件也好,费用也全免,这不都是好事吗?你小子运气就是好!呵呵”赵午笑着说道。 我竟然不经意间成了名人了。但我知道这样的宣传会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就g刮过去,也许一个月后,我还是我,一个普通人。但李老师立在那里的焦黑的尸体形象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真没有用,救不了他。”我沮丧地说道。 “是我太轻敌了,但你确实命大,当时我看你忽然冲击了火场,心里一片冰冷。”赵午缓缓坐在了床边说道。 “但我真的很佩服你这个李老师。”赵午庄重的说道。 “你佩服他?”我疑问地看着赵午,李老师的结局不是悲剧吗,他哪里会让赵午感到佩服了。 “你也许不知道,我一见到他,就知道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如傀儡般的新的鬼伥了。”赵午说道,“其实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上一次在他家看到的诡异的现象,一种情况说明他儿子的鬼魂确实在,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也在被渐渐控制。其实他的魂魄都已经散了,所以他才会显得浑浑噩噩的。” “他留在火场里不出来,本来就是一个局,就是以他为诱饵。当然当时你也确实进入了人家的圈套。但鬼算不如天算,在最关键的时刻,你的李老师竟然能用惊人的意志克制住了鬼魅的控制,生生地推开了你。他当时应该是紧紧抱住你才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鬼长,那需要多么强大意志呀!”赵午感叹地说道。 他的话让我更加的自责,但对鬼魅的恨意也更加的强烈。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连你都无法制服他。”我疑惑地问道。 “说实话,我也感觉很奇怪。这个东西真的让人捉摸不透,亦阴,亦阳,我摸不到他的魂根,他的阴魂好像在不停的转换。”赵午挠着头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犯难过。 “那可怎么办,难道就放由他这样害人。”我生气地问道。 “呵呵,没有什么怎么办,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他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呀,这次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以后遇事要冷静。唉,但你天性如此,估计不吃大亏是不会改的。” 另一种疑惑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想起了自己逃脱的经历,“其实不是我命大的原因,当时我感觉自己被一阵黑雾给困住了,而且我感到似乎有一只粗壮的臂膀把我锁住了我的胳臂,在危机的时候,忽然闪了一道绿光,吓得那个鬼魅逃开了,我才能活着出来。那绿光是怎么回事?” “你呀,天天唠叨着不要它,现在可是它救了你的命。”赵午笑着指了指我手指上的扳子。 “你还想把它拿下来吗?”赵午坏坏地笑着问我。 “想,我还是想,要不你把他取下来吧。”我说道,这绿玉扳子应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但它的禁忌却也太那个了,我还年轻,难道下辈子就要做苦行僧吗?这也太恐怖了。 “那你拿给我吧。”他继续笑着说道。 “你??!”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安心休养吧,我还有事,明天来看你。”说着他便笑着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满脸红光的黄峰回来了,看的出来,他很激动,毕竟做英雄的机会不多。他想和我分享这份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快乐,我却没有这个心情,就让他自己去找其他人分享吧。 接下来了几天,我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吃药,换药,日子过的混混沌沌的。 夜深了,我还是处于混沌迷惑状态。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旁边的空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一些紧张。 忽然从门口慢慢飘进来一个黑影,直接绕过了我的床,来到了那人的床前,那人也忽然感觉到了,醒了过来,慌张地看着那个黑影,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喘着粗粗的气,可能是太虚弱了,始终没有能坐起来。 他想呼救,但喉咙里只是发出了“哦哦啊啊”的声音,但奇怪的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我。那黑影慢慢地靠近他,忽然扑过去,按住了他的身子,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这时他连那“哦哦”声也发不出来了。 我借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我凝神仔细看去,那人嘴里好像是被塞了一捆钱,全是百元的大钞,很大的一捆,把他的嘴撑的变了形。那人的手机痉挛地不断抽搐着,气管里发出“呴呴”的声响,像是被割了脖子的公鸡。 这是谋杀呀,我努力地想从梦里醒来,这是才发现我根本不是在做梦,我确确实实看到眼前的景象。 我想起床去帮那个人,但那个黑影忽然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啊!怎么又是她,那个我曾经在宾馆里看到的女孩,她依然是凌乱的头发,怨恨的目光。 那人渐渐没有了动静,那黑影也转身向门口飘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终于起身来到了那人的床前,我清楚地看清楚了那人的脸,他双眼直直地盯着上方,手脚僵持在那里,保持着刚才挣扎的动作,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我伸出手去想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但在我伸手的一刹那,他忽然消失了,只留下空空的床,还有那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被褥,仿佛刚才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但这幻觉也太真实了,我揉揉太阳穴,重现爬上了床。但刚才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我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 明晨,我刚换好药,黄峰慌里慌张地推门跑了进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他喘着粗气说道。 我惊奇地看着他,他虽然胸口起伏不定,脸上有着几分恐惧的神色,但似乎黑带着种令人不解的笑意。他的这个表情让我一下子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这可是大案,说不定会轰动全国,当然我也是听说的,还没有最终确定。”黄峰在那里啰啰嗦嗦地没有一句说到重点上。 “快说,能不能别啰嗦了。”我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啰嗦。 他给我讲述了听来的传闻,这个传闻是由一个刚刚住院的和尚说的,但这个和尚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有点精神不正常了。这是黄峰对那个和尚的评价,我起初以为,黄峰只是听来了几句疯话,但后来发现却不是那么简单。某些疯话比纸面上的话更真实。 事情发生在我们几个离开西风寺的那个晚上,这个和尚在我们离开后,赶回西风寺去取自己的行李,他已经被通知去寺庙拿行李滚蛋。 那和尚带着灰暗的心情在自己的厢房里整理行李,远处传来那些酒肉和尚吃喝玩乐的吆喝声,他厌烦地皱起了眉头。他回想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真是一言难尽。 他本来是久仰这座律宗的威名,特地从外省来这里出家的。当时真是万分激动,但才出家几天他就发现这个寺庙的出家人的真实面目。人前道貌岸然,宝相庄严,而在暗地里却丑事做尽。他实在不敢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心向佛,就可以了,但结果是不能同流,那就是被扫地出门,理由是他对主持不恭敬,对佛家不虔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继续整理着行李,忽然那吵闹的喝酒划拳声音变成了惨叫声,怎么回事,他心里泛了嘀咕,他赶忙走出厢房,向那些和尚喝酒地方走去。刚走到那院子的门口,他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事情。 那房门是开着的,那些和尚像是喝高了,又像是发了疯,正扭打在一起。但已经不是扭打那么简单,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尖刀开始挥刀相向。立刻就有几个人被捅倒了,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僧袍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短短几分钟所用的人都倒了下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他有一种眩晕感。但如果这就是结束,他也不会几近精神崩溃,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四十七章 书中鬼之怪事连连 有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他们已经没有了呼救的能力,其实至始至终他们也从来没有呼救过。那个和尚想进去看看,但腿已经被吓得麻木不听使唤了。渐渐地那呻吟声也渐渐消失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几十具尸体躺在那里,血淋淋的,一动不动。 他鼓足勇气,挪动沉重的脚步刚要往里走,忽然那些尸体都缓缓地站了起来,茫然地四处走动。起初那和尚以为那些人都活过来,但看到那血还在流,那些人的眼睛里也流着血,他断定那些不是活人,但那些人却如常人那样行走着。他的几乎吓晕过,慌忙缩回了身子。 那些尸体缓缓地走进了侧面的房间,过了一会,抬出了一口大缸,他们又抬出一桶桶液体样的东西,并把那些液体倒进了大缸里。他们这样来来回回地走着,鲜血淋漓地布满了整个房间。 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却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忽然一个尸体跳进了装满液体的大缸里,他看清楚了,那正是这座寺庙的住持辛华,大缸里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是洗澡吗,太奇怪了!他定睛看去,却差点呕吐了出来,便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强忍着压了下去。因为他看到那辛华的尸体的皮肉瞬间被腐蚀掉了,露出白生生的骨头,那原来充血的眼睛在那液体的腐蚀下也变黑了,最后留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那些僧人接二连三地跳进了大缸里,那焦臭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强烈,渐渐地所有的尸体都被腐蚀了,那些白骨也都渐渐没入了液体之中。忽然夜空中仿佛传来一阵惨惨的笑声,那笑声在寺庙上空回荡。房间里的电灯发出“噼噼啪啪”的电流声,“嘭”的一声那灯爆掉了,一串电火花顺着电线在房间里像火蛇一样游走,并瞬间延伸到了真个寺庙的所有房间,火燃烧起来了,一阵阵浓烟和火焰四处升腾而起。 他慌忙向外逃,冲出了已经燃烧的庙门。他一路向外狂奔,一口气跑出了一里地,再回头时,整个庙宇都以及化作了一片火海。他逃到了附近的镇上报了警,在他将要晕倒时,听到了一片的警铃声,还有救火车的警报声。 他是在医院里醒来的,结结巴巴地向警察讲述了自己的看到的事情。这件事情太离奇,警察一边把他控制起来,一边赶往现场进行勘察。他们见到了那口大缸,发现了缸里的累累白骨,但大火过后任何的线索和证据都被烧光了。最大的嫌疑对象也就是这个和尚了,但如果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上赶着报警呢。 西风寺在当地的名声太大了,如果如此离奇的事情传出去,那影响就太坏了。当地领地立刻对当地的传播媒体下来封口令,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进行报道。 但在民间各种传言却流传开去。听完黄峰的叙述忽然想起来在寺庙见过的那个女鬼,以及赵午给她说过的话“今晚从现在开始这里所有的佛像经卷都被封印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如果真的那个女鬼所为,这报复太惨烈了,想起她的美丽的面容,我不由的冒出了一阵白毛汗。 傍晚时分赵午终于回来了,我和黄峰都赶上去要和他说话。黄峰当然要告诉他西风寺发生的事情,赵午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我也缓缓地说出了自己那晚的经历。 听完我的话,他一下子站起来身来,在病房里来回走动,手指也不断掰算着什么。忽然他回过头对黄峰说道:“黄峰,你去打听一下,看最近医院有没有人死亡。”黄峰现在对赵午是言听计从,更可以说是随时愿意俯首听命,赶忙领命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黄峰回来了,“我的一包九五之尊算是报销了,我平时可都舍不得抽。”他一边抱怨,一边肉疼地说,但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瞧你这点出息,别抱怨了,你的工程款随时都可以去取,我保管你没有事。”赵午打断了他的话,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甜枣”。 “真的吗?”他高兴地溢于言表,但又赶忙收敛了笑容,“先生,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他又是一真吹嘘解释。 “好了,快说吧。”赵午催促道。 “我是向这里的门卫打听的,最近一两个月医院真还没有什么人死亡。”黄峰慢悠悠地说“但我却知道了,这个病房前段时间有一个病人出院了,而且是强制出院的,还闹出好大的动静。但这个人我恰巧认识,那就是赵乾。他这个从上次出事后,就一直不清醒,估计精神上有问题了。” 黄峰忽然停止了话头,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我想起来了,那次我跟着王有才去看那个巫师的时候,他好像威胁我说,赵乾第二天就会死了,但赵乾现在却依然活着,难道那个巫师只是在威胁我骗我。” 赵午忽然掏出了一个罗盘,在房间里不同的方位走了一遍,“你能联系到那个赵乾吗?”他忽然对着黄峰问道。 “能,我有他的手机号码,也有他家里的号码。”黄峰边说,边拨打了赵乾的手机,电话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赵乾,而是他的老婆。 他老婆说赵乾现在不在家,手机也丢在家里了,而且告诉黄峰,赵乾这段时间一直和王有才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她今天隐约听到王有才好像和那个学校的王校长通了电话,说是今晚要去那个学校,让黄峰可以打王有才的电话找他们。 王有才,这个鬼伥怎么和赵乾在一起。“恩,那个赵乾早就死了。”赵午说道。 黄峰惊讶地看着赵午,“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前不久还听说他出席过一次同行业人的聚会呢。” “如果他真参加了那个聚会,那天,王有才肯定也参加了。”赵午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而且当天那个赵乾几乎就没有说什么话。”他想看到了那场聚会似的言之凿凿地说道。 黄峰将信将疑地打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证实了一下,果然如赵午所料。我和黄峰都惊讶地望向了赵午,等着他的解释。 “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李昊我需要你帮忙,就看你敢不敢了。”赵午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师傅,我现在可是病人,我行动可不方便,要不,要不你换人吧。”我推脱着,我心里想他这个忙可不好帮,别新伤没有好,又添了旧伤。 “要不这次,我来。”一向胆小的黄峰忽然来了勇气,竟然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而赵午却摇了摇头,还是看着我说:“我不要你花力气,今晚可能又会有人死了。也许我们可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好好休息吧。” “我说师傅,你这是。。。?”那可以是一条人命呀,我怎么能退缩,难道让我见死不救吗。“遇到你,我算是到了大霉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总觉得这事很蹊跷,但咱们不得不有所行动。”赵午给我解释道。 “我都答应你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你说吧。”我不想听他的解释了,催促他,让他不要再啰嗦了,我都答应了,他在马后炮似的的说来说去,只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那好,咱们现在就出发,黄峰你却给医院解释,另外你今晚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有许多事情要你做。”赵午安排着说道。 我开着车带着赵午向那个学校赶去,但说实话那所学校我实在是不想再去了。 我们在学校外面把车停了下来。“今天的情况特殊,我需要你灵魂出窍,去王校长的办公室那里看看。”赵午说道。 “看什么,你是说那个王校长有危险吗?我光去看看有什么用。”我问道,我对自己的尽量是知道,如果遇到什么不测,我怎么处理呀。 “恩,应该是会有事发生。”赵午回答的并不怎么肯定,他眉头之间充满了疑惑。 他这样的说法让我心里就更没有了底,“师傅,要不,你再送我点有用的东西。这次行动应该满危险的吧。” “你别担心,我的灵魂会随时和你合为一体,我会及时现身的。”他安慰我道。 “哦”我满是疑惑地答应着。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自己不去吗?”赵午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现在还不到最后摊牌的时候,如果我去,那个鬼魅会立刻感觉到,就像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一样。我是需要你悄悄的去,争取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赵午给解释着,但他始终眉头紧锁。 我们不在啰嗦,啰嗦也没有任何意义,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赵午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让我闭上眼睛,我的精神意识一下轻松了许多,我感觉身子像飞起来一样,轻轻地穿过了黑夜,我知道王校长办公室的位置,便向那里赶去。 第四十八章 书中鬼之夜行 远远地看到王校长的办公室亮着灯,好像有人影在晃动。我这时发现已经不需要再行走了,看来灵魂出窍还有其好处,我轻轻一跃,居然可以轻轻地飘到二楼,悄悄来到办公室的门口,本想屏住呼吸,忽然觉得现在自己应该没有设么呼吸了,透过门缝向里看。 王校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停地擦着冒汗的额头和下巴。王有才和赵乾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王校长,你是不是后悔了?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个胆量。”是王有才的声音,那声音永远是阴森森的,让人听着不舒服,他简直就是一个蟑螂小强,李老师家的那场大火,他居然也能全身而退。 “没,没有后悔,我怎么敢,求求你再给我宽限些日子,我一定快点做。”王校长祈求着说道。 “呵呵”王有才冷笑一声,“咱们的约定有宽限这个说法吗,你知道毁约的代价吗?那就是死。”王有才威胁地说道,他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他们的谈话应该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估计王有才一定一直逼迫着王校长,面对*裸的死亡威胁王校长也有了几分火气,“我一个电话警察就到了,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王有才大笑着站了起来,赵乾也机械地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向王校长的办公桌逼近。 “难道你忘记了那个警察是怎么死的了吗?”王有才的阴冷地说道。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这下王校长惊慌了。 这时我看到了他们的侧脸。王有才依然是那个扭曲的面容,似笑非笑。但赵乾的脸却让我不敢直视。 那是一张擦着粉的男人的脸,在强烈的灯光下,我看清楚了那脸上的粉一块块地被汗水浸渍了,露出暗黄色的斑点,那是尸斑,那也不是什么汗水,而是隐约渗透出来的尸水。他的眼神直直的,眼珠根本不会动,浑身透着股死亡的气息。 王校长可能也看清楚了赵乾面容,“你。。。他。。。”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赵乾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不是很不一样,他就是一个死人,你很快就不需要怕了,因为你也很快就和他一样了。”王有才边说,边示意赵乾向王校长靠近。 赵乾动了,步子虽然僵硬,却非常有力,就在他靠过来的瞬间。“哗——”王校长扬起桌子上的文件向赵乾砸去,乱飞的文件遮挡了赵乾袭击的视线,如果他还有视力的话。接着这个机会,王校长一滚身,缩到了桌子的下面。 赵乾发出一声怪叫,一把掀翻了桌子,向桌子下面扑去,却扑了个空。聪明的王校长却是从桌子的侧面滚了出来,冲向了门口的方向。王有才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一个挪步便挡在了门口。“呵呵,别想逃了。” 王校长现在是腹背受敌,难道让王校长死在我的面前,我焦急万分,就在此时忽然我觉得赵午的灵魂忽然附在了我的身上,“砰”的一声,门被赵午踹开了,靠在门傍边的王有才被门撞的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姓赵的,你果然来了。”王有才爬了起来,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听到了王有才的话,王校长茫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他使劲揉揉眼睛,看到了还是一片虚空,但他意识到了这突然的变化对他的好处,快步向门口跑去。 但就在他刚才愣神的瞬间,赵乾从后面扑了过来,王校长“啊”地惨叫一声,向前仆倒,他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的后背被赵乾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那疼痛感还没有过去,接着那麻木的感觉从伤口处向全身扩散,他趴在那里动弹不得。他的心里一片悲凉,这下完了。 但忽然头顶掠过一阵风,那风向赵乾的方向奔去。赵乾向空气里吼叫着,带着血的手狂乱地挥舞着。 这种行尸不是靠视力来辨别事物,而是靠敏锐的感觉来判断对象,但我和赵午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的,这降低了赵乾的感受力。几个腾挪之间,赵午找准时机,一指按在了赵乾的天灵穴上。血水顺着赵乾的前额流了下来,他发出一声惨叫,不断地向后退,最后靠着墙缓缓地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时候,他的皮肉像是被烤化了一样,快速地化作了腥臭的血水,从衣服里透了出来。那脸也像是被熏黑的老树皮一样变得干瘪,像干尸一样。但那眼珠却没有完全*,血肉模糊地嵌在黑洞洞的眼窝里。 “赵午,你?!”王有才显然没有想到赵乾会这么快完蛋,他紧张地向后躲避,然后突然拉开了后窗,飞速地攀上了一条腿,“算你狠,竟然用灵魂出窍来这里,咱们后会有期。”他说着便要往下跳。 但他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并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不,不,不要”他睁着惊恐的眼睛,不断地说着“不”字,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向脖子伸去。 赵午一愣神,赶忙冲过去抓住了王有才的手,但那手却非常的有力,还是一寸寸移向自己的脖子,那手的方向是脖子上的动脉血管,王有才要自杀,但这却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救我,救我。”王有才绝望地发出求救声,赵午用尽全身力气扳住那只手,忽然王有才的另一只手向赵午的脖子袭去。 “不好。”我暗呼一声,赶忙用手去挡,一阵剧痛从我的手臂上传来。忽然我的扳子闪出一道绿光,王有才发出一声怪叫,他的身子整个瘫软下来,两只手到瞬间失去了力量,他瘫倒在了地上。 忽然有闪动的红光应在了窗子上,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警铃声,赵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校长,王校长缓缓低下了头。他肯定知道我们的存在,而且知道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 “你好之为之吧”赵午对着王校长说道,“走,咱们走。”说着赵午和我飘了黑夜之中,回到了车里。 我们的灵魂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手臂隐隐作痛,我打量了一下手臂,上面显出一片淤青。“师傅,往后咱们少做这事吧,万一灵魂回不来怎么办。”我抱怨地说道。 “嘘”赵午忽然示意我噤声。我赶忙闭住了口,赵午眯着眼睛在仔细听着什么,我除了听到远远传来的警车的警铃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他轻轻推开车门走了出来,站在那里想学校门口的方向望着,我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门卫室有点微弱的亮光,那光在深深的夜幕里时隐时现。 赵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思索什么。我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哦,没有什么,咱们走吧。”他回答的,但从他的表情里我看到,这绝不是没有什么发现的表情。 我们就开着车回去了,一路上我许多问题要问他,但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问题难住了他,我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我把车窗打开了一点,风吹了进来,他也感觉到了风的凉意。我开着车问道:“你说警察看到王校长办公室里的场景会有何感想?另外那个王有才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想自杀?”那怪异的尸体,两个躺着的人,警察会怎么定案呢。 但赵午好像不想谈这个事情,“哦,我们就回去等消息吧,你想知道的话,可以让黄峰去打听一下。”他淡淡地说道。 那晚我真的很累,第二天将近十点多的时候才被手机铃声吵醒,看来以后要少做灵魂出窍的事,好像很费精力的。我赶忙接了电话,是赵午的声音,他让我下楼,说在楼下的车里等我。 我下了楼,拉开车门竟然看到王校长坐在车里,他一向梳理的井井有条的头发乱草一样盖在头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本来油亮亮的额头也灰暗了许多。我几乎惊讶地脱口而出,“他怎么在这里?” 赵午示意我坐在,而黄峰却用眼角死死地盯着王校长,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这是怎么了,原来两个人因为我们被评为见义勇为英雄的事情大为改善的关系好像又突然紧张了。 王校长主动接过了我的问话:“我没事,今天一大早就从派出所出来了,我是来找赵先生的。” 看情景王校长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我便做了下来。 “如果按照你们的约定,最近应该有人出事了吧?”赵午盯着王校长问道。 “不,不,你别误会,我真没有做,要是,要是做了也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了。”他说着低下了头,“这次我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没有任何的隐瞒,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这次哪里也不敢去了,他们不会放我我的。”王校长哀求着。 “什么约定?”我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赵午和黄峰,以及那个垂头丧气的王校长。我的问话让王校长羞愧地把头低的更深了,黄峰用几乎冒着火的眼睛盯着他,赵午一脸严肃。 第四十九章 书中鬼之找寻 “什么约定,魔鬼的约定,也是死亡约定,只不过不是签约人的死亡约定,而是那些无辜的人的死亡约定。”赵午没有理睬王校长的哀求,他愤愤地看着王校长。 我感觉更加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赵午再说什么。“到底是什么约定?”我问向赵午。 赵午指了指王校长说道:“他按照对方的要求,让这个学校每年都死几个人,至于死几个要看对方的要求来定。” “你说什么?!杀人吗?”我惊叫着。 “没有那么简单,他们都很高明!高明地不着痕迹。唉——”赵午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王校长并不是直接去杀人。也许他只是一个张网的人,好像是愿者上钩的结局。但注定了有人要上钩。 他是一个好校长,他制定了几乎严苛的管理制度。比如频繁的考试评比,用考试的分数把学生分成甲乙丙丁不同的等级。并把每次考试的成绩进行公布,并召开家长会让每一名家长都知道。学生会因为成绩不同而佩戴不同的标示,有不同的待遇,甚至在就餐时也进行了分区。 教师的待遇也和学生的考试成绩挂钩,没有高分数,教师什么也得不到。他购进了诸多的学习资料,并收取高额的费用,让一些贫困的家庭不堪重负。当然占用休息时间进行补课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知道了这些情况,我不仅一阵发呆。王校长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他是家长眼中的好校长。 “唉!”赵午又叹息了一声,“没有想到吧,短短几年,这所学校成立名校,许多孩子的父母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了这里。当然有“个别”所谓意志力“薄弱”的孩子想不开自杀了,这样的结果,家长却很少责怪学校。这些死了的孩子里就有李老师的儿子,还有那个跳楼的女孩。”赵午不想说下去了,望向远方,满眼的悲凉。 “但,但这次不同,他们竟然让我。。。。。。”王校长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 “要你做什么?”我愤怒地问。 “要我直接去杀人。”王校长涨红了脸说,“我知道自己有罪,但绝不能这样做。那些孩子的死让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做恶梦。” “你绝不会无利不起早吧,他们给你什么好处?”黄峰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们知道,我一无关系,而无钱财,辛辛苦苦,低声下气快二十年了,好不容易在干上了副校长。我也想当校长呀!是他们帮了我。那几个竞聘的对手,在竞聘的时候都出了点意外退出了,所以,所以,我才有了这次机会。”王校长说话的声音很低。 “其实,其实一切都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只是因为。。。。。。”王校长看着我,有些犹豫,不敢说出口。 “因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他胆怯地看着说道。 “什么?!一派胡言,这怎么可能。”听了这话,我的脑子一阵发懵,也出离愤怒了,怎么会牵扯到我。 赵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想起了在家的那个晚上遇到赵午后,他和我的谈话。 “那些东西意识到了危险,这也是我连夜赶来见你的原因,他说的没错。”赵午说道。 难道都是因为我这个可以镇邪的怪物吗?一股怒火从心里升腾了起来,开始激烈的燃烧。因为我的出现,他们才开始疯狂起来,但我却没有消灭他们的能力,一种自责感压在了我的心头。 “我们,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要进攻,要消灭他们,全部消灭掉。”我急急地喊向赵午。赵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股清凉的感觉传入了我的身体。我被上涌的血气冲晕的大脑开始渐渐平复了下来,我无力地靠着椅背上。 赵午显然被我的愤怒吓到了,他看着我们怯怯地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吼道。 把王校长吓了一哆嗦。“那晚,王有才好像,好像说,有人已经替代了我的位置,所以他们不需要我了。”他胆怯地说道。 “代替你的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赵午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急急的问道。 “恩,咳,咳,他。。。他没有说,我。。。我不知道。”王校长被勒的喘不上起来,慌乱地回答着。 “你认为你们学校什么人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赵午渐渐松开了手问道。 “直接要去杀人,要人性命的事,应该没有人去做吧。”王校长惊魂未定地想了一会说道。 “那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死人的事情?”赵午冷静了下来问道。 “有呀。”王校长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不就是,就李老师吗,我。。。我以为李老师的死可能会换回我一时的安定,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是不满足。”王校长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记得赵午说过李老师可能已经是另一个鬼伥了,也许他根本不是人了,所以他的死也许就不算数。 “必须查明最近学校有没有其他人出事。”赵午思索着说道。但现在是放假期间,向哪里去打听,我和黄都干着急,想不出办法来。 “也许,也许我可以帮上忙。”王校长缓缓抬起头来,“我认识这里的派出所所长,也许咱们向他打听一下情况。” 赵午赶忙让王校长联系那个人,王校长大了电话,那人同意晚上和他见面。但始终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这个王校长怎么那么快就从派出所出来了呢,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处理的。 “我们不能光干等这个消息,黄峰你辛苦一下和我一起去四周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赵午安排黄峰去开车。“我也去吧。”王校长赶忙说道,他用祈求是的目光看着赵午。赵午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王校长对人头更熟悉。 “你就留下来吧,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还在住院期间。”赵午对我说道。赵午知道我心情不好,不想我再劳累。 我的心确实灰灰的,“好吧,你们去吧,我上网查查,看会不会有线索。” 晚上我们一起来到了王校长订好的包间,他一个个都催头丧气的,看来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七点刚过一个警察推门进来了。穿着一身警服,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这个年龄就当上了了所在,真不简单,我看了一下他的警衔,才是个一杠一星。 他进门后瞥了我们一眼,带着职业的严肃的表情。王校长立刻给他打招呼,并向我们介绍道:“这是许强,许所长。”,他向我们点点头,便向王校长说道:“老王,你这是,不是说只咱们两个人吗?”他说话可以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也许是年少轻狂吧。 王校长赶忙赔笑说道:“你别介意,都不是外人,这两个是我的学生,黄峰,你应该认识吧,宏发建筑公司的经理,这位是李昊,在省城做律师,这位是。。。”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任何解释赵午。 “许所长你好,我叫赵午,玄道观无名道士。”赵午坐在那里自我介绍道。 许所长表情明显的一楞,“哦,道长,你好,大家都坐吧。”他原来严肃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我真是摸不透,也许是赵午杜撰的这个身份就让有这么大的魅力。 许所长不等王校长这个地主讲话,首先端起了酒杯,“我借花献佛先说一句,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今天咱们就只论情谊,不谈工作,这样如何,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他干了那杯酒。王校长有些尴尬,我们也就讪讪地干了那杯酒,赵午抿了一口茶水。 这人也太聪明了吧,我们确实有求于他,但也只是打听一下一个消息,说来真有点好笑,当初真不如直接去派出所问问,但仔细想来还真不好。 有了他这个开场白,我们就不好问什么了。好在王校长和黄峰都是酒场中的老手,赶忙把氛围活跃了起来。插科打诨,一顿酒喝的也很有气氛。那位许所长酒量很好,半场将过,竟然大概有一斤酒下来肚。我也喝了大概有半斤。其实我平常很少喝酒,但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压抑在我的心头,既然谈不成正事,那就喝吧,一醉解千愁。 赵午始终没有喝酒,只是用茶水陪着。他一直打量着这个许所长,所有所思,好像忘记了我们要见着许所长的初衷。那许所长对他却也满尊重的,还特意安排服务员给他上了几道精致的斋菜,这两个人的表现都满奇怪的,我虽然有疑问,但也方便问。 王校长看我们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也就没有主动开口,便和黄峰两个人不停地敬那个许所长酒,当然少不了恭维之词。那许所长显然喝多了,“什么所长,什么年轻有为,狗屁,哈哈哈,半年内三个所长,一个死,一个辞职,就留下一个我,呵呵。”他的笑很苍凉,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笑声。但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呀,我们几个听不出所以然,但又不好问。 听着他的话,王校长脸色忽然变了,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这些都落到了赵午的眼里。忽然许所长的酒杯倒在了桌子上,他也像烂泥一样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第五十章 书中鬼之许所长 这下倒好,什么都没有消息都没有打听到,还要照顾这位酒醉的大爷。王校长主动去开好了房间,回来告诉赵午说已经开了三个房间。赵午首先安排说他要和这个许所长一个房间,我表示和黄峰一个房间,黄峰欣然同意,那么就留一个房间给了王校长,这下王校长不干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一个房间。 “如果你愿意,就在我们房间里打地铺吧。”我调侃地对他说。 “好好好,我打地铺。”他竟然欣然同意了,便赶忙抱了一个被子去了我们的房间,可见真的被吓破了胆了。 由于喝了酒,我们很快就睡着了,但在深夜里被吵醒了,迷迷糊糊中我总能听到王校长辗转反侧,不断反身的声音,做了亏心事,哪能有什么好梦的。 赵午把那个许所长搀扶进了房间,那许所长迷迷糊糊地醒了,看到竟然是赵午在搀扶他,赶忙道谢。 “你不介意咱们睡一个房间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去另一个房间。”赵午说道。 “不,不介意,和先生一个房间是我的荣幸。”他赶忙挽留赵午。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洗过澡就上床了。第二天清晨赵午早早醒来,看到许所长靠在床上正出神地望着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赵午怀疑不会是他一夜都没有睡吧。 “早。”赵午给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起床洗漱。“赵,赵先生,您请留步。”许所长忽然喊住了赵午,便连忙套上衣服起来,并示意赵午坐下。 “赵先生,让我就叫你赵先生,好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他边说着,边抽出一支烟发给赵午,赵午挥挥手表示不抽烟。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抽好,还是不抽好。赵午示意他自便,他便讪讪地笑了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赵先生,你知道吗,昨晚是这几个月来睡的最好的一晚,我应该感谢您。”他边说,边向赵午点头致谢。“而且昨晚从我进了包间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种让我踏实的感觉。” “其实昨晚夜里有人来看你的,只是我在,他没有敢进来,但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赵午说道。 “什么人?你见到他了?”许所长忽然睁大了眼睛问道,满脸的惊恐之色。 “你的一个同事吧,但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是吗?。”赵午缓缓肯定的地问道。 “你,你真的看到了!”许所长惊讶地看着赵午,许多天以来他依然把看到的景象当成梦,但这个梦却总是纠缠着他。 “从那个人的年龄来看,我猜应该是你们前所长吧”赵午缓缓说道,“他的手老是挡着脸,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先生,您,您真的看到了。我,我每个晚上在梦里总能看到他,从他死后我天天做梦,这,我也看到他总是有手遮住脸,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许所长用力地抓着自己头,痛苦地说道,显然他一定被折磨了很久了。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所长是怎么死的吗?”赵午问道。 “唉——,所长对我的很好,他年龄也不大,还不到五十岁。听说是晚上值班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去世的,当时我在外地办案,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但,但我从来就没有听说他有心脏病呀,可能是以前他没有告诉我们吧。”许所长挠着头说道,看来他对赵午已经完全信服了。赵午并没有接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所长,你信鬼神吗?”赵午忽然转换了话题,开门见山地问道。 “赵先生,如果在半年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信,但这个半年来,我不敢说不信,也不敢说全信,我总是试图分析寻找理由,但很多的理由都不能解释。”许所长看着赵午郑重地说道,那种纠结的困惑布满了他的目光之中。 “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交流下面的话题,我可以问问你对于昨晚王校长办公室的事情吗?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赵午也很坦诚。 “赵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今晚会喝那么多酒吗,一半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烦恼,一半是因为这个案子。这案子,这案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紧紧皱着眉头,“这案子让人真的捉摸不透,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但赵乾的家属,就是那个办公室里唯一的死者的家属闹的没完没了,而另一个当是人,就是那个记者也是奇怪的很,唉,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他们出警后发现了赵乾的尸体,第一印象这无疑是件凶手案,并连夜对赵乾的尸体进行了尸检。但尸检的结果让当时的每一个办案人员目瞪口呆,经过法医鉴定这个死者已经死了将近半个月了。那是不是可以定义为偷尸案呢,因为只有这样定案才合理。 但赵乾的家人和朋友却说,赵乾一直好好的,他前一段时间还参加了几场聚会,直到那天晚上之前还和家人在一起,学校的门卫和其他证人也证明看到赵乾和王有才一起走进的学校,一个死了半个月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呢,难道是鉴定有误。但法医尸检的数据在那里,并再一次进行的检验,结果还是一样。这到底该如何解释呢。 “那个王校长说自己是被人打晕的,但我们却发现他身上的伤痕竟然来自那个赵乾,那个死了半个多月的赵乾,难道是诈尸了不成。赵先生,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定这个案。”许所长无助地看着赵午,连香烟燃尽了烧到了手指都没有觉察。 赵午提醒了他一下他手里的香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个王有才怎么样了?”反而换了另一个话题继续问道。 “王有才,他更奇怪,当时他是昏倒在地上的,被我弄醒后,一言不发,在审讯时也是这样,从我们提取的案发现场的指纹等证据来看,当时房间里就他们三个,没有其他任何人。王有才既没有凶器,也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的痕迹。”许所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鉴于他是县报的记者,我们可以同意他取保候审,但这个时候他却说话了,说他哪里也不去,就想呆在我们派出所。” “我们的审讯和羁押是有规定的,当然不能按照他的意思办,那就是知法犯法,他倒好赖在我们那里就是不肯走。”许所长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值班,他就坐在我的办公室里一言不发,睁着眼睛木然地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舒服。”许所长回忆了那个晚上的事情。 到了凌晨的时候,许所长实在是困了,便回自己的睡觉的地方去睡觉了,但王有才依然坐在那里。他刚上床睡下,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起初以为是和自己一起值班的小陈还没有睡,在走道上走路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仿佛听到了他们的门口不动了。 “是小陈吗?”他躺在床上问道,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小陈是你吗,快去睡觉吧,说不定夜里还要出警”他提醒说道,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踢踏——踢踏——”那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仿佛就在他的门口徘徊,这次他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幻觉,他确实听到了脚步声。 他缓缓起身,好在是和衣而睡,便拿起了枕边的电警棍,但又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而感觉好笑,派出所的大门是刷卡的安全门,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进来呀。但那声音确实听到了,他抓紧电警棍悄悄向门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拉开了门,电警棍也按钮也被按了下去,随着“噼噼啪啪”的电流声便向门口挥去。一个影子猛然往后缩身,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清楚了,那个人影竟然是王有才。 “你,你他妈的站这里干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王有才站在那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的他浑身毛毛的。“你看什么看,赶去滚蛋,有事我们会通知你,你现在就走,滚!”许所长大喊着。 王有才忽然说话了“我哪里也不去,我想你陪着我。” “陪你个屁,陪你玩呀,快走。”许所长听了这句话,气愤到几点,几乎想一脚把王有才踢出去。 王有才说过那句话就又闭了口,依然站在那里看着许所长。但现在总不能把他推到外面去吧,看来着王有才精神好像有问题了。“好,好,你不走是吧,我去睡觉了,你想站这里,就站着吧,但你最后就站在,别他妈的走来走去的,影响我睡觉。”说着许所长恨恨地关上了门,并保险了起来,便上床继续睡觉。 门外果然没有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但他知道王有才一直在外面,并没有走。这个王有才是不是害怕赵乾的家属打他才不愿意走呀,明天一定想办法把他送走,真不行就送到精神病院去,他想着,便就继续上床睡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 书中鬼之惊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被吵醒了。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许所长真的愤怒到了极点,这还有完没完了,他气呼呼地爬了起来,快速地开了门,“你他妈。。。”骂人的话说道一半,发现门口居然是小陈。 “许。。。许所,不,不好了”小陈神色慌张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什么事,快说。”许所长看着面前慌张的小陈,不由的一阵怒火,大半夜里又有什么事情。“看你这。。。什么事,说——”许所长催促道。 小陈急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一把抓住了许所长的胳臂,拖着他向办公室的方向跑去。推开门,里面的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应急灯灰暗地亮着,而且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怎么不开灯?”许所长边说,边去按灯的开关,但连续按了几下,灯都没有任何反应。“许所,你先,先别管灯了。”小陈焦急地说。这个时候许所长忽然听到了“咯咯咯”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的声响。 小陈忽然按亮了手机向前面照去,光亮吸引了许所长,他顺着光亮看去,啊,怎么有个人躺在办公桌上。而且那人的姿势太奇怪了,整个像一个扭曲的麻花,他的双手拼命的向后扭着,双腿从小腿处向上蹦的紧紧的,那头也极度地向后扭着,是骨骼发出的个“咯咯咯”是声响。他看到了那张脸,那是王有才惊恐的脸,他的舌头伸在外面老长,不能呼喊了,喘着粗粗气。 许所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人体扭曲动作,那一刻他几乎呆住了,但职业的习惯让他立马醒悟了过来,“快救人!”,什么都不管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说着他扑了上去,用力扳住了王有才的手臂,也顺势坐在了王有才翘起的小腿上,“小陈,快扶住他的头。”他呼喊着惊傻在那里的小陈上前帮忙。 虽然他们使尽了力气,但那骨骼扭曲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依然传来,那扭曲的力量太大了,许所长不由地有点心慌,王有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王有才从昨天晚上抓进来就不想吃饭,即使强迫他吃也吃的很少,到了今晚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难道是中毒了,也不会呀,进来之前就进行了全面的搜身检查,是发羊癫疯吗,但这力量也太大了,而且他并没有咬紧自己的牙关呀,这太奇怪了。 “嘎巴”一声,王有才的一条胳膊断了,那骨头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王有才猛然睁大了双眼,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办,许所长看着也焦急的小陈,小陈也惊恐地看着他,眼看将要控制不住王有才扭曲的头了,如果王有才的脖子被拗断了,一切都完了。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王有才是不是撞邪了。在他思索的瞬间,“嘎巴”王有才的另一条隔壁也断了。来不及多想,许所长几步窜到了办公柜前,一把操出来取证用的照相机,对着王有才就是按下了快门,“啪啪啪”,他连续按着。 相机的闪光灯一下子照亮了黑暗的空间,忽然平地里起了一阵旋风,办公室的文件被吹的漫天飞舞。“啊——救命——”王有才惨叫一声,低低地发出一声呼救。王有才原来僵硬的充满力量的身体忽然瘫软了下来。 “快去开车,咱们送他去医院。”许所长赶忙让小陈去开车,自己背起王有才就向外跑。他刚一上车,小陈就拉响了警铃,一路高速向医院开去。 许所长又点燃了一支烟,“赵先生,你知道我第二天回到所里,在相机里看到了什么吗?”他声音颤抖地问道“那照片上除了王有才和小陈之外,还有五个黑影,人形的黑影,他们正死死按住王有才,板着他的胳臂,腿和头,还有一个竟然掰开了他的嘴,抓住了他的舌头,就是那样黑乎乎的黑影。”许所长这样说着,恐怖的回忆让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他连续往下翻看,那照片的情景都差不多。他赶忙拿着相机想让其他同事也看看。但等同事围拢来,他再次打开相机,那显示屏上只留下灰白的一片,他不死心,再往下翻看,每一张都一样,一样模糊的灰白。怎么会这样,他把相机连接到电脑上,依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赵先生,我也是听说相机可以摄人魂魄,但当时我们明明看到照片上的黑影,但不知道怎么了,后来竟然都消失了。”许所长疑惑地看着赵午问道。 “你当时看到的都是真的,是有人,当然这个人应该理解为鬼魂,不想让你看到,做了手脚。所以后来你就看不到了。”赵午解释道。 “赵先生,我这个所长简直就是倒霉透顶。王有才的受伤可是件大事,当时检察院和纪委都派人到了医院进行了调查,调查我们有没有刑讯逼供。因为王有才的状况太像刑讯逼供造成的。”许所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醒来后的王有才的表现却让我大感意外。你知道他首先说了什么吗?他竟然要我们立刻送他到浮云寺去,他一刻也不想在医院呆。”许所长说道,他知道当时王有才刚打好石膏,肯定还是剧痛连连,他想的不是在医院疗养,而是去什么浮云寺,如果去寺庙有用,还要什么医院呀。 他们就一起劝阻,但无论说什么,王有才都听不进去。紧接着检察院和纪委的人员也来了,找他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却很仗义,“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管。”,当时就搞的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一愣一愣的。 但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调查的态度是严谨的,他们不会只听王有才的一面之词,他们调取了那晚的监控视频。 他们认真细心地观看了那天的监控视频,看到了许所长和王有才一开始在办公室的情景,以及许所长回休息的地方被王有才打扰后的情景。他们把观察的重点放在了此后的视频之中。 许所长关上房门后,王有才并没有离开,他依然站在那里,紧张地四处打量,神情紧张,他把身体贴在墙上,就靠近那门的旁边。他想再次敲许所长的门,但又犹豫地停了手。大概一个小时候,他大概累了,靠在墙上,忽然走廊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幸亏还有应急灯。 这突然的变故,立刻惊醒了恍恍惚惚的王有才,他惊慌失措地四处看着,好像害怕什么。突然走廊里的像是起了很大的风,因为那垃圾桶被像是被风吹的那样,在走廊里滚动,桶里的垃圾都被扬到了走廊里。 王有才忽然转身就要敲许所长的门,但他的手忽然定格在那里,他不甘心又抬起了另一只手,那手一瞬间定格在那里。他刚张开嘴,那舌头一下子伸到了外面。然后,他仿佛被什么物体拖着一样,耷拉着脚,倒退着被拖进了办公室。 紧接着办公室里的灯就忽然灭了,虽然有应急灯,但整个画面很灰暗,隐约看到王有才躺倒在办公桌上,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扭曲的动作姿态。由于王有才的挣扎,桌子上的办公用品掉到了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这个动静惊醒了办公室对面房间里还没有睡着的小陈,小陈轻轻推开了办公室里的么,连续按了几下开关,那灯都没有亮,接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抽搐的王有才,起初他猜测是王有才发羊癫疯了,便上前按住他。但他忽然看清楚了王有才扭曲的姿态,立刻慌了手脚,他立刻慌慌张张地向许所长的休息室跑去。 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终于看完了所有的监控视频,惊恐的神色布满了每个人的脸上,他们已经可以证实没有发生刑讯逼供的现象。但那诡异的情景又该如何解释呢,他们都望向了许所长,许所长回以同样不解和迷惑的眼光。 忽然王有才在病房里大吵大闹,闹着要去浮云寺。无论医生如何劝阻都没有作用。这样诡异的事情,也许把他送到寺庙好一点,许所长这样想着,但却不能这样说,在场的每一个办案人员都不能有迷信的思想。“小陈你们几个把他送到寺庙去吧,那里清净,也许有利于他养伤。”许所长说道,这个说辞什么人都可以释然了。王有才看到自己的要求得到答复,也就不闹了。当然许所长安排了专门的人在浮云寺盯着王有才。 “我知道用你们现在的逻辑和科学永远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你可以那种存在的形式叫做鬼,或者叫做魂魄,也许有一天你所坚信的科学可以解释他。”赵午说道。 许所长点点头,“你说吧,真希望有人帮帮我,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也许不知道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那所重点中学,件件都是无头案,老所长死了,另一个刚被提升,就自己辞官他调了,唉,要不怎么会轮到我。” “很多事情多于那所学校有关,我可以告诉你,昨晚咱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与那说学校有这样,那样的牵连,而其都牵连到这怪事上。你烦恼的事情,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即使你吧求我,我也会管这事。”赵午把一些事情都告诉了许所长,现在他希望许所长也能成为知情者其中的一员。 第五十二章 书中鬼之寻踪 “赵先生,你真能帮我吗,唉,我这几天正准备打退堂鼓呢!这所长我真的不想在干了,我真的感觉到力不从心,有劲无处使,浑身疲惫。真得感谢你!能不能先帮我。。。帮我。。。给老所长沟通一下,别让他老来看我了。”许所长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不会来了。找时间咱们去他坟前看看,我猜测他的坟被人动了手脚”赵午说道,“但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我们赶快去做,你们那里最近有没有接到有关人口失踪的报警?” “失踪,好像,好像有一件,前天有一个人来报警,说他的女儿一早出去,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回来。走之前跟他说是去见同学了,那女孩十七岁了,我当时想应该不会丢失吧。另一方面由于赵乾的案子,我们暂时出了一个寻人启事和通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你问这个干嘛?”许所长疑惑地看着赵午问道。 居然真的有,看来那鬼魅已经安排人动手了,赵午心里想着,“必须快点行动,也许还可以救到那个孩子,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许所长,我有一种猜测,也许可以找到那个女孩,只是需要你帮忙,你能帮帮我吗?”赵午看着许所长说道。 “您是在帮我,要我做什么,你说。”许所长惊喜地说道。 “那女孩穿过的衣物,还有警犬,这两点你能办到吗?”赵午说道。 “衣物,警犬?难道你找到线索了?”许所长一脸惊讶,当然也带着惊喜。 赵午点了点头,“但这只是我的直觉和猜测,你不要喊其他人,就你跟着我们去,防止到时候什么也找不到,让你下不来台。”赵午善意地提醒许所长。 “谢谢你,唉!我还有什么下不来台的,接连这么多案子破不了,我早就下到台下了,放心吧,我马上安排。”赵午一边叹息着,一边安排人员去准备那女孩的衣物,还有警犬,并让他们送到现在这个宾馆门口。我们刚吃过早饭,小陈就开着车到了,车里面是那女孩的衣物,在后座上还蹲着一条警犬。 我们几个人开车向赵午指引的方向开去。啊——“又回那里呀!”王校长惊呼出声,他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其实我早就看到了这还是开想学校的方向,我的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兴奋,希望能找到那些罪魁祸首。等我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大门是上锁关着的,门卫室一个人也没有。王校长气呼呼地打了门卫老钱的手机,竟然显示不在服务区。一定是躲到哪里偷懒去了,看来要换门卫了,这个老钱也太不靠谱了。 “好了,咱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反正王校长在,咱们也不是非法入内,咱们几个人一起翻墙,让警犬从栅栏里钻过去。”赵午不想在耽误时间,赶忙说道。 我们几个都轻轻松松地翻过了墙,轮到王校长时,他吭哧了半天依然颤抖地趴在墙上,犹犹豫豫地不敢下来。“老王,要不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吧,里面你就不要进去了。”许所长激将地说道。“不,我能行。”话音刚落,他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顾疼痛一下子翻了过来。他肯定不敢一个人呆着,更何况这是在学校附近。 许所长拿出那女孩的衣物给警犬嗅了嗅,我们便开始在学校里搜索。学校里真安静,我们搜索了很久,几乎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见,警犬也没有任何地发现。 那警犬呜咽着,显出很沮丧的样子,许所长赶忙给了他一块肉感,抚摸着它的头,安慰它,“王校长,你们学校还有其他地方,我们没有到过吗?”许所长盯着王校长问道。王校长想了想说道:“没有了,真没有了,连那座很少有人去的教学楼我们都搜索过了,真没有其他地方了。”王校长挠挠头,丧气地说。 “不,还有一个地方咱们没有去。”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肯定地说道。 “哪里?”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老操场。”我说道。 “哪里?那里早就荒废了,而且那里十年前早就被圈在学校外面了。”王校长解释道。“别说了,快去那里。”赵午打断了我们的话,我们快速向回走,再次翻过了墙,那门卫依然不在。在我和王校长的带领下,我们向学校的西北角走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操场的模样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半人高的荒草长满了整个操场,原来的跑道的痕迹一点都不看到了,远远望去,就像一片乱草丛生的荒地。但操场的周围依然树立着那些墓碑,有的墓碑有一人多高,有的已经残破,倾倒在草丛中。 我为什么会忽然记起这个操场,因为那些矗立着的墓碑。记得当年我在一个深秋的傍晚独自一人在这个操场上散步,忽然刮起了一阵风,那透骨的凉意不禁让我缩了缩身子,忍不住抬起头四处打量,我仿佛看到许多人影在墓碑的旁边晃动,隐约看到那些人影都穿着老式的袍子,头发都披散着,低着头围着墓碑转圈。我差点惊呼出声,连忙向回跑,跑出了那个范围,再次回头看,那里只是夕阳下静谧的操场,那些墓碑就古板地立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份心悸的感觉依然让我冒出了冷汗。从此我再也没有一人去过那里。 直到今天来到这里,我依然感觉不舒服。“汪汪”那警犬忽然叫了起来,并牵引着许所长向荒草中跑去。我们几个也快步跟了上去,荒草中荆棘丛生,我的衣服被刮擦着,有的地方还有积水,泥泞不堪,散发着一阵阵腐臭味。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们跟着警犬,拨开荒草,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小房子。 我想起来了,这房子是原来打算用于放置运动器材的,只不过当时它就没有发挥这个作用,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就很少上体育课,体育课被其他主课挤占了。 那警犬对着房子吠叫。啊!?这房子竟然装上了玻璃,透过窗子向里看,里面干干净净的,只不过光线有些暗,但看的出来,这里好像被打理过。那门是锁着的,许所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工具,三下五除二打开了门。 房门打开了,赵午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进去,里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草垫子,那草垫子是用蒲草编成的,铺满了整个房间。赵午掐算着在房间里徘徊着。那警犬也在房间里这里嗅嗅,那里闻闻,但还好像也没有什么发现。这个房间肯定有问题,要不警犬也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但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呀。 “掀开草垫子!”赵午边说,边动手,我们也跟着七手八脚地把草垫子全掀了起来,堆到墙角。这时那警犬忽然向一个屋角跑去,在那里不停地嗅着,“汪汪”那警犬又叫了起来。我们赶忙跟过去,那警犬用抓挠着那里的土。赵午走过去用脚踩了踩,那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这个发现让我们很兴奋。 我们开始手脚并用在那里摸索着,竟然发现了一个提手,我和许所长抓住那个提手同时发力,“吱嘎”竟然有一个向下的甬道,里面还闪出微微的光线。 许所长马上就要下到里面,赵午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拉到了身后。赵午示意我去墙角拿一捆卷起来的垫子,赵午拿着那个草垫缓缓洞口伸去,那草垫刚没入半截,“咔嚓”一道闪光,草垫被齐刷刷地截成了两截,躲在赵午身后的许所长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浑身不由的颤抖着,如果刚才下去的是他,这下子肯定变成两截了。 赵午继续把身下的半截草垫往里继续试探,连续试了几次,那门口的机关再也没有了反应,这下可能安全了。惊魂未定的许所长还没有晃过神来,我打量着他,自己便俯下身子往里看,有一个窄窄的甬道楼梯通往下面。我探出腿准备进去,赵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止住了我的行动。又怎么了,我疑惑起来。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在咱们掀起这些草垫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的虫子吗?”赵午凝神看着洞口问道。他的问话让我一下子警醒了起来。是的,这里怎么会没有任何昆虫呢,即使被人刻意打理过,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呀。 “不好!快走!”赵午忽然感觉到某些不对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黄峰他们几个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那里。忽然那警犬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软软地倒下了。我也感觉到一阵恶心头晕,两眼也开始模糊,在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包括赵午在内他们几个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三章 书中鬼之迷穴 就在倒下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了,飞了起来,同时飞起来的还有赵午的灵魂,我们都轻轻地飘在了屋顶,而下面却躺着我们的身体。忽然远远传来一个脚步声,忽然那洞口探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们从上面看不到他的脸。那人缓缓打量着我们的身体,他走到王校长的跟前,用脚踩上了王校长的脸,用力地拧了一下,王校长的脸上立刻出现了黑黑的鞋印,他好像对王校长特别关注。 他开始俯下身子,开始拖我们的身体,从楼梯那里往下拖,这下我不干了,就示意赵午赶快行动,这样沿着甬道的楼梯拖下去,脑袋还不给磕坏了。但赵午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当我的身体被他拖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在楼梯上发出“砰砰”的响声,震的我的心好痛,我的脑袋呀,可别给磕傻了。随着我们最后一个身体被拖入,我和赵午也轻轻地飘进了洞口。 里面的光线很黑暗,那人显然也累了,大口地喘着气,斗篷压的低低的,我们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脸。里面没有电灯,只是在墙壁上凿了好几个方方正正的洞,有白色的蜡烛亮着,发出白白的光。借着微弱的光,我打量着里面的情景。 几个长长的盒子,不,准确的说像是棺材并排放在房间的中央,在棺材的旁边还放着几个黑色的坛子,那棺材的颜色非常的奇怪,都是鲜红色的,红的直逼人的眼睛,而且所有的棺材上都用红色的麻绳捆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是怕里面的尸体跑出来吗,我胡乱地猜测着。 但一个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赵午开始贴着屋顶向里飘去,我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便跟了过去,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那门是半掩着,我们飘进了门里,啊,里面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居然是一个人躺在黑色的大理石石板上,那人浑身上下都被涂满了红色的液体,头发上也是。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味,是那液体的味道。脸被一张白色的纸盖着,但通过那长长的头发可以判定是个女人。 忽然我发现那个女人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仔细观察,她的胸部还有轻轻的起伏。我看了一眼赵午,他神情严肃地盯着下面的光景,双手不由地开始颤抖,我不知道他是由于恐惧,还是愤怒。他忽然转身飞了出去,我也赶忙跟上。 这个时候那个带斗篷的人正在扒光我们的衣服,黄峰和王校长已经被扒光了,一丝不挂躺在那里,他正在扒着许所长的衣服,也许是由于累了,热了,他拿下来头上斗篷。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竟然是门卫老钱,他兴奋地扒着许所长的衣服,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仿佛是一个刚得到了猎物的野兽。 赵午没有理睬他,轻轻地飘到了那些棺材上,他念了一个手决,“急急如律令,起!”说着指向了那个红色的绳索,“啪”一声,那绳索居然断开了。这个声响,那老钱也听到了,他赶忙转头看向棺材的方向。“咚咚,咚咚”棺材里发出一阵声响。老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这样一刹那间,那棺材盖被撞开了,飞了起来,木片破碎地从空中散落下来,有些砸到了老钱的身上。“哎哟”他呼痛地叫着,连滚带爬地向洞口奔去。 “啪——啪——啪——”另外三个棺材上的麻绳也断开了,“砰砰砰”那些棺材盖也同时飞了出去,碎片向老钱砸去,他赶忙跳跃着躲避。忽然从棺材里跳出来几个黑影,不,应该是像凝固的血浆那样的颜色刷过的人形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是骷髅吗,不是,他们的皮还在,但又不像是僵尸,因为那些皮都紧紧贴在骨头上,就好像是张空旷旷的人皮挂在骨头上,里面的肉和血都没有了,但那人皮还保存的完好,骷髅般的眼窝里,那染满鲜血的眼球还在动,他们都死死地盯着门卫老钱。 他们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步步逼近老钱,老钱赶忙踢开甬道楼梯上的碎木皮,向上爬。忽然一个那东西抓住了他的衣服,一用力把他摔回到房间里,其他几个也一起扑了过去,紧紧缠住了他,“啊——啊——”,老钱发出一阵瘆人的惨叫。 恐怖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些东西,扯烂了他的衣服,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在他身上嘶哑着。鲜血立刻染满了他的全身,老钱慌乱地折腾着,捶打着,“砰砰”,发出阵阵闷响,但那些东西依然不管不敢,疯狂地撕咬着老钱。 老钱的皮肉被撕了下来,他的一支胳臂竟然被咬断了。“奥——”老钱发出一声嘶鸣,忽然他扬起了另一只手臂,一把黄色的粉末被扬了起来。那些东西忽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连忙从老钱身上躲开,那粉末粘到了他们的身上,燃起了一阵黄色的烟雾,一阵恶臭充溢在整个房间里。 那些黄色的粉末像阻燃剂一样,在那些东西身上处处燃起烟雾,那些东西的皮肤开始燃烧,但却看到火光。他们抓扯自己的皮肤,但那些粉末好像深入了他们的骨头里,连骨头也开冒起了眼,一阵阵的浓浓的烟雾从他们身上生气,那尖利的叫声,一阵阵冲击着我的耳膜,渐渐地他们的骨头也被烧化了,化作了一摊粉末。 老钱拖着鲜血淋淋地身子缓缓趴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那些化作粉末的骨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挖掉了,血正从眼窝里流下来,他来不及包扎身体,蹒跚着向洞口走去,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我被这个场景惊呆了,傻傻地飘在空中。赵午打量着那些化作粉末的骨头,眉头紧锁,连老钱起身离开都么有注意到。老钱已经爬上了楼梯,忽然他“啊”的一声滚落了下来,“你?你。。。。。。”他指向洞口的方向,胸口插着一般尖刀,刀身整个没入了身体之中。 我转头望向洞口那里,一个人缓缓地走了下来,先露出了腿脚,然后是身体,然后是,竟然是王有才,他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正在这时我发现许所长他们的身体开始有了动静,他们开始醒来,缓缓地坐起身来。黄峰也醒了,啊,“谁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呀?!”他发现自己已经赤身*惊讶万分,谁这么变态呀,看到自己的衣服就在旁边,赶忙抓起衣服,慌忙穿了起来。 许所长要镇静地多,虽然他上身也*着,但他首先从衣服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枪,拉动枪栓给手枪上了膛,警觉地望着四周。我和赵午的灵魂也快速地回到了身体里,缓缓地站起身来。 老钱嘴里流出了血沫,挣扎着向后退,王有才一步步向他走去。“你,站住,别动,在动我开枪了。”许所长举着枪大声说道。“你应该对他开枪,他死一万次就不为过。”王有才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救我,救我。。。”躺在地上的老钱呻吟着呼救。“你,王有才,别动。黄峰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许所长让黄峰打电话,他的头脑还有点恍惚,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一定是认为是王有才把眼前这个人伤成这个样子。 “老钱,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王校长也看清了老钱的模样,惊讶地说道。老钱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身体抽搐着,眼睛不停地往上翻。黄峰慌里慌张地找手机,却发现好几个的手机都在地上,而且都被砸碎了。“许所长,咱们打不了电话了,你看看地上。”黄峰指着地方是手机碎片说道。 老钱回光返照般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些手机碎片,原来泛起的一点生的希望瞬间消失了,脸上显出比便秘还难看的表情,头重重地砸在地上,没有了动静。许所长很焦急,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办法,但值得庆幸的是杀人凶手起码在他的控制之下。 “许所长,你把枪放下吧,我想跟他好好谈谈,你们赶快去另一个房间救人吧,里面的人才是我们应该救的。”赵午慢慢走向王有才,边走,边对许所长说。 我带头向里面的房间跑去,许所长也紧紧跟了过来,我不顾那些发着臭味的液体让他们帮忙把那个女人放在我背上,我背起那个女人,赶忙向外跑。到了甬道那里,王有才自动让开了路,他们几个人托起那个女孩的身体,我们终于到了上面。 “许所长,你先留下,很多事情需要你见证一下。”赵午忽然说道,许所长赶忙停下了脚步。他对着我们喊道:“找机会打电话报警,让我们的人过来。”并赶上来,把他的证件放到我的口袋里,我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便抱起那个女孩向外奔跑。 第五十四章 书中鬼之事实背后的事实 我们跑出操场的范围,大概跑了十几分钟,就拦下了一辆车,那司机看到我背上一身红色液体的女孩,而且那些液体还从她的身上不断地滴下来,惊讶地慌忙停车,但差点撞在路边的隔离带上。我们敲开了他的车窗,他被吓傻了,两眼直直地看着那个浑身鲜红的女人,连我们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两眼发直。 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把他一把拉开了车门,把女孩放进了后排座椅上,那人看到那红色的液体沾满了后座,终于反应了过来,“你们要干什么,给我出去。”那人大喊着。“别喊了,这是救人,大不了,我赔你一辆车。”黄峰一把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自己做到驾驶椅上。 那人抓着车门不放,我赶忙下车,把他抱住,“放心吧,我们是救人,我陪着你,黄峰快开车。”。黄峰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向医院开去。那人大喊大叫,“抢劫,抢劫呀”。“别喊了,别喊了。”我劝着他。但他依然喊个不停,“你别光喊呀,打电话报警吧。”我给他建议道。 他猛然醒悟了过来,拿出手机报了警,很快警察就到了,他赶忙上前给那些警察说着事情的经过。那警察听着,便打量着浑身沾满红色腥臭液体的我,然后那警察向我走来,“是你们抢了他的车?”他严肃地对我说“走跟我回所里聊聊”。 “警察同志,你别着急,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我把许所长的证件递给了他,他打开证件,睁大了惊讶的眼睛,打量着我,我怕他误会多想,赶忙说道:“你们许所长现在就在高级中学的老操场那里,我们在那里救了那个失踪的女孩,刚才就是拦了这个人的车救人的,你们许所长让我赶快带你们去那里。” “小王,你把这个报案的人带回所里,等我回来再处理,其他人都跟我走。”说着他请我也上了车,我们开车向老老操场赶去。本来就离的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王有才盯着地上已经变冷变僵硬的老钱的尸体,说道:“没有想到,我跟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像烂抹布一样说扔就扔,但我毕竟不是鬼,我还是人。哈哈哈”他狂笑着。“这个人连畜生都不如,他就该死” “王有才,你不是在浮云寺吗,你来这里干什么,虽然上次我们没有证据逮捕你,但这次你是自投罗网。”许所长看到王有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并严正地训斥他。在他认为,这个已经杀了人的罪犯,凭什么这么狂妄。 “赵午,你不该让他留下,他不属于咱们这个群体,你这样,他以后怎么生活?可怜的人呀。”王有才对着赵午说话,但却用目光不时地瞟着许所长。 “王有才,你老实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拷了。”许所长被王有才的话刺激的火冒三丈,打量了赵午一眼,如果不是碍于赵午的面子,他真想现在就把王有才拷起来。 “王有才,鬼伥不好当吧,鬼伥本来就是一个工具,难道你还指望主人对一个工具有感情吗。但你说的对,鬼伥终究还是一个人,他有人的七情六欲,也有人的基本判断,起码知道自己是人,是属于人的群体。”赵午挥挥手,示意许所长不要他生气,对着王有才说道:“不管你今天打算做些什么,我都不会给你承诺什么,如果你还没有死,我会把你带走。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王有才给赵午郑重地鞠了一个躬,“赵午,不,赵先生,无论今天我是生,是死都不会怪你,我是罪有应得,如果我活着,就跟你走,随你处置。” “赵先生,你,你似乎不能把他带走,他,他可是杀人犯,我是警察,不能放过他。”许所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道。这赵先生虽然是世外之人,但怎么能干预现世的事情呢,许所长有点不理解,说实在的甚至有点生气。 “呵呵呵”王有才大笑着,“先生,你不该把他留下来,他只能碍事。要不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忽然王有才不动了,立在那里,嘴里默念着什么。 许所长感觉到一片茫然,但忽然他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把房间的尘灰都吹了起来,许所长的眼睛立刻就被迷了。在他眯眼的瞬间,被卷起的木刺打在他的手上,“哎呦”手上的剧痛传出,手枪掉到了地上,那阴风急吹,竟然把金属的手枪吹了起来,而且那手枪在空中解体了,零件七零八落地满地都是。 “王有才,你住手。”赵午赶忙喝止,而现在的许所长已经被吓的靠在了墙上全身颤抖,他的眼神茫然了。现实的冲击太过强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许所长,你这次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不是现世中能够解决的。你认为自己能抓住他吗?但他说的事情有一定的道理,我会在之后告诉你的。”赵午赶忙过去扶起许所长。 许所长虽然不服气,但他刚刚见识了王有才的表现,依然心有余悸。赵午嘴里念了一个口诀,一挥手,有一阵风袭来,把许所长的手枪的零件都吹了回来,虽然散在那里,但肯定一件不少。许所长赶忙俯下身子,才短短几分钟那枪又重新组装了起来,但这次他没有把枪指向王有才,而是把手枪收了起来。 “先生,这里没有什么价值,相信该看到你都看到了”王有才说着便转身沿着甬道楼梯上去了,赵午向许所长挥挥手,示意他跟上来。“这,这现场该如何何。。。。。。”按照职业习惯,许所长想留下来看护现场,其实他更想让王有才这个凶手留下了。他无奈地摇摇头也就跟了上去。 忽然一阵警铃声传了过来,接着两辆警车在老操场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几个警察,那都是许所长的部下,当然还有我。在我的带领下穿过荒草来到了那个房屋前面,正好看到他们三个走上来。那几个警察赶忙向许所长敬礼,“你们去把现场勘查一下。”他怜悯地看了王有才一眼,跟赵午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毕竟王有才犯了法。王有才只是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那几个警察听到命令,赶忙快步走进了房间里,从开着的洞口进入,开始了他们的勘查工作。过了不久,一个警察上来汇报,“报告所长,下面发现了一句成人男子的骨架,目前无法判断其死亡时间,但我已经联系了医院,那个女孩醒来了,而且说是学校的门卫老钱绑架了他,估计这个骨架就是那个绑架女孩的凶手老钱。至于其死亡原因,现在就留下了一摊白骨,而其没有发现任何凶器,死亡原因目前无法判断。” 许所长听着属下的汇报,脸色一阵阵发青,晴天白日的,他亲眼所见的东西竟然被这样篡改了,他喘着沉重的粗气,心里郁闷无比。这老钱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了一具白骨呢,那老钱身上的刀子呢,怎么会平白无辜地消失呢。有那么多疑问和不解纠结在他的脑子里,他不禁头脑发晕,真想晕倒算了。 许所长转过头来,盯着赵午和王有才,赵午回以坦然的目光,而王有才的脸上仍然挂着笑。那欠揍的笑,该怎么办,自己站出来指证王有才吗,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撑,这样的指证能够成立吗。如果赵午,李昊黄峰都站出来指证呢,但这可能,就单说赵午,赵午会同意站出来指证王有才吗。 可能性不大吧,许所长忍不住一阵灰心,更感到一种无奈,原来重新升起的些许信心都烟消云散了。他默默地点点头。“许所,要不要带这些人录口供?”那民警问道。“不用了,我们一起过来的,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地上的那堆白骨,没有什么好录的。”他命令道,“把那具白骨带回去吧。”许所长知道如果真带着些人录口供肯定又会矛盾百出,有的人会说出事实,有的人不会说出事实,也许最后那些说出事实的人,也会随着说假话的人说。 “赵先生,我先带兄弟们收队了,不管如何,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不一样的事实。”说着他也不等赵午回应,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赵午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抬起头来,恨恨地斜了王有才一眼,王有才还是笑着,耸了耸肩膀。 那些警察走远了,我走上近前,“师傅,他怎么还在这里。”,在我想来,王有才就应该被带走,正好通过这次机会让他接受现世的审判和惩罚。“昊子,你不懂,咱们这一行,有自己的规矩,慢慢你就会懂了。”赵午缓缓说道,显然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李昊,你知道吗,你师傅随时可以让我消失,但他没有这么做,任何一个鬼伥最初都是被迫的,因此任何想你师傅这样的人,都不会杀了鬼伥,这是最初的规矩,尽管他们可以找到各种理由让那些鬼伥消灭,但你师傅坚持这样的规矩,所以我现在还活着。还记得我去你家的那次吗,你师傅只要愿意,我那次就会万劫不复。”王有才没有让赵午解释什么,自己接过我的话头说道。 第五十五章 书中鬼之游魂野鬼 “师傅,你,唉!”我看了赵午一眼,摇了摇头。 “别摇什么头了,咱们的正事马上开始了,你小子要提高警惕,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赵午拍了我头一下,并抓住了我的手,在我戴扳子的手指上暗暗用了用力气。我接受了他的暗示,没有再说话。 我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最危险的地方。那导致一切诡异事件的源头都发源于这里,而今天我们将和这些东西面对面地分个胜负。 我没有想到战斗就会在这里不期而遇,但战斗该在哪里呢,我望着这一片荒凉的杂草愣愣地出神。太阳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凄冷景象,早早地下山了。 “昊子,别紧张,也别那么兴奋,你一定要记住,一切都是结束,一切也都是开始。”赵午走到我跟前,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什么意思呀,什么一切都是结束,一切也都是开始。我刚想问个明白,赵午忽然做了一个让我不要说话的动作。便把我拉到了身后,我也预感到危险的临近,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提高了警觉。 傍晚总是容易起风,而那风越来越大,刮过了我们面前的荒草丛,就像大海里涌起了波浪一样,那草丛翻滚着,所有的枯枝败叶都被卷了过来,无情地打在我们的身上和脸上,有点疼。我打量了一下站在我们傍边的王有才,他抬起手遮住了双眼,从指缝间警觉地看着前面。 我抬头看看天,风吹来了乌云,把白天变成了夜晚,阴惨惨的风和黑沉沉的夜一起把我们围绕在中间。突然从荒草中窜出一条条黑影呼啸着向我们扑来。就在此时,赵午扬起袖子,一个金色的铃铛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他迎面朝一个冲上了黑夜挥去,“当啷啷”一阵声浪荡漾开去,那些黑影像是被水流漫过一样,瞬间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了。“当啷啷”赵午再次摇响那铃铛,那些黑影的行动好像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那样,更加的缓慢。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鼓声,“咚咚——咚咚——”那些黑影全都站立不动了,“咚咚咚——咚咚咚——”那鼓的节奏在加快,那些黑影全都俯下了身子,消失在荒草丛中。 赵午向王有才挥了一下手,“快退!”他大喊一声,边抓住我的胳臂往后退,王有才也快步向后跑。我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颤抖,不会是正好赶上地震了吧,我慌乱地猜想。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叫声,我循声望去,竟然是王有才,他摔倒在了地上。就在刹那间,有几个黑影从地下冒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王有才的身上,王有才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着,越来越多地黑影向他聚集,那黑影几乎遮蔽了我的视线。但另一些黑影继续向我们追了过来。 赵午也觉察到了后面的动静,他没有回头,继续拉着我向前跑,忽然他猛地把铃铛扔向了王有才的方向。那铃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铃铃铃”的声响,准确地砸在了围绕着王有才的那堆黑影上,那黑影立刻散开了,发出一阵嚎叫声。王有才的身影有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捡起那个铃铛,快点跟上来。”赵午提醒王有才喊道。 王有才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巴和衰草,抓起那个铃铛,快步地跟上了我们。眼看就要到那个小房子的地方,赵午不由地一阵犹豫。但王有才却毫不犹豫,冲向了甬道的出口,叽里咕噜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在我愣神的瞬间,“啊”我惊呼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腕,就在刹那间,我的另一个脚腕也被抓住了,那东西一使劲我被拽到在地,我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反应,便被黑暗的力量拖着,“师傅,救我。”我大喊着,心里毛毛的。 赵午始终抓着我的胳臂,那把我向后拖行的力量也带住了他,他竟然拉不动了,那些黑东西猛地用力,“刺啦”一声,我的衣服被扯破了,由于惯性赵午向前奔去,而我却被拖向了相反的方向。我感觉到一个黑影正死死抱住了我的脚裸,而另一个黑影却压在了我的身上,阴冷的气息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那黑影压在我身上,越来越沉重,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快速的下降,身上冰冷冷的,像快要结冰了一样。 而此时那些阴魂也追上了赵午,一阵阵向他扑去,虽然每一次袭击都会被赵午化解,有的黑影被赵午一掌击的粉碎,一下子消散了。但那些阴魂像是不怕“死”一样,前仆后继地扑向赵午。看来赵午是没有时间过来帮我的忙了。 我想起了手指上的扳子,想起来赵午的暗示。但奇怪的是这么扳子怎么没有主动闪光呢,前两次都是在我危机的时候,它主动闪光出来帮我,是不是我冷落它了。报应啊,关键时候就来了。“扳子兄,快显灵吧,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单身就单身吧,我认了,就陪你到老了。”我被这些黑黑的阴魂压在身下,心里那些色心情爱都烟消云散了,生命最重要,我的小命呀。 那扳子好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话一样,开始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微光,但在这样的黑夜里,那微光就像我的希望和生命之火。那光在一跳跳的变的更亮,忽然晶莹的光一下子射了开去,离开穿透了那些黑暗的东西,那些东西一起发出建立刺耳的嚎叫声,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其他准备扑上来的黑影想狼一样远远地围绕着我,但却不敢近前。 我站起身来,全身都沐浴在绿光里,我渐渐向赵午的方向走去。“别管我,去帮帮王有才。”赵午看我平安解脱,话语中也带着高兴的情绪,但他却让我去帮王有才。我这个时候才发现王有才已经被黑影牢牢控制住了,他几乎已经没有声息,是不是完蛋了。 随着我的走进,那包裹着王有才的黑衣发出一阵骚动,有几个胆大地家伙向我扑来,那扳子的绿光好像和我已经融为了一体了,我的眼神向那些东西望去,立刻就有一道绿光射了过去,那些黑色的东西赶忙四散躲闪,躲闪不及的,立刻就被光束照散了。 这让我感觉到兴奋,一种横行天下的感觉,真爽!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些黑色阴魂,再也没有勇气向我扑来,从王有才身上散开了。王有才像个死狗一样蜷缩在那里。我走到他身边,他的身体有了动静,咳嗽着,缓缓坐起身来。“你,你没事吧?”我还是不能适应和这个曾经害人鬼伥拉近距离。 “恩咳——我,我没事,你别靠我太近,我现在一半是由阴气支撑着,你会让我魂飞魄散的。”他缓缓站起身来,跟我拉开了距离,我们向赵午的方向赶去。赵午那里也平静了,随着我驱散了王有才身上的黑影。那些黑影好像本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一下子消失的干净,那黑暗中的荒草也恢复了平静,一丝的动静也没有了。 我猜测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些阴魂,但还不能确定,“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我问赵午。“都是些游魂野鬼,被吸附到这里来,被控制了。”赵午淡淡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抚摸着手上的绿玉扳子信心满满地问道。“你小子谦虚点,大阵仗还在后面呢。”赵午看出我的得意,提醒我。 “哦”我不以为然地答应道,“王有才,你来说吧。”赵午对着王有才说道。是的,王有才曾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他应该知道些底细王有才没有说话,穿过了那片荒草向墓碑的方向走去,我们也跟了过去。 在一个高大的墓碑跟前,我们停住了脚步,王有才指了指那个墓碑“就是他。”,顺着王有才的指引,我们进前打量着那座墓碑。 仔细地看着这些墓碑,碑文已经残损,但依稀可以看清楚,墓碑上死者的名字,好像是李什么,其他的字迹已经模糊,立碑的日期好像是清朝的宣统年间,看来还是一座清朝时候的墓碑。 赵午拿出罗盘,那罗盘上的磁针剧烈地转动着,“就应该是这里了,王有才把电话借给我用用”。王有才顺从地把手机递给了赵午,赵午拨通了黄峰的电话,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我看看手表,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 “黄峰他们两个马上带工具过来了,今晚咱们就把这件事情了了。”赵午围着墓碑转着,低低地说道。“我说师傅,非得今晚吗,不能明天白天吗?”我说道,在我认为,晚上应该属于那些幽灵鬼魅的天下,而白天是属于人的,干嘛要在他们的主动范围里动手。 “如果明天我们再过来,说不定就只剩下这座墓碑了。”赵午给我解释道。“那脏东西那么急切地让你给他准备活人,什么原因,你知道吗?”他问着王有才。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在冥冥之中被上过身,做过什么我都有点模糊。但我知道那个老钱,他给我说了一些事情。他好像说那个是龙神。具体的就没有说,但老钱绑架那些人的事情我知道,好像就是给他说的那个龙神准备的。”王有才低低地说道。 第五十六章 书中鬼之焚 “但,但我觉得上我身的绝不是什么龙神,而像是另一个鬼魂,另一个怪异的鬼魂。”王有才迷惑地说道,他连续用了两个“怪异”。我却想鬼魂本来就是怪异的东西,干嘛还要在上面再加个“怪异”二字呢。 “那个鬼魂好像,好像也不是那样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王有才困惑地说着什么,“你知道吗,那次在李老师家,我差点葬身火场,是他救了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但我也能时常感觉到另一种气息,那种气息每次接近我,我都会心里紧紧的,害怕,恐惧不安。” “那些棺材里是什么东西?”我不顾王有才的自我神伤,问了一个我关心的问题。我这个问题赵午不会问,他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是给龙神的贡品,原来是被麻醉的活人,当然献给龙神后来就是死人了。如果你们来的迟点,那个女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王有才看了赵午一眼,回答了我的问题。 “什么贡品?”我惊愕万分,竟然用人来做贡品,这将是多么邪恶的妖孽呀。 “你没有看到那些东西,只剩下骨头和人皮了吗,他的血肉都被那个龙神吸走了,那个老钱就是龙神的“厨师”,而且负责猎取猎物。你说他该不该死?”王有才盯着我问。 “绝对该死,应该死的更惨些,最好凌迟处死。”我的愤怒爆棚了,没有想到平时一个庸碌无为的人竟然做着这么邪恶的事情,这样被一刀毙命,太便宜了他。那个食人的什么龙神更该死,这也的愤怒让我原有的恐惧心思被冲淡了。 忽然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有车听到了操场的边上,那车灯的光束照了过来,“李昊,是你吗?”黄峰向我们这个方向喊着。“是的,把车开到这里来。”我大声地回应着。那车子向我们这里开来,停了下来。 “别耽误了,把工具都歇下来,咱们现在就开始。”赵午走上前去,一边打开后备箱,一边对着我们吩咐道。“这是,这是要干嘛呀?”王校长也下了车,不解地问道。“挖墓。”我从后备箱操起一把铁锨回应着他说。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我们几个人忙碌,却犹犹豫豫地没有上来帮忙。 在动手之前,赵午师嘴里里默念着我听不懂的某些咒语,然后就让我们开始清理荒草,并开始向下挖掘,大概挖了一米多深,铁铣忽然触及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等除去了覆土,我们发现了一口棺材,那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棺材,反而很普通,虽然棺木已经腐朽,但确实是一个棺材。 我们几个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那具棺材,“愣什么愣,继续挖。”赵午催促道。虽然我们累的满头大汗,但还是继续往下挖,好在那个棺材不是很大,不一会整个棺材都露了出来,赵午自己跳到了坑里,紧握撬棒,毫不犹豫打开了棺木。黄峰实现准备好的探照灯照了过去。借着灯光,一个尸体趴在那里,从服装来看,应该是清朝的。 我们看到了一个干干的尸体,那尸体竟然没有腐烂,而且尸体上的衣服还完整的保存着,从袖口里露出干枯的手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指甲长长的,而且奇怪的是,他是趴着的,赵午俯下身子伸手进入棺材里,我很为他担心,赶忙走近他身边,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风吹了过来,一下子把周围的尘土扬了起来,而且把整个操场上的杂草尘土都都吹到了我们这里,我的双眼被迷住了,而赵午却矗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犹豫,依然保持着俯下身子的姿势在里面摸索着,狂风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却非常地紧张,害怕什么鬼魅忽然出现,我摸着手指上的扳子,随时准备战斗。 他依然执着地把手探了进去,赵午忽然发出了“哼!”的一声,已经把手拿了回来,而他的手里多了一件东西,那是一张布,上面好像有字,赵午把那件布折叠了一下装进了怀里,“该结束了”赵午坚定地说,那风似乎怕了他这样的话,那风渐渐地停歇了,“找些干柴来,把这个棺材和这个尸体一起烧了”,我们几个都不敢动,都被当前的情景吓到了,依然站着不动,干嘛要烧了呀。 “愣着干什么,等着他再做怪吗?”赵午大声地说道。是呀,这个害人的东西一天都不能留,不管他是什么时候的干尸。“要不要请文物部门来处理。”王校长犹豫地说道。 “你们几个都别动手,我来。”说着王有才走了过来,他快步离开,不一会从那个房间里抱来很多草垫子,来回几次又把那些碎木片也都运了过来,我刚要上前帮忙,王有才拉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还是我来吧”。 那些材草都堆在了棺材上面,赵午默念着什么,然后点燃了干柴,一开始我还还怀疑,这样的干柴是不是能够烧着,没有想到,我刚一点着,那火就熊熊燃起了,一下子把棺材紧紧包裹了起来,我甚至怀疑,那火是不是就是从棺材内部燃烧起来的。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暗了下来,熊熊的火光把整个操场照亮了,没有了风,整个环境是那么的安静,一切都仿佛安静下来了,我们就静静地看着火势渐渐小了下来。 看着最后的火星也消失了,赵午再次围着那个放着燃尽的棺材的坑默念着咒语转着圈,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把上面的柴草灰烬都吹散了,露出灰白色的骨头,有的骨头已经被烧断了,但那人体骨骼的基本形状还在。 “把这些骨灰都收拾起里,然后撒到附近的农田里吧。”赵午淡淡地说道,看了王有才一眼。黄峰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蛇皮袋,还有笤帚和簸箕,这都是赵午让他准备的。王有才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坑里,当他的扫帚触碰到那些骨头时,那骨头立刻变成了灰,他清理着那些骨头,并装进了蛇皮袋里,爬出了坑。 王校长默默地看着整个过程,“赵先生,是不是,这样,这样以后就没有什么事了。”他战战兢兢地问着。我也看着赵午的脸,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简单了,今晚的经历似乎有些虎头蛇尾,难道这个龙神就是这样一具干尸,而且这干尸就这样轻易地让我们给烧成了灰烬。 赵午没有回答我们的话,表情很落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王校长,还有黄峰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在这里超度那些被他害死的亡灵,至于你问我还会不会有事发生,你还是自己扪心自问吧,人心中如果没有鬼,也不会被鬼乘虚而入。”他说着慢慢走到王校长的身边,“这所学校是一所好学校吗,呵呵,你虽然是校长,但你最根本上还是一个教师,做一个教师该做的事情吧。你教授的是一个个的人,不是物体,更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动物,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回去想想吧,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个学校里的怨气太重了,可能,可能还会出事?希望你好之为之吧。” “这,这。。。”王校长有些不高兴,没有想到赵午会这么说,但赵午的意思,好像是一种警告,但他很快释然了,毕竟保住了小命,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看开了许多,这个校长不干也罢。 “赵先生,我也想留下来。”黄峰走上前来说道,由最初的害怕和敬畏,变得对赵午更加的敬服,有些依恋。 “小伙子,你,你还是回去吧,经历了这么多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你和我们不同,你不适合这样的生活,他和你不同,这是他的命。你呀,最好把最近经历的事情都忘了,过你平常人的日子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赵午一边劝解着黄峰,一边指着我说。我大概懂的他的意思,也就没有说什么。 黄峰有些恋恋不舍,而王校长虽然表情很困惑,但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也来劝解黄峰,黄峰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便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王校长赶忙上了车,摇下车窗向赵午拱了拱手。那车发出一阵轰鸣远远地开走了。 “师傅,我也困了,要不咱们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搞就是了。”我说道,心里想着,那些被害的亡灵也帮着这老鬼干了不少坏事,还超度个什么呀。 赵午忽然变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呀,正事才刚刚开始,你就想睡觉呀。”说着便向王有才挥挥手,两个人同时跳进了那个坑里。什么,做了这么多,还没有做正事,这才是刚刚开始?! “别傻站着,下来帮忙。”赵午边用铁锨向下挖,边让我下去帮忙。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兴奋地操起铁锨跳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书中鬼之惊变 我们三个人卖力地挖着,一个小时候大概挖了半米深,我是感觉又累又饿,不想干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师傅,差不多了吧,咱们这是要挖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呀。”虽然我也相信赵午,但糊里糊涂地这样挖,没有方向,也就没有动力呀。 “还早着呢,继续往下挖,等挖到黄泥巴就知道答案了。”赵午依然没有告诉我要挖什么,好在他给了我一个目标——黄泥巴。黄泥巴在我们家乡很常见,但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看到,其实那些黄泥来至黄河,我们那里曾经被黄河淹没过,被称为黄泛区,在正常情况下,向下挖一到两米就会挖到黄泥。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继续往下挖,心里却想,干嘛要让黄峰走呀,就连那个王校长也应该留下来,多几个人,不多几分力量吗,这样挖到什么时候呀,我心里埋怨着,但看着他们两个人都低头卖力干活,我也不好意思大退堂鼓。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埋棺材的坑面积不大,我们三个人每人分到也就半米见方,挖呀挖,我忽然感觉到铁锨被泥土吸住了,不由地一阵欢喜,那是挖黄土时才有的感觉,“师傅,我挖到黄土了。”我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午。 这个时候我感觉鞋子忽然变得很潮湿,凉凉的,有水冒了出来,再挖几锨,水出的更多了,凉凉的水浸透了鞋子,“师傅,你看,咱们终于挖到黄土了,接下来咱们做什么,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这无聊透顶的挖土活儿,我是真不想干了。但赵午却给了我一个差点让我绝倒的答案,“干的不错,可以继续往下挖了。”这不是忽悠人吗,感情现在刚才是热身运动呀。赵午觉察到了我的情绪,挖苦我道:“瞧你那点出息,拿出你小时候干农活的劲头,这点活就累了。”算你恨,居然拿我的出身说事,我不能对不起这个身份,好,今天就当是劳动锻炼了,我狠狠地铲进了泥土里。 “嘘——”赵午忽然直起身来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响,怎么了,有发现了吗,不对,我的脚下好像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借着黄峰留下的探照灯的光线,我缓缓低下头打量着脚下浑浊的泥水,有东西在游动,难道是青蛙,我想蹲下看的更清楚一点,突然一个三角的脑袋从泥水里一下子探了出来,“嘶嘶”地吐着芯子。卧槽!是蛇,啊!我大喊一声,扔下铁锨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啪”的一声,王有才抡起铁锨拍了下去,直接把那三角脑袋拍进了泥水里,一条大概一米多长的蛇的身子从水里飘了起来。王有才把它铲出了坑外。“现在没有蛇了,你可以下来了。”王有才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其实,其实我也不是怕,就是有点瘆人。”我讪讪地解释道,说心里话,我从小就怕蛇,我心虚地犹豫着准备再次下到坑里,忽然赵午挥起铁锨向身后铲去,“嚓”的一声,好像是铲到了什么东西,又一条蛇的身体断成了两截从泥水里飘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弥散开来。卧槽,是不是挖到蛇窝了,我下了半截的腿又收了回去。 在我犹豫地瞬间,王有才“扑通”一声倒在了泥水里,赵午也在坑里挣扎着,踉踉跄跄地扭动着身子,眼看就要摔倒,不会是被蛇咬了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哎呀!不好,怎么那么多蛇啊,才发现他们身上一刹那间爬满了蛇,那蛇像从地下喷涌出来的一样,瞬间缠满了他们的全身。 怎么办,面对自己从小就怕的东西,我的脑袋短路了,变故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我突然觉得脚腕处凉凉的有东西在动,那东西移动地非常快,正沿着我的腿快速地向上爬,一瞬间的功夫就爬到我的腰部。我下意识地想把他们抓出来,刚把手伸到衣服里,有更多的东西沿着我的腿爬了上来,并立刻开始缠绕我。我的手臂也被缠住了,接着是我的胸部,我的脖子,我不由地一阵眩晕,“扑通”一声,滚落到坑里,腥臭的泥水呛了我一嘴。 我知道我的心肝肺都在颤抖,还有我那已经不听使唤的手脚,我被卷入了黑暗之中,我知道现在只有脚和头顶还露在外面,其他的任何一寸身体都被缠住了。透过一点点的缝隙我看到赵午和王有才和我的境况一样。这下悲剧了,完蛋了,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那腥臭的味道直冲我的脑仁,我想呕吐,但却吐不出来,死亡的恐惧让那种呕吐感变得微不足道,怎么办呀,师傅呀,快快救救我,但想到他和我的命运一样,我又失望了,等待,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 忽然意识在冥冥之中我仿佛听到了赵午在给我说话,震惊点,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卧槽,这个时候想着让我休息了,我要是这个时候还能休息,我就是神了。你不如让我长眠的好。虽然有悲哀,虽然有气,但他的话表面他还没有失去方寸,这让我稍微平静了一点,但也是犹如随时会断的那样一丝平静。 应该是短短的十几秒钟,但我却觉得有半个世纪那样漫长,我只能被动的等待。我想闭上眼睛,但恐惧不安让我忍不住打量外面的情况,我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蛇,在灯光下,那花花绿绿的蛇来回地爬着,游走着,发出“沙沙沙”的阵阵声响。忽然那些蛇全都静止不动了,而且头抬起了三角的脑子。 地面在颤抖,很剧烈的颤抖,有泥土滚落下来砸在我身上,“轰隆隆”像是大地开裂开的声音,这个时候所有的蛇头都抬的高高的。一股股浓浓的阴冷的气息从空气中飘了过来,我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发紧。 “嚓——嚓——嚓——”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摩擦地面的声音,而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忽然所有的蛇都低下了头。而我的头顶方向出现了两盏蓝幽幽的亮光,“啪”的一声,我们的探照灯忽然爆了,这个声响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我一下子被夜的黑暗吞没了,虽然又头顶的那蓝幽幽的光,但那光线不代表希望,可能更代表不祥。 那蓝光居然会动,它一点点地向我们靠近。卧槽,居然是两只发着蓝光的眼睛,那眼睛就在离我几米远的上方。那眼睛嵌在一颗硕大的三角脑袋上,我甚至可以看到它脑门上黑黄相间的花纹,那蛇头像老虎的头,那花纹像,大小也差不多,脖子那里就有水桶那么粗。它看着我们,鲜红的芯子吐了出来,腥臭的液体哩哩啦啦地流到我们的身上。这,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忽然我脑子冒出了一个名字,老钱口里的“龙神”。 那蟒蛇的芯子在我们身上流连着,那芯子每一次掠过我的头顶,我都不由地一阵心悸,这他妈的太煎熬了。忽然它发出了一种怪怪的嘶鸣“哞”有点像牛的叫声,又不全像,我身上的蛇忽然都收紧了身子,啊,感情它不想吃活的吗,它是不是想让这些蛇先盘死我们再吃。我刚要挣扎,赵午的声音又在冥冥中传来,“别动,让它吃了我们。”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大声地呼喊,“不!不!绝不!”但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赵午也没有理睬我的回应。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身上的这些蛇只是用了一下力,便没有再使劲。“啪啪啪”我听到了一种物体破裂的声音,接着一股浓浓腥腥的血腥味传来,我的衣服被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脸上,嘴巴上也沾满了血,我的身上也变得一阵轻松,因为那缠绕的力量突然减轻了很多。 我的最后时刻到来了,各种杂乱的思绪都涌了上来,我想起了那个浑身涂满红色液体的女孩,想起了那棺材里只留下人皮的骷髅,啊!我不想变成那样的骷髅。我觉得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赶忙一个翻滚,便向上爬,也不管脚下到底踩着什么东西了。 我的动静惊动了所有的蛇,那些蛇一起抬起了头,吐出了芯子,发出一片“嘶嘶”的声响,它们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忽然又是一阵地吼,那“嘶嘶”的声音忽然一下子消失了。我连滚带爬地爬出来坑,但却觉得背后一阵阴冷,我预感到那两只蓝幽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不去管那么多了,我拼命想墓碑的方向跑去。 刚想躲在一个墓碑的后面,那墓碑突然向我的方向倾倒了下面,我赶忙躲闪,那墓碑擦着我的衣服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把我的心震的一颤,我下意识地躲向另一个墓碑,但这次我提着小心,刚要接触到那墓碑,它又“砰”的一声倒了下来,我连忙大步向外跳开,但那墓碑好像飞了起来奔着我的小腿砸来,幸亏我反应的快,才没有被砸到,我不敢再靠近那墓碑了,就站在那里。 忽然我感觉到一种力量在牵引我,我的一角也飘了起来,不是飘动,而是直直地飘了起来和水平是平行的飘着定在那里。一种更的吸力从我的背后传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着,向着坑的方向。我挣扎着和那种力量较力。忽然一阵阴风袭来,一个粗粗的东西勒住了我的腰,我被平地卷了起来。 我知道我被蟒蛇盘住了,相隔十几米就这样被牢牢地盘住了,那力量很大,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不由地一阵窒息,“砰”的一声,我又被摔进了坑里。“别动,别费力气”赵午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由地一阵沮丧,“我想死个明白,咱们不能给他拼了吗?”我愤怒地回应着。“闭嘴!安静!”赵午的回应也带上了火气。 第五十八章 书中鬼之蛇妖 忽然一股强烈的吸力从我头部传力,我不由自主地从坑里腾空而起,于此同时赵午和我一起飞了起来,我抬头看到我飞起的方向竟然是一个张开的巨口,是那巨蟒的大嘴,瞬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一股恶臭熏的我差点晕了过去,我们已经在蟒蛇的嘴里了。 耳边传来蟒蛇吞咽的声音,我的身体也在慢慢地向里滑,那熏人的恶臭充斥在我的鼻腔里,我实在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痉挛吐了出来。但旁边的赵午好像一定动静也没有,真是让我佩服。但我又有些担心,他没有任何动静是不是死了,师傅啊,你可以千万这个时候不能死呀。“我没有死,别乱想。”我有感觉到了他的回应。其他小说文中的师傅,都是斩妖除魔不费吹灰之力,我这师傅倒好,让我陪着一起喂蟒蛇。 对了,我的扳子呢,扳子大哥你快醒醒,显显灵吧,但那扳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唉,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认命吧,我两眼一闭,随着蟒蛇的吞咽,一步步地向里滑动,进入了更幽深的所在。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身上,刹那间我的灵魂出窍了,飘荡在黑暗的蛇腹中。当然我知道身边还有赵午,解脱出来的感觉真好,他带着我沿着黑暗的如甬道般的蛇腹向里飞。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这蛇腹中那里来的亮光,没有给我思索的时间,我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个亮点。 竟然是一盏白纸糊成的灯笼,那灯笼悬在空中,而朦胧的灯光下,放着一个红色的棺材。而此时我才发现我们的身体正一步步地向那个棺材移动着。忽然那棺材盖“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挪开了,有个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我只看了一眼,差点显得魂飞魄散。竟然是一个被蛇身包裹着的人形的怪物,他的整个身体和蛇身融合为一体,但却是有手的,也有脚,却拖着蛇的尾巴。那头也被蛇头包裹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从额头处露出几缕白发,那脸上布满了皱纹,那皱纹太多了,像是活了万年的老鬼。 看到我们渐渐接近的身体,他很兴奋,闪着绿光的眼睛里砰然一亮,他鞠楼着身子向我们的身体走去,从他的嘴里流出猩红色的馋水,那水淋淋漓漓的,马上就要沾到我们身上了。他探出了手,那手枯瘦如此,但指甲却长长的,像刀一样,闪着寒光。说着他开始扑向我们的身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赵午终于行动了,赵午竖起了手臂,那手臂变成了金黄色,那手指处变得模糊了,闪着剑刃的光芒,我靠这叫什么,化臂为剑吗,他从空中俯冲下去,臂剑砍向了那怪物的头。 “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那怪物头上包裹的蛇头被砍掉了,就在赵午飞下来的瞬间,那怪物感觉到了危险,一个躲闪,但却没完全躲开,“嗷”的一声,鲜血从蛇头的伤口处喷射出去,那怪物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连忙翻滚着躲避到棺材的后面赵午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唰——唰——唰——”紧追着又是数剑,棺材上火化四溅,那怪物的皮也被刺破了好几处,鲜血流个不停。一转眼的功夫,从那怪物身上闪出了一道白色的光,像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样,飞刀了高悬的灯笼上面,而那怪物的躯壳很快萎缩成一摊烂肉。 “赵尊,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你!”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躲了一百年,也修炼了一百年,你居然阴魂不散地又找来了。”我循声望去,上空中竟然是一个被暗紫色光圈包围的女人的影像,她穿着一身古代的华丽的衣服,那身段绝对婀娜多姿,祸国殃民,那脸蛋,卧槽,真,真是漂亮,竟然有点像纣王的妃子苏妲己。 “你这妖孽竟然能从前年寒珀中出来,唉!当年我真该用天山神火把你烧成灰烬。”赵午用剑指着她,恨恨地说。怎么赵午和这妖精也是老相识,他的“朋友”可真多呀。 “谁让你的师弟那么多情呢,哈哈哈,居然想着要超度我,哈哈哈,自不量力。当年我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那女魔放肆地笑着,尖利中带着妩媚,说实在的,我竟然有些心动。赵午居然觉察到了,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少废话,今天我一定要除了你。”赵午严正地说道,“就凭你吗,可能吗?今天你破坏了我的修炼,但我的元神还在,你奈我何?哈哈哈!”那女魔骄傲地说道,“你的小徒弟满可爱,来,咱们亲近,亲近。”说着她向我扑了过来。 “师傅,救我。”我很没有英雄气概的大喊救命,赶忙躲闪。但女魔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抓到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还是什么美女,明明是一个吐着芯子的额头斑斓的蟒蛇头。但赵午却没有向我这边赶来,而且高高跃起,一剑斩落了那盏纸糊的灯笼。 在周围陷入黑暗的瞬间,我的扳子竟然开始发光亮,微微的绿光跳动着,越来越亮,这给我信心,不能在这样躲闪了,后背始终留给敌人是非常不利的,我集中意念,猛然回头瞪向那个女魔,一道绿光射向了她,她离我就在咫尺,哪里还来的急躲闪,“嗷”一声惨叫,那绿光射中了她,她直直坠落下去。 “崔岩,你,你居然也来了,居然又是你们两个?!”那女魔又幻化成美女的造型匍匐在地上,幽怨地说道。谁是崔岩,崔岩是哪位,我听的莫名其妙。但我肯定不是,不趁人之危,痛打落水狗,就不是我的风格了。我再次凝神向他射去一道绿光。 “啊——”那女魔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还会发动攻击,惨叫一声,身形变得模糊起来。“你,你,你不是崔岩。”那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不安。“我是李昊,不是什么崔岩,你记住了。”我这个时候可以骄傲一把了。“哈哈哈,哈哈哈,好的,我记着你。”那声音越来越飘渺。 忽然我感觉到整个空间里的温度开始上升,一股股燥热的气浪在周围升腾,“你毁了我的元神,我就让你化成灰烬。”那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却越来越狠毒,好像四面八方都有这个声音。我茫然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念,想找寻目标方向,却始终没有找到。 “我不会死的,呵呵呵,永远都是会死,只要有人在。”那声音惨笑着。“快走!”赵午一边抓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回到了身体里。我赶忙爬了起来,我靠,怎么这么热呀,估计周围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五十度了,这是怎么了。赵午忽然口里默念某种我听不懂的咒语,大喊一声“开!”,像打雷一样的声音传来,那蟒蛇的腹部“嘭”地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他拉着我冲了出去。 啊!迎面是一阵燥热的火焰,我才发现我们处于老操场的中间,我们的身后就是那条巨大的蟒蛇的尸体,那些荒草已经全部燃烧起来了,那巨蟒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也在剧烈地燃烧着。蟒蛇的脂肪和油脂助长了火势,那火好像都喜欢我们两个一样,火苗都向我们这个方向聚拢。 “你们两个傻站那里干嘛,快,快往我这里跑!”一个声音从火海的外面传来,赵午连忙抓住了我的手,把扳子指向那个方法,默念一句,“四海水王,破火流路,急急如律令”,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火苗忽然向两边分开,我们趁势踏着烫人的灰烬冲了出去。 浑身是血的王有才赶忙上来扑打我们身上的火苗,我像只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大声地喘息着,赵午也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忽然我跳了起来,“怎么了你?”王有才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蛇,蛇?!”我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那么多条蛇呢?“别找了,那些都是幻觉,早就消失了。”王有才说道,我长出了一口气,再次瘫倒到地上。 大火在熊熊燃烧着,那一片荒草全都被点燃了,那个小屋也被大火包围了,那蟒蛇匍匐在那里,张着巨大的嘴巴,大火在他身上燃烧着,蛇皮和蛇肉已经被烧化了,那骨头发出“噼啪”是声响,就连那硕大的蛇头骨也在火中崩裂了,化成了粉末。 “咱们得快点走,省的麻烦。”赵午艰难地站了起来,王有才也把我扶了起来,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里。好在已经是深夜,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人,要不估计早就有人报警了。“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洗一下”赵午看到我们几个浑身的血污说道。我们就窜到了学校里,找了个水龙头冲洗了一把,好在是夏天,要不准的感冒。这才敢到大路上去拦车,费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了城里,找了个旅馆,住下了。 第五十九章 书中鬼之老童生 第二天一早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赵午敲门进来,我头重脚轻地起来给他开了门,便又爬上了床,我很可能感冒了。“怎么了?”赵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发烧”但他的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脑门,我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额头传来,驱散了那份疲惫的感觉,“你不是感冒,你是被那蛇妖伤了元神,我已经帮你驱除了蛇毒,过一会你就会感觉好点。”,“谢谢师傅!”我有点累,有点脆弱,可能人生病了都是这样吧。 “好了,别装可怜了,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经历呢,来,先看看这个。”他总是这样不同人情,说着他丢过来一个脏兮兮的锦布,上面写满了繁体字,发出一种陈腐的味道。这不是那天他从棺材里取出来的吗,我本能地有些厌恶,真想丢开,但还是不情愿地硬着头皮展开了那块布。 “没有想到有些精神竟然能够让一个尸体不腐烂,而阴魂不散,牢牢地盘踞在那里,而且能让这些精神去影响活着的人”赵午看着我展开了那布,莫名其妙地说道。我抬头看看他,他应该是在讲布上的内容吧。那布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而且那些字是褐色的,我的眼神里闪出一丝惊恐,“你猜的不错,那是用血写的,而且是人血”赵午说道,听到这些我不由地一丝惊诧,但他示意我镇静,我便开始看那上面的文字,虽然都是繁体字,对于喜好看古文的我,这构不成障碍,这是一份墓志铭一样的东西,上面叙述了一个人的经历。 这个人是清末的一个老童生,他从出生就被人教导着要通过科举实现自己的仕途,但就其一生也不过是个连秀才都没有中的童生。赵午打断了我的阅读,“你可以通灵,只是你现在还不能自由地收放,我陪着你,你去看看他的经历吧。”赵午说道。 “师傅,能不能改天?”我有些犹豫,每次灵魂出窍都没有好事。“呵呵,随你吧,明天我就要走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想教你些东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赵午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想起他以前告诉我的话,我是个特容易招惹那些阴魂的人,没有他在我身边,我有没有什么本事,那还真是很危险,“好,好,我来试试,你,你怎么不识逗呢?”既然他要教我本领,我还是快点学点吧,别到时候求告无门,吃了大亏。 我凝聚精神,紧紧抓着那锦布,迷迷糊糊地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那是一个太阳将要落山的傍晚,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脚步有些蹒跚,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着,路旁枯树上的乌鸦用漠然的眼睛看着他,随着他的靠近,“扑棱”着翅膀,“呱”的飞走了,他被这种叫声惊醒了,抬起疲惫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什么。 他大概也就五十岁光景,但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皱纹,唉!这次又名落孙山了,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竟然连个秀才都没有考取,真想一头撞死在树上算了。但,但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老年勃发的例子,《儒林外史》上的周进和我不是差不多吗,我总会有荣华富贵的那一天,这样想着他有来了精神,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昂起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说是今日回来,怎么妻子没有按礼数在门口迎接呀,他不由地一阵不高兴,推开柴门走了进去,茅屋里静静地一丝声响也没有,“贤妻,为夫回来了。”他只得呼唤了一声,但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撩起里屋的帘子,一股异样的味道让他不由地停住了脚步,木板床上躺着自己的妻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赶忙走到床前,扒开蚊帐,啊,妻子的嘴角边竟然有一丝血痕。搭上妻子的脉搏,那手冰冷,这,这,怎么。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多时了。 她怎么会死,忽然他高声地叫喊,“救命呀,救人呀!”这喊声惊动了四周的邻里,都赶了过来,涌进了他的茅屋,有一个老妇人看看了死去的妇人的脸色,有闻了闻她嘴角的血迹,“你老婆是是吃了断肠草了,唉,可怜呀!还是早早安葬吧。”老人叹息了一声。安葬,为什么要,安葬,她应该等着我一起金榜高中,光宗耀祖呀,她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离家去赶考的那一天,其实家里已经断粮了,妻子把最后的几钱银子给了他,另外还有几个窝头。他当时没有任何反应,很正常的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妻子那痛苦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日子是在不能过了,他的妻子不愿在低三下气地去求人,受尽了人前人后的白眼,这样十几年的屈辱,她实在忍受不了了,也就在老童生离家的那个晚上上,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他不管乡邻们说什么,抱起自己的妻子向外走去,嘴里嘟囔着,“她要等我,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她不能死,不能死。”他居然把妻子抱进了地窖里。乡人们一阵惊愕,赶忙上来劝阻都被他骂了回去。 过了几天,那尸体开始腐烂,臭味弥漫了整个村子,村人们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了他妻子的娘家人,他妻子的娘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愤怒之极,赶到村庄,把那女人埋葬了。并痛打了他一顿。 他藏妻子在地窖的事情传了开去,大家都觉得他疯了,也没有人敢把孩子交给他来教授了,原来的私塾先生的工作也丢了。 那是一个冷冷的月夜,乡邻们忽然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那声音很苍凉,乡人们知道他在读书,也觉得这个人可怜,就没有阻止他,但他一直在读,凌晨的时候,有人大着胆子推开了他家的门,啊,一个人站在那里,捧着书读着,但鲜血一股股地从嘴里冒了出来,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襟。那人赶忙上去阻止,但被他挥开了,他还是在读着。知道天明鸡叫的时候,他轰然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邻人们用一卷草席埋葬了他,他的故事似乎就此完结了,但这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几个月后,人们已经渐渐地忘记了他的存在。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村里的孩子开始陆陆续续地失踪了,竟然有十几个孩子找不到了,村人四处找寻,都没有找到,村子里一片哭声。有孩子的家庭,再也不敢让孩子出门了,整个村子笼罩在不安和恐惧之中。 几天后一个朗月当空的夜里,有人听到了读书声,而且是从那座破败的茅草屋里传来的,不是一个人的读书声,而是一群,那是孩子的读书声。邻人们赶快起身去看。在朦胧的月光下,一群孩子席地而坐,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正大声地朗读着,村人们渐渐围拢了过来,近了,啊,竟然是那些失踪的孩子。那些孩子虽然在读书,但眼睛却直直的,没有一点生气。失踪孩子的父母们冲上去,去拉自己的孩子。 忽然一阵怪风平地而起,院子里顿时飞沙走石,邻人们被风刮的东倒西歪,忽然他们看到了一个影子,就站在孩子们的前面,是他的背影,阴深深的背影,他开始慢慢地往前走,身后孩子跟着,一个跟着一个,大声地读着书,有的孩子的父母悲痛而恐慌地晕了过去,而他带着孩子消失在茫茫地黑夜里。 第二天愤怒地村民掘开了他的坟头,啊!他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还像死时的模样,只是,只是他的身边多了许多孩子的小鞋子,一双双地整齐地码在那里。这也太诡异了。那些孩子去哪里了。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便请来了一位道士帮忙。 那道士看到了他的尸体,不由地一阵颤抖,赶忙就要离开,一个老人拉住了他“道长,你这是?你可不能走,一定要帮帮我们。”那老人哀求着,全村的人也都跪了下来哀求着。“不是我不肯帮你们,这个已经变成了鬼煞了,我的道行浅薄,实在是,实在的爱莫能助。你们还是搬离这里吧,远远地离开这里。”那道士说道,“要不,要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看着可怜的村民道士用尽了法力把他暂时镇住了。 并要求村民用红漆的棺材把他下葬,而且要让他趴着安葬,并让人把事情的经过写在一块锦布上,提醒后人,如果不幸挖到了,一定要快点埋起来,这样也许会远离祸患。那些村民按照道士的方法做了,也远远地搬离了那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他安葬的地方再也没有知道了,而一个偶然的机会却成为了其他家族的墓地,有过了不知多少年,有学校建在了这里,当然在那次学校建设中,那些家族的坟地被迁走了,而他的坟地却留在了这里。 第六十章 书中鬼之心中之鬼 我的魂魄是被拉了回来的,赵午一直跟着我的魂魄看着整个过程,其实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些事情,隐隐约约地藏在了记忆深处,那些事情很普通,所以给我的印象也不明显深刻。 他从开蒙后就开始对那些四书五经的学习,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一样,为了考取功名,读书的范围也就局限在四书五经的氛围之内,而且严格按照八股文考试的要求去读这些书,完全没有任何精神上的享受,只有了精神的自我折磨,但“辉煌”的前程在前面等着,哪怕头悬梁,锥刺股也要读下去,虽然科考中出题的内容非常的空泛,没有任何现实的意义,但又要考生写出“花团锦簇”的文章, 这可难坏了那些人。现在我推算,那种考试应该是一个智商的测验考试,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运用智商来应付这个艰难的问题,通过苦读而成功的人凤毛麟角,这个人显然不属于幸运儿中之一的那个人,其不但连秀才都没有考取,直到考到了五十岁还在坚持,在此期间他当人也结婚生子,但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用这个老童生的资格勉强可以给幼童讲讲书,但这样的微薄收入怎么能支撑家庭呢,他的几个孩子因为贫困而夭折了,只能用一个草席草草安葬。这个人不但本身是个悲剧,他身边的人跟着他也陷入了悲剧之中。 “师傅,他已经死了,而且被镇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这次怎么还会作怪害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赵午也陷入沉思之中,“我也想了好久,也是没有想明白,但我觉得也许是现实的某种情景正好切合了他的思想,或者他不死的意志,让他的煞气复活了,那会是什么呢?”赵午摇摇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忽然脑子里一闪,想起了那个曾经做过的奇怪的梦,梦到包括李老师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在内,在一个私塾里读书的情景。那个场景很像一个学堂,难道是那所高级中学有古怪,顺着这个思绪想下去,我渐渐地好像明白了。现在学校学生的学习生活可能和古代的情景有些相似,不是有人说现在的高考就是现代科举吗,现在的学子们学习的状态不是和他的那个时代很相似吗,也在苦苦地学习着,追求了偏难,偏怪的题型,考着一些看似与现实相关,其实远离现实的考题,在精神上只要学习成绩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健全人格,什么良好的品德都不重要。 而这样的痛苦的情景和意志状态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磁场,启动了他的煞气。他在这样的灵魂磁场中如重新复活了,仿佛一个黑暗的乌鸦一样盘旋在学校的上空,也盘旋在那些现代学子的心中,渐渐地某些学子“走火入魔”了,像当年的他一样。 他趁机侵入那些学生的精神,渐渐地控制了他们,而且还会控制有着同样思想的家长,让他们也失去了理智,当这些恶劣的思想汇集在一起,酝酿着,最终让学子们崩溃了,走向了生命的终点,这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午,“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赵午低沉地说,“他是一个魔鬼,但可怕之处在于当代人心里是否也有心魔”,是呀,书中本没有鬼,有的人因读书成了鬼而已。 “那个蛇腹中的女魔是什么回事?她好像是你的老相识。”我打量着赵午问道,“而且她一开始书我的崔岩,崔岩是哪位呀?”昨天的经历太诡异了,而且有那么多的疑问都堆积在我的心里,压的我心里满满的,好难受。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我最初摸不透那个附在王有才身上的鬼魅的魂根吗”赵午把那锦布从我手里拿了过去,“原来这个尸煞竟然埋葬在了那个千年老妖的上面,两个鬼气合并在一起了,搞的我当时一片混乱。至于那个妖孽,确实是我的老“相识”,只不过当年我一念之忍,没有烧了她,留下了祸患。”赵午非常懊恼。 “她是一个千年的火蛇妖,靠食人血肉修炼成精,一百年前我和崔岩合作镇服了她,但那个崔岩动了恻隐之心,竟然想超度她,我当时看她已经被封到了千年的寒珀里,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也就放任了一次,没有想到她竟然冲破了寒珀,这都是天数呀。”他慢慢地讲述着,但却没有告诉我细节。 “哪个崔岩?是……”我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是谁送你的扳子呀?你想想看。”赵午提示道,竟然是他,怪不得那女魔看到我的扳子的反应竟然张开就喊出了崔岩的名字。 “这次那女魔是不是消失了?”我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可不希望在赵午离开的这段日子再被他缠上,虽然有时候她是那么的妖艳,让我忍不住色心大动,这也不能怪我,谁对美女没有色心呀。 “她元神散了,虽然功力不会那么快恢复,但,但这就更难追踪了,只希望她别再出来作祟。”赵午无力地回答。这是什么话,指望坏人不做坏事,这怎么可能。赵午看出了我的疑虑,“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没有能力直接害人了。”他安慰我的道。 这句话同样有问题,不能直接害人,那间接肯定可以,比如利用王有才那样的鬼伥,当然现在的王有才马上就要跟赵午离开了,但还会不会有其他鬼伥,我忍不住担心起来。 “唉,其实人心里的鬼是最可怕的,只要人心能封住心魔,我想那鬼魅就不会有可乘之机。”赵午看着我继续说道。唉!可怜的人心呀,现在这世道,有的人心比鬼还黑,还狠,这样看来,给她留下可乘之机的机会太多了,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紧张。 “你也别太紧张,我提醒你一下,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上你班,其他的事情都要不管,尤其不能管和火有关是事情,记住了。”他郑重地提醒我道。我默默地点头算是记下了。 “那个王有才怎么办?”我忽然想起了王有才,问道。“他吗,我带他走,他这一生注定缺魂少魄了,就让他去我在的道馆修行吧,我争取找机会给他谋个阴差干干。”赵午说道。什么,阴差,那是不是就是鬼差呀,这可是阴间的公务员呀,这不错。“他不能干那正职的阴差,最多做个编外。” 我靠,阴间也有合同工,或者临时工呀,不会是让他去做城管吧。赵午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恩,和你想的差不多,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说师傅,你就不怕他仗势欺人,现在这些“编外人员可不得了,很多坏事都是他们打头阵,你就那么放心王有才,小心他做出坏事情,你跟着吃刮落。”我善意地提醒他。 “胡说,你以为都像人间的那样情况,很多规则自古就定好了,谁敢破坏,那可是要魂飞魄散的,而且阴间的事情,那些灵感随时就能感应到,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钻空子,你想多了。”赵午看我越说越不像话,训斥我道。 “哦,看来我真是想多了,呵呵”我尴尬地笑着。 “另外我要提醒你,你扳子我要带走。”他忽然说道,什么,这可是我唯一的护身符,带走了,我怎么办。我感觉把扳子攥紧,一刻不放。“呵呵,瞧你那点出息,你现在看看那扳子。”他提醒我观察扳子,这我可不上当,他是不是想趁我不备,就用抢的呀。“不用看,它好着呢,以后让他跟定我了。”我把手捂的更紧。 “你,好好好,你不看拉倒,出了事别怪我。”说着他气哄哄地就要走,这下我有些吃不住劲了,赶忙偷偷瞄了一眼那扳子,卧槽,怎么会有那么多细密的裂痕。 我赶忙叫做赵午,“师傅,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别走。”赵午缓缓走转回来,轻轻地握着我的手,默念着什么,那扳子就被他取了下来。 他仔细地端详着,“恩,还好,问题不大”说着便收入了自己囊中,我傻傻地看着他,“这……?”有些不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晚它被那千年的妖气镇伤了,我会把它修复好的,下次就可以给你。”赵午平和的说道。 “但你要记住,虽然扳子现在不在你身上,女色你还要戒的,切记,切记。”他忽然郑重地提醒我。我是本来就没有打算戒,原来是带着扳子有所顾虑,现在是不是可以?呵呵,哦心里窃笑。但却一本正经的向他表示,他的话我会铭记在心。 说着他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女子,那个让我暗恋的女人,但我却一直没有向她表白。这次一定要抓紧机会向她表白,要不我会遗憾的,但又有些惴惴不安,我这样的境况会不会耽误了人家。唉,这该死的命运呀! 第六十一章 孽火之二舅奶奶 终于回到了工作的城市,我没有回居住的地方,便直接开车去了单位,车子刚要驶入单位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口的栏杆并没有收起,“周师傅,开门,我是小李。”我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着值岗的亭子喊道,却没有任何回应,人呢,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四处打量寻找老周师傅,平时他可是尽职尽责的,今天怎么了,难道溜号了。“你自己开,自己开。”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周正在不远处拦着一个老太婆,那个妇女白发苍苍的,却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哭着说着什么,老周好像也在给她解释着什么,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像是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周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要不要我帮忙?”我远远地打招呼说道,“不用,你忙你的。”老周边拦着那个女,边连忙向我挥手,让我自己快走。我只得自己按下了开关,升起了栏杆,把车开了进去。我刚要下车再把栏杆放下来,“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来。”老周催促我离开。今天满奇怪的,他怎么不叫我小李了,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见到我就小李小李地喊个不停,而且把那个“小”字咬的很重。我确实是这个单位年龄最小的,而他是这个单位年龄最大的。 我上了楼,敲开了孙主任的门,他正在看文件,见我进来,脸上马上堆下笑来,“小李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那件事情干的好,给咱们单位涨了脸,争了光。来来来,快坐。”我真有点不适应他这样突然的热情。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总是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表情,每次安排工作,都像是我欠了他钱似的。“让主任您费心了,我现在都好了,想着快点回来干点实事,也向您多学习学习。”我连忙堆起“热情”表达自己对领导的感激之情,“主任,我这次出去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就想快点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安排。”,他满脸笑容,“果然不一样了,思想境界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不错。你既然这样说,还真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做。”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我,“有个行业交流研讨会要在上海召开,其他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要不你跑一趟。”,我接过文件看了看,就是个普通的研讨会,“行,你安排就是了。”满口答应了他,其实这样的会对于我们来说,可去可不去的。 “好,这是明天早上的车票,上午十一点之前报道,你就辛苦跑一趟吧。”说着他把一张动车票递给了我,这次安排的真周到,车票都给我买好了,虽然是趟无关紧要的闲差事,但毕竟这次事务所对我够意思,又是精神安慰,又是金钱奖励,搞的我真有点不好意。 我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进了自己的工作间,现在大家真还是满忙的,我竟然一个同事都没有碰到。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拿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喂,哪位?”是我熟悉的甜美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地一阵激动,“王梅,是我,李昊。”我赶忙回应。“哦,李昊。”对方有点惊讶,“我现在有事在忙,一会回给你吧。”说着她便挂断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我有点失落,她真的那么忙吗,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 我又拨打了她的电话,过了好久,终于接通了。“喂,你还在忙吗,我去看看你好吗?”他的公司和我们在一个楼,我赶忙说道,“哦,不用,我要加班,你来不方便。下次再说吧。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挂了。”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哦,我本想请你吃饭,哦,你忙吧,下次再约。”没有等我再说什么,对方又挂断了电话。她本来不是这样,最近怎么这么忙。 虽然我没有跟他表白,但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吃饭,看电影,俨然就是男女朋友了呀,而且她的同事曾经拿我们两个开玩笑,她似乎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但今天我感觉到一种明显的冷漠。我的心里灰灰的,点燃了一支烟,走到窗前。 窗外的马路上车流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车灯不停地闪烁着,而且那嘀嘀哒哒的汽车喇叭声烦躁地响着。是下面时间了,很多人走出了大楼,男男女女,有的还是情侣。我的心不由地一阵苦闷,我离开还不到一个月,和她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隔离感,难道我以前的感觉都是错觉,我琢磨不透。我在窗前发呆,连手里的烟头燃尽了都不知道,一阵灼痛感从手指上袭来,我赶忙掐灭了烟头。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是她,飘逸的连衣裙,轻盈地走出了办公大楼,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那婀娜的身姿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心,我的目光不由地随着他的影子移动。她跑了一辆路虎车前,那车门打开了,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大大的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边脸,李梅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中,那人把他抱了起来,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两个人了车开走了。我木然地站在那里,心在滴血。 胸口沉闷的厉害,我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咚”的一声响,鲜血从我的拳峰上冒了出来,一股恨意直冲我的大脑,但那恨意却找不到方向。我该恨谁,恨自己,还是恨她,或者恨那个家伙。唉——我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要到六点了吧,办公楼整个安静下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应该下班回家了吧,我长出了一口气,收拾了好文件下了楼,我开车出门的时候,连老周向我挥手打招呼都没有在意到,还差点撞到了栏杆上。“小李,你怎么了?没事吧。”他看到我有魂不守舍便问道。“没事。”我漠然地回应。他升起了栏杆,我松来脚刹,车子开了出去。 忽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我大吃一惊,赶忙踩刹车,“嚓——”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一声瘆人的巨响,我的头也撞到了方向盘上,好在起步的速度不快,但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潮湿了我衬衣。 我一下子拉开了车门,“你找死呀……”嘴里骂声还没有说出口,被我生生地咽了下去,我的脸被憋的通红。我面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农民工的装束,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正在瑟瑟发抖,对于这样的可怜人,我不能骂出口。 她就挡在我车前,傻傻地看着我,一动不动。老周赶忙跑了过来,“你个疯婆子,你不要命了,怎么还没有走呀,不都给你说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说着老周上前一把拉开了她,那女人木然地被拖到了一边。我确定没有撞到她,但出于礼貌,我赶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以后小心点,这样很危险。”她定定地看着我,“俺没事,俺没事。是俺的错,真对不起你。”竟然是一口的乡音。 “好了,快走吧,他不会怪你的。”老周拉着她说道,那女人渐渐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俺不走,俺求求你了,俺是来找人的。”那女人站在路边执拗地不肯离开,老周一边使劲推她,一般威胁地说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抓起来。” 我不忍心看下去,“老周到底是什么事情?”,“没事,没事。”老周有点慌乱,“你走吧,我会处理好的,就是一个疯婆子。”那女人忽然扭头看向我,“小同志,俺可以给你打听个人吗?你认识一个叫李昊的律师吗?”什么,李昊,“那个李昊?”我惊奇地问道,“京州泽县李庄的李昊,俺是他的二舅奶奶。”那女人说道,“我,我就是李昊,你,你找我。”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居然把我的出生地说的那么详细,应该没有错。 那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俺可找到你了,你让俺找的好苦呀。” 那女人哭着说。“真的是你,你小时候,俺还抱过你呢。俺是你二舅奶奶。”她显得很激动,抓着我的手紧紧不放。但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茫然地看着她,“那个时候,你才刚满月,肯定记不得了。”她说道。 我倒,才满月,我肯定什么也记不得呀。“那个,那个二舅奶奶是吧,你找我肯定有事吧,这样,你先上车,你一定没有吃饭吧,咱们去吃饭,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扶上了车。 看来她应该早就在这里找我,等我了,老周怎么不告诉我呀。我看了老周一眼,老周的眼神有点慌张,赶忙向我解释,“小李,你别误会,不是我难为他,也不是不想告诉你,你也知道咱们这里也常有那些闹事的,何况有些事,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的吧。”他向我努努嘴,我懂他的意思,现在都是以貌取人,以衣装取人。我递给他一支烟,“老周,我没有怪你,好了,我先走了。”说着我也上了车。 她可能从来没有坐过小车,上车后显得很拘束,“别去吃饭了,俺请你帮忙,怎么能让你请俺吃饭。”她紧张地搓着手。我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道:“你是长辈,请你吃饭应该的。”“不,真的不需要,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我只想你能帮帮我。”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你把我带到我住的地方吧,我有事跟你说。”说着她想车窗外看了看,好像是怕人知道似的。 “您别着急,好好,听你的,咱们先去你住的地方,然后再去吃饭。”我怕她太激动,便按照她的意思把她带到了她住的地方。 按照她指引的方向,我们来到一个城中村,一片低矮的房户区,她在前面带路,我们走过一条全身积水的小巷子,周围的环境很差,到处是随意丢弃的垃圾,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排用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跟前,那门上写着两个字“旅馆”,她淘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的空间很狭窄,大概也就三个平米左右,就放着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蛇皮袋,里面可能装着她的行李。她让我坐在床上,忽然给我跪了下来,“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她这个举动让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你,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做,是折我的寿呀。”我赶忙上前搀扶她,她却死活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俺死不瞑目的老头子呀。”说着她痛哭起来。、 居然还牵扯到人命,我不由地紧张起来,“你什么事都没有讲,我怎么答应你,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的。”想来肯定也是与律师有关的事情吧,要不她也不会特意找到我,想到这里,我的心稍微平复一点。 我说的有道理,她虽然不情愿,但也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深处,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塑料纸包裹着的东西,接着便把那东西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缓缓的打开,竟然是钱。我赶忙把钱还给了她,她又推给了我。“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能拿你的钱。”我有些慌乱了。“这是两万块钱,俺只有这么多了,俺知道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花钱,俺不想要什么,就只想要个公道。给老头子一个公道,让他死的瞑目。”她又提到那人的死,我更不敢接那钱了,没有办法便把钱放在了她的床上。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来坐下说。”我示意她也坐到床边上,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的老公,我应该称之为二舅姥爷出事了,她是后来才接到了老公的死讯,本来以为是工伤死亡,但到了地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建筑公司的人说她的老公自己不小心引发了火灾,自己烧死了不算,还连累公司损失了很大一批物质。她老公原来是给一个建筑工地看材料的,公司不但不会给任何补偿,说不定还要追求责任。 但她没有见到老公最后一面,只接到了一个装着老公骨灰的骨灰盒。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她也不会纠结,就在那天晚上,她老公的一个工友悄悄地告诉她了一些事情,听完她差点晕死过去。 第六十二章 孽火之事故疑云 那晚一个叫吴仁的人在深夜里悄悄敲开了二舅奶奶的门,这人也有五十多岁了,穿着农民工常穿的旧迷彩服,“我是你丈夫的工友,明天我就要走了,但老封他人挺好的,而且救过我的命,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伤心。”原来在一次施工的时候,老封曾救过他的命,那次吊材料的缆绳忽然莫名其妙地断了,是老封手疾眼快推开了他,否则几年前他就死了。老封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嫂子,你快走吧,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他忽然提醒二舅奶奶离开,“为什么?”二舅奶奶感到非常惊讶。 建筑公司白天和她谈的时候说了,关于谈谈赔偿的事情,不是公司赔偿她,而是她如何赔偿公司的损失。“别管那么多,他们是不会让你赔偿的,你尽管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仁好像很焦急。她一下子被搞懵了,公司为什么不会让她赔偿,她是个实在人,如果确实是自己老公的责任,她也愿意承担。“大兄弟,我刚来,还不怎么了解情况,只是听说是俺家老封抽烟时点燃了仓库,引发了大火。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还有其他事情吗?” “唉!嫂子,你就别问了,听我的快走,这里邪性着呢?我今晚连夜就走,你也快走。”老吴还是一个劲的催促她,至于什么原因却没有说。“大兄弟,我听老封提起过你,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老封死的不明不白的。”说着她哭了起来。“嫂子你别伤心,别哭,这事,这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吴仁很犹豫,话说的吞吞吐吐的。 这更引起了二舅奶奶的疑惑和焦虑,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大兄弟,在不弄清事情之前,我不会走,就是死,我也要弄清楚,我不能让俺老头子死的不明不白。”“唉——嫂子,我就给你说了吧,反正我也要走了,老封大哥可能是被人烧死的。”他低声说道。“你说什么?!”二舅奶奶一把抓住了他。“你,你别激动。别喊!”吴仁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又回转身来,低低地说道:“可能是被附近村上的村民防火烧死的。”他的话很低,低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但二舅奶奶听的分明,她不由地一阵眩晕,吴仁赶忙上前扶着她“嫂子,你知道这个工地是在建什么吗,是在建庙,不是道馆,也不是和尚庙,而是娘娘祠,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娘娘,反正是一个神仙吧。”他继续说道,“但从开始附近的村民就不同意,征地的时候就已经闹过很多次了,前不久负责施工的老板喊人打散了闹事的村民,听说有几个村民被打成了重伤。惊动了警察,但也没有把施工的老板怎么样,但这事情哪里这么容易了的,这次晚上的大火很奇怪,听说,听说公司好像拍下了村民防火的视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报警。”老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从这次大火之后,那些村民好像不敢再来闹事了。 二舅奶奶强忍着泪水,“我要去告他们,我要为我们家老封伸冤。”她忽然站起身坚定地说。“嫂子,别傻了,那天这里的火烧的很大,早就有其他人报警了,警察早就调查过了,而且定案了,就是像公司说的,是你们家老封抽烟引起的火灾。你去哪里告,你要告谁,你有证据吗?”老吴赶忙拉住了她,让她不要莽撞。 二舅奶奶毕竟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村人,在她的观念了,有了人命案子,只要报了警,就会有警察给老百姓主持公道。但这事就这样定案了,她一时接受不了。“老嫂子听我句劝吧,快走,现在工地上每天都有人走,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家老封不是第一个死在工地上的人,这个工地开工三年了,已经出现了三次工伤死亡,要不是你们家老封,估计去年我也死了,每次死了的人都没有落下全身,要么是被压成了肉泥,要么是砸成肉饼,家人来时都只能得到一个骨灰盒。”老吴说着心里一阵发毛。 “难道出了这么多事情,公家人不管?”二舅奶奶问道,“管了,定成工伤,该赔钱的赔钱,都处理了。”吴仁说道,“但这祠堂到现在还没有建起了,公司好像也不怎么着急,也满奇怪的。”吴仁站起身来要走,“老嫂子别在这里报警,快回去,如果你真想查明真想,就去你们当地找人帮你查吧,这里,这里没人会帮你的。对了,这个公司好像就是你们那里省城的。我走了,希望你也快点走。”说着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二舅奶奶的房间,出门是时他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便消失在夜幕中。 那晚她怎么也睡不着,痛苦和苦闷的心情压抑着她,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日的伤心让他极度疲倦,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好像有人来到了她的床前,房间里熄灭了灯,她只能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很朦胧,“走吧。”那黑影在对她说话。 “你是什么人?”她紧紧缩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婆子,你别怕,是我。”那个黑影低低地说道,啊!她听出来了,是老封的声音,她赶忙从床上下来,“真的是你吗?”她激动地问道。“你别动,别靠近我。”那黑影仿佛很紧张,赶忙制止了她的进一步行动。 “你,我……”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她很想走过去抱着他。“老婆子,你走吧,最好快点走,别再来这里,也别找任何人。”他叮嘱道。“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知道太多。谁也管不了,你走吧。我知道那个吴仁找过你,他的建议你不要听,没有人能管这里的事情,什么人都不管不了。”二舅奶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我想你。”她很伤心。 “我没有去那边,哦,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走吧,好好过日子,孩子们也大了,也别让他们纠缠这个事情,我要走了,你也走吧,明天就走,别停留。”说着那黑影渐渐地隐入到黑暗之中。“你别走,别走,我有很多话想给你说。”她赶忙跑过去,想抓住老封的黑影,但走到门边,什么也没有了。 她伤心地靠着门,头脑里一片混沌,老封说他没有去那边,他还没有去那边,那他在哪里呀。他难道还没有平安地过去吗,各种纠结和矛盾充盈在她的心里。不,这个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我不能让死了的人还不能安心。 第二天她准备离开了,公司负责接待的人很奇怪,这个老太婆竟然被三言两语就吓到了,不再纠缠了,反而要急着离开。这个小项目经理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本来还准备了十万块的,这下也省了。“有些钱不能省,一分都不能省,尤其是人命的钱。”老板的声音忽然让他忍不住一阵慌乱。“唉,你别急着走,虽然都是他的责任,但,但这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你们也可怜,这是十万块钱,你拿着,回去把丧事好好办办吧。”他赶忙追上去,把钱塞给了二舅奶奶,“既然是俺们的责任,这钱俺不要。”二舅奶奶很有志气,拒绝了这样的施舍。 “你,你……”这个项目经理被噎的一阵语塞,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一般的情况下,那些家属哪里有不要钱的,都恨不得多要。“你不会是想去闹事吧?”他忽然提高了警觉,但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又能折腾出什么动静呢,“这钱就算是他的工钱,你拿着吧。”那项目经理紧紧记住了老板的提醒,换了个方式说道。“他会有这么多工钱?如果是工钱就算算清楚,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二舅坚决地说道。 真是遇到奇人了,好,算你硬气,我给你算,那项目经理大概算了一下,“二万快,你拿着吧。”二舅奶奶毫不犹豫地收了这两万块钱。便离开了那座工地。工地依然在搞地基,那地基挖的很深,深的在里面施工的人,都沉在黑暗里,就是白天也要开着灯干活。那天是个大晴天,但她总感觉空气中有股阴沉沉的味道,而且感觉这片工地的上空总有灰蒙蒙的云盘旋在上面,那些工人都低着头做事情,没有其他工地嘈杂的氛围,这里好像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她坐火车离开了那里,在离开前她记住了那个公司的名字,迎安建筑公司,她在火车上思量着去哪里找人帮忙,她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头绪,当火车停靠在省城车站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我,在老家时她听说自己的一个表外甥好像就是在省城里做律师,而且听说那个公司就在省城,是不是可以请这个亲戚帮忙。她定下决心便往家里打了电话,并且找到我家的联系方式,给我的父母通了话,知道了我的工作单位。 但父母也知道她老公的事情,就让她直接去我的单位找我了。其实他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起初是有人接待她,她说明了来意,就有人给她解释说,这个不好办,让她继续去跟那个建筑公司协调,便把她打发走了。 第六十三章 孽火之劝阻 听完了她的叙述,我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用力地抽着。这个事情肯定有古怪,但我却一时理不清头绪,但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工伤事故纠纷。我正思索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孙主任打来的。“喂,主任你好。”我接通了电话,“小李呀,你家里是不是来亲戚了?”他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恩,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接着问道,“你先不要问为什么知道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案子不要轻易去接,会很复杂,对你也不好。”他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主任,你说的我都懂,我会注意的。”我回应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你不懂,很多事情很不简单,你那个亲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案件发生在异地不说,这个公司的背景你根本就不了解,总之一句话,这个案子你不要接。”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你真要接,后果你自己考虑吧。”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这是什么情况呀,他怎么会知道,哦,肯定是老周告诉他的。但这个案子怎么那么棘手吗,让这个一贯不怎么干涉我们接案子的人,居然说出了这么直接的话。 二舅奶奶看到了我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有难处,都怪我,不该用这件事情为难你。”她抹着眼泪说道。“不管你的事,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别多想。”我赶忙打着哈哈给他解释,“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明天我会出差两天,就两天,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走,咱们先去吃饭。”我岔开了话题,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我们这一行,看着表面风光,其实很多案子都离不开关系的协调和处理,按照孙主任的说法,这个案子的当事方肯定来头不小,给孙主任的压力很大,他的压力都这么大,相关的压力我真害怕自己承担不起。 二舅奶奶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哦,不用了,我在饭店里定了伙食,一会就去吃。你工作也忙,去忙吧。”她淡淡地说道。“怎么能这样,你来一趟不容易,我如果不照顾好您,回家爸妈还不骂死我,走,咱们就去随便吃点。”我忙劝解道。“真的,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两天后咱们见吧。”说着她起身,我也只得讪讪地站起身来,离开了。 我刚走她就关上了门,门里传来一阵伤心的哭声,我的心里也不由地一阵苦恼。上了车,正准备发动,手机又响了,我连看也没有看就挂断了,现在我就想静一静,今天的烦心事太多了。刚挂断,那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刚想再次挂断,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如我的眼睛是王梅打来的,我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喂,李昊,是我,王梅,你的电话真难打,一会占线,一会挂断的。”她首先抱怨着,“哦,有事吗?”我冷冷地回应道,“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呵呵呵。”她听出我声音的不对,有点撒娇的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好了,我还有事,挂了吧。”她一定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真不想陪她演戏了,但也不想揭穿她,毕竟她不是我什么人。 “唉,你干嘛呀,不就是没有陪你吃饭吗?!小气鬼,你有时间吗,我现在不忙了,请你吃饭,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受伤了,来吧,过来,我慰劳慰劳你。”她居然是要请我吃饭,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不好意思,我吃过了,你吃吧,我累了,改天聊吧。”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李昊,我确实有事找你,真的,你过来一下吧。”她不在笑,也不在撒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的语气我反而能接受了,不管我们算不男女朋友,总要有个了结。“你在哪里?我过去。”我说道。“富丽酒店,幽兰厅,我等你。”说着我们挂断了电话。 我推门进入包间,竟然是一桌子的菜,王梅坐在那里看我进来,赶忙起身,“来,坐这里。”她示意我坐在她身边。我搁着两张椅子坐了下来,“你?!”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红酒已经开好了,她站起身来,想给我倒酒,我有手捂住了酒杯。“有什么事,你说吧。”我看着说道,其实我的心依然在痛,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的心经不住一阵刺痛。“不忙,你先吃点菜。”她仿佛没有觉察到我的冷淡,依然热情的招呼我吃菜。她越这样,我越感觉别扭难受。 毕竟还是女人会演戏,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的配角。“李昊,你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变化这么大,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她幽怨地说道,“是吗?我好像没有变,也许是外面的环境变了吧。”我回答的很含蓄。“什么环境,今天的天气很好呀,又没有刮风下雨的。”她故意看了看窗外说道。“不是自然环境,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环境。”我把话说道更近一点。“哦,你在打哑谜吗,我可猜不出来。”她笑着说道,那笑容曾经让我陶醉,但现在我却有一种厌恶感。 “王梅,你,你……”我犹豫着,“我什么,你想说怎么?”她追问道,像一个萌妹子。这是她曾经和我在一起时常有的表情。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我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有了新情况,新的变故,就应该坦诚地告诉对方,你说是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有些难为情,我心底里有一种快意。你傍着大款却来拿我消遣,这下爽了吧。她赶忙掩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 我就这样盯着她,没有说话,她缓缓抬起头来,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说什么。我却先说话了,“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出家成在家居士了,有一天也许我会出家为僧。真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我用舒缓的语气说道。“什么?!”她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情缘之份了。”她的表情极其丰富,有惊讶,有羞愧,又有一种解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原来的深深的失落被一种淡淡的快意所取代,真他妈的爽。 她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缓缓起身,准备离开。忽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就是那个路虎男。那份快意一下子消失个干净。我跟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我向来认为,不能恨情敌牛逼,要恨就很情人无情。我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往吗门口走去。“李昊,你等一下。”王梅忽然喊住了我,我的脚步一顿,我必须走,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成为一个别人幸福的看客。 我继续往门外走,“李昊,我真的有事找你。”王梅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转过身来,那人就坐在他的身边,抓着她的手,“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好了,还是我来说吧。”那个男人开口了,他拍了拍王梅的手,王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还没完没了了,难道要说他们的爱情宣言吗,好吧,我等着,来吧。 “你是天成律师事务所的李昊吧。”他好像居高临下的某某领导,“我和你们孙主任是老朋友,呵呵。”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来,别站着,坐下咱们聊聊。”我给你聊屁呀,但我这样站着明显吃亏,到像一个接受领导指示的下属,我拉了靠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用欠揍的嘴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们孙主任想必都给你说了吧,有些事情你别管,管也管不了。你说是吧。”我不禁一愣,他怎么突然说了这问题,难道是替我们主任来做我的工作的,不会是,这个人比我们主任的谱还大。 “哦,管与不管是我的自由,就是我们主任也不能强制我。”我说的是实情,我是来去自由,不一定非在这个事务所干。“哦?还有这么档子事。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你非管不可了。”他冷冷地笑着说道。我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的机会来了,我假意拨弄了一下手机,像是挺着玩着手机听他说话一样,其实我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那人是你的亲戚,你应该回避的,你没有资格接这个案子。”他玩味地打量着我说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她是我什么亲戚,我能不能接这个案子也由法律说了算。”唉,我和这个二舅奶奶的关系是亲戚不假,真可以用八竿子打的着来形容,怎么续,估计让我续也要续半天。 他看这一招不管用,继续说道:“既然她不是你的什么至亲好友,你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这年头谁不为自己着想,你说是吧,只要你劝她回去,我也不会亏待你。”他的说法有点*裸了,这让一下子明白了,二舅姥爷的死绝对有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普通的工伤死亡自然可以照章了处理。我盯着他问道,“你给我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什么人。咱们谈的着吗。”王梅忽然说话了,“他是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胡总。” 迎安建筑公司,果然是他。“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司吧。”他很骄傲地说道,说心里话,隔行如隔山,我还真没有听过这个公司,但这样不是第一次听到,从二舅奶奶那里我已经听说过了。“对不起,恕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我淡淡地回应道。那人脸色猛然一变,但很快有恢复了平静,“没有听说过没有关系,做朋友不分早晚。你说是吧?”,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呀,喜怒不形于色,不好对付。 第六十四章 孽火之遇袭 “李昊,相信我,胡总不会亏待你的。”王梅又插话说道,感情女朋友被别人抢了,而且这两个人又开始算计我,或者施舍我。我靠,我也是男人。其实我也没有打算深究这个事情,从目前的分析来看,这个事情牵扯的面满广的。既有之前已经有那个让孙主任*裸的威胁,而且这个迎安公司肯定来头不小,又可能牵扯到当地的一些主管部门,还可能牵扯到当地的很多村民,如果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于事无补。我只想帮我的二舅奶奶多争取点利益,起码要让该承担责任的人出点血。但现在我却感觉自己成为了那个被轻视,被侮辱者的人之一,愤怒,出离的愤怒。 尤其这个跟我有过瓜葛的女人,竟然也用施舍的目光打量着我,更让我受不了。好像就等着我投降似的。他妈的,哥也是男人呀,今天我就任性一回了。 “胡总是吧,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我笑着问道。他看我一直板着的表情有所转变,便把身子向椅子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别让那老女人四处惹事就好。”他口气很大,我靠,我要一个亿,你也给呀。“她其实也就是想要个说法。”这次我说的到是实话。“说法,什么说法,在工地上不就给了吗?”他明显在避重就轻,你们在工地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甚至还把责任推到一个死了的人身上,这也太不地道了。“她只是想逝者安心,你们给的那个说法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我带着谈判的口气说道。 “这个也简单,就说是工伤死亡吧,这下她应该满意了吧。”他轻飘飘的回答,这口气满大,是什么他可以随便定。“恩,这个要有个文件才行,不能空口白话的,昨天那么说,今天这么说,明天不会再变卦吧。”我说道。“呲——”他对我的疑虑不屑一顾。“这点你放心吧。还有什么你都说出来。” “抚恤金,不能那么少吧,按照国家规定肯定不止那么一点钱。”我继续说道,“这点你更不用担心,你问问她敢要多少,告诉我。”说着他笑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这才对吗,本来就应该这样吗。拿着捏着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真想砸碎他这幅嘴脸。“有钱人就是任性,呵呵”我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他说什么?”姓胡的转头问王梅。王梅重复一遍我的话,他感到莫名其妙,一阵疑虑爬上了他的眉梢。 我是吹着口哨离开上车的,他真是什么都敢说,呵呵,都让我录下来了,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在车上我把手机的录音又听了一遍,真清楚,这小子声音洪亮配合的真好,我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 我准备开车回家,绕过小区前面的一片大排档,把车停好,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吃饭呢,看看手表快七点了,现在我终于有了食欲了。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冰啤,边吃边喝,顺便也给家人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当然这个电话打的有点迟了,挨了父母一阵埋怨。 吃了东西,我有点微醉,慢慢地走回了小区,打开了房间的门。还好没有什么霉味,我这房子好,虽然面积才八十几个平方,但有两个双南的房间,光线充足。我洗个澡就早早点上了床,不知不觉就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喝那么多啤酒的坏处来了,我要小解,也懒得开灯了,迷迷糊糊地向厕所走去,来了个酣畅淋漓。然后准备摸索着回去,无意间我往厨房间瞟了一眼,恩,这门怎么开了,那门开了半边,我记得进家的时候它是关着的呀。是不是我喝多了忘了,算了,不管了,睡觉去。“哗哗哗”忽然厨房间里传来一阵水龙头的流水声。 难道是水龙头坏了,看来房子还是不能常空着,我缓缓推开门。竟然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我吓的连忙后退,家里遭贼了,不会吧,这贼怎么躲到厨房间了。“什么人?出来!”我大喊一声,顺势跑到门边,抓起了我的棒球棒。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快他妈的出来,老子练过散打,出生在武术之乡。”我给自己壮胆地喊道,其实我是只会动笔杆子,舞枪弄棒的事情见过,但一点不会。“别他妈的躲了,老子也没有钱,该滚滚。”我退让了一步,这跟这些铤而走险的人最好不要拼命。但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矛盾了,怎么办,报警吧。说着我就准备回房间拿手机。 忽然那半掩着的门轻轻地开了,我握紧了棒球棒严阵以待。那水声停了,里面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我靠,难道是我眼花了,看来以后还是不喝酒了,真吓人!幸亏我没有报警。 一股冷风从厨房间的窗口吹了进来,我不禁一个寒战。这可是夏天呀,怎么这么冷的风。我拎着棒球棒重现把门关了起来,转身刚要去睡觉,那自来水又发出了“哗哗哗”的流水声。这水龙头真坏了,我推开门,啊,连忙往后退,棒球棒也因为惊慌脱了手掉在了地上,那个黑影就在水池那里,背对着我,好像在洗手。我确信现在肯定不是幻觉。 风从窗口吹来,那黑影的衣服飘了起来,发出“呼啦啦”的声响。我不敢喊了,这他妈的绝对不是人。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拇指,但却摸了个空,我的板子不在了。赵午呀,你这下把我害惨了,我慢慢地向后移动身子,准备向门边跑去,但那门是锁上的,必须用钥匙来开,而钥匙却在卧室我的裤子里,如果他要袭击我,我来的及开门吗。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那黑影慢慢地向我靠近,是退着向我靠近,没有一点声响,整个就是飘过来。我已经退到了墙边,再也无路可去了,而那黑影也已经飘到了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我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的浑身虚脱,腿脚发软,那是一张破碎的脸,鲜血和皮肉凝固在脸上,整张脸就像一个破碎的西瓜,一只眼睛烂在眼窝里,另一只掉了出来,耷拉在血肉模糊的脸上,嘴唇破碎的不成样子了,零落的几颗牙齿东倒西歪地露在外面,幸亏他的舌头没有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像裹尸布一样的麻衣,像极了古人的袍子,那袍子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我真希望他是长发,那样可以挡住一点脸,但他是现代人的短发,乱蓬蓬的头发,整个恐怖的脸对着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找错人了吧。”我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把心一横,怕是没有用的,那就谈谈吧。“恩恩”他含糊地说着什么,其实就是那种恩恩声,我猜不出他说了什么。“鬼大哥,你要是缺钱,我,我可以送你点,要不你留下名字吧。”人喜欢钱,鬼可能也不例外。 忽然他的身子一阵奇怪的痉挛,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抬起胳膊一下子向我扑来,我赶忙向边上躲闪,“砰”的一声,他撞到了墙上,在我白白的墙壁上留下一片斑驳的血痕。看来他没有走错门,就是冲我来的。此时我已经闪躲到了旁边,随手操起客厅茶几上的果盘向他扔去,他反应极快,一手便把那果盘击打落在地上。再次向我扑来,我掀起了茶几,暂时挡住了他的攻势。 他立刻跳过了茶几,再次向我扑来,对于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鬼的恐惧,我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身体,发出“咚”是一声巨响。“哎哟”我的脚呀,我像是踢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他安然无恙,而我却连连呼痛。我靠,这鬼还是练金钟罩,铁布衫呀。那鬼可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带着阵阵阴风又扑了上来,双手直冲我的脖颈而来,鬼怎么都喜欢掐脖子呀。我赶忙一个蹲身就想再次向侧面躲藏,“砰”我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头上金花四溅,还没等我发懵,那双手已经掐着了我的脖子。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套路,给我来了个虚虚实实,我就中招了撞在了他身上,被他掐住了脖子。 “咯咯”我被掐的气管鼻塞,连连咳嗽,他越掐越紧,而且把我拎了起来,我挣扎着,踢着他,拍打着他,但渐渐地头脑缺氧,四肢无力,我上手也垂了下来,胸口却要向爆炸了,心里一片悲凉,来年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吗? 我已经看到了他那破损的脸皮在抖动,他发出怪怪的声音,我想他一定在我自己的成功而笑吧。而我却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连写留言的机会都不给我留,愤怒,无辜等等杂乱的思绪刹那间在我的脑子里碰撞,膨胀。但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一阵轻松,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结束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问了,我解脱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忽然这个鬼东西把我摔了出去,我重重地撞在墙上,并滚落到了地上,那疼痛的感觉瞬间让我恢复了神智,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鬼东西并没有再次奔向我,而是突然转身,发出一声嘶吼向墙角扑去。 第六十五章 孽火之来是她 我也没有捞到好,“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把我从眩晕中摔清醒了,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被摔在地上,胳臂和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抬起头看向他冲向的墙角,那鬼东西正发疯一般挥舞着手臂抓向那里,腿也抬了起来,又是横扫,又是膝击。但那黑暗角落好像什么都没有呀,难道他失控了。 失控了好呀,我缓缓向门边爬去,我不敢站起来,怕他在忽然冲过来,爬呀爬,怎么爬这么慢呀,我伸出手的忽然定格在那里。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钥匙不是在卧室吗,我爬过来有蛋用。爬回去吧,受伤的膝盖一定摩出更多的血了,但这都不是事,保命要紧,我爬向了卧室,赶忙扑向放衣服的床头柜,一把就摸出了钥匙,这次运气真好,我缓缓站起身来,准备最后一搏。一定要在他没有发现我之前闯出房间。 外面依然传来那东西折腾的声音,听声音他已经开始掀翻我的茶几了,而且打烂了我的鞋架,现在好像在厨房里,碗筷碟子一片气力哐啷破碎的声音。好,折腾吗,多折腾会,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屏住呼吸不在爬了,一口气冲到了门边,拿出钥匙摸索着寻找钥匙孔,我的手抖的厉害,但终究让我成功插入了,真他妈的爽。忽然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那东西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门上,我靠,我立刻弯下了身子,像龙虾一样,好痛好痛,怎么那么巧,竟然撞到我那里了。 我是疼疯了,忘记恐惧,但恐惧好像也同情我,那鬼东西虽然撞了我,但没有再次袭击我,看来他还在失控之中,只是无意中撞了我,这无意比有意还厉害。过了好一会,我才嘘着气,继续去开门。就在门将要打开的瞬间,有双有了冰冷的手忽然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像钳子一样紧紧锁住了我,而且那力量绝对可以一下子拗断我的脖子。 忽然我感觉到身上一阵刺骨的凉意,透进了骨髓里。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挤了出去,飘了起来,而另一个鬼魂占据了我的身体,低头看去,我的眼睛闪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我一个高抬腿一脚踹在了那鬼东西的下巴,“咔嚓”一声脆响,他的下巴碎了,断了。这一脚非同小可,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但那长长的指甲在我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忽然我一个跟步,踮脚,高高跃起踢向了那鬼东西的头,正好踢在脖子上,明显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响声,他的头耷拉向了一边。 上我身的魂魄真厉害,我飘在空中忍不住为他喝彩。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一定要痛打落水狗,那魂魄好像和我心灵相惜,趁着那鬼东西发懵的瞬间,再次果断出击,一脚脚踢向他的头部和胸口,最后一个横扫他的腿骨也咔嚓一声断了。早知道这东西这么脆弱,我还跑什么跑,直接给他干了。 那鬼东西现在可惨了,原来破西瓜一样的头颅现在变成了烂西瓜了,腿也断了,趴在地上蠕动着。他忽然说话了,“主人,别,别,我尽力了,我尽力了。”他哀求着,颤抖着,好像是怕某种惩罚似的。我正一步步接近他,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的身体,因为我的灵魂在飘在房顶上旁观呢。 忽然我猛地往后退步,那抽搐的鬼东西忽然跪着趴了起来,胡乱地抓着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露出的胸膛,还不不肯罢休,长长的指甲已经把胸口挠的血肉模糊,“啊——”他发出一声长嚎,忽然有一股灼热的气体从嘴里喷了出来,接着是火苗,而且他的身体也在冒烟,那皮肉开始发红,忽然有火苗从他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那火竟然是从他的身体里面开始燃烧的。 一股肉的焦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但很快那火更激烈的燃烧起来,他的身体在火中扭曲着,渐渐地那火烧化了他的整个身体,连骨头都变成了粉末了。我的魂魄轻轻地飘了下来,来到我的身体旁边,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自己的身体,进入我身体的鬼魂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管你是谁,都谢谢你。”我诚恳地说道,“你真的要谢我?”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不用了,其实我应该谢你们。”“那个,那个不管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咱们先把位置换过来还好,我觉得对着自己说话特别扭,感觉自己特傻。”危险既然过去,她又不像是我的敌人,而且听声音,这女人还挺性感的,起码是性感的声音,我就放松了很多。 “呵呵,是的,我也不喜欢呆在男人身上。”说着他把借我的身体换给了我,“哎呦,哎呦”我的腿呀,我的脚呀,怎么那么疼呀,我这是怎么了,我赶忙按亮了电灯检查我腿上的伤,好多处深深的淤青,一碰就疼的厉害。值得庆幸的是好像骨头还没有断。当我抬起头时,一下子惊讶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还没有走?”我忘记疼痛,惊讶地问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走。”她说着坐了下来,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长长的直发,温婉的脸庞,“你怎么到了这里了?”我奇怪的问道,“跟着你呀。”她笑着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她这句话让我刚受了伤,伤了自尊的男人的心有点安慰,有点欢喜。但我却没有沿着这个话题进行交流,她可能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我们离开西风寺的时候,赵午不是告诉你,完事以后你可以投胎了吗?”我追问道。“是呀,但我没有走,总是觉得自己不属于那个阴间。好了不谈我了,你跟了赵先生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怎么那么弱呀,连个孤魂野鬼道都制服不了。”她感觉到很奇怪。 提到赵午这个师傅,我不由地一阵火气,跟了他这么长时间,就没有教给我什么法术,连防身的法术都没有教,好不容易得了个扳子又在修理之中。说实在的他这个师傅很有本事,但我却觉得不称职,就像有些老师一肚子的墨水就是倒不出来,赵午更差劲,他可能都没有想到过怎么教我。但我不好意思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在这个美女前面总不能承认自己笨吧。 “教了点,师傅让我不要轻易使用,免得惹来麻烦。要我关键时候在用,刚才我正想用掌心雷劈了他,正好你出现了,我当时没有发现是你,就想静观其变,想着顺藤摸瓜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没有想到你半道杀了出来。看看,我的计划也泡汤了。”我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道。 “你这是怪我出手早了吗,恩,确实早了点,真不好意思。”她对我挤了挤眼睛,给了我一个坏坏的笑,这笑容真迷人,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我的理智严正地提醒我,“李昊,她是鬼,是鬼呀,你难道喜欢鬼。”是的,我们人鬼殊途,我怎么会这样。经过这一番冷静,我终于平静了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感到口干舌燥,去冰箱那里拿东西喝,“你喝什么吗?”我问道,她摇了摇头,让我自己自便,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啤酒了,没办法,还得喝,总不能喝自来水吧, 我喝了一罐啤酒,由于酒精的作用,我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我问道,“我要是说,自己一直跟着你,你信吗。”她看着我说道,那声音很轻。“我去医院看过你,也跟着你去了学校,只是那里煞气太重,我没有进去,后来我跟着你来到这里。别问我为什么跟着你,我也不知道。”她说着把头转向了旁边,是不是我容易看到她这样的人,而且不需要上身就可以和她交流,难道她还有什么没有了的心愿吗。“你,你是不是想我帮忙?”我问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就让我猜不透了。 我还想问个明白,她却问起了我,“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刚才烧成灰的鬼东西为什么找到你吗?”是呀,他为什么会找到我,而且很可能是想要我的命。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吓了一跳,不会是又被发现了特殊的能力吧。唉,这可怜的特殊能力,我现在怀疑赵午是不是搞错了,我整个一个任鬼可欺的可怜虫呀,镇鬼,镇个屁呀。她看着我眉头紧锁,马上要陷入抓狂的状态,赶忙说道,“别乱想了,我告诉你。”她的话打断了了我的思绪,“哦?你知道,你快说是什么东西?”我焦急地问道。 “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她担心地说道,“是有人要害你。你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吗?” 第六十六章 孽火之变故 “人,我得罪的人,我得罪谁了。”我可不是轻易树敌的人,这一辈子真还没有什么想要我命的敌人,我疑惑地看着她。“今晚有人从你车里取走了一个录音窃听装置,你在车里说什么了?”她看着我问道。我在车里说什么了?我挠着头努力回忆自己今天在车里的所作所为,我好像没有说什么。“有人在你进入单位后,在你车里安装的窃听器。至于什么人,我不认识。”她继续说道,像是在提示我,帮助我思考。谁他妈的这么“关心”我,居然窃听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但我脑子里猛然一阵清明,我想就应该是他,那个姓胡的,居然对我这么上心。但也不至于动了杀心吧。难道是我在酒店里说错什么话了,不应该呀,我当时在录音很小心自己的言语的。车上,窃听器。我忽然想到了,我在车里把录音放了一遍。他如果知道了我录音的事会怎么想。但我虽然录了音只是想增加谈判的筹码呀,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呀。不就是钱的事情吗,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他根本不在意钱呀。 “你知道是谁了。”她看到我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但疑虑却又充满了眼睛。“你呀,单纯地像个孩子,别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单纯。你是不是抓住别人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了。”她帮我分析着问道。也许她分析的对,我录音可能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了,但也不能对我痛下杀手呀,而且派来的竟然不是人,而且一个孤魂野鬼。他们竟然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有联系。 真倒霉,我怎么到哪里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呀,不由地一阵懊恼。这下我麻烦可能大了,但赵午又不在我身边,我能靠谁呀,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要是他们再派不干净的东西来,我怎么办。忽然我注意到了她,“那个,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问道,“顾思雅,你可以叫我思雅。”她回答道,名字满好听的,“我说小顾呀,那个……”我刚想说,被她打断了,“小顾,你多大?”她瞪着眼睛问道,“我二十四周岁,叫你小顾不行呀。”我理直气壮地说,“呵呵,小李喊姐姐吧,我比你大三岁。”她比我的口气更大,我想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样子,美女就是显得年轻,没有想到想占个年龄上的便宜也没有占到,“那个,那个……”我还真不想喊她姐。 “怎么还不愿意是吗,那随你,反正我有事要走了,什么时候见还不知道呢?好吧,再见。”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别,别走。”我不禁有些慌张,有了刚才的遭遇,我现在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说不定又突然来了什么东西。她在我会感觉安全点,没有能力就没出息呀,谁让我有求于人呢。“姐姐,你有什么急事呀?”我试探着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喊了我一声姐姐,我忽然忘了。”她笑着说道,啊!这也行呀,“姐姐,今晚就不要走了,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今天我就把主卧让给你,我睡客厅,算是补偿你怎么样。”其实我更想和他一起在主卧,但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呵呵,你先把房间打扫一下吧。我睡哪里无所谓。”她可能已经早就猜透了我的心思说道。这女人还满懂的理解人的,我心里暖暖的。我一阵忙碌打扫了房间,当打扫了那鬼东西留下的灰烬的时候,我有些犯难,还是都倒进下水道冲走吧,我可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垃圾桶里。“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那你快点去睡吧。”她看着我说道。“那你?”我不想冷落她。“我,我现在不需要睡觉,你睡吧,我就在这里看电视吧,你把电视打开就行,声音放小点。”她的安排又贴心,又周到。我赶忙把冰箱里所以的零食都拿了出来,还拿了几罐啤酒,总之除了几块生牛肉,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堆在了她面前。“别忙活了,你快去睡吧。”他笑了笑,说着侧着身子躺在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看着她妙曼的身体曲线,心里一阵激动,“姐姐真美!”我不由自主地说道。“你真傻,好了,去睡吧。”她挥挥手示意我去睡觉。我心里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房间,爬上了床睡了下来。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推开门,电视还在响着,但却没有看到她,那些零食几乎都没有动,我有些自嘲,她毕竟是鬼,怎么能吃人间的东西呢。但我帮她打开的一袋话梅都散落在茶几上。仔细一看,竟然是摆成了一行字,“去吧,我白天不能在这里,等你回来晚上见。”她已经走了,那会去哪里呢?我不禁有些惆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赶忙洗漱过,吃了几片面包就向火车站赶去。 到了上海,签了到,混了两天,其实这种交流会很无聊,也就是各地的事务所交流交流感情,另外拉拉彼此的关系,如果异地接案子也好有个沟通,免得到时候彼此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这样的会往往都是主任来的,没有想到孙主任会派我来,其他与会人员还以为我是新提的副主任呢,搞的我尴尬不已。现在想来,孙主任就是用这个开会的由头来支开我,避免我和二舅奶奶遇到。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晚下班,还是遇上了。所以整个会议期间,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也懒得向他说什么。 那天下午会议总算结束了,我也结束了这尴尬煎熬的日子,回到入住的宾馆整理行李准备回去。忽然手机响了,看了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现在骚扰电话太多了,对于陌生的电话,我养成了一概不接的习惯。刚挂断,那电话又打来了,哦?我有些奇怪,犹豫着接了电话。 “喂,是李昊律师吗?”对方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是的,你是?”我疑惑地问道。“我的省城广大医院急救中心,我是韩医生,你能不能来我们医院一下,这里有个病人快病危了,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他身上唯一的可以联系到的人,那就是你。有些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们处理一下。”那医生解释着。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恩,从身份证上看,这个病人叫李秀娥,五十二岁,是京州泽县人,你认识吗?”那医生继续问道。“认识,她是我老家的亲戚。医生她怎么了,怎么会病危呢?”我焦急地问道。“心脏病突发,引发心梗,我们经过全力抢救,但很遗憾,唉,等你过来,咱们在细谈吧。”那医生职业性的回答着。“我知道,我在上海,马上就干过去。”我赶忙说道。“哦,好吧,你尽快吧,也许可以见到病人最后一面。”医生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变冒出了冷汗,不会这么巧吧,就这两天她就出事了。当时看她除了起色差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呀,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呢。不管这么多了,我赶忙向火车站赶去。动车上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给父母说了二舅奶奶的事情,父母很惊讶,我让父母赶快联系她的家人。挂断了电话,我的脑子乱乱的,在那里发呆。 火车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我出站开着车一路狂飙向医院赶去。我打了那个医生的电话,他把我领到了二舅奶奶的病房。推开门,她插着氧气管子正处于昏迷之中。“医生,她怎么样了?”我看着她问道。“情况很不好,送来的也迟了,我们尽力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医生说道。“送来的迟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我接着医生的话问道。“是一个旅馆的小老板打的120急救电话,说他的一个房客出事了。急救人员赶到时发现她已经不行了,经过诊断她应该是头天晚上发的病,而那个小老板是在中午才发现的。当时那小老板一个劲地解释,大概意思可能是等她吃中饭时,没有等到,去的她的房间发现的。”那医生情况了解的算是比较详细。 竟然是晚上出事的,她真可怜,丈夫刚死,自己又无依无靠地将要死在异地。我轻轻地走到她的病床边,她的眼睛微微睁着,脸色苍白的厉害,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房间里很静,只有那个心电监控仪发出嘀嘀的声音,证明着她的生命还没有结束。 “你是她什么人?这里有些文件,你能不能签一下。”那医生问道,“她是我二舅奶奶。”我如实相告。“什么?二舅奶奶?!”医生惊讶的说道,他虽然一时猜不到这种亲戚之间的关系,但他分明知道,这样的亲戚从根本上了胜于无。“她还有其他近亲属吗?”他继续问道。“有,她应该有子女。”我说道,记得她和谈话的时候好像讲过孩子都长大的事情。“那她的子女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怕她撑不过今晚了。”那医生有点着急。我给他解释,已经设法通知其家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了。那医生也很无奈,收起了文件,离开前一再叮嘱我,她的家人一有信息,就告诉他,我连连点头。 我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今晚我要陪她度过了,看来我还是来迟了,和她的约定该如何办呢。 第六十七章 孽火之陪床 夜深了,像她这样的病人,医生和护士也偶尔来看看,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等着那一刻的来临,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看着一个人的生命一点点地接近终点。我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不时地看一下那个心电监控仪,真怕它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那声骇人的长鸣。 我就听着那枯燥的“嘀嘀”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连护士熄灯都不知道。夜里真凉呀,朦朦胧胧中我紧了紧衣服,但还是感觉到凉,睁开眼睛,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大吃一惊,猛然起身差点把椅子带倒,“你慌什么,我只是来查房的。”一个医生的声音出来。“哦,对不起,我以为……”我想说,我以为是鬼呢,但对着医生怎么能说出口。“她的生命力满强的,她是不是还有心愿未了?”那医生竟然在深夜里和我聊起了天。心愿未了,那是肯定的,但我却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如果是她心愿未了才坚持着自己的生命,那就与我相关了。难道她是等待我的承诺吗。 “也许她是等她的子女吧,希望他们能早点到。”我给了医生另一种解释,“是呀,人死之前,总要见见自己的亲人的。唉——”那医生叹息一声离开的病房。我被这医生一打搅也就没有了睡意,我默默走近她病床,低声喃喃说道,“二舅奶奶呀,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发病,唉,咱们说的事情,我跟对方谈的差不多了,他们愿意承担工伤的责任,我会多帮你们家人争取点补偿金,你就安心去吧。” 她也许能听到我的话吧,不是我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实在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事情还没有眉目呢,就有个游魂野鬼直接找上了我的门了,我的小命也差点丢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能帮你伸张正义呀。这些是我的心里话,但我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没有说出口。 我刚要转身坐回椅子上,忽然二舅奶奶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好大,那心电监控仪发出急速的“嘀嘀嘀”的声响。她的这个动作太突然了,吓的赶忙向门口跑。“你别跑,是我,你的话我听到了。”二舅奶奶说话了,那声音很弱,但我听的清清楚楚。“我确实强人所难了,现在我才知道,你确实帮不了我,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她很落寞地说道,原来的坚强与倔强味道消失的干干净净。难道她突然想通了。 “你知道吗,我昨晚其实就已经死了。”她忽然低声说道,啊!二舅奶奶你可不能吓我,如果昨晚你就死了,怎么现在还活着,而且在和我说话,我的心砰砰直跳。“我之所以回来,就是觉得对不起呢,其实咱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为了我连领导都得罪了,还得罪了有权势的人,真是让我感到愧疚!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这都是命,但你要小心点,最好最近躲避一段时间,最好去寺庙或者道馆,我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我不能说了。好了,我是哀求判官大人放我回来的,我马上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她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扑通一下子倒在了病床上。 就在这时那心电监控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声,监控仪屏幕上跳跃的符号,变成了一条直线。我赶忙起身大喊,“医生——医生——”。医生和护士听到我的喊声,急急忙忙地赶来,一阵忙乱,最后那医生走到我跟前告诉她已经去世了。由于她的子女还没有到尸体只能暂时推进了太平间。 我看着她的尸体被推走,禁不住一阵神伤,“李先生吧,这是她的遗物,要不先交给你吧,另外这是她的钱,抢救花费了两千,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医院也不容易。”我茫然地看着她遗物,包括那剩下的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也不能全怪医院,只能庆幸她身上还有钱,如果没有,说不定……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二点钟了,整个医院都静了下来,我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向外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这也正好,我喜欢这样的宁静。将要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起初没有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路人,但他们的动作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从后面看去,后面的人的手笔直的向前伸着,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而前面的人也把手向前伸着,是不是两个茫然呀,但前面的人没有拿着盲人的拐杖,却提着一个纸糊的灯笼。那灯笼的发出微弱的光,正好把他们的身子笼罩在光圈里。 他们直直地向马路上走去,根本不管奔驰而过的车辆,突然一脸出租车快速地开来,直冲他们而去,“小心,有车!”我急忙大喊。他们似乎没有听到,那出租车司机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直直地碾压了过去,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悲剧就这样突然发生在我的眼前。 但并没有听到出租车急刹车的声音,那出租车就这样飞驰而过,竟然逃逸了吗。但更让我惊奇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两个黑影竟然安然无恙,正缓缓地通过马路,啊?!我明明看到出租车正对着他们碾轧了过去呀。就在他们将要通过马路的时候,又一辆车开了过来,同样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开了过去。他们依然安然无恙,那灯笼依然亮着,两个影子正在往前走。 我大概猜到了他们是什么了,一种恐惧的情绪慢慢向我袭来,我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又不知不觉地展现了,我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虽然我想远离他们,但太巧了,我必须也要过马路去取车,我的车就在马路的对过。 我可以停留了一下,希望他们能够走远点,过了一会,在确定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的时候,才慢慢过了马路,走向我的车子。我赶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慌慌张张地发动了汽车,我想快点回家。 车子在向前行驶,路上的车辆不多,开起来也轻松了许多,我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让我的脑子沉静了许多。我打开了收音机想放点音乐听听,按了几下都是沙沙的声音,竟然搜不到一个台,奇怪了,难道是收音机坏了吗?我继续按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停车吧,我们要下车。”那声音不是从明明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又静了下来。 是不是我出现了幻听了,我继续按着键,搜台,几乎又是一个循环,还是沙沙的杂音。突然收音机里又发出一个声音“停车吧,到了。”,我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嚓——”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我透过挡风玻璃向外望去,啊!这是到哪里了,我明明不是在市区开车吗,怎么到了郊外了。 我知道这里是郊外,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灯光,不远处好像有个院落,那大门口亮着灯,那片院落很大,里面零零散散地亮着灯,虽然那灯光很微弱。我这是在哪里呀,怎么开到这里来,我赶忙打开了导航,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屏幕,什么图像也没有。忽然我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就是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两个。 我靠,不会是这两个非人类搭了我的车吧。我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我禁不住一阵虚脱,借着灰暗的灯光,那两个黑影慢慢地向那个院落走去,就在要进入大门的时候,那个后面的黑影忽然转过头来,向我这里望了了过来。是她,二舅奶奶,她好像在对我笑,我的头一阵发晕。 突然一阵大风卷来,把枯草和沙尘扬了起来,我赶忙挂了倒档,连踩油门,大灯也猛然一亮,照相了大门那里,就在我倒车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大门上的几个字—“狮山公墓”。这个公墓不是废弃了,我记得这里发生过火灾,是清明上坟的人不小心点燃了山火,几乎把这里烧成一片白地,后来人们犯忌讳也就不把亲人安葬在这里,这里也就渐渐荒废了,就这么一片土地再也没有人敢来问津。你想呀,做阴宅都不吉利的地方,谁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靠,我连忙倒车,向来路开去,车子在颠簸的路面上急速行驶,我怎么到了郊外的公墓了,我只有快走,如果在那里多逗留说不定又会看到什么东西。记得二舅奶奶说,是判官给了她时间让她还魂回来的,难道她现在是重回地府吗,难道地府的大门在公墓,应该是吧。 前面打着灯笼的黑影应该的鬼差吧,这鬼差也太不地道了,怎么想着要搭我的车呀。幸亏是我,要是其他人还不被吓死了。开出一段路,收音机正常了,放出了音乐声,那导航也正常了。我赶忙向家的方向开去。 第六十八章 孽火之她 我打开了房门,里面黑黑的,赶忙按亮了灯,“姐姐,你在吗?”我轻轻地喊道,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难道不在了吗。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卧室,爬上床一动也不想动了。心里想着应该去洗个澡也许会好些,但我现在越来越怕小房间,甚至也有点怕回家,现在就想在人多的地方呆着。 忽然窗帘动了一下,我吓的一个翻滚跑向门边,“别怕,是我?”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可不能这样,我虽然胆子大,你也不能这样考验我。”我抱怨着说道。“你,你能扶我一下吗?”她轻轻地说道。我才发现她是依偎在墙边,表情有点慌张,“姐姐,你,你怎么了?”我赶忙上去搀扶她。 当我搀扶到她的胳臂的时候,感觉到她在发抖,我担心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把她扶上床,让她轻轻靠着床头的软垫。“李昊,刚才这里有人来过了。是来找你的。”她看着我担心地说道。“什么人,怎么没有联系我?”我疑惑地问道。“你呀,他们是冲你来的,怎么会联系你。”她说道。冲我来的,又是什么人呀,难道是破门而入吗。 “我说的不准确,他们应该不是人。”她怕我担心,抓着我的手说道。“难道又是那晚的东西?他们是不是伤到你了。”我关心地问道。“我还好,但我觉得很奇怪?”奇怪,我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情够多了,我郁闷地想道。“哪里奇怪?”我问道。“那些像是鬼差,但后来发现他们不是,他们来你这里好像是来找游魂野鬼的。”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鬼差?”我非常需要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刚刚看到过鬼差,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鬼差其实就是黑白无常,我之前见过,但他们不是,虽然妆扮上很像,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同的气息。他们的魂根不定,好像,好像是被操纵着,另外我感觉到他们好像还带着一点活人的气息。”她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是不是拎着一个白纸糊成的灯笼?”我问道,“是的,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遇到了。”她惊奇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告诉了她今晚我的奇怪经历。“这两个假鬼差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纸灯笼,差点把我的魂魄吸走,我是连忙从窗口躲在楼下,才没有被他们发觉。”她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他们是假鬼差,他们把鬼魂领过去干什么呀?”我是在问她,也是在自己心里疑惑盘算着,唉,要是赵午在就好了,他应该能猜测的到。我忽然想到了二舅奶奶的告诫,看来这个家是不能久待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 哪里的道馆,或者寺庙方便我去呀。要不我去找赵午吧,他那里应该最安全。但我的工作怎么办,我又泛起了嘀咕。“你这里不安全了,你最好出去避避,我怕他们还会来找你。”她担心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身不由己呀,工作不能不干呀,要不我吃什么呀。”我垂头丧气地说道。“是呀,而且你刚请过假,也不好再请假了。”她也在替我为难。 “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谁这个时候还打电话呀,不会有是骚扰电话吧,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居然是孙主任的电话。“喂,主任你好,我是李昊,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呀。”我接通了寒暄地说道。“你不也没有睡吗,呵呵,李昊呀,你辛苦了,会开的怎么样呀?也不跟我汇报一下。”她好像没有那么严肃,但话语中似乎也带着责备,“对不起呀,主任,我刚回来有一个亲戚去世了,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忘了给您汇报了,明天一上班就给你好好汇报。”我说的是实话,“哦,这样呀,没有关系,其实有关你那个亲戚的事情,那天我的话说的有点过头了,咱们作为法律工作着,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是天份,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可以接这个案子,我支持你。” 但我现在真不想接了,也不敢接了,“主任是这样的……”我连忙想给他解释。“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事务所也不能光为了盈利,一些公益的案子必须做,而且一定要做好,前一段时间你又做出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可见这个方面你是很合适的。我们已经开过会了,就是你那个二舅奶奶的案子,我们一定要做好,而且要其实维护好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你放心,事务所全力支持你。”他打断了我的话,做出了工作安排。 “经费我都该你批好了,已经上了你的卡了。那个案子发生在咸阳是吧,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你把它查清楚,搞好了,放心,就是这个案子你收不到一分律师费,所里也不会亏待你。”他再次消除了我的后顾之忧,我赶忙拿出手机查看银行卡,乖乖,竟然一下子上了十万元。他的意思我懂,就算这一个月我什么其他的案子也不解,也可以拿到不菲的一笔钱,至于多少,我想这应该是属于行业秘密,我在这里就不说了。 看看领导想的多周到,这既是又得名,又得利的事情,我如果再不识抬举,那就真不要在这行里混了。但我的心里却在呐喊,我真的不想呀,这件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哦,谢谢领导的信任,我,我一定把工作干好。”我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唉,我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床上,整个床都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哎哟,你压我腿上了。”她娇羞地喊了一声,“哦,哦,不好意思。”我赶忙翻身。“你呀,怎么了?”她问我道。 “这个事情,看来,我是躲不开了。”我心里灰灰地说道,“事务所已经安排我接二舅奶奶的案子了,而且一定要办好,否则……”她也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这样,他们起初不是不同意吗?”唉!我哪里知道领导们的心思。 也好吧,接就接吧,虽然二舅奶奶说了不愿意给我添麻烦,但我知道她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帮她的。我会去咸阳,但再出之前我可以先去洛阳找赵午,他好像就在洛阳的天都观,这些告人真是老土又古板,连个手机都不用,联系起来真不方便。 决定了自己的事情,心情就放松了许多,我靠在床上发呆。看来我还是单身惯了,不会关心人,她刚才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光顾着关注我了,我怎么忘记关心一下她。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她有些害羞,还是让我摸了,但摸上去凉凉的,没有任何感觉。“你好点了吗?”我轻轻地问道。“好多了,其实我不该和你离的这么近。”她犹豫地说道。“没有什么,我喜欢靠近姐姐。”我早就不把她当鬼了,我觉得她很亲切,也愿意接近她。我故意抓住了她手,她轻轻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就顺从地让我抓着了,那神态很羞涩。 “你不怕我吸收你的阳气吗?”她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怕呀,是不是离的近就容易吸收阳气呀,那我可不可以离的更近点。”我说着把她拥在了怀里。“你,你”她没有想到我会抱她,挣扎了一下,便安静地躺在了我的怀里。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拥抱着。 “你和其他人不同,其实你抱着我,我不但不会吸收你的阳气,你反而会吸收我的阴气,这个你知道吗,赵先生有没有告诉你。”她突然小声说道。“不会吧。”我惊讶地说道。“是的,但我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但其他的鬼魂却不会,他们害怕你让他们阴气消散。我不想去阴间,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好静的人,我不想再回到纷繁的人世间重新做人,我觉得这样很好,很自由。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孤单。”她说着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其实我本质上也是一个宅男,在遇到赵午之前,累了,烦了,我心里总会萌生出世的感觉,就喜欢一种安静。我把她抱的更紧了,其实从见到她,我就有一种不知不觉的亲切感,仿佛多少年前就见过。赵午说我戴上扳子后,就不能再有尘世的情缘了,唉,我刚刚经历过了一段尘世情愿的伤害,如果我有钱,如果我有势,王梅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但如果是这样,她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权势金钱。 “思雅,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恩,恩”她没说话,下意识地恩了两声,有摇了摇头,“你不愿意吗?其实我满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出去这两天,我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你。”我说的是实话,我在上海这两天,总是有一种淡淡的牵挂,在想着她。“姐姐,不能害你,你属于人间,你应该有人间的感情。”她轻轻的说道。人间,人间的感情也许永远都不属于我。 “你被想那么多,唉,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通的人,也许不会有普通的人的爱情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的我受不了再次被别人拒绝。“哦”她轻轻哦了一声。我把她抱的更紧了,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们就这样拥抱着到了天亮。 第六十九章 孽火之赶路 第二天我告诉了她我的打算,并想带她一起去。她犹豫了一会答应了,“但别告诉赵先生,我不想他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能答应我吗。”我抓着我的手说道。“哦,可以。”我又吻了她一下,她没有拒绝。“我白天不能和你见面,你知道吗?”她说道。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白天在外面肯定不会现身和我见面,她毕竟是鬼魂。“你怎么跟着我呀?”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挠头。“你带把小伞放在行李箱吧。”她笑着说道。原来伞里能藏鬼是真的。 我便整理好行李准备先去洛阳,买了动车票便上了车一路向洛阳赶去。到了洛阳已经是中午时分,一下子我就打听天都观在什么地方,得到的结果让我很丧气,开始很多人没有听说过,好不容易一个老人知道告诉我在洛阳的郊县,坐汽车还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我做动车到洛阳才三个小时,而从这里到郊县就要四五个小时,唉,得快点赶路,要不又要晚上才能到,我现在很怕走夜路。 但倒霉的是等到了车站才发现我居然来迟了,去郊区的车非常的少,最后一班已经早早发了。这可怎么办,焦急万分,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也饿了。也不想坐下来吃饭,没有那个心情,就在车站旁边随便买了些吃食,边吃,边思索着想办法。 “同志,你是不是想坐车呀?”那买吃食的小老板看着我不停地向路上瞟来瞟去便问道。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去郊县的天都观,但来晚了,没有赶上车,唉——这可怎么办呀?”我看着他,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幸亏你遇到我了,我告诉你个办法,你可以去试试。”他笑着说道。“真的有办法吗,你说,你快说。”我催促道。他便细细地告诉了一个办法。 原来从这里租一个马自达电动车可以到前面几公里外的十字路口,在那里可以等其他县市经过天都观的过路车。我感谢了那个小老板,并又多买了点他的吃食,表示对他帮助的感谢,虽然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租车到了那个城市郊区的十字路口,我把行李放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虽然夏天的夜色来的晚,但渐渐地夕阳也西下了,我看着来车的方向抽着烟焦急地等着。 有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夜色渐浓,终于看到一辆中巴车远远地开了过来,我连忙向那车挥手,那车的速度不快,慢慢地停了下来。这车可真破旧呀,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但我还是觉得它破旧的厉害,要是在省城早就进了废旧汽车处理厂,但这里它还可以上路。 “师傅,到天都观吗?”我拍打着车门大声喊着询问,车里没有开灯,里面黑乎乎的,那司机带着帽子,头压得低低的,像是点了点头。看到他的表态,我赶忙拎起行李上了车。 把行李放好,在车子中部的地方坐了下来,才发现车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我靠,我今天是包车了。“师傅,你是从哪里开过了来的?”我问道,尽然车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到想和司机聊聊天。“恩,嗯”他好像是说着什么,但车子太破旧了,路也不怎么好,颠簸起来,叮铃咣铛的他好像没有听到,我也没有听清楚他什么。我加大了点声音想和他交流,但噪音太大了,彼此互相都听不清楚,还是算了。 乡村的公路真差劲,但除了车的噪音,其实的声响似乎都听不到。路两边是黑黢黢的树木,不停地从车窗外闪过。今晚是一个下弦月,但月光很暗,不时有云挡住了它。我渐渐觉得无聊,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路上太累了,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把我颠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前面有几个人影,那几个人正蹲在那里翻弄着我的行李。我靠,这不是明偷吗,我人还在呢,就这样嚣张。我不由地怒气上涌,一脚把一个人踹地坐在了地上,并把另外几个人推开,“干什么,明抢呀,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刚要收拾行李忽然发现不对,我身边不止那几个人,还有好几个人就站在我周围,围着我,看着我的行李。这不会是一个大的团伙吧,我不由地一阵担心害怕。 但这些人并没有发狠说话,更没有亮出刀子什么的东西,就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行李,刚才被我推开的几个人,又重新聚拢过来,继续翻弄我的行李,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们翻到了我买的一包吃食,周围的人发出一阵骚动,开始聚拢过来。这个时候仔细观察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头发像野草一样乱蓬蓬的,而且朦胧中觉得他们的衣服很破旧,还带着一阵阵的臭味。 忽然他们一起扑向了那堆吃食,开始争抢起来,相互推搡着,发出叽里咕噜的吵嚷声,撕破了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开始抢食,像一群饿狼一样。更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袭击我,甚至连句威胁的话都没有讲,就是在那里疯抢食物。 “好像不对头,你看看他们的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我知道是思雅在和我说话,顺着她的指引,我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腿,啊!竟然都是黑黑的一片虚空。是不是天色太暗了,但我分明看的清楚自己的腿。 “他们,他们可能不是人。”顾思雅悄悄在我耳边说道,我其实也预感到了,他们不应该是什么抢劫犯,要不,不会只顾着那些吃食,竟然没有拿我的衣物,也没有搜我的身,天下不会有这样文明的强盗,也不会有这样怪异的强盗。眼看着那堆食物将要被他们抢食光了。有几个人已经抬起头看着我,接着月光,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蓝盈盈的光,像饥饿的狼眼一样。 情况有点不对头,我顾不得行李了,慢慢地拨开抢食的人群,慢慢向车前面走去,走到司机那里,“师傅,快停车,这里情况不对。”我赶忙要求师傅停车,如果让他开车去报警,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只能自己逃生。那司机却没有理睬我,仍然自顾自地开着车,“师傅,快停车,这里有强盗,你不知道吗,快停。”我焦急地催促着。但他仍然不为所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妈的,你……”我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这时他终于扭过了头。 “啊!”我大喊一声,连忙后退,破帽子下竟然是一张纸人的脸,那用彩笔描绘的呆板的面容一下子呈现在我的眼前。那被描摹的诡异的脸居然还是一张笑脸,他就这样对我笑了一下,又扭过头继续开他的车了。我在仔细打量这两车,怎么感觉也像纸糊一样,花花绿绿的,那车框架也像是用芦苇扎成的一样。我上了鬼车了。 在我惊慌愣神的瞬间,车里的人已经抢食完了食物,都站了起来,看向我这里,慢慢地向我走来。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来不及多想,我一脚踢破了车门,跳了下去。 好在这车开的不快,我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连忙爬了起来,那车子却冲到了前面去了。忽然那车停了,车门打开了,那群人都拥挤着下了车,四处找寻着什么,我知道他们是在找我。我知道思雅也和我一起下了车,只是她还没有现身,但我知道她一定和我在一起,这样让我的心稍微平复一点。 我小声说了一句“思雅,跟着我。”便撒开腿向回跑,此时那群人也发现了我,簇拥着向我追来。我耳边响着风声,我已经用劲力气跑到最快,但还是无法甩掉那群人,他们没有任何声响,紧追不舍。 怎么办,不能就这样在这条路上跑,这样一点遮拦都没有,我的目标太明显了,忽然看到一条小岔路,我赶忙转了进去。跑出几十米远,瞟了一下后面,我的天呀,那群人还是没有被摆脱,他们依然跟着我。惨了,跑不掉了。“李昊,你快跑吧,我来阻挡他们一阵。”忽然思雅现身了,跑在我的身边,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快跑,快跑,别,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气喘吁吁的说着。 她好像不累,没有喘息声,“他们是鬼,你跑的过他们吗,我给你争取点时间,你跑出一段就藏起来,我也是鬼,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她固执地抽了抽手,想挣脱我。“别,别废话,你想让我做个男人,就别这样说。”我说着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明显的一软,没有再说话,我们继续向前狂奔。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簇簇的火光,像是一簇簇的篝火。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惊喜。我们便向那里跑去。 第七十章 孽火之囧途 我们跑着,那群鬼也穷追不舍,好像不怕前面的火光。等我跑近了,心里立刻一片悲凉,那确实有人影围在篝火旁,但那人影肯定不是人,他们和后面追我们的一样。他们正围着篝火,夹着炊具正在煮东西。但我却闻不到一点食物的味道,尽管那炊具上冒着蒸汽。 但好在他们正专注着锅里的食物,根本没有在意我们,这里的人也穿着破破烂的衣服,头发像乱草一样,有老有少,夜色中看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穿着,但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古代的袍子,只是太过破裂,看不清楚。 忽然我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个阴鬼竟然追到了我身边,他探出手向我抓来,接着月光我瞟了一眼那手,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时候,更像一个包着皮的骷髅手,脏乎乎的,带却带着阴冷的寒气。去你妈的,我一转身,飞起一脚向那手踢去,“咔嚓”一声,那手竟然被我踢断了,飞到空中。我正暗自高兴,忽然身边有窜出几条黑影,一起向我袭来。他们的袭击方向不同,有的准备扑向我的双腿,有的准备扑向我的头,有的准备搂我的腰。我慌张地连忙后退,但脚下的路不平,我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这下完了。 忽然思雅挣脱了我的手,猛然舞动裙袖,顿时一阵风刮起了地上的枯草和灰尘,飞向那群阴鬼。那些鬼东西赶忙停住动作,用手遮挡眼睛,就在这一喘息间,我站稳了脚步,赶忙转身,拉着思雅向草丛里跑。忽然感觉她的身子一滞,居然有一个阴鬼的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背上,她一阵疼痛的呻吟,颤抖着就要摔倒。我一把拦腰抱起了她,向草丛里跑去。 她揽着我的脖子很虚弱,还说自己不会有事,幸亏没有让她去掩了护我,这些阴鬼对她同样具有很大的威胁性。其实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非人类的东西,就叫他们阴鬼吧。“别管我,你走吧。”她虚弱地说道。“胡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块。”我不禁流下了眼泪,没有想到我对她竟然是那么的依恋。我感觉到她在哭,那种哭不是伤心的哭,应该属于感动的反应吧 她不禁轻轻吻了我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吻我。我把她抱的更紧了,一定要逃出去,虽然她是鬼魂,但我真的爱上她了。我很感动,也很激动,更平添了几分力量,我一下子闪过了一簇草丛,啊,不好,竟然迎面撞上了一堆篝火,正有几个阴鬼在吃着锅里的东西。我正好踢翻了他们的锅。 “气力哐啷”那锅倒了,里面煮着的东西散了一地,我定睛一看,啊!竟然是一个人头,一个阴鬼愤怒地向我扔来了一个东西,眼看就要砸到我脸上,我一歪头,躲闪了过去,那东西砸在枯草堆上,竟然是一支人的手臂,那皮肉已经被啃食的差不多了。我靠,还是死人的鬼,我吓的一阵冷汗直冒。 赶忙跃入了深深的草丛里,在高高的乱草丛里跑着,磕磕绊绊的。又跑出五六十米,不能再跑了,必须藏起来。这样跑着,沙沙的动静,肯定会让他们发现,说着我抱着思雅躲进了一处深深草丛里。 那群阴鬼渐渐追了过来,三三两两地在草丛里寻找我们。不时发出“呃呃”的怪叫声。上帝呀,佛主呀,保佑,保佑我们不要被找到。思雅越来越虚弱,抱着我手轻轻地滑落的下来,我越来越着急,怎么办呀。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我该怎么逃出去呀。 就在这时,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动静,那些阴鬼好像也听到了,一个个都自起了身子,静静地听着。我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是马蹄的声音,而且伴随着金戈交鸣的声音,向极了影视作品中奔跑着骑兵马队的声音。那些阴鬼也听到了,怪叫一声,疯也似的四散奔逃,那架势好像是遇到克星天敌。 我依然趴着没有动,那马蹄声更紧了,我透过草丛隐约看到一队黑甲的古代骑兵队,差不多几百人,顶盔掼甲,阴森森的,就在我前面不足百米的地方听了下来,一个将领一样的人带住了缰绳,那骑兵队训练有素,刹时间整齐地停了下来。那将领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阴冷的目光像是地狱中的灯,扫过了我所在的草堆,我紧张的浑身都湿透了。忽然他搭弓射箭“嗖”的一声,一支箭射在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他一挥手,一个骑兵把出刀,快马奔来。他肯定发现我藏身的地方了,完了,完了,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骑兵眨眼间就冲到了近前,一股冷飕飕的阴气扑面而来,我赶忙轻轻地把思雅压在身下,一阵疾风扫过,那骑兵一刀挥断了一片乱草。我的心咯噔一下,但预想的血肉横飞没有发生,只听着一声脆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斩断了。我慢慢抬起头,看到那骑兵用刀尖一条,半截白骨飞了起来,被他一手抓住。他把那半截白骨想那将军扬了扬,也就是刚才那个阴鬼扔我的手臂的半截。那将军冷哼一声,一挥手,大队骑兵随着他滚滚而去。 不多时,我隐约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但那叫声越来越弱,慢慢听不到了。我慢慢爬起来,小心地注意周围的动静。四周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来听不到的虫鸣也一阵阵的传来。我轻轻背起思雅,就在这时她慢慢醒来了,“我们这是在哪里,是阴曹地府吗?”说着,她紧紧抱着我。“别瞎说,我们躲过去了,走,咱们走。”我背着她慢慢摸索着寻路准备回去。 刚绕过了一片茂密的矮树丛,远远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终于有路,我快步向那条路走去。忽然脚下一空,啊,我大喊一声,坠落下去。不断有树枝刮扯着我,期间还被一个粗树枝弹了一下,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被摔的半天没有爬起来,浑身疼痛,脑子一阵发晕。 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思雅也爬在我身上又晕了过去。好在她很轻,我并没有感觉到压力。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从落下的过程来看,这个地下的洞穴应该很深,这不是什么人挖的陷阱,而是一个自然的深深的洞穴。 四下了没有一丝光亮,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怎么办,是就在这里等待,还是去寻找一个可能有的出去的路,我有些犹豫了。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我就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对这里的环境我一点都不熟悉,贸然进入不是什么好办法。那就在这里等吧,等到天亮了再说。 我把思雅搂在怀里,等待着天快点亮,这样的等到真是让我焦心。跑了那么远的路,出了那么多冷汗,现在我感觉又渴又饿又累。搂着思雅肚子不停咕咕的叫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雅的身体动了一下,慢慢地醒了过来。“咱们是在地下吗?”在落下洞穴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你,你有没有受伤?”她看到我坐在地上抱着她一动不动,因为我受伤了,赶忙吃力的坐起来要抚摸我的腿,黑暗中她在我身上乱摸,不下心摸到了我的那里,赶忙缩了手。“呵呵,没有事,我一点伤也没有受,别乱摸了。”我故意开着玩笑说道。 她轻轻捶打了我的胸脯一下,长长地出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这么高摔下来,真怕你……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给她说了我的打算,她也表示赞成,我们就这样拥抱着,说着话。但我的肚子总是咕咕地叫着,而且越来越感觉口渴,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你是不是很饿?”她听到了我肚子的叫声,“还好。”我言不由衷地回答,我心里却想现在就是给我个快生肉我也能吃下去。“其实我更渴。要不你吻吻我吧,让我解解渴。”搂着一个美女,虽然饥渴难耐,但也不免有点魂不守舍。 “如果有用,我愿意。”她羞涩地说着,我刚想吻上去,却被她的手挡住了,“别急,我觉得这洞穴那么深,下面一定有地下水,要不咱们去找找看。”她可真会打岔,但这话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坐在这里也感觉洞穴里非常的潮湿,应该会有水源。“但你的身体……”我担心她的身体,“刚才我是被阴气伤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了,走吧,咱们去找找看。”说着她轻轻站起身来,并抓着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 洞穴里很深,我们摸索着,慢慢向前挪步,一点点地向黑暗中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隐隐听到流水的声音,这太令人兴奋了。走着感觉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居然还有风出来,把一股潮潮的水气吹了过来,我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燥的喉咙舒服了许多。那水源应该就在近前了,但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我们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这个前是我们自认为的,沿途不知道绕了多少块巨石,爬过多少个山洞,但庆幸地是,我们没有在原地打转。 忽然,思雅大叫一声,抓着我的手一下子松脱了,我连抓带抓也没有抓到,“思雅——”我焦急地大声喊着。 第七十一章 孽火之幽穴上 “扑通”我听见一声落水的声音,水花溅到了我的身上。“别喊了,我没有事,我们找到水了,这里的水不深,你慢慢下来扶我一下吧。”是她温柔的声音,我一颗陡然悬着的心落了地。我赶忙慢慢地向前探身,脚很快就沾到了水,便踏进水里,我慢慢摸到了她。那水很冷,肯定是地下水,但水流的并不快。我渴极了,顾不得许多,俯下身子,捧起水就喝,真舒服,那水仿佛滋润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全身有一种通透的感觉。接着大喝几口,直到把自己灌了个水饱。 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从新推上了岸,站在水里一股凉意袭来,尤其是喝了水后,我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忽然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现在在什么位置,看来我已经远离的洞口,如果这个洞穴很深,我还能不能回到洞口。正当我担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种种不好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不会是涨水吧,我赶忙向岸上爬,思雅也摸索着抓着我向上拖。 等我上了岸,那“哗哗”的水声又消失了,难道刚才是错觉,“你刚才听到水声了吗?”我问她,“听到了。怎么忽然又消失了。”她也很疑惑。我们的话音刚落,“哗哗——”那水声再次传来,“抓到了,抓到了,使劲,使劲。”有人说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且在远处的水面声似乎有了淡淡的微光。我赶忙把思雅拉在了身后,“好像有人,你怎么了,你怕什么呀。”思雅不解的问道。 我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这么深的洞穴,这样的深夜里那里来的人,你不怀疑吗。别说话,我们藏起了来。”她点了点头,我们藏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向那个有微光的地方探看。 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但至于说什么,隔得太远,我已经听不清楚了。但微微的光依然在闪着,想来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走远。渐渐地那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慢慢探出身来,“我们还是慢慢往回走吧,这次我喝了这么多水,应该可以撑到天明了。”我轻轻在思雅耳边小声说道,并趁机吻了她的脖子以下,“你,好坏,那咱们走吧,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她也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们准备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忽然空气中飘了一股气息,我不禁在空气搜寻着这气息,因为这是一种食物的香味,具体的说应该鱼汤的香味。这个深深的山洞里居然还会有鱼汤味道,有点怪异,但更有点的诱人,我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唾液。肚子开始经不住诱惑,咕咕地叫的更响了。“思雅,要不咱们去看看。”,饥饿感被这香味勾引的更大了,我改变了主意,“恩,听你的。”她也听到了我肚子里的叫声。 到那里最近的路就是蹚水过去,“思雅,我背你吧,下面的水满冷的。”我说着就要背起她,她轻轻推开了我,“你,你别忘了,我是……我不怕冷。”她低声说道。她的意思是说,她是鬼魂根本就不会怕冷。我赶忙打岔,“其实我是想你贴我紧点,那个,贴紧了,我的背上很舒服。”“你,你好坏。”她轻轻地捶打了我的背一下。我便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慢慢向那个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没有走出多远,看清楚了那微微的亮光其实是水反映的光,近了,那亮光更亮了。我们蹚着水走着,在那亮光出,有一个山洞,好在山洞并不是很矮,我弓着身子就可以通过。刚钻出山洞,“什么?别动!”忽然传来一声呵断,我吓了一跳,赶忙弓下了身子,但我又不那么害怕了,因为那吆喝声好像是带着颤音,对方好像也很害怕的样子。 我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岸上有几个人影,他们就挑起灯向我们这里张望。“我们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我们没有恶意。”我赶忙搭话,这个时候只有人类的语言才是最后的交流方式。对面几个人好像嘀咕着什么。“你们过来吧。我给你照着”对方说道,便灯抬的更高了一点。我们便蹚着水缓缓上了岸。 原来是几个穿着老式衣服的人,那些衣服应该属于五六十年代的服装,但从面相上看,这几个人是典型的农民,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个妇女,还有妇女怀里的孩子,男人们站在那里,女人们搂着孩子靠在岩壁上,她们身下好像有些棉被一样的东西,孩子好像睡着了,一点声息也没有,我看不清楚妇女的面容,也不好意思盯着那里看,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两位大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却以攻为守先打破了沉默问道。我的话让那两个男人有点慌乱,一个年长点的男人赶忙说,“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就是来这里的地下河抓点鱼,改善改善生活。”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口冒着热气的锅。那是一种老式的煤油锅,我还记得好像很小的时候见过。 “你们两个是……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的,你们看着像是城里人。”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问起了我们。“我们,她是我老婆,我们是去洛阳的,不小心在这里迷路了,掉了这个洞里。”我一时是在找不出好的借口,但就这样说吧,管他们信不信呢。但起码我没有恶意。 那年长的男人打量着我们,“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你们一定饿了吧,来来来,刚烧好的鱼汤,来过来一起喝点吧。”他赶忙热情的邀请我们。我实在是早就被这样冒着香气的鱼汤给搞的嘴馋肚饿受不了了,“谢谢大哥了,我还真有点饿了。”我赶忙表示感谢。他们可能也感觉到我们对他们没有什么危险,便把拎着的煤油灯放在了地上,那年长的男人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锅边,拿起两副碗筷帮着我们成汤。 汤端了过来,他们却没有喝,思雅当然也不会喝,我却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那碗是那种旧式的黑碗,筷子也是很原始的竹筷子,我哪里还顾得着这么多,看着牛奶般白的汤,闻着诱人的香气,我端起碗来就吃了起来。稀里哗啦很快就吃下了一碗,真鲜美,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鱼汤。喝完了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招呼他们也吃,“你尽管吃,多着呢,我们刚才吃过了。”两个男人连连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思雅也把她的碗端给了我,我笑了笑接了过来,说实在的我还没有饱呢。 接过了碗又是一顿大吃,终于我的肚子里充实了很多。解决了温饱问题,那下面就要解决怎么出去的问题了,但遇到他们后我对这个问题就不那么担心了,他们能进来捕鱼,肯定有路可以出去。“大哥你们明天回去吗,能不能带我们出去?”我问道。那年长的男人脸上浮出一丝为难,但很快又掩饰过去了。“可以,可以,明天我带你们出去。夜深了,要不先睡一会吧,我们那里有点铺盖,你要是不嫌脏,就讲究一晚。”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靠着石壁有一个花花的面毯子。我一眼看去,确实不怎么干净,“谢谢!”我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便拉着思雅向那里走去。 他们也向自己的女人那里走了过去。“天不早了,我关灯了,满耗油的。”他说着便熄灭了煤油灯。我们同时没入了黑暗之中。他们好像小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清楚。我把思雅拦在怀里,她把头靠在我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昊,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也说不清楚。”我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别胡思乱想了,休息吧,这一晚可真够折腾人的。”我拥着她感觉很温馨,慢慢进入了梦乡。 “昊,快醒醒,快醒醒。”我被思雅推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但没有之前那么黑了,像是刚入夜的样子。“时间还早呢,你再多睡会吧。”我拉她的手,想在拥着她继续睡。“别睡了,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说着她便把我拉了起来。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揉着睡眼跟着她走了过去。 我忽然脑子一跳,昨晚遇到的人呢,怎么没有动静了。思雅拉着我向他们睡觉的地方走去。那里是被褥堆在那里,接着微弱的光线,我努力分辨,好像已经很旧了,不,不能光用旧来形容,简直就是有点陈腐,是那种被放置了很多年的陈腐的感觉。他们怎么会用这样的被揉,这简直就不能睡人呀,但他们人呢,去哪里了,怎么就不辞而别了。 思雅走了过去,轻轻地掀开了被褥,啊!我吓得惊叫出声。 第七十二章 孽火之幽穴下 那被褥里竟然是几具人骨,有大人,也有小孩,正好六具。我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这数字不正和昨晚见到的人一样吗,他们,他们居然也是鬼魂。我的心脏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这样的变故不但吓到了我,也浇灭了我原来寄托在他们身上的走出洞穴的希望。 难道我昨晚喝了鬼魂给我熬的汤,想到这里我的胃里很不舒服,脸色也苍白的厉害,思雅看出我的反应有异,“昊,你没事吧。”他摸了摸我的脸,我的脸肯定很凉。“没事。”我抓着她的手。 我回头在打量他们留下的东西,那煤油灯还在,已经锈迹斑斑,快要完全腐朽了,同样要腐朽的还有那口锅,我走到锅前,掀开了锅盖,里面居然还有鱼汤,真够奇怪的,那鱼汤还有淡淡的香味。我拿着锈蚀的勺子柄在里面搅动,有鱼的尾骨露了出来,好大的尾骨,勺子柄传来重重的感觉,我触碰到大东西了。双手用力舀起,鱼的身子浮现出来,接着便是头骨,啊!我一下子丢掉了勺子,那鱼头骨怎么,怎么那么像人的头骨,但它分明和鱼身连接在一起。思雅也看到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水里就是一阵剧烈的呕吐。思雅赶忙帮我拍着后背。 呕的我连眼泪都下来了,我泪眼朦胧地发呆地看着水面,忽然我感觉到水面在波动,一阵阵地泛着水花,整个水面像开了锅一样。我赶忙缩回了身子。那水花越来越大,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像是起了雾一样。忽然我听到“啪”的一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但掉落的位置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赶忙站起身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啪啪”又接连发出同样的声响,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沙沙”的移动,我壮着胆子向那里轻手轻脚地走去,刚走了几步,透过朦胧的水雾我看到了,那是一个人头,不,应该是一个长着人头的怪鱼,那鱼正挣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它的鱼鳍居然像鸭子的脚,正在向我们这里移动。 忽然它张开嘴,大嘴里露出蟒蛇那样的大大的毒牙,我靠,这是什么怪物。而且不止一只,就在此时那“啪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他们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是从水里窜出来的。那还等什么呀,我一脚把那锈蚀的煤油灯踢了过去,抓着思雅的手沿着岩壁边撒腿就跑,其实也不能说是跑,磕磕碰碰的,只能用躲避才合适。 那些怪物的反应更快,“沙沙沙”地追了上来,而且沿途不断有怪物蹦出水面,但那石壁边的空间太狭窄了,很多怪物落点不好又重新跌落到了水里。我巴不得它们全跌倒水里,但我的运气显然不会这么好,在黑暗中我已经听到前面也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坏了,我被它们前后夹击了,我觉得再往前跑也是徒劳,我紧紧把思雅抱在怀里。“我爱你,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疯狂地吻着她,思雅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紧紧地抱着我。我们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我再也不管那些怪物的声响了,就着抱着思雅。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水面上的亮光,那亮光飞速地向我们这里接近,我看清楚了竟然是一个悬在水面上的灯笼,而灯笼下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他像是站直一条小船上,而手里去抓着一个长长的鱼叉,那鱼叉在灯笼的亮光下闪着寒光。 忽然他猛然挥舞鱼叉向水里插去,快速地拔出,水里立刻翻腾一阵巨大的水花,而且发出一种婴儿般的哭声,接着水面声浮出了那怪物的尸体,其他的怪物听到了这个叫声,立刻趴在那里不动了。它们想利用夜色来掩藏自己。但那少年的小舟向我们这里荡来,他用鱼叉像撑杆跳一样,在水里一撑,轻轻地落在了岸上,再次挥舞鱼叉向近前的那个怪异刺去,那张开巨口,露出长长的毒牙向他示威。 那少年轻蔑的冷哼一声,向那怪物刺去,那怪物仿佛预判到了少年的动物,忽然一扭身子高高跃起向少年的头扑去。那少年已经来不及收回长长的鱼叉,眼看那怪物的巨口就要咬到少年的头,忽然那少年敏捷地从药理抽出一个短剑一样的武器,对着怪物会了一剑,那怪物的头,“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他飞起一脚把那怪的身体踢进了水里。 好敏捷的身手,我看到了整个过程,心惊胆战之余也由衷地佩服那少年的胆色。就在此时所有的怪物都“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里,在水里搅起一阵阵大大的水花,那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 渐渐地水声小了,周围又恢复到平静和黑暗之中,但那少年船上的灯很亮,我揽着思雅连忙向那孩子表示感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那少年只是向我们点点头,马上就想跳到船上。“别忙,能不能请你把我们带出。”我连忙赶上去说道。 那孩子用长长地鱼叉,把船归拢到岸边,并示意我们上车船。我虽然觉得他有点特别,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他刚刚明明是救了我们,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吧。我便搀扶着思雅上了他的船。他的船在慢慢前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划船呀,难道还是动力型的吗。很显然不是,我没有看到任何的机械设备,船的下面有划水的声音,我忍不住低头去看,啊!竟然那那些怪物顶在船底在帮他划船。我紧张地抓着了思雅的手,示意她注意防备这个少年。 但又想来,现在已经在人家船上了,又能怎样,而且如果不是刚才他救我们,我们早就让怪物吃掉了。“你好,我们,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我试探着问道,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接着灯笼的光我才仔细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但眼睛却很亮,头发黄黄的,他穿着一件很古朴的衣服,有点像我在寺庙里见到的武僧的装束,离他很近,我能感觉到一种冷冷的寒气,直逼人的心灵。 但却没有太多的恐惧感,说来真是奇怪。那船继续向前滑行,渐渐地我感觉周围的黑暗在渐渐变淡,向船的前方望去,竟然好像看到了更亮的光。而且有风从那里吹了过来,带着点花草的香味,我感觉到了,那是外面的世界的味道,我再打量这个少年,虽然依然觉得他很奇怪,但现在无疑增添了好感。 我们已经脱离的黑暗,前方洞口的轮廓已经显现了出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出来。忽然几个亮点飞速地向我飞来,我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了眼睛等着,那是几只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我们射来,那少年却很镇静,挥动鱼叉挡开了那几只箭,但有一只射在船舷上,“砰”的一声,那鲜红色的箭羽在抖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我赶忙把思雅拉在身后,自己的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船并没有停下来,还是向洞口移动,忽然又有几只箭射了过来,那少年突然在船上一点脚飞了起来,踩过水面直扑洞口而去,紧接着我听到外面发出金属碰撞的交鸣声,那少年和什么人在外面打斗了起来。他离开后,那船停了下来,我本想这个时候就下水,赶紧离开,但想到下面划水的怪物,还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船上。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忽然听到了一阵摇铃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王有才,住手。”忽然外面传出一声呵断,兵器交接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没有听错吧,有人在喊在喊王有才,而且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赵午,一定是他。我的心里一阵狂喜,终于找到他了,而身边的思雅却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有点紧张。 “师傅,师傅,我是李昊。救我!”我大声地向外喊。“你,你小子怎么在这里。”外面有了回应。“一言难尽呀,能不能快点帮我出去。”我说出了心中最迫切的愿望。“你等一会。”他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反应。我心里想,快点呀,我真怕夜长梦多,又出什么岔子。 外面隐约听到赵午在说话,但声音很低听不清楚。接着我的船又动了,慢慢地划出了洞口,忽然思雅紧张地在我耳边说,“外面有强烈的阳光,我先藏在你身边吧,记住别告诉你师傅。”,我点点头,那船终于抵达了崖岸边,我赶忙上了岸。 而映入我眼帘的这是满身是血的王有才,还有那个站在那里的少年,当然还有赵午。但奇怪的事,赵午并没有严阵以待,而是跪在那个少年的面前,正和那个少年说着什么,而那少年却依然一言不发。 第七十三章 孽火之天都观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李昊,跪下。”赵午对着我喊了一声,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确实救了我,我也可以向他表示感谢,但为什么要用这么原始的感谢方式呢。“快跪下。”他催促着我,毕竟是师命难违,我不情愿地跪了下来。但我不是跪向那个少年,而是跪向了赵午的方向。 “错了,这边。”赵午指了指那少年的方向。我也只得跪向了那少年。“师傅,这……”我想让赵午给我一个理由。这时那少年却向我抬了抬手,示意我站起身来,他转过身向来路走去,“师叔祖,放手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怨气也该散了吧。”赵午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哀求着说道。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抓那少年的衣服,那少年忽然一个转身,一阵疾风迎面把赵午吹了个跟头。王有才赶忙去搀扶赵午,赵午一声深深的叹息,那少年如鬼魅般踩着水消失在了洞口。 我也赶忙起身去搀扶赵午,他那一声师叔祖让我吃惊不小,这么小的少年怎么就成了他的师叔祖了,要是论辈分那我该怎么称呼这个少年呀,那不得称呼太师叔祖呀。王有才给赵午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但他身上的几处伤依然在流血。我提醒他包扎一下,赵午忽然一把把我推开,“你小子干什么事了,滚开。”我被推的连退了好几步,他这是发什么疯呀,难道是刚才吃了刮落,现在拿我撒气不成。 “什么也没有干呀,我摊上大事了,这次是来找您老人家帮忙的。”我赶忙解释道。赵午怒气冲冲地盯着我,“你怎么和她在一起,而且……而且你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阴气。”赵午看我不老实,直接训斥道。“我,我和谁在一起了。”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但心里却隐隐觉得他好像确有所指。“那个女鬼。”他直接说道,“顾思雅是吧,你怎么和李昊在一起,你应该早就去投胎了,怎么还在这里。”他直接开始训斥思雅。 赵午发现了思雅,想来也是,这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我赶忙解释,把那晚她如何救我的事情告诉了赵午,也顺便告诉了他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谈,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什么,我喜欢她。”我也不由地冒出了火气。“人鬼殊途,你难道你不知道。”赵午继续训斥道。“我知道,但我和人也不能同路了,难道不是吗?”我顶着他的话说道。“你!你!你!”赵午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却没有了下文。是呀,我和那个扳子有了必然的瓜葛,就再不能有人世间的情缘了,难道就让我这么年轻就孤独终老吗。 “唉,孽缘呀。怎么咱们师门竟是出这样的孽缘。”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莫名其妙地感动道。“师傅,我真的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我哀求地说道。“你,你们怎么在一起,你想过在一起的后果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什么后果,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就是了。难道我们触犯天条了吗。“师傅,你别吓我,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说着我耍起了无赖,顿时把赵午气的怒火上冲。裹好了伤的王有才赶忙劝阻我少说两句。“李昊,我问你,如果你们在一起,会有孩子的,你懂吗?”赵午忽然把语气放的很平淡,但这句话绝对有冲击力,把我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会有一个非人非鬼的孩子,这孩子见不了光,也去不了阴间,他不能和人接触,也不能和鬼接触,你想你们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继续给我描绘可怕的前景。“我,我,我……”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你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吧。”赵午冷冷地说道,“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的心里一片混乱。“我,我们可以那个,那个避孕。”我低低地说了出口,声音低的像蚊子。“别耍小聪明了,你们本来就是一种神交,你避个屁孕。”赵午直接打断了我梦想。“大不了,我们不那个还不行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赵午看到我决绝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大笑,“你这德性,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已经占了人家不少小便宜了吧,你能忍得住吗?。” 我靠,师傅,你也太直接了吧,这是你为师的说的话吗,“师傅,你老人家,神通广大,你给我想想办法好吗?”我立刻装起来可怜,其实我也真的可怜。“有呀,一是让他活过来,二是你死了。”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说道,“让她活过来,我没有办法,你去死,这个简单,你自己就可以做到。”这是什么办法,这不是忽悠人吗。“赵先生,我会走的,你不要难为李昊了。”忽然思雅的声音传来。“思雅,你别走,我会想出办法的。”我赶忙说道。“唉,其实本来就是人鬼殊途,我不应该跟着你的。”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心好痛,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确实是我想要的女人,但她却是鬼。 “好姑娘,你真是明事理,他还年轻,什么事都事凭着一腔热情去做事,你如果愿意,我今晚就帮你超度。”赵午接着思雅的话说道。这赵午也太着急了吧。“思雅,你别走,听我的,我会想出办法的。”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师傅,你要是敢超度了思雅,我给你没完。”我是真急眼了,向着赵午吼道。赵午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便施施然走了,王有才赶忙跟上,没有办法,我也跟了过去。 我边走边在心里默念着,“思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但思雅没有回应我。不知不觉间我们到了天都观,这是一座小小的道观,看的出来这道馆一定有很悠久的历史了,那些殿宇虽然有些破旧,但很有历史气息,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中年的道士,他也喊赵午师傅,“赵尘,你去收拾一间厢房吧,今晚你师弟要住这里。”他指了指我说道。我赶忙上前施礼问好,那师兄一看就朴实的很,只是对我笑笑,便去忙了。我想跟过去帮忙,却被赵午叫住了,“你跟我来。” 进了正殿旁边的一座厢房,他打开了一个抽屉,拿出来一样东西,交给了我,“已经修好了,戴上吧。”赵午说道。是那个扳子,我犹豫着戴上了。“师傅,算我求你了行吗,你就别让思雅走了好吗?”我继续求他。“别没完没了了,你还有心关心这个,你已经大祸临头了,知不知道。”他生气地说道。“托你的吉言,我知道了,这一路上我就知道了,竟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差点小命就没有了,要不是思雅,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心里灰灰地说道。 我便这一路上的经历告诉了赵午,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在思量着什么。“师傅,我遇到那些抢食的是什么东西呀?”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吗?”赵午问道,我当然不知道,我等着他给我讲呢。“这里自古就是一片多灾多难的地方,这里的阴魂累计了千年了,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化开,这也是师祖在这里建道馆的原因,想把这里的阴魂鬼气镇住。”他给我的解释很空泛,还是没有回答我提出的具体的疑问。 “你遇到的那些是千年的饿鬼,说到底生前也是些可怜的人,是些在饥荒中饿死,病死的阴魂,他们的怨气太重了,所以每当鬼月亮出现的时候就会出来作怪。”赵午看着我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想,为什么到这里的公交车会那么早就停了,是不是有好心人给你指引的呀?”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回答道,“那根本就是被鬼上了身的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当时车站就没有其他人了,其实当地的人都知道,根本不会在那个时候出门。你到好,急急地上赶着就来了。”赵午继续说道。“那些骑马的骑兵是怎么回事?”我的疑问很多。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堆积着千年的阴气,那些骑兵可能就是战死在这里的古代骑兵吧,他们的阴魂不散,依然四处杀戮,还好他们杀戮的是那些阴魂。”赵午告诉我道。 “师傅,当时我也觉得那些阴魂的穿着不像现代人,但我在洞穴里遇到了一些现代人穿着的鬼魂,还喝了他们煮的汤,你帮我看看,我不会有事吧。”我忽然担心起来,“要是别人早就没有命了,你呀,还好,那些阴气会慢慢消散的。你遇到了现代人装饰的鬼魂?”他疑惑地问道,“多年以前我一直守护在这里,而且把这里闹鬼的事传扬开去,到现在几乎没有其他人像你这样倒霉撞进来。怎么会有现代人?”赵午也感觉到很奇怪。 我给他描述了那些人的样子,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忽然长叹了一声,想是明白了什么。“也是苦命人吧,可能他是当代的灾民吧,其实这里作为阴气很重的地方,很久就没有人敢过来了,即使遇到再大的灾难也不会过来,看来那几个人被逼急了来了这里,也许和你一样躲避到了洞穴里,结果还是被饿死了。”他猜测着说道。 “师傅,你,你怎么叫那个少年师叔祖呀?是不是有点那个?”我试探着问道。忽然赵午的脸色大变。 第七十四章 孽火之情关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等恰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赵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赵午问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被推到了这个境地,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去查吧,肯定危险重重,不查吧,事务所这一关我不好过,搞不好,我这碗饭都吃不上了。 “师傅,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唉,可怕的浆糊。”我叹着气说道。“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但我现在还没有个头绪”他说着走到我身边,“瞧你这点出息,这点事情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去找你师兄吃点东西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他说着便走进了另一间厢房。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小事情呀,唉,谁让自己能力不济呢。但他既然说话这么轻松,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去找师兄吃了点东西,但我不会去睡觉,我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倒了一杯水,这次我轻易就看到了思雅,她就站在门口,可能她以为我看不到她吧,她就站在门边扶着门框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水。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心痛。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我突然停下脚步,走到一个茶碗的旁边,抓起那个茶碗摔倒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我捡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这时我看到她赶忙走进了房间里,来到了我的身边,吃惊而担心地看着我。我轻轻说道,“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只有死,那就死吧。”说着我便拿那块碎片向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昊,你这是干什么呀!”她急忙扑上来,打落了我手上的碎片,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我只要你好,你要好好的。”她边手边哭,其实我就是想吓吓她,如果她不同意,有我在赵午也不好意思勉强她。她哭的很伤心,紧紧抱着我。我赶忙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她,“有你在,我不会那么做的,好了,不哭了,我不想你伤心,我给你保证再也不这么做了。” 她其实心里是不想离开我的,只是为了我好,才忍着痛苦答应赵午的。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脸庞,我忍不住深深地吻上了她…… 她也累了,我把她抱上了床,相拥着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忽然想起赵午要帮她超度的事情。窗外好像有脚步声,我不由地一阵紧张,那脚步来回地徘徊,我仔细地听着,好像是赵午的脚步声。我刚要轻轻起身,外面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那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好像是不经意,思雅翻身抱住了我,把头深深地贴进我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惊醒,思雅也醒了,她看到自己趴在我怀里,羞红了脸,赶忙躲开了我的身体。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轻轻推开了我。“这么早,什么事呀?”我带着情绪对着门外问道。“师弟,快起来吧,师傅找你有急事呢?”是赵尘师兄憨厚的声音。“知道了,师兄,我马上就到。”我边说,边起床,其实也不用穿衣服,其实我和思雅是和衣而睡的。 来到赵午的房间,他正坐在那里等我,脸色很不好看,看我进来,怒哼了一声。“师傅,早!你老人家好像气色不好,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赶忙上前向他问好,但对他的怒气我不能视而不见,我还有怒气呢,怪他管的太宽,太严了。“少贫嘴!”他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你那个亲戚尸体存放的医院吗?能联系到他们吗,问问尸体还在吗?” “知道,能联系到,只是我的手机昨天跑丢了,好在钱夹还在。你这里有电话吗?我马上可以联系。”我昨天跑丢了手机,肯定找不回来了,但我知道赵午不用手机,但不知道他道观里有没有固定电话。“我这里没有那东西,你可以去附近的村上找电话,快去吧。让你师兄陪你去,你对附近不熟悉。”他催促道。“师傅,问这个干嘛?”我觉得奇怪,便问道。“你先别管那么多,快去吧。”他继续催促我快去,很着急的样子。 我也不在啰嗦,他只要不在提思雅的事情,我就觉得是一种解脱,省得他又节外生枝。刚要出门,他忽然又叫住了我,并转身到里面的房间取出了一个用红绸包裹着的东西,并郑重地交给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师傅好,这不还是想着我,又送我东西了,反而是我两手空空就来了,不懂的礼数。 我轻轻打开了红绸,里面竟然是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制品,很古朴,上面镂刻着一样的纹饰,大概有半米长,我刚想抓在手里把玩,却被赵午抢先抓在了手里。忽然他一按金属棒中间凸起的,那金属棒“噌”地一声,发出一声金属般的脆响,向两边伸展开去,变成了一个长矛的兵器。他轻轻挥舞了一下,那银色的光芒像流星一样在房间里闪耀。他又按了一下另一个凸起的矛身饕餮头,那矛头出又弹出了两个枝叉,像海王的三叉戟。好酷呀,这难道就属于我了吗。我不由地一阵欣喜。 我赶忙从赵午手里拿了过来,并不是很重,很趁手。一按那开关,又可以变回去,我按的正兴致高。“够了,这不是玩具。”赵午打断了我。“师傅,你真疼徒弟,这是送我的吧。”我边说,边紧紧握在手里。“是送你的,但不是我送的。”他平平的说道。奇怪了,怎么又不是他送的,扳子不是他送的,这个又不是他送的,那又是谁送的呢。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但却没有回答我,“是这一件上古的神器,这个你也拿着,我以后会教你练习。”说着他又把一个发黄的小册子交到了我的手上。真是想的周到呀,连兵器谱都有了。“师傅,这到底是谁给我的呀?”我忍不住问道,真是需要问清楚,免得又像那个扳子一样,别又带出什么禁忌。 赵午看出我的担忧,“臭小子,你命好!还不识好人心。不想要是吧,拿送给我吧。”他说着就要过来抢。我赶忙藏在了身后,“谢谢你,也谢谢那位好心人。”我抓着宝贝就要走。“你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他又喊住了我。“师傅,你说吧,我听着。”我依然把那件宝贝藏在身后。 赵午却犹豫了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师傅,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怎急人,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好的,你听着。”赵午很为难的说道,“这是他的原话,我就负责转达,“天都观门以前都是畜生,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至情至义的人”。”说完这句话,赵午苦着脸,像吃了黄连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听的却莫名其妙,这是说我的吗?“另外,你那个事情我不插手了,你好之为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想想我说的话。”赵午忽然表示不再插手我和思雅的事情了,我听了很是高兴,难道他一夜睡醒,想通了,不像呀。 “这人满奇怪的,像打哑谜一样,但他好像是在骂人吧,但好像骂的不是我,呵呵”我觉得很搞笑便随意的说道。“住口!不得对师叔祖无礼!”赵午勃然大怒,什么,师叔祖?那个少年?他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有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真的搞不懂。“好了,滚吧,快去办事。”赵午再也不想提刚才的话题,我想他甚至都不想记起刚才他说过的话。我终于明白了,让赵午改变态度的可能就是那个他的师叔祖,但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帮我呢。 我在师兄的陪同下,在附近地村里找到了电话,通过事务所联系了到了医院,找到了那个医生,“医生,你好,我是李昊,就是那个小律师,呵呵,我想问一下,我二舅奶奶的遗体还在吗,他家人来了吗?”我直接问道,“还没有,你得快点联系他们,这样也不是办法。”那医生赶忙催促我想办法,让死者的家属快点来。我连连应承,表示一定快点想办法,处理好这个事情。 回来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赵午,赵午紧锁的眉头松弛了一点。“不能耽搁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他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去哪了?”我问道,“当然是回你的省城。”他答道。“你不会是想回去看看二舅奶奶的遗体吧,那有什么好看的。”我真不想再去看这些了,虽然她是我亲戚。 “我只有安排,走吧。”说着他便吩咐大师兄看好观门,边催促我快走。我赶忙回去叫醒了思雅,三个人便向车站赶去。但我始终存在一个疑惑,赵午看二舅奶奶的遗体有什么用呢。 第七十五章 孽火之遗体 我们定了一个包厢,一方面是因为考虑到赵午喜欢清静,这也是我讨好赵午这么说的,但另一方面我却是顾虑到了思雅,毕竟她的现身在其他地方不方便。看看车票的时间,还好,我们大概下午二三点钟就可以到省城了。 在包厢里,我和思雅难免会有些亲密的行为,这可让赵午看着很不爽,他不停地通过咳嗽提醒我们。他这个提醒对思雅管用,对我可不管用,我知道他对前辈师叔祖很是恭顺。我有了师叔祖的支持,就不怕赵午敢在干预了我和思雅了。所以一路上,赵午差点咳成了真肺病。当然我也没有少挨赵午的白眼,如果那白眼是有型的,估计我要是一抖衣服,肯定可以落下一地的白眼。 我们下了车就直接往医院赶去。由于心里着急,走的太快,太匆忙,在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差点撞在一群人身上,走在前面的是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后面跟着一个小商人样子的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几个农民的谱比那小商人还大,整个一个趾高气扬,为首的那人拎着一个皮包,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赶忙把包往怀里一抱,道像是害怕我会抢他的包似的。 我轻轻讪笑,侧开了身子让他们先走,那几个人哼了一声,走出了门,上了一个白色的面包车,但那面包车的玻璃却不是透明的,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来不及多想这些事情,我们赶忙去韩医生的办公室。 好在,韩医生正在办公室里,看到我进了,他很是惊讶。“李先生,你这是来干什么呀?”他惊奇地问道。“韩医生,我想再看看二舅奶奶的遗体,可以吗?”我试探着问道。“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更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什么呀,我早上不是给你打电话的吗?” “是的,早上我是同意的,但她的子女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呀,遗体估计现在已经运去火化了。你们刚才应该可以碰到他们呀。你不认识你的那些亲戚吗,哦,想来你也不认识。”韩医生说道,“就是刚才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那是她的三个儿子。”什么?!难道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就是,还是晚了一步。 赵午满脸的落寞,我也很失望,心里也很不舒服。二舅奶奶的几个儿子应该是刚刚才到不久,他们竟然就这样草草地把事情完结了,而刚才我从他们脸上一点伤心的神色也没有看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赵午示意我们离开,我也就跟医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一路上赵午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就这走出了医院。“你联系一下殡仪馆把,看看他们有没有接收一个将要火化的死者,你知道她的名字吧。”赵午突然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赶忙上网搜索了殡仪馆的电话,居然真的找到了,便拨通了电话。询问了有没有一个叫李秀娥的死者将要火化的事情,当然我必须标明和死者的关系,说是死者的一个亲属,准备参加她的追悼会,对方的回答很干脆,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事情。 会不会车子还没有到呀,我过来两个小时又把电话打了过去,问了同样的问题,对方给出的还是否定的答案,被我的问的急了,最后那个女接话员火了,说我是不是头脑有毛病。虽然挨了骂,但我也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就是二舅奶奶的遗体并没有运往殡仪馆去火化。难道被他儿子运回老家了。应该不可能,他们不会这样做,难道这样的不孝子会冒着风险把尸体运回去吗?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李昊吗?我是你大表哥?”对方开门见山,但我却想不起了那个表哥是这样的声音,“你二舅奶奶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骨灰盒我们拿到了,准备晚上就回去了。”他继续说道。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不由地一阵厌恶,“是,我的李昊。你找我什么事?”我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哦,是这样的,听医生说我娘还有一部分钱,在你那里,你看能不能尽早给我们,我正在火车站。”他很直接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部分钱确实在我这里。“你等着,我很快就到。”我说着便挂了电话。 我把接电话的内容告诉了赵午,按照那打电话人的说法,二舅奶奶的遗体已经火化了,但明明殡仪馆否认这个事情呀。我和赵午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你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赵午吩咐道,我便打车去了火车站。果然是那三个人,他们对我也有印象。大家一见面有些尴尬,我看到他们中的一个捧着骨灰盒,便把取出的钱交给了另一个人。“二舅奶奶她老人家是你们送去火化的吗?”我问道,这个问题一问出,他们三个立刻显出了尴尬的表情,隐隐带着点羞愧。 “不是,我们怕回去的时间来不及,是你二舅姥爷原来的公司老板帮了我们的忙,用车直接把俺娘送到火葬场的,又好心地直接送给我们的。”为首的男人说道,他应该就是那个打我电话的大表哥了。“哦”我答道,竟然又是那个迎安公司,他们居然这么好心?!想来那家公司给的补偿一定让这三兄弟很满意,他们拿了钱就什么也不关心了,我再也不想和他们多啰嗦,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回来后和赵午一起回到了我的家,我们一起分析这个事情。首要的问题,二舅奶奶的遗体去哪里了?那个迎安公司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师傅,你起初想见到她的遗体,是想做什么的?”我问道,“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少意义了。唉——我本来想把她的魂招回来,好好问问情况,按照她给你说的话,她应该知道很多。”赵午说道,什么,竟然可以招魂,她都死了好几天了,而且我还看到了鬼差,难道是假鬼差把她带走了,就可以把她的魂招回来吗?“她还没有到头七,还没有投胎,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我们连尸体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说这些事情就没有意义了。”赵午也有点灰心。 我忽然脑子里一阵清明,也许应该在一个地方。赵午看出我表情的变化,“你想到了什么?”他赶忙问道,我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也许在一个地方,也许在那个旧公墓。”我说出了心中的猜测。赵午的紧锁的眉头也伸展开了,“恩,你的推理很有道理,就应该在那里。”赵午肯定了我的猜测。“那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吧。”我赶忙建议道,赵午却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去,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所有的魂魄都不敢出来,我们就是找到她的遗体,也没有用。而且如果那里有人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转移了尸体,那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赵午不同意我们现在就去,“那什么时候去,不会是晚上吧?”我怯怯地问道。赵午点了点头,我靠,怎么又是晚上,我心里有点退缩。“瞧你那怂样子,把那破魂戟拿出来,我教你几招吧,也许临时用的上。”他仿佛是为了给我壮胆,提议到。“什么破魂戟?”我莫名其妙问道,“就是今天送你的礼物呀。”赵午说道。原来它叫破魂戟,好有霸气的名字,但我却有点惴惴不安,就这样临时抱佛脚学来的本身,关键时候管用吗。 我按照赵午的吩咐练着那破魂戟的招式,感觉还好,也可能这件兵器跟我有缘吧,我练得渐渐顺手起来,外行人看来还有点样子,就是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暮时分,思雅也现身了,她听说我们又要去冒险,很担心我,想和我们一起去。赵午却不同意,按照赵午的说法,那里阴气太重,如果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说不定思雅的魂魄就会被弄散了,真正变成了孤魂野鬼了。我当然也不能同意她去,多次向她保证一定平安回来,她才稍微安心一点。 赵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孽缘呀!”,看看时间快到午夜了,便催促我快点出发。我开着车一路朝废弃很久的狮山公墓赶去。 这条路虽然路况不好,比较颠簸,但好在根本遇不到什么车,开起来比较省心。沿路根本就没有什么路灯,路的两边是黑黢黢的树木。也是奇怪了,白天还是晴天,到了晚上天气怎么就变得阴沉起来,虽然现在是阴历十几,却也看不到月亮,夜色非常的浓重,车灯努力地向刺破黑暗照的远一点,但也只能照到十几米的距离。在距离大门一百米的地方,赵午示意我把车停下来,一下车我顿时感觉到一种凉意,现在可是夏天呀,怎么会这么凉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午明显也提高了警惕。 我们沿着路借着树木和草丛的掩护,慢慢地接近了那个大门,就在慢慢接近大门的时候,赵午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臂,我们快速地躲进了一棵大树的背后,赵午示意我不要出声,手指向前指了指,我努力向前看去。 第七十六章 孽火之行尸走肉 我看到远处有一点红光,在慢慢地向这里移动,那红点一样的光越来越近了,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盏红色的纸灯笼,而且由一个披着黑色的斗篷的黑影挑着,那个挑红色的灯笼黑影在前面走着,而他的身后却跟着一串人影,数了数竟然有八个,穿着各式的衣服,有男有女,跟着那个斗篷黑影排成一行,茫然地向前走着。 当他们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大门上忽然亮起了两盏同样的红灯笼,有风吹来,那灯笼在风中轻轻的摇荡,铁栅栏的大门自己开了,发出沙哑的“吱嘎——”的声音,在静静的夜里传出老远,震动着我的鼓膜。他们走了进去,大门上的灯笼灭了,而前方又有红色的灯笼亮了。我和赵午赶忙跟了过去,我们不能走大门,就从残破的围墙上翻了过去。 围墙里面全是半人高的灌木乱草,搁着荒草我看到那红色灯笼次第亮又灭了,那人影也在黑暗渐渐模糊。我和赵午不顾地上的地上的乱草和荆棘羁绊向前追赶。眼看着那盏红灯笼消失在一处转弯处。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沿着坑坑洼洼的路快步向前追,路旁全是松树,或者是柏树,由于没人修理,枝叶都非常繁茂,遮蔽了大半个路面,是不是刮碰着我们。我们追到那个拐角处,前面出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而那红色灯笼却消失不见,找不到踪影。 这场地大概有学校的操场那么大,不知道这个场地原来是做什么用的,现在感觉空旷旷的,但上面并没有长满荒草,看起来光秃秃的,我们走进了,里面竟然竖着好多半人高的柱子,大概有几十个,黑墩墩的。我和赵午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这里一览无余,我们完全暴露在黑夜里。 忽然在场地的尽头有红光闪了一下,那红灯笼又出现了,它向我们这个方向飘来,但越飘越高,飘向我们头顶的上空,悬在了上面。整个场地都被笼罩在阴淡淡的红光里。我本能地想向一个柱子依靠,赵午却站着没有动,而且从他常穿的长袍里抽出一把桃木剑,在夜里里那剑身上闪着荧光,我第一看到赵午使用这样的武器,不由地一愣神。就在这一瞬间忽然感到到身后好像有动静,赶忙一个跨步靠近了赵午,和他背靠着背,靠着他我才觉得踏实安全。 “拿出你的破魂戟。”赵午低低的吩咐到,我也预感到危险将要到来。忽然脚下的土地开始颤动,像是发生了小的地震,就在一转眼间,那些柱子开始动了,开始从土里往外钻,而且原来包裹柱子的东西一下子崩散脱落了,发出“噼啪”的响声,那灯笼的红光也越来越亮了。在红色的光下,我看清楚了,那崩散了外壳的柱子变成了一个个粗壮的人形,他们全裸着身体,但身体上布满了红红绿绿的花纹,那种花纹像火焰的形状。这些怪物慢慢向我们这里聚拢逼近。 每个怪物的眼睛都发着红光,而且那光居然跳跃着,像小火苗一样,他们一起低吼着,*着身体,挥舞着手臂向我们这里冲来。“师傅,这,这是什么东西呀?”我声音颤抖着问道,“我感觉不到魂魄,估计是行尸走肉吧。”赵午抓紧了桃木剑,什么行尸走肉?“是不是就是僵尸呀?”我怯怯的问道,“不是,我以后告诉你。”赵午打断了我的问话,因为此时所有的行尸走肉都开始加快步伐向我们冲来。他们的脚步非常沉重,在地上踩出“咚咚咚”的响声。 来不及多想,我一按破魂戟上饕餮的机关,破魂戟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噌地一声伸展开去,周身闪着一种淡淡的银光。我紧紧握住,摆开姿势对着迎面而来的怪物。“按我教你的招式来,别慌,你有镇魂魄护体,一般的脏东西伤不了你。”赵午半是安慰,半是给我打气。我心里却没有底,谁说他们不能伤害我,那个晚上那脏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但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有勇敢去面对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怪物向我扑来,我挺戟向他刺去,没有想到他动作非常的敏捷,一扭身便躲过了我的刺杀,伸手便抓向我的戟身,那力量很大,破魂戟差点脱了手。他抓住破魂戟的前半部猛地用力扯拽,我就被扯了过去。他眼睛里的小火苗快速地跳动着,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忽然他低吼一声赶忙松开了破魂戟,也就在那一刹那,他的手燃起了银色的火焰,发出一阵白烟,传来一种肉焦糊的味道。 我虽然被他拽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向他扑去,但毕竟我手里抓着破魂戟,他顾及到刚才的伤害,赶忙躲闪开去。其他几个怪物也冲到了我这边,停下了脚步,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却没有向我进攻。可能他们也被刚才的变故惊到了。 而此时赵午的身边却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赵午的身影非常的飘忽,像凌波微步一样在那些怪物之间游走,他没有胡乱地用剑去刺那些怪物,而是找准时机,一剑剑刺向那些怪物的眼睛,被刺中的怪物发出一阵惨叫,眼中的小火苗快速地熄灭,当两个眼睛都被刺中,那怪物巨大的身躯“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但那些怪物慢慢地包围过来,给赵午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有好几次怪物几乎抓到了他的袍子。就在此时刚才抓住我戟身地怪物嘶吼一声向我猛扑过来,我这次没有用挺刺的动作,而且抡起了破魂戟,向他横扫而去。那怪物却没有躲闪,任由破魂戟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身上。“砰”的一声,他身上闪过一道银光,他闷哼一声紧紧抓住了我的破魂戟,他这是要拼命呀。 其他的怪物趁机向我扑来,我赶忙一按按钮,破魂戟噌地一声缩了回来,那戟头回收的瞬间像镰刀一样划过了那怪物的身体,把他犁成两半。现在我的手里是一根半米长的短矛,对着将要临近我身边的怪物挥去,他没有想到破魂戟有这个功能,措不及防被我击中了头部,那头离开变成了一个破西瓜,鲜血四溅,那眼窝里的火苗瞬间熄灭了。 我心里一阵欢喜,没有想到一下子就干掉了两个。紧接着我再次按下了机关,破魂戟再次伸展开去,我舞动破魂戟抡圆了,来了个横扫千军。戟头的三叉戟像镰刀一样,又划破了几个试图冲上里的怪物的身体,这戟头锋利异常,只要被划到,那怪物的身体立刻裂开了大大的口子,有的怪物试图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但那鲜血却成他的指缝间喷出来,他们就这样连连后退,倒在了地上。 我靠,老子神兵在手,谁能耐我何,小师叔祖真够意思,我越战越勇几乎是追着那些怪物再打。忽然头顶的红灯笼灭了,而且那些怪物眼眶里的小火苗也都熄灭了,整个场地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师傅,你在哪里?”我都看不到赵午了。“在这里,你过来吧。”赵午在黑暗中说道。我赶忙循声向他的身边靠拢而去。 整个场地上静静地,但我知道那些怪物还在黑暗之中,他们还没有走。我们两个人再次背靠着背,我能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静下来,我才感觉到恐惧。“师傅,怎么办,要不,咱们走吧。”我原来大杀四方的傲气现在被这浓浓的黑暗给冷却了。“不把这里的事情做完,我们能走的了吗?”赵午反问了我一句。是的,这些怪物能放我们走吗。而且我听说过,千万不能把后背丢给敌人,那样是最危险。 我不禁在想,难道那些怪物都静静地站在黑暗里吗。但没有给我多想的时间,大地又开始颤动,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压抑感,那些怪物肯定又开始行动了,但我却什么也看不到,未知威胁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镇静点,别慌。”赵午感觉到我恐惧,提醒我道。 突然我感觉到双腿一紧,脚腕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啊!”我惊叫出声,就在这一瞬间,双腿已经陷入了土里,而且还在快速地往下陷。赵午本能地想伸手抓住我,却抓了一个空,我听到一阵风声,赵午跳开了,估计怪物也想抓住赵午的双腿,却没有得逞。我慌乱地用破魂戟向泥土里刺去,但却刺不进去。而我的身子已经陷到了大腿处。我真的慌了,这样下去我整个身子都会被拖入土中。“师傅,我,我快陷下去了,救我。”我没有骨气地大喊救命。 我刚喊了一声就感觉小腿处又多了一双手,也开始往下拽我。我靠,这些怪物居然全钻到土里去了,让我的破魂戟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这下我的菜鸟本质显露了出来,只有喊救命的份。就在危机的关头,我忽然听着不断跳跃躲闪的赵午默念起咒语,他的手上好像出现了火光,估计是他点燃了灵符。他把那点着的灵符高高地抛向了空中,天空总发出一种嘶嘶咧咧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逐打斗,那响声在场地上空的盘旋。 而我的身子已经快陷入胸口了,憋闷的感觉让我窒息,我几乎喘不上气来,“师……傅……我……”我已经喊不出救命来了。死亡的阴影让我浑身冰凉,我要完了。 第七十七章 孽火之七魄死人 就在我陷的更深几乎昏迷的瞬间,空中发出尖利的嘶鸣声,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并不断扑棱着拍打着地面,发出垂死的挣扎。忽然我的脚腕处一松,向下拽的力量顿时消失了,但我仍然能感觉到那怪物的手还在我的脚腕处。就在此时我的肩膀处传来一种提升力量,我迷迷糊糊地被提了起来,摊到在地上,急切地呼吸着冷冷的空气,呛得我直咳嗽,但毕竟舒服多了。 赵午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脸,“醒醒,醒醒,你没事了。”我知道我没有事了,我也知道我差点就彻底完事了。汗呀!我这师傅怎么每次到我快不行了,才能救到我,每次都搞的我半死不活的。 看我没有事,赵午又走入了黑暗之中,“我还没有缓过气来了,你就不管我了”我愤愤地说道。“我说了,你死不了,你就是陷下去,也死不了。”他边走边说,我搞不准他就那么肯定我是属猫的,难道有九条命,甚至还更多。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我渐渐地不再头晕了,拄着破魂戟站了起来。 “李昊,你过来看看。”赵午的声音又传来,这么黑的天,我看个六呀,但我还是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迷迷糊糊地看到他的脚下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一只大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个东西。”赵午惊讶地说道,“师傅,这是什么动物呀。”我好奇地问,“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东西,幸亏我今天把师傅的致阳玄天符带来了,要不,还真不知道怎样对付他。”赵午庆幸地说道,“这是上古巫书上提到了魔夜蝙蝠,是专门控制行尸走肉来袭击的人类怪物,他喜欢吃死人的脑子,但这个怪物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也没有听说被谁收服或者除灭,怎么今天会在这里出现呢?”赵午也搞不清楚。 “师傅,这怪物是不是完全歇菜了?”我追问道。我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别再没有死挺,又幻化出什么东西出来。“放心吧,致阳玄天符已经彻底击散了他的元神,他不可能逆生了。”赵午拍了拍我的肩膀,肯定地回答。“师傅,你这符满管用的,以后你也教教我怎么用灵符吧。”我恳求道。 “你呀,以为用符就这么简单,人符合一才是关键,关键要看用符之人的修为,你以为随便哪个人只要有符就可以成事的。但你既然想学,师傅我也不会吝啬,一定会好好教你。”赵午笑着解释道。我本来以为符就是金手指,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想学的心思也就淡了,但说出的话不好食言,便含糊地应了。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冷冷的笑声,“哈哈——没有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还知道魔夜蝙蝠?看来还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们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别装神弄鬼,狗日的出来。”我知道这个既然是人声,就破口大骂,说着我便想要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赵午却一把抓住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劝你早点收手吧,有很多事不是你们能够左右的。”赵午像打着哑谜一样劝他道。 “你是什么人?!也来关这个闲事,算了,不跟你们废话了,跟死人废话也没有多大意思,哈哈哈。”他又发出了放肆的笑声。他话音刚落,一阵急风向我们刮了过来,这风来的太急,太猛烈,呛得我连连咳嗽,赶忙转过了身来。又一阵疾风出来,卷着小石块,枯树枝打在我的身上,真他妈的疼。真个旧墓园都在疾风中摇摆,风刮过树梢发出尖利的哨响。这风还没有过去,一股浓浓的潮气浸透而来,又凉又湿的潮气像细密的雨一样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衣服弄湿透了。 “轰隆隆——轰隆隆——”远处又有巨响传来,好像是山崩塌的声音,我跟赵午探问究竟,但已经被风吹的开不了口。那巨响越来越近,我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不停地颤动。赵午一把抓住了我,扯着我就跑,他不是往墓园的门口跑,而是跑向了一片黑森森的树林,那树林是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他拉着我奋力向上爬。 就在此时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我们一下子陷入了雨幕之中。忽然前方的山坡上滚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们赶忙躲闪,刚躲过一个,又一个又向我们袭来。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变得松散,泥泞。而后面“轰隆隆”的声响更近了。忽然天空劈开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墓园。 我靠,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那水正快速地向我们这里的山坡涌来。好端端地怎么发大水了,哪里来的水呀。说时迟那时快,那水已经漫上了山坡,淹到了我们的大腿处。一阵大风刮来,那大水一个波涌,一下子淹没了我们,并把我们带入了冰冷的水里。 天哪,我不会游泳呀,我顿时慌了神,赵午却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冥冥中他的声音传来,“屏住呼吸,坚持住。”他好像并没有慌乱。我本以为他会把我拽上水面,而他却做了相反的事情,拽着我快速地沉向了水底。 我的肺快要憋炸了,泡在这冰冷黑暗的水里,我预感到了死亡,对死亡的恐惧让我慌了神,我想挣脱赵午的束缚,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喊,“我要上去,我要上去”。但我挣了好几下,都没有用,赵午紧紧抓着我的胳臂继续向水底沉去。他好像不耐烦我的挣扎,一下子按在我的后枕穴上,我昏了过去。 但我的灵魂却出窍了,看着赵午拉着我的身体继续往深不见底的水下沉去。这水怎么这么深呀,但奇怪的是,明明水很深,但却很清澈,能见度也很高。终于到了水底,赵午拉着茫然的我慢慢地走着,“李昊,跟紧点,我会保护好你的身体。”赵午知道我已经灵魂出窍了。“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呀?你怎么不怕水呀,快带我上去吧。”我问道。“我已经服用了避水符,不说这个了,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我们来到这里怎么一点鬼魂的影子都没有感觉到,就是起初进大门的那些鬼魂也没有踪迹。”是呀,这个荒废的旧公墓历来就被传闻不干净,怎么现在一个孤魂野鬼也没有遇到。 “现在你再感觉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赵午提醒我道,我跟着他,边走边感觉周围的气氛,我确实感觉到了,那是一种阴沉沉的气息,只有打量鬼魂聚集才会发出的气息。“师傅,我感觉到了。”我肯定地说道。忽然赵午停下来脚步,我紧跟着他,赶忙收住脚步,差点撞在他身上。 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圆拱的城门,那城门和城墙都是黑褐色的,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方城,建筑的规模并不是很大。赵午示意我继续往前走,走进了,那城门是开着了,像张开的巨人的嘴,正等着食物进来。 我仔细打量那城墙的颜色,确实是黑褐色,像极了干了血液。赵午拉着我的身体走了进去,我的灵魂也赶紧跟上。那城门的甬道很深,而且是一级级向上的,想前看去,那出口出却是明亮的,我们一级级走了上去,阴森森的感觉也越来越沉重。 出了甬道,我恨不得立刻堵上自己的耳朵,因为我听到了一声都难忘的声音,我恨不得闭上眼睛,永远都不睁开,因为我看到了比妖怪还要恐怖的景象。一个个人的尸体都直直的漂浮在离地面一米高的水中,都低着头,眼睛挣得大大的,有成年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显示了他们生前不同的职业和身份,但他们都在说话,说着生前最喜欢说的话,有的在撒娇,有的在微笑,有的在训斥……,但他们都一动不动。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呓语般的共鸣音。 我被惊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别傻站着,快去找找你二舅奶奶。”赵午打断了我恐惧的思绪,“找……谁……怎么找呀,你难道没有看到吗,这里将近有上千具之多的尸体,你是让我一个个的找吗?这些,这些尸体怎么会说话?!”我被吓得牙关打颤。 “臭小子,今天为师给你上一课。”赵午边拉着我在那些尸体间游走寻找边给我讲了三魂七魄的事情。 原来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但这些人却是非常的奇怪,他们的命魂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气魄还在。他们是死了,但魄依然在身体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赵午接着说道。 我心里不禁一惊,难道这些都是活死人吗? 第七十八章 孽火之双时空之战 “他们真的事活死人吗,那他们的命魂去哪里了,还能找回了吗?”我焦急地问道,赵午叹息了一声,“不可能了,我想现在他们的命魂早就不存在了。”这时我们正好走到了一具尸体前,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二舅奶奶,依然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 “师傅,我找到了,这就是我二舅奶奶。”我赶忙拉住了赵午的衣服,指给他看。赵午定定地看着她,但奇怪的是,二舅奶奶并没有像其他尸体一样在低低说话,“师傅,她,她怎么不说话?”我奇怪地问道。 “她和其他尸体不同,她连七魄也没有了。”赵午失落地说道,“看来他们已经觉察到我们要来,早早地就做好了安排。”听着赵午的话,我轻轻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她的腿,我刚触碰到她,她竟然从高处浮了下来,面对面地站在了我跟前,那睁的大大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我吓得连忙后退。 “师傅,她,她怎么还能眨眼睛。”我惊讶地喊道,“你说什么?!”赵午不敢相信地走到二舅奶奶跟前仔细打量,此时她的眼睛依然大大的睁着,没有任何的动静。赵午责怪地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她哪里眨眼睛了。”我也再次看去,她确实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我真的花眼了。 唉!这个可怜的女人呀,就是死了也死的不顺心,摊上的儿子也是不孝子。我想把她睁大的眼睛合上,忽然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股透心的凉意从手臂传来,直冲我的大脑神经,我的灵魂好像穿越到了一个虫洞,在飞速地旋转飞跃。就在此时那所有悬浮的尸体都浮落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了幽幽地绿光,一起向我们扑来。“臭小子,你怎么了?”赵午看到我的灵魂被二舅奶奶抓住,挥起桃木剑就要想她的头上砍去。 我赶忙大喊,“师傅,别,别,她,她好像没有恶意,她好像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你,你快护住我的灵魂。”我焦急地是说道,虽然被二舅奶奶抓住了手臂,但我心底里感觉,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这可能只是我的自觉,但相信这样的自觉。我在不停地向另一个时空穿越,赵午听到了我话,丢掉了自己的桃木剑,拿出了我身体上的破魂戟,“噌”地一声按响了开关。 那银色的戟身闪过一道寒光,他默念咒语,猛地一挥,一道光波从三叉戟的戟头散发出去,在从我们周围荡起一道光波,冲散了靠上来的那些尸体。 而此时的我却已经仿佛到了另一个时空,漂浮在一棵参天巨树上。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望无际涌动的火把队伍,一条条,一道道的,在茫茫地旷野上行走着。这简直就是一个暮色中的大荒原,不停地有乌鸦的呜咽声传来,那队伍在行进中却没有任何动静,静的出奇。 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举着一个火把,我离的他们太远,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们都走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西南方向。我极目向那里远眺,在旷野的尽头有一座黑沉沉的城市朦胧地矗立在那里。高高的城墙,高耸的城楼,在城楼上闪烁着点点的红光,我对这个红光印象太深刻了,那就是红色纸灯笼的光。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灵魂再次飞起来,好像是附在了一只乌鸦的身上,从荒原上掠过,向那座城飞去。俯首向下看,下面全是一道道举着火把的队伍。由于乌鸦飞的比较低,我才发现那些火把竟然没有火焰,像荧光一样,那跳动的荧光中映出一个人的脸,每一个荧光的火把都映着人的脸,但都是正常的人脸,没有狰狞的表情,都是普通人。我已经快要飞近那座城门了,那乌鸦栖落在一个枯萎的小树上,打量着那座城楼。 在城门口,所有穿斗篷的人都把火把丢到了一个黑黑的巨大的箱子里,刚放进去,那荧光就消失了,然后那些人缓缓地走进了城门,消失在黑暗中。我抬头看那城们上字——“长安”两个鲜红的字体映入我的眼睛。啊!这里是长安,也就现在的西安吗?不,这绝对不是? 忽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城里传来出来,“噹——”像是敲巨钟的声音。城市的上空立刻汇集其浓浓的乌云,我盯着那乌云看去,在乌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那乌云被搅动了,破碎了,在破碎的乌云中我看到了一条巨蛇一样布满鳞片的尾巴。就在此时,城墙上探出几个人影。那些黑影在向我的方向张望,我看清楚了,那是狼头人身的怪物。 忽然他好像是发现了我,抬起胳膊一只响箭向我射来,我赶忙掐了一下那乌鸦,它哀鸣一声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高高的空中。接着又是一排箭射向了空中。城门嘎的一声打开了,一队浪头骑兵从大门里窜了出去,直直追向我的方向。我操纵那只乌鸦赶忙往树林里飞去。 那浪头骑兵继续加速追赶着我们,不断地向乌鸦射着箭。好在我抢先一步飞到了树林里一个高高的树冠上。那些浪头骑兵骑着马在树林里搜索我的踪迹。我放开了那只乌鸦,它发出一声怪叫飞走了,那些骑兵并没有去追那只乌鸦,他们嗅着鼻子不停地在闻着,渐渐向我潜伏的大树找了过来。 忽然一个浪头骑兵跳下马背,快速地向我栖身的大树上爬来,他尖利的爪子在大树上发出瘆人的声响,又有一个骑兵从马背上一跃,一下子跳到了一个树干上,借助树干的弹性,一下一下的向我趴着的树梢跳来。 我已经能够看到狼头上闪着绿光的眼睛,也看到了他们闪着寒光的獠牙,他抓住一把骷髅刀把的鬼头刀慢慢接近树梢。我在冥冥中呼喊,“师傅,快,快救我回去。”忽然一个黑影从我的上方忽然坠落下来,完了,我闭上了眼睛无助地等待死亡。 但那黑影忽然推起了我轻飘飘的灵魂,往上空猛地一推送,我一下子进入了那穿越的通道,我看清楚了那个黑影,那是二舅奶奶。她推送了我,却被那狼头怪物抓住了头发,一刀挥下去,斩落了她的头颅,就在那一瞬间,她给了我一个欣慰的微笑。接着那狼头怪把她的头送到了自己嘴巴,“咔嚓”一口,鲜血四溅。 我再次飞跃时空的通道,耳畔传来一声声狼嚎。啊!我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二舅奶奶抓住我的手忽然松开了,她的头瞬间碎裂了,接着是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着一样,瞬间变成了一块块的尸块,但紧接着都消失了。我知道是那些浪头怪吃了她。 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却被赵午推了个踉跄。原来我正在愣神的时候,几个活死人已经向我扑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原来正常人一样的尸体怎么都长出了长长的獠牙,那些獠牙露出了嘴外,闪着凶恶的光。 赵午还在战斗着,地上躺着无数流血的尸体,有的断了手脚,有的少了头颅,但那些残肢还在蠕动着,向我们接近。我靠,都断了,还可以动,还可以袭击人呀。赵午的袍子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衣,他正气喘吁吁地挥舞着破魂戟驱赶着不断扑上来的活死人。 而最惨是却是我的身体,躺在那里,衣服已经被撕的破烂不堪,背上出现了多道血淋淋的伤痕。我靠,赵午这是怎么保护我的呀,我要在晚回来一会,说不定身体都没有了。 “你,你小子终于回来了。”说着赵午杀了一个回马枪,又刺倒了几个活死人。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我身边,扛起了我的身体,“跟着我!”他大喊一声,向空中扔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像一个纸飞机,那东西渐渐变大,越变越大,原来是一只纸鹤。赵午一跃跳到了纸鹤背上,我也跟着跳了纸鹤。他默念咒语那纸鹤腾空而起,带着我们飞向了上空,我的心里一阵庆幸。 但那些活死人也都飞了起来,而起飞的好像比纸鹤还要快,正向我们追来。忽然有个小孩一样的活死人居然抓住我身体的脚,下口就要咬上去,我挥起拳头向他砸去,“砰”的一声巨响他被弹了开去,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坠落下去。赵午惊讶地看着我,“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正赶忙查看我身体的脚,看看有没有被那活死人咬伤,“我哪知道,哎哟,幸好没事。”我回应着。 赵午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昊,快用你的玉扳子对着他们,用扳子光射他们,注意集中你的意念,你能够做到。”赵午赶忙指导我怎么做。我来不及多想,凝神静气,伸出了右手,那扳子闪出一道墨绿色的光辉,越来越亮,忽然散出四道光束直直射向离我们最近的几个活死人,光束刚触及到他们,那活死人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这也行呀,我再次同样施为,不断地用光束射向那些追赶而来的活死人,他们像下冰雹一样落了下去。忽然那扳子上的云雾激烈的滚动着,都散去了,露出了一个亮亮的光点,像太阳一样的形状,而此时巨大的闪光我从我是手掌上照向四方,整个空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几乎耀花了我的双眼,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七十九章 孽火之劫后 “哎哟”我的灵魂刹那间回到了身体里,扑倒在地上,一股腥臊的泥水灌进了我的嘴里,“呸呸呸”我吐着那令人欲呕的脏水。赵午也跌倒在泥水里。就在刚才白光闪过,我们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时空,原来淹没我们的水好像忽然消失了。而我和赵午现在跌坐在一个懒泥水洼里喘息。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们不是被大水淹没了吗,水呢?”我疑惑地问道。赵午缓缓站起身来,四处打量,他把我从泥水里拉了起来,“跟着你小子,我算是长了见识了。原来只是听说的事情现在都经历到了。”经历这么诡异恐怖的事情,他居然心情还这样好,真是怪物呀。 “师傅呀,你还说我呢,下次如果你没有实打实的把握,咱们能不能少冒点险,哎哟!”背上的伤让我忍不住呼痛。“师傅,咱们可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我真要没命了。”但赵午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丢下我,继续蹒跚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向前走。 “李昊,你过来看看。”他又在呼唤我,我靠,能不能不看呀,我怎么那么倒霉,我现在真的害怕了,他一招呼,我一看,准会又出什么问题。我磨磨蹭蹭地不想过去。“过来呀,帮我看看这个。”他又在催我。 我到了近前,竟然是一口仿古样式的水井,六棱形的井口。我也烦不了了,掏出手机向那井口照去,上面全是火焰图案,很古朴的那种图案。我拿着手机仔细观察这口井,在底座的边缘我看到了几个字莫某年戊申,迎安公司营造。我靠,又是那个迎安公司,它怎么阴魂不散呀,怎么哪里都有它。 “师傅,这口井有问题吗?”我好奇地问道,“有大问题,从风水五行上来看,在这里建造这口井是犯了大忌的。它通过流经墓地的小溪把所有的阴气都聚集到了这里,而且那些小溪牢牢封住了那些灵魂的去路,这里最终成为了所有灵魂的牢笼之地。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看到那么多鬼魂的原因。”赵午给我介绍道。 但我最疑惑不解和关心的则是那些淹没我们的大水去哪儿了。就在我刚要问的时候,两道刺眼的亮光从远处照了过来,那是汽车大灯的光,我赶忙用手挡住眼睛。“他妈的,你们两个人的贱命还真大,真还看不出来,竟然能从鬼蜃里走出来。这样看来你们两个还是算有本事的,要不这样,你们跟着我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有一个声音远远地从汽车旁边传来。 我心里想,战斗都打到白热化了,才想起“劝降”了,是不是太迟了,也太滑稽了,老子的命都差点丢了好几次。再说老子根本就没有打算投降。“姓胡的,你他妈的就别装蒜了,我早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了。这口井也是你们迎安公司建的吧,你们汇集这么多鬼魂送到哪里我已经知道了,想让老子投降没门,想要老子的命你也不够斤两。”对于这姓胡的我的气是不打一处来。 说着我就要冲上前去好好教训他。现在我有破魂戟在手,又有了战斗经验,一般人还真不放在眼里。不知怎的,我感觉到最近自己有点好斗。想到这里,我不由打量了一下赵午,唉!跟着个喜欢战斗的师傅,我也在渐渐地改变了。 那人看到我的动作,赶忙发动汽车,并快速地掉了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哈哈哈,你小子有种,眼光也不错,没有想到咱们品味差不多,你给我准备的礼物,我就收了。想我了就用这个电话联系我,哈哈哈。”忽然他扔过来一个手机,还留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发动了汽车扬长而去。 什么眼光不错?什么品味差不多?还送他礼物?我靠,这都是哪给哪呀。这孙子再给我打哑谜,打心里战吗?但我还真不吃这一套。我翻开那个手机,只有一个号码,想来那就是他的联系方式了。 赵午走上来,“他好像是在给我们暗示什么,又好像是在威胁我们。你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吗?”赵午问道。赵午这样一问道让我头脑有点发懵,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吗,没有,绝对没有,我堂堂正正做人,哪里会落下什么把柄。 赵午从我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奇怪了,他这话明明就有要挟的意思,还给你一个手机,就是等着你给他打电话呀。”通过赵午的分析,我的心里惴惴不安起来。这些人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我开始担心自己的家人。 我赶忙拿出手机给父母拨打了电话,电话地想着,我等着有人接听,手心里开始冒汗,“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这熟悉的提示音让我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我不死心,再次拨打了过去,“嘀——嘀——滴——”,那声音好漫长。“喂,昊子吧,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是熟悉的母亲亲切的声音。 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妈,我好几天没有给你们打电话了,满想你们的。”我说着这平常的话,心里一阵感动。是呀,平凡健康的生活在平时并没有感觉到他的重要,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威胁,在不安中才倍感重视。“你身体还好吗,老爸还好吗?”我问道。 “我们都很好,你也别老是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现在不觉得,等年龄大了,就不得了,听妈的话,平时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另外,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我和你爸都等着早点抱孙子呢,也别太挑剔……”母亲开始关心地嘱咐和唠叨起来,要是平时我早就不耐烦了,现在我却感觉是那么的亲切。 赵午不懂人情地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该回去了。我才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师傅,我父母可是让我结婚呢,你说该怎么办?”我故意把这个难题丢给了赵午,对于那个扳子的事情我依然耿耿于。这扳子也有点太绝情了,要让我永远地远离女色。孔夫子还说“食色,性也”,这道家的神器怎么搞的像佛家一样。 “谁说你不能结婚了,你放心,我都给你找好了,也是咱们道家的人。”赵午淡淡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师傅,你是在开玩笑是吧?!”我不敢相信地说道。 “这事情能开玩笑吗,我是根据你的情况,特意跟你找的,对方也是咱们道家的密宗告人,那女孩我见过,也很满意。就这么定了。”赵午大包大揽地说道。 什么就这么定了,古代那么传统,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父母还健在呢,怎么就轮到师傅你做主了。再说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流行包办婚姻,而且我和那个所谓的女孩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师傅,你不是说,我有了扳子就不能近女色吗,说不定会给对方带了祸患。我看我还是不结婚了,有思雅陪着我就知足了。”我赶忙拒绝。 “你小子,头脑是不是有毛病呀,她能陪你一辈子吗?你愿意,她愿意,就可以长久了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人鬼殊途,你因为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吗?这其中的种种你是不会懂了,师叔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还……”他忽然打住不说了。他好像是不经意间提到了师叔祖,难道那个师叔祖也有惊世骇俗的情感故事,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还什么?你继续说呀,就当让徒弟我引以为戒了。”我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说,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别打岔,你的婚事就这样定了,我会跟你父母说的,这里你不要烦,他们肯定是会同意的。至于你的想法,就不重要了,为师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求了好多人才把这个事情搞定的,还色舍了我的一样宝贝。好了不说了,为师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没有挑肥拣瘦的权力。”说着他快步向墓园外面走去。 怎么这么霸道呀,我心里跟自己说,我才不管呢,难道还能强迫我洞房不成,真是笑话。但这却是让人气恼,我气哼哼地跟在他身后向外走。“好了,说点正事,你刚才穿越过去,看到了什么?”赵午问道。 我就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而且特别强调我看到那个城市就是长安,而且那城市天空似乎有一个妖龙,而且那些狼头侍卫绝对不好对付,如果和他们过招,估计现在的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肯定会被一招ko掉。 “还是那句话,你的命格奇特,为师跟着你肯定要长见识了。你说的这几个妖怪我也没有见过,回去我要好好翻翻书查查再说。”赵午半是欣喜半是感叹地说道,“好了,咱们快回去吧,你身上的伤必须快点处理,不能让尸毒进入你的身体,那样你以后就有大麻烦了。” “你说什么,尸毒!哎哟!”我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传来,我倒。 第八十一章 孽火之动车事故 我焦急地站起身来,走向车门口的方向,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安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车门开了,很多人都下了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向车头的方向走去。 我靠,这也太离谱了吧,那车头竟然撞在一个农民的板车上,而且更奇怪的是,那板车上竟然有口黑沉沉的棺材,棺材盖已经被撞开了一道缝隙,而那板车却已经支离破碎了。显然是司机早早发现了情况,及时提前刹车了,要不然这棺材也早就被撞飞了。 走到车头的位置,有很多的人围在那里,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一个民警正在对着他说着什么。“俺不是故意的,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俺只是捡到的,俺不是偷的。”他说和莫名其妙的话。 那民警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所以然来,大概这个农民拉着板车从铁路旁边的陡坡上经过,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鬼使神差地冲到了铁路上。后来地方上的警察也过来了,把他带有了,并组织了一些工程设备,把那个棺材也运走了。动车终于可以开动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耽误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我刚上车,看到赵午竟然在收拾行李,我赶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车马上就要开了。” 他边拉着我向车门处走去,边说道:“咱们不能在这个车上了,必须快点下去,你如果能让这个车不开动,就等于救了这一车的人。” “什么?!”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在说什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看到那口棺材了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当然看到了,那是一口黑沉沉的棺材,材质不错,看起来像松木,或者柏木的。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吗?”赵午已经把我拉下了车,“就在刚才,就在那口棺材上就让坐着一个鬼魂,正对着你们这些人笑。”他放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那是一口紫檀木的棺材,估计已经有上千年了。那棺材里的阴气太重,我们制服不了他,但愿只是我们偶然遇到,而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继续说道。 赵午的这句话立刻让我头发竖了起来,我想起自己的特殊能力,不由地心中一凛。不会那么巧吧,但不论如何我们要快点赶到洛阳,而最快捷的就是乘坐动车。现在从这里下车,怎么办呀。我建议道:“按照时间来看,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可以到站了,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了,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赵午继续抓着我的衣服向外拉扯我,“你别回头,用你的意念感觉一下后面动车的车厢上面。”他悄悄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凝神去感觉,啊,车厢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鬼魂,怎么会这样,虽然现在是阴天,没有日光,但这些鬼魂也太嚣张了吧。很多鬼魂都衣衫褴褛的,有的还带着刑具枷锁,都趴在车厢上,把头伸的长长的的,向车厢里面看。 我甩开了赵午的手臂,奔向了动车,抓住一个乘务员焦急地说道:“快点,我要见你们列车长,这个车现在不能发车。”那人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我说道:“先生,你没事吧,列车可马上就要发了,你最好快上车,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医务室看看。”他说着就要上前扯着我的衣服去医务室,他一定以为我被刚才的事故吓出了问题。 我挣脱了他的手,“别啰嗦了,这个车真不能发,会有危险的。”我绝不能接受这么都生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快带我去见你们列车长,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说着我就往车厢深处跑去。 那乘务员忽然大喊,“来人呀,快抓住他,这个人发疯了。”随着他的喊声,有的乘客开始站起身来向我这个方向张望,而远处的一个乘警快步向我的方向跑来,他边跑边用对讲机呼喊其他乘警来支援。 我知道列车长室一定在车的中部,便往那里跑去,忽然从旁边座位上伸出了一条腿,一下子把我绊倒了,那乘警也追了上来,死死的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焦急而愤怒地大喊,“快放开我,快放开我,这个列车有危险,不能开。”我的喊声很大,很多人都应该听到。 那乘警看我还在挣扎,把掏出手铐想把我铐起来,这下我不干了,这他妈的哪跟哪呀,我为了救人,让一个乘客绊倒,这乘警还要给我戴手铐。这时一个人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示意乘警不要给我戴手铐,并把我扶起来,“你找我吗,我是这列动车的列车长,车马上就要开了,你有什么事,来我办公车厢说吧,在这里打扰其他乘客不好。” 他说着便示意我跟他走,几个乘警不放心地跟在我后面。进入了那节车厢,赵午也急急忙忙地跟了进来,乘警想拦他,我赶忙解释说赵午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有事情要找列车长。“好,坐吧,有什么事你说吧。”他给我们到了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我看到车厢上全是鬼魂,这个车如果再开的话肯定有危险,如果这样说,毫无疑问离开就会被乘警带走,说不定到了站离开就被送进了疯人院。但不这么说,该找什么理由呢。我还没有说话,那列车长却有先说话了。“小伙子,你是不是收到惊吓了,没有关系,动车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刚才我们的驾驶员就处理的很好,几乎没有人员伤亡。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我们已经在洛阳城郊了,在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站了。” 啊,居然已经到洛阳了,只是在郊区,忽然列车发出一声长鸣,是不是要开了,赵午赶忙拉着我的手向外走,他对着列车长说道,“我是一个风水先生,觉得这个列车有问题,今天最好不要发车。” 赵午的话刚说完,列车长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看的出来,他肯定是不会相信迷信鬼神的,更不会听我们的无稽之谈。赵午也感觉到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们想在这里下车行吗?”问道。 “可以。”你们现在这里签个字,“是你们主动要下车的,跟我们列车组无关。”赵午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拉着我就往外走。我依然不甘心,在车厢里大喊,“这个车上有鬼,真的有鬼,很危险,大家都下车吧。快到洛阳站了,下了车我给大家包车……”我歇斯底里地说着,却听到乘客一片的哄笑声,有人还说我一定是神经病发作了。 赵午把我拉下了车,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助地看着列车缓缓开动,慢慢地越走越远,终于看不到了。我只有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处什么事,千万别出什么事,老天爷我求求你了。 忽然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沉沉的哄笑声,那是列车上的鬼魂在笑。一种浓重的不祥的预感离开袭上了我的心头,我一阵虚脱,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快起来吧,你已经尽力了,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阻止的,这可能就是宿命吧。”赵午把我拉了起来,给我怕打身上的泥土。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这么多条人命呀。 赵午拉着我在荒郊野外走着,我们想到公路上去拦车,但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一辆车车停下来。没有办法,只有先找到附近的人家打听打听下面该如何走吧。 我们翻过了一个土坡,一条河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在我们这个位置没有看到河上有桥,但在不远处去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蹒跚地走着,我们赶忙跑过去,想向他问路。 走到近前,我不由地一愣神,这不就是那个刚才板车被撞的人吗?看来警察并没有难为他,他是被放出来了。他看到我们两个人跑过来,很慌张,赶紧就跑。我赶忙喊道:“大叔,你别跑,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问问路。”但他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向前跑。 没有办法,我只有加快步伐,重要追上了他,一把抓着了他的胳臂,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跑什么呀?我,我们又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路。” 他慌乱地挣扎着,嘴里嘟囔着,“真不管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他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故惊吓中走出来。 我抓着的他的衣领,用力地摇晃,“醒醒吧,你,都过去了。你没事了。”看来只有动粗了。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说。”他双手抱着头蹲到了地上,我真没有办法了,看来从他身上是问不到路了。 忽然从远处的河面上卷起一道风,那风掠过河岸向我们刮来,扬起的尘土一下子就把我们包围了,我被呛了一嘴的尘土,“呸呸”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吐着尘土。忽然赵午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前面,一把抓住了一根飞了树枝,那树枝很尖利,竟然是直冲我的面门而来的。看到了赵午的动作,我一下子惊出一声冷汗。 我靠,这风也太厉害了吧,飞沙走石不算,竟然还能把树枝吹的像离铉的箭一样。“走,咱们必须快点回到大路上去,这了的氛围太诡异了。”赵午边说,边拉着我向大路的方向跑去。那个中年农民也站了起来,紧紧跟着我们一起向那里跑。 第八十二章 孽火之静静的村庄 我们刚跑到路边,那个中年农民忽然趴到了地上,把头埋的很深。我怀疑这人是不是精神真出问题了。却发现公路上开来一队警车,中间还有武警的车辆,一路都拉响的警铃,而且每到一个路口把留下几名武警战士把路口封锁了。怎么这么大阵仗,搞的像戒严似的。我远远听到几个小战士在议论,一个人说:“班长,是不是死了很多人?”另一个人说声音低沉地说道“唉!我也不知道,整个列车都燃烧起来了。估计肯定伤亡很大。”…… 那列车果然出事了,我顿时像是被人抽取了精神一样,萎萎靡靡地就想倒下,赵午赶忙过来搀扶着我。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重重地击打在我的心头,我是明明知道危险,却救不了他们。我用无助而疑惑的目光看着赵午。“师傅,这些人不该死呀,我没有能救得了他们。”说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唉,这都是命数,我们能猜得透,甚至看的到命数,但我们无法改变他。你不用太自责,我们这些修道的人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无法扭转天命的。”赵午也很落寞,但他却坚定地告诉我了这个道理。无论我们的能力多么强,都扭转不了命运的安排。 “那些鬼魂是不是因为我才出现的?如果我不上这趟列车,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有事?”我盯着赵午的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我的心结。 “你是能镇鬼的,怎么能理解成你会招鬼呢?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赵午肯定的说道,“刚才咱们爬上了那座土丘,还有那条河都有问题,有股浓浓的阴气从河水的那个方向传来,我预感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拉着向这边跑的原因” “这些阴气并不是以前就有的,好像是现在才出现的,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赵午继续说道。 这时那个中年农民忽然从地上趴了起来,向赵午扑来。我们提高了警惕,刚要一脚将他踢开,忽然他在赵午跟前跪了下来,“先生,先生,救命呀,救命呀。”边说,边重重地磕着头。 “先生,看的出来,您一定是有道行的,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吧。”他边说,边磕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印。 赵午赶忙上前搀扶他,“有什么事站起来说,别这样!” 那男人看赵午愿意帮忙,缓缓站起身来,紧紧抓住赵午的手,“先生,你跟我回家看看吧,我孩子和孩子他娘马上就不行了,求你一定救救他们。”他用哀求的眼睛看着赵午,也看向我。 “我们不是医生,如果你家人生病了,可以去医院看看。”我对这个好像神智不清的人抱着很大怀疑态度,他是不是又在说着什么胡话。 “大兄弟,他们没有生病,真的没有生病,就是,就是撞邪了。”他慌张地吞吞吐吐地说道。 撞邪,难道是遇到鬼了。我和赵午决定跟他去看看。我们走了大概五公里吧,终于到了一个村庄,这是靠近伊川河边的一座小村庄。但为什么大白天整个村子静的像夜晚一样,连狗叫都听不到。我赶忙问那个农民,“你们村子,怎么这么静,怎么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呀。” “我也不知道呀,我出门的时候这里还有很多人在村头聊天呢,怎么这个时候没有人呢,现在也不到晚饭时间呀,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也不知道原因。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具体那里不对头,却说不清。 他直接把我们带进了他家的院落,“二蛋,二蛋他娘,我回来了,我帮你们把法师请来了。”他边走,边喊。 但屋子里却没有人回应他们,我们走进他家的房子,转进里面的房间,光线有点暗,但却没有一个人影。那男人赶忙跑向另一个房间去寻找,甚至跑到了厕所里也没有找到他的妻儿。 他开始着急了,扯着嗓子开始喊,“二蛋——二蛋——二蛋他娘——”那声音很响亮,估计整个小村子的人都应该能听到,但却没有人任何的回应。“他们一直躺在床上说胡话,都两天水米不进了,怎么可能出去呢?”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又像是在给我们解释。 “你别着急,你们村子里现在有少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赵午让他不要慌张,便问道。 “先生,我们村子这两天遭难了,唉!家家都有人撞邪了,都躺在床上说胡话,不止我们一家,家家都是这样。有的家里把人送到医院,医院也查不出任何问题,有的医生说是精神病发作,难道我们村子里人都精神病发作了吗?”他给我们说道,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午用手指掐算着在院子里徘徊,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八卦罗盘,那时针就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而且指向了村子中央的方向。赵午赶忙问那个中年农民“你们村子中央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同吗?”边说边示意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 那中年想了一下说道,“那是我们村里的祠堂,也是将军庙。” 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子中央,那里果然有个庙宇一样的建筑。那门是虚掩着的,隐隐约约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 院子里竟然全是人,男女女女,老老幼幼都在院落里,但这些人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人在翩翩跳舞,有的唱着什么歌曲,有的人竟然在相互厮打。 那中年男人忽然指着人群众的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兴奋地而高兴地说道,“那就是我的老婆和孩子。”他说着就要上走上前去,但却被赵午抓住了。 “谁也别动,都退出来。”他拉着那个中年人的胳臂,并示意我也一起退出了院落。并把门带上,看到门上有一把锁,便把门锁了起来。他这个举动太不可思议,那中年人不能理解,我也一脑子浆糊。 “师傅,你这是……”我想问个究竟。赵午却给了我一声禁言的提示,便把那个中年人拉到旁边嘀咕了几句,那中年人赶忙向村头跑去。我心想不会是要我们逃跑吧,我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赵午打量着那门,摸了摸那锁,又掏出了一个灵符贴在了门上。 我疑惑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又回来了,推着一板车蒲草。赵午赶忙吩咐我们把蒲草围着庙宇的院子撒开去,而且要求撒的面积越大越好,不能留死角。等我们做完了这些事情,里面的动静也更大了,渐渐那哭声也已经变得凄惨,笑声也变得尖利起来。而且有人从里面开始敲打庙宇的门。 “好了,你现在去把告诉你的另一个事情做好,要快,记住了多放些蒲草灰,搞好了离开用大水桶端过来。”赵午对那个男人说道。他又对着我说,“你去屋后面,我喊开始,你就点燃蒲草。记住了吗,对了,这里还有些,你抱过去,那里要是灭了,你就多添点。”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赶忙跑了到院落的后面,刚落脚,赵午的喊声传来,我点燃了铺好的蒲草。 那些蒲草很干燥,一点就着,火焰腾起老高,并沿着我们铺好的路线,蔓延着,燃烧着。散发出阵阵的浓烟,那烟雾都灌向了庙宇的院落里。于此同时在前面的赵午也点燃了蒲草,尤其在门口堆起了高高的蒲草堆,那火也烧的最旺。 院落里的叫喊声更加的剧烈了,我在后面也能听到那“咚咚咚”的大力砸门的声音,“哐当”一声,那门好像是被推倒了。但那吵闹的声响并没有停止,依然在院落里。忽然那吵闹声戛然而止,一股黑气腾空而起,在院落的上空盘旋,发出一种鬼哭狼嚎的叫声。 但四周生气的蒲草燃烧后的烟雾挡住了那黑气的风向,那黑气一次次撞向蒲草的烟雾,一次次尖叫着退了回去,越碰撞,那黑气越淡。最后那一团浓浓的黑影渐渐消失了。 “李昊,快过来。”赵午在前面大声地喊道,我快步跑了过去。那中年人也在手里拎着一桶黑乎乎的水,水桶里放着好几个水舀子。赵午带着我赶忙冲击力院落里。这里依然弥漫着蒲草的烟雾,呛得我们直咳嗽。 透过烟雾,我看到院落那些人全头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的天,不会是让我们给呛死了吧。没有给我胡思乱想的机会,赵午的喊声又传了过来,“快,给每个人都灌进去几口水。越快越好。”说着他自己先拿起一个水舀子,掰开一个人的嘴,就把黑黑的水灌了进去。我和那个中年人也有样学样给那些躺着的人灌起水来。 一阵折腾后那烟雾也渐渐散去了,但那些被灌了水的人依然躺在那里。我悄悄走到赵午身边,“师傅,刚才给他们灌水的时候,我,我摸了一个人的动脉,好像,好像那人已经死了。你,你……” 赵午一把推开了我,“啰嗦什么,你是不是因为师傅把他们全杀了,师傅杀鬼,杀妖可以,但从不杀无辜的人。你想什么呢?” 而这时那个中年人正搂着自己的妻儿忽然哭了起来,“二蛋呀,孩他娘,你们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但那两个人依然没有动静。喊了半天,那两个人依然没有动静,这下他着急了,“先生,你,这……”他的眼睛里明显开始燃起了一丝怒气。 赵午却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反应,径直走了那个庙宇的殿堂里,站在那里打量着那个神像,忽然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孽火之怪村 那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冲进了殿堂里,说着就要跟赵午动手,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拧到了背后,他被我制服了,怒视着赵午。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那男人赶忙扭头看去,院子里躺着的人都慢慢地有了动静,个别年轻人开始缓缓坐起身来。那中年人赶忙挣脱了我,向他的妻儿跑去,和他们抱在一起激动的哭了起来。 “老三,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里?”一个白胡须的老者坐在地上对着中年男人说道。 “二伯,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中年人疑惑地问道。 那老者茫然地按了按额头说道:“大概在两个时辰前吧,我正给你二娘灌米汤,唉,她可是两天米没有打牙了,忽然看到你二娘直直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我,向门外走去,我也赶忙追了出来。追到庙宇门口才发现咱们村子里害病的人都来了,但他们谁都不说话径直走进了这座院子里。” 中年人把老人搀扶了起来,那老人再次说道:“我们这些照顾病人的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就觉得浑身忽然一冷,什么也不知道了。” 中年人看了看赵午的方向,对着老人说道:“二伯,你们所有人的身子都被鬼魂占了,你们的魂魄被赶跑了,要不是赵先生来的及时,你们就没命了。”说着牵着妻儿的手走到殿堂门口,对着赵午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着头。 那老人也看到了赵午,眼睛里闪过一道让人不易觉察的神色,“大家都过来,咱们一起拜谢咱们的救命恩人。”他说着,带头走上前去,说着就要给赵午磕头。赵午终于被这里的大动静牵过了注意力,他们赶忙过来搀扶众人,“乡亲们,都别这样,我当不起。来来来,都快起来。”赵午边说,边让我上前搀扶众人。 那老人在村子里的显然地位很高,他赶忙让人去准备酒菜,后生晚辈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他的吩咐。他们的盛情很高,但我却不想在这里多逗留,我一直挂念着思雅,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但那老人却非常地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们走,其他的乡亲们也都盛情地挽留我们。赵午看了看老人和乡亲们答应了下来。其实那个时候天色也晚了,去公路上拦车可能更加的困难。 晚宴是设在老人的院落里的,七碟八碗,整鸡整鱼,虽然有失精致,但也绝对的丰盛,那就虽然是当地人酿造的高粱酒,但很醇厚,虽然我不是好酒之人,只品了一口,觉得比什么五粮液还要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老人的带领下乡亲们轮流上来给我们敬酒,赵午是不喝酒的,那喝酒的任务就只有让我代劳了。渐渐地我就喝高了,这就虽然不上头,但也感觉到酒意浓浓,人也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席已经散了,我们已经坐到了老人家的堂间里,老人陪着赵午喝茶,我昏昏沉沉地坐在赵午旁边,还有那个中年人坐在老人的下首陪着。 赵午端起茶碗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打量着老人说道:“老人家,你这家具都有些年头了吧?材质好像都是很好的。”我不知道赵午为什么说道这个话题。 那老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赵先生说笑了,都是祖上留下了家什,那里说的上好,凑合用用而已。” “呵呵,不见得吧,就说我做的这把椅子吧,这紫檀木至少五六百个年头了吧。老人家祖上定是官宦人家吧。”赵午敲了敲椅背的副手说道,“至少这做工吗,有那么点粗糙,可惜了这好材料。” 那老人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哦?赵先生是行家呀,我这椅子是拆了老宅的木料做的,那老宅年久失修,愧对祖先呀!”老人感叹道。 “老人家,不容易呀呵呵。”赵午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了您的床,那材料更加名贵的很那!光那青铜的挂钩也要有上千年的年头了吧。” 赵午这句话说出口,那老人忽地站起了身子,那中年人也快速地站了起来,我渐渐也听出了赵午话里的玄机。这样一个普通的农家老人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这显然太过反常了。 那老人的语气变得不那么柔和了,“赵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们理当厚报,赵先生应该是内行之人,咱们名人面前不说假话,有什么要求就提吧,只要我们有的,一定奉上。” 赵午发出一阵大笑,“老人家说笑了,你们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赵午拒绝的非常干脆。 这下那老人和中年人的脸色大变,惊慌中带着几分让人不易觉察的狠绝,哪里还有一点普通农人的气质。我慌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赵午的身边。 那老人居然向赵午拱了拱手,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江湖中人的气象,“赵先生,二十四行自古就有,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理应报答先生,先生也是江湖中人,难道想做出有违江湖规矩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是我们看错先生。” 赵午不再跟他们打什么哑谜了,我也大概猜到这个村的很多人可能就是盗墓为生的盗墓贼。赵午示意我们都坐下,“有些事情我不会去管,也管不了。”听了赵午的话,那老人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坐了下来。 “但我建议你们从明天起都搬走吧,不要再在这里停留了。”赵午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那老人和中年人也非常惊讶,忽地又站了起来。 赵午仍然不紧不慢地示意他们都坐下,“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做了什么,但今天我制服的那些鬼魂只是些游魂野鬼,但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而且阴气会这么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作祟。”他又抿了一口茶,“这里阴气太重了,你们如果不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自己想吧。” 那中年人站在那里两腿开始发抖,那老人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们半天没有说话,紧锁着眉头,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个时候赵午又说话了,“老人家,就在今天,我们坐的一列动车就在伊川河旁边脱轨了,发生了重大的事故,估计,估计不会有什么幸存着。我看到了那些鬼魂,他们都盘踞在列车上,现在,也就在今晚伊川河边又添了一群孤魂野鬼。” “你叫老三是吧,老三今天你用板车运的那口棺材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赵午盯着老三问道。 那老三眼神慌乱,向那老人看了过去。那老人却没有看向老三,而是转向了赵午的方向,“先生,你果然是高人,求你救救我们吧。”他的声音离居然带上了哭腔,“不是我们不想走,是在是走不了了。” 那老人期期艾艾地说道:“就为了那口棺材,我们村里五个后生陷在了里面没了命,好不容易运回来,当晚家家有人中邪了。也就是在昨晚,我做了一个怪梦,那梦里面有个黑影居然说让我们去做他们的奴隶,而且让我们不要想着逃脱,谁逃就要谁的命。” 那老人继续说道:“就是在今早,我们的两个后生出远门有事,不久县城就传来消息,两个人居然同时被车撞死了,我知道我们摊上大事了,就想让老三把棺材还回去。没有想到,居然被火车给撞了。看来我们是逃不脱了。”说完老者脸色灰灰的。 “那口棺材是在哪里挖出来的,能带我去看看吗?另外老三,那口棺材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赵午向老人和那个老三发问。 那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赵先生,看的出来你是好人,我们干了那么多有伤天伦的事情,这可能就是我们的报应吧,那里是再也去不得了,村里没有人再敢去那里了。” 老三也结结巴巴地说,“那口棺材被派出所没收了,说是要送到什么县里工艺美术馆去,听说他们想用那个棺材做东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来的时候那棺材还在派出所,但好像已经装车了。” “唉——”赵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赵午焦急地来回走动。 “师傅,怎么了?”我的酒意已经被吓醒了八分,上前问道。 赵午看了看我说道:“那口棺材一定要尽快烧掉,不然又会有人死了。我们今晚就去,老人家,你能安排人尽快送我们去县城吗?” “老三,咱们造的孽不能再让别人受连累了,你现在就出发把咱们藏在地窖里的汽车开出来,我也跟着你们去,咱们一起去县城。”老人当年肯定是个狠角色,几句话说的雷厉风行。那老三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门口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们几个人都上了车向想三十公里外的县城驶去。 第八十四章 孽火之问路 老三对去县城的路很熟悉,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已经进入县城了。这果然是个小县城,我们到的时候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整个县城都被笼罩在夜色中,静静的,很多楼房都灭了灯,只有马路上的路灯昏暗地亮着。我们要去那个工艺美术馆,但却不知道路,只能把车子减速,慢慢地开着,看看能不能遇到路人,好打听一下路。 车子沿着马路慢慢地开着,好久没有看到一个人,就连一个环卫工人也没有看到。就在我们焦急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我们赶忙加速开过去,超过了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老三打开车门向那个路人走去,但几分钟后,老三回来了,大口地喘着气坐进了车里。我赶忙催促道:“快开车,走吧。” 他没有好气地回应道:“去哪里呀,我根本就没有问到路,而且……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人根本就不理我。”老三有点慌张。 老人有点生气了,“老三,你说什么呢,吞吞吐吐的,连个路都问不到,把话说清楚。” “二伯,刚才我去问路,那人影本来离我很近,但我刚走过去,他好像有在不远处,我就又追过去,但还是发现他在前面,我就又追,还喊,但始终就是没有追上。”老三慌慌张张地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由地摇下车窗向后看,那个人影就在离车不远处,背对着我们。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但我并没有追上去,而且盯着他看。我摸了一下手指上的扳子,那扳子微微闪过一道荧光,向那个人影照去。 他竟然穿着一件很老式的衣服,好像在不停地挠头。我再次摸了一下扳子,那扳子发出更亮的光,把那个人影罩住了,我看清楚了他的穿着,那竟然是死人才穿的寿衣。那人影也觉察到我的存在,慢慢向我走来,我看清楚了他的脸,竟然是半边脸,那半边血肉模糊的。我靠,竟然是个鬼,我猜想可能是这附近发生交通事故的死人。 已经杀过鬼的我也不再很惧怕这东西了,虽然我依然心里毛毛的。我也向他走去。他首先说话了,“我想回家,但就是找不到路了,你能帮帮我吗?”他的声音阴森的问道。 “可以”我平静地回答道,“但你先告诉我去工艺美术馆该怎么走。”既然找不到人问路,那就问问鬼吧。 “这里就是呀,就在那里。”他说着指了指黑暗中的一个院落,我打量了他指的那处院落,院落的四周围着铁栅栏,有一个微弱的光在门口那里。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回家吧,我想家人了,都这么晚了,他们看不到我回去,会着急的。”他哀求地说道。 “大哥,你过来,我告诉你。”我示意他走近点,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我用带着扳子的手一般抓住了他的胳臂。他猛然一惊,就想挣脱,那里还挣脱地开,我手上扳子的光芒一下子把他束缚住了,渐渐地他的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慢慢地收进了我的扳子里。 扳子的这个功效是赵午在前不久告诉我的,这也是作为镇鬼人的第一个值得称道的功夫吧,今天正好拿这个鬼魂做实验。这样的鬼魂野鬼如果不进行超度永远就会在这里徘徊,所以我必须收了他。 我敲了敲车窗,“都下车吧,就是这里。”我把他们都喊下了车。那个老人和老三已经看见了刚才的事情,再看我时都有点躲躲闪闪的。仿佛怕我也让他们消失一样。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现在干正事要紧,我们就来到了那个院落的门前。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办公单位,有一个栅栏门,门的旁边是一个收发室,但现在那门锁着,显然里面没有人值班。往里望去,是一个三层楼的建筑,一楼有一个大门,那唯一的灯光就是从门里的走廊上发出的。其他所有的房间都黑洞洞的。我向楼房的四周打量,楼前有几棵树,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既然看不分明就要进去,本打算翻越栅栏门,老三和那个老人也是这样打算的,而且他们已经翻了过去,身手都很矫健,看来干他们这一行的都不是普通人。赵午却推了推那个门,那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开了,我们两个走了进去,搞的刚翻越的老人和老三神情一呆,尴尬地挠了挠头。 真希望这里没有人,如果有人我们这样私闯进来,如果惊动了警察真还说不清楚。仿佛是刻意为了应验我的想法,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是一个人快速奔跑的脚步声,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楼房的门口。 忽然从走廊的拐角跑出一个人一头撞在老三身上,把老三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人也踉跄这趴在了地上,“救……命,救……命”他赶忙慌张想爬起来,看到我们几个黑影,被吓的大叫一声,坐在地上向墙根靠去,“别,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别怕,我们路过这里,听到你的喊声来看看。”我说道。 他也感觉到了来自我手的温度,紧紧地抓着我,“快救我,快救我。”而他的头却惊慌地看向黑洞洞的走廊那里。忽然他好像醒悟到什么,“快带我走,里面,里面杀人了,快带我走。”他语无伦次地呼喊着,想让我们快点把他带里这里。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我把手按在他头顶上,因为这样我的扳子可以让他的心神稍微安定一些。渐渐地他紧张的身体开始放松里点。 “你们,咱们,咱们快走吧,关所长杀人了,他已经杀了好几的人了,还要杀我。”他带着颤音说道。赵午听到了他的话,也走了过来,刚想继续问点什么,忽然在走廊了的深处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踏——踏——”那脚步声正向我们这里走来,那人一下子躲在了我的身后,“他来了,他来了。”惊慌地小声说着,向是怕人听到。 赵午示意我用扳子向黑暗中照一下,我也正有此意,我缓缓地走道那个拐角处,把扳子对着黑暗中默念着赵午教给我的咒语,那扳子发出一束光,慢慢地向黑暗总延伸,整个走廊都被这光照亮了。 但走廊里却没有一个人影,那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只能听到那个房间里“滴答——滴答——”的水声,那水声在走廊里回响。但我照亮的只是一边的走廊,那走廊和门口呈丁字形格局。我转过身照向另一部的走廊,那里也没有任何人影。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阴风向我的本后袭来,其实在我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防备,不能把我的后背留给未知的危险。我的破魂戟已经抓在了手里,而戟头正对着背后,手指按在按钮上。 我一下按下了按钮,“噌”的一声,破魂戟迎着那股阴风飞速向身后弹射出去。我能感觉到那股阴风好像会躲藏一样,快速地躲避开去。果然有古怪。这个时候赵午也赶了上来,靠着我的后背,桃木剑直指另一边的走廊,我们这样的配合已经很娴熟了。 那阴风在走廊里猛烈的刮过,像是碰撞着走廊的墙壁,发出“啪啪”的声响,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传入耳中的依然是那“滴答——滴答——”的水声。 “老三,你过来。”赵午向老三喊到,老三刚才也感觉到氛围的紧张,他长年盗墓肯定也知道刚才那股阴风的意味着什么,赶忙来到我们身边。赵午从衣服里掏出几张符,递给了他。“你拿过去,每人一个,把它藏在衣服里,就在这里等我们,那里也不要去。” 老三接过灵符给了老人一个,并把另一个灵符胡乱地塞进了那人的衣服里。那老人说道:“赵先生,我们也可以帮忙。你也别小看了我们,这么多年,这些东西我们也见得多了。”那老人显然不想只当个看客。 “老人家,我师父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们需要你们,会叫你们的,要不让你们跟着来干嘛。”我赶忙替赵午向他解释,赵午说话直,说不定会让老人不舒服,现在他们在这里兴许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但最好不要帮倒忙才好。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将功赎罪的。”老人慷慨地说道,但也听从了我们的安排,他们把那个人夹在中间退守在门口。 赵午用胳臂砰了我一下,我们便沿着走廊向里走去,我的扳子的光始终照着前方,赵午倒退着靠着我的后背,大概走了一半距离,有一个楼梯通上二楼,这是那种老旧的楼房,那楼梯是属于“之”字行的,我们慢慢地登上了楼梯。 第八十五章 孽火之棺材鬼 等上了楼梯我们不能再背靠着背,便一前一后的向前摸索着前进,那楼梯的扶手已经很老旧了,许多的油漆开始剥落,有风从楼上吹来,那栏杆扶手上的油漆碎屑被卷了起来,打着璇儿在空中飞着。好怪异的风,我按了一下按钮,破魂戟又收了回来,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讲究一寸短一寸险,短小的武器更方便些。 我们渐渐接近了二楼的门口,那里面一片黑暗,走进了,忽然听到微弱的呻吟声,那是一种人垂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看来刚才那人说的没有错,这里肯定发生了凶案。来不及多想,我们已经走进了二楼的走廊,我借着扳子的光看去,朦朦胧胧地分辨的出来,这是那种中间是走廊,夹着走廊两边是房间的格局。那微弱的呻吟声就是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的。 既然有人还活着,我们就必须过去,看看他还没有救,但我萌生出一种奇怪的预感,一时也说不清楚,总觉得那呻吟很奇怪。这次赵午走在了前头,我跟在了后面,我们一步步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任何的光亮,就在我们将要接近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忽然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那光线从门的缝隙里照了出来,在走廊里照出一道道光亮。不去管他,我们已经来到了那最后房间的门口。 门忽然自己打开了,但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刚要用扳子的光照过去,那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房间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爬动,而此时那呻吟的声音却消失了。“沙沙——沙沙——”那声音慢慢地接近了门口,我和赵午赶忙退后一步站在了门口的两边,提高了警惕。 但忽然里面又没有了动静,我慢慢走过去,刚想一脚把门踹开,忽然原来亮着的房间的灯光又熄灭了,整个走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卯足劲就要向那个门踹去,那门又自己开了,强烈的亮光一下子晃晕了我们的眼睛,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血水正从脸上流下来,衣襟上全是黑褐色的颜色,那是血液凝固后的血斑,他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而另一只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们,“救命!”他说着,“扑通”一声仰面倒了下去。赵午赶忙上前摸向他的动脉,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这人已经死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房顶上一个黑影俯冲下来,扑向赵午,我的按钮也在刹那间按了下去,破魂戟带着寒光向那黑影刺去,“嗤”发出一种刺破皮肉的声音,我飞起一脚踢向那个被刺中的黑影,一脚把他踢到了屋角。就在这时那房间的灯又灭了。 而我的扳子的光束还亮着,照向那个墙角,那里有一摊血迹,但却没有看到那个人影。赵午也立起来身来,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房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赶忙向房顶照去,居然是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像壁虎一样贴在房顶上,正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他的血从伤口处一滴一滴的滴下来,那是一个穿着正常人衣服的人,看着像新式的中山装吧,梳着大奔头,但由于他趴在屋顶上,仰着头看着我们,那头发都垂了下来,这个姿势太怪异了。我把破魂戟指向了他,他尝到了破魂戟的厉害,慌乱地在房顶上爬着躲避着。 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里的所有门似乎都打开了,紧接着好像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而且那脚步声正向我们这里接近。那房顶上的人露出一丝狞笑,我不能在犹豫了,向赵午使了个眼色,我们同时向房顶上刺去,那怪物躲过了我的破魂戟,却被赵午刺个正着。他在房顶上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而我的破魂戟又刺了过来,这次是他的胸部,“噗呲”一声,发出刺破骨头的脆响。 “啪”那怪物从房顶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却没有死,挣扎着,看着我们,那狰狞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代之以痛苦和惊慌的神色,他像是在说着什么,我听清楚了,他在说“棺材,棺材”,没有嘟囔几声就头一歪死掉了。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进,我的扳子照向了门口,赵午连忙掏出一个灵符点燃了,“驱鬼伏魔,千金定魂,急急如律令”说着把那灵符扔向了门口的方向,那灵符一出手就燃烧起来,跳跃着飞向了门口。 门外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我抓着破魂戟冲了出来,照向黑暗的走廊,居然是几个满身是血的人,但他们现在都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被赵午的灵符定住了,这些人都穿着正常的衣服,看的出来他们都应该是这个单位的职工。赵午也赶了出来,快速地拿出灵符贴在那几个人的头上。那些人忽然扭曲地倒在了地上,一阵阴风忽地一声向走廊的那头刮了过去,那些开启的门被风吹着发出一声声“咣当咣当”的响声。 “师傅,这些是……?”我警惕地打量着这些躺在地上的满身是血的人。“他们是不是被阴魂附体了?”我赶忙走过抚摸他们的动脉,已经没有一丝动静了。 “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可能现在已经是阴魂了。”赵午低沉地说道,“走,跟着这阵阴风,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那口棺材。”说着赵午快步向走廊的尽头跑去,我也紧跟了过去。 那风卷向了上面的楼梯,那风太猛烈了,刮的楼梯破旧的扶手“吱嘎”直响,我们追着那阴风沿着楼梯向上爬,已经到了四楼了,但那阴风却直接向上刮,在四楼走廊的上方盘旋着,似乎正在找向上的出口。 忽然一道阴冷的光从我们上方的一个四方的洞口处照了下来,我们被笼罩在这个光里,我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而那本来刮向走廊尽头的阴风又回来了,直接冲向了那洞口。在这样的阴冷的光下,我感觉到一种重重的压抑感,但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了,好像忽然感觉很悲伤。 赵午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一股暖流传了过来,渐渐驱走了那股浓郁的悲伤感。他拉着我向那个洞口下的楼梯走去,我们爬了上去。 我们已经到了楼顶,居然有惨淡的月光,那阴风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我试图再用扳子照亮四周,但那扳子好像忽然失去了作用,没有发出一丝的光亮,这下我不由地紧张起来,难道扳子又受损了。而赵午却示意我站在他的身后,但我去固执地抓住破魂戟向前走去。 接着朦胧的月光,我已经看清楚了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那口棺材,赵午也赶紧跟了上来,忽然冥冥之中传来琴瑟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带着点忧伤的气息。这声音很切合这朦胧的月光,这声音太美了,是那种很古朴的曲调,我从来就没有听过。那音乐的旋律慢慢浸透入我的心里,我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赵午也静静地站在那里,抓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我也不在意这么多了,我就静静地听着,整个身心都融入了音乐之中,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灵魂好想轻轻地漂浮了起来,我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桃花林中抚琴弄瑟,他们都披散着头发,但都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他们的衣服很古朴,全是宽大的袍子,而且袍子上绣着美丽的图案。 大概有十几个人吧,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他们好像也看到了我,对我微微一笑,便又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之中。但忽然我的扳子有了动静,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光亮,而且越来越紧地收缩着,一种疼痛感从拇指上袭来,我被从音乐地陶醉中渐渐拉了回来。 再看向那群人,啊,他们竟然带着枷锁在弹奏,而且那枷锁竟然穿透了他们的锁骨,把他们连在一起。他们在我眼前变化着,渐渐地那衣物消失了,他们的身体裸露了出来,斑斑点点的鲜血呈现了出来。我定睛看去,他们的很多竟然是没有手的,说的确切点,那断手的地方还在流血。 忽然他们的乐器消失了,他门的身体开始扭曲,好像是被火在炙烤着,那些皮肉渐渐地消失了,留下了白森森的骨头。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而此时赵午正紧紧地抱着我,而我正视图钻进那口棺材里。 啊!我赶忙了松开了扒开棺材的手,连忙向后退步。忽然那阴冷风从棺材里面吹了过来,我连忙把破魂戟指向了那口棺材。拇指上的扳子也亮了,一束亮光照向了棺材。那棺材里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嘶鸣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撞着,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第八十六章 孽火之他不是鬼 我不由地一阵愤怒,感情刚才差点被鬼魂迷惑了,怪不得扳子没有亮,可能是我在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它亮起了,这鬼魂的迷惑性太强了,差点着了他们的道。那棺材里依然激荡着怪叫的声音,像是在撕咬,像是在挣扎。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赵午问道,赵午也能感知到鬼魂,但却不能进入鬼魂的世界里把事情看清楚,但我却可以。 “是一群古代的鬼魂,在演奏乐器。”我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低声说道。 “你是说一群,而不是一个?”赵午奇怪的问道。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确实是一群,大概七八个吧。说来也奇怪一个棺材里怎么会同时埋葬七八个呢。这个棺材虽然很大,但也不能人摞人的埋葬吧。 “让老三他们搞点汽油上来,我们必须把这口棺材烧了。”赵午打量这口棺材说道。是的,这口棺材太大了,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根本就无法把它引动,更不要说把它运走了。 我站在楼顶的平台上向下喊,但也不敢喊的太大声,“老三,去弄点汽油上来。”我喊了两遍下面却没有反应,按照常理现在是那么的安静,他们应该能够听到呀。就在我喊人的时候,忽然听到楼梯口处有动静,是有人在爬楼的声响,仔细辨识是一个人的脚步上,难道老三已经上来了。 我和赵午一起看向那个楼梯口,忽然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向我们砸了过来,我赶忙躲避,那东西砸在我们脚步,像个足球那样滚动了几下,停了下来,我接着月光打量那两个东西。啊!是人头,是两个人头。 我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一照,啊,居然是老三和那个老人的人头,那头在脖颈出还流着鲜血。是谁干的?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一个黑影出现在楼梯口,我立刻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我的打火机还没有熄灭,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就是那个呼喊“救命”的人,他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的慌张,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但现在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热切地看向那口棺材。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抓紧破魂戟愤怒地质问道。 “呵呵”那人冷笑着,“我就是关所长呀呵呵”他慢慢向我们走进,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那血腥气一定是老三和那个老人的。说着我就要上前用破魂戟刺向他,但却被赵午一把抓住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关所长,关所长已经死在二楼的房间里了。”赵午冷冷地说道,“你也不是什么鬼魂,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那人冷笑着,“没有想到居然遇到行家了,没有关系,反正你们都要死,和死人讲故事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呵呵”那人居然说我们就要死了,似乎有点太狂妄了吧。 “你好大的口气,说不定今晚死的就是你,你看到了没有,这个口棺材你就可以躺进来。”我愤怒地回应他道,赵午却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等这样的怨灵,等了好多年了,没有想到今天终于遇到了,这还要感谢这两个人。”他说着指了指老三和老人的人头。“当然更要感谢一个朋友,没有他,这两个笨蛋也不会挖出这口棺材,当然也不会让我得到他。” “我的朋友很看重你们两个,要我好好送你们一程。”他依然含着笑盯着棺材跟我们说话,“你们是自己进去呢,还是我帮你们进去?”他指了指那口棺材。 “要不,你帮帮我们吧,我累了半天了,还真不知道该任何进去。”我冷冷地回应到,破魂戟已经弹了出去,戟头上闪出一道寒光。 忽然他一扬起了手,顺着风一股怪怪的味道飘了过来。我赶紧屏住呼吸,不会是什么毒药吧,这人真够阴险的。我抓紧破魂戟向他刺来,忽然感觉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那疼痛感很快遍布全身,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撕咬我的皮肤,又痒又痛,我忍不住想去抓挠。 “李昊,别动,忍住了。”赵午痛苦地说道,他好像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忍住了。 忽然赵午一把掀开了那个棺材盖,一股阴气散了出来,弥漫在我们四周,那阴气一阵阵侵袭着我们的身体,我的灵魂被的撞击地快要忍不住逃出身体了。我想用扳子来驱赶这些阴气。 “李昊,别动,就这样,别驱赶他们。否则你离开就会死了。”赵午咬着牙说道。 又疼又痒的感觉折磨着我,还有那阴冷冷的阴气在渐渐侵入我的骨髓,我快忍受不了。我看到赵午也痛苦地浑身颤抖,但他依然紧紧抓着桃木剑,而我的手却没有了力气,破魂戟“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你居然会用吞尸虫,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午忍着折磨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只要是人都忍不住的,你要是求我,我会给你个痛苦的,呵呵,求我吧,求我杀了你们。”那人狂笑着说道,但却没有回答赵午的问题。 忽然我的灵魂开始颤抖,在阴魂的侵蚀下,他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我已经不能把握他了。这个时候忽然扳子了闪出一道光,赵午吓了一跳,“李昊,你,你不要呀。”他一定是因为我启动了扳子。 “师,师傅,我没有。”我咬着牙挺着回应他。就在此时,一个鬼魂出现在我们面前,竟然是那个被我收服的穿寿衣的半边脸的鬼魂。他茫然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我想回家,谁能帮帮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家人等着我回去呢,你能帮帮我吗?”他边说,边茫然地看着我们。 “他可以帮你,你去问他。”我恶作剧地回答,指了指那个人。那鬼魂慢慢向那人接近,越来越近。 那人忽然紧张起来,“你,你不要过来,快给我滚!”他连忙后退,想避开那个鬼魂,但那鬼魂飘忽着紧紧跟着他,嘴里一直说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楼顶的空间毕竟有限,那鬼魂飘忽的动作很快,那人马上就要被那鬼魂触碰到了,他赶忙向远处跑去,但那鬼魂的动作更快,他一下子撞在了鬼魂的身上,那鬼魂一把抓住了他。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啊——”但那鬼魂依然紧紧抓着他,不停地说着同样的话。他想推开那个鬼魂,但又不敢去触碰。这时我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开始冒起烟来,而且那烟雾越来越大,他开始呼喊“救命”。 这个人居然怕鬼魂,也太奇怪了吧。赵午对着他说道:“你如果现在还不收回你的吞尸虫,你自己就要先死了,我说的对不对?”赵午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都是你安排好的吗,你好狡猾。”他的全身开始被白色的烟雾笼罩住,那声音也开始颤抖。 “我们还可以再坚持,就等着你死呢,如果你死了,我们也就没有事了。你不愿意咱们就耗着吧。”赵午的声音很平淡,“你是用自己的灵魂在养着这些吞尸虫吧,所以你需要一个阴魂深重的棺材来修炼,修养自己,我说的对吧。真没有想到用灵魂养吞尸虫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赵午给我说道,好像是在谈论一个平常的故事。 “啊——”那人大喊一声,又向着我们的方向扬起了什么,另一种怪怪的问道扑面而来,刹那间身上的又痒又痛被撕咬的感觉消失了,但那冷冷的被阴魂侵袭的感觉还在。 “快救我,快救我!”那人急切地呼喊着。 “你现在该去一个地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赵午看着他说道。 “去哪里,快说,快说?”那人鼻腔里开始散发出烟雾,看了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赵午敲了敲棺材,“这里。”那人仿佛也领悟到什么,快步向棺材走了,一个翻身便扑进了棺材里。“快把棺材盖起来。”赵午连忙喊我动手,我们一起把莫开了一把的棺材盖了起来。 就在我们盖上棺材的瞬间,一股浓浓的烟雾从棺材里面冒了出来,里面发出一声长长的嘘声,那是一种被痛苦折磨,获得解脱后舒服的嘘声。而那个穿着寿衣的鬼魂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连忙抚摸了一下扳子那鬼魂一下子被收进了扳子里。随着我的扳子亮起,那些盘旋在我们四周的阴气也一下子消散了。 “里面舒服吗?”赵午问道,用手指敲了敲棺材盖,“我徒弟说的对,你才应该呆在里面。你不应该呆在人世间,你连鬼魂都不如。”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难道……不要,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他在里面发出可怜的求饶的声音,就想开始时他像我们求救时一样。 “你怎么会得到吞尸虫,还有你说是一个朋友让你除掉我们,那个朋友是什么人?”赵午问道。 “道兄,道兄,咱们是同道中人,你高台贵手吧,我是浑天教派的。”他求饶着说道。浑天教派是个什么东东,我看向赵午,而我看到了赵午的脸色忽然非常地难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 但我更想知道他那个朋友是谁,便问道:“快说,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好,好,我说,我都说……”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棺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赵午一把拉开了我,那棺材忽然发出一种焦臭味,接着便有一股浓烟从棺材里冒了出来,便迅速窜起了火苗。 “啊——救我,救我!”那人大声地呼喊着,拍打着棺材壁,但那火瞬间就把整个棺材卷在其中,剧烈的燃烧起来。 第八十七章 孽火之变局 到底什么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呢,我茫然地看着赵午,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赵午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我的手就向外跑,“快走,这次咱们麻烦大了。”他边跑边说。我们直接冲出了院落,这时我也忽然惊觉起来,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危险并没有过去,那车还停在那里,赵午示意我把车开走,我却没有答应他。 我拖着他跑进了黑夜里,我也思量着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条人命不可能不惊动警方,如果警察发现了老人和老三的尸体,并将能顺藤摸瓜去那个村子了查访一下,就会查到我们两个,看来我们两个是脱不了干系了。是否可以去自首吗,把事情说清楚,也不可能,因为今晚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警察是不会相信。自首的结果最大可能性就警察把我们两个抓起了当成了替罪羊。 不管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最后觉得还是去公路上拦车,继续去洛阳。当我们筋疲力尽地到了公路边上的时候,天也蒙蒙亮了。幸好有一辆跑长途的大卡车愿意带我们,我们便一路到了洛阳。 其实从那里到洛阳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那个小县城叫做伊川县,应该是属于洛阳市的一个下辖县。这一夜折腾下来,我们实在是太累了,便随意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我和赵午的肚子也饿的鼓鼓直叫了,便打算去路边的大排档吃东西。我走在大街上心里忐忑不安,有点战战兢兢的,想来这个时候伊川的血案应该已经被警察知道了吧,会不会通缉我们呀。我走过书报亭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份报纸,进了一个小吃铺子,点了碗羊肉汤,要了几个馒头,便把报纸在桌子上摊开,慢慢吃起东西。但报纸上并没有报道那个血案的事情,是不是影响太大被封锁了消息。 “老彭,你听说了没有,伊川那里发大案了!”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啃着馒头,跟他对面的胖子搭话。 “你又吹牛皮,什么案子,不会又是什么情杀案吧。”那胖子不屑地说道,“你就是个色鬼,老是情杀,情杀的,我听都听腻歪了。” “你懂个屁,这次真是大案子,天大的案子,死了好多人。”那瘦子神秘的说道。 我听到了,不由地一阵心惊,果然还是案发了,看来我们的情况就要不妙了。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那瘦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羊肉汤,又啃了一口馒头,慢悠悠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羊肉却没有了下文。那胖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等着下文,但那瘦子却好像突然饿了,闷头慢慢悠悠的喝着汤。 “瘦猴,你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胖子的兴头显然被调动了起来。 “我二表舅家的一个侄子就在咱们市局做公安,他亲口给我说的,这可是要保密的,这个不能说,不能说呀,反正你知道有这么档子事情就行了。”那瘦子用需要保密为由,不愿意说了。 胖子听到一半那肯放手,“你还不相信我,我向来都嘴严的很,出的你口,入的我耳,概不外传。你快说,快说。” “恩?此话当真,好吧,相信你,但老张约我下棋呢,你看看马上时间就要到了,等我明天告诉你吧,”瘦子看看手表说道。 “下什么棋,今天咱们喝酒,老板,来瓶红星,再加两个菜。来吧,咱哥两好久没有喝就了,今天我请你。”胖子一看就是爱听传闻的主,那瘦子明明是在激将他,他也没有看出来。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些现成的卤菜,酒也端了上来,胖子给瘦子斟满了一杯酒,两个人砰了一下,一口闷了。“老弟,你快说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胖子焦急地问道。 我实在没有心情吃饭了,刚刚已经草草地吃了几口,现在就想离开。赵午却抓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做下了,听听这两个人谈什么,他们谈什么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听着别人揣测,或者评说,更会增加我的心里负担。 “告诉你吧”那瘦子故意放低了声音,“伊川县这次可出大事了。好多口子人都死了。不是一两个,也不是三四个,而是三十多口子人全死了,整个村子算是被灭了。” 胖子听到这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哪个村呀,什么人干的,抓到没有?”他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听说是靠近伊川河边的一个小村子,男女老幼全死干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就连鸡犬也都被杀了,真是个残忍呀!”那瘦子说道,“但听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做那个的,这次也搜查出了很多的宝贝,这个村子的人就专门盗墓的,所以才搜出了这么多财宝。” “乖乖,这次政府赚到了。”胖子吸溜了一下口水说道。 “赚个屁,死这么多人难道是玩的,我那侄子现在就在那里,估计要忙死了。另外听说,这些人满凶残的,居然派人去抢已经被缴获的文物,而且把一个工艺美术馆的人杀了,死了好几口子,但那些搞艺术的也满恨的,把那两个盗墓贼也干掉了。那一个惨呀!”他讲着讲着忽然四处打量了一下,看我们两个人也在吃饭,赶忙把声音放的更低了,我们已经听不清楚了。 我靠,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太出乎我们的预料了,那个村子竟然被灭门了。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就付了钱离开了,一路上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赵午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脚步很沉重,我也低着头跟在后面。从刚才那个瘦子的话来看,那个村里的人全死了,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老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有冤魂把那些人的命都带走了吗。 这样看来我们两个人没有事了,估计那些警察也无法解释那些诡异的情况,也只得又这个稍微合理的解释来定案。但那个村子肯定也是昨晚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但我赶忙接听,居然是那个人的声音,“你们已经到洛阳了吗,怎么到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正要说什么,赵午一把接过了电话,“你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这些东西你放出来容易,你们能控制的了局面吗?”赵午对着电话大声质问道。 “我们没有做什么呀!反而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吧。呵呵”那个该死的声音冷冷地笑着。 我抢过电话,“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知道警察是怎么定案的吗?他们已经把那个案子定案结案了。可惜和你预想的差了好远。”我含糊地说道。 “你说什么,那些警察竟然没有通缉你们,他妈的,这是怎么办案的!”他愤怒地辱骂道。 “要不,你去告我们吧,你一定有很多的证件,你说是吗?”我故意追着说道。 那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平复情绪,“在咱们来说说这个女鬼吧,看来咱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他突然威胁说道。 “你,你他妈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要求你提。”我慌了神,赶忙说道。 “我让你死,你愿意吗?”对方忽然冷冷地说道。 什么,居然是这个要求,这时赵午也听到了对方的要求,对我点了点头,我故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救思雅和大师兄我愿意。”赵午也假装说道:“李昊,你别做傻事,我们会有办法的。” “是的,我就要让你死。”他再次阴沉着声音说道,“但不是死在在这里,你要按照我的方法死。”他阴森森的笑着说道。 “你想我去哪里死,怎么死?”我平静地问道,“但你要保证不能伤害思雅和大师兄。” “这个你放心,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兴趣,反而是你,呵呵,千年一遇的奇葩呀。让那个老东西听电话。”他忽然要让赵午接电话。 “没有想到你法术这么强,真是可惜了。呵呵,你不是不让我乱来吗,但你没有任何和我谈判的条件了,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法术再强也没有用了,呵呵,你就在这里等着有好戏看吧。告诉那个该死的东西,最好不要在这里死掉,等我办完了事情,会通知你们在哪里再见的。呵呵——”他阴笑着挂断了电话。 “师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搞不明白。他让你在这里等着看好戏,看什么好戏?那么多人都死了,难道还不够吗?”我心事重重的问道。 “是呀,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伊川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们见到的那口棺材里的鬼魂看样子到是像古代的乐师。”他思索着说道。 “但我看到他们最后都很惨,断手断脚的,可能也是些冤魂。”我又回忆起看到情景,那群应该是乐师一样的人,最后好像都身体皮肉不全,死的时候一定经受了击打的摧残和痛苦。 “也许,也许这只是开始,那个村子里的人肯定不是这些乐师的鬼魂所为,肯定还有其他鬼魂。我们必须回到伊川去,不能再死人了。”他心事重重地说道。 回伊川,不会吧,我们刚脱离的嫌疑,难道还要上赶着让人去怀疑我们吗。现在那里应该全是警察,去那里万一被发现点蛛丝马迹,不就倒霉了吗?我从心里不赞成去那里。 “我们又不是去那个村子,去那个村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想应该在那个地方,走吧,咱们现在就出发。”说着赵午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就往车站赶去。 第八十八章 孽火之落日之后 我们并没有去伊川的县城,而中途就下了车,我们下车的地点就在伊川河旁边的一个桥上。这个桥就是那天动车脱轨燃烧的地方,现在大桥已经修复了,但依然能看到地面上被大火烧过的痕迹。走在桥面上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心里沉甸甸的。 赵午掏出罗盘在大桥上来回地走着,不停地测算着什么。我扶着栏杆看着伊川河水,那河水很浑浊,但流速却不怎么快。河的两岸长满了芦苇,风吹来,那芦苇却没有随风摇摆,都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但那风明明很大呀。我刚要把这个奇怪的事情告诉赵午,他却喊了我一声便向桥下跑去。 我也紧紧跟了过去,站在桥墩处更能感觉到那风力是满大的,虽然是夏天,但我却感觉到一丝冷冷的凉意。赵午打量着河面,我随着他向河面上看去。夕阳下,那河面上映出了晚霞的残红色,微微的波浪荡漾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不是壮美,那也不是萧瑟,道像是一种凄惨的感觉。 “师傅,你发现什么了?”我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问赵午。 “你仔细看这些芦苇,看他们的根部。”赵午指着河岸不远处的芦苇让我看。我看到了,那些芦苇的根部竟然呈现出红褐色,想凝固了的血液的颜色,怎么会有这样的芦苇。 “你在看看那岸边的沙石。”赵午又指向了那岸边的沙子和石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靠,那沙子和石头也呈现出一种红褐色的颜色。是不是这里的河水里含有矿物质比较多,会不会是含铁比较多呀,那会不会是一种铁锈的颜色。 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赵午立马否定了我的判断,他在洛阳这么多年,对这里的地理环境还是比较了解的,这里自古就不产什么铁矿,而且其他金属也不多。 “走,咱们沿着河岸走走。”说着我们便沿着河岸向前走着,渐渐的夕阳落了下去,暮色开始渐渐变浓,河岸上的芦苇黑黢黢地沿着河流向前延伸,像一道黑色屏障,把河水严密地夹在中间。偶尔有磷火在芦苇丛间跳动。 “这里怎么这么阴森森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我打破了平静问道。 “什么地方,死人的地方,这里死了无数的人。”赵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师傅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呀,你是不是不这样说话吓人你就不舒服?好好回答徒儿的请教不行呀。”我就怕他这样的直接,一点含蓄的表达都没有。 “我说的是实话,这里自古就是战场,不知有多少人战死在这里,另外这里也是古代处决人犯的地方之一,他远离洛阳主城,在这里把人杀了,就地抛尸荒野,任野狗吃了。”赵午给我解释道,他这个解释更他妈的直接,更他妈的吓人。 “难道这条河就没有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或者其他温情点的故事。大不了也会有些学雷锋做好事的故事吧。你怎么总事讲些死呀死的。”我连连岔开话题,虽然这次我们是奔着鬼来的,但也不能总是让自己神经紧张兮兮的,好点要学会放松一点呀。 “你想听温情的故事是吗?我来讲一个,很久以前有一次发了是大饥荒,那时候草根树皮都吃光了,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发现这里的河面上居然飘满了因饥饿而投河自己的人的尸体,那尸体肿胀的胖了好几圈,发出一阵阵恶臭。”赵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不过他这个回忆有点长,我等着他的下文。 他又继续说道:“当天晚上他们就露宿在河边上,父母给儿子讲了一夜的话,直到夜深了那孩子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等第二天他醒来,才发现一个干粮带放在他的怀里,父母却不见了。后来那孩子沿着河捞起一个个漂浮着的尸体,直到两天后干粮吃完了,他始终也没有看到父母的尸体,在他快要不行了,被有个游方道人救起,从此做了道人,也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赵午说完,眼睛里含着泪水,盯着那黑暗中的河水看着。 “师傅,师傅。”我连喊了两声才把他喊醒,“你,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孩子?”我小声点问道。 赵午打量了我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继续快步向前走。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赵午也站住了脚步,向那个有人影的地方打量着。 “你们是什么人?”一道强光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一个男人的喊声也传了过来。那光太亮了,我们赶忙用手挡住眼睛。 “我们就是来这里看看。”我回应道,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总不能说来这里慌乱恐怖的地方来散步散心的吧。 “都走吧,这里最近不太平,快都回去吧。”那几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我也看清楚了,那是两个警察。 我赶忙拉着赵午的胳臂示意他快走,毕竟差一点被人陷害成了杀人的凶手,虽然自己确实是无辜的,但还是怕看到警察。而赵午却没有动。他向着那警察说道:“同志,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另一个年轻警察没有好气的说道:“巡查,就看看有没有像你们这样不怕死的,还来这里溜达。”他边说,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小崔,你回车上休息一下吧,都熬了二十四个小时了,快去睡一会吧。”那个老成的中年警察看出小崔的情绪不对,让他去休息一会,这时我们才看到在不远处的荒滩上停着一辆警车。那小崔又瞟了我们几眼,便向那警车走去。 那老成的警察继续对我们说道:“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附近的一个村上发生了命案,我们正在调查。而且这最近也不安宁,你们最好快点离开。哦,你们开车了没有?”他看似无意地问道。 “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在大桥那里下了车。”我回答道。 “是这样呀,那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回去呀?要不这样吧,你们也先去车那里呆着吧,我们在巡查一会就回去了。”那中年警察示意我们在车旁边等他。 赵午站在那里还是没有动,他对着那个警察说道:“同志,你们也蛮辛苦的,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们也想早点回去。”赵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急着回去呢,刚才我劝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愿意。 “不行,我们必须巡查到九年,现在还差一个小时呢。”那警察并没有听赵午的建议,原来他们在这里巡查是有规定的。 赵午焦急地打量着这个警察,他终于鼓足勇气说道:“警察同志,我是天都观的主持——赵午,我今天是听说了附近发生了怪事特意来看看的,我,我建议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似乎希望就此可以说服这个警察。 “哦,赵道长你好,这是我们的职责,恕我们不能接受你的建议,而我却建议你快点离开这里,听说这里盗墓比较猖獗,你这么晚了在这里也不安全。”那警察说明了自己的工作,原来主要是防着盗墓贼的。可能他们在那个村子里发现了很多的珍贵文物,上级有关部门对此比较重视,因此就安排他们加强这一带的巡逻。 不会是马上就有文物部门要进驻这里进行野外考古发掘了吧,赵午也猜测出了这样的意思。我看赵午立刻紧张起来,他可能不希望有考古队在这里进行考古发掘。那个刚被挖出来的棺材就引发了这么大的血案,如果是再挖出什么东西,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但我和赵午根本阻止不了这件事情,怎么办呀?那警察也看出了我们表情有变,“你们来这里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走上前去发给了那个警察一支香烟,他犹豫了一下,打量了车的方向一眼,接过了我的烟点燃了,我也赶忙点燃了一支抽了一口。我走到他身边说道:“警察同志,这里是不是就要进行考古发掘了?”我直接问道。 “恩?你问这个干什么?小道长,这不该是你问的吧。”那警察的警惕性非常的高。 我真不知道该对他怎么说了,总不能现在就说,这里很凶险,很邪性,说不定会有鬼魂作怪,这些鬼神不是你们这些警察能管的了的。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的芦苇丛里发出一阵淌水的声音,我们都收了声,齐齐向那个方向望去。那警察把手摸向了腰间,我猜他在摸枪。 “哗哗哗——哗哗哗——”那淌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有很多人在那片水里走着。不一会我们终于看到了,是一群人从芦苇丛里显现了出来,而且他们排成一队,慢慢地走向了河岸。 “什么人?站住别动。”那警察高声喊道。 但那群人根本就没有理睬他,依然陆陆续续地上了岸,他们鞠楼着身子,好像是被绳子拴在一起,蹒跚着走着。夜色太暗了,我们只能看到这一个个的黑影,全看不清他们的穿着。 那警察刚想拿出强光电筒,却被赵午抓这样了双手,那警察反应非常的敏捷,快速地拔出手枪对我们。“你们也不要动。”那声音严肃了许多。 “这位警察同志,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现在不要用电筒照向他们,其实,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我说出了原因。 “别他妈的扯淡了,他们不是人?呵呵他确实不是一般人,肯定是盗墓贼。”他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黑影还在陆陆续续地上了岸,而且那人影越来越多,上了岸后,他们就直接往前走,仿佛根本就没看到我们。 第八十九章 孽火之从河里来的 大略估算一下已经上来大概几十人了吧,但还在有人从水里上来。那警察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从水里出来呢。如果是盗墓贼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呀。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一百多人上了岸。 那警察也慌了神,握枪的手在不停颤抖。“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呀”显然现在的景象已经超越了他的逻辑思考之外。我轻轻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别慌张,看看情况再说。”那个警察点了点头。 那些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走上河岸,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忽然有一个人影停了下来,向我们这个方向望来,他停下来挡住了后面的去路,后面跟上来的人影也停了下来,一起向我们这个方向观望。他们突然开始改变方向,慢慢地向我们这里走来。 怎么办呀,我的心在砰砰直跳,当然跳的最响的还是这个警察,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把手枪拿了出来,指向了那些人影的方向。“别开枪,开枪也伤不到他们,因为这些本来就是鬼魂。”赵午的声音传来,那警察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枪,握着手枪的手更剧烈的颤抖着,那枪似乎都抓不住了。 那群鬼影越来越近,赵午缓缓走上前去,把一个灵符扔上了空中,所有走过来的鬼魂都抬头看向那个灵符,那灵符在空中发出一阵荧光,慢慢地向远方飘去,那些鬼魂都抬着头盯着那个灵符,向着灵符飞去的方向慢慢跟了过去。 我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不远处那些鬼魂还在继续走上来。赵午示意我们都趴下,尽量喘息的声音小一点。那警察趴在我的身边,扯了扯我的衣袖,“小道长,小崔,小崔还在车里呢,他不会有事吧?”他忽然想起了去警车里睡觉的小崔。 我远远地向那个警车的方向看去,我靠,怎么这么巧,那正是那些鬼魂经过的地方,我隐约看到正有鬼魂搁着车窗玻璃向里面看着。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想来那个小崔一定睡着了。 “别惊动他,只要那些鬼魂不进入车里,我们就静观其变。”赵午小声提醒我们。 但天不随人愿,有几个鬼魂正在试图进入车里,在车里睡觉的小崔似乎也醒了,里面发出一声惊叫。完了,随着他这一声惊叫,在车周围的鬼魂都停下了脚步,开始向车的方向聚拢。 “你先趴在这里别动,记住哪里也不要去。我们去救小崔,等一会如果看到我们跑过来,就和我们一起跑懂了吗?”赵午叮嘱那个警察安排道。 “师傅,咱们跑的过鬼魂吗?不如我们一起去车那里吧,咱们一起开车跑,你看怎么样?”我建议道,赵午的思想毕竟还停留在过去,靠两条来解决问题的模式里,而我的建议更具有现代性。他点了点头,让那个警察紧紧跟着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开始向那个汽车的方向跑去,那些鬼魂也注意到了我们,开始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忽然他们齐齐向我们这里迎面跑来,赵午拔出了桃木剑,我也拿出了破魂戟,我们两个人跑在前面,把那个警察夹在身后。 他妈的,那些鬼魂真是无知无畏,纷纷向我们扑来,也不管我破魂戟闪着的冷冷寒光,我抖动戟杆,那三叉的戟头“噗噗噗”地横扫过那群鬼魂,只要被我刺到,那鬼魂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赵午的桃木剑也刺劈着,当着披靡。我们很快就杀到车前。看到那个姓崔的小警察傻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他已经被吓晕了。 忽然身后一声呼喊,“啊!”我赶忙侧步回身。没有想到那些鬼魂居然抓住了那个中年警察的腿,他刚奋力地踢走一个,又有两个向他扑来,他手里虽然握着枪,但听从我们的吩咐没有开枪,只是拿手枪向那些鬼魂没头没脑地砸去。但他太慌张了,而且动作越来越迟缓,已经和我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因此他的背后也留给了鬼魂,正有两个鬼魂从后面抱住了他,拖着他往河的方向走。 没有办法,我们两个又杀了回来,又是一番砍杀,终于把他拖了回来,只见他脸色苍白,裤子那里湿漉漉的一片,看来是被吓尿了。“快上车!”我把他猛地推到车门处。他慌乱地拧着把手,半天没有把门打开。 “车,车门,车门锁起来了。”他慌了神,不知所措地说道。 “开枪,对着锁开枪,快!”我赶忙说道,眼看越来越多的鬼魂向我们这里扑来,还等什么,不让他开枪就是怕惊扰了更多的鬼魂,现在都已经这样,还需要顾忌开枪与否吗。 他颤抖着对着车门开了枪,他真是失神了,竟然连开了三枪“砰砰砰”那门锁出被打的火花四溅,那枪声在空旷的荒野传出老远。我一把拉开了车门,把他推上了车,赵午也赶忙上了车。我做到驾驶的位置,好在钥匙在上面,我打着了火,猛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沉闷而剧烈的声响,向前冲了过去,把那些冲过来的鬼魂撞的七零八散。 我转了个弯,又碾压过一片鬼魂,便向大桥的方向开去。车子在强烈地颠簸着,这个时候那个警察小崔被颠醒了,“啊!鬼啊,鬼啊!”他大声地呼喊着,就想拉开车门跳下去。赵午一把抱住了他,但他依然发疯一样挣扎着,他竟然上来撕扯我,我回手就是两记耳光,“啪啪”。这还真管用,他被打的跌坐会座椅上,没有了动静。 “啊?!这,这是哪里呀。”他懵懂地问着,忽然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打了耳光,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臂,“你,你他妈的,竟然打我。”说着便要向我动手。 “你给我坐下!”那个中年警察一把把他拉回来了座位,“你往后看看。” 小崔其实根本不用往后看,因为就在我们的前方也有鬼魂向我们扑来,他们好像是河边刚上来的。在车灯的照耀下,那些鬼魂可以被看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个都披头散发的,有的脸上还有皮肉,有的就是一个骷髅脸,身上的衣服有的很完整,有的已经破烂不堪,但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热切的光。 小崔再也不敢动了,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但我却发现不对头了,按理说我早就应该开到大桥那里了,但车子前面依然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大桥的影子,那车子依然在荒野上颠簸。而且黑暗中好像起雾了,车灯前面开始迷茫起来。 我预感到情况不对了,赵午也感觉到了,“把车子减速吧。”他建议道,我也想减速,但一减速下来,那些鬼魂就会追上来,但如果不减速说就这样开下去又不知会开到哪里去。但我还是慢慢地把车速减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些鬼魂都追了上来拍打撞击着车子。 “怎么减速了,快开呀!”那个小崔催促道。 就在此时那些鬼魂用骷髅头撞击着车窗,车窗玻璃已经出现了裂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等着车窗坏了,我们还要遭殃。我把住方向盘,再次加速直直地向前开去。 “哐当”黑暗中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幸亏我系着安全带,要不头肯定会狠狠撞在挡风玻璃上,车灯也撞坏了,车外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再次发动,但车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崔顿时慌了,但这次他没有发疯乱动,只是坐在那里呆若木鸡一样,浑身都在发抖,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传了出来,我靠,他吓尿了。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车子的四周居然没有那些鬼魂的动静了,四下里静悄悄的。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直呆在车里吧,我刚要把车门打开,“别,别开门。”小崔和那个警察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你们呆在车里吧,我们出去看看。”赵午说道,便要开门出去。 “别,别,咱们还是一起出去吧。”那个中年警察说道,其实车门都坏了,蹲在里面做鸵鸟也没有什么用,该发生什么还是会发生。 我们就走出来了车外,我用那警察的强光电筒照向车的前方,我靠,我居然撞到了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头上,那车头凹进去一大块,看来这个车今晚是开不动了。我仔细打量那块巨石,啊,这不是一只石兽吗,虽然已经很残破,但明显是个野兽的造型,应该是石虎吧,雕刻的很古朴,周身都是黑色的,在光束下泛着光。 赵午也用手电向其他地方找去,就在远处,也星期罗布地分散在一些石头,有的立着,有的已经倾倒了,匍匐在荒草丛中。从这些石头的形制上来看,好像是陵墓里的雕塑,看来这里应该有许多古代的陵墓,要不也不会有这样高级别的守灵的石头怪兽。 那两个警察也看到了这些石刻,神情更加的紧张了。忽然小崔大叫了一声,赶忙靠近了我的身边,“你,你快看那边!”他抓住我的胳臂让我看向西南处不远的方向,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也大吃一惊。 第九十章 孽火之美女如云 原来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晃动着向我们这里走来,那黑影一定是觉察到了我们这里的光亮,他加快了脚步向我们这里跑来。我赶忙拿出破魂戟,按下了按钮,警惕地盯着他。 这个时候我们都快速地按灭了电筒,在危险面前暴露自己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在黑暗中,那黑影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听到他走过草丛时发出的“沙沙”声。这次那两个警察再也没有大声呼喊“是谁”,或者让他站住的话。 那黑影已经走到了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我正要冲上去用破魂戟向他刺去,忽然那个黑影消失了。但草丛中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立刻用手电照了过去,那黑影竟然匍匐在草丛里,一步步地向我们爬来。 “救命,救命……”那黑影居然在呼喊救命。我赶忙走过去,他应该是个人,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救我,救我……”。 我想把他搀扶起来,但显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挣扎着翻了一个身,啊!我看到了,他的胸口处鲜血淋淋的,肋骨都露了出来,一股股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我回过头喊赵午过来帮忙,而这个人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的头也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赵午他们几个人过来,我摸了摸他的动脉,这个人已经死了。这时我仔细观察他,他身上的衣服破碎成条状,一缕缕的,像是被什么野兽疯狂地抓过一样。忽然有一种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是飘渺,起初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他们几个也抬起头来向那个方向张望。 终于听清楚了那是一种歌声,当然不是现在的流行歌曲,而是一种很具有古风的歌唱形式,那歌声真优美,很动听。忽然远处出现了一片亮光,是那种淡淡的红色的光,在亮光里我看到了人影。 那群人影在慢慢接近我们这里,转眼间就到了我们跟前,竟然是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女子,但他们不是现代人的装束,都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像古人一样挽在头上,一个个明媚皓齿一下子就来到我们身边。那红色的光芒也把我们笼罩其中。 她们开始围着我们跳舞,仿佛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浅浅地笑着,围着我们边唱边跳。这样的舞蹈我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真是太美了,我不想打断他们。 “李昊,你傻愣着干什么?他们是鬼魂,你难道不知道。”赵午训斥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也太不和谐了,我真不想理睬他。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这些女子肯定都是鬼魂,可能还是古代的鬼魂。 我慢慢抓紧了破魂戟,忽然那音乐欢快了起来,那些女子的歌声的节奏也快了起来,而且他们竟然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像纱一样的内衣,那白嫩的肌肤透过纱衣看的清清楚楚。 赵午看我还在犹豫,抽出桃木剑就要向那些女子砍去,而那个小崔一把抱住了赵午的胳臂,“真美,真美,你别动,如果你乱动我就对你开枪。”小崔像猪一样流着口水,手枪已经顶在了赵午的身上。 那些女子欢快地笑着,围着我们跳舞,那歌声和笑声融合在一起,一阵阵侵袭着我的心神,我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就连那个中年警察也痴迷地看着这些女子。赵午那杀人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但我也不敢动了,我怕小崔对我开枪呀,他居然敢用枪顶着赵午,就难保他会向我开枪呀。 那些女子跳着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们开始攀上了我的胳臂竟然邀我和她们一起跳舞,当然他们也攀上了那个中年警察,但却没有走向赵午和小崔的方向。我们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和他们一起舞动着。 小崔忽然挥掌砍向了赵午的后颈,赵午软软地倒下了,这时那些女子也攀上了小崔和他一起舞动。他们身上有一种奇怪香味,但这香味却是醉人,我也不由地一阵陶醉。 这些女子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开始攀向我的脖子,而我看到小崔已经把一个女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那中年警察也不能支持了,把一个美丽的女子紧紧抱住。 当那个女子的胳臂接触到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凉意,这不是普通的凉意,而是一种阴森森的凉意。我知道拇指上的扳子没有反应,那是因为我心里没有想它反应。那女人开始吻向我的唇,她的手也开始在我身上游走。 我靠,这绝对是温柔乡,我的身体也有了反应,我把一个女子搂了过来。而这时小崔已经把那个女子压在了身下,他们竟然开始做那种事情了。忽然我想起了思雅,那份担心和思念一下子驱走了邪念,但我并没有松手,我依然抱着这个女子。 她的手依然在我身上游走着,而且已经开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把那手拉到了身前,那扳子也闪出了一道亮光。她的手就在我眼前,居然是一个骷髅手,但那指甲却又半尺长,而且像刀子那样锋利,正闪着寒光。 那美丽的面容也变成了没有任何皮肉的骷髅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我笑,我一个高抬腿踢向了那个窟窿头,“嗖”的一声,那头飞了出去,那尸骨也轰然倒下。 我连忙跑到小崔跟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并快速地把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中年警察拉了起来。 被我破坏了好事,小崔破口大骂,并开始把手伸向腰间,“你他妈,找……”那一个“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他也看到了刚才自己搂着的竟然是一具骷髅,而那骷髅正慢慢站起身来,向他逼近。 小崔慌了神,连枪也摸不出来了,我上前一步,破魂戟一个横击,把那个窟窿打散了。这时其他骷髅竟然呆呆地站茫然地不知所措,忽然那头顶的红色光芒消失了,我们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忽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奔跑的声音,而且喘着粗粗的气,呼哧呼哧的,紧接着发出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以及那些鬼魂的惨叫声。我赶忙用扳子照向黑暗之中,一群浑身黝黑的大狗正在撕咬那群骷髅,那够很凶猛,那群骷髅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撕扯碎了。 那群像狼一样的狗在袭击了这些骷髅后并没有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蓝幽幽的光,盯着我们。我们不由地紧张起来,这些大狗大概有十多只,每个都像藏獒那样,这要是扑过来,估计我们都会被撕扯成碎片,但他们刚才把我们的威胁给除掉了,会不会对我们没有恶意。 现在那些狗确实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对我们发起进攻。赵午终于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站了起来,但却没有质问小崔什么,但当他看到那群狗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 “师傅,你没有事吧?”我轻轻地吻到,仿佛惧怕惊到那群狗。 赵午却没有理会我的问候。 “都靠过来,快点。”他赶忙吩咐我们几个向他靠拢,我们几个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自觉地靠近了他。 “你们两个把枪都准备后,如果有备用的子弹最好也准备好。李昊,把你的破魂戟给我。你们现在都听好了,我说跑,你们就快点跑,记住了,不管你会不会游泳都先跳到水里去,记住了。”他郑重地说道,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的意见,“我不想吓大家,但我要告诉大家实情,这些是地狱犬,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阴魂竟然能控制地狱犬,但这些地狱犬既咬鬼,也吃人。但它们怕水,因此你们必须用最快地速度跳到水里,都明白了吗?” 我们都轻轻地“恩”了一声,几乎与他喊出“跑”的同时,空中传来一阵锣响,那些狗飞速地向我们扑来,那两个警察撒腿就往河边跑,但我却没有跑,而且拾起了赵午桃木剑站到了他的身边。 那些地狱犬高高跃起,那尖利的牙齿发出一阵寒光,直直扑向我们的咽喉,另外有一些向那两个警察追去。我一剑向空中挥去,直直斩向那地狱犬的咽喉,赵午却一缩身,向后门跳了一步,躲开了另一只地狱犬的偷袭,他一个回马枪,刺倒了一只追赶那些警察的地狱犬。 那地狱犬被刺到后,没有死,而是一口咬住了破魂戟上,把破魂戟咬的“嘎嘎”直响。刚才它被刺破的伤口很快地愈合了起来,同样被我看到脖子的地狱犬,发出一声怪叫后,稳稳的落在了我们的脚下,它翻滚着,就在翻滚的时候,那脖子上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了起来。 我靠,这简直是无敌呀,这可怎么办呀,连破魂戟都伤不了他们,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我不等那些狗发起另一轮进攻,我大喊一声冲向了那群恶犬当中,挥剑乱砍。这次突袭显然没有达到好的效果。那些恶犬从容地跳开去,我已经落到了他们的包围圈里。 第九十一章 孽火之师姐 赵午连忙赶上来救我,却被几个恶犬缠住了,他们呈三角队形也把赵午包围了起来。远处传来“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显然那两个警察已经跳到了水里。 我现在是腹背受敌了,手中的桃木剑也已经被地狱犬咬断了,还有半截握在手上,而且刚才我已经被恶犬的爪子抓伤了,现在腿上在流血,我感觉整个腿渐渐变得麻木起来,而那种麻木感正从腿上向全身慢慢延伸。 我预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对付这些地狱犬了,可能死亡马上就要到来。我反而平静了,在自己无能为力的危险面前,我愿意坦然地面对。我也不想再挣扎了,便闭上了眼睛。 我能感觉到那些地狱犬在慢慢地接近我,那种阴森的氛围把我笼罩住了,忽然“铮铮”的几声响,那破空的声响划破了空气,在我身边响起,这些声音归于平静后,我期待的最后的结局竟然没有发生。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那些恶犬竟然全都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它们身上都插着一支箭,而且每一支箭都透过身体把那些恶犬定在了地上,好有力道的箭。 “赵叔叔,这就是那个李昊吧,赵叔叔,你可是没有说实话呀,没有想到你也会骗人。哼!”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说话的对象不是我,却是赵午。 “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赵午第一次说话那么小声,那么温和,那么不自然。 “赵叔叔,你还想说什么,我可是都看到了,要本事没有本事,要智慧没有智慧,要什么没有什么。你这不是害人吗?你可是最疼我的,没有想到还会害我。”那女子显然生气了。我也知道她说的那个一无是处的人就是我。 “你,你是什么人,干嘛这样说我,我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一个女人这样对我说三道四,但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说你没有本事,你还不服怎么的,你有本事会闭眼等死。说你没有智慧就更好理解了,连与赵叔叔配合都不知道,害了自己,也害了战友。”她打断了我的话,又是一顿猛喷。 我从骨子里讨厌这种颐指气使的女人,“关你屁事”我毫不犹豫地爆了粗口。 “那就再加一条,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她同样不示弱。 我靠,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也太霸道了吧,听他话里的意思,她好像听说过我,而我对她一无所知。她训起人来比赵午还厉害。他喊赵午叔叔,肯定关系蛮近的,趁着赵午没有把关系挑明,我一定要在气势上压服她。 但赵午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李昊,来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把我拉了过来,“这是你师姐,连玥。”在赵午跟前我不敢太放肆,但我也不想表示那虚假的热情,我就是拱了拱手,“师姐好。” “恩,好像还不情不愿吗?你这一声师姐叫出来,好像还委屈你了是吧,你以后要记住了在什么时候都要长幼有序。”她也没有还礼,只是轻飘飘地挥了挥手。我靠,真的极品呀!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赵道长,赵道长,没事了吧。”那两个警察从河里爬了上来,还不放心,打探着这边的消息。 “你们可以过来了。”赵午对着那个方向喊道。不一会儿他们两个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过来,好在是夏天,要是冬天他们就惨了。但他们还是牙关打颤,估计是被吓得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铃声,远远地看到一排大概七八辆警车向我们这个方向开来。我赶忙走到那两个警察身边,“如果有人问起,想好了,怎么说了吗?”我指了指那个地上的尸体。 “啊!这,这……”他们两个神智还不怎么清醒。 “你看着说吧。”我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时候那些警车已经开了过来,呼呼啦啦地下来了很多人,有的人还端着自动武器。“吴铁,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开的枪吗?”一个带着警监警衔的人严肃地问那个中年警察,原来那个中年警察叫吴铁。 “报告常局,刚才,刚才这里发生了凶案。”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他只能这样说,毕竟那里还躺着一个死人呢,尽管我们几个都知道,这个死人肯定不是人杀死的。我道想听听他下面怎么说。 “我们发现凶案时,这人已经死了。”他指了指那个尸体,“我们看到一个黑影向河那边跑,就鸣抢示警了。没有想到他跑的很快,我们就下河去追,但,但没有追到。” 我靠,果然是警察,编故事也编的跟真的是的。 “这几个人?”那个局长看到了我们,打量着我们问道。 “哦,他们是旅游的,听到了我的枪声赶了过来。我正劝他们离开呢。”那吴铁继续说道。 “好了,你们几个把现场勘查一下,拍照取证,事情了了把死者运回去,回去再说,收队吧,现在天也不早了,明天你们就不要来这里巡逻了。”那常局长打着哈气说道。我们便随着警察回到了伊川县城,当然在车上我们隐约听到,原来考古队明天就要对那里进行考古发掘了。 后来查明那个死者果确实是个盗墓贼,只是他的死因比较古怪,据那个吴铁说,那死者好像是被人用手撕开了胸部的,而且他死前有过性行为。那个小崔回到单位第二天就请假了,老吴说小崔得了难言之隐,那下面开始溃烂了。唉,年轻人呀,我回想起昨晚他和那个女鬼的举动,他往后可怎么办呀。 但另一严重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那片地方马上就要进行考古发掘了。从昨晚的情况来看,那里肯定还会有事发生。但我们阻止不了,这可怎么办呀。也找到了吴铁想办法,他告诉我们这是市里的决定,他们公安系统根本就插不上手,但他请我放心,考古发掘的时候会派武警去的。 派武警有个屁用,那些枪支对鬼魂就根本不起作用。我和赵午,还有那个所谓的师姐都一筹莫展,我们找了间旅馆住了下来,当然我从赵午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一点情况,但自从知道这个情况后,我就陷入的极度的郁闷之中。 我把他上看看,下看看,这个丫头长相平常,身材平常,没有一点吸引我的地方,我就搞不懂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恩,我忘记说了,她就是赵午帮我介绍的那个所谓“最合适”的女朋友,浑一教派掌门人的掌上明珠,现在我得管她叫师姐。才相处了半天,我算是领教的她的厉害。 她一般都是话到手到,话肯定的埋汰我的,手肯定是拧我的耳朵,当然有时候会掐胳臂,要么扭,要么掐。可恨的是,我们每次都能预感到她要动手了,但每次都没能成功地躲开。才半天我的耳朵始终处于通红的状态,我的胳臂上出现了一个个鲜红的指甲印。 有一次我火了,再也不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我直接跟她动起来手,其实我也不想伤了她,就是想把她擒住,让她不要那么嚣张。我是选择赵午不在身边的时候动的手,结果没有一个回合,我就被她擒住了,她道好,直接骑在了我的身上,狠狠地拧了我的耳朵,都快给她拧麻木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只有求饶,另外求她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赵午。 “呵呵,这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不说,我就不会说,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咱们什么话都好说。”她边说,边又狠狠地拧我的耳朵几下。这个时候我不躲也不藏了,任她扭。我心里却在流泪,看来我逃不出这个魔头的手掌心了。而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虽然在扭我,掐我,但,但好想是喜欢我。我向来就敏感,这个感觉十有*不会错。 我的心里在大声的呼喊,不,绝不,我绝不跟这个母老虎在一起。我要“守身如玉”,“守一辈子的身”,打死也不和她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忽然走到了我的前面,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盯的我浑身发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呵呵,但你想这些都没有用,除非我不愿意,否者你再怎么想都没有用,记住了,最好别想。”她说过,淡淡地笑着离开了房间。 我靠,女鬼呀,她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她远远的。要是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我不死也要疯了。 赵午回来了,让我们和他一起去河边的考古现场看看,他始终不放心,我们就租了车向伊川河边赶去。到了那里才发现,人真多呀!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那么多群众像赶集一样围在那里看热闹。 好在有武警和警察维持秩序,才没有出什么乱子,我们从人群里向里面打量,果然是我们昨天在的地方,因为那里依然树立着许多的石刻,那些考古队员,正在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估计要是开工挖掘还要等到明天,看来今天过来没有什么意思。 “我们走吧?”我失意地说道,但赵午却没有动,他也没有看那发掘的现场,而是看向河面的方向。 “今天幸亏我们来了,都准备一下吧,今天肯定不轻松。”赵午说着把手探向衣服里。 第九十二章 孽火之考古现场 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赵午要干什么呀。赵午神秘地对我笑了笑,示意我们都上车,然后把车向那大桥上开去。由于河岸上正在进行考古发掘,所以大桥上也就根本没有什么人。还没有开上大桥赵午赶忙让我停车,我的车刚停稳,他便打开车门跑了下去,竟然跑向了路边的一堆碎石头那里,并让我们也快点过去。 我感觉莫名其妙,不就是些碎石吗,又不是钻石宝贝,赵午竟然高兴地把那些碎石往自己口袋里装着,并示意我们也多装点。那石头上沾满了灰尘,装这东西干嘛。但师命难违,我也只得照办,但那可恶的师姐却站着没有一动没动,“李昊,你多装点,把我那份也装了,口袋不够的话,你就用衣服兜着。”说着她袖手旁观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我求助地看了一眼赵午,想让他主持一下公道,赵午对我“嘿嘿”笑了两声,便埋头继续捡他的石子了。我靠,这师傅,算了不说了,我只得把石头装的大大小小的口袋全是的。 我和那个可恶的师姐一起下了车,跟着赵午沿着大桥向其中部走去,赵午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沓灵符,把那些灵符分给我们,“过一会你们就把这些灵符包到石头上,把这些灵符沉入水底。” “师傅,你可别乱来,你看那里这么多人呢?”我担心地提醒他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把我吩咐的事情做做好就行了,你看你师姐,人家怎么没有问东问西的。”他竟然还没有忘记顺便夸奖那个母老虎,我算服了他了。 她是没有问什么问题,现在她正站在栏杆边上欣赏风景呢,而我需要苦逼地把她的和我的灵符一起包好那些石头,说不定待会儿还是我一个人把这些灵符扔下水。 后来也果然是这样,我和赵午一股脑把那些灵符都沉到了水底,“走,快离开桥面。”说着赵午拉着我们就向停车的地方赶去。我们还没有走出十几米远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河面上突然刮起了大风,那风把原来平静的水面,刮的掀起了波浪。 我刚下了大桥,感觉整个大桥都在微微的颤动,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那河边的芦苇也开始左右摇摆,发出“哗哗哗”的响声,突然河面上像是起来雾一样,蒸腾起浓浓的水汽,那水汽慢慢向天空中汇集,就在河面上方的天空中越聚越多。 那风也向着河岸上刮去,卷起衰草和灰尘在平地上打着旋儿,河岸上围观考古发掘的人群顿时被吹的四处躲藏,那风很大,可以刮起地上的细小砂石在那个空旷的河岸上横扫那些人。人群中不断发出一阵陈哀嚎,那肯定是被砂石打中了。考古人员搭起的帐篷也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着,“砰”的一声,固定帐篷的绳子竟然断了,那帐篷被刮到了空中,瞬间被扯成了碎片。 我们躲在车里,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那是风裹挟的砂石在击打车窗,忽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才发现那从河面上蒸腾而起的水汽竟然形成了乌云笼罩了这一片的天空。赵午示意我看看那片乌云,我把头探出车窗向天空看看,我刚一露头,便赶忙把头缩了回来,那被疾风刮起的砂石已经在我脸上留下了几个红印。 “看什么看呀,这能伸出头去吗?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生气地说道。 “你就不想看看乌云里面有什么吗?这个时候不看,以后可以看不到了。”赵午不理睬我的愤怒,引诱我说道。 难道这乌云里藏着什么东西?他这样说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赶忙把上衣脱了下来,把头包裹起来,慢慢把头伸出车窗外,抬头向上望去。啊!那本来黑沉沉的乌云居然是有图像,那图像发着淡淡的光像是镶嵌在那乌云上面,那居然是一张笑着的人脸,那种笑不是自然的微笑,而是一种狞笑,也像是一种嘲弄地笑。 那人脸仿佛一下子注意到了我的注视,他的眼睛里闪过的一道光,向我这边看来,就在此时那风似乎更大了,几个碎石打到了我的眼皮上,疼的我连忙缩回了头,赶紧把车窗摇了上去。 “师傅,那是什么东西呀?”我好奇地问赵午。他却没有回答我,向我努努嘴示意我去问那个母老虎,也就是我的师姐。按照赵午的意思,这母老虎能给我答案。 好奇心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努力挤出一点讨好的笑容,“师姐,师姐,你能给我说说吗?” 她当然看到了我和赵午刚才的表情和动作,不屑地把头扭了过去,她是根本不想回答我,这无疑辜负了赵午想拉近我们距离的好意。 “师傅,你看到了吧,她也不知道,咱们不强人所难了,你总不能让她编瞎话骗我吧。还是你老人家讲讲吧。”我刚才落了个没有脸,也就不想求她了,便问起了赵午。 还没有等到赵午回答我,“哎呦”我的耳朵处传来一阵疼痛感,那母老虎已经拧住了我的耳朵,“谁说我不知道。”说着她把我的耳朵拉了过去,“你靠近点我才能讲给你听。”她居然把我的耳朵拉到了她的嘴边。 “师姐,师姐,疼,疼,快放手。”我赶忙求饶,我知道这个时候赵午会装聋作哑,我自己不求饶只能倒霉。但她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直直地把我的耳朵拉到了她的嘴边,对着我的而且开始讲了起来。 “懂了吧。让你记着,你师姐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哟。”她说完终于松开了手,我的耳朵一阵发烫。她确实告诉了我,但这代价也太高了,这也太欺负人了,何况我的堂堂七尺男儿,而且是属于玉树临风那种,更可能是她未来的丈夫,当然这是赵午希望的,和我无关。我心里忽然一阵坏坏的笑,就在她松开我耳朵的一瞬间,我猛地转过头去,对着她的嘴唇就吻了一下,然后赶忙躲开,“谢谢师姐,这是谢礼。” 刹那间她楞在了那里,脸上立刻泛起一阵红晕。赵午刚才看到了我的举动,赶忙转过了头去。她喘着粗气,我看到她这样忽然有些后怕,便想打开车门逃到外面去,但外面的风太大了,而且我刚刚知道了乌云上那个人脸图案的秘密,就再也没有勇气走到车门外面。 可能暴风雨就要来了,我等着她的爆发,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上。她抬起手向我伸了过来,我赶忙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耳朵被保护起来了,但胳臂却只能任她掐了。但她却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说道:“快开车吧。” 预想的暴风雨没有发生,“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快开车吧!你聋了吗?”她瞪着眼睛说道。 我看向赵午,他也示意我开车快走,我赶忙发动了汽车,掉了头,准备原路返回。但我心里却不由地一阵窃喜,这招竟然管用,以后就常用这招了。 忽然前面一辆车向我迎面开了过来,我赶忙急打方向盘躲闪,那车贴着我的车身擦了过去,撞在了旁边的桥墩上,发出一声巨响,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些开车来看热闹的人都在旷野上胡乱地开着,有好多车已经撞在了一起。不断有人的哭喊声从车里传出了。远远地也传来了警车的警铃声,还有救护车的警铃声。 赵午掏出了罗盘,要我按照他的指示的方向开着车,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开出了那片乌云的范围,在这里竟是是大大的日光,而回头看向那片旷野完全被笼罩在乌云疾风之中。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像打雷一样的声响,那天空的乌云一下子散开了,那疾风刮起的烟尘也渐渐落了下来,那些警察和医护人员开始救护那些受惊和受伤的人。后来才知道看热闹的群众并没有几个人受伤,即使受伤也是小小的擦伤,而那十几个考古工作者却倒了霉,车子撞在了石像上,由于几个人没有扎安全带,都受了不小的伤,但也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手,就是断了手,断了脚。 这样以来,这里的考古工作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而且据说那些考古工作者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愿意到这里进行考古发掘了。因为对这里的考古工作计划也只得无限期的暂停了下来。 回到伊川县城,我们都没有说话,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其实就是赵午的计划吧,但这样的计划却以让无辜的人受伤为代价是不是太高了。赵午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臭小子,只要不死人,我们就算积了大德了,我只是轻轻地惊扰了他们一下,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考古发掘一旦深入,你能想象的出会发生什么事情吗?那绝不是死一两个人的问题了。”赵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第九十三章 孽火之师姐的报复 我低下了头陷入沉思,是的,两害相权,取其轻。赵午做的很对,就在那里已经有那么多人死去了,有的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没有任何办法。当面对一个人的生死,我第一次有了理性的判断,但始终不能接受这样的判断。 “师傅,咱们就不能彻底铲除那些妖魔鬼怪吗,难道就这样躲着他们,任由他们害人。”我希望赵午能给我一个答案,这个心思在我的心里盘亘了很久,也一直纠缠着我。 “唉!天,人,阴间三界自古就一起相生相存,天在上,人中,阴间在下,而魔界在人间和地狱之间,有的天神会坠入魔界,有的妖魔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人生活在人间。谁又能说的清楚。”赵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那个师叔祖吗?”他突然提到了那个少年。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这破魂戟不是他送我的吗?另外我也感觉他最了解我,可能比你还了解我。”我坦诚地说道。 “呵呵,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师傅我难道对你就不好吗?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你知道个小师叔祖为什么支持你和思雅在一起吗?”他说着打量了一下门口,仿佛怕人进来,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怕连玥听到这个事情。 “他其实不是人,从生下来就不是人,你还记得我说过,你如果和那个丫头在一起会生出的怪物。而他的出生就是那样一个奇怪的结合。”赵午说着低下了头,他的声音很低,“他的父亲是人,他的母亲是妖,你这下懂了吧。” “有些事情是我们教门的最大的禁忌,自己人都不愿意提起,别人更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提。他的母亲不该死,那是一个好妖,一个始终想做人,却没有做成人的妖。”赵午说道,“你知道这些就可以了,那些几百年前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师傅只想告诉你,你很特别,真的很特别,你虽然是人,但却可以穿行人间,阴间和魔界之间,现在可能你还不知道,等过些年,你就会知道了。” “我能教你的是在不多,其实你的很多能力都必须在经历中形成,比如那个扳子吧,我的老友带了这么多年,它只是个像普通的灵符一样的辟邪之物,而从你戴上那天起,它就和你融为了一体,他的很多魔力,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还能说你是普通人吗,你已经不是了。”赵午欣慰地说道。 “师傅,你别夸我了,我虽然有时候也想逞能,但我知道,我天生还是满胆小的,这个你知道,你说我是人魔阴间的穿行者,我看就是夸张了,我在人间都不成功,还谈什么其他而界。”我心里沉重地说道,是呀,我连人世间的日子都没有过好,何以自由地管另外两界的事情。 我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总觉得谈这个很渺茫,就像一个人的命运一样,谁能看到自己的以后的生活呀。“师傅,师姐说那个乌云上的人脸是魔界在向人示威,来宣誓自己的领地,难道伊川河边就是一个魔界的领地吗?” “是的,河南这片土地上,魔界的领地有两块,而且这两块你都经历了。”赵午平静地说道。 “如果这里是,我算是经历了,但另一块是哪里,我什么时候经历的?”我不明白了,问向赵午。 “天都观所在的区域是另一块魔界,你不是经历过了吗。上次来天都观经历的那些事情,那些地方,就是另一个魔界的所在。只不过这两个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而已。”赵午给我解释道,“那块魔界由师叔祖掌管,还有我天都观镇服着,所以那里会发生很多怪事,但还不算凶险。但这里不同,我始终不知道是谁在镇守这片魔界,你也感觉到了,这里凶险的很。” “师傅,我那师姐是浑一教的人,浑一教和咱们天都教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信奉三清吗?”我问道,这一点我真的很无知。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想回答你,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是问问你师姐吧,另外我要提醒你,和她好好相处,她是个好女孩,有她陪你,我放心。”赵午又在劝我。她如果是好女孩,那天下的女孩都死绝了,我心里愤愤地想。 忽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我太熟悉这脚步声了,我刚才想什么呢,我靠,她不会知道了吧,我赶忙躲到了赵午的身后,这个时候她也走了进来,生气地看着我。 “赵叔叔,我有些事情想和李昊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她对着赵午说道。我赶紧在后面扯了扯赵午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离开。但赵午这个时候却没有义气了。 “好好好,你们单独谈谈,我正好有事情要出去。”说着他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连玥关上了门,而且把门插了起来。“师姐,师姐,我也有点急事要出去,你看咱们能不能晚上再谈?”我也想脱身便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呀,就是笨,你怎么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想什么我清清楚楚,何必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呢。”连玥直接拆穿了我的谎言。坏了,看来今天我是逃不脱她的手掌心了。 “师姐,你坐,我给你倒杯茶。”我请她坐下里,并取来茶叶,慢慢给她倒上了茶。既然躲不了,那就要尽量限制在“文斗”的方面,千万不能带武的。 我想的很清楚,她就是再野蛮,也不能在我给他倒水的时候向我动手吧。我慢慢给他倒上了茶,并轻轻地端道了她的面前,回头又去把买好的苹果拿出来一个削着,“师姐,你要是不喝茶,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我边说边削。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她也不会向我动手吧。 两个事情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起码现在是平静的。她端起茶杯并没有喝茶而是端详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看着她的笑容,我不由地一阵轻松,但愿她就一直这样笑着。 “李昊,你是不是特怕我跟你动手?”她笑着看着我问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看到我的想法,但我怎么能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呢,既然隐藏不了,那就不控制了,反正控制也没有什么用。 “还好,还好,是师姐爱护我。”我说出这句话,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我是怕呀,打也打不过你,你的性格又那么奔放怪异,谁受得了呀。 “呵呵呵,虽然你说的不是心里话,但我就是爱听,以后你就这样说吧,就用这种方式说,你看怎么样?”她确实蛮聪明的,但这样的逻辑也太欺负人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师姐说的对,我以后就这样。你看现在你没有什么事了吧,要不我先走了。”和她呆在一起真是一种折磨,我恨不得快点飞走,一刻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哦?”她这一声哦把我刚要离开的脚步定在了那里,“闲篇扯完了,咱们正事还没有谈呢?”她站起身来笑着向我走来。 “正事?”我心里想着,你有屁正事,不就是想折磨我吗?既然躲不过,老子认了,来吧,早折磨早完事。但我却不能这样说,“师姐,你说,你说,我听你的。” “今天在车里,你干了那事,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她收敛了笑,站在我的面前问道。 坏了,我那一吻,现在要遭报复了,“师姐,师姐,当时,当时,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有等我说完,她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臂,算了不说了,该折磨的就来吧,我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 忽然我的嘴唇一阵温热,她居然趴到了我的怀里,吻了我,开始只是浅浅的吻,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她含到了我的舌头,两个人深深地吻在了一起。我不由地一阵眩晕,真的眩晕了,这太突如其来了。 她抓住我的胳臂的手也越来越温热,搂着了我的腰,我能听到她“砰砰”的心跳。我真有些不知所措,我只得把她抱在怀里,脑子里一片浆糊。这算是惩罚吗?还是我的艳福?正在我迷糊的时候,她一把推开了我,“滚吧,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别烦我了。” “啊?!”我烦她吗,“哦哦……”我赶忙拉开了门,落荒而逃,差一点被台阶绊倒,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而此时赵午一脸坏笑地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看着我的背影会心地笑了起来,但连玥此时已经站在门口了,她看着我落荒而逃的样子,露出月牙一样的笑颜。 但她忽然看到了站在隔壁门口的赵午,一下子收敛了笑容了,向赵午走了过去。赵午赶忙咳嗽了一声,“玥玥呀,你忙你的,我正好有事也要出去,我先去忙了。”说着赵午比兔子跑的还快,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去。 “哼!”连玥对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再看向我跑出的门口,甜甜地笑了。 第九十四章 孽火之谈判 赵午从我后面追了上来,“你小子行,平时不声不响的,还是满讨女孩欢喜的。”赵午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师傅,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我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其实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实在不想提这个话题,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和这个母老虎接吻。就在刚才我想起了被绑架的思雅,心里一阵疼痛。 “呵呵,好好,不提了。”赵午满脸幸福的笑容。 “师傅,上次和迎安公司的那个混蛋通话时,他想让我死,是真的吗?”我想起思雅,就不能不想起那个做坏事的迎安公司,想起那天那个坏蛋提出的要求。 “我觉得是真的,他们巴不得咱们全不存在呢。按照以前的种种事情来推测,他们肯定是要举行什么仪式,他们可能需要你这样的人做祭品吧。要不,他如果想你死,还会拖延吗?”赵午思索着分析道。 “我那么爽快地答应他,他会不会怀疑呀,另外你那么痛快就让我去送死,你老人家是不是也太无情了吧。虽然我是一换二,你好歹也得劝劝我呀。”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老婆我都给你找好了,让你死,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当然不会让你真的去送死。当时是必须答应,这也是缓兵之计,就是真正到了那一天,师傅我替你去死。”赵午看着我说道。 “你老人家,还是好好活着吧,我的事情我负责,不就是死吗,也许死了就可以和思雅在一起了。”我幽幽地说道。 “放屁!”赵午说着,飞起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这次我没有躲闪,“好了,我也不说那个什么思雅了,总之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好了,对方既然没有联系我们,那我们必须把眼前的事情先处理好。”赵午说着示意我和他一起走走。 “今天晚上咱们必须再去伊川河那里一趟。”赵午转换了话题说道,“必须和他们谈谈。” “谈,谈什么,这样的事情还能谈吗?”我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和那些魔界的妖怪谈呢,能谈什么呢?从这几天的经历来说,对方处处以致我们于死地,这还能谈呀。 “如果今天没有看到那个乌云上的脸孔我也不会想到去和他们谈,玥玥是不是都跟你说了,我需要告诉你的是,那妖怪在黑云中现实那个独特笑脸,是在宣誓领地,是在警告我们,警告世人。他们居然在宣示自己的领地,那就可以谈。”赵午肯定地说道。 那晚午夜的时候我们又开车来到那个河滩,赵午带来些香烛,他焚起香口里默念着什么,像是某种祷词,但说的太快,我听不清楚,也听不懂。而师姐这次却是全副武装,她身上背着两个箭筒,一身夜行服,却有几番动人的风致,我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师姐知道我在看她,这次却没有发火,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着弓箭。赵午的祷词已经结束了,但黑暗里迟迟没有动静,周围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出奇地安静。那些妖怪怎么不理睬我们呀。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凭空下起了雨,大大的雨滴从空中落下来,一下子就打湿那香烛,那香烛灭了。 我们刹那间也被淋成了落汤鸡,但赵午和师姐都没有动,我也不好意思提议去车里躲躲雨。那雨狠狠地下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而我们的衣服也被淋透了,虽然是夏天但也感觉到有些冷。 “踢踏,踢踏”好像是马蹄声从河岸的方向传来,是一匹马,那马蹄声很缓慢,并没有奔跑起来。忽然黑暗中亮起来一盏灯笼,那灯笼就在远方,是那个骑马的人打着的,那灯笼发出淡淡的白光,把他笼罩在白色的光里。 我想看的清楚些,无奈夜色太黑暗了,那灯笼的光也很朦胧,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他停在了那里,向我们这里看着,但却没有说话。我有心想启动扳子向那里照去,但又怕这样轻举妄动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师傅,他居然不过来,要不咱们走过去吧。既然是来谈判的,咱们就主动点。”我给赵午建议道。 “别动,他不是来谈判的,再等一会。”赵午挥挥手示意我不要讲话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骑马的黑影熄灭了灯笼,“踢踏,踢踏”地骑着马消失在黑暗中。 又过了一会,河面上传出一阵巨大的水声,接着便是一阵马的嘶鸣声,这次不再是一匹马,而像是一个马队,那些马肯定已经上了岸,河滩上发出一阵阵激越的马蹄声。有个声音好像是在发命令,但那个语言我从来没有听过,但知道反正不是汉语,随着他的一声命令,所有的马蹄声都消失了,但那打着响鼻喘息的声音却依然可以听到。 “轰隆隆”,“吱嘎吱嘎”好像是一种马车的声音传来,刹那间无数的灯笼亮了起来,我终于看清楚了,那里竟然是一支骑兵的千人队,那队伍分列两旁,中间留出一条道路,一辆八匹马拉的马车正缓缓地行来。 那马车很气派,在灯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马车上的饰品闪着金色的光芒,那马车并不是敞篷的,像极了成吉思汗的大型马车。那马上在骑兵的簇拥下缓缓向我们这里驶来。 就在此时,那分列马上两边的千人队忽然动了,向我们疾驰而来,把我们夹在了中间,这时我看清楚了,那些骑兵红衣黑甲,只露出两个眼窝,所有的人都弓在弦,对着我们。我的心不由地一凛,我靠这气派也太大了吧。 但我又非常的担心,看人家这气派和实力,我们怎么和人家谈呢,如果谈判失败的话,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是赵午吧,上前回话。”一个公鸭嗓子的太监一样的人走了上来,让赵午上前回话。我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根胡须,果然是个太监。 赵午缓缓走上前去,连玥也想跟过去,忽然所有的马上骑士的箭指向了她,“不得无礼,你退下。”那个太监训斥这连玥。连玥一阵火起,就想有所动作,我赶忙抓住了她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公鸭嗓子回到了马车的旁边,“我们石王问你,想谈什么,说吧。”我靠,居然是用人来传话,这谱摆的也忒大了吧。 “我是天都教派现任主持,请公公带我拜见石王。”赵午很有礼数,“我师徒非为跟石王作对,只是请求石王能按照魔界律行事,莫在多杀人间的百姓。”赵午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太监把头贴到马上的帷帐上,过了一会说道:“石王所为没有错,这些事情全在魔界之内,魔界之内只有自己的规矩,至于你所说的那些百姓,都是咎由自取,我魔界从来就没有先进入人间,是他们先侵入了魔界的领地,那就不要怪我们。” 那马车了发出一声冷笑,“而且,你胆子够大的,居然还敢过来谈判,你有谈判的资格吗?其他教派也许都有,唯有你们天都和浑一派没有这个资格,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心里还没有数吗?”那公鸭嗓子传出了更具指责性质的话。 “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石王还在耿耿于怀吗,再说现在浑一教派已经不是原来的浑一教派,希望石王能够明察。”赵午不卑不亢地说道。 里面好久没有声响,忽然那个公鸭嗓子说道:“赵午,你太聪明了,敢在今晚找我来谈”这已经是那个所谓石王自己的口吻了,“赶在今晚天帝巡查三界的时候来和我谈判,就算定了今晚我不会难为你是吗?”那马车里发出一阵狂笑。 这笑声太放荡不羁了,而且那声音好像是个年轻人的声音,难道这个石王还是一个年轻的妖魔,我正思量的时候,马车那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如果想谈,就把那个浑一派的小丫头留给我吧,也算代替他们的先祖向我赔礼道歉了。”那个公鸭嗓子传出了让我震惊的话。 赵午也喘着粗粗的气,显然也是愤怒了,“还请石王自重,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也无权答应,你和浑一派的那些纠葛多年前大家也已经默认了,你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 “那是你们默认了,我从里就没有默认,好了不说了,那个丫头留下,你们都走吧。我懂你的意思,从今天起只要那些凡人不在侵入我魔界,我就不会再多杀伤了,算是给你小师叔祖一个面子吧。”说着那马车开始掉转车头向来路而去。 这他妈谈的什么结果呀,对方等于什么都没有承诺,还让我们搭上了一个人。但现在我们在群骑兵的箭下,如果我们轻举妄动就会立刻就变成了刺猬了,我焦急地头上冒汗,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破魂戟。 第九十五章 孽火之伊川之战 眼看着这个事情不能善了,赵午忽然先发动了,他飞速地朝那个马车追去,边追便扬起手向着那个马车投过去一个东西,“砰”的一阵黄色的烟雾把马车笼罩住了,“护驾——护驾——”那公鸭嗓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呼喊。所有的侍卫都向赵午的方向扑去,就是围在我们身边的那些骑兵也策马向赵午奔去。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发动,还等待何时,我抽出破魂戟,按下按钮,噌的一声,那戟头直击我面前的马上骑兵,一枪把他刺下马去,连玥的反应更快,一个扭身三支箭已经离弦而出,三个骑兵应声落马。其他骑兵终于反应了过来,一阵箭雨向我们飞来。我的心里一凉,这下完了。 没有想到,连玥突然抓住了我胳膊,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舞动弓箭,一阵“呜呜”的风声,竟然把所有的箭都扫落到了地上。接着另一阵箭雨也到了,她扯下自己的斗篷舞动着抛向了空中,那些箭再次被斗篷裹乱了方向。 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我抓紧破魂戟,向那骑兵的方向连续滚动,戟头插入泥土里,猛地向上一挑,一阵碎石和沙尘向那些骑兵扬去。趁着他们伸手遮蔽的瞬间,我已经栖身到了他们的马下,顾不得许多,抡圆了破魂戟,横扫八方。破魂戟在那些骑兵的身上划过一道道火花,那些骑兵发出一阵哀嚎,纷纷滚落马下,而此时又有几个躲开我破魂戟的骑兵应弦落地。我们身边的这几个骑兵都被收拾了,就在我准备上前再刺向那些地上的骑兵的时候,他们突然消失了。 而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赵午已经和他们站做了一团。“抓住他们,我要拿他们做我的下酒菜。”一个阴森冷酷的声音,从马车的方向出了过来。 就在此时,赵午从身上抓起一把灵符扔上了上空,忽然一道闪光,那些灵符都落在了地上,原来他扔灵符的瞬间,从马车上飞来一只箭,还没有等那些灵符散开,却被那只箭穿透了,跌落在了地上。“想召唤阴兵,没有那么容易。给我杀了他们!”那冷酷的声音再次从马车上传来。 赵午最后的灵符也用尽了,只能以力相搏。 我和连玥也赶上去加入了战团,那些骑兵并没有向我们射箭,而是一个个跳下了马背,开始和我们步站。我们三个背靠着,配合着向那些骑兵扑去。 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只有招架子功。但那包围过来的骑兵越来越多,我们几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的,相互配合着不知何去何从。 忽然外围的骑兵队伍一阵骚动,赵午一阵警觉,一下子把我们两个压在了身下,而他也快速地抓起一个骑兵的盾牌挡住了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的“嗡”的一声,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包围我们的骑兵成片地被射下了马。那些骑兵开始策动马匹准备四散而逃,又一阵箭雨飞了,那些骑兵又发出一阵哀嚎声,我抬起头打量,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就在离我头部半尺远地方正插着一支颤抖的箭,那箭尾还在不停的抖动。 大地开始颤动,剧烈地颤动,那是马群奔跑时才能发出的颤动声,而且还能听到,那些骑兵冲锋时发出的狼嚎一般的怪叫声。我靠,不会是黑吃黑吧,但也来者一方对我们不会有恶意。 赵午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子有点站立不稳,我赶忙扶住了他,“师傅,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他的胳臂上插着一支箭,我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把箭拔下了,却被连玥推开了。 “不要动,现在还不能拔箭,会止不住血的,赵叔叔,你觉得箭上有没有毒。”连玥推开了我说道。 赵午打量着那支箭,苦笑了一声,“不会有毒的,没有事的。”但我却感觉他的身子在颤动,而且体温越来越凉。 就在此时,远方的骑兵向着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赶忙把赵午挡在身后,连玥也抓起三支箭搭在了弓弦上。那些骑兵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掉转马头向侧面奔了过去,我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石王的车门正向那个方向跑去,车后是一队殿后的骑兵,这些殿后的骑兵竖起了长矛也向后面的追兵扑了过来。 两方猛烈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哀嚎声,和兵戈交鸣的厮杀声,也就一根烟的功夫,那些殿后的骑兵被全部消灭了。追兵继续策马狂奔,追向那辆马车。那马车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渐渐地被后面的追兵包围了起来。 这时另一对骑兵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几乎冲到了我们的面前,才拉住缰绳,为首的那个把手里的长矛指向了我们,他全身都穿着镀了银的铁甲,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赵午踉踉跄跄地拉开了我,他都这样了,我怎么能让他冲在前面呢。我固执地挡在他身前,“起开!”赵午一把拉开了我,迎着那闪着寒光的矛头走了过去,忽然他跪了下来。 怎么给敌人跪下了,我赶上去,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拉扯着也让我跪下。那马上的骑士突然说话了,“你跪着,不要让他跪了。没有出息的东西!”那马上的骑士大声训斥着赵午,而赵午却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就知道四处逞能,也不安心修炼,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普度众生吗?笑话!给我老实回到天都观去,老老实实修炼修炼再说……”他滔滔不绝地训斥着赵午,赵午只有点头称是的份。我大概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还有你,年轻人,既然已经加入了道门,就要按照道门的规矩行事,另外,你这本身也……,你过来。”他又开始说我了,并让我走过去,对他我还是满有好感的,我刚想走过,连玥却抓住了我的胳臂,“别过去,小心他伤到你。”我拍拍她的手,“不会的,你放心吧。” 我说着便走到了他的马前,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股透骨的寒意从他的手上传来,我浑身忍不住颤抖,感觉灵魂也在颤抖。接着又是一股滚烫的热流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沸腾了,心脏剧烈地跳动,像要跳出胸膛。那股热流和暖流在我的身体里四处激荡着,最后汇入了我的丹田。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全身乏力地倒在了地上。 连玥赶忙上来搀扶我,忽然她惊呼出声,“李昊,你?!”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虚弱地问道:“我怎么了?” 原来我已经几乎脱胎换骨了,匀称的肌肉隆了起来,原来齐齐的短发,变长了,变得飘逸起来,那肌肤也变得白皙而健康,从外观上看,几乎用俊朗表达一点都不为过,当然哥以前也不丑,只是现在向着完美的方向脱变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蓝光,我缓缓站起身来,明显感觉自己忽然也长高了许多,原来我一米七五,现在估计有一米七八了吧。更重要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更重要的感觉我没有说,那是心里的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超越了我以前的感觉。 “就这样吧,以后你要好之为之,另外,你自己私人是事情要处理要,不要辜负人。”他说着打量了连玥一样,居然叹了一口气。 “你起来吧。”他对着赵午喊了一声,赵午乖乖地站了起来,“走,跟过过去。”说着他策马向那个被包围的马车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快步赶了上去,那些骑兵自觉地给我们闪开了一条路。师叔祖用马鞭指了指那个马车,“姓石的,出来吧,我都来了,你也不出来见见我。” 那马车上的帘子被两个侍女拉开了,那个公鸭嗓的太监走了出来,然后搁空给师叔祖跪了下来,“天都王殿下,我家石王想请问殿下,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殿下为何要侵入我们的国界?” “滚!”师叔祖一挥手,一支利箭射了过去,直中那个太监的脑门,那太监直挺挺地倒在了马车上。“姓石的,要不要我烧了你的马车呀?快给老子滚出来!”师叔祖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刚说完,几个骑兵已经点燃了火把,那火把燃烧着,“噼噼啪啪”的响着,那两个侍女再次拉开了帘子,忽然一阵风刮了过来,直接把刚点燃的那些火把吹灭。 一个黑影从车子了走了出来,但我却听到了锁链的声音,由于火把都熄灭了,我看不到那个石王的样子。那石王站立在车上盯着师叔祖,“天赌王,你想接管我伊川魔界吗?你想要,我就给你,呵呵呵!”他放肆地笑着,好像根本就不惧怕师叔祖一样。 “你还别这么说,我还真喜欢这条伊川河,孩儿们,要不咱们就不走了,你们平时很少能杀的痛苦,我知道石王有十万雄兵,那咱们就从今晚杀起吧。咱们魔界的规矩,要占领他国那就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石王既然那么慷慨,我天都往就不客气了。”说着他猛地一挥手,那些骑兵再次向马车前对方的士兵杀去。 又是一阵刀剑交鸣,石王的骑兵都倒了下来。他孤零零地站在车上,纹丝不动。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那声音像打雷一样响,一股股地水汽随着风一阵阵地吹来,这气息好凉。忽然传来了一声号角,那号角在上空飘荡,接着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是千军万马在奔腾的声音,现在那石王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十六章 孽火之封王 忽然他的笑声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不敢相信地看到自己的胸口插着我的破魂戟,而那抓住破魂戟的正是我的手。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忽然几个人同时大声喊道,“李昊——”那是师叔祖,赵午,连玥一起在高声地喊着我的名字。他们没有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也没有想到我会去杀那个石王。 我端详着这个石王,这时才把他看清楚,他虽然穿着蟒龙的袍服,但他头上却没有一根头发,满头都是红点,他的下巴上穿过了一道锁链,他的脸上一片模糊,那一定是烈火焚烧过的疤痕,真是丑陋不堪。我冷笑一声,扭动了破魂戟,那戟头搅烂了他的胸膛。 他用手抓住了我的破魂戟,冷冷地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哈哈哈——”,我感觉到有一股如寒冰般的阴冷气息向我传递而来。 我也对他笑了笑,我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红光,这红光直接点燃了我心中的火,这时从我的双手处传出两道红光,通过破魂戟直接传到了他的胸口,那红光像烈火一样开始燃烧起来,那石王用不可思议地目光打量着胸口的红光,“你,你怎么会动用地狱火。”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被大火完全包围了,烧成了灰烬。 我一蹬腿高高地跃起,在平空中竟然能定住了,再次一个翻飞,我落在了那将要杀过来的千军万马前面,我的手里拎着一个东西,那是这个石王的人头。“都给我停下来,谁也不能前进半步。”从我口里发出一种冷冷的气息,那气息来自我的丹田,这气息和声浪吹过了那些正在奔跑着的千军万马。 那从水底而来的十万阴兵阴将全都拉起了马缰绳,他们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的我,也看到了我手中石王的人头。所有人都把箭抬了起来,对着我。我也冷冷地看着这群阴气森森的东西,我想给他们讲明一个事情,如果我讲完了,他们还是没有改变主意,那也就认命了。 当我最后说完的时候,整个荒滩上出奇的安静,那阴兵箭头上的寒光一闪一闪的,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将领高高举起了手,所有的士兵都拉开了弓弦,那个嘎吱嘎吱的声响连成了一片,那个将领高抬着手,策马从如墙般的队伍前跑过,忽然他大喊一声,“收弓——”那个声音很响亮,在荒滩上回荡。 所有的士兵都收起了弓弦,他高高地屹立在马鞍上,那战马一动不动,“咱们这些魔将魔兵前世也是人,这位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一千年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石王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父母做了什么,又为我们做了什么?他前世是王,就难道是我们一辈子的王吗?为了他我受了多少苦,从京城到凉州,吃草根,啃树皮,但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的家人得到了什么?”他停了停,虎目里全是泪水。 “石宣他死了,死不足惜!”他直接叫出那个石王的名字,“但咱们伊川魔界不可一日无王,也不能让天都王君临我们伊川。大家刚才也看到燃烧石宣的地狱火,我们都清楚,我们伤不了这位先生,我们这些无法下地狱的妖怪,战胜不了地狱之火,但我们愿意崇拜它”他说着面向了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将士们,让我们跪拜我们新的伊川王吧。”说着他跳下了马背。 深深地向着我跪拜了下去,刹那间,所有的将士都下了马背,一起向我跪拜了下去,口里呼喊着“伊川王——伊川——”那声音直冲云霄。 这也太突然了吧,一不小心我就成了魔界的伊川王了?!我怎么能做魔界的王呢?! 我茫然地看着这黑压压跪在地上的人群,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用求助地目光向赵午和师叔祖望去,赵午严肃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师叔祖却笑着点了点头,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忽然师叔祖大声地说道:“既然伊川有了自己的新王,咱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孩儿们,撤——”说着他一挥手,带着骑兵队伍扬起一阵烟尘呼啸而去。! “你们,你们快起来吧,都快起来。”我慌忙让这跪倒的人起来。 那个带头的黑脸将军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殿下!”大声地说着,便起了身,其他的兵将也大声地道谢都起了身。 “这,这……”我语无伦次了,我还没有答应呀。怎么,这就算我答应了吗? “殿下,末将有事向您禀报。”说着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我身边,“殿下,请允许末将为你加冕。”他说着一步一个跪的来到我身边。然后一挥手,就听到远处的伊川河里泛起巨大的水声,闪出一道道金光,紧接着响起的钟磬齐鸣的音乐声。 面前的队伍散开了一条路,一群侍者打扮的人用步辇抬着一个东西慢慢向我们这里走来。在他们的前面是穿着金甲的年老的武士,还有穿着文官礼袍的老人。他们忽然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用匕首划破了肩膀把血滴在步辇上的一个物体上。 然后是这大军里的将领陆续走到那个步辇前,用同样的仪式,把血滴在步辇上的东西上。将近半个小时这个仪式才结束,我就这样傻傻地站在那里,赵午和连玥想冲过来,却被那些兵将拦住了。 那种仪式总算结束了,那些侍者抬着步辇慢慢向我走来,那步辇终于抬到了我的身前,我终于看到步辇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玉璧,那玉璧现场成为了鲜红的颜色,它已经把那些血吸收了。 我后边的黑脸将军也同样把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忽然他默念了一声,那玉璧忽然之间便小了,变成了手掌大的玉环的形状,他恭恭敬敬地奉送到了我的面前,“请殿下佩戴此物”说着他接过侍者手里的一根绸带,扎起了那个玉璧,把他束在了我的腰带上。 在我佩戴上那个玉璧的瞬间,所有的人都跪下了,一起向我跪拜,“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懵懵懂懂地就成了伊川魔界之王。 赵午目睹完了整个仪式,也只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同样叹气的还有连玥,她看着我,抿着嘴唇,不知道到该说什么好,但眼睛里全是伤感。 “这位将军,你们推荐我做伊川王是不是太唐突了,我怎么有这个资格做你们的王呢?”我对那个黑脸的将军说道。 “殿下,你刚才说的话,醍醐灌顶,我们伊川魔界这么多年竟然拥立了一个……唉!不说了,至于你说的资格,你如果没有资格就不会有人有资格了。你可以横跨三界,而且又有魔灵护体,这是千年难遇的呀。如果我们伊川不拥立你,是我们伊川魔界眼瞎了。”他给我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有魔灵护体,这个,这个,我怎么不知道。”横跨三界的事情赵午也说过多次了,但我一直就当笑话听听,但说我有魔灵护体,这就奇怪了,难道赵午会收一个有魔灵的人做徒弟吗? “殿下,确实如此呀!你有的是魔灵,而我们只有魔性。你做我们的王,名至实归。”他再次肯定地说道。我更加迷惑了这魔灵难道是突然落到我身上的,我突然想起了师叔祖抓着我时,仿佛在往我身上传递什么东西。难道这魔灵是他传给我的? 这个一定要搞清楚,“这位将军。”我刚说了这个话,他离开跪了下来,“请殿直呼末将的名字,你称呼末将将军,末将当不起。末将司马烈。” “哦,哦,不用这么拘于礼数吧。”我试探着问道。 “殿下,主从有别,上下有份,末将是在当不起。”他再次扣头,我没有办法,知道直呼其名,问了刚才的问题。 “禀殿下,魔灵不可能由别人传予。”他说道,“魔灵是上天赋予,与生俱来的,殿下以前未知,可能是还没有被发现,或者是没有被激发出来。”他给我解释道。 我靠,我居然具有魔性,魔灵,难道我天生具有妖魔的本性,不会呀,我一直都老老实实做事,连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不会去想,怎么会具有魔灵呢。 “殿下,请允许末将传那些老臣们上前见驾。”他施礼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点了点头。 我接见了那些老臣,他们告诉我了魔界的管理情况。居然是个无为而治。但我却具有无上的权威,刚才的仪式既是他们对我效忠的仪式,其实他们把自己的存在权交给了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让他们消失。怪不得,那个石王那么混蛋,也没有人敢反抗他。我嘱托这个司马将军和那些老臣共同打量伊川魔界的朝政,他们欣然受命。他们也知道我毕竟现在还是凡人,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 处理完这令人挠头的事情,我便让他们全都撤了回去。本来应该是一场电闪雷鸣,今晚的动静已经够大的了,我就让他们悄悄地消失吧,他们便偃旗息鼓,在一瞬间消失了。伊川河恢复了平静,天空的乌云散了,竟然洒下了淡淡的月光。 第九十七章 孽火之鬼塔 “我们是不是也要拜见新的魔王殿下呀!?”连玥用幽怨地目光看着我说道,那目光似乎像是想把我摁在地上,狠狠地修理我一顿一样。 “师姐,看你说的,我又不愿意,他们强迫我的。你还是我的师姐。”我赶忙讨好地笑着说道,“师傅,你说是吧。”我又对着赵午打招呼。 “这都是冤孽呀!唉!”赵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李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我真对不起历代师祖呀。”他满脸落寞地说道。 “师傅,我还是那个李昊呀,只不过多了个头衔而已,但我觉得多了这个头衔也是好事呀,你看,现在这伊川魔界不就太平了吗?”我安慰他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上车。”赵午说着闷着头上了车,连玥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顾上了车。这是怎么了,事情不是相对完美的解决了吗,以后伊川这个地界上魔界再也不会作怪了,本来以为要舍命才能挣来的东西,就这么解决了,不是件好事吗?我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许平时总是做配角的我,忽然抢了主角的戏,主角一时不适应,不高兴吧。 我也只得无奈地向车走去,一路无话,开车回来伊川。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裤子里一直带着的那部电话响了,我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急着说话。电话那头也是一阵等待,但我已经把意念灌输到电话里面,冥冥中我的意识穿越了空间,我甚至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喂”那头终于挺不住了,首先打了招呼,而此时我的意念已经扯住他的思绪,飞越到他的身边。 那是在一个黑色建筑物前,他刚从车上下来,几个黑衣的男人正推搡着思雅和大师兄向那个黑色的建筑物里走去。那建筑物像一个黑色的佛塔,每一个吊脚上都挂着铜铃铛,那铃铛也被漆成了黑色,有一阵微风吹来,那铃铛发出一阵响声,这响声本来应该是美好的,但在这个氛围里,在这黑黑的塔身上,他却给人一种缥缈而空寂的感觉。 我随着那群黑衣摸索到了思雅他们所在的房间。那意念开始在塔的四周旋转,我想找到能代表这里地理位置的标志,但寻来寻去就是找不到。电话那头又再次“喂”了一声,这次那声音明显有些急躁。 没有办法我只有向外摸索,那灵魂和意念飞离了那份建筑,离远了它,才发现这个建筑竟然是建筑在一个山坡上的,有一条路沿着深谷通向山外,在山口处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表示牌——伊川龙首山。我赶忙收回了意念,便对着电话回应。 “喂,竟然是你,一早就打电话过来,催命吗?”我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情态回答。 “哈哈——你他妈的真聪明,连催命这种事情你都能猜的出来。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他接着我的话茬,直接引到了要杀我的话题上。 虽然我们彼此都是一种欺骗,但涉及到我的生死,我还是不由地有些紧张。我暗示自己平静下来,“说吧,我就等着这一天了。”我故意把语气放的很低。 “上次你不是催促我快定下你的死期吗?我给你选了个好日,就今天吧,你看看表吧,再过两个小时,如果你还不死,他们两个人就得时。”他威胁我说道。 “那是不是现在就让我自杀呀?”我试探着问道。 “想的到美,不过我也没有亏待你,给你选好地方了,就在伊川城郊的丽都宾馆,房间我都给你开好了,你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到,如果到时候你没有到,呵呵,后果你是知道的。我不介意让他们生不如死,然后再死,哈哈哈”他冷冷地笑着。 “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但我要先看到他们,希望这点你能做到。”我尽量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他们对我没有什么用,现在我已经在宾馆等你,记得把你头放进我给你准备好的盒子里,你身体的其他部分我就大方点,让你身边的人带走吧。哈哈哈——”他狂笑着挂断了电话。 我赶忙查询了丽都宾馆,和那个龙首山的位置,两个地点离我这里距离差不多,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不会践行自己承诺,我也没有打算就这样白白死掉,一个计划已经在我的心里形成了。 我赶忙找来了赵午和连玥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赵午思量了一会,表示赞成我的计划,而连玥却为我的安危有些担心。赵午笑了笑说道:“丫头呀,你难道还把他当成原来的李昊吗?往后你要把他看紧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出门难免会招蜂引蝶,丫头要不这样,以前我说的那个事情算我没说。你看怎么样?” 连玥羞涩地低下了头,脸羞的通红,都红到了耳根,“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危险,他现在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危险了。丫头呀,你是被那啥蒙住了心了。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赵叔叔呀!”赵午叹息了一声说道。 “师傅,你这人以前可不是这样呀,徒弟我再能干,还是比不过你师傅呀,你……”我有点气不过了,赵午怎么老说的不好呀。 “好了,时间紧迫,咱们出发吧。”赵午打断了我的抱怨,我们便开车出发了。路上我让他给那个警察吴铁打了个电话,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下。 开车的时候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个迎安公司的家伙一定安排了人跟踪我们,他的电话总是打在我们能够准时接电话的时间点上。而且我可以推测出,跟踪我们的人应该是胆小鬼,他并没有跟着我们去伊川河畔,或者不是因为胆小,而是他们出于某种禁忌不敢去那里,得必须把跟踪我们的家伙搞掉,要不计划根本实行不了。 我开着车在市区里行进着,我不时地下车问路,假装对那个丽都宾馆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其实我已经查好了它位置。车经过了人流拥挤的闹事区,我又下车问路,这次终于发现了跟踪我们的人,竟然是两个黑衣人,他们的车停在离我们两百米远的地方。 车子继续开拐进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我把车绕了过去,赶忙下车。在那辆车没有开进胡同之前,跃上了房屋。不一会那车缓缓地开了过来,我纵身一跃飞了过去,身体吸在了车身上,他们感觉到了到了动静,就在他们将要有所反应的瞬间,我猛地掀开了车的天窗,双手按在了他们的天灵盖上,并快速缩回了手。 就在着一瞬间,他们的车还在缓缓地开着,但他们的眼睛却是向上看的,看着我发着赤光的眼睛,他们的魂魄不停地传入我的手掌,我牢牢地攥住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我的傀儡,他们的灵魂已经不由自己做主。我真心感觉到一种畅快,对这样坏家伙我真的可以做到生杀予夺了,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迹象。 他们的耳朵里对讲一直想着,不多问着我们的情况,而且他们的面前有一个摄像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制服他们也就在那一瞬间,我有飞速地跃过了胡同里的高墙。我想让他们的车速慢一点,他们自觉地慢了下来,而且很听话地汇报着我想让他们汇报的情况。 就这个时间,我打开了停在我们车旁边的一辆车,并开始向龙首山开去。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在偷车,这次是吴铁帮忙借的,就停在这里。到目前为止,计划都在正常进行之中。 赵午按照我的吩咐一路缓缓开,在规定的时间之前二十分钟到达就可以了。而我正飞车向龙首山赶去,终于进入了那个山谷,在距离那个黑塔五百米的地方我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草丛中,便借着沿途茂密的树丛向那个山坡上的黑塔慢慢接近。 一会匍匐,一会跳跃,如果是在往常估计我早就气喘吁吁了,但今天我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且只要自己想做的动作,都可以轻松地做到。这可帮了我的大忙,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靠近了那座黑塔。 我现在越来越依靠他们说的那个魔灵的力量,感觉他更高效,更爽快。在二十米远的地方我就感觉到了这座黑浓浓的鬼气,而且就在黑塔的门口,就应该有一个厉鬼,我运用魔灵的意念,快速地飘忽着闪进了塔门里,而那个门口的厉鬼却没有发现我。他露出锋利的獠牙,正啃着一个带血的骷髅。 我没有惊扰他,尽量让魔灵罩住我的人气,快速地向着思雅的房间赶去。我赶往她所在的第七层时,才发现每个楼层里都有厉鬼驻守警戒。就是在第七层的走廊里有一个厉鬼正来回的徘徊着,另外有两个,一个在思雅的房间里,一个在门口。 看看时间赵午他们马上就要到那个丽都宾馆了,我必须快速行动,我直接冲了过去,一掌抹掉了那个走廊里厉鬼的脑袋,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魂飞魄散了。我抚摸了一下腰上的玉佩,身上的魔力像充了电一样,无比强大,我的眼睛里闪出两道红光牢牢地罩住了那两个厉鬼,他们喊不出声音来,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我上前拍在他们身上,也让他们消失了。 第九十八章 孽火之杀 我终于可以见到我日夜想念的思雅了,他还是穿着那条长裙,蜷缩着身子躺在一个硬板床上,风从窗口吹进来,她的身子又颤抖地蜷缩了一下。在房间里阴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她头发有点乱,那面容也非常的憔悴。看着她的样子,我忍不住眼圈一红,想要流泪,我连起码的安全给都不能给我的女人,我有资格来爱她吗。 我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她翻了翻身,小手触摸到了我的外套,呼吸着。忽然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把我的衣服拉进了,闻了闻,仿佛在辨别什么味道。她猛然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的我。“思雅,是我,李昊。”我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说道。 她消失了最初的惊慌,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我赶忙帮她擦眼泪。她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到了她的脸上,泪水弄湿了我的手,也弄湿了我的心。 我躬下身把她抱在怀里,这次她没有挣扎,把头伏在我的怀里,任眼里流下来。“思雅,你是我的女人,永远是我的女人。”说着我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泪水。 “昊,我……我……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如果,如果能死,我早就死了,我不想你来,我不想你有危险。”她抱着我喃喃地说着。 “你不会有危险了,我也不会有危险了。”我坚定地说道,“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危险。” 我感觉到她的阴气很淡,很淡,便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一股阴气从我的身上传递给了她,她的眼睛开始变得亮了,脸色的气色也好多了,我相信她也有力量了。 “昊,你?!”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惊讶地看着我。我怎么会有阴气传给她呢? “思雅,等咱们出去后,我讲给你听。”我把她轻轻放了下来,搂着她的腰,搀扶着她。向对面的另一个房间走去,那里关着大师兄。 在我推开门的瞬间,整个黑塔的所有的铜铃铛都响了起来,他们发现了不对,但这时我也不在乎了。大师兄躺在硬板床上,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门口,一根长长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 “李昊,你怎么来了,你傻了吗,你这不是找死吗?”他最初一阵惊喜,忽然又把脸沉了下来开始训斥我。他是我的师兄他有这个权利,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关心。 “你快走,带她走,不要管我。”说着他想站起身来推我,那锁链哗哗啦啦一阵响,差点把他带倒。我赶忙上前搀扶他,一边拿出破魂戟砍断了那些锁链。 “师兄,你别说了,师傅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给这个老实人多解释,便把师傅搬了出来说事。 “师傅,师傅同意。”他看着我惊讶地说道。显然他觉得师傅同意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便叹了一口气,随着我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这一层的鬼气越来越重,周围的氛围也越来越压抑,一阵阵的阴风直往房间里刮来。我的愤怒也在不断地累积,我把大师兄和思雅挡住了身后,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门口,一个个丑陋的厉鬼堵在了门口,都张牙舞爪地怒视我们。赵午教导我对于任何鬼魂尽量要超度,让他们进入下一个轮回,但我现在不想那么做,我就想让他们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我身体的里的魔灵在不断升腾,已经完全充溢了我的全身。 我的头发无风自动,眼睛里不断闪出萧杀的红光,手中原来银色的破魂戟也变成了火红色,那三叉的戟头上竟然燃起了赤红的火焰。瞬间我眼睛里射出一道红光,直刺面前的厉鬼,扫过了他们狰狞的鬼面。那些厉鬼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他们再也捂不住了,因为有朵燃烧的火苗在他们的眼睛里燃烧,转瞬间他们的鬼脸像一个个火炬一样燃烧了起来,并迅速引燃了他们的全身,他们在赤色的烈火中挣扎着,嚎叫着。 我牵着思雅的手,走出了房间。走廊里的其他厉鬼看到了刚才的情景落荒而逃,有的被绊倒了,被其他的厉鬼踩在了脚下。他们在狭窄的走廊里推搡着,拥挤着向外跑。 我怎么会让他们跑掉,我挥舞破魂戟向他们的方向挥去,一团火焰给了过去,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点燃了他们,更剧烈的惨叫声在黑塔里回荡。 我带着思雅和惊讶莫名的大师兄踏着他们的灰烬走向下走去。真个黑塔似乎都在颤抖,我们一层层地往下走着,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厉鬼。马上就要到达第一层了,我挥了挥手,停下了脚步。我抬起右手,那拇指上的扳子亮了,但这次它不是发出了原来常有的绿光,而是一道红色的光搁着墙体向下照去。 那光使得眼前所有的物体都变的透明了,我看清楚了楼下每一个黑衣人的位置,他们都拿着手枪隐藏在不同的角落里,都瞄准了我们将要走下的楼梯口处。 那个迎安公司姓胡的家伙隐藏在一堵墙的后面,他身边几个黑衣人竟然拿着自动武器,其实我几乎记不起他的姓氏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必须出手,至于结果,我不想考虑。 “思雅,大师兄,你们等在这里,别动,我让你们下来,你们再下来。”我小声告诉他们。 “李昊,下面可全是人了,你,你最好不要……”老师的大师兄还想劝解我,他忘记了这些人给他带来的痛苦,但我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们绑架了我的思雅。 我竖起一个手指,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我再次抚摸了那个腰间的玉璧,我的身子瞬间也变的透明了,便引入了墙体里。 那些埋伏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身边。而且会轻轻拿走他们的一部分魂魄,让他们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成为一个依然会心跳,会呼吸的木头一样的人。我逐个光顾了他们的位置,让他们没有任何痛苦地失去了知觉,当然也可能会失去生命。 我最后来到了那个姓胡的身边,他惊恐地看到身边的几个保镖直挺挺地倒下了。但他却看不到我,他含着保镖的名字,也喊着在外面的埋伏的人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的腿再颤抖,剧烈地颤抖。他绝望地喊着,那声音也变成了恐惧的颤音。他一定预感到了危险,他拿出手枪,子弹上膛,向四周胡乱地瞄准着,但却找不到一个方向。 “李,李昊,你到底是人是鬼?”他一定知道了丽都宾馆的事情,但知道我不在那里,当然可以轻易地推测出我在这里。 其实他早就该逃了,那些厉鬼没有能拦住我,他就应该放弃了。但他没有,是固执,还是习惯了居高临下来指挥我,控制我,折磨我。这种习惯性思维害了他。 而现在他的生死在我的手掌心里。冥冥之中我传出了自己的声音,“你是在害怕吗?你怕什么?”我的声音似乎就在他的耳畔,也似乎就在他的远方,他根本分不清楚。 “在你眼里,别人的生死不是很淡吗,可能都不如蝼蚁。今天你也可以感觉一下或生,或死的感觉。你想选择吗?”我故意问道。 “我想选,你说,你可以提任何条件,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赶忙语无伦次地向我诉说着他的条件。 “我需要这些吗?现在的我还需要这些吗?”我打断了他,问道。 他忽然颤抖地跪下了,不断地对着虚空磕着头,他的额头已经流血了,那血流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比那些厉鬼还丑陋。 “够了,放心吧,如果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可以考虑不杀你。”我不想再看他这丑陋的表演。 “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问出了问题。 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不!不!不!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他发疯一样呼喊着。 我忽然现身了,一脚踢开了他,“你不说也要死!”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慢慢向他走进,他一定预感到了死神的降临。 “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也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他对着我用力地磕着头,“砰砰砰”鲜血已经流到了地上。 但我知道他在撒谎,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他的心,他的想法太简单了,他在博取我的怜悯。但我却没有一丝的怜悯,我体会到了一种杀戮的快感,从来没有过的快感。 我伸出手去,按在了他的头上,我感觉到了他的灵魂在颤抖,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他的魂魄在向我的手心聚拢,我把那些魂魄攥住了手心里。 忽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第九十九章 孽火之男神 “李昊,住手。”是赵午的声音,但他喊迟了,这个人的灵魂已经在我的手里。 “李昊,你,你做了什么呀?!”赵午看着那一个个躺着的黑衣人,再看看那个姓胡的家伙已经明白了一切。 “师傅,我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呀,这些人不该死吗?”我平淡地说道。 “不,他们不该死,你不能这样做。”赵午冲到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胳臂,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夺回那些魂魄。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夺了过去。因为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连玥的眼睛,他的眼睛了噙着泪花,她痛苦地看着我,那是一种心痛的感觉。 定然是听到了下面赵午说话的声音,思雅和大师兄走了下来,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那一个个像尸体一样的人躺在这里,他们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看向我。 “李昊,你,你把他们全杀了!”大师兄喊道。我没有回应他,我向思雅走去,轻轻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了下来。 我把她领到连玥的面前,“师姐,她是我女朋友。思雅,这是我的师姐,连玥。”我给他们介绍道。两个女人都是敏感的,思雅从连玥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什么,那是一种痛苦,一种失去爱恋的痛苦。 连玥没有说话,也没有和思雅打招呼,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飞也是跑出了房间。思雅转过头,看着我,她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我的眼睛里只有她。她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却深深地叹了口其,一种忽然的落寞闪入了她的眼睛里。 我赶忙把她拥入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以后我会给你解释整个事件,我只爱你一个。” “昊,你不用解释,我理解。”她抓着我的手说道。但那份目光中的落寞并没有因为的解释而消失。唉!女人呀,她的这个误会让我如何是好。 “你们都走吧,我来处理下面的事情。”赵午目睹了整个过程,脸色变得铁青,他肯定恨极了我刚才的举动,我这样可定伤了连玥的心。我知道连玥喜欢我,但我的心里只有思雅。 “师傅,我来帮你吧。”大师兄显然没有摸清楚情况说道。 “你也走,帮什么帮,都给我走!”赵午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我赶忙拥着思雅,拉着大师兄走了出去。我知道赵午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却没有想到,他不可能挽回刚才我所做的一切了,尤其是那个姓胡的,在刚才把那些魂魄交给师傅的瞬间,我动了手脚,只是赵午没有觉察到而已。 几天后,在去咸阳的火车上,赵午依然没有理睬我,同样没有理睬我的还有连玥,但我却并不寂寞,因为晚上会有思雅陪我。但在白天我却被烦扰的头快要大了。 从一上火车,本来买的是联票,我们三个人可以坐在一起。但连玥不愿意理我,也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赵午还得劝慰她,当然还有听她的抱怨。没有办法,我只得和别人调了个位置,坐在了他们的斜对面。 从一上车,连玥幽怨的目光就让我如坐针毡。但随着火车一站一站的过去,我也逐渐适应了。但渐渐地我这边的情况她去越来越不适应了。 我百无聊赖地拿出一本闲书看着,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帅哥,你看的什么书,能让我看看吗?”我循声望去,我的对面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女孩子了,原来明明是外大叔呀,难道那位大叔刚才下车了,不对呀,车还没有到站呀。 这个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模样也还算清秀。“好吧,你看看吧。”说着我递给了她,准备再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本,就在我站在走到里拿书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个列车员。她脾气显然不好,高分贝的声音离开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你眼……”。 我赶忙转过身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女人张着嘴,那眼瞎的“瞎”字没有喊出口。她直直地盯着我,盯的我浑身不自在。 “哦,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注意。”她居然在向我道歉。 这服务员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我对她笑了笑,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想到那个服务员,却没有走,站在那里还在看着我。这下我有些尴尬了,我再次对她笑了笑。这次她有了反应,转身飞也死似的的跑开了。 我尴尬地给对面的女孩笑了笑,继续看书。不一会一阵女人的吵笑声传了过来,而且离我们这里越来越近。最后是几个年轻的列车员都围在了我们的座位前面。“他是不是很像?”那个刚才的列车员跟其他几个小声说道。 我正在看书,看着这群人围了过来,抬起头打量她们。另一个苹果脸的女孩说道:“不像,他像我的偶像梁朝伟。”,另一个高个女孩说道,“不对,他像钟汉良。”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被搞的莫名其妙,但她们明明是在盯着我看呀。 忽然那个高各自女孩请我身边的一个乘客让开一点,“你好,帅哥,能和我合个影吗?”合影,与我合影,不会吧。“这,这……”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女孩到是干脆直接挽着我的手臂,示意其他几个女人拍照,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她们几个就拍了起来。于是乎,那几个女孩轮流开始跟我合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我注意到连玥杀人一样的目光向我看了过来,但她看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女孩。好一顿折腾,我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当然我没有答应把手机号码留给他们。我刚坐下来,对面的女孩羞涩的说“我也想和你和个影。”我靠,我立马绝倒。 我们这里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都像我们这里打量过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我靠,真他妈的是男神,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过去。咱爹妈怎么不给咱这样一个好模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已经脱胎换骨了,而且模样也有了变化,但没有想到变化会这么大。 “李昊,你把位置换过来。”连玥在对面对着我喊道。啊!刚才还不理我,嫌我碍眼,怎么现在怎么让我又坐过去呀。原来和我换位置的老兄到通情达理,很爽快地给我换了过来,临了还悄悄叮嘱我,“是你女朋友吧,你好好哄哄吧。刚才她可要气疯了。无意中踩了我好几脚,那个疼呀。” “别看什么书了,装的像个文人似的,来吃东西。”说着她从旅行包里拿出来一盒黑巧克力,很快地剥开了一块,塞到了我的嘴里。也许她不是有意地,竟然塞的有些偏,胡乱地塞着,几乎把我弄成了大花脸。周围的乘客看到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当然也不乏不满的,“那么野蛮,配人家吗?”有几个女孩小声嘀咕着说道。 连玥听道了,就要站起来去找那几个女孩,我和赵午赶忙拉住了她,“师姐,我,我求求你了,别闹了。”我一边用面纸擦着脸上的巧克力,一边劝解她。 “要你管!”她哼了一声,但好在没有去,气哼哼地坐了下来,“以后不准再叫我师姐,叫我名字”。我连忙点头答应,不想她再搞出什么名堂。 但那干的面纸根本就擦不掉脸上的巧克力,我正着急的时候,“啪”的一声,一包湿纸巾搁着几个座位丢了过来。我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女孩丢过来的,我赶忙点头微笑致谢,没有想到那女孩羞涩地低下了头,羞红了脸。我刚想拿那包纸巾,“啪”的一声,连玥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上。 “不准用!”她瞪着两眼说道,我赶忙缩回了手。不用这个可以,我准备起身去洗洗,她从下面勾住了我的脚,“用这个。”说着她把一包湿纸巾取开,递给了我。 “谢谢,师……哦,谢谢连玥。”我赶忙改口说道,便开始擦起了脸。 “臭小子,你能不能不折腾了,到下一站,看看能不能买个帽子给你戴上,这还得了呀,一路上还不被你们吵死了。”赵午发着牢骚说道。 “师傅,我也不想,你不要这样责怪我,我可没有招惹任何人呀!”我委屈地说道。 赵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那眼睛示意我在意连玥的感觉,我赶忙收敛了心神,不再说话。这都是哪跟哪呀,难道是我招惹了那些女孩吗?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我选择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吧,这样就不会招惹任何人了。 “李昊,你在干嘛,耍死狗吗,到了我的前面就趴着一动不动,你到底什么意思?”连玥看到我趴在那里,觉得我是在冷落她,气冲冲地说道。 我茫然地抬起头,“师姐,不,连玥,我该怎么办呀,你们这一路上都看我不顺眼,到底想我怎么做嘛。”我说着,看着连玥,也看着赵午。 第一百章 孽火之路途之上 赵午对我是越来越看不顺眼,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姓胡的原因。那个姓胡的虽然被赵午救了过来,但他此生只能做一个傻子了,其他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灭了他们的阳刚之前,估计以后他们会非常的胆小怕事,再也干不了这个营生了。 他生气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把我与思雅的事情向连玥挑明了,这无疑深深地伤了连玥,当然也没有给他这个做师傅的面子。 但做两件事情我都不后悔。对那些愿意做恶的人,必须惩罚。对于我爱的人,我一定要一心一意。其实这样对连玥也是好的,不能让她存着一丝希望而荒废了大好的青春。 在火车的下一站,赵午也不知道从哪来帮我买了一顶凉帽,强迫我在火车里也必须带上。我靠,这凉帽也老土了吧,竟然是农村里常用的遮阳帽。好吧,我戴。 但麻烦事情又来了,在下面的几站,乘警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我,因为整个车厢里,就我一个人戴着帽子,而且帽檐压的低低的。在乘警的眼里,我肯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肯定有什么嫌疑。被美女盯着看也就算了,被一个警察一路盯着可真不舒服。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车厢走来一个人,直接向我走来。其实他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了,因为他带着浓浓的阴气。他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我朦朦胧胧中看到他的灵魂向我跪了下来,请了一个安。我点头示意他起身,他没有说话,把一个盒子交给了我,便转身离开了。 赵午也觉察出刚才那个人的怪异之处,用疑惑地目光看着我,等着我解释。在我刚想开口的时候,那个乘警走了过来,“先生,我能检查一下你这个盒子吗?” 我笑了笑随他的便,赵午赶忙向阻止他,但却来不及了,那人手刚触摸到那个盒子发出一声喊叫,连忙缩了手。他收回手,不断地搓着,“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凉?!”他惊慌地说道。 “你还检查吗?”我含着笑问他。他犹豫着,生气的看着我。 “请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他看来是要找茬了,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他用随身的身份证扫描仪扫了一下,查出了我的资料。 “你是律师?”他惊讶地问道。他想不到,带着一顶老土凉帽的人,竟然是一个律师。 “警察先生,还有事吗?”我依然笑着问道。 “哦,哦,没事,没事了。”他又打量了那个盒子一眼,悻悻地离开了。 “李昊,这个盒子是怎么回事?”连玥没有碰那个盒子,疑惑地问着我。 “没有什么,是送给我的盘缠吧。”我笑声说道,便动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还盖着一层绸布,我本想继续解开绸布,却被赵午拦住了,他“啪”地一声盖上了盒子。 连玥没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有点失望。他瞪了赵午一眼,“谁送你的盘缠?”她继续问道。 “呵呵,从伊川来的,你懂了吧。”我放低了声音说道。 “伊川,你是说伊川魔……”她猜对了,但后面一个字她没有敢说出来。 她还想聊下去,被赵午的眼神制止了。我把那个盒子收进了旅行包,我已经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了,其实就是几件玉器,但这几件玉器却都是精品。我如果真把他们当成盘缠,还要找个收藏古董的地方卖掉,真的麻烦。下次要提醒他们,直接给我钱算了。 火车终于到了西安站,出站的时候我不想再引起那些警察的误会,便把那个凉帽丢给了赵午。我们便随着滚滚的人流走出了车站,下面将要去哪里呢。直接做车去咸阳吗?赵午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他好像在很为难地纠结着。 “师傅,咱们去哪里?”我看着他这样,就想催他早点做决定。 忽然一辆车向我们的地方开来,到了我们身边停了下来。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秀丽动人,尤其是那穿着牛仔裤的长腿,给人一种陶醉的美感,而连玥赶忙向她走去,“清儿,你怎么来了?” “姐,我看了你给我的留言,估计你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就来接你了呀?”那女孩笑着说道,她紧紧抓着连玥的手,很依恋的样子。 “姐,你这次去洛阳玩的好吗?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她跟连玥说着话不时地瞟向我和赵午这里。我感到很奇怪,她居然是连玥的妹妹,怎么会不认识赵午呢?她没有上前和赵午打招呼。我打量了赵午一眼,他也看了看,表情很是尴尬。 “清儿,你怎么不跟赵叔叔问好呢?”连玥赶忙拉着她来到赵午身边,但那个女孩瞪了赵午一眼,就是没有开口。 “这丫头,还跟我记仇了。”赵午打着哈哈说道,“好了,玥儿,不难为她了,今天我可是要把你们老连家得罪到底了。”说着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咦?!姐,这是谁呀?”那女孩还没有礼貌地指着我问连玥。 连玥看着我,却首先问我了,“你说,我该如何介绍你呢?怎么介绍你才最合适?”她说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了出来。 “这还不简单,你好。”我边说边伸出手和那个女孩握手,她好不犹豫地握住了我的手,“你姐,是我师姐,我是你这个赵叔叔的徒弟,我叫李昊。” “啊?!竟然是你?嘿嘿!”她赶忙松开了紧握着的我的手,回到了连玥身边小声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但我还是听到了,“姐,他长的蛮帅的吗,没有想到那个古板的赵叔叔还能有一个这样的徒弟,比那个大师兄好看多了。呵呵,姐,你满意吗,他人怎么样,有没有表白呀……”她黏住连玥问个不停。但连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别问这么多了。”连玥打断了她的话,“爹爹,还好吗?” “他前一段时间闭关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出关了。”那女孩答道。“姐,这小子是不是上门来提亲的?”她继续八卦地问道。 连玥冷哼的一声,便拉着她坐进了车里。“赵叔叔,你怎么打算的,是先去我们那里呢,还是先去咸阳,然后再去我们那里?” 赵午又瞪了我一眼,带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态度也上了车,并示意我上车。那女孩开了车,不停地通过后视镜看着我,并不时地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连玥,嘿嘿地笑着。 “傻丫头,你笑什么?”连玥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姐,你还是不愿意吗?”她继续说着,“要是你不愿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没有等连玥反应,我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这个丫头不要太过分了,当事人我还坐在车上呢。那丫头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反应,笑了两声继续想聊这个话题。 “清儿,你别说了,我烦的很。”连玥把头扭向了车窗那里,不在说话了。 “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呀?”我小声问赵午,看样子是去连玥的家,记得赵午好像说过,连玥是浑一派主持的掌上明珠,没有想到这个主持竟然有两个女儿。啊,不好,我不能带思雅去那里呀,那里既然是道馆,他们会不会伤害思雅,我担心地看了一下那个行李箱里的伞。 “去阳山的浑一道馆。”赵午说道,“你让我怎么办呀,怎么给连老道说。”他又开始抱怨我。 “师傅,要不这样,我就不去,我在咸阳那里等你,你看怎么样。”一方面是因为思雅,另一方面,我都拒绝这门婚姻了,再去会很尴尬。当然了赵午肯定不舒服,但一个人尴尬不舒服总比两个人一起尴尬好吧。 但我的话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连玥听到了,“姓李的,你一点都不坦荡,你不是说我是你师姐吗,到了师姐家门口了,不去坐坐,不去拜会一下老人,你觉得合适吗?” “我,我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现在去不合适。你说是吧,师傅。”我开始向赵午求助。 “你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一点都不像个男人。”赵午刚想开口,就被连玥打断了,她又开始了对我的冷嘲热讽。“今天你必须去,我要在长辈面前把咱们两个人的事好好说道说道,不要以为我就好欺负的。” “不,那个,师姐,不,连玥,咱们怎么了,“欺负”,我可没有欺负你吧,你可不要乱说。师傅,师傅,你可得给我证明呀!”她这个话可就让我紧张了,这是哪跟哪呀。我赶忙要赵午证明我的清白。 “我证明个屁,我哪里知道?”赵午很没有义气地回了我一句。 那个连清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姐,到底怎么回事,这小子竟然敢欺负你。”说着她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我一眼。“你居然敢欺负我姐,哈哈哈,还想溜之大吉,你哪里也跑不了了,哼哼。”说着她加速开去。 坏了,这次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情况不妙呀,我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零一章 孽火之撞山门 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阳山脚下,这座山属于秦岭余脉,山色很美,汽车在青石铺就的山路上来回的绕着向里开,不多时我就看到了在山谷里深处的一座道观。那山门修的很漂亮,琉璃的瓦当,青色的砖墙,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一道围墙把道观围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树木葱葱,像一个江南的园林。 车子可以直接开到道观的门口,没有想到这门口竟然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看来这里一定香火很好。相对于此,赵午的天都观就显得冷清了很多,同样是道观,也不知道赵午是怎么经营的。看来这个连老道是属于会管理,懂经营的那种人。 我们一起下来车向那个山门走去,忽然我感觉到思雅的魂魄在不安的躁动,我赶忙停住了脚步。冥冥之中和她交流。“思雅,你怎么了,这里是道观,你有点怕是吗?没有关系,有我在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我安慰她道。 “哦,我没有事,只是忽然感觉到很不舒服。昊,你不该来这里,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我让你为难了。”思雅说道。 “别说傻话了,和那个连玥的事情,完全是师傅自作主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呢。”我继续说道。 思雅渐渐安静下来,我便跟着他们走进了山门,里面的景色果然很美,一条宽阔的甬道直通正殿,有几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打扫甬道上的落叶,看到连玥他们,远远地施礼,连玥也向他们回礼。 在甬道的两边却分成了两个院落,里面假山池沼装点的很美。连玥带着我们走进甬道左边的一个拱门,搁着各种花圃,前面就是一栋仿古的多开间的建筑,那正门是开着的,看到了我们,一个老者缓缓地走了出来。 赵午赶忙迎了上去,“连兄,打扰山门,罪过罪过。”他赶忙给那个老人抱拳施礼。 “无量寿福,赵兄客气了。”那老人也回礼道,但却用目光向我身打量了一下,我也打量着他,他大概五十岁上下吧,一身黑色的道袍,满面红光,头上梳理着发髻,插着一个白玉的簪子,给人一种飘逸脱尘的感觉。 “李昊,你过来,快来拜见连观主。”赵午赶忙让我上前拜见那个道人,并向他介绍道:“这是劣徒,李昊。” 我也学着赵午的样子抱拳施礼,“小子拜见真人。”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笑了笑说道:“赵兄,好福气,竟然收得这样的好徒弟。”他恭维道,而此时的赵午却是满脸尴尬,他正思量着该如何向人家开口解释呢。 “来,来,里面请。”那道人便邀请我们进了房间。刚落座一个小道童就给我端上了茶,我只轻轻地闻了一下,清新怡人,真是好茶。连玥和连清也跟着进了房间,但他们没有停留,就进了侧面的一个厢房。 赵午终于鼓足了勇气,吞吞吐吐的说道:“连兄,我赵午本没有脸再上你的山门,但这件事如果不说,我就是愧对朋友。”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继续说“我这劣徒是没有福分的,本来想他和玥儿能够……但我这劣徒却有了另一段孽缘,我也强迫不了他。唉,总之一句话,实在对不起您和玥儿。” “哦?”那个老者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赵午今天会来说这个,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我,他的目光里忽然光芒一闪,脸色阴沉下来,快步向我走来。我紧张地站起了身来,这老者不会是要打我吧,如果他真打,那就让他打几下吧。毕竟是我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但他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一把拉开了我,眼睛盯在我的旅行包上,俯身拉开了拉链。我靠,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赶忙冲过去想把旅行包抱住。没有想到他动作更快,一脚把旅行包勾到了手里,我居然扑了个空。 那拿出了那把雨伞,刹那间,思雅飞了出来,躲在了我的身后,但那个道人也跟着冲了过来,就要向思雅抓去,我伸出胳膊挡住了他。“前辈,请莫动手。” 那老者没有和我硬来,忽然敲响了房间里的一个小铜钟,那钟声传出好远,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五个身体健硕的道士走了过来。 “赵兄,你太过分了,竟让人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我的庙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老者发怒地说道。 他也不等赵午回应,命令道,“布网捉鬼!”那五个道士张开了一张黑色的网,慢慢向我的方向走来。而我身后的思雅却吓得瑟瑟发抖。 我把思雅的手紧紧抓住,“别怕,有我呢,不用怕。”我安慰她道。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道士张着往那张黑色的网向我扑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操出破魂戟,按下按钮向那张网划去,刺啦一声,那渔网断成了两截。 我拎起旅行包躲过他们,跨步到了门外,“既然道长不欢迎我们,那我就离开这里吧。”连玥和连清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赶了过来。 “爹爹,这是怎么了?”连玥看到发怒的父亲,赶忙问道。 那老者瞪了连玥一眼,“他把不干净的东西带进来,你难道不知道。”说着他指了指我。 “赵午,你这个好徒弟今天是不是来砸我的山门的,如果是这样,就让我帮你管教管教吧。”说着那老者就要向我动手。 “连兄,连兄,息怒,息怒。”赵午一把拉住了他,“臭小子,还不是像连观主赔礼道歉。”他转过头来呵斥我。 “连观主,是我不懂山门的规矩。在这里向你赔礼了。”我给他鞠了一躬。 “师傅,既然我在这里不受欢迎,我还是走吧。”说着我转身就往外走。连玥赶上了拉住了我,不让我走。 “爹爹,你这是干什么呀,他的那个事情我知道了。赵叔叔也知道,他的师叔祖也知道。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你别生气,我慢慢给你说。”连玥向着他的父亲求情道。 “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那你还?”那老人叹了一口气,他转身看着赵午,“赵兄,看来当初你的承诺是做不得数了。” 赵午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脸也羞愧的通红,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我警戒着走了过去,“观主,这不怪我师父,一切都是我的问题,你如果想责罚,就责罚我吧。” “哈哈哈,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有什么权利责罚你,又怎么敢当着你师傅的面责罚你。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了茶碗。 赵午倍感难受,知道他这是端茶送客了,便向他再次拱了拱手,“连兄,得罪了,得罪了。”说着便示意我一起离开。 “爹爹,你,你。我不让他走。”说着连玥跑到了院子里,赶上了我们,抓住了我的胳臂。 “你,你给我回来。清儿,去把你姐姐拉回来,这成什么体统。”老人怒火万丈。 连清赶忙跑过去,来拉连玥,连玥就是不愿意放手。我看到连玥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不由地一阵心酸,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连玥,你放手吧,这样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你现在才知道这样对我不好,你当初为什么吻我。”连玥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大声说道。 啊!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呼,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时我感觉隐藏在我在我身边的思雅发出一阵颤抖,呼地一声离开了我的身体,飞速地消失了。我赶忙要去追,却把连玥死死抓住不放。连清也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焦急万分,但不能向她们动手吧,我真是有苦难言。连玥呀连玥,你怎么能说这事呀。当时,当时可是你吻我的呀。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就是说出来,谁又信呢。 “你们都退下吧。”那老者挥手让那几个道士退了出去。他站起身来,指着赵午说道,“你教的好徒弟呀!”说着便走进了里面的堂间去了。 而此时连玥一把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哭了起来。好像是受了多大的欺负似的。我赶忙劝慰她,但心里像一团乱麻,我的思雅会去哪里呀,不行我要去追她。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了什么事。 但我必须先把连玥安抚下去。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连玥,连玥,我的好师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吗,你……”她哭的更厉害了,这哪里像我那个男人婆一样的师姐,怀里,我感觉自己上当了,但我能感觉到她确实喜欢我。她喃喃地说“李昊,我就是喜欢你,你休想甩掉我。” 赵午对于我们两个亲密动作,当然主要是连玥的,实在是呆不住了,但那老道已经下了逐客令,赵午也不好去房间躲避,便跺了跺脚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二章 孽火之白影 不能老是站在这里吧,我求救地看向连清,她却扭扭头也走了。这下我坐蜡了,“师姐,你也累了吧,要不咱们去房间坐会。”我说道。 她总算点了点头,我搀扶着她走进了房间,让她坐在椅子上,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这丫头其实也满可怜的,但我该怎么给她说,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对于她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她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不放手。 “师姐”我刚要再说下去,被她打断了。她盯着我的眼睛,“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姐了,就叫我连玥好吗?好了,你去吧,她人地两疏,别出了什么事。” 啊?!她居然愿意放过我了。我急着就往外跑,她有喊住了我,“李昊,你记住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说着便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这又是在提醒我,唉!累呀!但现在找思雅要紧,我赶忙跑出了道观,寻找思雅的踪迹。她去哪里呢,他应该不会走远,毕竟现在是白天,对她的伤害很大的。 我赶忙向连清的车的方向走去,搁着车窗往里看,她不在,有一条小路向山里延伸,两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走进去凉凉的。树木长的非常的繁茂把天空几乎都遮住了,走在里面,光线有点灰暗。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前方晃了一下,我赶忙追了上去,但等我追的近了,不由地放慢了脚步,那背影绝对不是思雅,但好像也不是正常人的影子。 那小路是蜿蜒的,那白色的背影不停地闪现着,我追出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追上。我停了下来,那影子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我靠,这鬼影难道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我不由地一阵火起。 想着快点把他追上,但我忽然想到自己要干的正事是寻找思雅,而不是追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影。但联想到这个鬼影,我又不由地一阵担心,思雅会不会出事。 我赶紧往回跑,但刚跑出十几米就发觉情况不妙了,因为在我眼前,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全是茂密的树木,严严实实的。这时忽然一阵阴风从我的后面吹了过来,一瞬间,我的破魂戟也破空而出,向背后刺去,但却刺了个空。那阴风在我四周旋转,我集中注意力,破魂戟调整着进攻的角度,随时准备给那个鬼影以致命一击。 突然那风卷到了周围的树木,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树枝也在摇晃,周围一下子黑了下来,像是一下子到了黑夜里。我不能再等待了,不管是什么鬼东西,我都要探一下他的深浅,我启动了拇指上的扳子,那扳子发出一道绿光,照向我前方,尽管我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每个树杈上尽然都挂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我仔细看去,原来都是一个个骷髅头,而且每个骷髅头里都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发着微弱的光。一股臭臭的味道在空气了飘荡,我从来就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胃口浅的我,想要呕吐。 我移动扳子的方向,照过四周的树木,都是这样一副景象。忽然那些骷髅头开始慢慢从树杈上移动开来,向我的方向飞来。我不由地紧张起来,这么多骷髅头就是直接从天而降,也会把我砸个七荤八素。跑是跑不了了,躲也无处可躲,好吧,我就等着,看他们想干什么。 就在我静静等待的时候,前面的树林忽然裂开了一条路,那个白色的影子终于出现了,简直就像一个发着白光的虚空的斗篷,只是白光里包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鬼影越来越近,已经飘到离我十米远的地方。 冥冥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什么人,怎么敢乱闯禁地。”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并不是故意想来袭击我,而是我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也无疑打扰你们。”既然能谈,那就谈吧,看来我的处境还不是那么凶险。 “你是说你不知道,呵呵呵,这样的说话的人可真多。但他们都变成了你看到的骷髅头了。你老实说吧,谁派你来的。你不要隐藏了,看到现在这幅景象,你竟然一点都不怕,你是误闯入这里的凡人吗?”那声音在我的耳畔飘忽。 “我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刚到这里还不到两个小时。”我说的是大实话,但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个道观的旁边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你是浑一教的人吧?”那声音试探着问道。 “我不是,我只是有事经过这里。”我依然老实地回答。 “哦?”对方显然不相信,“居然不是浑一教的,那你就等死吧。”说着那光亮的白影忽然消失了,难道是浑一教的就可以不死吗?我想改口,却也来不及。 忽然一个骷髅头从空中落了下来,原来他是有身体的,只是那身体完全地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在这样的黑暗里,我没有看到他的身体,一个穿着正常黑衣的身体,却顶着一个骷髅一般的头颅。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骷髅怪物大叫一声向我扑来,忽然我看到他从黑色的衣服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竟然是一把巨形的镰刀,刀锋的寒光已经杀到了我的眼前,我赶忙挺起破魂戟来招架。兵器相格,发出一串火花。这怪物的力量很大,紧接着那鬼怪东西挥舞着镰刀向我的脖颈砍来。我一缩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破魂戟也趁机向他的腹部刺去。 我明明刺到了他的身体,却感到好像被诳了一下,他的身体竟然是虚空的。我就势一滚,窜到了怪物的身后。没有转身,就势来了个回马枪,直刺他的骷髅头。蹭地一声,把骷髅头刺了个对穿,那骷髅里的蜡烛也被我刺灭了,那黑色的影子也突然消失了。 就在此时,更多的骷髅怪物落在了地上,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都拿着一把巨型的镰刀,他们发出一声吼,都向我扑了过来。我现在知道了,要打败这些怪物,我只能摧毁他们的骷髅头。 我横扫周围的空间,那些鬼魂赶忙四散躲闪,但更多的鬼怪不怕死地继续向我扑来。我又击落了几个骷髅徒,但我的破魂戟却被一个鬼东西死死抓住了。 看到这个难得的机会,其他骷髅赶忙挥起镰刀向我砍来。我忽然发出一种绝望的喊声,但我了解,我这喊声,肯定不会有人回应。但这剧烈的喊声却触动了我的魔灵,那魔灵苏醒了,我的眼睛也发出了一道红光,看向了这些骷髅鬼,那骷髅了的白色烛光闪动了几下,开始变得混沌颤抖起来,那些鬼魂开始东倒西歪,渐渐向后退步。 忽然他们都开始飞了起来,又挂在了树杈上。但我愤怒之火却燃烧起来,一股热流在我的身体里旋转,我脚一点地,飞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之中,那些骷髅开始瑟瑟发抖。我狂啸一声,那啸声发出一阵颤音震荡着周围的空气。 “啪啪啪”随即那白色的蜡烛熄灭了,一个个骷髅头落在了地上。我看到那个白影,她就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我向她飞去,破魂戟迅猛地插在那个大树上,戟头传递出一团烈火,一下子把那个数点燃了。那白影看形势不妙,就要逃走,我在半空中一个翻滚落在了她逃跑的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发着白光斗篷。 一股寒意从我的手上传来,但它并没有向我的身上延伸。相反的是从我手上传过去一道热流直接注入了这个白影之中。 “你,你是什么人?”那白影用颤抖的声音问我。 “你觉得的我是什么?”我反问道。 “你怎么会有魔力,你难道不是人。”那白影更加的惊慌,就在此时,她身上的白光越来越淡。 “你应该回答我,你是什么东西?”我提升了能量,把更多的热量汇入她的身体。 “我,我……”她开始痛苦的呻吟,声音也开始变得虚弱不堪。 我放松了一下,因为我还要她来回答我的问题,“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继续问道。 “没有想到,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好吧,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沦为别人的工具。”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像是等着我来杀了她。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我驱动魔灵,我的手上闪过了一道红光。 “住手,快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赶忙回头去看,竟然是连清。 我并没有放手,而在我的手里如今抓着的居然是一个白净的女人的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这女人很清秀,看上去大概四十几岁,但那头上的长发全白了,但这样掩盖不了她的美。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美的妖物。 “李昊,你,你快住手。”连清肯定看到了我眼睛里闪着的红光,他没有想到我会战胜这个妖物。 “你不要管闲事,我今天必须除了她。”我示意连清不要接近,妖怪再美也是妖,居然她敢在我面前显现,那就必须死。 “李昊,我求你了,放手,快放手。”她看到我手里的妖怪已经奄奄一息了,更焦急的呼喊着,但我用气场把隔离在外,她无法走到近前来。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李昊,求求你了,放了我母亲吧。” 啊?!什么,这妖怪是连清的母亲?! 第一百零三章 孽火之禁地 我并没有放手,但我已经不再注入魔力的热流了。“连清,你起来吧,把话说清楚,她是你什么人?” 我收了气场,连清可以走进了,她搀扶起了那个女人,把那女人揽在怀里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连清抬起头了看着我,“她是我的母亲,是我苦命的母亲。”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你的母亲居然是妖,这我没有想到。但我今天不想放过她。”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并没有放弃要杀了这个妖的念头。 “我的母亲不是妖,你不能杀她,你要杀她先杀了我吧。”连清擦去了泪水,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像是随时要跟我拼命。 “她不是妖,不是妖怎么会杀人,而且杀了这么多的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杀无辜的人。你要是不能说清楚,我找不到理由可以放了她。”我不想伤害连清,但我也不会为了连清而放了这个妖。 “她没有杀人。”连清解释道。 “哈哈,你看看这地上的骷髅,难道这些全是道具,全是假的不成。”我不想再和她啰嗦,慢慢走近了。 “李昊,你看看这些骷髅,这些骷髅应该有一百年了,如果你不信,可以拿去化验。”连清忽然说道。但我不能全信她的话,也不敢不信。 一百年前的骷髅,肯定和她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但她明明想杀了我呀。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她可以杀我,同样可以杀其他人。 “这是我们后山的禁区,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是怎么进来了?”连清开始质问我。 我是怎么进来的,还不是跟着她的白影进来的。她难道是在躲藏吗,只是碰到了我无路可躲了。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早吓的躲的远远的了,肯定不敢继续追赶,想到这里,要杀她的想法有点犹豫了。但我隐约感觉到,如果这真的她的母亲,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我很想知道这个秘密,而且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个秘密。 “李昊,我能告诉你的就只能是这些了,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师傅,他如果愿意会告诉你。”说着她搀扶起那个女人向林子深处走去。 赵午知道,赵午怎么知道他们家的事情,真是个奇怪的安排,会不会是这个丫头在敷衍我。看着她们渐渐走远,唉!算了,我还是快点去找我的思雅吧。 原来消失的路又出现了,我沿着那条路往回走,不一会就走出来林子。刚走出林子眼前一亮,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黑暗的环境了。可能是我刚才在林子里呆的太久了,有点不适应吧。 这样盲目地寻找,肯定像大海捞针。我在隐蔽处找了一块大青石,坐在了上面,我要自己的灵魂出窍去寻找。我的灵魂开始飘忽到了空中,借着墨玉扳子的灵气开始在周围的空间里穿梭寻觅,我灵敏的意识甚至可以触摸到每一个有生命的客体。当然我没有把这种意识放飞到道观里,思雅不会去那个道观。 前山我已经几乎搜索完了,没有发现任何一定值得注意的踪迹。我开始去后山寻觅,飞过那座山岭,依然是茂密的丛林,但在靠近山腰的地方有一片荒草丛生的所在,像一片孤独的小草原,那里的草不是绿色的,而是苍灰色的,而且都长的不怎么高,但总体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那里不但有荒草,还有一块块星期罗布的巨石,那些石头好像一根根低矮的石柱,但看不分明。忽然我看到在那里的边缘有一个人影,定睛看去,居然是思雅,她拎着裙子正试图穿越那片荒草。不知道怎么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赶忙收回了心神,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连清从树林里走出来。她也看到了我,尴尬地想避开我。但我却需要她的帮助,因为我不知道去后山的路。 “连清,你干嘛躲着我。”我是明知故问,她刚才还向我下跪求情呢,怎么会喜欢我和相遇呢。 “哦,李昊呀,我没有躲着你,我没有看到你。”她慌乱地解释着,“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说着就想走,我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脸色不好看了,似乎马上就要发火,但又不敢,小脸憋的通红。 “我是想请你帮忙。”我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去后山,你能帮帮我吗?” “哦,你去那里干什么?”她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对我很不放心的样子,她一定是担心我再去找她母亲的麻烦。 “我去找一个人,找思雅。”我只能说出实情,“我感觉她好像在后山。” 她明显嘘了一口气,“哪个思雅,我不认识。”知道了我意图,她竟然开始难为我了,这个丫头真是的,看来做人不能太老实,我就应该“要挟”她,她就不会这么拿捏我了。 我忽然提高了语气,“怎么你不想帮我?”我把脸色的笑容隐藏了起来,板起了脸,“那好,随你吧,我去树林里再找找。”说着我就要再次进入刚刚那片树林。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臂,“谁说不帮你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她赶忙撒娇似的说道,“后山那么大,你想去哪里呀?” 我把看到的那片荒草丛生的地方给她描述了一下,她听着我的描述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她这样的表情让我更担心了,这思雅也是,怎么跑那么远呀,她还不知道我心里只有她吗? “好吧,我破例带你过去,但我要提醒你,那后山是我们浑一派的禁区,就是派中的弟子也不能去那里。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去过那里,好在我记得路,咱们走吧。”说着她便去开车,我也急忙上了车。 去后山的路果然不好走,全是些碎石路,好不容易翻过了山,就再也没有路,车子也不能开了。连清带着我徒步向那里走去,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片荒草地带了。 我也看到了思雅的身影,她已经走进了荒草丛里,她的裙子在荒草丛里特别的显眼。这个傻丫头呀,看我找到了怎么“教训”她。 “那里既然是禁区,那你回去吧,我该谢谢你。”我不想连清陪我过去,免得思雅再起什么误会。 “你这人真是势力,过河就拆桥。你去我们的禁区,还不让我在边上看着,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她居然怕我破坏他们的禁地,我有这么暴力吗?但细细想来,我最近好像满暴力的,难道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吗?唉!不想那么多了,居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 我们慢慢接近了那片地方,时间已经是午后四点多的时候了,由于是夏天,天色还是很亮的。我对着思雅的方向大喊,“思雅——思雅——我是李昊。” 我们相隔也就五十米左右,但她却没有回应我,依然拎着裙子在荒草丛里走着,怎么回事呀,她是不想理我吗,不像呀,如果是不想理我,她应该有所反应呀,现在她是一点听到我声音的动静也没有。 “思雅,你干嘛呢?别生气了。”我已经走到了大概离她三十米的地方,但她还是没有反应。慢慢地我已经接近了那片荒草丛的边沿,忽然感觉到一种气流在里面旋转,而且那种气流好像具有某种吸引力。我打量一下身边的连清,她的眼睛竟然有点迷离。 我赶忙拍了她一下,“丫头,你怎么了?” “啊?!你,你干嘛拍我,你是……?”她揉了揉太阳穴,她竟然好像认不得我是谁了。我把她拉的离那个草丛远一点,使劲晃动着她的肩膀,并拍打了几下她的小脸。 她终于醒了,看到我正在直直地看着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推开了我的手,“你干嘛呀?流氓。”啊!这是哪跟哪呀, “连清,你刚才没有听到我在给你说话吗?”我试探着问着她,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她也搞不清楚了。 这里肯定有古怪,我把她拉的离这片草丛更远一点,“连清,我告诉你,刚才我吻你了,你知道吗?”我故意逗她说道。 她是脸刷的一下红了,抬手一个耳光向我打来,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另一个手向我的脸上挠来,也让我给抓住了。她抬起脚就向我踢来,而且那踢的位置竟然是我的禁区。我靠,这丫头真狠。 我赶忙跳开了,猛喝一声,“住手!”我板着脸说,“连清,我刚才根本就没有亲你,我只是在给你说话,但你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把她奇怪的表现告诉了她。 “你说的是真的?”她依然想不起刚才的事情。 “我发誓,是真的。”我赶忙发誓说道,“这里肯定有古怪,我刚才这么近喊思雅,她也没有听到。所以你哪里也不要去,更不要接近那里,你懂了吗?” 她好像开始相信我的话了,退却了脸上的红晕,“哦,我就站在这里,你,你不会有事吧。”她居然还会关心人,刚才差点把我废掉。 “我不会有事的,你千万别接近那片草丛,记住了。”我再次叮嘱她,我真怕她有事,到时候我没有办法向她的家人交代。如果她再出事,估计那老道肯定要和我拼命了,赵午也不会轻饶了我。 我提高警惕,探入了那片草丛之中,感觉一种阴冷的气流在我身旁穿来穿去。我快速向思雅的方向跑去,荒草划过我的裤脚,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但我却有点奇怪,既然有气流在涌动,为什么这些荒草也一动不动呢?来不及想太多,我赶到了思雅的身边。 我抓住了她的胳臂,她转过头了茫然地看着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她想挣脱我的胳臂继续往前走,但却被我牢牢地拉住了。 第一百零四章 孽火之釜中 我知道再怎么喊她,她都不会听到,也不会回应我。我拦腰把她抱了起来,这下她不干了,开始打我,而且是那种很用力的打,打的我的胸膛“砰砰”直响。我快速地向外跑,想快点把她带离这里。 忽然我旁边的一个石柱倒了下来,直直地砸向了我,我赶忙躲闪。那石柱“砰”地一声砸在荒草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居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惨叫。也就是这样的短促的一声,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我赶忙绕过那个倒下的石柱向外跑。 忽然我的脚下一颤,一个石柱竟然从泥土里拔地而起,差点把我冲到了天上,我一脚蹬在上面,向后躲闪。接着大地一片震颤,刹那间一个个石柱都从泥土里钻了出来,那柱子非常高,大概有两三米那样的高度,我不断地蹦来蹦去的躲闪,也就大概几分钟的样子,我已经被困在了石柱群里,四周全是高高的石柱。 而且那气流越来越强劲,所有的荒草也开始随着气流左右摆动。周围的空气中有一种燥热的感觉,但此时的思雅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了。我把她背在背上,这样可以把双手腾出来,我已经把破魂戟握在了手里。 我的反应还是慢了,那些石柱开始向我撞来,不是一个个地撞击我,而是从四面八方向我撞击,这是想把我挤成肉饼呀。就在这些石柱不断运动撞击的时候,那惨叫声一声声地传来,叫的那个惨烈,像是在经受酷刑一样。这里难道是刑场,我猜测着,但很快我就没有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了,那些石柱运动的越来越越快,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我只能让魔灵来帮忙了,我快速地想启动身体里的魔灵。但是它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靠,这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呀。忽然有个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砸在了一个石柱上,那石柱像是有生命一样,竟然停顿了一下。这时不断有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那些石柱只要被砸中,立刻就会停顿一下,这可帮了我的大忙。 我找准空隙,慢慢向边沿移动。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连清在往这边扔东西。这丫头真聪明,我运足气,准备一下子就跳出这片草丛。 忽然大地更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差点把我震倒。我感觉到地面在上升,而那些石柱依然在运动,连清奋力地把捡过来的东西往上扔。我向下瞄了一眼,他妈的这地面已经升起来大概有好几米高了,而且还在不断地往上升着。 这个时候我是不敢灵魂出窍的,如果我灵魂出窍了,身体就会变成肉泥了。壁虎可以断尾救生,而我现在是无断可断,忽然我想起一样东西,我的扳子,它不是能镇邪吗,我把它扔出去试试。想到做到,我靠,竟然拿不下来。我汗呀!我不是还有块玉璧吗,我赶忙把它拿了出来,把它向石柱上扔了过去。 我太慌张了,由于用力过猛,把玉璧扔的太高了,那玉璧被我扔到了空中。那玉璧闪过一道红光,竟然悬在了空中。我靠,关键时候啥都不都想逃避呀。但忽然那玉璧喷出一道红光射向那石柱,那石柱瞬间被红光笼罩了,他们运动的速度慢了下来,而且从石柱上尽然流出血来,一股股的喷涌了出来。 地面也停止了上升,不多时,那石柱终于不再动了,但那血还是像喷泉一样流出了,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啪啪啪”那石柱开始碎裂了,一块的石头崩裂开来。渐渐地我好像也恢复了力量,身体中的魔灵开始启动了,我背着思雅飞身跳了下来。我跳下来的瞬间,那片高高升起的土地“嘭”地一声碎裂开来,扬起一阵烟尘,散落的各处都是。 就在我跳下来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高高升起的东西,很像是一口锅,就看了一眼,它就崩裂消失了。但我记住了,它确实像一口锅。 刚落地不久,连清就赶了过来,而思雅还没有醒。我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汗水,刚才在上面像是被蒸煮了一样。现在我的身体一阵阵的虚脱。 “李,李昊,你没事吧。”连清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担心,赶忙打量着我问道。 “你,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我喘着粗气说道。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悬在空中的玉璧慢慢落了下来,而它落的地方,竟然是我的脚边,我把它捡起来,深深吻了一口。这可是我的救命宝贝呀。但忽然想起来在那个仪式上,那些阴魂兵将把自己的血洒在玉璧上,我的胃里又忍不住一阵翻滚。 “连清,你们这禁地,怎么像妖魔的杀人场似的,怎么这么恐怖,这么血腥呀?”我没有好气地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连清吞吞吐吐地说道,她肯定是不知道这个的细节,但绝非完全不知道。 我也不在难为她,回去一定要找赵午问问清楚,这个浑一教到底是个什么东东。这里不能再久待了,我背起思雅,示意连清快点回去。连清看我的腿在打晃,赶忙上来搀扶我,我们就这样蹒跚着向来路走去。 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太刺激,太诡异了。这个道观一定有古怪,我的心里想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郁闷,难受,却又捉摸不到方向。忽然看到前面来了几个人,原来是那个老道长和赵午他们,当然还有连玥。 那个老家伙看到我背着思雅从后山走来,原本板着的脸就更不好看了。还没有等他说话,他几个徒弟就把我围了起来,说着就要动手。连清赶忙上前阻拦,“你们要干什么?都退下去!” “二小姐,你怎么把外人带到禁地来,这可是严重违反教规的事情,怎么,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护这个外人吗?”一个瘦高的道士上前指责连清。 “大师兄,我们并不是故意要私闯禁地的。他是为了找他的女朋友。他也不是咱们教派的人,不知者不罪。”连清向着那个男人解释着。 忽然那个老人喊道:“石风,抓人。”,那个叫石风向那老人点了点头,一挥手,几个绳索飞速地向我飞来,我背着思雅腾不出手脚,离开就被坤哥挣扎。接着又是一张网飞了过来,牢牢把我罩住了。 “连兄,你看,你看……”赵午为难地给我求情,但那老道人根本就不理睬他,自顾自地走开了,临走时也让人把连清给绑了起来。整个过程连玥没有说一句话,她就站在那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我们被关进了一个阴森森的黑屋子里。从进入这个屋子就再也没有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我想从窗口向外打量,但那窗口只有巴掌那么大,而且外面也是一团漆黑,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思雅慢慢醒了,她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坐在那里不说话。她肯定还是在生我的气,我赶忙上去劝解。 我劝了半天,她一句话也不说,我有点着急了,我把把她抱在了怀里,深深地吻了上去,开始她还在打我,推我,后来就安静下来,我们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后来我把她揽在怀里,她搂着我的脖子,“昊,你爱那个连玥吗?”这女人也总是没完没了了。她怎么不问问我们现在的处境,或者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但她的问题我必须好好回答。 “我爱你。”我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但她并没有罢休,“我是问你,你爱过她吗?” “她是我师姐,是师傅想帮我撮合的,你是知道的。”我给她解释道。 “唉——”她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她幽幽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呀,我不都回答你了吗?你知道什么答案了。”我都被她“折磨”地冒汗了。 “你一直就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你不想回答,还是怕我知道了答案会不舒服。”思雅依然趴在我怀里,但她的声音又点哽咽。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思雅,有你在就已足够,我不会再想其他女人了。”听了我的话,她放松了紧张的身体,温柔地搂着我。 但我继续说道道:“但她,也就是连玥可能还会缠着我们,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能消灭她。我只是求你以后再也不要想今天这样再四处跑了,好吗?” 她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她忽然轻笑了一声,“我真傻,居然看不得别人对你的爱护,其实我知道她对你很好。昊,我知道你爱我。我也会好好爱你的。也许,也许有一天我忽然不在了,我希望你找一个对你好的。”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其实……”我刚想把自己拥有了魔灵的事情告诉思雅,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动静。那动静很轻,但被我敏锐的感觉感应到了。 我轻轻地在思雅耳边说了自己的发现,让她不要声张。我故意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唉,你睡会吧。”思雅含糊地答应着。 但此时我调整呼吸,凝聚心神开始寻找那动静的方向来源。 第一百零五章 孽火之魔道 但我搜索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那动静好像消失了,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隐隐约约的,我听不清楚。不一会那争吵声慢慢远去了,这里肯定有人看我,和看守发生了争执,但那人还是没有能来看我,我觉得那看守好像离我很远。 被关在这里我并不是很担心,毕竟有赵午在,那个老道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很离谱,但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我还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老是关着我们,却也没有个送饭的,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我忽然想到了连玥,她怎么不来看看我呢,起码给我送点吃的吧。看来女人心易变呀! 我拥着思雅朦朦胧胧地睡着了。这一觉睡的真香,而且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好不坏,到像是把不同时间的回忆拼凑剪辑而成的一个小片子。有童年快乐的景象,当然还有看到那个上吊的人的景象,有长大后工作的景象,还有和赵午在一起时候的景象,后来有了连玥的样子,还有连清的,但就是没有梦到思雅,我不禁有些着急了。我爱的人怎么没有在我的梦里呀。最后我梦到了火,一片燃烧着的火海,但我好像并不惧怕这样的火,仿佛我就站在那里等着这火燃烧一样,真是个奇怪的梦。 是思雅把我推醒的,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她,“昊,你做梦了吧,在梦里喊我的名字呢,你做了什么梦呀?”我现在居然是趴在思雅腿上睡的,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她靠在我怀里吗? “我怕你又跑走了,所以就喊你。”我说谎了,我不能告诉她这样的梦,在这个梦里没有她。 “他们不能老这样关着我们吧,总会有个说法吧?”思雅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也我想的,这些人也太奇怪了,难道是想饿我几顿了事。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我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当啷”一个瓷盆从铁门的栅栏里扔了进来,一个声音高喊一声“吃饭——”便又走了。 我饿极了,拿过那个瓷盆,我靠,我差点直接吐在盆里。一股浓浓的馊味直冲脑仁。我靠,这真是要虐待我们呀!我真想把盆砸向那个铁门,但我控制住了,我趴到铁门上向外喊,“怎么只一盆呀,不够呀!”我自己说的自己都想吐了。 “呵呵呵,多着你,待会再给你加点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猥亵地笑着。 我强忍着怒火,“大哥,能给点水吗,渴的厉害。” “水没有,尿要不?呵呵呵”他是不恶心是我不罢休了。 我心里把他的祖宗问候了个遍,“大哥,我吃完了,你再弄点来吧。” “猪呀,这么快就吃完了。等着,我再到猪圈里给你搞点,今天你猪兄弟要吃亏了,都省给你吃了。”他说着渐渐向远处走去,其实我是想他来那盆的,这家伙居然不上套。 我摇晃了一下铁门,这铁门很牢固,估计很难搞开,我又晃动了几下,猛然松开了手,接着一串电火花从铁门上传来,铁栅栏上闪过一道电弧。这也太狠了吧,这门居然被通了电。我就不知道这电机关是触发式的,还是有人控制的。如果是有人控制,说不定这里就会有监控,这个道观不简单呀。 原来的计划又不能用了,我本来想设法控制那个送饭的家伙,现在想来,这个门口是轻易不能去碰的,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我又听到了脚步声,但这次的脚步声和上次不同,这次的脚步声很轻,那人终于到了我们的门口,他没有碰那个门,而是离门有半米远。他肯定知道这个门是带电的。 他全身都被一件红色的披风包裹着,连头脸也被包裹在里面。他说话的声音很细,我真怀疑他是个太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阴沉沉地问我。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反问道。 “哈哈哈”他笑了,笑的比老鸹还难听,“不管你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从禁地逃出来,都不简单。年轻人,你应该不是人吧。” “你才不是人,你看着就不像人。”我反唇相讥。 “咱们不必再逞口舌之争了,而且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活不过今晚。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吧,哈哈哈”他说着就要离开。 “你要杀了我?”我质问他道,“难道你就不怕赵午吗?” “哈哈,年轻人你很聪明,但在这个世界上,往往聪明人都会先死,你说是吗,至于他,估计也会很快去陪你了。”他平平淡淡的说道。 “你老婆还好吗?”我忽然问道。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出一丝惊慌。 “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而且我说的也对,你根本就不是人了。你掩盖不住自己了。我说的对吗?连道长。”我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哈哈哈——你果然很聪明?!”他阴笑着说,“你比你师傅要聪明,这个赵午临死时,还在为你和玥儿的事愧疚,呵呵,你知道吗,玥儿找了这么多男人,你是唯一一个脱了勾的,唉!真没有想到这丫头真对你动情了,这样又如何,她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哈哈哈” 难道他的意思竟然是通过连玥来让其他男人来到他的道观,然后……我心里不由的一阵发毛。“你能否让我再死的明白点,你到底在干什么,休仙吗,或者休道,这两样你都够不上,你在休魔?”我问道。 “还是你聪明,就缺你这样的一个了,没有想到你给我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我会让人给多少点纸钱的。”他盯着我,像一只盯着食物的野兽。 “你果然是在修炼魔道,就怕我不能让你如愿,那样我会有点抱歉的。”我冷冷的说道。 “就凭你,太天真了。现在赵午差不多也咽下最后一口气了。咱们开始吧。”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斗篷,一股强大的气流向我袭来,我想躲避,却也来不及了,这气流像极了下午在那个巨大的锅里的气流。但这个更强劲,它居然一把攫住了我,慢慢想铁门那里拉去。 思雅看到了我的危险,发疯一下扑向那个铁门,但忽然一阵电流传来,一道电光射在了她的身上,她全身都在颤抖,最后软软地倒下了。“思雅,思雅!”我大声地呼喊却我能为力。 我的身体已经贴在了门上,一股强大的电流,让我全身痉挛,陷入半昏迷的状态。电击过后,我刚要软软地倒下去,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天灵盖。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气息在随着他的手向上走,我感觉到越来越无力,我的魂魄好像也渐渐地无法控制了,它随着那样的气息向他的手移动。 “爹爹,放了他吧。女儿求你了!”忽然连玥从黑暗中跑了够来,拉着他的手,似乎要阻止他再吸取我的真气。他一把甩开了连玥,“做好自己的事,滚吧。” 但连玥竟然没有走,他固执地拉着老道胳臂,“爹爹,求求你了,在放过他。。。。。 “丫头,你退下吧,我会看好他的,待会儿场面该血腥。你是不会喜欢的吗!”他这是啥意思,难道是要自己动手把我杀了。但连玥抱着他的胳臂就是不放手。 那老道气了,一甩胳膊,把连玥甩去好远,连玥有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这些老道真的急了,飞起一脚踹在了连玥的小腹上,连玥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她还是一步步挪动着身子,向我这里爬着。 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真情,都不他吸走了。此时我的身体一定软的想面条一样。我已经站不住了,但他还没有结束,我的魂魄好像也被他吸走了。 这样的变故太突然了,我都来不及反应。既不能使用上我的扳子,也不能使用那块玉璧,看来今天我真的要完了。 我在即将昏迷的瞬间,我看到了那老道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但他依然没有放开手,可能是因为他想把我彻底地榨干吧。 忽然我像电脑一样,慢慢地关掉了身上的所有程序,从视觉到听觉,再到身上的感觉,我一定是陷入了死亡的迷离之中,没有办法,我彻底没有任何感觉,就连体内的魔灵似乎也被他吸走了。 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我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忽然我感觉到冰冷的身体内部开始有一个小火苗在颤抖,亮的很微弱。但忽然它剧烈的燃烧起来,我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眼睛里闪出了一道红光。 我站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去,我的鞋在地上发出了“塔塔”的声响,我并不在意让人听到我的脚步上。那老道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也听到了脚步声,便缓缓转过身来。 第一百零六章 孽火之失爱 我没有经过那个门,但我轻轻地穿越了墙体,直接走到了那个老道身前,他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抬起惊慌的手指着我,“你,你,你?” 我倏忽一下便飘到了他的身前,抓住了他的手指,轻轻一掰,“啪”的一声脆响,他的手指断了,他一声哀嚎,另一个手一掌向我劈来,那手掌带着风声,直击我的脖颈,我倏忽一下躲开了他的杀机。他一招没有得手,快步上前,再次劈向我的太阳穴,我再次躲避,他继续进攻。 终于我退到了墙根,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再次向我击来,我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掌。一股吸力再次从他的手掌传来,我赶忙放了手,不是我必须躲着他,而是他有着某种吸力,可以吸取人身上的力量。如果不接触到他的身体,怎么打败他呢,我在那个走廊里不停地躲闪着。 他虽然在不断进攻,但仍然没有尽全力,他也是在不断地观察我,他存着很大的疑惑,我为什么能够再活过来。是的,我为什么可以活过来? 他不断地追着我进攻,这种躲避让我气闷,愤怒之极。怒火在我的心里累积,我必须进攻,哪怕被他再次吸取身上的力量也不去管他了。我躲过他的一击,一圈击向他的面门,他趁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手腕处一阵发麻,我身上的东西又一股股地传向他的身体。我想挣脱,却被他死死地抓住了。忽然他发出一声吼,居然想松开抓住我的手,但他的手像粘在我手腕上一样,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 这时候我发现我输入他身体里的东西正在回流,那回流的来的东西让我心里不由地一阵舒畅,从来没有过的舒畅。而且我感觉我的身体正在发出一种强烈的红光,那红光灿烂无比,像一个巨大的光圈一样环绕着我,也把那该死的老道笼罩在其中。 他开始惨叫,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而且那原来青色的头发开始变得苍白,枯槁。他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沟沟壑壑的,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原来的他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而现在的他则像一个耄耋老人。那种流体终于不再向我的身体里回流,我轻轻一震弹开了他的手,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居然是魔界的人。”他用忽然变得很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也不是道教的人吧?”我反唇相讥地说道。 “没有想到我修炼了一百年居然被一个浑浑噩噩的小子给打败了,这难道就是天数。”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居然只吸取我的魔性,你难道就是一个魔鬼吗?”他以及该完全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刚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息。 “我不是魔鬼,也永远不做魔鬼。”我坚定地说道。 “恩,你说的太好了,但你知道吗,你那个思雅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你的师傅赵午也被我杀了。你难道不想杀了我替他们报仇吗?”那老者喘着粗细笑着说道,他的笑容了似乎藏着一把把的尖刀。 我没有理睬他的胡言乱语,喊住了那个想要逃跑的守卫,让他打开了门,我赶忙去救思雅,但她躺在那里一点声息都没有了。我试着给她传入阴气,但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动她了,她的阴气已经完全消散了。”连玥趴在地上艰难地说着话,“那个门有一千年了,是从古牢里移过来的,上面寄付着千万人的冤魂,即使不通电也会让碰到他的鬼魂魂飞魄散,更不要说通了电的了。你,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思雅了。”连玥不敢抬头,在那里低头说道。 我轻轻放下了思雅,走到连玥的跟前,把她扶起来,“连玥,你既然知道这个门,也知道思雅怎么了,你一定有方法救她是不是?是不是?”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连玥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李昊,你能抱抱我吗?”她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我用摇头来回应她,我不想抱她,她居然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我对的唯一一点歉疚和好感都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你恨我跟着父亲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吗?”她抓着我的胳臂问我,她的目光里带着苛求,像是苛求我给出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我却没有,“连玥,你很像一个鬼伥,但你不是,你是一个杀人凶手。”我冰冷地说道。 “其实我,我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是不得不这样。”她想向我解释什么。我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 “好了,我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怎么救思雅,那好吧,我也不会杀你们,你们好之为之吧。”我说道,就想回身再去抱起思雅,却发现不远处思雅的身子变得透明了,而且越来越淡,就后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的泪水喷涌而出。 忽然我感觉到一阵风声向我扑来,我猛然回头竟然是连玥的身影,“砰”一声枪响,她是胸前绽开了一朵血花,“砰砰”接着又是两枪都击打在了她的身上。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那个老人邪恶的目光,和他手里的手枪。 我倏忽之间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头颅,咔嚓一声,他的头颅被我拧转到了一个相反的方向,他的嘴里喷出一道血箭,身子一阵痉挛,趴在了地上,死了。 我把连玥抱在怀里,“你,你好傻!”我感觉到她的身子也渐渐变凉。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神情地看着我。 “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真的,我爱你,好爱你。”她说的太快,一阵咳嗽,一股鲜血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 我赶忙抱起了她,想快点把她送到医院,她却制止了我的动作,“昊,别,别忙了,我知道我不行了。就想你多陪我一会,好吗?”她微笑着说道。 “玥——”我颤声喊着她的名字,眼泪不停地流着,我紧紧地抱着她,吻在她的额头上。 “昊,这样真好,我想你抱我一辈子,真的好想。那天我应该蛮干的,吻了你,真想给了你,真想。那天我应该蛮干的,蛮干就好了。”她抚摸着我的头发,是那么温柔。 “玥,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我错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我的心在流血,我知道连玥深深地爱着我,但我却恨她帮着自己的父亲做恶,但我知道她是值得我爱的女人。 “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别,别那么固执,真的,你真像一个固执的小孩子,我好想好想能照顾你一辈子,但……昊,我好冷,抱紧我好吗?”她的身子一阵颤抖,我赶忙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忽然她的手轻轻地从我脸上滑落了下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看着笑意像睡着了一样。“玥儿——”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把她贴近我的怀里。 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我在道观主殿里发现了赵午,他蜷缩在椅子上,脸色灰白,满脸都是皱纹,深深的皱纹,现在的赵午像一个老树精,全身的每一个器官都老化不堪,但他眼睛里还有一丝清明。 我赶忙把他搀扶起来,“师傅,你怎么了?” “傻小子,你怎么哭了,还像个大男人吗?我说过你死不了,真的死不了。哈哈”他想像以前一样大笑,但衰弱的身体,让的笑声化作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打败了他是吗?”他问道,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咱们今天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大圈套。”他给我解释着。 原来今天是那个连老鬼最后修炼的日子,他只需要再吸取七个修道之人身上的精魄就可以成魔了。这六个人包括他的四个“徒弟”,还有我和赵午,只是我没有让他如愿。 赵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浑一教派的缘由,也是由于这也牵扯到咱们天都脚的最大的隐秘,这也是我的私心把吧,现在想来,让你知道会更好些。”他打量着我,很仔细地打量着我,“昊儿,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你了,你的命数在不停的变换,让我无法捉摸。我在捉摸应不应该告诉你?” “师傅,你别想这么多了,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也离开我。”说着我的眼泪又流下来,就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我失去了爱我的两个女人,我不想赵午再有事。 “呵呵”他苍老地笑着,“放心吧,你师傅我死不了,也没有那么容易死。他虽然吸取了我百年的修为,但却不能那么置我于死地。当时我只是闭住了自己是魂魄,让他觉得我已经快魂飞魄散了。呵呵”他苦涩地笑着,“只是,只是……”他欲言又止。 听了他的话,我一阵庆幸,只要他没有事就好。“师傅,只是什么?” 他握住了我的手,屏住呼吸想是在感觉什么。“只是不能在帮你了。昊儿,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他突然问道。 第一百零七章 孽火之树欲静而风不止 “什么事,你说吧。”我落寞地说道。 “从此别再管人间的事情,跟我去天都观,一辈子都呆在那里。你能答应吗?”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多少神采,就在之前我把连玥安葬在那片幽静的竹林里后,我就淡漠了所有的心思,我不再想那些世间的红尘繁华了。赵午只说我不会死,却没有说我这样一个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种种厄运和磨难。这也许是他没有参透的吧,但我却鲜明地感觉到了。 回想我的种种过往,我经历了那么多灵异的事件,但我却没有事,但我身边的人却一个个地经受着种种折磨,这可能都是我的原因,我是应该远离,远离我爱的人,远离爱我的人。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傅,我跟你走,永远也不离开天都观一步。” “其实,其实我怕你变成另一个人,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欣慰地笑了。 而我的心里一片苦涩。 我看到他很虚弱,就阻止了他给我讲有关浑一教派的事情,这些事情我已经不关心了。无论这个教派曾经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我们离开了那座道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刚到了山脚下,忽然山上升腾起熊熊的火焰,整个道观都被烈火包围了,那腾起的火焰直冲云霄,很多树木也被烧着了,浓烟一阵阵地。这样烧了也好,一干二净,从此再也不会有人与这里有任何瓜葛,至于连清和她母亲,应该逃离了那里吧。 我们坐着火车一路赶回了洛阳。在火车上我依然是那些女人们爱搭讪的对象,但我却板着脸一言不发,她们都讪讪地离开了,有的女孩说,“真帅,可惜是个哑巴。”我没有任何回应。 赵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只是你不想再管世间的事情。”赵午在劝慰我。 “师傅,我懂。”我淡淡地回应,但我也不想说太多了。 回到天都观,赵午修养了一段时间,身体不那么虚弱了,但他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状态,在一个月夜里,赵午给我讲了浑一的前尘往事。 这要追溯到一千年前,在那个时候道教密宗的祖师有两个修为很高的徒弟——真火真人和弱水真人。这两人都有一个理想,那就是压服日益猖獗的魔界,让被魔界肆虐的人间能够得到安宁。 真火真人的人创立的浑一教派,他立下了宏远那就是要铲除魔界,另一个人也就是天都派的创立者弱水真人则想镇服魔界,让魔界在平衡的范围内活动。两个人的志向不同,便分道扬镳了。 于是两个人各自选了两个魔界地头上建立了自己的道观,一个就是现在的天都魔界,另一个竟然是伊川魔界。于是故事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逆转,弱水真人居然和天都魔界的女王产生了感情,而且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就是我的师叔祖。但这样的感情和结合不能为天界所接受,于是各种惩罚接踵而来。最后这对相爱的人被发配到了幽冥湖的湖底,永世不得重见天日。 真火真人居然灭杀了原来的伊川魔界的魔王,完全控制了伊川魔界。从此他成了伊川地区人,道,魔的主宰。他没有向当初说的那样完全杀灭那些魔界的阴魂,而是开始统治他们,但在人间人们并不想全部诡异真火教,于是他先后浇灭了当地的佛教和其他道教的派别。人间的帝王想干预这场纷争,这让真火真人异常愤怒,于是异常悲剧开始萌芽产生了。 他派出了魔界的阴兵阴将却征伐人间,于是人间血流成河,变成了人间地狱。 在以后几百年的时间里,伊川地区只留下了浑一派教徒和魔界的阴鬼。真火真人也陷入了欲海里,他在伊川地区的成功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统治所有的人间和魔界。但他没有向人们宣扬道教的本真,那种无为和仁爱,而是迷信可以用武力征服四方。他俨然成为了伊川地区的无上统治者,并把那些教民训练成了狂热的战士,不断地向四方用兵。如果是这些战士被打败了,他就派出阴兵阴将来助战。没有人间的军队可以阻挡他们,那些战死的人间战士自然成为了他们新的阴兵阴将,于是伊川的浑一教派再也不是道教的一个派别那么简单,他已经蜕变成了真火真人*无限扩张的怪胎。 在关键的时候天界出面联合人间铲除了伊川的浑一教派,真火真人的*被雷火劈碎了,而他的元神被压在了昆仑寒冰之下,永世不得超生。那些浑一派的教徒也四散逃命,散落在了人间,但他们一直秉承着灭魔的宗旨,至于这个宗旨是不是真火真人的本心,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个灭魔的行为在民间还是很得人心的。又几百年过去了,有些浑一派教徒开始亮出了自己的名号,这个连老道就是之一。 “李昊,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平衡的世界,不应该用完全的杀戮来消灭矛盾的另一边。”赵午讲完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叮嘱我道。 “师傅,你是说我杀戮太重了吗,对于那些恶人,如果我动手果断点,连玥就不会死。”听到这个事情,我的心里一阵痛楚。 “这就是她的命运,你也不要老是责怪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修道。”赵午看一时也劝解不了我,就不再说话了。 虽然我一直在天都观,但我的心一直没有能平静下来。即使在夜里我也时常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今天这个夜晚天都观非常的宁静,似乎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我在床上打坐,心情渐渐在起伏中跌宕,忽然有一阵风猛烈地吹来,不断地拍打着我的窗户。 “谁在外面?”我大声地说道。 那风忽然停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了房间里,他轻轻地飘到了我的床前,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想不想去见两个人?”那声音阴森森的说。 “见什么人?”我平静地问道。 “当然是见你想见的人。”那人说道,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那黑影感觉到了危险赶忙往后退了半步。“是两个女鬼,你的女人。”他赶忙说道。 我的心猛然一颤,“你说什么?她们,她们在哪里?”我焦急地问道。 他感觉到了我的焦急,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他都走到了我的床前,“在咸阳黄龙谷。好了,我只是给你带个话,你想去就去。”说着他就要离开。 “你既然只是带话,那你就没有必要回去了。”我瞪了他一眼,老道红光从我的眼睛里射出,把他笼罩住了。 “我只是一个传信的,你没有必要这样对我吧。”那黑影强装镇定地说道。 “王有才,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是谁派你来的。”我感觉到了那个黑影的气息,他之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王有才。 “你怎么认出我的?”王有才有些惊慌地说道。 看来赵午安排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没有想到就是在天都观王有才依然还是个鬼伥。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对不起赵午的事情,也不会害你。”王有才声音低低地说道。“是有人找到了我,让我给你传个消息。” “什么人找到了你?”我追问道。 “是连老道派来的人。”他说道。 我的心里不由地一阵吃惊,“那个连老道?”我追问道。 “还有哪个连老道?就是那个浑一教的。”王有才说道。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明明是我结果了他的生命。他怎么还会给我传消息呢? 王有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你呀?他已经修炼成功了。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应该算是魔了吧。”他继续说道:“赵先生说的对,他需要留给人来修炼,你还赵午虽然没有死,但连玥和思雅的鬼魂却成全了他。你懂了吗?” “好了,你走吧。”我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他卷起一阵阴风消失了。 我去了赵午的房间,敲开了他的门,把王有才告知的事情,告诉了赵午。他看着我良久,“是我算错了,看来我们逃不过这个劫数,如果他真成了魔,那人间就会有大难了。我这个样子是帮不了你了。要不让你大师兄陪你去一趟吧。” 我本来就没有想让赵午陪我去,更没有想到要让大师兄陪我,虽然我不知道大师兄有什么道行,但大师兄的善心比赵午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我们两个人去,说不定会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臭小子,我知道你那点小九九。其实你大师兄和你一样,也不是一般的人。”赵午说道,“他其实身份非常特殊。上次他被绑架我很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赵午说道:“他是我们道教密宗的嫡系血脉传人。他的血脉里就流着调和两派的精神。从我师父那个时候就这样说,虽然我也一直没有参透。但相信一定会有作用。” 就靠着这样的一种猜测,也没有什么方法,到时候我怎么办呀,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和他们调和什么,但这样的说话我不好对赵午说,但我也不好违拗他,就只得答应下来。 没有办法只有带着大师兄上路了。 第一百零八章 孽火之歧路 当我们到了火车站,我却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不想和他同车去。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是害怕在连累他。但赵午既然有这样的安排,那就尽量减少在一起的时间吧,我让他做火车,而我做汽车前往。 大师兄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我们相约在咸阳黄龙镇相见,为了联系方便,我只得给他买了一部手机,费了老大的劲才教会他使用。唉!这样一个人,可怎么帮我呀。不帮倒忙就是好的。 于是我们分头行动,其实我私底下觉得,如果他赶不到那里更好,我自己就可以处理好这个事情。但我心里隐约却有些不安,就在临出发前赵午又单独给我谈了一次话。 “臭小子,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他郑重地盯着我说道,“你,你的阳气越来越弱了,我,我几乎感觉不到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师傅,你在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了吗?”当我问出这句话时,我的头发忽然竖立起来,记得那个连老道就说我不是人。难道我真的魂飞魄散了吗。不对呀,我明明不怕日光,根本不是什么鬼呀。 “师傅,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你的阳魄应该是没有了。但你却能安稳地行走在人间,但这明明有违天道。”赵午满脸的迷惑,“你身上有一种东西越来越强烈了。你感觉出来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的魔性越来越强烈了,现在称呼你为魔一点也不为过。从浑一道观回来,你的魔性成倍的激增了,可以说你已经具有了魔王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一般需要千年的修炼,你怎么会突然具有了这样的能力。好在你没有让魔性迷了心窍,这也是我让你最好不要离开天都观的原因。” “师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现在已经成魔了,而且是魔王。”我希望他给我一个否定的回答,但遗憾的是他却点点了头。 其实我从在伊川河畔被师叔祖触碰过以后,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动不动就容易触发心中的魔性和魔力,可以说后来的几次脱险都靠着这些魔力,而且从心里上我也越来越依恋它。 至于赵午说的,为什么我会从浑一教观回来后,魔力大增,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原因。当那个连老道吸取我身上的灵魂的时候,可能我的阳魄已经消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醒来后再次和他交手的时候,我却吸取了他身上的东西。我想那应该是他修炼很多年的魔力,最后这些魔力全都流入了我的体内。但这个连老道怎么会有千年的修为呢。 “李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迷失了心性,你能答应我吗?”赵午仿佛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我不想你做第二个真火真人。” 我没有回答他,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身体里的魔灵和魔力,但对于魔灵和魔力的控制我实在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一段时间以来,我都是随着自己的脾性在形事,我真的无法给他承诺什么。要我按照赵午的标准来做事,我做不到。 赵午看出了我的犹豫,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好之为之吧。”便结束了我们的谈话,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房间里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我上了长途汽车,一路上大师兄给我打了好次电话,询问我的行程,当然不会忘记叮嘱我,让我路上多加小心。他真是个好人,其实他应该去信佛,而不应该跟着赵午这个“有为”的道人,更不应该蹚我们这趟浑水,我几次劝解他回去,都被他拒绝了。 我有上车就睡觉的习惯,这个习惯很好,让我的旅途也不那么疲惫。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估计快到咸阳了吧,等我醒来才发现,车上居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向窗外望去天色已经黑了,车厢里没有开灯,我摸索着向车前面走,想问问司机车子到什么位置了。 “师傅,咱们这是到哪里了?”我问道。 “现在是咸阳了郊外了,大概还要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在去睡会吧,很快就要到了。”师傅一边开始,一边建议我再睡一会。 我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应该算是深夜了。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选路的,这条路可真颠簸,完全是农村的那种土路,我想他可能是为了躲避大大小小的收费站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这样的颠簸之中再也睡不着了,我拉开了车窗看着窗外的黑夜,也只能看黑夜,这条路太偏僻了,我甚至都看不到农村里的灯火,这一定是在荒郊野外,车子“吭哧吭哧”地看着,除了这车子的声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终于看到亮光了,好像是一座大楼的模样,但又不全像。那建筑很高大,周身都闪着灯光,但就是那么一座建筑,孤零零地树立在那里。不像是民用的楼房。我揉揉眼睛,想看的清楚些,但旷野上升起了薄薄雾,那建筑显得很缥缈。 当能看到那个建筑时,车子减速停顿了一下,向那个建筑开去,我忽然感觉车子更加的颠簸了,根本就不像在路面上行驶。我蹒跚着来到司机跟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接着车前的大灯,我看到车子居然在起伏不平的田里开着,那司机却悠闲地把着方向盘,仿佛是就应该这样开一样。 “师傅,你开错路了吧。”我大声地提醒他, 他却没有理睬我,依然那样开着,那建筑也离我们越来越近。它的大概轮廓已经呈现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圆圆的像柱子一样的建筑。不,说柱子不那么准确,应该是像一个高高的佛塔,但却与其他的佛塔不同。其他的佛塔都是飞檐斗拱式的,而且会把佛像供奉在里面。这座塔不同,它像一个碉堡,环绕着碉堡是螺旋式的楼梯,楼梯上都闪着灯。更奇怪的是,有一个高高的塑像就矗立在塔的顶部。 那司机直直地把车开向了那座塔,我赶忙再次劝阻他“师傅,你弄错方向了,快停车。”在我喊他的同时,我开始打量他,他脸色发白,出奇的白,像死人的脸那样,而且两个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睛里闪着炽热的光。我知道情况不对了,把破魂戟拿了出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那车子“嚓”地一声停了下来。 幸亏我一个手抓住了旁边的椅背,要不然准会被摔向前面,摔个大跟头。只听着一声巨响,那司机竟然脱离的驾驶位置重重地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昏了过去。 车里车外的灯都熄灭了,我去摸了摸司机的鼻息,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由于方向盘的阻隔,他只是插破点头皮。这真的不幸中的大幸。 我向外打量,我们好像是停在了建筑前面的停车场上。但这个停车场只停了我们一辆车,而且我像外打量来了好久,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我打算下车去查看一下。刚下车就感觉到一阵疾风向我袭来,扬起的烟尘几乎一下子就要迷了我的眼。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子在了我的身后,那人一下子卡做了我的脖子,我向后瞟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司机,我一把按在了他的手上,扳子发出一道绿光,沿着他的手臂向他身上传递。忽然那司机一阵痉挛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哪里呀?”他坐在地上惊慌地呼喊着。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是你把车开到这里的。”我把他拉了起来问道。 “我开的?”他回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车,“这是哪里呀,我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刚才,刚才我怎么坐到地上了?”他用迷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不想给他多啰嗦了,“别问了,你刚才被鬼上身了。你以前不知道这里有这个建筑吗?”我继续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司机肯定的回答。 看来我们是遇到鬼打墙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上去看看。”我想去看看那个建筑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别去,咱们还是走吧。”那司机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停留,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是司机,我拗不过他,只得上了车,但当他再次发动汽车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发动不着了,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 这样正好,我正可以去那个建筑看看。那司机却不想我去,“小兄弟,你,你不怕吗,你没有在意到吗,这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我怎么能没有在意到呢,这也是我正要去看看的原因。“大哥,我是道士,你懂了吧,所以我不怕。你就呆在车里等我吧。” 这下他可为难了,想跟着我一起去,又怕那座建筑,不去吧,一个人呆在车里,又怕鬼魂来找他。后来他还是咬咬牙请我带他一起上去看看。这个决定让他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脸又苍白起来了。 我们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上爬着,大概爬了二十分钟吧,重要到了塔顶,塔顶上却没有灯光,一个黑乎乎的巨大的塑像竖立在那里。我掏出手机按亮了,但那光线太暗了,还是看不清楚。 忽然那司机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往下看。 第一百零九章 孽火之囚魂塔 我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我们原来爬过的楼梯的灯忽然全都熄灭了,整个建筑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那司机紧张的牙关打颤,“小,小兄弟,要,要不咱们快点回去吧。” “别怕,你跟着我就行。”我安慰他道,既然下面的灯都熄灭了,那说明那条回去的路肯定不正常了,既然想阻止我回去,看来这里的鬼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这里供奉的是神灵,怎么会有鬼魅作怪呢。我思索着,围着这尊塑像慢慢地走着,忽然隐隐约约听一种异样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弱,像是一种呼喊声,又像是一种呻吟声,飘飘渺渺的,听不清楚,也辨别不出那个声音的方向。 我本想询问这个司机,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他的表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亦步亦趋地抓着我的衣服,牙关颤抖个不停,就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我如果再问他这个问题,估计他就会吓昏过去了。 我几乎围着塑像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偶尔还是会隐隐听到那个声音。忽然那个司机好像踢在什么东西上面,“啪”的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他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声。我赶忙上前扶起了他,看到他脚上套着一个东西,我帮他取了下来。 接着手机的光线看去,竟然是一个灯笼,而且是我熟悉的灯笼。在省城的那个废弃的公墓我就看到那些假鬼差用过这个灯笼。就在我端详那个灯笼的时候,那司机张大了嘴巴,一边向后退,一边指着我的身后。 我想都没有想,抽出破魂戟向身后扫去,“啪啪啪”一下子扫落几个飞向我们的亮着的白色的灯笼,那灯笼落在地上开始燃烧,发出刺鼻的臭味,后来我终于知道,那是尸油的味道。 又有灯笼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飞来,我按下了按钮,破魂戟弹了出去。我把破魂戟舞的像风车一样,所用的灯笼都无法靠近我的身边,渐渐地我们的周围落了一地的灯笼,那些灯笼聚集在那里开始热烈的燃烧起来,那火好像是被浇上了汽油,温度越来越高,烘烤着我们。 我赶忙搀起那个司机向来路跑去,当我们来到那里,刚要下楼梯时,在发现整个楼梯上都被点着了火,那熊熊的烈火把楼梯烧的的“嘎巴”直响,就连铁栏杆的扶手也变成了通红,似乎就要被烧化了。 我的身体无意中靠了那个塑像一下,竟然有一股凉意,我赶忙把司机拉到塑像边上。但塔顶的花居然开始蔓延了,开始一步步向我们这里逼近。那司机被吓破了胆子,语无伦次地呼喊着。他死死贴着塑像,恨不得头都钻进去,“咚咚——”。他的头撞击在塑像上,我听到了一种空鸣,这个塑像是中空的吗。 我挥起破魂戟向塑像砸去,“砰”的一声巨响,那塑像居然被我炸开了一个大洞,一股阴冷的风从里吹了出来。那原来听着缥缈的声音,变得清晰了,那声音居然是从这个塔的内部传出来的。 那呼喊和呻吟的声音从破了洞口一阵阵传了出来。我再次砸向那个塑像,“哗啦”一声,那塑像崩塌了一大块,半边身子掉进了下面。我赶忙向下探看,啊!那破损的碎片居然都悬在了下面的半空中。看着火势逼紧急,我拉着这个司机,就从那个缺口处跳了进去。 真是可以悬在空中,我感觉脚下好像有一股股气流顶着,让我可以不坠落下去。那司机刚跳下的时候死命的喊着,他可能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活活摔死,现在居然还活着,竟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也可能是被吓的哭了。 忽然他有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气流,赶忙向我身后躲着。我向前看去,原来塔的内壁上有许多石龛,每一个石龛下面读点着一盏灯,而每一个石龛里都站着一个人,那人木然地睁着眼睛,双手垂了下去,没有一点生气。我环顾上下四周,沿着塔的内壁密密麻麻地排满了这样的石龛,也密密麻麻地站着这个的死人。 这些死人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而且年龄各有不同,有老人小孩,也有青年人,有男,也有女,有穿着时髦的女郎,也有土里土气的农人,总之就是属于各色人种。都睁着眼睛默然地看着前面,但我相信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我发现那声音并不是从这些死人那里发出来的,而是从我的脚下不断地传出。我感觉像踩在一个波涛汹涌的水面上,但这水浮力更大可以完完全全地托起我。但我知道我脚下踩着的是拥挤堆积在一起,不断飘荡着的魂魄,是那些站立在石龛里的人的魂魄。他们的魂魄被迫聚集在这里,得不到超生,所以他们发出呼喊,不断痛苦的呻吟。 忽然我看起上方破损的地方闪过一道火光,一个燃烧的灯笼从上面落了下来,我一个跳跃,用破魂戟把他打的粉碎。那些碎片散落下来,掉在下面涌动的魂魄上面,那些魂魄发出疼痛的嘶喊。接连又有灯笼从上方落下来,我不断地将把门击碎。但如果在有很多,我可能就应接不暇,照应不过来了。 “如果你们想让我放你们出去,就把我推上去吧。”我对着虚空喊到。我的脚下卷起来一阵漩涡,然后像喷泉一样,猛地喷涌而上,把拖上了塔顶。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灵魂痛苦地叫着,可能上方的神像是他们所惧怕的。 我借势一跃而起,再次跳到了塔顶。塔顶上聚集着一群穿着白衣,带着高高帽子的厉鬼,他们依然是鬼差的打扮。他们没有想到我还能上来,我趁势,舞动破魂戟向他们横扫过去,仿佛一道闪电,把他们划开了,那白衣瞬间中中间破裂,一道黑烟飘荡了出去。 还剩下的几个厉鬼拎着灯笼瞪着幽幽的鬼眼看着我,他们发出一阵嚎叫,像风吹过电线的声音。我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便纵身向前,直接把他们打的粉碎。收拾了这些厉鬼我想应该彻底把这个塑像破坏掉,但忽然听到一阵“嚓嚓嚓——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塔壁。 我探身向塔下望去,沿着塔的外壁密密麻麻的厉鬼真沿着塔壁向上攀登,每个人嘴里叼着一个灯笼。这阵势有点骇人,我必须沉着冷静,如果光顾着去消灭这些厉鬼,估计我也会被累死了。我掏出了那块玉璧,一道红光进入了我的身体,我高高跃起挥起破魂戟向那个塑像砸去。 那破魂戟也变成了赤红的颜色,拦腰打向那个塑像,一声巨响,那塑像裂开了无数条缝隙,“咔嚓嚓”,它轰然化作碎片倒了下去。就在此时那些厉鬼也已经爬上了塔顶,密密麻麻地向我扑来,我挥倒一片,又上来一群,那阵阵阴风充斥了真个空间。 有的厉鬼以及抱住了我的腿,有的厉鬼正试图咬住我的胳臂,我简直陷入了一个厉害的海洋里。他们几乎要把我抱在其中,不留出一点的空隙。我感觉到一种沉闷的,浓浓的,阴森森的窒息感。 忽然一声尖利的号子声从下方传来,一股冷冷的风从下面刮了上来,那些包围着的厉鬼的长帽子都被吹到了空中。一股强劲的力量把我们卷了起来,直接冲到了空中。然后开始急速的下降,我听到了那个司机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我看到那些厉鬼很被一股股灵魂吵扰着,撕咬着,瞬间变成了碎片。而就在我们将要落地的瞬间,那力量猛然提了我们一下,我们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忽然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传来。“哎呀!我的妈呀!”他忽然一个屁股坐在了提上,头向后一仰晕死了过去。 “你们从哪来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能告诉我吗?”我对着那些旋转的鬼魂喊道。 一个声音冥冥中回答我道:“我们来自全国各地,都是些不该死的人,我们被那些鬼差擒住了,被从各地押到这里。” “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一批羁押在这里的灵魂被带走了,听那些鬼差讲好像是要押往黄龙谷。”他些灵魂继续说道,“我们看到了许多穿道士服的人,他们就在昨晚匆匆地从这里撤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有是那个黄龙谷,他们要这么多灵魂干什么。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迎安公司,在全国各地都建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建筑。难道这个塔也是他们建的。而这些塔就是为了用于暂时羁押这些鬼魂的。至于那些道士,我想应该是浑一教的人。难道都是连老道在后面搞鬼? “现在你们自由了,你们可以走了,该投胎就去投胎吧。”我高声向他们呼喊。 那些鬼魂在天空中飘荡着并没有走,冥冥中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我们的一半魂魄被锁在了身体里,而那些魂魄被定魂灯照着,我们依然无法离开这里。” 我想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默念着口诀,一股火苗在我是手心里升腾而起,渐渐地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招引这样的地狱之火。就连那些伊川魔界的长老们也不知道,正是我的这个举动最终慑服了伊川魔界,当初我还以为是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他们呢。 闲话少说,我驱动那团火窜进了塔的内部,一个个燃烧了那些尸体,还有那些跳跃着白光的定魂灯。一阵阵焦臭的味道直冲云霄,在天空中聚集成一团乌云。 那些鬼魂在天空中卷起黑黑的乌云,和乌云一起向远方飘去。忽然天空划过了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在了那座塔上,那座塔被雷电击的粉碎,轰隆一声倾倒了下来,化作一片断壁残垣。 第一百一十章 孽火之空村 一阵狂风出来,卷起了漫天的尘土和衰草,整个大地都被沙尘笼罩住了。我赶忙跑到那个司机身边,狠狠地掐了他的人中,他长出一口气醒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鬼呀——鬼呀——”地大喊着。 他只喊了两声,那浓浓的尘灰就把他呛地直咳嗽,我搀扶着他,把他拖上了车,快速关上了车门。“噼里啪啦”一阵急雨瞬间而至,横扫着夜幕下的大地,那雨像瓢泼一样冲击着车窗,整个汽车在大雨中颤抖着。雷声一声紧似一声,闪电一道道地划破了夜空,狂风在雨和闪电中狂舞。但我却有些累了,我走到后排的座位躺了下来。 那司机赶忙也跟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 “小,小道长,不,不,道长,咱们真的没有事了吗?”他依然惊魂未定地问我。 “没事了,除非雨下的太大,大水把你的车冲走了,不是这样,咱们没有什么事情了。”我闭着眼睛回应他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我以后再也不开夜车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看着他可怜,便劝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不是没有事了吗,你最好睡一会吧,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 “明天要是车开不了怎么办呀?我虽然开了很多年的车了,但对修车还是不怎么在行。”在我的劝慰下,他的心情渐渐好转了,不在那么恐惧了,他又担心起自己的车子来。 “修不好也没有关系呀,要是实在修不好咱们就打110报警。”我再次安慰他。 我的安慰并没有让的愁眉展开,“报警?!报警警察也不一定来。”他喃喃地说道,我想现在他的心神还没有平定下来,开始疑神疑鬼地怀疑任何东西。 不去管它,我开始睡了。第二天一大早,那司机把我推醒。我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了他第一个问题,“车修好了吗?” 他摇了摇头,摊开了满是油污的双手,“道长,我们昨天是不是做了个梦呀?”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被他这个问题搞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呀?”他没有回答我,用手指了指车窗外,我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在原来塔的方向只留下一片遍地尘灰乱草的空地,那些断壁残垣居然不见了。但在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塘,那水深幽幽的。 我回过头来对他说道:“你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道长,你,你真会开导人,还就当,唉,真是梦就好了。”他叹息了一声,继续去修车了。 “唉,我说,你别忙活了,我打电话报警吧。”我觉得按照他这样的技术,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马月去呢,还是报警来的便捷。 “报警?!你最好还是别打了,他们根本就不会来了的。”他埋着头边修理,边说道。 “不会吧,他们敢不来,我就投诉他们。”我是知道的,110接警后是必须要来的,他们怎么敢不来,难道这里的治安环境很差吗?应该不会呀,咸阳紧靠着是省城西安,那些警察不会这么不敬业吧。 我说着就要掏出电话拨打了110。他看我已经拨打了电话头也没有抬继续修他的车。电话通了,我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希望110能安排人来救援我们一下。但对方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先生,现在警力异常紧张,请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另外你能告诉你们所在的位置吗,我可以帮你指引一下方向,你们可以徒步去最近的村镇。”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什么位置,对我在什么位置呀,我赶忙用手机定位,好像在一个叫做乌山村的位置。那就是说附近有村庄了。我懒的在让她给我指引什么徒步行进的方向,便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好气的问道,“你们这里110是不是都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要什么110。” 那司机看到一直沉着的我居然也会发这么大的火,抬起头了,露出满脸油污的脸,“道长,你这可就误会我们的110民警了,平时不是这样,只不过这几天肯定是顾不上咱们了。” “你们这里是不是搞什么大型活动了,所以警力才会那么紧张,这也不对呀,搞大型活动也不能影响110出警呀。”我猜测着说道。 “道长,你就别乱猜了,我们这里最近出大事了,天大的事。”他停下来手上的活小声说道,好像是怕别人听到似的。 “什么大事?”我追问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我身边神秘地小声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村子,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人全消失了。是一个走亲访友的人去那个村庄发现了情况不对才报的警,你想想一个村子只是也要三四十口子人吧,居然平白就这么消失了。这还不是天大的事,听说连省里都惊动了,现在正调集全省的警力来调查呢。” “一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了?”我重复着他的话。 “是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说瘆人吧?”那司机说道,“现在下面的村子搞的像鬼子要进村一样,晚上都有人站岗放哨呢?”他继续说道。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伊川河畔的那个村庄,但那里与这里不同,那里的村民只是让魔界派的阴兵全杀了。而这里的人却全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隐约觉得哪里肯定有古怪,但却琢磨不清楚。 “你也别忙活了,附近应该有村庄,要不咱们去村里,找人帮帮忙?”我给他建议道。 “也对呀,但不知道怎么走呀。”他疑惑地看着我,他可能是连吓带忙晕了头了,连手机卫星定位都忘记了。 “我知道,你跟我走吧。”我说着便把我的小旅行包背着下了车,他把车门锁了起来,跟了上来。 我不断地用手机定位着,这个乌山村好像也就离这里五公里远,走起了来应该不会费劲。毕竟也是有小路的,我看着就一条小路往前延伸,也就放松了一点,发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你听说过乌山村吗?”我想向他打听一下这个将要到的小村庄的情况。 “啪嗒”他手里的打火机和嘴里的香烟一起掉到了地上,“你,你说什么?”他突然站在了那里,惊慌地问我。 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的,“乌山村,离我们最近的村子就是乌山村,怎么了,你知道这个村子?”我说道。 “我,我不去,你去吧。”说着他就转身回头,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你给那个村子里的人有别扭。那你就在村口等我,我去求他们。” “求,求什么呀。”他挣扎着还是想往回走,“村子里的人都没有了,你求谁去。道长,那个人全没有的村子就是乌山村。”他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远方说道。 啊!不会吧。我也被这个结果搞的措手不及,惊慌失措。怎么会那么巧。 “你确定就是这个乌山村,会不会是同名的村子?”我不甘心地问道。 “道长,乌山就那一个乌山,也就那一个乌山村,不会错的。”他肯定地说道。 “这个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就前天,应该是晚上吧,我是听一个在派出所的亲戚说的,不会有错的。”他再次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更应该去那里了,那里现在肯定有警察,我们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呀。”我反向思维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想去,就继续去修车吧。我如果遇到警察,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会来帮你的。” 说着我不再拉扯他,独自沿着那条小路走去。他犹豫了一会,看看原来塔的位置,剁了一下脚,赶紧跟了过来。一边让我等等他,一边不断地向四周打量着什么,仿佛害怕忽然冲出什么东西把他带走似的。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远远看到了一个村庄,在村子的外围听着好几辆警车,而且有穿着警服的人影在晃动。但感觉整个村子异常的安静,看不到一个村民。我们快步向那里赶去,但司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那是一种惊恐的想躲避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胆小呀,你没有看到村里有很多警察吗?”我看他拖拖拉拉就催促他道。 “道长,俺可没有你这样的神力,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能不怕?”他说话时竟然带上了哭腔。 也是的,我不能求全责备他,便安慰他道:“咱们快点到了村里,快点找到人帮忙,才可以让你快点到家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加快了步子跟上了我。我们刚到村口就被人拦住了,一个年轻的警察看我们要走进来,赶忙喊道:“喂喂,你们不能进来,没有看到警戒线吗?你们是干嘛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赶忙停住了脚步,我上前跟他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番,当然直说我们的车不小心看到了田里抛锚了,绝不会提昨晚有关那个塔的事情。 “你们两个的胆子还真慢大的,这样吧,如果一会有车回市局我们可以带上你们,至于你那个车就先放到那里吧,一会我帮你联系个修理厂的人让他们来帮你修修,但是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来。”那警察说道。 警察的答复解决了我的问题,我可以去市里换成去黄龙镇,但这个司机的麻烦可能就不那么容易解决了。从那个警察的话音中我大概猜测到,这个事件的消息并没有能够封锁住,可能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那些修理厂的人未必现在就肯来。 看着司机露出焦急的神色,我宽慰他道:“目前来看,就是在附近放上一辆加长林肯,也未必有人敢来偷,何况是你的那辆车,要不你先回家,然后多叫几个人陪你一起来修车,修好了就开回去。” 他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由于那个警察不让我进入村子,我们只得在村口等着。我开始打量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孽火之空村见闻 这村子很普通,一个个院落没有秩序地坐落在村子里,村子里有许多的洋槐树,现在正是夏天,那树上开着一簇簇白色的花,那花很香,一阵阵甜甜的香味扑面而来。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村子里,再也看不到一个村民,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甚至连鸡鸭猪犬的叫声也听不到。但这里却并不破败,很多人家的房门居然还是开着的,像是主人才刚刚离开。 我想跟那个警察打听一下情况,但他却闭口不谈,只是让我安心等着,说不定一会就有车回去了。我们只有耐着性子等着,我无事可做,就打量着村边上的农田,现在是水稻生长的季节,本应绿葱葱的水稻田,却全都变得枯黄了,难道是没有人打理,几天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吗? 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村子里传了过来,接着一群警察跑了出来,一个领头的高级警官吩咐道,“小郑,老吴你们两个人留下。其他人跟我上车。” 原来刚才跟我搭话的警察姓郑,还没有等这个郑警官开口,那些人就呼呼隆隆地上了车,飞速地开走了。那位小郑警官小声地问他身边的老吴:“师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关局怎么这么慌张?” “唉!又出大事了!”那个老吴小声贴着小郑的耳朵说道,“三十里铺又出事了,一个村子的人又没有影子了。” 他虽然说话声音很小,但凭着我的感识,我听的清清楚楚。不会吧,又一个村子的人全部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小郑警官赶忙努力掩饰了一下自己惊慌的表情,走到我们身边,“真对不起,看样子今天你们是回不去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们换班的时候,带你们回去。” 不会吧,这一竿子又捅到明天去了。我上前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其他村庄,远不远?” “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在附近你不会再找到人了。”那个郑警官说道。 “远一点也没有关系,现在才十点多,我们跑两个小时总能碰到村庄吧。”我试探着问道。 郑警官看了一眼那个老吴,犹豫了一会才说道:“现在这个方圆五十公里,任何一个村子的都没有人了。你们想必也听说这个村子的事情了吧,附近所有村子的人都逃离了,有的走亲,有的访友,反正你就别想找到一个人了。” 我和司机惊的目瞪口呆,这难道不是引起了恐慌吗,这可怎么办呀。说不好,我们就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赶忙打电话给大师兄,说我可能要晚一天才能到达黄龙镇。 他却说没有关系,他也要去处理一个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他却没有说,但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在喊“道长……” “大师兄,你和什么人在一起?”我不由地有些担心他,便焦急地问道。 他听出了我语气的焦急,“你不用担心,我和一个洛阳的老乡在一起,他一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情,让我帮着去看看。没有什么大事,我应该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你就放心吧。” 我还想继续追问他的那个洛阳老乡的亲戚家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他的手机发出一阵“沙沙沙”的杂音,而且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这里信号不好,我听不到你说话,好了,就说到这里吧。”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 唉!我这个大师兄本身好像没有学到多少本事,但却把赵午的脾气学到了*成,就是爱四处多管“闲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把电话拨打了过去,但传来了对方不在服务区的语音回应。他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我心里焦虑起来,来回地在村口踱步。 “喂——小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那个姓吴的年长的警察看出我的不安,“别太着急了,我们说不定等天黑了就离开这里了。” 他说了可能晚上会走的事情,但这丝毫没有减轻我对大师兄的担心,我突然觉得和他分开走的安排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但茫然想到昨晚的遭遇,以及今天听到的这些人口失踪的事情,我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我去的地方总是有不幸的事件伴随着。心里渐渐升起了一种沉重感。 我忐忑不安地等到了傍晚,那个姓吴的警察向领导请示,问他们是不是可以撤离这个空村了,我听到那个接电话的领导火气非常的大,“撤什么撤,那是重要的案发地点,必须有人留守,不准撤,你们今天在那里呆一晚上吧。好了,挂了,省厅胡厅长都来了,我得去汇报案情了,唉——这让我怎么汇报呀?!”那个领导肯定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而且没有理出任何的头绪,不助地叹息抱怨着。 老吴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小兄弟,这就没有办法了,你们只能等我们明早下班一起走了。”说着他从车身搬下来了一个小型的炊具,开始忙晚饭了,“小郑来帮帮忙,别傻站着。”他喊那个小郑警官来帮他准备晚饭。 夜幕降临了,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夜色里,忽然那些房屋里的灯光渐渐显现了出来,很多房子里都亮着灯。一刹那间,仿佛给人一种错觉,这个村子里还有人,还是那样安详地生活着。但除了那亮着的灯光就没有任何的声音了,那灯光就显得非常的诡异。我猜想出事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很多人家都还没有入睡,所以那灯是亮着的。 两位警察招呼我们吃晚饭,我们围坐在村外的一个石磨盘上吃着饭,你还别说,虽然就是些简易食品,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还真的满好吃的。我们几个吃的津津有味,但却没有说话,都不自然地打量着村子,仿佛怕里面忽然跑出什么东西似的。 其实我看的出来,这两个警察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我们吃完了饭,碗筷炊具都没有洗,他们说是要明天洗。我知道村口没有水,但离此不到五十米的人家房门正开着,那院子里肯定有水,但他们却不愿进去洗涮。他们是带着牙膏牙刷的,也没有要去洗漱的意思,他们不想接近那些房屋,当然更不会去任何一个院子里休息了。 夜深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实在是太困了,那警察建议我们一起上车休息。那警车是越野车,空间很大,但毕竟是夏天,几个大男人挤在那个空间里,味道肯定不好闻。而且他们的车也不可能开一夜的空调,所以我推脱说还不怎么困,就坐在他们之前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开始打盹。 而车里已经传出了他们鼾声,除了这鼾声,没有任何的声响。这个村子里除了那冷冷的亮光,其实的所有声响似乎也突然消失了,就连村头田地里也没有任何蛙鸣虫叫,这里可能就留下了一片凝固的沉寂如死亡的气息。 我决定走进村里看看。便越过了警戒线,慢慢走进了村子里。我沿着一条村子里的小路,慢慢向前走,那些开着的门不时有灯光从院子里照出来,我也不住地向院子里打量,但每一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不要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村子不大总共也就二十几户人家,我很快就把整个村子都逛了过来,没有发现一丝的线索。我总觉得这些人的消失肯定与灵异有关,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这样的气息呢。 这个夏夜也确实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丝的风声,但整个村子并不热,反而很凉爽。那房前屋后的洋槐树也夜间变成了一簇簇黑黑的轮廓,但那浓郁的洋槐花特有的香味还不时传来。要不是这里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件,夜里在这样的村庄里散步应该是一件很让人惬意的事情。 忽然我头顶的洋槐树上发出一阵声响,好像鸟了扑棱着翅膀,“哗哗哗”一阵更大的声响从树梢处传了过来,我抬头向上看去,那浓密的树梢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但那绝不是鸟儿,因为那个黑影很大。它仿佛也觉察到了我的存在,从上面向下看,我看到了两个闪着白光的眼睛。我们的目光一碰,那黑影倏地一下向更密的树叶间钻去。 我赶忙抬起右手,扳子射出一道绿光,照向那个黑影,它好像很怕我这个光,一个跳跃跳到了另一颗树上,躲开了我的照射。我紧跟上去,继续找寻它的踪迹,我运气发力,那扳子的亮光更强烈了,把那个树都笼罩在绿光里。那东西发出一声犹如婴儿啼哭般的怪叫,快速地跳离了那棵树。 村子里的书不会像树林那样密,它已经跳到了那排树的最后一棵,没有树可以再躲藏了。忽然它跳上了房顶,在房顶上奔跑着。我终于看清楚了它的轮廓,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显然是一个鬼魅。他周身发黑,只有眼睛闪着白色的亮光。 我运动丹田的气息,让魔灵关注全身,飞身跳上了房顶,开始追逐他,他身形很小,像个三,四岁的小孩,但跑的却飞快,不停地在村子里快速地奔跑着,时而穿过了胡同,时而又跳上了屋顶,但他却没有向村外跑,就是在村子里跟我躲着迷藏。 我们追逐的动静毕竟不小,有的屋顶的瓦片被踩碎了,发出“嘎嘣”的声响,有的瓦片甚至被踢落到了地上,这动静让在村口熟睡的那两个警察先醒了。他们一下子发动了汽车,那大灯一下子照亮了半个村子,便连忙下车,拔出手枪向我们的方向大喊,“什么人,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孽火之婴鬼 听到了他们的喊声,我减慢了速度,向他们的方向喊道,“都到车里去,把门关起来,别出来!”我害怕那个鬼魅会袭击他们。 那个小郑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少废话,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真开枪了。”他一定把我当成坏人了。 他不会贸然开枪,我马上就要抓住这个鬼魅了,因此不想停下。而那个鬼魅也发现了他们那里的动静,竟然一个转身向他们飞速地跑了过去,在汽车大灯的光里,他们看到了那个黑色的鬼影,和那闪着白光的眼睛。大喊一声,拉开车门就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这时那个司机也醒了,“你们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呀?”他迷迷糊糊地说道。 忽然他看到了那个鬼魅,因为那个鬼魅已经扑到了车前,脸贴在车窗上正看着他们,“啊!鬼呀!”那司机大喊一声,就想拉开车门向外逃,两个警察就差一步没有抓住他,他跳下了车向外跑。 那鬼魅的眼睛里闪出一道贼亮的光,向他扑去。我甩出了手中的破魂戟一下子插在了那个司机身后,那个鬼魅收不住脚撞在了破魂戟上,一道红光闪过,那鬼魅仰面倒了下来。我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一股真气从我的手掌里发了出去,牢牢地罩住了这个鬼魅,他发出吱吱哇哇的声音,开始在我的手里挣扎着。 那司机刚才也似乎感觉到了后面的阴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他赶忙翻身,看向背后,我的破魂戟就插在离他的身体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那戟身还在抖动着。但他主要被我手里抓着的鬼魅吸引住了目光,“别,别抓我,别抓我。”他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避。 “没事了,别叫了。”我大声喊道。 此时那两个警察也犹犹豫豫,战战兢兢地打开了车门,两束强光照向了我,也照向了我手里的鬼魅。他们结结巴巴地问我,“这,这是什么东西?”眼睛里全是恐怖的神色。 本来想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抓住这个鬼魅,现在却全都曝光在了他们的眼前,我也不想掩饰什么了,因为掩饰也没有用,“这是一个鬼。”我简短地说道。 “什么?鬼?!”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赶忙停住了要走过来的脚步。 我拎着那个鬼走到那个磨盘的地方,他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够了,你最好别动,否则……”我背对着那些警察,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红光。那小鬼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红光,惊讶地不敢再挣扎了。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就是一个童鬼,他的身形就是一个儿童。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问了第一个问题。 那的小鬼却看着我没有说话,此时那两个警察也走了过来,尽管他们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但还是走了过来。 那小鬼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我不由地一阵火起,看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的。我手掌抓紧了他的颈椎,一股魔力的热流注入了他的身体,他居然发出了婴儿一样的哭声,“哇哇——”地哭了起来。难道他想博取我的同情吗,他可是找错人了,我不会同情他们。 正想再次向他身体里注入魔力的热流,那个老吴警察说话了,“他,他也许还不会说吧。”他颤抖着说道。 我仔细打量这个鬼魅,他的脸虽然是黑色的,但看上去却有点婴儿肥,难道他没有三岁,不是个童鬼,而是个婴儿鬼,他还不会说话。 “你是不是还不会说话?”我接着问了一句。 那婴儿鬼听懂了我的话,向我点了点头,露出祈求的神色。这可怎么办,他不能说话,我可怎么问呀? “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鬼魅?”我接着问道,如果有我就再抓个来,总要有个会说话的才好。 他居然摇了摇头,看来就他一个。这下麻烦了,但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但就是不知道这个主意能不能实行。那个司机看我完全控制了那个鬼魅,也走了过来。但他没有靠近,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你们想不想知道那些村民都去哪里了?”我向那两个警察问道。 他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着我,点了点头。他们不是不想说话,因为我隐约听到了他们牙关打颤的声音。估计他们只要一开口,肯定会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但这个小鬼可能还不会说话,想让他开口,我有一个主意,那就是让他上你们的身,通过你们来说,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吗?”我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我们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鬼上身这样的事情估计他们可能听说过,但也只做为逸闻趣事来听,但今天他们不但看到了鬼,而且要让鬼上身,这超出了他们的意向之外很远很远。 他们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说话。可能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够答应,但却谁也不敢答应,但又不想放弃得到案情线索的机会。 “你们不用怕,这个,这个道长厉害着呢,就是在昨晚……”那个司机也看的着急了,想劝劝那两个警察,他想说出昨晚我打鬼的经历,却被我用目光制止了。 “你是,你是,修道的人?”那个吴姓警察首先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 我点点头回答道:“我是洛阳天都观的道士,你们放心,就是让他上身,我问几句话,主要是了解哪些村民的去向,我保证你没有事。” 那吴姓警察打量了我一下,但他明明看到了,那个小鬼就被我抓在手里,觉得我应该有些道行吧,便艰难地点了点头。 “师傅,还是我来吧。”这个时候那个小郑警官也说话了,“我年轻,还是我来吧。”他的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他可能觉得这个关键时候,自己不能站出来,确实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那个吴姓警察刚想再次争取,我却不想再犹豫了,我驱动那个小鬼的灵魂进入了小郑警官的身体。他浑身一阵痉挛,眼睛里闪过一道白光。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向我开枪射击。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砰”的一枪打中了我,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一种疼痛感,而是愤怒以极,我飞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一股滚烫的魔力流侵入了那个鬼魅的灵魂。他发出“哇哇”的尖叫声,但我却没有放手,更强力地抓紧了他。 真是幸运,那一枪居然打在了我的破魂戟上,要不,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用力便把那鬼魅的魂魄从小郑警官的身上扯了出来,重重地摔撞在石磨盘上,那鬼魅发出了一声惨绝的叫声。 小郑警官也慢慢苏醒了过来,“问出答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但我却没有回应他,而是一次次把那个鬼魂向石磨盘上摔撞着,“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一条明路,你既然不愿意走,那今天你就无路可走了。” “道长,道长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居然会说话,发出一阵阵哀求。 “呵呵,你不觉得现在已经太迟了吗?”我不管他的求饶,手掌处燃起了一道火焰。 “道长,求你了,求你了。”他大声地呼救,但我已经不打算听他说什么了。这个鬼魅决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婴鬼那么简单,他可能是快修炼成魔的东西了,要不也不会跑的如此地块,而且眼睛里竟然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道长,我,我是逃出来的,我,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在表白着。但我根本不会相信他,如果不吸取其他鬼魂的阴气,他是不会修炼到这个程度的。 我手上的火焰开始炙烤他的头颅,“道长,道长,要不,我们再问问他。”小郑警官清醒过来了,也知道我们刚才应该没有问出什么结果,而且知道刚才这个鬼魅可能骗了我,但他急于想知道那些消失的村民的线索。 “不需要问了,他是不会说实话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啊——啊——我的手掌处发出的地狱火让那个鬼魅痛苦地喊叫着,那声音变得尖锐无比,似乎要震破人们的耳膜。 “别,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些村民被押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去了,不,不,现在应该在一百里以外。”他终于不问自答。 “哪个五十里外,哪个一百里以外?哪个方向?”小郑警官赶忙追问道。 “西南,西南反向,他们一夜一停留,现在已经是第二晚了,应该在一百里以外的某个村子吧。”那鬼魂迫不及待地说着,他明白了我不会再问他,他只能自己说,如果不说,还想绕圈子,他只会更痛苦。 我收了手掌处的火焰,那鬼魂像个面条一样软塌塌地垂了下来,眼睛里的白光也消失了,周身的黑色气息也不见了,变成了一个一岁婴儿的样子。 但我并没有放手,这个已经快成魔的鬼魅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他甚至也失去了再次轮回转世的可能性。我能给他的就是一个痛快地消失的结果。 我拎着他向村外走去,他无助地看着我的眼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结果。“先生,我曾经也是命苦的人,一百年前我是在死人堆里靠着吃死人的奶水长大的,当然最后我喝了死人的血。”他开始给我讲他的经历。 我一边走一边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居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但却也没有鬼差来捉我。后来我就躲进了一家医院的太平间了,靠吸食那些死人的血活着,我确实没有害过活人,先生,你要相信我。” 我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第一一三章 孽火之不该出警 “我是被那些假鬼差抓来的,他们抓到我很高兴,说是要献给什么人。后来我和其他阴魂被关在一个塔里,汇集成一万人就被押解着上路了,他们走的好像很匆忙。”他继续说道。 “就是在前天夜里我们来到了这个村子,他们不但带走了所有人的灵魂,还把他们的身体也像驱赶僵尸一样赶走了,我趁他们不注意,躲到了槐树上。先生,求求你,放了我吧。”他最后一次哀求我。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话,不由地有点犹豫了。但我该如何处理他呢。我再次打量着他,“我可以不杀你,你先躲到我的扳子里吧,但你必须先向我宣誓效忠,如果你再有什么鬼心思,你估计离开被烈火烧成灰烬。”说着我拿出了那块玉璧,示意他划破胳臂把阴血在上面。 他看到了玉璧不由地大吃一惊,“你,你是伊川王。”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地向我扣头,赶忙把自己的阴血洒到了那块玉璧上。然后化作了一道白光闪入了我的扳子之中。 我便向回走去,听见吴姓警察正在打电话,“关局,我有个事情向想你汇报一下。”他说话的声音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吴,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这大半夜的,有话快说。”那个关局催促着说道。 “是这样的,但你听了,千万别发火,听我讲完好吗?”老吴还是事先给那个局长打了预防针。 “说—”那个关局有点不耐烦了,就说出了一个字,明显地带上了怒气。 “咱们这个案子可能跟鬼魂有关,刚才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一个事情。”老吴说道。 “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二十多年的党龄被狗吃了。好了,别说了,我睡了,明天还要忙。”说着那个关局就要挂断电话。 “姓关的,老子没有昏头,要不是咱们是老同学,我就不说了,你他妈的不准挂电话,必须听我讲完,要不又会死人了。”老吴突然发了火,对着手机大吼道。 原来这个老吴和那个关局长是老同学,看来关系也不简单。当他提到说不准又要死人的时候,那个关局长沉不住气了,“你,你说什么,还要死人?” “是的,有可能就是今天晚上,而且已经发生了,也许明天我们就能得到报案。也许咱们可以阻止,但我觉得咱们好像没有这个能力阻止。”老吴继续说着,他可能不知道对方接电话的关局长的头就要炸开了。 “我也不说什么理由了,明天见面咱们再细谈,你现在就派人,多派人从三十里铺出发,向西南方向开,开大概五十里吧,看看附近的村子有没有什么情况。必须快,一定要快。”老吴焦急地说道,但我却一把抢过了他的电话。 “喂,是关局长吗?”我问候道。 对方听出了一个陌生生的声音,“你是谁,让老吴给我通话。”他不高兴地说道。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能听老吴的话,你们就老实在三十里铺那里呆着,等我和老吴到了,咱们一起出发。”我平静地说道,怕太着急了,他也会不镇定。 “老吴说他们是鬼魂,其实比鬼魂还要严重,你就听我的吧,否则你们也会出事。”我再次警告他们。 我不等他回应又把电话交给了老吴,老吴手足无措地拿着电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我小声对他说道,“你们警察是管不了这个事情的,就是刚才的那个小鬼魂,你们都控制不了,你可知道这个小鬼魂是被那些东西抓过来的。对于那些东西,你们能够控制的了吗?让你的同事去了,只能去送死。” 他颤抖地抓住手机又放到了嘴边,“老关,听刚才那个人的吧,我们马上就赶过去,你一定要等我们,千万不能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切结,切记,好了我关了,马上赶到你们那里。” 他边说边示意小郑去开始,我也跟着上了车,而那的司机也不敢一个留在这里就一起上了车。小郑一踩油门,那车子飞速地向三十里铺开去。 等我们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关局居然听了老吴原来的话,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看来人家根本就不会相信我,而且老吴是听了我的话才改变主意的,这个改变让人家给直接忽略了。 我狠狠地瞪了老吴一眼,他也有点内疚的感觉,赶忙向一个警察问道,“他们出发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那人看看表说道。 老吴也不撘话,直接就向车那里跑去,这时候小郑正准备下车,被老吴一把按在了座椅上,我也匆匆地跑了过去,上了车。“开车!”我和老吴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郑发动了汽车,“咱们往哪里开呀?” “就沿着西南方向,一直开,直到发现他们为止。”我赶忙说道。 那车子发出一道浓浓的尾气,飞速地向黑夜里窜去。还好向前的岔路并不多,伴着警铃声那车子的灯光刺破黑暗,我们借着灯光焦急地寻觅着。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看看历程也大概有五十里路了,但路上依然静悄悄的,远处仍然是无尽的黑暗。小郑忽然一个急刹车,我们坐立不稳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是才发现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挡住了我的去路,仔细看去发现是一辆车,一辆警车。 我们赶忙下车,那车整个翻了过来,所有的玻璃都破碎了,地上一片血迹。情况不好,我们赶忙用手电向车里照去,里面有几个警察血流满面,已经没有了声息。老吴和小陈赶忙用力拉开了变形的车门,把那些警察一个个地拖了出来,试试他们的脉搏,都早已停止的呼吸。 小陈和老吴看到自己的同事就这样牺牲,忍不住哭泣着。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我又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我上前拍拍他们两个,“先别哭,我们必须再上前面看看,看看有没有幸存者。”我说着,便那着手电筒向前走去。 老吴和小郑也站起身来,拔出手枪,拉了一下枪栓,跟着我向前面搜索。刚走了二十几米远,又有两辆车倒在了路旁,但这两辆车更惨,显然是燃烧过了,一股浓浓的焦味传来,直呛人。那车门是打开了,几个已经被烧焦的尸体搭在车门上。 “小郑,你们总共有几辆车先过来的?”我问道。 小郑啜泣着回答,“四辆。” 我把手电向路的两旁照去,翻来覆去的照了好几回也没有发现另一个车的动静。就在这时忽然前面传来阵阵枪响,一辆只有一个车灯还亮的警车摇摇摆摆地向我们驶来,而它的后面跟着一片黑影。 小郑大声喊道:“是关局的车。”他认出了那辆车。 我大喊一声“快闪开!”便翻滚到了路边,那车从我们原来站立的地方疾驰而过。我抽出了破魂戟,直接按了按钮,便向那群黑影中冲了过去,边冲边向老吴和小郑大喊,“你们趴着别动,别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行。” 那些穿着白衣的阴鬼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杀出了,立刻就被我打倒了一大片。他们的队伍被我从中间截断了,后面的阴鬼全部呼喊着向我冲了,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哭丧棒一样的棍子,但当那些棍子击打在我的破魂戟上时,我断定那都是金属制品,而不是木头的。他们向我冲了过来,我舞动破魂戟,那戟头犹如蛟龙出水一样,拨开了他们的哭丧棍,又扫向他们,那些阴鬼发出一阵阵惨叫。 前面的阴鬼也发现了后面的情况,都掉转头开始向我扑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我启动了魔灵,一道红光把我笼罩其中,然后我的衣服,我的身体,包括我手里的破魂戟都闪烁着红光。我跳跃而起,然后重重地把戟头插在了地上,那地面也瞬间被红光染红了,忽然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缝隙,从缝隙喷出了一道道火焰,一下子把这些阴魂包围在其中。 那地狱的火焰一下子把这些阴魂都点燃,他们想挣脱却根本挣脱不了,那火燃烧了他们的衣服,也把他们的尸骨燃烧成灰烬。一团浓浓的灰烬腾空而起,在黑暗的空中消失了。 这个时候,老吴和小郑才慢慢地从路边的草丛里爬了出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眼看就要颤抖着双腿给我跪下了。我赶忙上前搀扶他们,快往后来去看看,希望他们没有受伤。 就在和我那些阴鬼战斗的时候,由于那个关局长开的车只留下了一个小车灯,那车冲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撞在了我们车上。好在他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还是倾倒在了路边。我赶过去时,有三个浑身是血的警察无力地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正浑身发抖。 我赶忙让小郑去车上取水给这些魂不守舍的人。然后又给这些人每人发了一支香烟,他们都颤抖地接过香烟,猛力地抽着。这个时候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另一个手里的枪,而且把那枪抓的紧紧的,有几个枪子弹都打光了,但还是被他们紧紧抓着。 第一一四章 孽火之狭路相逢 连抽了几支香烟,他们的心神终于缓了过来。我们才取下了他们打光了子弹的手枪,便开始给他们包扎伤口。这个时候他们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因为剧痛而呻吟着。我仔细查看了他们的伤口,外翻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开始变得乌黑,那手电筒仔细查看,才发现那黑色的阴影从伤口处沿着筋脉向整个隔壁延伸,而且发出一种臭味,我熟悉这种味道,那是尸臭的味道。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怪的上,但我隐隐预感到那黑色必定代表着某种不祥。 “必须快点把他们送到医院去,但医院不一定能治好他们的病,也许我师父知道怎么治疗他们。”我赶紧给老吴说道。 老吴其实也看到他们诡异的伤口,而且闻到了那股味道。“你师傅,你师傅在哪里,快请他过来吧,不能再死人了。”说着他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在洛阳天都观,你们最好快点把他接过了,我怕晚了就来不及。”因为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刚才还在呻吟的他们竟然陷入了一阵阵的昏迷之中。 只有那个关局长还在挺着,向我们招招手,让我们到他们身边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我真不该不听你的话。我该死,这么多好同志呀,他们,他们……”他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关,老关,别这样,我们从穿上这身警服,大家,大家都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你别自责了。”老吴劝解他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别说话了,我们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那关局长却挣扎我不想上车,“别动我,我知道我可能不行了,让我把话说完,要不我死不瞑目。”他大口地喘息着,“小师傅,你说的对,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不是人。”说这话时他眼睛闪动着惊恐的目光。 “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他惊恐地看着我们,“我看到成千上万的人,都站在村子外面的田里,车灯照过去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但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站在那里,估计他们全死了。”他忽然抓紧了我的手,“但那些鬼发现了我们,就向我们扑过来,我们开枪,但根本就对他们没有作用。他们直接打烂了我们的车窗,然后……”他掩着脸痛苦地抽搐着。 我轻轻地抚摸了他的手一下,“我都知道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师父很快就会过来了,你们的伤会没事的。”他木讷地点着头,但眼睛以及失去了神采,开始渐渐昏迷过去。 这个时候有几辆拉响了警报的警察远远地开了过来,原来就在我和阴鬼打斗的时候,小郑已经向局里要了支援。他只是说出现了重大变故,还发生了枪战,所以局里很重视,一下子就派出局里留下的二十多人,分作四辆警察赶了过来,而且带着急救车。 当他们下车看到眼前的情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大喊一声,“别愣着了,快救人呀。”他们才如梦方醒,赶忙把伤员运上了救护车,急忙向大医院送去。 这次是那个局党委书记亲自带队的,他把老吴拉到了身边,向我瞟了一眼,让老吴给他汇报工作,老吴在那里叽叽咕咕地给他说着什么,他的脸色渐渐地不好看了。刚听完,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起来电话。 老吴走了过去,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们领导希望你能暂时保守秘密。”是呀,现在领导想的第一件是就是要控制事态和影响。我没有说什么。 “另外我们领导也想你能够帮帮我们。”老吴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我。其实就是他们不说,我也要把这个事情管到底,只是现在事态扩大的太快了。已经连续两个村子遭了秧,接下了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实在没有底。 看来那个婴鬼说的不错,他们只能夜行五十里,然后白天可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但他们会把自己隐藏在那里呢?村庄里吗,应该不会。这些出事的村子被人发现后,离开就会有警察驻守,他们如果夜里从村子出发肯定会被发现。 我已经猜测出了,那些站立在田地里成千上万的人是什么,也就像我在那个塔里见到的一样的只有几个魂魄的死人,他们的其他魂魄被那些阴鬼收藏着。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下一个五十里又是哪里呀? 我赶忙在手机上查询,但卫星地图在上面却是空白,我不由地一阵失望。 “你查什么?”老吴问道。 “从这里,下一个五十里是什么地府?”我问道。 老吴想了想,“应该是黄龙山吧,我具体想不起附近那些村子的名字。” 黄龙山?!我怎么鬼使神差地误打正着地直接到达了想要到的地方了。我估计从他们跟我约定的时间来看,明天一定是最后一天了,而这些死人和他们的魂魄一定非常重要。既然他们非常重要,我就一定要阻止它。 “你让他放心这个时候我一定会管的,但现在你们必须都离开。我想一个人去看看,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什么意外。”我拍了拍老吴的肩膀说道。 “我尽量去劝劝他,但你也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领导居然来了,就没有理由带大家不明不白撤下去的。那样,那样影响不好。”老吴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劝说领导离开,便把理由告诉了我。 “不撤也可以,但必须回到乌山村去。这里你们最好离得远一点。”我说道,这是我最后的条件了,要不,我真怕他们再出什么事。 “好吧,我去说说。”老吴说道,忽然他抓住了我的手,“小师傅,你一定要救救老关他们,求求你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你们尽快把我师傅接过来吧,最好派直升飞机去吧,要不,我怕来不及了。”我说道,我始终觉得那几个受伤的警察病情变化的太快了,我真怕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吴叹息了一声,又去劝导他的领导,还好他的领导同意了我的安排,又叫老吴捎话让我也和他们一起走,毕竟这里太危险了。他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谈呢,让老吴这样跑来跑去的,多累呀。后来我也相通了,在他的眼里我毕竟属于旁门左道,他不愿意轻易沾上我。 这样也好,他们都走了,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也少了很多的牵绊。 我开始慢慢沿着那条满是汽车残骸的路向前走。大概已经到了凌晨的一两点钟了吧,远远看到一个亮着灯的村子,但那村子却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清楚。我抽出破魂戟,紧紧抓住手里向那个村子走去。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一条小路从小树林里穿过,我用手电向那条小路照了一下,赶紧就灭了手电向旁边躲闪。这一手还是在看《士兵突击》中学到了,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也就在我躲闪的一瞬间,只听嗖的一声,几支利箭射在了我原来站立的位置,那箭深深地扎入泥土里,箭羽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树林里面真的有埋伏,我连忙向旁边的稻田滚动,连续滚动了十多米远,也不管那些泥水了,匍匐在一个泥水沟里。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一阵箭雨,“噼里啪啦”地覆盖了刚才那一片区域,好险! 接着微弱的光,我感觉到那些稻田好像都枯萎了,应该是那些死人的阴气太重了,就是这样植物也都失去了生命力。此时刮起了风,一阵阵的风从稻田上吹过,我分辨了一下风向,是南风。我不由地记上心头,看来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缓缓把手伸向了口袋,慢慢掏出了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那些枯萎的水稻,一阵风刮过,那火瞬间燃烧了起来,随着风势快速地向前蔓延。刹那间就燃烧了一大片,那浓浓的烟气向那个小树林刮去。 那火越着越大,我感觉把头伏在水沟里,躲避那炙人的热浪。我焦急地等待着,观察着小树林的动静。过了一会,整个小树林都被笼罩在浓烟之中,周围都是燃烧的稻田,那小树林被炙烤的似乎也要燃烧起来了。 突然几十个黑影从小树林里穿了出来,直奔我这片稻田而来。现在没有了稻田的掩护,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我赶忙站起身来,挥舞着破魂戟向那些黑影冲了过去。他们都有弓箭,只有近战了,就在我冲过去的瞬间,又有几只箭向我飞来,我舞动破魂戟挡开了那些飞箭。 忽然一个黑影向我扑来,他手里的武器闪过一道寒光向我劈来。我举戟相迎,“砰”的碰撞出一道火花。我收戟,侧身从他们身边掠过,一个回马枪自刺他的后心。那黑影也不含糊,预测到我的反击,那武器向身后一架,化解了我的攻击。就在这时那其他的黑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我围在了中间。 第一一五章 孽火之好乱的夜晚 想起了二舅奶奶为了把信息传递给我而让他们杀了头情景,而且那次我差点也丧命在他们的手里,心里不由地一阵火气。我启动魔灵,瞬间给自己充满了力量,便向那个刚才和我对战的浪头鬼侍冲了过去。他狞笑一声,挽了一个刀花迎了过来。我直刺他的前胸,他却没有用刀来格挡,而是一拧身,那刀顺着我的戟杆向我的手指划来。好阴险,如果我不躲,那就要断了手指,如果我松手,则会丢了破魂戟,变得赤手空拳。我瞬间松手,但双手却抓向他的刀背。一股火红的热流从我的手掌传遍了他的刀身。 啊!?他大喊一声赶紧松开了握刀的手。我扭转刀锋直接划向他的脖颈,这变化来的太突然,他预想的主动局面没有到来,反而要直面自己刀锋。我们靠的太近,他已经没有躲闪的空间。“咔嚓”他居然用嘴咬住了刀锋,那锋利的牙齿在刀面上闪过一道寒光。 我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但他低估了我地狱火手的厉害,那热流顺着刀面直接冲进了他的嘴里。我换手握住了刀把,用力一拧,撬开了他的狼嘴,一个平削,从他的嘴处把他的头分成了两半。一股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自喷了出来,我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撞在另一个浪头鬼侍的身上。 其他的浪头鬼侍放弃了对我的包围,立刻聚拢了上去,“赫连将军!”他齐齐跪在那个死了的浪头鬼侍身前。 没有想到这个浪头鬼侍居然还有姓,他应该是这群浪头鬼侍的头。他们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都抓紧了刀向我冲来。我也重新拾起了破魂戟,“你们都给我助手!”我大喊一声。 那些浪头鬼侍不由的一惊,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居然喊出了这句话,难道是向他们求饶,这怎么可能,他们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把心里预感道的话讲了出来,“你们属于哪个魔界?速速报来。”我的声音形成了一个气场,震荡着周围的空气,也震荡着他们的心。 我猜想他们和那些阴鬼不同,从他们的装束上来看,他们不是来自阴间,更像是来自那个魔界。赵午只告诉了天都魔界和伊川魔界,对于其他的魔界我根本就不了解。 “你有必要知道吗?你去阴间问阎王爷吧。”一个小头目一样的浪头鬼侍,看到我居然现在还敢探他们的底,便恶狠狠地向我杀了过来。 我随着魔性倏地一声转到了他的身后,闪着红光的戟头顶在了他的脖颈上,一股阴冷的红光吹掉了他的头盔。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面容开始迅速地变化,他惨叫一声,那狼头居然变成了人脸。 但他的眼睛里依然闪着寒光,我变化角度,一戟刺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一下子摔倒了在了地上。我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戟头顶在了他的咽喉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大声警告着说道。 “别听他的,为赫连将军报仇。”说着他自己撞向了我的戟头,一股黑血从他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他缓缓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们属于哪个魔界,今天谁都不要动手了,我不想再杀了你们。”我淡淡地说道。 剩下的几个浪头鬼侍都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直接扑上了我。 “我伊川魔界之王,你们走吧,我向来说话算数。”看着他们我大声说道。 “你,你也是魔界的人?”他们不敢相信我是伊川魔界之王。 我拿出了那块玉璧,一道红光从玉璧上闪过,映入了他们的眼睛里。那些浪头鬼侍定定地看着我的玉璧,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天空中凭空响起了一声雷鸣,那些鬼侍不由地全都颤抖了一下,彼此对望了一眼,向我扑来。 “既然你们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我说着运动魔灵,把能量传递到了玉璧上,那玉璧闪出一道道更亮的红光直刺那些冲过来的浪头鬼侍,每一道光都射在了他们的额头上,直接击穿了他们的头。他们瞬间定在那里,“扑通”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 我踏过他们的尸体飘过了那片小树林,直接来到了那个村子里。这个村子里居然有人,而且都在来回地走动着,但他们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只是那样木然地走着。有时候两个人还会撞在一起,扑倒了,然后爬起来继续在村子里游荡。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他们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 我用扳子的光照向他们,他们被这个光吸引了,都向着这个光聚集而来,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我看清楚了,他们都已经失魂落魄,不是完整的人了。他们应该算是只会游走的尸体,他们的部分灵魂已经不在了。 而就在不远处,一片黑影正在缓缓的移动,他们的移动的方向就是西南。没有了阴鬼的驱赶,他们移动的非常缓慢,而且不时有尸体掉了队,向旁边的田野里走去,整个队伍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我把扳子的光照向这庞大的队伍,忽然发现在队伍的最前面亮着一盏巨大的纸糊的白灯笼。那灯笼闪着微弱的光,再向前飘着。我飞身而起越过这些人群直接落在了队伍的前面,抓住了那盏漂浮在空中的灯笼,吹灭了里面白色的蜡烛,一瞬间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引导这些失魂落魄的尸体,只能暂时站在那里。我是不是可以点燃这个灯笼把他们都引回去呢?我想到做到,再次点着了那个灯笼,飞身而起落到了队伍的末尾,所有的尸体都在瞬间转过身来,看着我手里的灯笼。 这还真管用,我开始把他们向那个村子引去。我想起来赵午交给我的定字诀,便默念着向这群人施法。那些尸体果然都定住了,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好景不长,忽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阵闷闷的雷声,原来定住的尸体开始慢慢晃动。这是有人企图破除我的定字诀。 那雷声越来越紧了,那些尸体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他们又开始动了,而且开始分散开来,慢慢向西南的方向走去。我该怎么办,看来我是不能再帮这些鬼魂超度了,他们的另一部魂魄可能已经被带走了。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毁了这些尸体,忽然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大师兄的电话号码。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呢。我快速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你大师兄,在我手里,你最好收手,不要在轻举妄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过来。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不显出焦急的情绪。但我却鲜明的预感到大师兄应该出事了。 “李昊,别管我,我们上当了……”大师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但很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里面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大师兄说我们上当了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地一阵狐疑。但电话那头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听到了吧,如果你再轻举妄动,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我不能对大师兄置之不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尸体缓慢地向西南方向走去。“好的,我现在不管这里的事情,你们一定要保证我大师兄的安全。”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只要你听我的,他就会没事,否则,哈哈——”对方得意的笑着。 “连老鬼,你没有必要这样得意吧?”我突然说道,我已经猜测出这个隐藏着自己声音的人是谁,便喊破了他们的名字。 “你,你果然很聪明。”对方算了默认了我的猜测。 “我们所做的,对你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你会知道的,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你是我们的朋友。”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再向远处看时,那些行尸已经渐渐都消失在夜色里。忽然远处传来警铃的声音,几辆警车飞速地向我的方向开了,车上的居然用探照灯,几束强光照在了我的身上。“对面的人,不用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电音喇叭高喊着。 那车很快就开到了我的身前,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跳下来车,把我包围了起来,忽然几个人向我扑来,我赶忙解释,“别误会,别误会……” 但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听我解释,几把枪顶在了我的身上,“别动,再动就开枪了。”一个个严肃的声音传来。 我赶忙把那个关局长搬了出来说事,“我是你们关局长的朋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们的关局长已经牺牲了,你还在装神弄鬼。走,跟我们走吧。”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了我的头上,忽然几根金属线绕在了我的身上。“你最好别动,这是高压电线,如果你乱动,就会启动电源。”一个声音再次警告我。 他们把我带上了车,仿佛还不放心,接着又有几个电线绕在了我的身上,我听到了发电机的电流声。 “报告胡厅长,凶犯已经抓获,报告完毕。”一个声音在向什么胡厅长报告。 “好的,把他带回来,我亲自审问。”一个声音说道。 “是!”这边的人回应到,那车开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一六章 孽火之所谓朋友 我还想辩解,却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枪托,“老实点!”一个人高呵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给抓起来了呢。而且他们好像是有备而来,居然用电线把我捆了起来,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车子在行驶着,我渐渐开始听到车窗外的噪音,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偶尔飘过的音乐声。这车也开始不断地走走停停,我想车子一定是进了市区,因为要等红绿灯,所以才会边走边停。 一个急刹车,那车子停了下来,“下车!”有人高喊一声,把我从车子上拉了下来,推搡着我向前走。接下来我们好像是上了电梯,然后又走过了一条甬道,铁门打开了,我被推了进去。但这次他们把我固定在了一个椅子上,而那椅子传来的冰冷感觉,我知道了这是一个铁椅子。接着听到人悉悉索索地鼓弄着什么东西。一股电流声嗡嗡地响着,他们一定接通了新的电源。 这是拿我当重犯来关押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对我。忽然一个人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里的电源是有感应器的,你如果试图发功,或者其他突然升温降温的变化都会触发电源,别怪我没有警告你。”然后那人站起了身来,“走,咱们走。”说着他们就要离开。 “能不能把我的头套拿下来?”我说道。 “这个可以,呵呵”说着他拿下了我的头套。我慢慢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他们。全部都戴着头套,穿着警察的特战服,有人的枪口还对着我。 “我是律师,我要抗议,你们怎么能无端地就这样抓我。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我质问他们。 “这个嘛,有人会跟你谈,你最好老实点。”那个人边说,边把逮捕令在我眼前晃了晃。 “走,收队。”他说着走出关押室,有人把门锁了起来。 这其中必有蹊跷,但我却一时想不明白。我打量一下缠着我身上的电线,那电线连在了一个电源上,而我的手和脚都被靠在了铁椅子上,抬头看到有几个监控头正对着我的方向。 我打消了运用魔力的念头,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在快接近我门口的地方,忽然好想有一个人的手机响了。有人接了电话,“陈书记,你好。恩,是我,我的胡央,恩,好的,好的,我马上到。”那人挂断了电话,仿佛又犹豫了一会,便转身走了,那脚步声渐渐远了,最后听不到了,周围又归于安静之中。 胡央,胡央是什么,他难道是来看我,很显然是的。只是因为这个电话才让他中途离开。我忽然想到了在刚被抓到是,那带头的警察向什么胡厅长汇报,难道这个胡央就是那个胡厅长。我居然惊动了这个胡厅长,而且应该是他下令抓的我。胡厅长,我琢磨着这个名字,是在没有什么印象,但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迎安公司姓胡的家伙。难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渊源。 记得在省城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过那个迎安公司有背景,不简单。难道这个背景就是指的是这个胡厅长。难道那个被我搞残的姓胡的家伙和这个胡厅长有什么亲戚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一阵头皮发麻,这是要陷害我吗,但另一个念头又涌了出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这个胡厅长怎么会想到用电线来控制我?正在我思索的当口,忽然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警报上,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汽车发动的轰鸣声,整个大楼好像忽然被惊吓到了,乱纷纷的。电话声也开始响个不停。 忽然我发现窗户上一片红色,而且那红色越来越强烈,那消防车的警铃声响彻了省城的上空。难道哪里有着火了,我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开始在走廊的回荡,一下子把我从思索中拉了回来。是有人在走廊里走着,我房间里的灯也在闪烁了几下后熄灭了,外面走廊的灯也在不停地闪烁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的门前,我盯着这个黑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来看看你,你感觉怎么样?”那黑影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的挂念,我很好。”我平静地回应了他。 “你居然怕电流,呵呵,真不容易呀!要不,真不知道怎么控制你。”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但你也不用怕我,现在我根本就不想杀你,干嘛要杀你呢,我们本来就是在一条船上呀。” “连老道,咱们永远坐不到一条船上,如果有一天咱们真在一条船上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推倒水里。”我笑着说道。 “伊川王,真会开玩笑。我连某人只是有自己的追求。但伊川王你,抱着一座金山,却过着叫花子的生活。难道赵午就没有给你讲过当下的世道和天道。”他忽然提到了赵午。 “什么样的世道和天道也不会允许你们胡作非为。”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那些天道轮回的话,我也根本就不行。 “那伊川王可否信命运?”连老道直接问道。 “这,我信命运。”我说话的声音很低,我本来就是一个坚定唯物主义者,也不相信什么事在人为,有很多时候,不可捉摸的命运总是作弄着我们。 “我也相信命运,很多的机缘巧合让我没有在那天死去,当然也没有让我完全达成自己愿望。但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选择他们,也可以选择你伊川王。”他说道,什么?难道今天他不是来害我的,而是挑明了我的身份,想投靠我吗?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看的出来,伊川王是一个讲究规矩的人,这在当今的魔界可不多见。有规矩就好,我也只想取我所需。这样咱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他居然跟我谈起了合作。 我笑了笑,是一种轻蔑的笑,这样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可以牺牲的人,我是根本就不信任他的,没有任何信任,哪里可以谈什么合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我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畜生吧。哈哈哈”他狂笑着,但那笑声了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连玥,那个连玥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个野种,我想杀了她,更想杀了那对奸夫淫妇。”他咬着牙说道。 “你知道那个奸夫是谁吗?”他愤怒地问道。 “我不想知道。”我觉得这个问题太突然,我怕听到有关这样的消息,而且隐约觉得这个消息一定会与我身边的人有关。 果不其然,他说道,“那个人就是你尊敬的师傅,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赵午。”他说出了赵午的名字。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相信赵午不是那种人。”我替赵午辩解道。 “那你就去问他,看他怎么回答。如果他敢否认,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他咬着牙说道。 他能这样说,十有八成他说的是真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为人所不知道的缘由,但,但…… “你在我的道观是不是见到了那个贱人,他能成为那个鬼样子,也要拜你师傅所赐,呵呵,真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他大笑着。 “连老道,你扯远了吧。”对于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他怎么会跟我谈这个,我提醒他还是谈点他想谈的东西吧。 “伊川王够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那个老怪修行了千年,以前遇到了赵午,这次又遇到了你,呵呵,他总是离成功差个半步之遥,这可能就是天命吧。我觉得他最后还是成不了事,所以我想重新选择,选择你。”他说道。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你看看,我现在不是阶下囚了吗?”我提醒他,我本来就是普通人,也不想得到什么,当然也不能给他什么。 “我要的不多,我只想做密宗的教主。”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想吞并天都教派?”我追问道。 他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这样太天方夜谭了,天都教派在赵午的主持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午已经虚弱不堪,那里还能是连老道对手。 “你可以自己去取呀,用得着我帮忙吗?”我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就把那个扳子交给我吧。”他居然向我讨要那个扳子,我更是搞不懂了,这个扳子是那姓崔的和尚给我的,跟天都教派有什么瓜葛。 他看我茫然不知的表情,他说道,“没有想到那个姓赵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这个扳子只有天都教派的主持才配拥有,那个该死的和尚是前任主持,而赵午只不过是个临时主持而已。这些他都没有告诉你吗?” 原来赵午早就选定我做了天都教派的主持人了。那个和尚把扳子给了他,他毫不犹豫地传给了我,我的心里不由地一阵感动。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你不会是想让我做活雷锋吧。”我笑着说道。 “我可以帮你打败那个老怪物,让人间重新太平下来,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称为人间三大魔界之王。”他说出了我可以得到的权益。 三大魔界,不是两大魔界吗? 第一一七章 孽火之火楼 “我就知道赵午不会告诉你,他怕你沦入魔界之中,但命数谁能改变,现在你已经是伊川王了,天都魔界那个小怪物也把权杖交给了你,你就是下一届的天都魔界之王。”他说着我更搞不懂的事情。 他指了指我身上隐藏的破魂戟,我已了然,原来这就是天都魔界的权杖。怎么会这样,我居然一下子拥有了两个魔界。 “还有另一个魔界,那就现在老怪占据的长安魔界,如果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整个楼房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不好了,着火了,快跑呀!”大楼里传出一阵阵人们的呼喊声,伴着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大楼更剧烈地颤抖着。一声惨叫声传来,楼道里的电灯剧烈的闪烁着,“啪”的一声那灯泡炸掉了。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闷雷的声响,连老道吓的一哆嗦。 他假装镇定地继续说道,“伊川王,你以为如何?” “你敢反对那个你说的老怪吗?你现在只不过想两边讨好,从中渔利而已。看来我同意不同意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想想好看怎么过你的前主人那一关吧。”我的话刚说话,有一阵闷雷上在楼房的四周炸响。 “记住我的话,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说着他便迅速地离开了。 我想喊住他,他已经跑的没有踪影了,这是什么朋友呀,明明知道我处于危难之中,也不来救我,有这样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几楼,但一股股浓烟已经渐渐弥漫了过来,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已经跑到了我这个楼层,有人大叫着,呼喊着,有人一定摔倒了发出一阵阵惨叫,他们开始向更下方的楼层跑着。一阵更浓的烟雾飘了过来,而且周围的温度却在上升,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怕那个电流会突然感应到这样的温度而联通起来,那我就遭殃了。 但我又忽然笑自己太笨了,刚才大楼里好像已经停电了,哪里还有什么电呀。我再次打量那个电源连接的地方,我靠,那个电源的插座居然还亮着红色的灯,显然还是连接着电源。难道这个电源是独立的,很显然是这样。我的汗冒了出来,渐渐湿透的汗衫。 我猜测整个大楼已经被大火包围了,我怎么到哪里都会遇到火呀,这次可能我真的插翅难飞了。 那灼热的气流一阵阵涌进了我的房间,忽然我的扳子里闪出一道光,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殿下,咱们该怎么办?” 我看清楚了,竟然是那个被我收服的婴鬼,他正跪在地上向我请命。我打量着他,他能做什么呢,难道他能关掉那个电源吗。对呀,他应该可以。 “去找个人上身,把这道门打开。然后把那个电源关掉拔下来,就可以了。”我吩咐道。 他起身离开了,过来一会,一个瘸着一条腿的人来到了门前,那人木然地抓着铁门摇晃着,我知道那个婴鬼已经上了这个人的身。 “别摇了,用枪打开那个锁。”我催促道。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殿下,他,他没有枪。” “你把快离开他的身子,去找另一个有枪的,快点。”我真有点无奈了,下次一定要带几个激灵的手下跟在身边。 那个刚刚被上了身的人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小道长,你,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吴,是你吗?”我听出了是那个吴姓警察的声音。 “是我,我是老吴,谁抓的你,你还好吗?”他问道,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我现在还能叫做好吗? “谁抓的,你先不要管,你先把我放了,你能不能打开这个门。”我真希望他能有办法,现在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我真怕那电流突然被启动。 他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东西,慢慢鼓捣着那个锁,“啪”地一声,那所终于开了。我赶忙让他拔掉电源,他又是一阵倒腾,不但拔掉了电源,而且打开了椅子上的锁,我终于自由了。但眼前的情况却一点也不乐观,我们必须快点出去,要不就等着被烧死吧。 我拉着他就想往外跑,他却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跑不出去了,是从三楼和五楼爆炸起火的,火势正在往上烧,现在已经烧到七楼了,咱们现在是九楼,还能往哪里跑。”老吴非常恐惧,声音颤抖个不停。 我也不想跟他多讲,拉着他就往外走,迎面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慌忙给我跪下道歉,“殿下,小的无礼。啊?你出来了。” 对面居然是小郑,手里还拎着一把手枪。老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他肯定没有想到小郑会向我下跪。我也来不及跟他多做解释,便命令婴鬼快点回到我的扳子里,搀扶起浑浑噩噩的小郑就往外走。 刚到了楼梯口,一股股浓浓的烟雾迎面涌了过来,而且我感觉到周身都被热流包围了,一种炙烤的感觉,让我的皮肤疼痛难忍。小郑也被这样的痛苦折磨醒了,痛苦地呻吟着,他也看到了我,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这种情绪立刻被痛苦和恐惧取代了。 我抓起腰间的玉璧向前方一掷,那玉璧闪出一道白光,一股烈火迎着烟雾喷了过去。你烧,我也烧,但我燃烧的是地狱火,那火拨开了浓烟,照亮了下楼的路,这时我们才看清楚,楼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已经被浓烟窒息而死的人。越往下走,那些死人越来越多,我们几乎是踏着死者的尸体在前进。 我的地狱之火不但隔开了浓烟,也把那些灼热的温度隔开了,因为我可以控制这火的温度。老吴和小郑早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跟着我向下跑。 一副奇怪的景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一群群黑色的影子正聚集在这里,他们正排着对向三楼的一个破碎的窗户走去,虽然有那么多人,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接着地狱火的亮光,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都穿着警服,有的穿着协警的服装,但他们都似乎没有任何知觉了,正一个个的从那个破碎的窗口向外走。 我仔细端详那个窗口的方向,竟然有一个长长的梯子通向了对面一个楼房的天台,已经有很多的人影站立在那个阳台上。 这是从我们的身后,还不断有人麻木地加入那个队伍,小郑卡到了一个女同事忽然想跑过去抓住那个人,被我一把拉住了。“道长,你,你被抓着我,她,她是我女朋友。”小郑挣扎着说道。 “别过去,她已经死了,她现在是游魂了。”我跟他解释道。 小郑浑身颤抖地啜泣着,挣扎着。我示意老张也过来抱着小郑,那些鬼影慢慢地走过来那个梯子,我示意老吴和小郑跟在我后面也向那个窗口走去。小郑看到我们也追向了她女朋友的方向,赶紧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紧紧跟着我一起走着。 那队伍走的很快,我们很快也到了对面房子的天台,回头看那个梯子,当最后一个鬼魂的行尸走过那个梯子后,那梯子居然忽然燃起了火,剧烈地燃烧着,很快化成了灰烬。 忽然我看到在这边楼房的上方居然有一个白色的灯笼,那灯笼忽然亮了起来,慢慢地向西南方向飞去。这些鬼魂忽然都抬起了头,傻傻地盯着那个白色的灯笼,慢慢跟着那个灯笼移动起来。 那灯笼把这些向楼下引着,已经到了这座楼的底部,那向下的窨井忽然从下面磨开了。这些鬼影都跳进了那个黑洞洞的窨井里,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趁着现在人多拥挤,赶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就在我们躲藏的时候,最后一个人影也消失子了窨井里,就包括小郑的女朋友。小郑发了疯了想扑过去,被我一掌击在后脑,昏迷了过去。 我背着已经昏迷的小郑,搀扶着老吴,从这栋房子的后面一个门走了出去。我们一起消失在了黑夜中。 就在此时,那消防救火车的声音又猛烈地传了过来。接着那整个大楼崩塌了,扬起一片浓浓的烟尘,附近所有的车辆都发出了报警的声音,我感觉有一个诡异的东西,在黑暗的地方盯着我们,我回头找了很多次,却都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我搀扶着他们,走出了那栋建筑,也重新走进了黑暗里。我们沿着一个深深的小巷子,慢慢向前走去。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刺眼的亮光,我赶忙把小郑和老吴拉到了身后。 那亮光刚闪过,几个黢黑的身影向我们飞了过来。我舞起破魂戟挡住了他们的来路,那些黑影疯狂地向我跑来。我也对他们不客气,戟头上散发着一道道红光,迎面就向一个冲过来的黑影刺去。 第一一八章 孽火之蛇首怪 但那些冲过来的黑影身形很倏忽,我的用破魂戟射出的红光,竟然没有扑捉到他们,只见一道寒光带着风声向我扑了过来,到了近前我终于看清楚了这黑影的面目,竟然是人身蛇首的怪物,而且身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他们一个个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向我咬来。 “砰砰”忽然枪响了,冲在最前面的怪物挨了两枪,但那子弹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他的身体好像把那些子弹卷入了进去,他只是略微有些停顿,便又向我们扑了过来。但枪是小郑开的,虽然没有伤到这个怪物,但却引起了怪物的注意,好几个怪物改变方向他和老吴扑去。 我按下按钮收回了破魂戟,使它便车了短矛的模样,开始和这些怪物近身搏斗,而小郑和老吴则连连后退,枪声再次响起,那些怪物发出“嘶嘶”的叫声,飞身而起咬向小郑的喉咙。小郑再次向他们开枪,但可能是由于惊慌失措,那枪都不没有打准。 而那怪物却已经侵入到他边,一口咬住了小郑的脖子,一股鲜血喷洒而出,直接溅到了我们身上,小陈就这样没了。而且那些怪物正在吸着他们的血液,甚至开始试图扯开小郑的衣衣服,想要咬食他的身体。 这血腥的场面让我怒不可遏,我大喊一声,向那些袭击小郑的怪物冲了过去,而与我拼死的怪物紧紧追赶我,我一个回刺,那怪物又躲开了,但我已经距离他近在咫尺,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股透骨的凉意让我差点松了手。 那怪物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瞬间,赶忙挣扎着向后躲闪,我发现我手接触到的他的身体发出一阵白色的烟雾,那怪物也发出了一声嘶吼,张开巨口向我咬来。我另一只手一拳击打在他的头上,血花飞溅。他的头晃了晃,就在这个瞬间,我的手指对着他的眼睛插去,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但那怪物却陷入狂乱之中,摇摇摆摆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我,我把破魂戟刺入了他的胸口,他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其他几个怪物放弃了撕咬小郑的身体一起向我扑来,我闭上了眼睛,反正睁开着也看不到他们倏忽的身影,我就凭着感觉来判断了。但这些怪物却不敢轻易接近我,就是围着我发出阵阵示威一样是嘶吼。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那些怪物忽然停止了动作,背起那个死了的东西的尸体,转眼间消失在黑夜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些失去了魂魄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老吴惊慌失措地拉着我向黑暗处躲闪,并示意我不要说话。不一会一群穿着特警服装的人冲了过来,开始寻找着什么。他们寻找了一会,没有发现我们藏身的地方,有人向他的上级报告“没有发现那个李昊,请求收队。” “收队吧,发出通缉令。”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那些撤离了,就连小郑的尸体他们也视而不见,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我靠,这还是警察吗? 老吴愤怒地盯着那群人消失的背影,半天没有说话。我把他扶了起来,他看了看我,“你快离开这里吧,估计通缉令马上就会发出了。现在天眼系统已经建立起来了,你再呆在这个城市也安全。”说着他向小郑的尸体走去,蹲在那里无声地抽泣着。 “节哀吧,他是条汉子。”我赶忙上前劝慰他。 “你快走吧,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但我也帮不了你。刚才那些人都是专业的特种兵,隶属于省厅直管。他们之所以不动小郑的尸体,就是等着咱们露出马脚。”他对我说道。然后用手抚上了小郑的双眼,对着小郑说道:“兄弟让你受委屈了,等到明天会有人发现你的。” 说着他拉着我便走,他对监控的布局很了解,我们直接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进入了一个建筑,然后进入了一个地下通道,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候,大概来到了城外。 “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你走吧,这里的事情你管不了,虽然你有本事,但你也看到了,连我们警局的大楼都受到了袭击,而且又是那些怪物,唉——”他叹息了一声,“我真想替战友们报仇,但,但……” “那个关局长他们是怎么回事,按照我的推算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你们没有去通知我的师傅吗?”我问道,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老关死的很惨,是在医院里出事的,他们几个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情,后来上面的领导就说可能是某些会法术的人干的,而那天正好有同事向上面汇报了你的情况,于是他们就把你定为了最大的嫌疑犯。”老吴说道,“而且给我们下了封口令,不让我们再去调查那个案子,现在那个案子已经由省厅直管了。” 我心里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事情的缘由,但那个所谓胡厅长肯定有问题。老吴却打断了我的沉思,“你知道在我们办公大楼发生爆炸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市中心的一座商场突然发生了大火灾,据说所有的门都打不开了,而且当时那火烧的很厉害,估计也没有救下来。那时候正是营业高峰期,唉……”老吴又给我讲了我猜测的那次火灾。 “谢谢你老吴,现在你回去吧,记住什么事也别管,什么事情也别做,就干你该干的事情。”我把他送回到了那个入口处和他告别。 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火灾,为什么那些蛇头的怪物会出现,而且那些散了魂魄的人将去向哪里呢?也许那个连老道说的对,现在已经到了那个老怪关键的时期,他已经不在估计任何的影响,他只想快点达到他的目标。 但他有是什么目标呢,他要这些失了魂的尸体干什么用,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大概猜测可能跟修炼某种妖法有关,要是赵午在身边就好了,我忽然很想这个曾经让我不耐烦的师傅。 “是你在想我吗?”忽然远处的树丛中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赵午的声音。 我赶忙迎了过去,他也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在夜色里我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先把这个穿上吧。”说着他把一个灰色的斗篷给我套在了身上,“这是师叔祖送给你的。”他接着说道。 穿着这个斗篷我立刻感觉到一种惬意的凉意,原来因为焦虑烦躁的情绪立刻平复了下来。我摸了摸那斗篷,像是某种皮革做成的,但又感觉很轻便,给人一种厚丝绸的质感。 “这是千年的两首龙的皮做的,可以避水火,而且可以隐身,当然还可能有其他的用途,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有机会去问问师叔祖吧。”赵午给我介绍了这个斗篷的用途。 可以隐身?也许这对我现在有很大的用处,我心里开始酝酿一个计划。 “臭小子,也不跟你小师妹打个招呼。”赵午打断了我的思绪提醒我给后面的人打招呼。原来他的身后的那个女人竟然是连清。 其实我对她的感官不好不坏,但也是由于连老道的原因,也是因为连玥的原因,我不想提起连家的人。我只是轻轻地向她点了点头。“你,你来了。”便没有了下文。 她也觉得很尴尬,也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把赵午拉到了旁边,我忽然有几个问题要问他,“师傅,那个,这个,我呢,想问你的问题,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呵呵,你什么时候跟师傅开始变得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赵午一贯的爽朗率直,但就怕我这个问题问出口,他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感觉了。 “师傅,你,你和那个连老道是什么关系。”我还是没有勇气直接问出那个问题。 “就是朋友,曾经很要好的朋友。”赵午本来可能我是要问有关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有关的问题,我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他有点惊讶。 “你认识连清的母亲吗?”我放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 果不其然,赵午的身子一颤,脸色忽然变得非常的难看,他盯着我的眼睛,微微带着一丝怒气。可能问及别人的*也确实不应该,但不问这个问题,下面我想了解的事情,就没有由来了。 他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认识。” 我正想再次发问,忽然树丛中又一个声音传来出来,“你不要问你师傅了,有什么事,你来问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搞的,赵午怎么还在树后面藏着一个人呀。 “娘,你不是不来了吗,你怎么又过来了。”连清赶忙迎了过去,搀着那人的手。她是连清的母亲,那就是连老道的老婆,是赵午的那个什么了。 她毕竟是长辈,虽然我跟他有过不愉快的过节,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但我该怎么称呼她呢,依着连老道来称呼,不要说她不愿意,我也不会愿意,依着赵午称呼,那还是不好称呼,依着连玥,难道用未来丈夫娘的称呼,但连玥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提起这件伤心的事情。就当普通的长辈吧。“前辈,您好,以前如果我有哪里得罪您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原谅。” “阿午,你这个徒弟一点都不像你,脸皮厚的可以。”那女人没有直接多我说话,反而亲密地喊赵午为“阿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还有什么好问的呀。 虽然夜色掩盖了赵午的脸色,但我可以想见,他那张老脸一定变化莫测,成五彩之状了。 第一一九章 孽火之故人相逢 “前辈,我和师傅开玩笑的,我什么也不问了。”我赶忙打着哈哈打算扭转这尴尬的局面。一滴水里看世界,我看着就通过这个一句“阿午”也就能猜测出个大概了。 “你不是想问个明白吗?干嘛又不问了?”那女人却紧追不舍了。 “其实是有人提出和我做一个交换,而且牵扯到了我的师傅,我是答应了的,当然是在对方减刑了自己的诺言后。”但我的心里却很清楚,那个连老道是不会践行什么诺言的。 “什么诺言?”赵午赶忙问道。 “是那个连老道,他想和我合作一起对付那隐藏在幕后的怪物,当然他是有要求的,希望我把道教密宗交给他。”我说道。 “他也配掌管道教密宗!”那女人首先说话了,口气里带着怒气。 “他能帮你什么呢,他只是那个老怪物的一条走狗,他能做什么?只是那种小人的习气永远就改不了吧。”那女人对连老道满心的怨恨,我就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成为夫妻的。 我却没有接她的话茬,“师傅,你怎么把这个主持扳子给我了,还是你戴着吧,我带着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在我从那个连老道那里了解到这个扳子的缘起后,不由地一阵不安,我怎么能承担的气天都教派的重担呢,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伊川的魔界之王,如果再担任天都教派的主持,是不是会有违天道。 但作为曾经的*丝,我还是愿意大权在握的感觉的,但说实在的这天都教派被赵午经营地确实不咋地。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呀,说给就给,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给我好好戴着,别说这么多没有的废话。”赵午发火了训斥我道。“你总是自作聪明,让你和你大师兄在一起,你倒好,自己一个单干,现在他也落入了对方的手里,要不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是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师兄,请师傅责罚。”我诚恳地认错,这几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又比一山高。原来好不容易勃起的骄傲被消磨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你呀,先不说这些了,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赵午向那女人和连清示意,我们一起走进了树丛里,原来在茂密的树丛里有一个凉亭,凉亭上有几个石凳,刚才他们就是坐在石凳上。但师傅为什么那么巧会在这里等我呢。 赵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不要乱猜了,其实是你薛阿姨一直跟着你,当然这是我安排的。” “不可能,我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我说道,我相信我的感觉和意识,一定可以感觉到她气息,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呀。 赵午看出了我的疑惑,“因为她穿着这件披风呀,所以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赵午给我解释道。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开始什么玩笑,一直跟着我,就是不肯帮我,我刚才差点就完蛋了。她就这样看着我吗? 我气冲冲地问道:“她就这样一直跟着我,旁观?从我出发到现在都是这样吗?你,你们……” 赵午赶忙抓住我的胳臂安抚我,“你那么激动干嘛,没有,就是今天才跟过来的,好了,她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她现在……”赵午刚想说,却被那个女人给打断了。 “我也是魂魄不全的人是吗,你姓赵的是不是也想这么说,是不是也想说我胆小,所以没有帮你这宝贝徒弟。”那女人直冲冲地盯着赵午说道,说一句,走进一步,几乎就要和赵午脸对脸了。 赵午红着老脸立刻去劝慰那个女人,把我丢到了一边,“婉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他想用手去安慰,但有不敢,在那里摊着手,不知所措。 要说赵午跟她没有一腿,打死我都不信。这倒好本来是我想追根问底,博取同情的戏份,全让这女人给占去了。赵午这个重色轻徒弟的老家伙。 我看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都快搞成言情剧了,“好了,连清你拉着你娘,都别吵了。师傅,你既然来了,你说说咱们下面该怎么办吧。”我终于不用再苦苦思索了,这动脑子的活让他去做吧。 那盯着赵午,还不忘狠狠地瞟了我一眼,“还伊川王呢,真是丢了魔界的脸,也丢了天都派的脸。”那女人临了还不忘摆我一刀。 这哪里还像个长辈样子,我在肚子腹诽了她千百遍,也从此决定不跟这女人斗嘴了,跟他斗嘴会把我气个半死,还要看他们表演恩爱,我又不能指责他,怕殃及赵午这条老池鱼。 赵午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我们引入了树林之中,在树林中有一条小路,路旁听着一辆车。连清自然地坐到驾驶的位置,赵午想坐在副驾上,被我拉到了旁边,这可是我的位置,难道让我和那个“长辈”坐一起吗。赵午讪讪地和那个女人坐到了后排。 连清直接发动了汽车,连车灯也没有开,就快速地向前方驶去。好吧,我不问,这事情就交给赵午了,我不如闭目养神来的自在。那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吧,应该是向城郊开的,路越来越颠簸,我也被颠醒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居然来到了一座山脚下,这座山却有点奇怪。 首先这座山出奇的静,听不见一点虫鸣,更听不见鸟叫。这还不算,这座山上一课树也没有,但却长满了野草,那野草长到一人多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草。那草都在动,像是风吹的一样,但我却感觉不到一点风声。“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赵午率先下了车,“让你说对了,这就是鬼地方。” 我们几个也跟着下了车,我仔细打量这座山,在夜幕下他这座山也像是完全融入到了黑夜里,看不一丝的光亮,“师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午走到我身边,示意我跟着他掩着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上爬,但却示意连清母女两个留在车上,真是厚此薄彼呀。谁让咱们是男人呢,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向上爬,好在山势不怎么陡峭,我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这是我才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赵午示意我停下来,他把为什么来这的缘由告诉了我。其实我也猜了个*不离十,不是我自作聪明,其实这个时候就是为了找那些行尸呀,这是我能想到的,但具体为什么来这里,我现在才明白。 因为这里是方圆数百里游魂野鬼的集散地。这里的名字叫做黑风山,也是从古至今的乱葬岗。这里埋的孤魂野鬼没有一百万,也有九十万。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按照赵午的说法,这作为乱葬岗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应该会有这么游魂野鬼吧。 看来这里极阴之地,正适合隐藏那些行尸,而且这里距离黄龙山也大概五十里,不出什么以外,明天这些行尸就可以被送到黄龙山。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阻止这件事情。 但我忽然想到那些蛇首怪物,还有点心有余悸。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午,“你说该怎么对付那些东西?”忽然我一个激灵,山下的连清他们会不会有事,我赶忙提醒赵午,他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赵午让我把破魂戟拿出来,他接了过来,抚摸着上面的花纹,“你小子只是那他当了砍砍杀杀的工具了,它其实是一根魔杖。”赵午慢慢向我解释道,“你附耳过来,我把它是使用口诀告诉你。” 赵午把口诀告诉了我,其实也很简单,但我却有点不敢相信,难道念了这个口诀,这个破魂戟就可以发挥它的魔力吗? 赵午又提给我一个葫芦装的液体,让我喝了,他在把葫芦递给我的时候很犹豫。我的手接到葫芦的时候,他似乎又改变了主意,紧紧抓住了那个葫芦。 我被他搞的摸不着头脑,“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午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手,“把里面的东西喝了吧。” 我可不敢轻易就喝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酒吗,药吗?能不能不喝?” “这是师叔祖给你,你,你可以不喝。”他说我可以选择不喝时声音很低,低得我听不分明。 我有些不耐烦了,“师傅,你到底让我喝,还是不喝。” “好吧,这是天都魔界的圣水,你喝了就居然天都魔王的力量了,你可以控制那些具有寒性的妖魔鬼怪了。”赵午终于说出了这葫芦里液体的秘密。 我一丝也没有犹豫,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说实在的机不甜,也不苦,跟普通的水没有什么区别。但过了一会,我感觉腹中生气了一阵阵寒气,那寒气和我肚子里魔灵火气似乎在碰撞着,但慢慢融为了一体,在我的丹田处旋转着。 他又把破魂戟交到了我的手上,一刹那间我感觉这个破魂戟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那样贴合,那样自然。我的意念在破魂戟上游走,当那意念延伸到按钮处,那破魂戟居然弹开了,我的意念再次抚过那个按年,它又瞬间收了回来。 我松开了手,在意念的控制下,那破魂戟竟然可以悬在空中,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用意念来控制这个破魂戟了。我思想着让它隐入我的身体,那戟居然真的消失在我的身体里。 按照赵午的说法,这个戟可以让那些魔体里有寒性的妖怪瞬间失去活力,这我还不得而知,但我这个时候到是很希望能碰到那些蛇头怪。这些蛇头怪给我的感觉就应该属于那些寒性的妖怪。我心里蠢蠢欲动,想快点试一下伸手。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从洞口里飞了过来,我感觉到了一种能量的波动,那波时候正撞击着我的脑神经。 第一二零章 孽火之鬼穴(上) 那应该是一种声波,但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周围的草瞬间掀起了波浪,我用双手堵住了耳朵,但却没有什么作用,那声音好像直往我的大脑神经里钻,而且我的所有的神经似乎也会随着那声波的韵律在波动。不一会我的耳朵就出现了耳鸣声,眼前也开始发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赵午也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也在颤抖,他定是也感觉到了这样的声音。他的身体在那次被连老道陷害后,功力大减,我害怕他受不了,会首先晕过去,而且这样被动的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便强忍着不适,搀扶着赵午,让他依靠在一棵树上。 我大喊一声踉踉跄跄地向那个洞穴跑去,我越往前跑,那声波的力量也越大,那种难受的感觉也就也强烈,我的头脑似乎都要裂开了。 我狂喊一声,“啊——”便用几乎显然忙乱的意志控制着破魂戟飞入了那个洞里,破魂戟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冲进了那个黑暗的洞穴里。我控制着它往洞穴深处飞,那戟上的光芒也越来越亮,把洞口照的一片光明。 突然之间,那声波戛然而止,洞口外的野草也都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忽然破魂戟好像撞击到什么东西上面,发出一声金属的交鸣声,我预感到某种东西正在阻挡着破魂戟的前进。 看来我鲁莽的反应起到了作用,那个黑暗的洞穴里肯定藏着古怪。我继续用意志控制破魂戟在洞穴里舞动,那碰撞交鸣的声音继续传来。破魂戟好像具有了生命一样,正在挣脱那些东西是束缚和阻拦,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功。 这样我就不着急了,我回身扶起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赵午,慢慢向洞口走去。刚到洞口就看到满地凌乱丢弃的尸骨,那骨头泛着冷冷的白光。这洞口很开阔,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而且向里延伸也是很宽敞,破魂戟在洞口的上方正和几个黑色的东西纠缠着。啊!那东西竟然是几十只老鹰大小的蝙蝠,那蝙蝠正用爪子挠着破魂戟,骚扰着它继续向里进入。 有几只蝙蝠看到我们走到了洞口,突然像离铉的箭一样向我们飞来,瞪着两只火红的眼睛,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爪子上的寒光,那爪子也像鹰爪一样锋利。我赶忙抓起披风遮住了我和赵午,快速地蹲在了地上,一股疾风从我们头上掠过,那披风上发出一声“刺啦”的巨响,擦出几道火花,我不由的一阵担心,但那披风居然完好无损。 没有给我再多思量的机会,那巨型蝙蝠再次向我们俯冲下来,我赶忙拉着赵午躲进山洞里,把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弓下了身子。但那只蝙蝠发出一声“吱吱”的怪叫,直接向我们撞来。我一把推开了赵午,那蝙蝠“砰”的一声撞在了石壁上,鲜血四溅,它扑棱着翅膀,想再次站立起来,但它的脑子显然已经被撞粉碎了,扑棱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又有十几只蝙蝠嘶叫着向我们冲来,利爪把石壁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有几只不走运撞在了石壁上,成了死鸟。它们好像惧怕我的披风,不敢再冲击我,全都奔赵午去了。我只得扑过去,趴在赵午身上替他阻挡。我的后背被撞击的“砰砰”直响,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不被抓死,也会被撞死了。 我这次想起那个依然在盘旋的破魂戟,我的意念传了过去,那戟飞了回来,在我们身边快速地舞动起来,舞的像风车一样,几只不要命的蝙蝠飞来过来被破魂戟打了下来,血肉横飞,死翘翘了。整个洞口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搀扶着赵午站立了起来,剩下的蝙蝠盘旋在洞穴的上空,不停地嘶叫着,但他们的头都转向我们这里,眼睛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我们,他们是随时准备向我们进攻。 忽然那声波“嗡”的一声从洞穴的深处传来,我的耳膜被震的一阵发麻,脑子里一阵轰鸣。那些盘旋飞舞的蝙蝠眼睛里红光一闪,一起向我们冲了过来。“噼里啪啦”,惨叫声,扑棱翅膀的声音,骨肉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一阵阵血雾弥漫在空气里。也就短短的几秒钟,那些蝙蝠全都被破魂戟击落了。 地上满是狼藉破碎的蝙蝠的尸体,血几乎蔓延了整个洞口的地面,我被这血气呛得直咳嗽。我用手掩着鼻子走上前去踢踢那些巨型蝙蝠的尸体,还好,他们都完蛋了。 回头看看赵午,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师傅,这些是什么蝙蝠,你知道吗?” 他没有任何犹豫,“追魂蝙蝠,专门追赶那些孤魂野鬼的。这是上古巫书上记载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看来他们就应该是这片领地的守护者吧,这里不欢迎我们这些人类。我把破魂戟抓在手里,戟身上依然闪着银色的光芒。既然来了,就往里走吧,我和赵午对视一眼,继续往里走,正好运用戟身上的光芒照亮前方的路。 我们慢慢往里走,地上依然是遍地人骨,很多都已经不那么完整了,而且很多都破碎不堪。洞穴里非常阴冷,空气中似乎能弄拧出水来。几条三角脑袋的蛇从一个骷髅头骨的眼眶里钻了出来,向我们吐着芯子,但那戟头光芒让他们落荒而逃,快速地消失在洞穴深处。 洞穴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偶尔还传来水滴的咚咚声。我们的前方是无边的黑暗,后面也被黑暗吞没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那洞穴开始变的狭窄起来,我和赵午两个人并排能够勉强通过。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起初以为是错觉,尤其是耳朵刚才被那声波震了一下。但才走了几步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立刻不自在起来。我忍不住回头望向后方的黑暗空间,但那里依然是无边的黑暗。 我听到的是脚步声,绝对不是我和赵午的,而且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很多人一起行走的脚步声。赵午也发现了,他用眼神提醒我注意防备后方。我们立刻不在并排行进,赵午走在前面,而我和他隔开几步走在后面。 赵午慢慢从身上抽出一个拂尘,那拂尘通体黝黑,他不停地来回摇摆着那个拂尘时候再驱赶身边的蚊虫一样。而我则紧紧抓着破魂戟,随时准备应付突然的变故。 “咔吧”我踩碎了一根骨头,我心里默念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呆的不是地方,这里空间太窄了。”忽然我身后传来一阵阴风,吹的我的披风“哗哗”直响,我们立刻停下了脚步,彼此靠着背,我的破魂戟指向了后面。 在戟头的光芒里,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那东西从后面慢慢接近了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浑身血红色的人体骷髅,只是那白色的骨头全都变成了血红色,“师傅,我身后有血色骷髅。” “我前面也有。”赵午简单回应我道。 那些血色骷髅也停下了脚步,这时一群亮点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来,飞向了我们的头顶。那是闪着光的萤火虫,只是它们闪着的是红色的光,而不是那种原来的白色的荧光。忽然,头顶上好像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的一阵响,一阵血雨从头上落了下来,我们立刻沐浴在血雨里,原来那些萤火虫全都在我们上空破碎了。 那血色骷髅突然向我们冲来,不光是从地方上,有一些像壁虎一样攀援上了两边的石壁,瞪着空旷旷的眼眶向我们扑来。空间太局促了,我赶忙把破魂戟收缩回来,拿在手里,准备挥舞着击打这些血色骷髅。但这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才那阵血雨附在我们身上像胶水一样,黏黏的,延缓了我们的动作。 那些血色骷髅并没有直接向我们身上扑来,而是在离我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从嘴里喷出一道血液,然后那骷髅便掉头躲进了黑暗里。如此这般,短短几分钟我们就被淋成了血人,周身全身那粘稠的血液。而且那粘稠的力度在加大,我几乎有种要被冻住的感觉。 赵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我不敢张口说话,害怕那血直接喷到我嘴里。这种奇怪的攻击还在继续,我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血液,但我却知道如果这样下去,真要坐以待毙了。 我悄悄把手摸向了腰里的玉璧,一股热量传到了我的手上。又过了几分钟,我感觉脚下的血液甚至在流淌了,那抓住破魂戟的手也有一种被僵化的感觉。 那阴冷冷的风一阵阵吹来,我们身上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像冬天里河水结冰一样,我周身发冷,赵午的脊背也在不停的颤抖。 但那破魂戟依然闪着银光,此时一个强壮的血色骷髅向我走来,从他的骨头来看,他生前一定是个至少两米高的巨汉。他试探着向我走进,有只剩下骨头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戟头,一股白烟离开在他的手指上升起,他赶忙退后。 过了一会他又慢慢走了过来,避开破魂戟向我身上摸来,冥冥中赵午传音给我,“镇定点,看他们要做什么?”我也正要此意,便没有动作,其实要想动动手脚也真的很难,我感觉我已经被这血液胶住了。 他触碰了一下我抓住破魂戟的手,我没有反应。他慢慢靠近了我,那血色的骷髅面对着我的脸,几乎就要贴在我的脸上,我不由的一怎恶心,但也强忍住了。 他张开了嘴,“咯咯”地笑着,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第一二一章 孽火之鬼穴(中) 忽然从他身后飞过一张巨大的网套在了我和赵午身上,这网居然也是用骨头编制而成的,泛着白色阴森的光。那网猛地一收,把我和赵午都拉倒了,我们成了他们网中的猎物。 那巨大的血色骷髅再次打量了我们一下,看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的动作,仿佛真的放下了心来。他从我们身上迈了过去,向身后挥了挥手。这时一群血色骷髅开始抓起了网,把我们抬了起来,向黑暗的洞穴深处走去。 我冥冥中传音给赵午,“师傅,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带到哪里去呀?” 赵午没有好气的回答,“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以为我是这里的熟客呀,你问我,我问谁?” “啊?你不知道,干嘛不让我反抗呀,你这不是坑人吗?”我本以为他胸有成竹呢,没有想到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午也有些焦躁:“不这样还能怎么样?这洞穴那么深,我们要探索到什么时候呀,跟着他们走,正好是条捷径。如果有危险,你再反抗也不迟。” 我语气里也带了火气,“你怎么这么高看你徒弟呀,我感觉这个网肯定不简单,到时候我要是挣不脱,咱们可就真要悲催了。” 赵午不在理睬我,任我不断地发着牢骚。 就这样被抬着在黑暗的洞穴里走着,我感觉身上粘稠的血液越来越硬,而且那些血液浸透了衣服,贴在我的皮肤上,有种还要往里渗透的感觉。这让我更加的不安起来,我正想尝试着挣脱,忽然抬着我们的骷髅队伍停了下来。 就在前方出现了亮光,那巨型骷髅“恩恩额额”地说着什么,忽然,“轰隆隆”前面好像有巨石移动的声音,原来前方有一道石门打开了,我们被抬进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里。 我透过骨头做的网观察这个空间,这个空间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都点着火把,我们被扔到了地上,那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那些血色骷髅也被关在了门外,我正想挣扎着站起来,突然那些火把也突然熄灭了,“咯咯咯——”一阵惨兮兮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 也就是这样笑了一声,周围又立刻安静下来,我挣扎着想站起身来,才发现根本就动不了了。奇怪的是我身边的赵午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好像在动,不多时他轻轻拍了拍我,并把一种液体倒在了我的头上,那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慢慢流了下来,我感觉那液体流到哪里,那里紧缚的感觉变消失了。慢慢地我也可以活动了,真是神奇,不知道赵午使用了什么宝贝。 我刚想开口询问,赵午运用灵魂传音术示意我不要说话,而且他也没有站起来,好像又趴了下去。我也没有再动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远处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动,我的心里一紧,不会是蛇吧,我又想起来在洞穴里看到的三角脑袋的蛇。我最膈应这东西,便抓紧了破魂戟,但赵午的手离开按在了我的手上,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声响越来越大,而且由远及近渐渐向我们这里延伸。在黑暗的空间里,我看到一个个活动的亮点,那亮点发出幽幽的光。伴随着沙沙声,那亮点越来越接近我们。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慢慢地向我们靠近。 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传到了我的鼻子里,像是霉味,像是臭味,但都又不是,这种味道仿佛只能有感觉来表达,那是一种刀锋将要刺到身上的寒凛凛的感觉。这种感觉从空气里浸透过来,包围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听到了一种像磨牙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听的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那些幽幽的光点越来越近了,我终于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差点吓晕过去。 一个个一米多长的像大毛虫一样的东西,那幽幽的光是它头顶的一个眼睛,但这个东西却露出两边锋利的像尖刀一样的牙齿,他们正嚼啜着,牙齿摩擦着,嘴里流出猩红的馋水。这些虫子密密麻麻地向我们逼近,我已经猜到它们想干什么,如果再猜不到,可能是真的被吓傻了。 不能再等待了,我挥动破魂戟,划破了骨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赵午的动作也不慢,他也站立了起来。我们的反应立刻引起了那些虫子的骚动,瞬间向我们扑了过来。 我把破魂戟当成了打狗棒胡乱地向地上抽打着,赵午也挥动着拂尘驱赶着那些怪物。但这些怪物都贴着地面,让我们无从下手,我曾想用脚去踢他们,看到那两排牙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被它们咬住脚,估计一下子整个脚就没有了。 那些怪虫看似笨拙,其实行动非常迅速,我几乎一个也没有打到,反正自己因为紧张累的气喘吁吁,而我裤脚却被那些虫子咬的粉碎。好在一时还没有受伤。 赵午拿出了定魂符点燃了扔到了那群虫子中,那群虫子慌忙躲开,定魂符燃起一朵火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檀香的味道,我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虫子好像也很喜欢这个味道也发出了那种呼吸的声音,这样的味道反而让它们更兴奋了。 我焦急的喊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呀,给他们闻兴奋剂吗?” 赵午也很气恼,“这些东西居然不怕定魂符,真是奇怪?” 我们不断地躲闪着,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这片洞穴的一个角落里,那黑压压的虫子把我团团围住,那眼睛的幽幽的光更亮了,仿佛饥渴了很长时间,就等着我们两个这顿美餐呢。 我紧张地思考着,这些虫子不怕定魂符,可能他们不是什么阴魂,那他们是什么东西呢?难道就是某种奇怪的物种,但我又立刻否定这样的想法,那幽幽的眼睛分明带着几分诡异。 既然赵午无法看清它们,就让我来试试吧,我抚摸了一下玉璧,一股热流传到了我的身体里,这股热流传递到破魂戟上化作了一道红光。我挥动破魂戟扫向那些怪虫。 红光过处,那些虫子赶忙躲避,赵午也紧张地躲避到了一边。我感觉体内的热流在四处激荡,直冲我的大脑。那些虫子躲开了我的横扫,散落开来,把我们围在一个大圈里面。 我盯着那些虫子看去,分明感觉到那些虫子幽幽的眼睛在颤抖,而且他们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我一步步向它们走进,它们更是向后退却着,那包围我们的圈子也更大了。 它们的恐惧反而激起了我的兴奋,我不由地想大笑,喉咙里的气体向上顶,“哈哈哈”我的笑声在宽大的洞穴里回响。我运气而起,在魔灵的驱动下,我瞬间冲到了那群虫子跟前,破魂戟迅猛击出,那些虫子的尸体在空间里破碎横飞,血光四溅。 我每一次出击都可以让一群怪虫无处可逃,我疯狂地追逐着它们。“李昊,李昊——”似乎赵午在呼唤我的名字,但我已经听的不怎么分明了,而且即使听到了我也不会在乎,杀戮的快感让我停不下手来。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向我飞了过来,我一侧身躲过了这个黑影。另一个黑影有风驰电掣地冲向我的头部,我一纵身飞了起来。魔灵的力量让我可以御风飞行。在这个洞穴的顶部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黑色的黑影,那黑影不像是原来的追魂蝙蝠,他们更大,在黑暗里我依然可以看清楚他们的形状,居然是鸟首羽翼,但却长着人的四肢的怪物,他们手里都抓着一把黑色的弯刀。 他们选择洞穴顶端的八个位置动盯着我,黑色弯刀闪过一道寒光。就在此时,那些怪虫的身体却在膨胀,快速地膨胀,“啪”的一声,那已经被膨胀的薄如羽翼的皮破开了,一个个扑棱着翅膀将要飞起来,那翅膀是黑色的,身子化作了金色,那原来幽幽的眼睛竟然变成了一个毛柔柔的,老鼠一样的头,但锋利的牙齿依然锋利。 这成千三百只怪虫瞬间都幻化成会飞的怪物,腾空而起,向我飞来。也是在这个瞬间,那鸟首怪物的黑刀划破黑暗,拖着长长的锁链直直砍向我的破魂戟,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这么大的力量,我的虎口被震得一阵阵发麻,破魂戟几乎要脱手而出。 “李昊,李昊——”赵午的喊声再次传来。 我一边招架着那不断砍来的飞刀,一边防备着那些幻化的飞虫,心里不由得一阵火气,“你老喊我干什么?”我冲着赵午大喊道。 也就是在我这稍微分神的一瞬间,那带着锁链的弯刀已经牢牢地缠住了我的破魂戟,而另外几柄弯刀向我飞来,我赶忙侧身腾挪躲闪,但我还是大意了,那些锁链竟然瞬间交织成了网状,锁住了我的身子。 那些幻化的飞虫看到有机可乘,呼啸一声冲我飞来。 第一二二章 孽火之鬼穴(下) 我心里顿时一片悲凉,这么多怪虫飞过来,如果咬上我,我肯定瞬间就会变成碎片了。 就在此时我耳畔传来一阵风声,一个物体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迎着那些飞虫撞了过去,那东西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飞舞着,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抽打着那些飞虫。那些飞虫赶忙四散躲闪,但它们并没有离开,依然盘旋在我的前面。 “李昊,你怎么样?”赵午在黑暗中向我呼喊着。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被锁链锁住了。”我现在是坐以待毙的状态。 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赵午无法飞起来,他只能尽量驱赶那些飞虫,即使是这样,我也感觉到那驱赶飞虫的拂尘在渐渐地变得无力。这样下去,那些飞虫飞到我的面前只是时间问题,我的冷汗一阵阵地冒着。 就在此时洞穴四周的火把忽然又被点燃了,火苗窜起老高,瞬间把洞穴照的通明。赵午就在我身下,盘腿坐着,不断地默念着咒语,那拂尘是他在用咒语驱动着。但他鞠楼着身子,显然也已筋疲力尽了。 “咔嚓”一声,一把黑色的弯刀飞了过来,斩落了拂尘,赵午也颓唐地低下了头。那些失去拂尘制约的飞虫一起发出“嘶嘶”的声响,快速地扇动着黑色的翅膀,就要向我袭来。 “啪嗒”一声,在我挣扎中玉璧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空气中传来“嗡”地一声响,那声波把周围的空间震动的一颤。那些飞虫也猛然一滞,全都停了下来,刹那间周围一片寂静。 冥冥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是伊川王?” 我被问的一愣,“是的。”没有什么可逃避的,是死是活就只能这样了。 又是“嗡”地一阵声波,“我黑山老妖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伊川王今天前来大闹我黑风山是何缘故?” 黑山老妖?倩女幽魂呀!我忽然有一种非常荒诞的感觉。“黑兄,我并没有想大闹你山门的意思,我们来到这里只是想寻找一些行尸。” 那黑山老妖不满意我的回答,“行尸,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行尸,你这借口可不好。” 我哪里还有找什么借口,“你爱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情。” 对方静默了一会,对那些鸟首的怪物命令道,“把他放下来吧。” 随着绑缚的锁链被收走,我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黑兄,那些行尸对我非常重要,对真个西安地界也非同小可。希望黑兄把他们交给我。” “放肆,你竟然敢这样和仙尊说话?”那鸟首的怪物训斥我道。 但黑山老妖却喝止了他们,“不得无礼,我这里没有什么行尸,伊川王不信,可以去尸池里看看。”说着一阵阴风把我裹挟了起来,卷进了大洞穴深处。我顺势一招手,那玉璧飞了起来,落入了我的掌心。那黑山老妖看到了我的动作,发出一阵笑声。 他既然让我去,我也只得随他去看看。循着他的声音往洞穴里面走。 没有走了多久,我们便随着那个声音走出了洞穴的一个角落。一个小小的石门开了,我看到一个黑影闪出了那个石门。 我也紧紧跟着走了出去。眼前是一个黑暗的山谷,山谷里回荡着一种死寂的味道。我才看到这个山谷里散漫了各种尸骨,但都已腐烂的,发出闪着白晃晃的光。那些游魂野鬼都在这个黑暗的山谷里游荡着。随着我们的出现,他们全都跪了下来。 我极目远眺,这个山谷里空旷的很,没有任何的遮蔽物,确实没有看到那些行尸,也许这个黑山老妖真的没有撒谎。“黑兄,看来你没有撒谎。这次确实是我们叨扰了,实不相瞒,就在今晚市区发生了几场大火,很多人都死了。难道你一点信息都没有。”我想起了那个追魂蝙蝠,这个黑风山居然被称为游魂野鬼的聚集地,那些游魂野鬼定然不会自己来到这里,很可能都是被那些追魂蝙蝠抓来的。 那黑山老妖也很吃惊,他没有说话,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响,我没有准备又被他震的脑子一晕。他好像是在等待回音,但过了好一会一点回音都没有等到。“不好,我的追魂蝙蝠出事了。”他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怒气。 “黑兄,估计你的那些追魂蝙蝠都回不来了。”我说出了他不好的预感。“黑兄,你能不能现身一下,不要老让我对着虚空说话,真有点不习惯。” “哈哈”他笑着,“真是不知道这魔道循环是怎么了,怎么会安排你这个愣头青来做伊川王,你到是什么话都敢说,你真的想看看我吗?” 其实是我的好奇心在做过,我是想看看这个黑山老妖是不是那个《倩女幽魂》中的黑山老妖。 “这个伊川王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得到的,可能是我与魔界有缘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伊川王。”我这是明知故问,我猜想肯定是那个玉璧露出了端倪。 “你还真是个愣头青,确实是那个玉璧,如果你不是伊川王,也就不会有这块玉璧,你因为不管什么人都可以随身带着他吗?那些长老们真是失职的很,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告诉你。这玉璧聚集了伊川魔界的所有魔力,如果不是伊川我早就被玉璧的魔力杀死了。” 他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怕伊川魔界的报复,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放过你。” 哦,怪不得我杀上了他这么多手下,他还这么客气,原来他是怕我身后的伊川魔界呀。知道这些我就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了,“黑兄,你现现身,咱们好好聊聊,我有事相求。” 忽然一阵一身在我身边盘旋,一个黑黑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啊!我真的大吃一惊。他怎么长这个样?不能这样呀? 一个古代风流倜傥书生的模样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脱口而出,“这就是你?不会是怕吓到我才变成这个样子吧?” “哈哈,你想我长什么样?你是不是倩女幽魂看多了。我就是这个样子,一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那书生说道。 看来妖魔鬼怪并不都是赤面獠牙,说不定都像狐狸精那样,都很漂亮。他打断我的思绪,“你不也是吗?按照你们当代人的说法,你现在也是男神了吧。” 我靠,他居然还知道男神,现实不但不骨干的,也太丰满了。我不想再扯这个,“你还知道方圆几百里,哪里还适合聚集阴气,而且又不为人所知?” 他毫不犹豫地达到,“叶家老宅,当然那是以前的称呼,现在应该叫什么幸福村吧,就在据此五十里外。” 他的回答太干脆了,这又勾起了我的好奇,“黑兄,居然还有人抢你的饭碗不成,难道那里也可以聚集游魂野鬼。” “这,这道不是,只是那里不适合我去。”他有点吞吞吐吐的回答。 不适合他去,什么意思,那里有更厉害的妖怪?“黑兄,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你能不能跟我细细说说。” 忽然一阵强劲的阴风向我吹来,差点把我吹了一个跟头。那黑山老妖瞬间消失在黑暗里,但他是声音却传了过来,“那是燕赤侠的埋葬地,这斯生前在那里设下了专门对付我的陷阱,我不去触这个霉头。这也是我对属下的严令。但近几百年,那里风水位置大变,现在变成了极阴之地,你们自己小心吧!你的师傅我已经帮你送下山了,以后我这里不欢迎你。”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但后来猛然一高,“伊川王,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可等着能来还这个人情呢。”那声音变消失了。 燕赤侠还真有其人,这个晚上我的收获可真大。还没有让我细细品味思索,一阵疾风吹来,我像单薄的树叶一样被高高吹起,在黑暗里翻滚着。后来感觉像是被人从后面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飘飘忽忽地落了下,落在了荒草堆里。 而在我的不远处赵午在来来回回地焦急地走着,听到有动静,他赶忙过来,看到是我,便把我扶了起来。我没有等他发问,便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师傅你怎么了?”我赶忙上前搀扶他,他不会是在刚才受伤了吧。 他拍拍我的手,“我没事,只是这个叶家老宅……”他欲言又止。 我感觉他真的莫名其妙,这黑风山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叶家老宅,这赵午有这个必要这样担心吗?他也感觉到了我的神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对这个叶家老宅就听我过名字,对其是一点也不了解,但我是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爷爷生前再三叮嘱我,说我们这些修道的人谁也不能进入那个地方,否则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赵午说道。 他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我从来没有看到赵午这么担心,“那师爷爷就没有告诉你,为什么那里这么险恶?” 赵午摇了摇头,“他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让我打听。” 这下我有点为难了,但有一个念头跳了出来,那里居然这样险恶,是不是那老怪物也不敢把那些行尸藏在那里呀?但我却不敢尝试,经历了这么多,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让那个老怪物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我所遇到的这些狼头怪和蛇首怪都这么厉害和鬼魅,那个老怪物肯定更不一般,我不由地一阵灰心。 第一二三章 孽火之问路 赵午猛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发什么呆,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没有退路了,难道你想放弃?” 我不想放弃,但遇到的事情越多,我感觉前途也太险恶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不想放弃,但就怕咱们斗不过那个老妖怪。”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赵午瞪着我,“那你回去吧,也别回天都观了,你不如直接会伊川了。也许那老妖怪会把你给忘了,不会去找你。” 我头脑忽然一片清明,这老妖怪一直就在算计我,怎么可能不找我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着退路呢。我本来就是这老妖怪局中的一部分,难道是我说不玩就不玩的吗? “但是,师傅你,你不是不能去那个叶家老宅的吗?”我又开始担心赵午了。 赵午笑着说:“我都是黄土埋到半截的人了,还在意这个,既然遇到,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他的慷慨感染了我,“走!”我大喊一声,抓着赵午的胳臂就往山下走,赵午笑了笑,我们两个很快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连清赶忙跑过里抓着赵午的胳臂,眼睛却望着我,“赵叔叔,你没事吧?” 赵午看清了她的动作,装作视而不见,笑了笑,“丫头,我没事,你们没有什么事吧?” 连清说一切都正常,就是听到几声“嗡嗡”的轰鸣声,震的人耳朵不舒服。那个薛阿姨也赶忙开了车门迎了过来,深情地望着赵午,把赵午那张老脸望的红到了耳根。我却被他们晾到了一边,感觉无趣也就上了车。 我在车里喊道:“师傅,你要是没事,咱们就出发吧。要是有事,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你这臭小子,我会有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午知道我在打趣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思雅,也想起了连玥,如果他们在这里一定也会上前关心我,但他们现在都不在了。我甚至连的灵魂都无法遇到,我真希望那个连老道说的不是谎言,那样我还可以再见到她们。那次我怎么忘记追问这个事情呢。难道我不爱他们,是呀,我就不配得到爱,爱我的人总是会遇到麻烦,也好,我就这样孤独终老吧。 我觉得无趣,就靠在座椅上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连赵午跟我说话我都没有听到。连清碰了我的胳臂一下,我才从思绪中醒了过来。 “李昊,赵叔叔叫你呢”连清轻轻地说道。 “哦,哦,什么事?”我赶忙问道。 赵午也猜不透我的心情,他可能觉得我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呢。“那黑山老妖有没有告诉你该如何去那个叶家老宅?” 我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靠,我忘记问了。但就知道据此五十里。” 赵午有点失望,又追问了一句,“那个方向,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老是忘事呀,这脑袋可能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冲击力都那么大,把我的正常思维都打乱了。我原来可是一个谨慎细密的人,现在都快变成只会打来打去的武夫了。 薛阿姨冷笑了一声,“我们的伊川王是干大事的人呢,这点小事他哪记得住,现在好了,咱们该怎么走,大家商量一下吧。” 我有点混乱,也有点恼火,“都别吵了,我来查,手机在手,还怕查不到。” 我赶忙掏出手机登陆度娘输入了叶家大院,而且特别在前面加了一个前缀——咸阳。网页弹开了,总共只有四个词条,看来网络的功能是无限的,这个地方也能查到。 我点开了第一个,这是我的首选因为那是百度的地图,地图弹开了,但却显出了一片盲区的样子。我靠,这又不是什么军事禁区,怎么会是盲区呢,我不死心关掉再次点开,还是显示为盲区的提示。 那就点击第二条吧,好像是个论坛上的贴着,这样更好,也许会有点介绍什么的。我点开了,那论坛也谈了出来,但提示要登陆,可真麻烦,而且要手机注册,这是什么论坛,就不能用qq注册吗?好,我注册。连清看我在那里忙着,也把头凑了过来,焦急地看着。 终于注册成功了,看到了一条消息,我气的差点把手机摔掉。“该贴已删除。”这不是在玩人吗?算你狠,好在还有两条。我接着往下点,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忐忑。 第三条居然点不开,那就点第四条,网速有些慢,我却宁愿它慢点,别一下子弹出个盲页出来。那网页在慢慢缓冲着,过来大概一分钟,那网页终于打开了,就一句话——居然是迎安公司的网站,在一个建筑选址的规划中提到它在咸阳西郊,其他的介绍什么都没有。 迎安公司怎么会提到这个地方,难道他们也了解这个诡异的地方。在咸阳西郊,好了,终于知道方向了。 连清忽然说道,“难道咱们不能问问号码百事通吗?也许他们知道这个地方呢?” 我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连清,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忘了这个茬了。” “啪”我的手一阵麻,是薛阿姨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上,“唉,唉,唉,注意点,你激动也不能乱抓,要抓,抓你师傅的手。” 这句话说的连清一阵脸红,这女人真的极品,赵午这个闷葫芦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泼辣的女人,难道是互补。我讪讪地缩回了手,真是不知道该向连清道歉好,还是不道歉好,道歉吧,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道歉吧,有觉得有点被冤枉的委屈。 “妈,你说什么呢?”连清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但却抱怨他娘话多。这算是给我解了围,我赶忙用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百事通的电话。 那电话很快接通,是一个甜美的女声,甜的让人发腻,我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就问了叶家大院的位置。 对方好像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对方有两秒的停顿,接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我被搞的一愣一愣的。这,这也太不专业了吧,知道不知道总要给个说法吧。 我又把电话拨了过去,另一个女声传了出来,我先是一阵抱怨,对方道也通情达理,赶忙代表他们的公司向我道歉,而且说,那个可能是新员工,让我原谅。我总算消了气。 那女生问道,“先生,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我赶忙答道:“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叶家大院的位置?” “啊?!”听筒传出一阵惊呼,接着电话又被挂断了。我这个气呀,就想立刻拨打投诉电话,但我拨打了号码百事通的电话,却发现打不进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连清阻止了我气的发狂的行为,因为我要立刻打电话到消协投诉他们,“你别打了,他们已经把你的电话设成了黑名单了。哪里也别打了,估计那里是一个禁忌。” 我恍然大悟,是呀,那里要么很多人不知道,要么知道的人根本就不愿意提那里,对于那个极阴之地谁又愿意提起呢,尤其现在还是晚上。但好歹我们知道了一个大概的路线,咸阳西郊,那就往那个方向开吧,到时候路上看看能不能问路。 我们大概确定了一下方位,便开着导航,确定这里程数往那个方向开去。也奇怪了,一路上我们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影,后来想想也坦然了,这个黑风山就是诡异的地方,谁晚上敢靠近这里呀,而且那叶家老宅更是诡异,估计这一路上都不会有人烟。 五十里的路程我们却开了整整一个小时,从地图上看,还差五里路。实在是因为根部就不知道路,七绕八绕地,走了不少冤枉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导航仪突然出现了问题,提示音里一会提示向东,一会提示向西,一会提示向南,一会提示向北,简直是在指引着我们绕圈子。绕了好几圈,实在是不能指望它了,我便关了导航仪。 好在前面有路,都是长满了野草的田埂路,天空中居然出现了月亮,在市区我没有发现,那可能是大火燃烧的烟尘把天空遮蔽了起来。在黑风山那里没有看到,那黑山老妖可能不喜欢月亮吧,但在这里却有,朦朦胧胧地月亮。 赵午也觉察到我透过车窗看着天空的月亮,“臭小子,别看了,那不是什么好兆头,那叫毛月亮,是专门给阴魂准备的。你忘记那次在天都魔界的遭遇了吗?” 赵午的话真煞风景,但却是实话。我那隐隐的不祥预感再次凝重起来。薛阿姨却掐了赵午的肩膀一下,“清儿在呢,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赵午对着这个薛阿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连忙说自己的胡说,开始夸月亮如何如何好,简直就要把月亮上的嫦娥给感动地飘下来,狠狠地亲他一口。 连清也被逗乐,抓握方向盘的手不再那么紧张了。我们只能容的下一个车身的土路慢慢向前开,也只能说向前,是在不知道是东南西北了。 路的两边好像是农田,确切地说应该是曾经的农田,因为依稀可以看到田埂,但现在田里什么也没有,都是荒凉的野草。 第一二四章 孽火之稻草人 真不知道这些田地是从什么时候荒废的,看起来分外的冷落。我们就像是走进了荒原一样,真没有想到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有田地会落荒,这无疑增加了我的担心和疑虑。 车子在笔直的田间路上开着,一直往前看,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吧,依然是荒凉的田地。我的心反而踏实下来了,这里的荒凉说明我们可能找对了方向。也许只有叶家大院附近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让连清把车开慢一点,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向车外探望着,看看能不能发现村庄的存在。那里既然叫叶家大院,就应该有村落,不管它是否已经荒废,总会留下点废墟吧。我们越过月光下野草丛生的田地尽量向远处望,渴望发现那个叶家大院的踪迹。 车子又开了十多分钟,前面还是茫然的田地,一点村庄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对头,从行驶里程上看,我们已又开十里了,会不会已经错过了。 不应该呀,田里虽然有很多荒草,但并不能遮蔽我们的视线,如果有村庄的话,我们应该能看的到。直觉告诉我不能再往前开了,我刚想开口,连清激动地说道,“你看前面,有个人!” 这里还会有人,不可能吧,我根本就没有存这个奢望。远远望去,确实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人就好,我们可以问问路。连清加速向那个人影的地方开去。 等车子靠近了,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穿着人衣服的稻草人。我打量着那个稻草人,它穿着一件长袍,带着一顶古朴的草帽,但那袍子好像并不十分破旧,颜色还是很鲜艳,好像是红色的。 在黑暗中辨别出红色很不容易,但好在连清的车灯正好照在那个稻草人的身上,我把它穿的那身红色衣服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种鲜红色,有点像牡丹的红色,也有点像月季红,但最像的一个颜色我却没有说出口。那个念头自在我的脑子里盘旋,其实那更像是鲜血的红色。 这个红袍子一下子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但这种印象立刻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印象取代了。我看了那个稻草人的脸,竟然是一张白是脸,苍白苍白的,在苍白的脸上竟然画着一双诡异表情的脸。我就看了一眼,赶忙把眼睛躲开了。 因为那笑容太诡异了,因为那脸一半是小脸,一半是哭脸。两种矛盾的表情纠结在一起,让我感觉很难受,却有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味道。他们几个也有这种感觉,赶紧把头扭了过来。 既然不是人,那就没有问路的可能了,总不能向稻草人问路吧。但现在必须自己抉择了,因为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向左开,还是向右开,这是个问题。 我回头看向赵午,希望他能给我点意见。赵午掐算着手指,过了大概五分钟,他摇了摇头,实在是测算不出来。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再犹豫了,反正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那就走吧,总比这里傻等着,无计可施的强。 我和赵午异口同声地说道,“向右拐吧。” 连清回过头来,打量着我们,她可能是想看看我们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我打断了她的思量,“别看了,就是尝试一下,大不了,咱们再回来。重新选择另一条路走了。” 车子向右边转了过去,继续向前行驶,也大概开了五分钟吧,又遇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而且那路口处也站着一个稻草人,居然和前一个稻草人一模一样。没得选了,那只有往左边转了。 如果再次向右转,那不就等于绕圈子了吗,那就只能向左前行。又开了大概五分钟,我不住地回头望向后方,那后什么的稻草人渐渐模糊了,就在它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连清踩下了刹车,车子“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连清紧张地看着前面的稻草人,也看着那个又出现的丁字路口。这次该往哪里拐呢。她犹豫了,我们也都犹豫了。 现在不断出现的稻草人和丁字路口让我不由地不知所措起来。我心里清楚,这一定很古怪。我拉开车门下了车,向那个稻草人走去。 我仔细盯着那个稻草人看,并拿出手机按亮了向他照去,居然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表情,依然是半边哭脸,半边笑脸。随着手机的光照在它的脸上,不知道是我花了眼,还是有风吹动,他的两边脸好像突然对换了位置,而且是那种快速地连续的对换。 我没有眨眼,就盯着它看,那脸好像并没有变化,难道刚才都是我的错觉。我转身向那个丁字路口看去,这个路口太难分辨了,都是路边长满了野草,没有任何其他可以区别的标识。就在我转头望向丁字路口的瞬间,我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 我慢慢转过头去,吓的连退了好几步,那稻草人居然和我脸对着脸,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我刚退开,那稻草人也还原到它原来的位置,难道是风把它刮歪了吗,不会这么巧吧。 “李昊,咱们该怎么走。”连清看到的我围着一那个稻草人傻看,焦急地催促我,但我却没有回应她。 他们一直看着我的举动,就没有发现这个稻草人的古怪吗?难道他们没有看到那个稻草人刚才从我身后接近我吗,他们本该提醒我的呀。难道这又是我的错觉,我不再相信什么错觉。好吧,居然这个稻草人有古怪,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想到做到,我就想把这个稻草人拔下来撂倒,因为我怀疑我们刚才一直在绕圈子。我的手刚触摸到那个支撑稻草人的木头,便立刻缩回了手,居然是一根荆棘,上面布满了刺,夜色中我没有把它看清楚,差点扎破了手。 好吧,居然不能放倒它,那我把它的草帽拿下来总可以了吧。那稻草人和我差不多高,我抬起手就想把它的那个草帽拿下来,手上忽然传来黏湿的感觉,我赶忙又缩回了手。刚才我触摸到那个草帽的边缘的时候,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用手机照向了我的手,啊,居然是鲜红的液体,我赶忙照向那个草帽,上面有东西在蠕动,红色的,像蛆虫一样的东西,我恶心地连忙把手在地上擦拭着。 但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好吧,我就把他的袍子挽个节,这总行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慢慢触碰到它红色袍子的边沿,一股柔软的感觉传来,还好,没有什么别扭的事情发生。我快速地打了一个大节,便跑回了车上,催促连清开车。 连清很为难,“往哪里拐呀?” 我这次回答的很干脆,“哪里都行,就往右拐吧。”我这次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还会遇到那个稻草人。 连清无奈地向右拐去,赵午好奇地问我,“你刚才在干什么,在那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发现吗?” 我心里也全是疑惑,想问他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但却没有问出口,更多的是迷惑萦绕在我的心头,难道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我在那个稻草人身上做了个几号,等到下一个路口,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说话间又遇到了一个路口,同样的矗立的稻草人,同样的丁字路口,我赶忙推开车门向那个稻草人走去。按亮了手机照向它的袍子的下摆,恩?居然没有我挽的那个节。我们不是在兜圈子,这下麻烦了。 我犹豫着转身,忽然我发现有些不对,再次拿着手机照相那个袍子的下摆,那里有很多褶皱,虽然大的褶皱看不出来,但要是仔细分辨,还能够看清楚那些细小的褶皱的。我们果然是在兜圈子,但我的心里不禁一凛,是谁取开了我打的结呢。 我再次抬头打量这个稻草人,他还是原来的表情。我不想再跟他客气了,抽出破魂戟便向他的头上砸去,心里骂着,“让你装神弄鬼,让你捉弄我们。”破魂戟带着风声直击稻草人的头部。 倏地一声,那稻草人飘开了,我击了个空。这个时候赵午他们也被这奇怪的一幕震撼到了,都齐齐下了车,向我这里赶了过来。 那稻草人躲开我刚才的一击后,并没有跑,只是换了个位置,和我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依然站在那里。我紧追上去,按动了按钮,破魂戟弹射了出去,三叉戟的戟头带着寒光直刺向稻草人的胸部。 这次的击打不但有我的速度,还有破魂戟弹出的速度,我就不信它还能躲的开,如果我这次击打得手,那三叉戟的戟头,可以将稻草人齐腰砍断。 “当”的一声,那稻草人竟然抓起了支撑它的荆棘木格挡住了我的破魂戟。我靠这稻草人真的活了,他不但挡住了我的一击,而且挥舞着黝黑色的荆棘木向我扫打了过来。我撩动戟头,“啪”的一声,弹开了它的进攻。我们你来我往打斗在了一起,这稻草人功力不错,反而是我越战越着急,露出了几个破绽,差点让它得手。 我焦急地是这样纠缠下去不是办法,但却一时战胜不了它。我怎么忘了一件关键的事情呀。说着我启动了魔灵,那能量传到了破魂戟上,那稻草人丢掉了荆棘落荒而逃。 第一二五章 孽火之黑色的桥 我怎么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便快速追赶上。赵午在我身后大喊,“别追,别追了。”但那股被挤压的闷气让我没有听他的,我反而加快步伐向前追赶。 那稻草人为什么会在一瞬间落荒而逃,因为我的破魂戟上燃烧了一团火焰,对付稻草人火最有用。看来以后还要多动脑子,不能蛮干,我心里窃喜,这该死的稻草人害我们原地兜圈子,今天我要让他好看。 赵午和连清他们跑的也蛮快的,很快就追上了我,赵午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臭小子,穷寇莫追,你不知道呀。” 我想挣脱,另一只胳臂被那个薛阿姨抓住了,“别追了,找路要紧。”她第一次没有用那刀子嘴来说我。 忽然连清大叫一声,“啊!”在我们身后消失了,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那稻草人站定在我的前面露出了诡异的笑,“呼啦”一声,我们脚下的土地忽然塌了下去,我们坠落了,我他妈又上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周围一片黑暗,仿佛到了阴朝地府一样,我没有立刻爬起来,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浑身疼痛,还好,我还有痛觉说明没有被摔死。我逐渐感觉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双手双脚还能动,眼前虽然是黑咕隆咚的,但我微微能听到流水的声音,我猜测大概是掉进了地下洞穴了吧,我试着慢慢爬起身来。 “师傅,连清。”我在黑暗中呼喊着他们。 “别喊了,你师傅没事,你快找找连清吧。”是薛阿姨的声音,“我们刚醒,喊你们,你们也没有回应。” 赵午也回应了我,“我没有事,你有手机,快找找连清。” 我按亮了手机,好在手机还有电,我借着手机的光四下寻找连清的影子。 “恩,好疼。”连清也醒了过来,发出一声呻吟,原来她就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揉着自己的脚腕。 我赶忙蹒跚着走了过去,用手机照向他的脚腕,那里有点红肿,我试着搀扶她起来,她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没有能站起来。这是我才发现她的牛仔裤的一条裤腿被划破了,从脚口一直破到大腿那里,露出白白的皮肤,那内衣都隐约可见。 连清发现我盯着她看,“臭流氓,你看什么呢?”她挣扎着想起身打我,由于疼痛没有站起身来。 我被她这一声呵断,晃过神来,“没,没看什么。”我吞吞吐吐的声音出卖了我的心虚。 “清儿,这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那薛阿姨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快速走过来的脚步声。 连清赶忙解释:“娘,没有。”并把手伸给我,示意我把她扶起来,她这样坐在那里,那本是紧身的牛仔裤根本遮不住她的腿。我赶忙上前搀扶着她的腰。 “阿姨,你别误会,连清受伤了。”我边解释,边靠近了连清,我真怕那个女人看到她女儿春光乍泄,真以为我耍了流氓了。 薛阿姨看我用心搀扶着连清,原来生气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清儿,你哪里受伤了?” “娘,我的左脚好像歪了,有点疼,使不上劲了。”连清似乎也不想她娘找我的麻烦,把话题转到她的伤上。 “来,让我看看,可不能伤到骨头。”那薛阿姨赶忙俯身去看连清的伤,“嚓”地一声,发出一种衣服撕裂的声音,她穿的上衣从后背那里撕开了,露出了光滑的脊背。 啊!连清也看到了,惊讶的小嘴张成了大大的“0”形,薛阿姨也瞬间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凉意,赶忙用手捂住了前胸,不敢起身了。 现在可是夏天,大家都穿着一件外衣,如果外衣破了,那里面可就无遮无拦了。“臭小子把眼睛闭上。”薛阿姨大喊一声。 你也有出丑的时候呀,按理说我不该笑,但真心有点忍不住。“哎哟”胳臂出传来一阵针扎一样的疼痛,是连清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小声在我耳边警告我道:“不准看。” 我可以无视薛阿姨的言语警告,但不得不重视连清的肢体威胁,“别掐了,我不看,你不信,摸摸我的眼睛,我把眼睛闭上了。”我赶忙求饶。 但我不能就这样老是闭着眼睛吧,“师傅,你过来,这里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你过来处理一下。”我忍着坏笑喊赵午过来。 “哎哟,怎么又掐我。”连清又狠狠地掐了我一把。 赵午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他以为我们又遇到危险了。 我可以想见薛阿姨的表情,也可以想见连清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当然我也可以想见赵午的表情,真是有意思。我发现自己很有苦中作乐的恶趣,但我不敢在表露出来了,要不又会被连清掐。 这场景不能继续下去,必要有件衣服才好。连清不行,要么赵午,要么我。我刚想到这里,连清居然开始动手了,开始扒我的上衣。“唉,唉,别,我就穿了一件上衣,不能脱。” 我这一挣扎,引起了赵午的注意,他也帮着连清把我的上衣扒了下来,接着听见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大坏蛋,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连清碰了我一下。 还用你说,我心里恨恨地想,你们这一家子,唉,真是倒霉。好在是夏天,要是冬天不还不得冻死我。 我狠狠地盯着这三个人,“师傅,你可以穿了两件吧,你怎么不脱,你这样可不地道。” 赵午也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开口了。薛阿姨已经站起了身来,穿着我的衬衫,“你以为我想穿你的,等出去了,阿姨我送你件新的。”说着他狠狠地又带着幽怨地瞪了赵午一眼,赵午的老脸更红了,像是喝了二斤二锅头。 “我就要我这件,我要好好收藏。”我这句话显然有点过分,“哎哟,哎哟”连清连掐了我两次。 “好了,姑奶奶,我不说了。”我赶忙求饶。 赵午也不想我这个徒弟太丢他的脸,“好了,不要说了,咱们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是呀,刚被这样“突然”事件搞乱了,其实现在我们的处境很不好,我居然还想着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把手机移向周围的空间,虽然照的不远,但还大概可以看到,有一条小路,就在我们的脚下,这条小路向前方延伸,前面有一座小桥。这地下难道还有城堡呀,这里会不会就是叶家大院了,我们没有在地面上看到什么建筑,难道它根本就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居然有路,那就好,我们一起沿着小路向那座桥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桥跨在很宽阔的水面上,那水面上水汽弥漫,像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整个桥也被这薄雾笼罩着,仿佛一个缥缈的仙境一样。难道这水是地下的温泉。 那桥的颜色可有点不怎么搭调,居然是黑色的大理石建成的,黑沉沉的,雕栏花柱的,很古朴。每个栏杆上都雕刻着一个动物的形象,由于光线灰暗,看不清楚。 我们开始向桥上走去,等真正走上了桥我才发现情况不对。我刚才的猜测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这座桥上好冷,真的好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冰库里,光着上身的我有些悲催了。 我犹豫着,想着能不能往回走,忽然后面刚走过的小路崩塌,那河水里可以淹没了原来的地方,这是要绝我们的后路呀。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这座桥会不会也塌掉,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惨了。 还好,这座桥好像牢固的很。既然这样那只能往前走了,也只是往前都了几十米,我就有点吃不消了,被冻的微微颤抖,搀扶着连清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你是不是很冷?”连清简直是明知故问。我的脸色一点很难看,颤抖地点了点头。 她把身子靠我紧了点,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穿了过来,还有那少女的幽香。“你可以抱紧我点。”她羞涩地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刚才可是她首先扒了我的衣服,她可能有点歉疚。 这也是我想的,当然不是说我又起了色心,现在是真想抱一个人,哪怕让我抱着赵午也好。她既然主动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紧紧揽着了连清的腰,两个人贴的那么近,连彼此的心跳都听的道。 “嗯,咳,咳!”身后传来薛阿姨的咳嗽声,她不是真的咳嗽,倒好像在提醒我们。我才不管这么多,我的衣服都被她穿着了,她还好意思提醒我。但她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次没有说什么。她要是敢说什么,我真要把衣服要回来,真是太冷了。 再往前走,地上变得有点滑了,仔细看来,原来地上居然下了一层霜,那霜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特别的明显。惨白的一片,一直向前延伸,那桥好像看不到尽头。 我用颤抖的声音询问赵午,“师傅,这会不会也是个迷阵,我们会不会走不到尽头。” 赵午没有回应我,因为他已经来不及回应我,在我们的前方忽然出现了那个稻草人,这次他没有露出那个尴尬的表情,而是根本就没有表情,那面部变成了一张白纸。 第一二六章 孽火之心石 他这个时候出现绝对不会是来欢迎我们的,我不由地提高了警惕,手里紧紧抓住了破魂戟。 那稻草人居然开口说话了,“你猜的不错呀,我真是来欢迎你们的。哈哈哈——”他大笑着,他居然能猜透我的表情和心思。 我不由地一阵警觉,不得了这个稻草人居然会读心术,我想什么,他居然都能猜的到,那就没有什么好想的了,那就开打吧,我也正好运动运动,真是太冷了。 我刚向前冲了几步,那稻草人快速地向后倒退着飞去,边退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就不能聊聊吗,我是几十年没有和人聊过天了。” “聊你妹,聊天你就不会难为我们了?”我边追边说。 他居然边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笔在脸上画着,居然画了一个笑脸,“那也说不定呀,你看我都换上热情欢迎你们的笑脸了,这不是代表了我的善意吗?” 我靠,他也太会聊天了,变个脸就这么容易。我运气飞行也没有抓到他,总是和他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赵午搀扶着连清在后面喊我,我回头看去,雾气阻挡了视线,我看不到他们了。我赶忙停下了脚步,那稻草人也停了下来。 “这里是不是叶家大宅?你,你是什么东西?”我喘着气问道。 他细致地描摹着自己的脸,说道:“这才对吗,我们可以这样聊聊多好。恩,你说什么?”他居然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这里是不是叶家大宅?”我再次提高了声音问道。 对方显然有点不耐烦,“什么叶家大宅,我不知道。”他居然否定了我的猜测。 我不禁犹豫起来,难道这里不是那个叶家大宅,我们又走错方向了,“那你是什么东西?”我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应该可以回答。 “你怎么这么傻呀,我是稻草人呀!”他回答道,他这个回答差点让我绝倒。 我不由地怒气上涌,“我知道你是稻草人,但有几个稻草人可以说话的,你怎么会说话。” 他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我盯着那个稻草人仔细看着。那稻草人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居然好像有点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这很奇怪吗?” 他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卖萌,我真想上去,用破魂戟把他打的粉碎。“少装蒜,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阻挠我们。”我威胁着说道。” “阻挠你们,我没有呀,我就是想和你玩玩游戏。你们不想玩吗?”那稻草人带着点孩子的口气。 “玩,玩个屁呀,我都快成冰棍了。”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咦?你怕冷是吗,要不我把衣服借给你穿穿好吗?”他说着真要脱了自己的袍子。 这下玩笑开大了,他的衣服我敢穿吗,真不敢穿。这个怪物是不是头脑有问题呀。怎么这么热情,热情的有点过头了呀。 我赶忙想拒绝,忽然他的袍子飞了过来,我一把接住了。就在这一瞬间,那袍子直接套在了我的身上,而眼前的稻草人却突然不见了。我感觉有个声音就在我身上说话。 一股更加冰冷的感觉牢牢锁住了我,“你的心,你的心好像哭过吗,你有心上人吗?”那个声音好像是我发出的,但我绝不会这样问自己呀。 我的冷汗冒了出来,怎么会这样。那稻草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的心里有两滴眼泪,是你爱人的眼泪吗?” 我被这声音搞的浑身汗毛直竖,这,这可怎么办。“师傅,师傅,我大声呼喊着赵午。”透过一阵阵的雾气,我什么人也看不到了。 “让我再仔细看看,哦?我刚才说错了,不好意思啊!是三滴眼泪。居然有这么多女孩喜欢你。”那稻草人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被他搞的心烦意乱,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总不能向自己进攻吧。但周身的冷意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受,我大声地呼喊连清他们,但却没有人回应我。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东西居然能通过这衣服进入我的身体,我就应该从内部把他驱走。我想起了那块玉璧,我想用手去触摸那块玉璧,但不知道怎么了,我的手居然动不起来了。 “你好像很伤心是吗,要不这样如何,咱们换换。”他幽幽地说道。 我赶忙回应:“换,换什么?” “换换心呀,把我的心给你,把你的心给我。”那稻草人说道。 “不行,你滚开,快滚开。”我极力想挣扎,但身体却像僵住了一样,一点也动不了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爪子在挪动他。忽然我被什么东西扑倒了,一股暖流传到了我的身上,有人紧紧抱住了我。接着我的嘴唇也感觉到了一阵温热,有人吻了我。 “啊——”那稻草人嘶喊着,仿佛去触摸我的那个爪子忽然缩了回去。 我一定快被冻成冰棍了,那温热的舌头顶开了我的牙关,深深地吻着我,一股股热量传递进我的身子里。那稻草人的声音急迫起来,“好热,好热呀,我快受不了了,我要出去。”他好像不能自由出入我的身子,进的来,却出不去了。 我的手渐渐能够动了,我紧紧搂住了抱着我的身子,嗅觉也恢复过来了,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的幽香。我真的太冷了,也热情地回应着,心里莫名感觉到一种温暖,是心里的温暖。这种温暖从失去思雅和连玥后再也没有过了。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我迷迷蒙蒙地进入了某种境界,在那里我们一起享受着快乐,身体的温度也在快速地上升。我们都出汗了,她的汗好香,我陶醉着,呼喊着,她娇喘着…… 那不和谐的稻草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虚弱的嘶喊,“不,不,别这样,我,我不想燃烧!” 就在我们到达快乐顶峰的时候,我从迷蒙中醒了,我怀里居然是连清。她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坏人,不准看。”便把自己的身体埋入了我的怀里。啊!我终于知道谁救了我,也知道我干了什么了。 忽然前面桥上的稻草人燃烧了起来,我身上的那身红色的衣服也瞬间消失了。 一股浓浓的腥臭的味道从稻草人燃烧的地方传了过来。那稻草人在火里挣扎着,那脸不断地变化着,这次不再是他描摹的那样的可恶的表情。而是一张张真切的人脸,有男有女,各色人种都有,有古代的头饰,也有现代人的发型,随着着跳跃的火焰,不断地展现着。每个几秒就展现一个。我想这些都是被他害了的那些受害人的脸。 那跳跃的火焰烧尽了那些稻草,他的腹部显露出一个个心形的东西,在烈火的炙烤下,那些心慢慢地缩小,最后居然化成了晶莹剔透的鹅卵石大小的石子,散落在了地上。 “李昊,清儿。”是赵午在呼唤我们,隔着桥上的无情,他的喊声越来越近。 “啊!快,快起来。”连清赶忙脱离了我的怀抱,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你傻站着干嘛,快帮我把上衣上的扣子扣起来,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连清羞涩地催促着我,我也手忙脚乱地帮她扣子扣子。他少女的幽香一怎怎的飘来,我禁不住一阵陶醉。 “你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吗?你是怎么过来的?”我看着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好像听到人在喊我,我就向你的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当时的雾好大。但我觉得你就在那里,所以我就……”接,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霜,我就抱住了你……” 连清刚才为了救我,居然和我……我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连清赶忙挣扎,“傻瓜,快放开我,让娘他们看到了。”连清不住地瞟着赵午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却紧紧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清儿”,连赵午他们走到近前都没有发现,不知为什么吗,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连清看我哭了,着急地问我:“李昊,你,你怎么了。”我就紧紧抱着她什么也不想说,任眼泪流下来。 薛阿姨也过来了,她惊讶地看着我们,刚要发火,忽然看到了紧紧拥抱的我们,还有我流着泪水的脸,嘴里说了一句什么,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赵午走过来,“你说什么?” 薛阿姨一愣神,“恩,没,没有说什么。你的好徒弟呀,好了,不说了,什么也不说了。如果缘分天定,我只有祝福他们。” 赵午点了点头,看着我们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他想起了连玥,没有想到我和连玥是有缘无分。 “好了,别老抱着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她。”薛阿姨提醒我们说道,“走吧,咱们还得快点里可以这里。”她说着向前走去,忽然发现了那些石子,弯腰捡起了一个看着。 “阿午,你看这是什么?”她呼喊赵午,我也搀扶着连清走了过去。赵午接过那个石子仔细端详着,若有所思。 我告诉了他们那个稻草人燃烧时的情景,也说了刚才受到了那个稻草人的袭击,当然略去了我和连清的事情。“这些好像就是那个稻草肚子了人心变成的。” 赵午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披着一件人衣服的稻草人也修炼成精了。稻草人的那个红色的袍子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那个燕赤侠的遗物。没有想到风水变化,居然让这里妖气纵横。” 赵午一颗颗地捡起了那些石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就在此时黑色的大理石桥开始颤抖起来,我几乎站立不稳,赶忙紧紧抓住了栏杆,那河水也开始激荡起浪花,有一朵水花飞溅到看桥面上吗,变成了冰花。 第一二七章 孽火之行走在迷惑中 赵午急忙抓住了薛阿姨的手大喊一声,“快跑!这桥危险!” 我猛然一惊,一把抱起连清跟着赵午就向前跑,边跑边向桥下瞟了一眼,那河水突然像开了锅一样,剧烈地翻滚着,那雾气也越来越浓,河水激荡着,冲击着桥面,不时有水泼到了桥上,溅到了我们的衣服上,瞬间结成了冰花。而我们身后原来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河水吞没了,一刹那间变成了冰块。 那水好像涨潮了一样涌了上来,几乎追赶着我们的脚步,我们用尽了吃奶的劲向前跑,大口气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就只能机械地跑着。但在前方那桥好像根本就没有尽头一样,我的心里一阵悲凉。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桥上被冻成冰人吗?“快,快跑!就要到桥头了。”赵午喘着粗气在给我打气,前面的他现在也跑的全身发晃。 我的头脑里开始有了缺氧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的话,这精神胜利法现在对我不好使了,我能这样坚持着,是因为怀里的连清,我不能再让连清出什么事,就是跑死了我也不会放弃。 我抬起发昏的头向前望了一样。呀?!真的有个亭子就不不远处。我咬紧牙关向那个亭子的方向冲去,当我们最后一步跨进亭子的时候,整座桥瞬间变成了冰封的一条横着的长柱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我们都瘫倒在亭子里,连衣服上的冰花都没有力气去掸落,我们一起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清怜惜地给我擦着汗水,在这样冷的空间里我居然大喊淋漓,是热的,也是吓的。 忽然连清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以为她有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赶忙把她拉到了身边,“看哪里?” “往天上看。”连清平静地说道。 看天上,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明明坠落到了地下,从这里哪里看的到什么天。我们几个人机械地抬头看去,啊?!上方竟然有云在动,那云正在慢慢散去,月亮出现在天空里,还是那个毛月亮。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跌落到地上,或者说我们已经走出了地下的洞穴。那月光洒在亭子上,给亭子度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这温柔的光线舒缓了我们的心情。当我们从天空收回目光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 那冰封的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那冰冷的气息也一扫而空。更不用说那翻滚的河水了,这一切都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我缓缓站起身来,打量亭子周围的情况。 在寂静的空间里,夏虫的鸣叫远远近近地传来,好像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旷野上闪动着。映入眼帘的依然是荒废的田地,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显得荒凉冷落。我们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情景之中。 这样的变故太出入意料了,我们几个人一时还适应不过来,彼此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就在当下我心中有多了一个疑惑,那月亮还在中天,我们前前后后也折腾了很久了,从时间上来推算,现在应该是快到黎明时分了,但根据月亮在天空中的位置来看,现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钟。 我向赵午问道:“师傅,现在的时间好像有点不对吧。” 赵午看看我,再抬头看看月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可能也陷入了迷惑之中。 我忽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叶家老宅会不会只是存在于一个特殊的时空,它好像是有一个位置,但这个位置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确定的。它应该是一个有着自己时间和空间的特殊的存在形式。也许只能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在百度的地图上无法找到它的位置的原因。 按照赵午的猜测,那个稻草人的血红色的的袍子是燕赤侠留下了的,那么那个稻草人就可能占据了那个特殊空间的一层,我们消灭了他,他的空间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我们现在又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地紧张起来,我们进入了这个空间,如果不能出去该怎么办呢? 但我们只傻傻地呆在这里,“咱们还是四处找找吧,看看会不会有心的发现。”我建议道。 他们几个都点了点头,但赵午郑重地提醒我们,一定不能再次分开了。他的谨慎是对的,对于刚才我一个人追稻草人的举动,我还依然有点后怕。 我们几个人走出了亭子,四处打量着,不多时我们就发现了一条下路,这条下路几乎被野草掩埋了,但细心的连清发现了它,而且那条小路居然是用青石铺成的,尽管那些青石已经几乎被荒草淹没了。 我们拨开野草,沿着那条小路向前走,不多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影子,原来那是一片黝黑的灌木丛,说它们是灌木丛也不怎么合适,但也不能说他们是小树林,因为那些植物大概只有一人多高,一簇簇,一片片的,郁郁葱葱,在全身荒地的旷野上显得比较突兀。走了这么久,我们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植物。 那条小路通过灌木丛向远处延伸,我搀扶着连清跟在赵午他们后面走进灌木丛,猛然走进了这样一个似乎可以隐藏诸多未知事物的地方,我一时有些不适应。我小心翼翼地走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不由地一阵紧张。 我感到连清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便想把她背起来,她拒绝让我这样做,说自己还可以走。她是担心我太劳累了,我懂的她的心思,不由分说地把她背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下了,但我回头吻了一下,她羞涩地伏在了我的背上。 “清儿,你以后要多吃点,我的老婆要胖乎乎的才可爱,你也太轻了吧。”我给她开起了玩笑。 她用粉拳轻轻地捶打了我一下,“你想我变成小猪呀,我才不呢。”她撒娇地说道。 我们这样开着玩笑走着,心中的紧张情绪有点缓和了。但这灌木丛似乎也太深了,走了半个多小时了,依然不见尽头。那小路依然固执地曲折着向前延伸。 “李昊,你快看,看前面。”连清示意我看向前方。 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依然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呀。“清儿,你看到了什么?”我赶忙问道。 “前面有个房子,而且那房子还亮着灯。”连清跟我说道。 我怀疑连清是不是眼花了,哪里有什么房子。“清儿,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吧,我们应该快走出这片灌木丛了。” “傻姑,我真的看到了。”连清固执地说道。 “是的,前面有亮着灯的房子。”赵午的声音传来,他也停下了脚步。 我走到他身边,透过树枝间的空隙,果然看到了黑暗中一个房屋的轮廓,而且那个房屋确实亮着灯。 我不由地一阵欣喜,终于看到人家了。说实在的我现在是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终于看到人烟了,咱们快过去吧。”我说着就要往前走。赵午却拦住了我。 “你着急什么,仔细看看再说。”赵午提醒我道,“你们跟在后面,咱们慢慢地靠过去。” 赵午这样一说,我原来的兴奋被打消了一大半。忽然出现这样亮着灯的房子确实满突然的,反常则为妖,我不能那么莽撞。 拨开树丛,我们终于走出了灌木丛,有一个比较宽阔地路通向那个房子,我们慢慢地向那个房子走去。 不多时,远远地传来一阵爽朗的女人的笑声,那笑声是从那个房子里传来的。等我们逐渐快靠近那个房子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村子显现在我们面前,原来那个房子建立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所以我们最初只是看到这座孤零零的房子,而后面地势较低的村子没有看到。 夜色下的村庄亮着星星的点点的灯,鸡狗的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市井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村庄。 但又有些死亡,我们这次难道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叶家大宅的踪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赵午的神情先是一阵放松,接着一般有点落寞,他可能和我有同感。 我背着连清向那个地势比较高的房子走去,远远地看懂房屋的闷头上有一个招牌——“古村饭店”。 那门是开着的,我们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连清让我把她放下,我便缠着她进入了房子。 眼前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柜台的后面看电视,她看的是一个情景喜剧,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连我们进门都没有发现。 我上前,敲了敲柜台,“大姐,大姐,你好。” 那女人缓缓地转过了头来。 第一二八章 孽火之借宿 那女人打量了我一眼,“啊?!接着便是一阵笑声,“你,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想耍流氓呀。” 我尴尬地笑了笑,“天太热了,这样凉快,呵呵” 这时她也注意到了我们身边的连清等人,她的目光一个个地打量着我们,“你们,你们是不是被抢劫了,怎么一个个搞成这个样子,难道现在还时兴抢衣服。”她又在笑。 我们确实现在比较狼狈,我光着上身,连清一条牛仔裤撕到了大腿那里,简直变成了奇怪的牛仔裙了,薛阿姨穿着我那件宽大的上衣,而赵午满身尘土,头上还沾着几片树叶。 我打着哈哈说道:“我们是旅游的,迷了路,大姐,让你见笑了。” 她笑着打量着我的上身,笑眯眯地说道:“小帅哥,你们是不是那种城里说的那种驴友呀,我可以第一次见到驴友,原来都是这样的。” 她继续说道,“你们是想吃点什么,还是想喝点什么。看在你小帅哥的面子上,我跟你们打折呵呵。”她笑的很妩媚,那眼光不是瞟向我的胸膛。 连清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表情,有点吃醋了,她肯定不愿意另外一个女人这样打量自己的男人,“李昊,咱们走吧,去村里看看。”说着便要拉着我向外走。 “哟,哟,哟,小姑娘好像还吃醋了,我也只是看看他,谁让他没有穿衣服呢,看看也不行呀。你这醋吃的,想走是吧,去吧,看看村里会不会给你们几个做饭。” 我赶忙抓住连清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来自农村,对农村的情况比较了解,这个时间很多人家可能都已经入睡了,就是没有入睡也不可能为我们开火做饭。其实我们不但要吃饭,还是想要找一个地方过夜,那个农村的家庭能一下子让我们四个人住下。不是他们不好客,而是根本不可能提供床铺。 “大姐,你别生气,她不是这个意思。”我赶忙打着圆场说道,“大姐,我知道你这里是饭店,我们确实是来吃饭的。另外也想请大家帮忙,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那个女人故意示威地向我抛了一个媚眼,“还是小帅哥说话中听,你们算是找对人了,吃饭我这里可以安排,住宿吗,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能有住的地方就好。 她把头转向了连清,“说实在了,你是不是他女朋友,要是,你可要看紧了,你这男人还真满帅的,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连我都想多看几眼,你以后可要看紧了,男人没有不偷腥的,你说是吧,小帅哥。” 我靠,这女人也太泼辣了,怎么能这么赤裸裸地这样说我,好像我忽然变成了“红颜祸水”似的。“大姐,你,你太高看我了。我们真是饿了,能不能给我们搞点吃的。”我赶忙岔开了话题。 那女人关掉了电视,“呵呵,好的,你姐姐我马上给你准备饭菜,你们等一会。”说着她便向厨房走去。 我拉着连清的手,示意她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生闲气。就在这时,那女人在厨房里喊道,“你们先做吧,饭菜马上就好。” 原来在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两个八仙桌,还有几条长凳。连清打量着那个桌子,上面有很厚的一层油泥,但肯定是被擦拭过的,我还可以接受。 连清捅了捅我的胳臂,让我看厨房的方向,那厨房由一个珠帘隔着,珠帘上趴着几个苍蝇,有的苍翼被油烟惊动了,飞起飞落的。 “这里的饭菜能吃吗?”连清看到了那些苍蝇,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能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现在就这条件,咱们就将就将就吧。”我劝解她道。 其实在农村就是这样环境,我从小就适应了。但连清可能没有经历见识过这样农村的饭店,一时还接受不了。我扶着连清坐在了长凳上。那薛阿姨也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她可能也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唉,这些都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呀。 我和赵午坦然地坐了下来,不一会那少妇就把菜端了上来。几个卤菜拼盘,一盘爆炒猪肝,还有一盘颜色鲜艳的辣子鸡,外加一盘杂拌汤。她的手里还拎着一瓶白酒。 她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帅哥,这瓶酒是姐姐送你的,喝吧,喝了好睡觉。”她这话说的看似无心,却有歧义,但我又不好辩驳解释。 “谢谢,姐姐,我,我不喝酒。”我赶忙推辞。 “男人还有不喝酒的,你是不是怕这个姑娘讲你呀。”她不依不饶地说道。 赵午站起身来向她表示感谢,把酒接了过去,“大妹子,让你费心了,谢谢你了,我们还真想喝一点。”赵午化解了我的尴尬。 她又拍了我肩膀一下,不过却是很温柔的那种拍,还故意在我肩上摩挲了一下。我可真有点吃不消了,连清的脸拉的老长,气呼呼地把头转了过去。 “大姐,我们住哪里,你能帮我们整理一下吗?”我是想把她支走,如果这样下去,这顿饭也吃不安宁。 “放心吧,姐姐马上就去给你们整理房间。”说着她又给我抛了一个媚眼去整理房间了。我的天,这下总算安宁了。 “哎哟”连清狠狠地掐了我一把,“从现在起,不许你和她说话了,赵叔叔,有什么事,你来说。”连清噘着小嘴警告我道。 我赶忙点头,闷头吃饭,并热情地给连清夹菜。 那饭菜很和我的口味,有点像我们家乡菜的味道。赵午也吃的很惬意,并打开酒瓶喝了点酒。但连清母女却迟迟不动筷子,在我们的不断催促下才勉强吃了点。 “把这个酒拿去,晚上用火酒把清儿揉揉扭伤的地方。”赵午把酒瓶递给了我。 这是那女人回来了,告诉我们床铺已经安排好了,她告诉我们就两间房,两张床,让我们讲究着睡吧。 薛阿姨看了连清一眼,“我和连清一个房间,你们两个一个房间。” 我和赵午点了点头。“娘,我想和李昊一个房间。”连清不同意薛阿姨的安排,说出了自己的主张。这样一来薛阿姨只能和赵午一个房间了。 “你个臭丫头,你,你……”薛阿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但她也好像理解了女儿的心思。 赵午不想让薛阿姨为难,“要不这样,我在这里长凳上讲究一晚,你自己睡一个房间。”赵午像是在撇清什么,但这样的话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那女人很精明,大略看出来我们之间的微妙关系,“这位大哥,你要是愿意,可以去我们村里,我有个亲戚是个老单身汉,你可以和他讲究一晚。或者,我那个房间里还有一张床,要不帅哥可以睡一晚。”她走到了我身后,把手搭到了我肩膀上。 连清挥开了她的手,那眼睛瞪着她,那女人一点也不生气,“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好了,我去休息了,你们看着办吧,有事找我。”临走时,还不忘记对我说道,“小帅哥,记得帮姐姐把店面关上,姐姐睡觉一般不锁门,呵呵。” 我靠,这话她也说的出口,这样调戏我,要不是连清在,我可能也饶不了她,起码口头上沾点便宜是难免的。 “好了。”薛阿姨那指头点了连清的额头一下,“你个臭丫头。” 她又瞟了赵午一眼,“阿午,走吧。”说着自己先回房间了,留下面红耳赤的赵午。原来在特定的环境里泼辣也是可以传染的。 我也搀扶着连清去了一个房间。那房间还算干净,那床不大,比单人床稍大一些,面前能睡下两个人。我点燃了火酒给连清揉着扭伤的脚腕。 “李昊,你如果以后再这样招蜂引蝶,我可不饶你。”连清盯着我的眼睛威胁我道。 “你真冤枉死我了,可是你把我的上衣扒掉的。另外,你也不要在意,农村里开饭店做生意的女人一般都这样,就是嘴上花花惯了,当不得真的。”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不这样泼辣,哪里去招揽生意,有怎么跟那些二流子相处。但连清可能不了解这一点。 我们又说了一会话,便上床休息了,连清拥着我,把头靠在我的怀里,一会就睡着了,我也太累了,也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夜色中那个女人从后门走了出去,进入了一片黝黑的竹林。“婆婆,他们都睡了,接下来怎么办?”她对着一个黑色的背影说道,再也没有原来的泼辣调笑,语气中冷冰冰的。 那黑色的影子沉默了一会,“他们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妥吧?” “请婆婆放心,他们没有发现什么?”那女人肯定地回答道。 那黑影阴森森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 一阵风吹过,那黑影突然消失了,那女人冷笑一声向回走去。 第一二九章 孽火之夜不眠 那晚由于劳累,连清睡的很沉。我搂着她看着她温馨的睡意,心里很安详,也很踏实。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虽然喜欢吃醋,但她却让我感觉那么温馨,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她,也许还有属于我们的生命的结晶。 我本应该很累,但却在凌晨的时候醒来了,让我醒来的是外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人在惦着脚走路。这样轻轻走路的方式让我感觉奇怪,我没有惊动连清,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沙沙——沙沙——”似乎有人在忙碌地走来走去,我想应该是那个女人吧,她怕打扰我们休息,所以才这样走路。但这个时候她有忙碌些什么呢?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再也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那女人应该忙碌地差不多了,所以那脚步声消失了。在那个声音消失后,我没有入睡,依然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响动了,我也变得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了。 就在此时,我听到外面似乎又有了响声,好像有碗盘的响声,而且还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有许多人走进了饭店里,但这些人并没有说话,而且我感觉他们的脚步尽管很轻,但行走的速度很快。这个晚上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这个饭店呢? 我想起身看看,忽然赵午的声音冥冥中传来。“你也听到了那些声音是吗?” 我回应他道:“是的,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先听听吧,不要轻举妄动。”赵午说道。 我听从了他的安排,没有起身,但心中的丹田气慢慢升腾,我的听觉和感觉异常灵敏起来。如果有风吹过人的发际,我都能辨别的出来。外面传来一阵吃东西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在吃东西,而是有一群人,发出一阵稀里呼噜的声音,那群人吃的好快。说的不好听点,有点像动物进食的声响。 我满心疑惑,“师傅,外面怎么这么多人这个时候吃东西,太奇怪了,他们是人吗?” 赵午冷冷地说:“但愿是,但更有可能不是?应该是鬼吧。” 难道是鬼晚上跑到饭店里偷吃东西不成,这也太搞笑了,晚上鬼先吃,然后白天给人吃吗?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不舒服,晚上我们吃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前湾鬼吃了剩下的? “师傅,我感觉到一点恶心,要不要咱们出去会会这些东西?”我冥冥中向赵午建议。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东西好像对咱们并没有恶意?”赵午也满心疑惑。 是的,起码现在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过了好一阵,那些赵午认为的鬼魂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饭店。这时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是那种轻轻的碗筷之间的碰撞声,还有水冲洗的声音。是有人在收拾桌子吗,还在洗刷碗筷,是那个女人又在忙吗? 这个女人难道就是给那个鬼魂准备吃食的人吗?这样太诡异了,一个既给活人准备吃食,也被鬼魅准备食物的饭店,一个开朗的少妇,一个养鬼的人?我们必须去看看,我示意赵午,我要起来看个究竟。 我把连清安顿好,轻轻地把门开了一个只能穿过身体的空隙,走了出去。赵午的房门也轻轻打开了,我们相互点了点头,一起打量周围的情况。 就有一丝光线从那个厨房里传了出来,其他的空间都笼罩在黑暗里,我们也轻手轻脚地向那个厨房走去。突然那洗刷碗筷的声音停了下来,我们也停住了脚步。厨房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那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周围一下子都被黑暗吞没了。 我和赵午在黑暗里摸索着向那个厨房走去,刚到门口,那灯一下子又亮了。一个人的背对着我们正在洗刷碗筷,涕零哐啷的响声,揉搓碗盘特有的那种吱吱声传了过来。 “你们有什么事吗?”那背对着我们的人说道,这个声音不是那个少妇的,因为这个声音很老,而且有点沙哑,透着股疲惫的味道。 我回应道:“没,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我无话找话地说道。 “年轻人,快点去休息吧。”那背对着我们的人一直在忙着洗碗,始终没有回头,但我却看到了她满头的白发,而且穿着那种青色的土布的衣服,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因为这种衣服是我在很小的时候,见到村里的老人穿过,多少年没有见到了。 “婆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呀,都这么晚了,有什么活,明天不能再干吗?要不要我帮忙呀,”我说着故意走到了她的跟前,没有想到她竟然带着一层纱,挡住了她的脸,我没有看到她的面容。 “年轻人,你还是不要给我添乱了,我很快就忙好了。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一直就没有时间洗碗,明天还有做生意呢,你们去休息吧。”那老人催我们快点走。 赵午走上前来,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水盘里,帮着那个老人洗碗。那个老人抬起头,搁着纱看着他,赶忙从水里抽出了手。她的手居然是那么的苍白,苍白地没有一点血色。 那女人赶忙起身,就想往外走。赵午却要伸手去抓她的衣服,但不知怎么的,赵午的动作明明很快,却没有抓到那女人的衣服。我赶忙喊道:“婆婆,你要去哪了呀?要不要我送送你?”这个饭店里也就那么几个房间,她能去哪里。 “不用,我住在村后,好了,我也累了,要去休息了。”她边说边走,很快已经到了门口,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们刚要向外追,忽然灯又熄灭了,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们摸索着想往外走,忽然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原来被一条躺在地上的长凳绊倒了,但刚才明明没有这条长凳呀。我们赶忙起身向外追,到了门口,外面居然什么也没有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只有一阵冷冷的风迎面吹来,吹的我们汗毛直竖,心里也一阵冰凉。我们又往外追了几百米,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影。遥望远处的村庄竟然一点灯光也没有了,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们两个人大半夜里再干什么,还要不要人睡觉了?”那个少妇站在门口向我们大喊。 我们只有回去了,“大姐,你店里还有其他人吗,我们刚才看到了一个老人在厨房里洗碗,她是你什么人呀?” “你,你们看到她了。”那少妇很惊慌的样子,“她,她是我婆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会过来帮我干点活,是不是她吵醒你们了。” “你婆婆?”我们一起疑惑地看着她。 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但那个老人跑的似乎也太快了吧,简直像飞毛腿一样。 “你婆婆身体真好?”我一语双关地说道。 “呵呵,她是满健康的,能吃能睡,就是晚上有时候觉不多,会起来走走。你们不要见怪,老人就是有点怪癖。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们快回房休息吧。”那女人打着哈哈说道。 我们也只得回房休息了,但我却始终觉得那个老婆婆有点问题,她为什么躲避赵午的双手,为什么动作会那么快,简直像鬼魅一样。 我刚才就应该用扳子来试探她一下,可能刚才由于太过紧张忘记了。我回房时连清依然睡的很香,我也轻轻的上了床继续睡觉。 夜风吹过屋顶很冷,我赶紧把连清拥在怀里。 第一三零章 孽火之雨路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醒来了,就准备向那个女人问问路,但饭店的还没有开,那个女人也没有起来。我们几个人就坐在长条凳上等待,我不由自主地打量那个厨房的方向,那里依然有一盆没有洗完的碗筷。时间大概到了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那女人依然没有醒来的动静,我坐不住了,便去敲她的门。 “喂,你好。”我敲了敲门喊道,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反应。 “当当”我用力地拍着门,“大姐,大姐,该醒醒了。”我大声地喊着。 “恩——”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像是刚醒来时的样子,我不明白是不是开饭店的人都会这么晚才醒。 “大姐,能不能帮我先开一下门,我们要走了。”我对着门向里说道。 “哦,你,你呀,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起。”她终于醒了,回应我道。 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还有挪动椅子的声音,过了大概十分钟却不见房门打开,“大姐,你好了吗?”我试探着问道。 “你那么急干嘛,再等一会。”里面的声音也有些焦躁了,我就没有敢再催促,好在她已经醒了,我就回到饭厅里继续等待。 又过了好一会,她的房门打开了,走了出来。她居然化了妆,头发也梳理的井井有条,一个很利落的女人,也却有几分姿色。她走过来,瞟了我一眼,“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别急,我给你做早饭。”说着他不听我们的解释便向厨房走去。 “大姐,不用了,我们还想快点赶路。”我说道,其实现在我们已经不那么着急了,估计那个叶家大院我们是很难找到了,阻拦那些行尸的想法也渐渐淡了。 那女人却没有理睬我们,自顾自地在厨房里忙碌着。既然她那么热情,而且又不给我们开门,我们也只有等待了。我和赵午的眼神砰了一下,对于昨晚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但疑问却没有散去。 不多时,她端上了一些馒头和稀饭,还有几样家常的小菜。“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走那么急?”她问道。 我想向她打听叶家大宅的情况,又忍住了,“我们还有急事。大姐这里到附近最近是市镇该怎么走?那里有车通往市区吗?”我向她问路。 “哦,你们一会穿过那个村子,再往前走五里路就到公路了,那里有车可以通往镇上,到了镇上有很多车去市区。”她回答的很爽快。但这次她没有给我开什么玩笑,也避免了我的尴尬。 她又打量了我一眼,“对了,你总不能这样光着上身出去吧。我送你件衣服吧。” “谢谢你,不用了,到了镇上我买一件就可以了。”我向她表示感谢回答道。其实等到镇上最好能给薛阿姨买件衣服,我还是穿我的那件衣服,我说着看了薛阿姨一眼。薛阿姨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我这衣服要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 她热情地去房间里取来了一件衣服,要让我穿穿试试合不合身,当我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吃惊地一跳,那居然是一件红色的衬衫,一码地红色。“大姐,谢谢你,我真不需要。”我赶忙推辞,我又想起了那个稻草人的红色的袍子。 “你这人,是我送你的,不要钱的。”她又把衣服推给了我。 我实在是不想穿这件衣服,“大姐,真不用了。” 我们这样推来推去的时候,连清走过了接过了那件衣服,“谢谢你,好了,咱们走吧。”连清示意我可以走了。那女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门,吃过饭走出去的时候感觉外面有点阴冷,天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台上的云很重,看起来像要下雨的样子。 那女人也注意到了天气,“看来要下雨了,你们要不再住一晚,反正你们也是玩,多住一晚也没有什么。”那女人想挽留我们。但我可不想再住这里,有些事情既然与我们没有关系,就最好不要沾惹的好,虽然心里会有好奇,会有疑问。 “谢谢大姐,我们真有急事。”我边说边结了账,很实惠,总共才一百多元钱。我给了她两百,她要找我钱,“不用找了,是我们打扰你了。” 但她执意要找我钱,我们在推辞的过程中,我碰到了她的手,很凉的手,像是触发到了冰一样。我不用地一愣,她也感觉到了我的反应,也定在了那里,她可能也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变化。 连清看到我们这样哼了一声,一把拉回了我的手,把我拉出来门外。“你怎么回事呀,啊?!真不想走了?”连清责怪我道。 我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悄悄地对连清说道:“你想什么呢?!好了,咱们走吧。”现在还不是和连清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不管那么多,又狠狠地掐了我一把。 “小帅哥,走好啊!姐姐会想你的。”那女人变化了正常的表情,笑着喊道。 “哎哟,哎哟”我连忙呼痛,连清又用力地掐了我几下。 “清儿,好了,好了。”薛阿姨给我打圆场,“这不是李昊的错,你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狐媚的很,你跟她吃什么醋。但是,这小子长的也太扎眼了,要不这样,你下次也不要老是掐他的胳臂,你抓他的脸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啊?!有这样劝人的吗,这也太狠了吧。连清哼了一声,“娘,你出的什么主意呀?你想他变成丑八怪呀!” 薛阿姨笑道:“丑八怪不好吗,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盯着他了,你也就放心了。” 赵午看到我尴尬地涨红了脸,“好了,好了,都不要乱说了,昊子是个好孩子,不会乱来的。天也不早了,咱们快点赶路吧。”说着他拉着薛阿姨走在前面。 我搀扶着连清跟着他们。连清的脚腕现在好点了,虽然还不怎么灵便,但也已经不那么疼了。我们沿着通往村庄的小路走去。 远远地有雷声传来,轰隆隆,而且在天边的云层深处还隐约有闪电。我们只得加快了脚步。这座饭店离村子大概有二公里的距离,但由于天色灰暗,那村子隐隐约约地看不分明。 有风吹来了,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没有想到夏天的风也这么凉。“这个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女人的衣服,你要不要穿?”连清手里还抓着那件衣服。 “衣服?”我看到了她手里的那件红色的衣服,赶忙摇了摇头,“冷死我,我也不穿。”我总觉得那件红衣服怪怪的。“把它扔了吧。”我建议连清把那件衣服扔了。 她犹豫了一下随手扔到了路边,一阵风刮了过来,把那件衣服刮走了。风也更大了,风里面的潮湿气息也越来越重,那雷声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难道真要下大雨了吗,“清儿,我背你吧,咱们快点跑。”我不由分说背起了连清。 “师傅,咱们跑起来吧。”我边跑边对赵午喊道。 赵午抓着薛阿姨的手,跟着我向前跑去,起初薛阿姨还有点扭捏,但毕竟她的体力没有男人好,也就顺从地跟着赵午跑去。 我们大概跑了几百米的样子,黄豆大小的雨点砸了下来,真凉呀。一阵风卷来,接着一声响雷,大雨倾盆而下。我们一下子陷入了雨幕之中。风卷着雨水浇在我们身上,雨水顺着前额的头发流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前方的村庄被雨雾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道路本来就是土路,现在变得泥泞不堪,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清儿。你,你冷吗?”我牙关打颤地问道。 “不冷,你冷吗?”她听出我声音的颤抖,关心地问道。 “还好,有点凉,没有关系,咱们很快就会到村庄了。”我说着又奋力地向前紧赶了几步。 “清儿,你冷的话,就抱紧我。”我说道。其实现在连清已经紧紧贴在我的身上,她丰满的胸部贴着我的脊背,软软的,让我一阵兴奋。 而前面薛阿姨也完全湿身了,宽大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显出她风韵的身材,这个丈母娘真有点徐娘半老的风韵。现在看来赵午还真的有眼光。 这时正好薛阿姨关心地回头看向连清,看到我在望着她,猛然停下了脚步,我差点撞到她身上,她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走。”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闷头向前跑。但奇怪的是,我们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了,应该早就到村庄了,但依然没有见到村庄的影子。怎么会这样,我们是沿着这条通往村庄的小路在走呀,现在算下来,也大概走了到了,怎么还是看不到村子的影子。 这个时候,赵午也停下了脚步,“师傅,你停下来干嘛?”我焦急地说道。 他没有说话,示意我向前看,我透过雨幕看到远远地走来了两个人,都打着伞正向我们走来。 第一三一章 孽火之偷魂 那两个迎着我们走来的人都打着雨伞,由于雨太大,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他们渐渐地走到了我们跟前,居然是那个少妇,还有那个那晚我们见到了老婆婆。 “不让你们走,你们偏要走,这下好了吧,淋到雨了吧。”那少妇笑着抱怨道。 “大姐,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呀?”我疑惑地问道,她明明是在我们后方的饭店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前方呢? “我们是来追赶你的呀,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向会走回来。”那女人赶忙把几把雨伞递给我们。 我们连忙表示感谢,“你说什么,我们是在往回走?”我惊讶地问道。 那少妇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是呀,我们刚离开饭店大概十分钟吧。这不就遇到你们了嘛。” “什么?”我简直无语了,怎么会这样,沿着路走也会走回头,“不可能的,我们……”我刚要说什么,赵午走到我身边碰了我的胳臂一下。 “谢谢你们,刚才雨太大了,我们不小心可能走回头了。但我们实在有急事,还得急着赶路,要不我们付钱把你的伞买下来吧。”他说着拿出钱来,准备递给那少妇,但那个少妇明显的一愣,她没想到这样的大的雨我们还是要坚持走。 赵午见那个少妇不肯收钱,便向那个带着面纱的老妇人走去,准备把钱递给她,那少妇赶忙回头赶在赵午前面接过了那钱,“好吧,你们坚持要走就走吧。娘,咱们走,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她气哼哼地说着,便搀扶着那个老妇人向回走去。渐渐消失在雨雾之中。 我也从刚才少妇的奇怪反应中感觉到某些异常,“师傅,那个女人好像不愿意我们靠近那个老妇人,这其中必有古怪。咱们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迷路,你信吗,我反正不信。走,咱们快走,这里透着股邪门。”说着他和薛阿姨打着一把伞,而连清我们打着一把便继续在雨中艰难地走着。 那雨下的更大了,简直像从天上倒下来一样,而且风越来越大,风刮在雨伞上,几乎把我们吹倒。现在整个天地之间好像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夜晚一样。 我身上的连清在瑟瑟发抖,“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回答的声音很轻,“冷,冷,好冷。” 我知道她浑身已经湿透了,“抱紧我,咱们很快就要到了。”我感觉到她身体越来越凉。 连清给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昊,你放下我吧,这样你太累了,我和你一起走。” “别说傻话了,我不累,你抱紧我。等到了村上,找人家给你熬点姜汤,你喝了就好了。”我一边走,一边安慰她。 她又给我擦了擦脸,我忽然感觉到有些特别,因为连清好像用什么东西在给我擦脸,没有见到她带什么手帕呀。 “清儿,你用什么给我擦脸的?”我疑惑地问道。 “恩,恩?”她好像在看手里的东西,“是那件衣服。” 我的心里不由地一惊,“哪件衣服?” “就是那件他们送的红色的衣服。”连清回答道。 “你,你不是已经扔了吗?怎么还在呀。”我赶忙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脑袋沉沉地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赶忙呼喊前面的赵午,“师傅,你们过来,情况有点不对。” 赵午他们走了回来,我示意他接过连清手里的红色的衣服看看。他拿在手里,借着那一闪一闪的闪电,看清楚了那鲜红色的的衣服,雨水已经浸透了这件衣服,顺着衣服流下来,流下来鲜红是水。难道是这件衣服掉色了,不,那水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血的味道。 这个时候开始打量我和连清,他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昊子,你们两个简直成了红色的人了。”他说出了我已经猜想到了的情景。 “你快看看连清,她浑身冷的厉害。”我催促赵午摸摸连清的额头,这个时候薛阿姨早就要去抚摸连清,我却感觉侧身躲开了。 “李昊,你干什么?”薛阿姨生气地说道,她奇怪为什么我不让她抚摸连清。 “阿姨,你别怪我,我觉得很古怪。我和连清都接触到了那个红色的衣服,但我没有什么事,但连清……你还是先不要摸的好。”我向她解释道。 这个时候赵午摸了摸连清,脸色立刻沉重下来,“怎么了师傅,你快说?” “我们居然着了别人的道,这下我们不回去都不行了。”赵午恨恨地说道,“连清的一魂一魄已经不在了,我们必须快点回去。” “什么?!”赵午的回答差点让我摔倒,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什么时候着了别人的道的,难道是这件红色的衣服吗。我向赵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午便拉着我们往回走,便摇头,“好像不是的,这件红衣应该是来对付你的,没有想到你小子居然百邪不侵。你知道吗,这件红衣被人种上了情蛊,只要你穿了,或者先摸了,你就离不开某些人了,说的直白点,就是会死心塌地地爱上某个人。但却是被连清摸上了,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赵午叹息着说道。 我想到了那个少妇,她怎么会对我做这个,这个世界上难道真有这样的情蛊。“师傅,连清她……” 我想知道连清怎么会这样,我们几乎寸步不离,吃的一样的饭,睡一个床上,怎么会有人有机会对她动手脚。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惊,难道是昨晚我听到动静离开的时候,有人进入了我们的房间。 “师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赵午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但我真恨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把连清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 我们往回走着,隔着雨雾已经看到了那个饭店的灯光,那灯光很缥缈,很朦胧,像是在梦里一样。我想那个女人一定知道我们会回来,我隔着雨雾向那个饭店的方向大喊,“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赵午没有阻止我,很显然我们调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说不定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们。 忽然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过,雨一下子停了。那原来的饭店忽然不见了,变成了一座废墟,但这废墟的规模很大,简直就是一座庄园。大门已经完全地倾倒了,院墙也破烂不堪,院子里的亭台楼阁大多数都倾倒了,只留下残垣断壁。杂草像疯了似的长满了整个院落,有的还爬上了墙。 雨停了,但太阳并没有出来,依然有云遮蔽了天空,但这云不是黑色的云,也不是白色的云,而是浅红色的云,在云层的映照下,这里的一切都被映成了浅红色。 我背着连清踩过门槛上荒草走进了院落里,远远地看到,堂屋的正堂里走着那个带着面纱的老妇人,她一定是透过面纱看着我们。看到她,我快步向堂屋走去,进了屋门,“不管你是什么,把清儿的魂魄还给我!”我大声地说道。 “咯咯”她发出一种瘆人的笑声,“她,她必须留下,我选中她了,她很合适,我也很喜欢,我儿子也一定会喜欢。” “我管你喜不喜欢,少废话,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连清的魂魄还给我。”我怒气冲冲地说道。 “年轻人,你不该回来。不过你回来了,就不要走了,我这正好也需要人手。呵呵”她说着向身边的那个少妇打量了一眼,“这也正随了你意,以后有人陪你了。” “老人家,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我们本就无疑冒犯,希望能还回那一魂一魄。”赵午居然还想和他们商量。 “呵呵,你应该也是修道的人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就连你身边的女人也不简单,本来想把你们全留下的,但……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既然你这么懂礼数,就应该知礼而退,我老婆婆喜欢的一定会留下的,你们走吧,把那个女孩留下就可以。”她说道。 听了这样的话我有些出离愤怒了,什么你喜欢就要留下,我还喜欢你的头呢,能不能给我玩玩。“师傅,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来照看连清,我到要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东西。”我用目光罩住他们,那个老妇人听了我的话,愤怒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那的少妇却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幽怨。 赵午从我背上接过连清,搀扶着她。我便直直地向那个老妇人走去,我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砖便破碎掉一块,而且原来潮湿的地面立刻干了,我是动了心中的魔火。她们一定看到了我的眼睛变成了火焰的红色。 我一个箭步直取那个老妇人的头颅,忽然眼前飘落红色的纱布,向我罩了过来,那纱布在接触到我的瞬间变成了闪着寒光的钢针,我运气启动了破魂戟划向那红色的针纱。纱破出,血如雨下,浇到了我身上。 我赶忙稳住了心神,因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 第一三二章 孽火之棺材牢笼 仿佛有千百只手一起抚摸我,轻轻地抚摸着,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飘忽的女人的影子,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着。但她们的眼睛似乎都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在这样的氛围中,好像也要把我带入到梦乡里。 我怒睁开双眼,犀利的目光扫过那些飘忽的女人,像透过薄雾的阳光一样,那些飘忽的女人的影子瞬间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全身被抚摸的感觉。但就在我的头脑清明之际那个老妇人已经冲到我的身前,探出长长指甲的手向我抓来。 我一闪头,那指甲划断了我耳畔的几缕碎发,呼啸而过,她的身子也窜到了我身后,又向我的后脑抓来。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寒意传来,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因为我的魔性之火传到了她的手腕上,火与冰在这里碰撞,一下子把我们两个弹开了。 “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魔道的人,真是稀奇!但我不管你是什么,在这里都要听我老婆子的。”她说着弹开了身形,那身影在残垣断壁之间快速地游走,她嘴里念念有词。 我预感某种不祥,“师傅,你们快带连清出去!”我大喊一声,挡在他们身前,掩护他们出了那到门栏。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后脚跟那残破的木门“哐”地一声关了起来,把我关到了院子里。 那遍地的乱草丛里忽然此起彼伏地有了剧烈的响动,忽然从乱草下的土壤里站立起一个个人形的东西,有的就是一具骷髅,有的还连着没有完全腐烂的皮肉,有的甚至还是完完整整的穿着古代人的衣服,但脸色煞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们都直直地面对着我,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那老妇人“咯咯”的笑声传来,这些东西一起向我扑来,他们没有花哨的动作,就是直直地向我撞击而来。我一边腾挪躲藏,一边思量着这些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他应该就是当地的村民,但他们为什么会都埋葬在这个院落里呢。 “嚓”的一声,我的裤子被一个骷髅的手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好在没有伤到皮肉。既然这些都是死去的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舞动破魂戟,劈向那个骷髅,一下砍碎了他的头骨,连带着砸碎了他的身体。那骷髅立刻化作了尘灰,扬起一阵尘雾。 灵敏的感觉让我能准确地感知到来自四方的进攻,我的破魂戟随着感觉劈,砍,刺,扫,不多时那些死人全部变成了破碎的残肢,满地狼藉。此时那老妇人的身影飘到了高处的一座亭子里,她依然对我笑着。 我纵身一跃,御风飞行,直奔她而去,忽然原来倾倒,或者竖立的木头柱子忽然都动了起来,高高地飞起向我冲来。看来这个老妇人也不过如此,我一边躲避,一边用破魂戟刺向那些木头,忽然那木头像有生命力一样,变的弯曲了,缠到了我的破魂戟上。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木头上隐藏着一条条巨大的蟒蛇,在木头飞到我身边的时候,它们跳跃而起,向我扑来。 那蟒蛇吐着芯子,露出两颗大大的毒牙向我袭来。我只得丢了破魂戟滚落到了地上,连忙翻滚,躲避着那些蟒蛇的进攻。换一闪窗子向我飞来,我一脚踢碎了那残破的窗子,但接近着那窗子后面竟然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向我蒙头罩来。我避无可避被丝网罩的牢牢的,而那群蟒蛇一呲着毒牙向我奔来。 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惊慌失措,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咔嚓”一口,最先扑过来的蟒蛇咬到了我,“啊!”我大喊一声,但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它原来咬住了我的旅游鞋,那是一种登山鞋,质量很好,居然没有被毒牙咬穿。 紧接着另一条蟒蛇缠到了我的脖子上,它快速地收缩身体,一股窒息感迅速传来,而且那蟒蛇已经抬起了头盯住了我,它的目标就的我的头。冷汗如雨下,我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忽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丝亮光,仿佛在茫茫黑衣中看到了灯塔,我摸索了一下拇指上的扳子,褪尽了身上的地狱魔性之火,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冷冷的光。 一股股寒流从我的丹田汩汩冲向了全身,这扳子本就就天都教派的生物,而天都魔教以水冰为至上,一直以来我总是依靠伊川魔性的地狱火,这次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参透了天都魔教的寒冰真气。 目光所及那些蟒蛇瞬间被冷冻了,就连罩住我的蜘蛛网也被冻成了冰花。我脖子上的蟒蛇被冻成了雕塑一样,我一用力把它掰断了,扔到了杂草丛中。那些几乎已经冲到我近前的蟒蛇也瞬间被冷冻,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柱。我捡起破魂戟一个个砸碎了它们。 “啊!”我大喊一声,那寒气四溢,冰封整个院落。那老妇人所在的高处的亭子也被冻住了发出一阵阵“咳咳啪啪”的结冰的声音。 那老妇人也经不住寒气的侵袭,蹲在了地上,浑身发抖,用恐惧的目光看着我走近。我慢慢地走进了那个亭子里,打量着地上的老妇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连清的魂魄交出来,否者我让你生不如死。”我的声音一定很阴冷。 “你,你别过来。”那老妇人显出可怜的样子,头上的纱也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脸,那连声全是皱纹,像老树皮一样,看着让人恶心。 “你说不说?”我一甩手,一串冰花溅到了她的身上。 “我说,我说。”她一阵咳嗽,慢慢抬起头来,缓缓站起身来。 忽然她一纵身向亭子下面跳去,我伸手抓去,撤掉了她的面纱,刚要看清楚她的脸,忽然眼前一黑,被罩进了黑暗里,是周是机关响动的声音,“咔嚓咔嚓”那亭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盒子把我关在了里面。我为了躲避上面的撞击,赶忙趴了下来,那盒子在一点点缩小,最后缩到了只能容下我身体的大小。 我伸出手去摸索着,那关住我的竟然是用木头做成的东西,而且一头大,一头窄,我靠,这不是棺材吗,我居然被关在了棺材里了。我不敢在驱动魔力,如果那样将要把自己冻住了。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种怪怪的气体充满了整个棺材,呛得我不住地咳嗽,而身体的下方也冒出了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腥臭的味道,那液体越慢也多,我赶紧趴了起来,但却无法站起身来,只能蹲在棺材里。 那液体液体也溢也多,顺着我的脚腕一点点向上升,不多时已经漫到了我的腰里。“当当”有敲击棺材的声音,“没有想到你那么难对付,现在我要用千年的尸液来浸泡你,呵呵,把你泡成血人,一个有魔性的血人,我也能除魔了呵呵,我儿子会很高兴的。”那老妇女在外面狂笑着。 “婆婆,能不能,能不能……”那少妇的声音传来。 那老妇人打断了她的话,“能不能什么,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你还没有发现吗,他不是普通人,他会喜欢上你,而且你的情蛊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那老妇人训斥着那个少妇。 “也许咱们可以用……”那少妇依然不死心,还想说着什么。 “住口,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跟我走,明天等他死了,我们再来。”说着那老妇人便带着那个少妇离开了。 在这里窘迫的环境里,我一直思量着脱身的方法,我曾试图驱动魔力燃烧这个棺材,那手指间刚闪过一点火苗,就被那尸液蒸腾起的气体给熏灭了。这可怎么办呀,也不知道连清他们怎么样了,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面吗。 但那尸液一直在慢慢地向棺材里注入着,我想灵魂出窍,但试了好几次都被棺材给挡住了,看来这个棺材也不一般。我不停地折腾着,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我只有祈祷,祈祷他们平安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有人轻轻地敲击棺材,“你在吗?” 什么人,难道是连清他们来救我了,“我在,你,你是清儿吗?”我赶忙回应。 外面一阵沉默,“我不是你什么清儿。”过了一会才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外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但我忽然想到她是谁了,“你,你是……”我知道是那个少妇,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我知道你是谁。” “那我是谁?”她好像是在故意逗我。 “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死呢,你们需要在等等吧。”我说道。 “你?!我,我不想你死。”她说道,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我听到了。 “那你是来救我的吗?我的漂亮姐姐。”我气极反笑,“我是不是要谢谢你送给我的红色的衣服。” “你,好吧,你愿意死,就死在里面吧。”她生气地说道,然后好像立刻了,我听到模模糊糊远去的脚步声。 此时那些尸液已经漫到了我的脖子那里,浓重的压抑感让我不住地咳嗽,那腥臭的味道直冲我的眼睛,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搞死,看来我真是奇人奇命了。 第一三三章 孽火之紫月姐姐 过了一会又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重重敲击棺材的声音,“里面感觉怎么样呀?”是那个老妇人在说话,但我也已经不能回应她了,如果我一张口,就会有尸液灌入我的口里。 “婆婆,他应该已经死了。他应该没有心跳了吧。”那少妇也在,她敲了敲棺材,在那一刹那我赶紧用魔性的力量控制住了自己的心跳。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声,估计是那老妇人听着棺材里我的心跳。“恩,应该是死了,但也不要去管他,就这样放着吧,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走,咱们走吧,去找找那些人,我是不是太谨慎了,居然怕他会从棺材里逃出来,看来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那老妇人嘟嘟囔囔地说道。 “婆婆怎么会老呢,婆婆永远都不会老,而且这次有了外面送来的礼物,婆婆肯定不但可以恢复容颜,更可以越活越年轻。”那少妇恭维着说道。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我已经完全没入了尸液之中,现在完全是通过魔性控制着心跳来延缓生命。我现在几乎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当”那敲棺材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但我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感觉到应该有什么人来了吧。可能是那个老妇人,也有可能是那个少妇,但这多我都重要了。 忽然尸液的压力感在慢慢减轻,我感觉到头部一阵清凉,那是有风吹过了我潮湿的头发,渐渐那种窒息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我闻到了新鲜的空气,这空气来的太突然,我刚要咳嗽,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嘴巴。 我颤巍巍的将要倒下,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我整个迷蒙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少妇,眼睛又沉重的闭上了。她搀扶着我走到了一棵树下,让我依偎在树。我深深地呼吸着,头脑渐渐清明起来。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尽管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但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那种如少女般的好感是不会让她们头脑发昏的,除非有另一种原因。 “你真想知道?”她拦着我的腰,抱的我很紧,尽管她的身体没有温度,但显然虚弱的我,还是需要这样的依靠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我的眼睛,吻在了我的额头上,“你很像我的丈夫,真的很像,人也像,性情也像。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夏天,他也是像你一样*着上身。”她说着,回忆着,脸色带着羞涩的神采。其实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只是身上的鬼气太重了,掩盖了她的魅力。 她回忆着和丈夫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只是有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村子里发生了瘟疫,村里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了,有个村子里的垂涎她的姿色的二流子造谣说她就是祸害,失去了理智的村民们信以为真把她抓了起来,说要把她沉塘,他的丈夫那个原来老实淳朴的男人挺身而出,想把他救回来了。 但她的丈夫人单力薄怎么可能打的过那些疯狂的村民呢,但他选择了一个让所有村民的惊恐的举动,他当着所有村民的面把那些死于瘟疫人的血涂在了自己的身上向那群村民扑去。所有的人都躲开了他,在他的逼迫下,那个二流子松绑了他的妻子。他抱住了那个二流子,让她的妻子快走,如果谁敢追,他就追谁。 那个少妇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的丈夫,也是最后关头,她的丈夫把刀横在了脖子上,逼着她离开了。她一路哭着,一路看着丈夫屹立在那里的身影…… “你,你怎么会帮这个老妖婆?”她的故事让我很伤感,但我不懂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为什么会帮着这个老妖婆做坏事。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现代人,根本就不懂,在那个时代,一个单身的女人是根本无法活下去的。是婆婆收留了我,我必须报答她的恩情。” “你放了我,难道就不怕她惩罚你吗?”我说道。 “婆婆对我很好,你快走吧,带着你爱的人,永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说着她把一个盒子交给了我,“这里面是那个姑娘的魂魄,你拿好了。”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姐姐,我愿意叫你一声姐姐,不管你是什么。”说着我吻了她冰凉的额头一下。 “紫月,没有想到你也会背叛我!”忽然一声大喊,那老妇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死死地盯着我们。 那少妇原来叫紫月,她向着那老妇人跪了下去,“婆婆,求你放过他吧,我愿意用我千年的修行和生命来换他的生命和自由。” “就凭你,你都是我的,凭什么给我讨价还价。你既然愿意替他死,那就你就去死吧。”说着那老妇人一抬手,一道白色的光芒向着那少妇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忙按动破魂戟,挡住了射来的那道白光,那白光射在戟头上,震得我虎口发麻。我一把把紫月拉到了身后,“老妖婆,你既然用计来关我,我呸,呸”我呸着嘴角边的尸液,“今天我要让你好看!” 说着我的破魂戟已经脱身而出,向那个老妇人飞起,但那老妇人却不躲不避,破魂戟“当”地一声从她身上弹开了。“你休想伤到我。哈哈——”那老妇人狂笑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穿着盔甲不成,即使她穿着盔甲也挡不住我的破魂戟呀。那鬼婆婆带着一身的白光一步步向我们走来,那脸上的黑纱背后似乎闪动着一双怨毒的目光。 老子烧死你,我立刻驱动魔灵,抬手间一团烈火向她飞去,那火把她包裹住了,剧烈地燃烧着,但我却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声,她带着那火还是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赶忙收了地狱火,她依然披着白光,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不由地一阵惊愕,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居然能够避开地狱火。好吧,那就先冻住她再说,随着扳子一道闪光,一道寒流向她飞去,“咔嚓”她被冻住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忽然紫月一把拉开了我,一道白光破冰而出,直直地向放松警惕的我飞来,紫月挡在了我的身前,被那白光击中了,她哀痛一声,就要缓缓倒下,我赶忙把她搂在了怀里。 “你个小贱人,居然为了陌生人去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另一道白色的光向我们袭来。我推开了紫月,一个翻滚到了那个老妇人的脚边,双手伸进白光中,一阵像要触电的感觉让我禁不住一阵眩晕。但我忍住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猛地一拉把她掀翻在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和她撕扯在了一起。 我们在地上滚动着,她好像也不敢发出那白色光芒的袭击了,当这样撕扯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并没有多少力气,就是一个孱弱的老妇人。扭打中她的衣服破开了,她想逃脱,但我扯住了她的衣服,“刺啦”一生,她的衣服被撕扯了下来,那白光瞬间消失了。 “你,你……”那老妇人颤抖着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一阵风吹来,掀掉了她的蒙脸的纱布,那张老脸露了出来,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来虽然皱纹遍布还好歹还有生气的脸迅速地风化了,像干枯的老树皮。她挽起的头发也披散开去了,满头的白发像乱草一样一直垂到地上,她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一下子就要老死一样。 “把,把衣服,把衣服还给我。”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向我讨要衣服,因为那衣服正抓在我的手里。 “你休想!”说着我把那衣服团了图抓的更紧了,这衣服看似普通,但是现在才感觉到它的特别,真轻!简直像羽翼一样。我终于发现她魔力都来源于这件衣服。 “你,你……”她像要窒息一样,已经说不了话了。她开始转身颤颤巍巍地走向了那口棺材,她走到了棺材旁边,吃力地翻身倒进了棺材里,溅起一片尸液。看来这口棺材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现在她回到了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我赶忙转身跑过去,扶起来紫月,她的衣襟上有一摊鲜血,“你,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死不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真的玩笑了,我早就死了,你走吧。”她说着推我走。 我怎么能把她留在这里呢,尽管我知道她已经不是人了。但她在关键的时候舍身救了我,不管她是为了她的丈夫,还是为了我,我都没有理由把她抛下就走。 “我带你走。”我说着便上前搀扶她。 “傻弟弟,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她笑了笑,推开了我的手,“我在一千年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你走吧,这样也好,我还是陪着婆婆吧,我一直都是听她的话,没有想到这是唯一的一次不听话,却也害了她。” “不,我不能把能留下,她不配你陪着她。我可以把你带回魔界,你依然可以活着。”我固执地抱着她,想让她跟我走。 “傻弟弟,你带不走我的,永远也带不走。”说着她露出了凄然的笑意。 第一三四章 孽火之藏魂井 我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了起来,我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但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应该在留在这里。她咳嗽着,一丝血液从嘴角冒了出来。 “傻弟弟,你能这样做,也不枉我喜欢你一场。你放下我吧,我来告诉你原因。”她想让我放下她,我却没有同意。 “你说,我听着呢。”我抱着她就从亭子往下走。她挣扎了一下,依然没有挣扎开,便大口地喘着气,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魂魄不全,如果我离开这里,立刻就会魂飞魄散了。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你懂了吧。”她给我解释道。 “你的其他魂魄呢,我们找回来就可以了。”我说道。 “你还记得那个姑娘的魂魄吗?”她说道,她指的是连清,“如果不是我掉了包,她也永远离不开这里呢?” “为什么,难道就找不回来吗?”我疑惑地问道。 “后院有一口井,你把我抱到那里去,我的一魂一魄就在那口井里。但听婆婆说,那口井似乎通向地狱之门,人是不能下去的,如果下去就会被地狱吸走全部的魂魄。但我们这些缺魂少片的道是可以,但井边上有镇魂镜,我们不敢靠近。”她给我解释着。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后院,也是一片的残垣断壁,但在后院的中间有一口古井,我把她轻轻放下,向那口进走去。果然在井沿的四周挂着四面铜镜,我摘下了那四面动静,用从老妇人身上扯下来的衣服包裹好,找了远远的一棵树下,挖了一个坑埋了起来。 我走回去俯身抱起来紫月把她抱到了井边,她神情地看着我,“傻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呢,那好吧,你把我放下吧,我去寻找我的魂魄,如果我能找回了,就跟你走。” 但我却拦住了她,“不是让你去找,而是我去找。”我说着便要跳到井里,“你拿着我这个。”我把破魂戟递给了她,“如果我一会呼喊你,你就把戟头身下去,我会抓住戟头自己上来的。” “不,不,你不能这样。”她一把抓住了我,“这样你会死的。” “姐姐,我不会死,我现在也不是完全的人了,好了,以后再给你解释。”我说着便想要下到井里。 她却紧紧抱住了我,深深地吻在我的唇上,“不,不,傻弟弟,你不能这样。” “李昊,你,你们在干什么?!”连清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虽然虚弱却带着重重的怒气,她一定是看到了刚才紫月吻我的情景。 我赶忙向她解释,“清儿,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就在这时,紫月一转身跳进了井里,啊?!我连忙扒着井沿呼喊,“紫月,紫月,你快回来——”但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我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连清被赵午搀扶着赶了过去,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你,你竟然背着我和那个女人……” 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井口,但下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一把搂住了连清,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连清想推开我,我却紧紧地抱着她。 “清儿,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我把那个盒子打开了,那魂魄飞到了连清的身体里,原来昏昏沉沉的连清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你刚才在干什么?”她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居然还为了那个女人哭了,哼!” 我告诉她了事情的经过,连清不说话了,“是真的吗?”她轻轻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她,我们两个都没有命了,我们欠她的。她是喜欢我,可能把我当成她死去的丈夫了。”我把连清拦在怀里。 连清抚摸着我的脸,“疼吗?刚才我打重了吗?” 我没有说话,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连清是一个好女人,她爱我,因为爱我,愿意包容我。 “傻丫头,真是让男人哄的团团转,你应该再给他一巴掌,让他别四处留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你要记住了。他,李昊就是那个有缝的蛋。”薛阿姨,也就是我的准丈母娘走了过来教育她的女儿说道。 就在此时那井里好像有了动静,我赶忙把破魂戟伸到了井里,有人抓住了破坏戟,“紫月,是你吗?”我赶忙喊到,边喊边往外拉,怎么那么重呀,我一个人根本就拉不动。 我赶忙回头示意赵午上来帮忙,连清主动过来帮我们向上拉着。忽然井口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因为那头发很长,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了上来。 那女人昏昏沉沉地坐在那里,我上前拨开了挡住她的脸的头发,啊,居然是一个脸色发绿的女人,她的头发上也沾满了绿色的浮萍,但这个女人不是紫月,她也不认识我,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这时另一个女人的头也露出了井口,我再次把她拉了上来,和前一个一样,她也呆呆地坐在了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同样不是紫月。 就这样我们一连拉上来十几个年轻的女子,她们都脸色发绿,毫无反应,就在呆呆地坐在了那里。她们看起来都应该是年轻的女子,从衣装穿着上来看,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居然还有一个当代的女子,流着学生头。 这个女孩是我们最后一个拉上来的,她居然能说话,但就说了一句话,“我不愿意做人老婆,求求能放了我吧——”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满脸疑惑,转向了赵午,而连清却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臂。赵午打量着这群女子,“她们都是下去捞自己的魂魄的,她们是另一种行尸吧,唉!都是些可怜的女人。”赵午叹息着。 “估计是有人把她们的魂魄放到了这口井里,而她们居然奋不顾身地跳到了井里去寻找,岂不知井口处的镇魂镜摄取了她们的另一部分魂魄,即使她们在井下找了那一魂一魄,也是没有用的。”赵午继续说道。 “你把那个镇魂镜拿了来让我看看。”赵午刚才听我提到了镇魂镜,便说道。但我却没有拿到井口来,我怕紫月这个时候过来,就会被镇魂镜所伤,就再也上不来了。 便把赵午拉到了那棵树下,把泥土扒开,泥土里露出了镇魂镜,但从老妇人身上扯下来的那件衣服去不知去向了。赵午一边端详着镇魂镜一边说道:“别找了,估计你是找不到了。”说着他一脚踹在那棵树上,“扑通”一声,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骷髅倒在了地上。 那骷髅连忙爬起身来,就想跑掉。被我一把抓住了脖颈拎了过来,他挣扎着想逃脱,“那放衣服呢?”我晃了晃他逼问道。 那骷髅居然能开口说话,“给,给婆婆了。”他刚说完,一道白色的光芒射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刻变成了一堆粉末。我顺着那射来的光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拖着垂地的白发一闪消失在一堵残墙的背后。 我又上当了,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居然没有死,她居然逃脱了。我刚想去追,看到了不远处的连清便停住了脚步,我不能再离开连清了,要防止中了那老太婆的调虎离山之计。 估计那个老太婆对我也是有所估计,她没有直接进攻我们,而是迅速地逃脱了。赵午也没有去追那个老太婆,他一直在打量着那几个镇魂镜,“李昊,咱们走吧,你知道吗,这几个镇魂镜里竟然吸收了一千多人的魂魄,而我们才拉上来十几个行尸。你说的那个紫月估计回不来了。这样也好,她如果真去阴曹地府,就可以再吃转世了。” 我也希望她能早点转世,边拉着连清的手向那个井口拜了拜,“姐姐,我和清儿感谢你,希望你早日投胎转世,找到你的丈夫,再续前缘。” 就在此时,那些原来坐在地上的行尸忽然一下子都站起了身来,排成一排向外走去。她们没有活过来,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招引,向庭院的外围走去。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那些从市区火灾现场被驱赶而来的行尸就应该藏在这里,而现在他们开始招引这些行尸了,就连这里远离的行尸也被招引了。 我赶忙搀起连清,和赵午慢慢跟着这群行尸向外走去。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那个苍老和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应该属于那个老太婆的。 “老东西,你既然不守信用,把我这里的行尸也招引走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来。 但却没有人理会她,就连我们跟踪的这群行尸也向远方走着,远方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但这群人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这样向前走着,而在他们的最前面却高高选着一个灯笼,那灯笼高高的悬在空中,所有的行尸都抬起头,看向灯笼的方向,随着灯笼慢慢向前走。 “你们这些骗子,别动我的儿媳妇,我跟你们拼了。”那老妇人说着便跑向另一群行走着的尸体,那些尸体我们并没见过,我们远远地看到那些也全是年轻的女人,但都穿着古时候的红色的嫁衣,排成一排跟着大队伍走着。 那些穿红色衣服的女尸被她拉的东倒西歪但还是依然跟着队伍走着。那老妇人忽然闪动白光挡在了这群女尸的前面,这白色的光芒太亮了,挡住了那高高悬着的灯笼的光芒,这群女尸都停了下来,就连后面的其他行尸也停下了脚步。 第一三五章 孽火之挡道 忽然几个黑色的身影向那个老妇人袭来,那老妇人早有警觉,还没有等那些黑影靠近,她弹指射出白色的一道道白光,击中了那些黑影。白光击打在那些黑影身上也把那些黑影照亮了,我终于看清楚了,竟然是那些蛇首人身的怪物。他们都拿着盾牌,那些白色的光芒都被那盾牌挡住了,他们逐渐逼近了那个老妇人。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老太婆,别不识抬举,滚远远的,别在这里碍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那里听过。 那老妇人也不示弱,“告诉那个老怪,我不要他的还颜丹了,你们都给我滚,这是我的地界,不由你们胡来。” “你的地界,哈哈,要不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我们早就占领这里了,还给你谈什么条件。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继续说着,我终于听清楚了,这是那个连老道的声音,这次居然是他来负责押运这些行尸。 那老妇人已经死死挡住了那群红色女人行尸的去路。这次那连老道终于现身了,他带着一队蛇首怪物从队伍前面走了过来,“靠近她,扒了她的衣服。”连老道沉声命令道,立刻又有几个蛇首怪向老妇人扑去。 那老妇人赶忙反击,但所有的白色光芒都被盾牌挡住了,那些蛇首怪很快就扑到了她的身前,瞬间就把她给包围了,七手八脚地扯掉了她的衣服,扔给了连老道。 “把她扔到路边去,别让她碍事。”连老道吩咐道。 那些蛇首怪把那老妇人远远地押送到了路边。失去了外衣的老妇人瞬间又变得苍老不堪了。她趴在路边,呼喊着,“还我的儿媳妇,还我的儿媳妇,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你害了这么多年轻的女人,还说我们不得好死,你才应该下地狱,她们哪个是你的儿媳妇,哪个又愿意做你的儿媳妇,你就是一个老妖婆,要不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收了你。”连老道嘲笑地说道。 “我,我儿子不会放过你们的。”那老妇人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连老道,“你们等着瞧,也让老怪物等着瞧。” “你的儿子还脸出来见人吗,他在外面降妖除魔,自己的老娘却变成了人间的恶魔,你还好意思说出口。”连老道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们都是喜欢我儿子的,谁不愿意做燕赤侠的媳妇,谁都愿意,呵呵。”那老妇人好像要发疯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连老道依然没有放弃对她的打击,“,你就住口吧,这些女人都是自己愿意的吗,你扪心自问,有哪一个会愿意。你一千年前害的你儿子郁郁而终,死了还依然不罢休,居然成了精,还在糟蹋年轻的女人,光你那口井里都有成千上百条冤魂吧。有你这样的老娘,他燕赤侠还敢去管其他的闲事,你们都省省吧。” 那行尸的队伍在慢慢向前走,我刚想出面阻止这个队伍,却被赵午拉住了。他小声对我说道:“你说咱们是否还要阻止这些行尸去那个地方?” 难道赵午想放弃,但看着赵午的表情,我忽然懂得了一个浅白的道理,我们是不应该阻止这些行尸去那里了。也许我们可以阻止这些行尸,但那发了疯的老怪物还会杀更多的人,聚集新的行尸,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的行为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师傅,我懂了。我们应该尽早出去,首先是要找到那个老怪物,只要除掉了那个老怪物,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对赵午说道,赵午点了点头。 我们便悄悄随着行尸的队伍向外走,那老妇人的哭喊声一阵阵地传来,她好像也在跟着队伍,只是她走的比较慢,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搀扶着连清边走边四处打量,想寻找那个村庄的方向,但却一点踪影也没有找到。“师傅,那个村庄呢?怎么好像不见了。” “那估计就是幻化出了像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赵午猜测着说道,“说不定就是那个老妖婆搞的鬼。” 我想赵午的猜测应该是有道理的,那天我们冒着雨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没有接近那个村子。正思量着,我们居然走出了平原,走进了大山里,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地行走着。 我想到原来自从我们进入这个地界遇到的那些平原上的东西可能都是一层层的幻觉空间,这叶家大宅可能就是在山脚下。在这样的山路上行走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脚腕的伤刚有点恢复的连清。我想把她抱起来,她却拒绝了,“昊,别背我了,反正队伍行进的不快,我能跟的上。”说着她挽紧了我的手臂。 忽然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那前方的灯笼高高地举起,所有的行尸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难道这么快就到地方了?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落下来,“轰隆隆”地直响。 忽然隐约传来了连老道的呼喊声,“蛇首开道!” 接着听到石头破裂的声音,“噼里啪啦”,远远地闻道了一股股淡淡的石粉的味道。不多时那队伍又开始向前行进了,当我们经过一个山口时,看到很多的碎石堆积在路旁,上面有一个个的粗大的人头大小的洞,显然那些洞是刚刚被钻出来的。但这些洞都是不完整的,都碎裂开来了。 我隐约能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是那曾经的蛇首怪的味道,难道是那些蛇首怪钻开来这些石头?我总觉得他们的头有点像钻山甲的样子,原来他们真的可以钻开巨石,以后遇到这些怪物还是要提高警惕,不能低估了他们。 就在这时山谷里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很冷,在山谷里回荡着,听着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那笑声一阵阵地传来,所以原来没有任何反应的行尸,似乎此时都有了反应,竟然都驻足听着。 “再点两盏灯笼,举起来!”远处传来连老道带着焦急腔调的喊声,紧接着又有两盏招魂灯被挑了起来。那些行尸慢慢地把头转向灯的方向,疑惑而犹豫地再次向前行走。 “快点,让队伍快点走!”连老道异常焦急地催促着。那些蛇首怪四散开来,驱赶行尸快点走。 但那山谷里的笑声,一声紧似一声,还有许多行尸忍不住四下转头听着,行走的脚步放慢了下来。那里慢下来,蛇首怪便赶向哪里,“啪啪”的鞭声在山谷里回荡,那是蛇首怪在用鞭子驱赶这些行尸。 忽然连清扯了我的胳臂一下,示意我向上看去,我抬起头向上方打量。啊!在不远处的山崖上竟然有一个黑影,那黑影好像是骑在马上,冷冷地打量着山谷里的情形。更奇怪的是,我感觉那黑影好像很怪异,他好像少了点什么。啊?!原来他头部的地方竟然是空空的,居然是无头的骑马的黑影。 不但是我们注意到了山崖上的情况,那连老道好像也主意到了。“放箭!”连老道大声呼喊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箭雨向那个山崖上的黑影射去。在箭刚要射到他的时候,那黑影突然消失了,山崖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忽然一阵风从我们前方呼啸吹过,我才发现原来是那个无头的骑马的黑影。那黑影在行尸的队伍里穿梭,在行尸的队伍里引起一阵骚动。那黑影非常地飘忽,“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行尸队伍的平静。 连老道大喊着,“抓住他,快上,快上!”他催促着那些蛇首怪却抓那个黑影,但那黑影的动作太快,那些蛇首怪在行尸丛里穿行,但就是抓不到那个黑影。 也就大概几分钟的时间,那黑影不见了。整个行尸队伍又开始慢慢向上行走。但我忽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哦!原来那老妇人的哭喊声不见了,落在后面的她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整个队伍在山间慢慢走着,山谷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那雾气飘荡着,我们就在雾里行走着。 “清儿,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我问道。 “好像,好像我们在兜圈子。”连清有点犹豫,说不分明。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想让赵午拿出罗盘了来试试,确定一下方向。 “那就放心吧,会有人查的。”赵午说着,指了指前面的连老道。我顺着指引的方向望去,那个连老道正把罗盘那在手里,四处走着,像是在测顶方位。‘ 忽然我听到赵午身上好像有响动,“啪”的一声,赵午口袋了的罗盘好像炸开了。赵午赶忙摸索着掏了出来,那水晶面的罗盘果然破碎了,那铜做的罗盘的背面也被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第一三六章 孽火之敌友难辨 忽然远方也传来一声爆裂的声音,“啊!”是连老道的声音,他的罗盘也爆裂了。那连老道静默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应。 忽然远远的天际之间闪过了一道闪电,“快,我们必须快点走。”连老道催促着,整个队伍又开始向前走去。 突然连老道开始默念某种咒语,那咒语很神秘,连赵午也没有听说过,但我也听着有点似曾相识,它像极了我在伊川河畔听到的那些长老们默念的咒语,难道这是那个老怪物教给他的咒语吗?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弥漫在山谷里的雾气开始渐渐散去,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笔直的山路。“快走——”那连老道喘着沉重地粗气喊道,那队伍终于又开始向前移动了。 走了不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山岭,但队伍还在前进,我远远看去,原来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估计穿过这个洞穴可以继续向前走。我们跟着队伍的尾巴来到山洞的跟前,里面有风吹了过来,正当我们将要进入那个山洞的时候,忽然山洞的上方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一道石门正在缓缓降落。 我拉着连清的手,呼喊着赵午飞速地钻进了山洞里,那石门在我们进入的瞬间重重地关上了。就在此时我隐约听到前方也传来了一阵隆隆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不好了,我们被锁在中间了。 连清紧紧靠着我,我听的见她砰砰的心跳,“不用怕,有我呢。”我搂紧她的腰安慰她道。 “昊,有你在,我不怕。”连清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山洞里最初的黑暗在刹那间改变了,洞顶荧光闪闪,我仔细抬头看去,原来山洞的上方盘旋着一群群的萤火虫,那萤火虫一簇簇,一片片的不断地发着荧光,真个山洞都沐浴在荧光里。 “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那连老道大声呼喊着,但却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此时,所有原本站立的行尸都倒在了地上,而连老道他们看到了行尸队伍后面的我们。“居然是你们搞的鬼。姓李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们不是……”他只是看到了我,估计没有看到赵午、连清他们。 “连老头,你喊什么喊,这又不是你们家的地方,你来的,我也来的。”我回应他道,“你先别太激动,我也被关在这里了。” “真的报应不爽,这就是你姓李的多管闲事的下场。呵呵”他笑着。 “你笑个屁呀!你们也被关在里面了。”我反唇相讥。 连老道走了过来,看到了赵午,看到了连清和薛阿姨,他的脸上立刻变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走在一起了……”他气的手指颤抖,指着赵午和薛阿姨。 “姓连的,你有什么权利说我,你干的那些丑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可怜咱们的师傅最后都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薛阿姨走上前去,几乎指着连老道的鼻子骂道。 “你用门户之见让师傅无论如何都不能接纳赵午,你早就知道我们两个人好了。但你做了什么,居然对我用迷药,亏你是个道貌岸然的样子,还把我转移到了你的房间,然后故意把师傅引来……这难道都不是事实吗?”薛阿姨越说越气,连老道被说的面红耳赤连连后退。 “玥儿是咱们的亲生骨肉,你就是不信,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那些事情,你和魔界相勾结,对我使用魔药,搞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把我封锁在禁地。”薛阿姨说着眼睛里已经含着泪花。 “你害了这么多人,都推到我身上。在危难的时候,居然放火烧掉了道观,连你的亲生女儿——清儿都不管不问。你还是人吗?”薛阿姨说着就想冲上去,却被那些蛇首怪挡住了。 我赶忙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连老道,你在我们面前也就不要装了,有些账咱们以后单算,关键是现在怎么办,咱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哼,你们也有求着我的时候。蛇首怪,钻开那道石门。”他沉声吩咐道,几个蛇首怪走到石门那里,他们的头发出一阵白光,那是一种金属的光泽,他们便向那道石门撞去。 “砰”的一声响,一阵呛人的石粉的味道扑面而来,扬起了一阵烟尘。烟尘散去,那几个蛇首怪躺在了地上,那蛇头已经破开了,鲜血流了一地。 “啊?!”连老道大吃一惊,“这,这,这……”这出乎连老道的预料之外,他脸色变得苍白。 此时那些盘旋着洞穴上空的萤火虫被惊动了,它们都飞了下来,从上方飞了下来,开始在那些尸体上萦绕飞舞着,慢慢地那些尸体都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的额头那里都闪着一点荧光,所有的尸体都开始向我们聚拢过来。 难道这些尸体要进攻我们吗?我的预感显然是对的,那些尸体都都张开了嘴巴,吐出尸气,顿时整个洞穴里都充溢着阴气森森的尸气。但那些尸体并没有向我们扑过来,而是全都向洞穴的中间聚拢。我向那个中间的位置看去,接着荧光,那里放着一口黑沉沉的棺材。 我靠,怎么又是棺材。刚经历了尸液浸泡的我,对棺材有一种重重的厌恶感,我抽出了破魂戟,提高警惕盯着那口棺材。 一刹那间,所有的尸气汇聚成一团雾笼罩在那口棺材上面,那棺材里面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但那些尸体阻挡了我们的去路,我也看不到那口棺材了。 “嚓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面动着,棺材里的响动越来越大。 “蛇首推开这些行尸,包围那个棺材。”连老道赶紧命令道。 那些蛇首怪物推开了那些聚拢在前面的行尸,把那个棺材包围在中间。那棺材里的东西好像察觉到外面的变化,不在动了,棺材里又恢复了平静。 忽然那黑沉沉的棺材渐渐变了颜色,由黑变红,而且那好色像是火焰的颜色。随着它的颜色的改变,那些行尸开始动了起来,扑向了那些蛇首怪,他们扑上去,开始扑打着,撕咬着那些蛇首怪。 “不要弄坏了这些行尸。”连老道赶忙提醒那些蛇首怪。 那些蛇首怪刚想反击,便忍住了,用手中的盾牌阻挡着那些行尸的袭击。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些行尸像发了疯一样疯狂撕咬,抓扯着那些蛇首怪,有些蛇首怪已经受了伤,鲜血布满了全身。连老道看着眼里,非常的着急。显然这些行尸被人控制了,如果这样下去,就是完全牺牲了这些蛇首可能也阻止不了这些行尸的进攻。 我纵身而且飞向了那个棺材,当我刚要降落到那个棺材上的时候,忽然那些行尸都停止了动作,把头转向了我的方向。他们额头的那点荧光变成了红色,放弃了对蛇首怪的进攻向我扑来。 而此时我的脚也落到了棺材上,但就当脚接触到棺材的一刹那,我猛然用力一点,“咚”地一声响,再次跃起。因为就在我刚接触到棺材的时候,我的鞋子发出了一道青烟,现在那个棺材的温度很高,而且我感觉到那棺材应该是铁做的,现在他已经烧红了。 那些行尸看我脱离了棺材,变都盯着我,等着我落下的方向。我按下破魂戟,“叮铃”一声点在了地上,像撑杆跳一样,跳出了行尸的包围圈。而此时,那些蛇首怪也趁机退了回来。 那些行尸再次聚拢在棺材周围,背对着棺材,形成了一个防护圈,把我们隔在圈外。那通红的铁棺材上面飘起了火焰,那火焰跳跃着,把整个山洞照成了一片火红色。 突然用一阵雷声隔着石门传来,轰隆隆——轰隆隆——一声比一声紧。整个山洞都在雷声中震动着,颤动着。连老道的脸色大变,他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我想那雷声是在催促连老道,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估计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蛇首怪,跟我上,如有阻挡,格杀勿论,砸掉那个鬼棺材。”连老道边说边带头向上冲去。对于连老道来说,如果不能破坏掉那口棺材,估计这些行尸他是带不走了,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连老道挥舞起宽大的袖子一下子卷倒了身前的一群行尸,那群蛇首怪也紧跟着形成一个三角阵型冲开了行尸群,那些蛇首怪这时候也打开杀戒,他们冲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点的残肢。 那通红的铁棺材发出一声巨响,那棺材盖打着旋向连老道他们飞来,那棺材盖来的迅猛,连老道赶忙低头躲了过去。但身后的蛇首怪却没有幸运了,有的只来得及举起盾牌来阻挡,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那棺材盖像快刀一样切了过去,一声声惨叫,那些蛇首怪的残肢断臂飞到了空中,血雨四溅。 第一三七章 孽火之大战燕赤魂 连老道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我们身边,浑身发抖。我们来不及注意浑身筛糠一样的连老道,因为此时那口棺材里缓缓站起来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袍,束着金带的人,他有着遒劲的四肢,却没有头颅。但浑身上下都被烈火包围着,他缓缓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足有两米那么高,铁塔一样迈出了棺材,转向我们的方向。 我想这个无头的怪物就应该是那个燕赤侠了,但他为什么是无头的呢。由不得我多思量,他踏着大步向我们奔来,而且他奔向的居然是最弱小的连清的方向。我纵身而起,破魂戟破空而出直刺而去。 他架起双臂,“当”的一声响,弹开了我的破魂戟,原来他的手臂上带着铁制的护腕。接着他急步转身向我袭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黑沉沉的弯刀,他运刀直奔我的哽嗓,我振臂舞动破魂戟挑开了他的刀锋。 但他这一招竟然是虚的,那包铁的靴子带着风声直击我的腹部。我凭空翻身,在空中几个回旋,躲开了他的击杀。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能在空中飞行,略一愣神,回刀护身,挡开了我的回马枪。 我们战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但我却不敢和他硬捍,他的力量太大了,从力量对比上,我不能和他相比。但破魂戟可以随我意运动飞行,好几次在危险关头,我运气驱动破魂戟从侧面袭击他,才化解了他的几次迅猛进攻。 他周身都燃烧着火焰,这让我无法近身进攻,但他却可以攻击我,我只能用破魂戟来阻挡,这样缠斗下去,我显然处于下风。看来只能动用魔灵的力量了,我启动魔灵,一团火焰从我手边燃烧而起,抛了过去。这团火焰撞向他的前胸。 但他却没有躲避,浑身燃起更大的火焰喷向我的那团火,“砰”地一声,他后退了几步,我的那团火球也被弹开了。他居然能挡开我的地狱之火。接着他喷出另一道火焰向我袭来,我赶忙躲闪,但那火焰却追着我,我跳跃着,那火焰也如影随形。紧急关头,我运用扳子射出一道寒冰,罩住了那火焰,那火焰在寒冰罩中激荡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响。 我赶忙运气把更多的寒流注入那个寒冰的罩子里,那火焰在寒冰罩里渐渐不再四处撞击,但依然剧烈地燃烧着。忽然他又从手掌处喷出一道火焰,直奔我而来。而我已经用劲全力专注在那个寒冰罩上,没有预料他这次的攻击。 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连清冲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我赶忙收回功力,侧身向连清撞去,在撞开连清的瞬间,那团火焰已经来到目前。但剧烈的冲击感滑身而过,那无头的身体却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几步,靠在了石壁上。 难道刚才他的袭击偏了吗,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那团扑面而来的火焰,怎么会瞬间偏了方向呢。“昊——”被我撞开的连清赶忙跑过来,紧紧抱着我,“昊,你,你哪里受伤了?”她抚摸着我的身体,焦急地问道。 其实我哪里也没有受伤,只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清儿,我没事。”我安抚着她看向那个无头的身体。 他忽然猛击一下身旁的石壁,“咚”的一声巨响,那石壁居然破开了一个大洞,冥冥中一个声音响起,“把头给我,把头给我。” 那洞里闪过一道白光,一个虚幻的白影慢慢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裹,那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但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他走出了洞口打量着我们。 那无头的身体向他走去,“把头还给我,快,把头还给我。” “你,你今天怎么了?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了吗?”那虚幻的书生并没有躲闪,反而走上前去逼问道。 那无头身体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像是在剧烈的挣扎着,“把,把头,把头换给我。”他颤抖着说道。 那书生却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而是把那包裹藏在了身后,“我不会给你的,你想要,就过来取吧。” 无头的身体疯狂地向那虚幻身影跑去,但那身影甚是飘忽,他扑了个空,这让那无头的身体更加的愤怒,“你,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说着,他接连射出几道火焰,飞向那个虚幻的身影。 那几道火焰从几个不同的方向一起飞向那个身影,那个身影定在了那里,静静地等着火焰袭来。刹那间,那无头身体冲到了他的近前,一把抢过了包裹,展开了那个包裹,一个巨大的头颅飞了起来,牢牢按在了他的颈部。 那眼睛也睁开了,炯炯有神,闪着银色的光芒。那头颅须发横张,硬硬的胡须像刺猬一样炸开着,好一个威猛的汉子。但此时他却是我的敌人。 他转身对那个虚幻的书生说道:“采臣,你看到没有,小倩竟然转世了。”说着他指了指连清。那虚幻的书生也想连清的方向望了望,不由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前世我估计那么多,没有向她表白,今日我终于有机会向她表明我的心意。”那汉子转眼间竟然柔情似水,他缓缓地向连清走来。 连清赶忙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臂,我把她掩在了身后,“你就是燕赤侠吗?” 他显然没有想到连清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根本没有理睬我的问话,“小倩,我的燕赤侠,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请你自重,她根本不是什么小倩。”我握紧了破魂戟,愤怒地说道。 “她就是小倩,就是,你,你闪开。”说着他就要向我冲来。 那虚幻的书生忽然飘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燕兄,她,她也许不是小倩。”那书生吞吞吐吐地说道。 “采臣,你,你还是老样子。以咱们千年的道行,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小倩的转世,你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欺骗我。”那汉子拉开了那书生。那书生又瞟了连清一眼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连清。 连清转到我身边,“你们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什么小倩,我是连清,你们,你们认错人了。” “呵呵,认错人?我很快就可以让你想起你的前世了。我只是想对你说……”说着他居然想上前抓住连清的手。连清赶忙向后退,但那汉子的速度极快,就在这刹那间,我挡开了他的手。 “她是连清,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再这样无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怒视着他说道。 “一个小魔头,你,你也配,哈哈。”那汉子大笑着,“我燕赤侠,闭关千年,没有想到千年后居然是你们这些小魔头的天下。今天我没有心情收拾你,你快给我滚吧,别在这里蛊惑女人。” 我本把他当成一个侠义之人,没有想到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不管你是什么燕赤侠,还是什么燕赤鬼,你从哪来来,还是回哪里去吧。”我指了指那口棺材。 “哈哈——”他狂笑一声,“采臣,你退后,我先灭了这个小魔头,咱们再谈小倩的事情。”他示意那个虚幻的书生离远一点。 我靠,这个所谓的“大虾”现在居然做起了抢女人的事情。我不由地冷笑了几声,示意他放马过来,我回过头对连清说道,“清儿,你到师傅身边去。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连清看到了先去我和这个汉子的战斗,觉得不放心,“昊,你……”她眼睛里全是担心的神色。 我们说话的情景让那个虚幻的书生不由地转过了头去,而却让那个所谓的燕赤侠怒目而视。他大喊道:“小倩,离这个小魔头远点。别受他的蛊惑。” 连清也知道我和这个恶汉的战斗不可避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吻了我的额头一下,走回到赵午的身边。 她刚离开,那个汉子就向我扑来,他弯刀带着寒风迎头向我劈来,我侧身闪开,却没有回击,我紧紧抓住玉璧,一股热流在我的丹田迅速地旋转。 他一击不中,大喊一声,右手运刀,左手带着火焰向我夹击而来,我飞身后退,他紧追不舍。渐渐地我感觉到魔火已经灌注到了我的全身。此时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闪着火焰的光芒。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然向我攻击着,似乎想把我劈成碎片。那挥舞的弯刀闪着锋利的光芒,几乎把我罩在其中。我猛然启动,贴近到他的身旁,他狞笑一声,弯刀向我的脖颈抹来,就在此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热流顺着我的手向他的身体涌了过去,他不由地手腕一顿,那运到了力量忽然减弱。他对着我的眼睛笑了笑,我感觉到从他身体里传来了一股力量逆着我的热流而来。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热流,牵引着他的那股力量向我的身体而来。他以为他成功地阻挡了我的内力进攻,发动更大的内力向我袭来。 第一三八章 孽火之消失的叶家大宅 我怎么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顺势把他的内力引入了我的丹田之中,一股热浪在我的丹田中回荡盘旋,我的魔灵在整理着这股力量。 他也感觉到了不对,想收回内力,但那源源不断的牵引力让他的努力变成了徒劳。他的手臂开始颤抖,眼睛里也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他左手的火焰也熄灭了,化掌为拳向我击来,我抓住了他的左手,开通了另一个吸引的道路。 一股股热量从他的身体向我传递,“啊!啊……”他大喊着想挣脱我的抓握,但此时他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了,没有了原来迅猛的力量,怎么可能还挣脱的开。 他的头顶开始冒起一阵阵烟气,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而我的双眼发出更强烈的炽烈的红光。他发疯一样张开口向我咬来,现在也只有他的头能够动了,但我的眼睛射出了一道红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攻击的头顿在那里,一点也不能动了。 慢慢地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噗通”一声,他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但我却没有放过他,依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吸收着他的内力。当我感觉到他的内力已经虚空的时候,一脚踢开了他,把他踢飞到石壁上。 他半天才爬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我缓缓向他走进,忽然那虚幻的书生挡在了我的面前。 “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过他吧,他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那书生向我施礼道。 “你觉得他不该死吗?你就是宁采臣吧,这里就是那个叶家大院吧,在此地发生的各种恶事,难道都与他无关吗?”我逼问道。 “兄台,很多事情都不会是那么简单,唉!”那书生想说什么都收了口,“你难道就要他的命吗?” “是的,我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叶家大院存在,也不想这些鬼魅在害人。”我肯定地回答道。 那书生用惊异地眼光看着我,“你明明是魔界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说我的魔,我就是魔吗?”我反问道。 “书生,别求他了,今天能再见到小倩,我已经知足了。我一声杀妖魔无数,到头来……他说的对,这里的事情应该由我来负责。来吧,给我的一个痛苦。”说着那汉子闭上了眼睛。 我却有点犹豫了,我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就为了他对连清的无礼吗,还是他对自己母亲做恶的无视和纵容。难道这些就构成了我杀他的理由吗?而且他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人了。 就在此时那个连老道冲了过来,手起刀落斩向他的头颅,那脑袋咕噜噜滚向很远。“哈哈,我一生都想成为一个地仙,没有想到几天可以杀了一个地仙。”他狂笑着。 那虚幻的身影赶忙奔过去,捡起了那个头颅,向山洞中隐去,那连老道刚要追赶,却被我抓住了胳臂。连老道惊恐地想挣脱我,却被我的目光逼住了,他一动也不敢动了。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你懂不懂?”他解释着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这里没有了燕赤侠的魂魄,这里将属于谁?”赵午走上前来问了连老道一句话。 “这里当然将让给百姓了。”连老道说道。 “让给百姓,还是让给那个老怪物?”赵午紧追问道。“可能你心里应该清清楚楚的吧。” 连老道不说话了。我眼睛里的红光在渐渐淡去,是他刚才我头脑发昏差点消灭了这燕赤侠个鬼魂,赵午的话让我明白了,现在还不是消灭燕赤侠鬼魂的时候,如果这样做,只会便宜了那个老怪物。 我走上前去,抱起那个尸体,把他放进了那口井中。那棺材自动地关上了,就在此时,那两边的石们也开了起来。 连老道连忙点起了一盏白色的灯笼,高高地举了起来,那些倒在地上的行尸又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额头的那点荧光都消失了。 整个队伍在连老道的指引下,走出了山洞。我们并没有追赶,放过了那些行尸,渐渐地那队伍消失在夜色中。 那老太婆嘟囔着走进了山洞,看到了洞里的那口棺材,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那口棺材,她的手触摸到棺材的瞬间,“儿子,我来看你了,儿子,你的媳妇被他们带走了。”她对着棺材说道。 “咦?这个姑娘还在。”她看到了连清,惊喜地说道。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那棺材闪出一道红光把她包围了,渐渐地她开始变成了红色,在红色中渐渐地消失了,最后化作了一堆白色的骨头趴在了棺材上。 我们走出了山洞,刚到门口,一个声音响起,“小倩,我再等你千年,我爱你。”这句话刚说完,那两道石门又落了下来,封闭了山洞。 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连清疲惫地依偎着我的肩膀,我们慢慢向前走,那白色的灯笼在远处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黑夜里,不知道放过这群行尸是对还是错,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当我们走完这段山路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那原来的山居然轰隆隆地沉了下去,一条大河流过了山所在的地方,那些原来小小的山丘也都沉入了地下,大地变得平坦起来,形成了一片荒草茫茫的平原。天空中的毛月亮冲破了乌云,异常地明亮起来,把光洁的银光洒在这片平原上。一阵阵清风徐来,吹干了我身上的冷汗,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原来的沉闷的空气一扫而空。 “李昊,你做了一件大好事,这里一千年内再也不会有什么叶家大院了。”赵午打量着了月光下的平原说道。 “师傅,这里也许平静了,但当那些行尸到了老怪物那里,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也许更大的血雨腥风正等着我们。”我叹了口气说道。 “千年的轮回,谁又看的清楚呢?以前那个真火真人被神界尘封,现在那老怪物搅动了这个世界的安宁,神界也许还会出手,但我夜观天象,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苗头,那星象很乱,让人看不分明,但……”他说话吞吞吐吐。 “但什么?”我追问道。 “西方的一个魔星非常的亮,大有如日中天的感觉,唉!真让人猜不透呀,难道这个世界将坠入魔界吗?”赵午担心地说道。 他的话没有给我们任何的信心,反而增添了心里的负担。“师傅,也许很多变化都会在瞬间开始,就如同我们刚刚看到的大山沉沦,平原诞生一样,谁能猜的透呀,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铃铃铃——”我的手机忽然响了,“姓李的,我欠你的人情还你,你的大师兄在黄龙镇。再提醒你一句,天变了。”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师傅,大师兄在黄龙镇,是被那个连老道捉去的,现在放了。但他说天变了。”我把听到讯息告诉了赵午。 “天变了?!”赵午皱着眉头重复着那句话。我想也许那个老怪已经得偿所愿了。不管这么多了,先救回大师兄再说吧。 这个时候我们惊奇地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正是我们的汽车。我们便向车奔去,我摸了摸车的前盖,那发动机的温度还是热的,看来我猜测的没有错,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空穿梭,现在有回到了我们原来的时空。 我刚上车,忽然远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但却没有闪电,那雷声像连绵擂起的战鼓,一阵阵的传来。我们一路狂奔向着黄龙镇的方向开去,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一轮红日冲破云霞刚要从东方升起,忽然那红霞聚拢起来,居然变成了乌云,挡住了红日。这样的天象也太怪异了。还没有等我们反映过了,那乌云又忽然散去了,那日头已经到了中天。我靠,难道时空错乱了。 我们迟疑地下了车,走在街道上,几声犹犹豫豫的鸡鸣想起,可能那鸡也被这变换的时空给搞晕了,不知道该不该鸣叫。随着鸡叫后,远远地传来几声犬吠,那狗叫的很嘶哑,好像是叫了一夜后疲惫的叫声。 街道上的店铺的门缓缓地次第打开了,有人探出头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着外面的世界,看到天空中的日头,赶忙缩回了头,“孩子他娘,咱们睡糊涂了,都到中午了,你怎么不喊醒我,我上班肯定要迟到了。”接着院子一阵换乱的忙碌声。 很多店面都打开了,人们开始慌慌张张地准备开门营业,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训斥声,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整个镇子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一行人在街上走着,那个连老道只告诉我大师兄在黄龙镇,但却没有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看来我们只能自己好好找找了。好在这个镇子不是很大,打听一个人,尤其是外来人应该不会很难。 我走到一个卖服装的店铺前想人打听,但对方却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我们一连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有见过。“李昊,别着急,你师兄不会去这样的服装点的,咱们可以去附近的饭店问问,顺便吃点东西。” 赵午说的有道理,我们就来到一个小吃店门口,那老板正在慌里慌张地忙碌着,他显然也发现自己起晚了,“来,来,里面请,坐坐坐。”那老板赶忙热情地招呼我们。 “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你们要是吃面,一会就好。”他给我们解释着。 “就来几万你们这里的特色面吧,两碗少放点辣椒。”我特别提醒那老板道。连清看了看我笑了。 “姐姐,不喜欢吃辣的,但我喜欢,下次记住了。”她善意地提醒我,我尴尬地脸红了。她依偎着我,握紧了我的手,一股温暖的感觉让我轻松了很多。 第一三九章 孽火之救治 那面很快就上来了,我们都吃的很香,拼搏了一晚上,我们都饿了。我首先吃完了,去付钱,刚要向老板打听大师兄的事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循声望去,一群孩童正在追打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批头散发,头发上沾满了枯草和树叶,他的衣服几乎破成了布条状,鞠楼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着。一个调皮的孩子推了他一把,他居然弱不禁风地一头扑在了地上。 “走开,走开!”我驱赶着那些调皮的孩子,扶起了这个人,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整个面部,我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呃呃”连声向是在向我表示感谢,微微转过头向饭店里看了一眼,我听到了他吞咽唾液的声音。 “你是不是饿了?”我一边问,一边让店家打包些现成的吃食,那店家也很麻利,打了大大的一包,不好意思地递了过来。 我把那些吃食交给了这个人,他又“呃呃”地向我道谢,便摇摇晃晃地转身向来路走去。真是个可怜的人,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心酸。 我付了钱,向店家打听大师兄的情况,店家摇头说从来就没有见过。我们又连着问了几家,总是得到令人失望的回答。那街道不长,我们已经从街头问到了街尾,一点音讯也没有。 难道是那个连老道在戏耍我,那我来开心。不应该呀,他完全可以不说这个事情,我带着疑惑在结尾愣愣地走着,不知不觉走过了一座小桥,那小桥通向了郊外。就在旷野上有一个破草棚,看着像是原来农民的看护菜地留下的,就在草棚的外面,一个鞠楼着身体的人正把洗过的脏衣服晾晒在外面。我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刚才在街上被孩童追打的人。 他也注意到了我,撩起了长长的头发,对我笑了笑,忽然草棚里传出一阵咳嗽声,他赶忙转进了草棚里。那咳嗽很剧烈,一阵接着一阵,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一样。我正准备转身往回走,赵午却从我身边跑了过去,跑向那个草棚。 我们也跟了过去。赵午用颤抖的手推开了半掩的柴门,一个人躺在草垫子上,正弓着身子咳嗽着,乱蓬蓬的头发垂着,汗水随着头发流了下来。他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缓缓抬起了头。 “大师兄!徒儿!”我和赵午同时喊出了声。 这个人正是我的大师兄,他看到我们眼睛里溢出了泪花,“师,师傅,师弟。”他想站起身来,却没有力气,有歪倒在草垫子上。那鞠楼身体的人赶忙去搀扶他。我们也冲了过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身上发出一种浓浓的呛人的味道,并且布满了斑斑的血迹,“师兄,你,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种沉重的自责感压抑着我,我的心里像刀搅一样难受,如果不是我擅作主张要他和我分开行动,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看出了我的心情,“师弟,你别这样,师兄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伤,没有关系的。”这个老好人居然首先想到的还是安慰我。 “师兄,你快说,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咬着牙问道,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连老道居然还想说还了我的人情,哼,下次如果再让我遇到,我一定要让他魂飞魄散。 但大师兄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向着赵午说道,“师傅,你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慌忙说道。 “快点走,就是现在,快!”他推开了我和赵午。 赵午含着泪水说道,“徒儿,有为师在呢,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仿佛我为了印证大师兄的惊慌态度,天空中响起了雷声,轰隆隆,原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晴朗的天空离开进入了黑暗之中。 “师傅,师弟,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那,那老怪物修炼成功了,人间就要大难临头了,你们快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大师兄喘着粗气说道。 “师兄,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来应付。你不必担心。”我宽慰他道。 “师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我们,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他一定是见到了可怕的事情,他依然催促着我们快点离开。 大师兄虽然道行不深,却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此时他已经完全被恐惧包围了,颤抖着一直催着我们离开。 “师兄,你,你别紧张,我们一起走。”我说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便想把他搀扶起来。 我刚扶到了他的腰,他“哎哟”一声惨叫,扑在了草垫上,浑身剧烈的颤动着,那是因为疼痛才发出的颤抖。“呃呃”,那鞠楼的人指了指大师兄的腹部,示意我们不要碰他的那里。我疑惑地掀起了他的衣服,一道深深的伤口豁然闪现,那伤口还没有愈合,正冒着血水。 “师兄,这,这是怎么了?”我焦急地问道,那道伤口竟有一尺长,我手足无措地看着。 师兄几乎是咬着牙,忍着剧痛说道,“我,我的一根肋骨被他们取走了。” 啊?!为什么会取走他的肋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李昊,别问了,你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担架什么的,我们一会抬着你师兄走。”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现在不是我寻根问底的时候,我赶忙跑出门外,连清也紧紧跟着我,我们一起向镇上跑去。刚跑到桥边,却遇到了一群奔跑过来的人,有老有少,一起呼喊着,推搡着,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我赶忙把连清拉到身边,让开了一条路,那群人呼啸而过。 我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个“熟人”,就是刚才那个小吃店的店主,他抱着一个孩子,拉着一个女人也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行走着。我一把拉住了他,“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啊!你是?”他疑惑地打量着我,“哦,小兄弟,快跑吧,出大事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他试图挣脱我的手,但他说的不清不楚地,我并没有松开他的手。 “你?!小兄弟,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出天大的怪事了。别人说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家院子了突然冒出了几个坟包却是真的,而是那里面好像还有动静。我就能告诉你这些,好了,我要走了。”说着他挣脱了我的手,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那人源源不断地从桥的那头跑了过来,扶老携幼,吵吵嚷嚷,估计整个镇子上的人都跑出来了。我牵着连清的手逆着人流向前走,等我们到达街口的时候,整个街上一片狼藉,但整个镇子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我远远看到了几个鼓起来的坟包,不但可以看到上面的乱草,而且可以看到墓碑。他坟包顶开了街道上的青砖,有的坟包很大,占了半条街。更有甚者那坟包居然出现在墙角下,顶倒了墙体,有的房屋也倾倒了,好几个坟包出现在倾倒的房屋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带着疑惑满满接近了一个坟包。 “咚咚”的声音响起,里面居然真的有声响,我抓着破魂戟围着坟包转了几圈,刚想用破魂戟插入那个坟包,或者又传了一阵房屋倾倒的声音。 “昊,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咱们找东西先把大师兄救出去为好。”连清拉着我的手提醒我说道。 “好的,走咱们进去找找。”我想在街上找家药店,还好,那家药店没有倾倒,我赶忙走进去慌慌张张地找了一些消炎药品和纱布,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担架。只能找了一个床板当替代品。刚走出那家药店,“轰隆隆”眼看着那座药店倒了下来。 在倒下的废墟里,立刻有几个坟头隆了起来。我靠,这也太突然了,也就差一步,说不定我们会被埋在里面。对这些怪异的变化我有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这一切一定和那个老怪有关。但具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坟包,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们穿过那座小桥来到了那个破草棚里,赵午给大师兄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刚忙完,我就告诉了他在镇上的见闻。赵午也表示从里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怪现象。但目前紧要的是把大师兄送到大医院进行及时的救治。 当我们抬着大师兄将要离开的时候,他说道,“带上他吧,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他是天师道的传人,和我一样,只不过他被人取走了一点脊髓,所以才驼了背。带他一起走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但那人却摇了摇头,他依然不会说话,但他却让我们快点走,而自己要留在这里。我上前说道:“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殉道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惊奇地看着我,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脸上立刻显出奇异的神采,“呃呃”他点了点头愿意跟我走,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倍感惊讶,但好在达到了目的,我们开始往街的另一头走去,因为那里停着我们的车,但是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了? 第一四零章 孽火之鬼街行 我们穿越那个诡异的街道,远远看到了我们的车,现在的天色就像傍晚一样,阴沉沉的。我和赵午抬着大师兄,那个天师道的后人,我们叫他小张天师,也在旁边照顾着大师兄。 连清一把拉开了车门,刚要坐进去,“啊!”她大喊一声抓着了我的胳臂,一个骷髅从开着的门里探了出来,像我们张望了一眼,又关上了车门,在里面折腾着,还好,他不会开车,要是会开车,说不定就把我们的车开走了。 我轻轻地放下了大师兄,我向着车子走去,一把拉开了车门,那骷髅探出头来,向我呲牙咧嘴,我一把把他拎下了车,一把甩到了房顶上,稀里哗啦,他的白骨散成了一片。 “好了,你上来开车吧。”我对着连清说道,然后我们轻轻地把大师兄扶上了车。好在车子很宽敞,我们都挤了挤坐了进去。 那车子开了起来,绕着一个个坟包在向前开着,我们的神经高度紧张。这个时候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连清打开了车灯,我们七绕八绕地向街口驶去。忽然我们的车被猛烈地顶了一下,“哐当”一声,我们的车被顶的倒转了方向,向着街边的房主撞去。“啊啊啊”连清大喊着着,但在最危机的关头终于踩打了刹车,那车在离墙壁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们虚惊一场,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连清也颤抖着身子,“昊,这车不能开了,这车不能开了。”连清也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下了车,把连清抱了下来,“清儿,你没事吧。”连清含着眼泪抱着我,“昊,我,我……”她快要哭出来了。 “清儿,没有什么,是我不对,不该让你开车。”我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抚摸着她的脊背,连清确实被吓到了。 “师傅,咱们今晚可能走不了。”我对着赵午说道。其实通过刚才的情况来看,这里古怪的氛围开始针对我们,我们如果想看车离开这里几乎不可能,但如果就靠我们几个把大师兄抬出去,也几乎没有可能性。 “那咱们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我道要看看,这里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赵午心疼地看着大师兄狠狠地说。薛阿姨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臂。从师父看到大师兄的境况后,沉重的愤怒感一直充塞在他的心里。他几乎快失去理智。 现在镇上的房子几乎都倾倒了,我们找了一家宽敞的院落,那个院落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我们把大师兄抬了下来,安置在那里。赵午又出去了一下,找来了许多食物,来做我们的晚饭。 那天空的色彩千变万化,当租后一摸夕阳的余晖被黑暗吞尽的时候,整个小镇开始沉寂下来,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但却发出了骇人的力量。 当夜色渐渐浓重的时候,整个小镇都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来自地下,好像有许多的东西破土而出,伴随着房屋倾倒的声音。“砰”的一声响,我们院子里的一个坟包从终点炸裂开了,一个骷髅从坟包里跳了出来。 他站在破碎的坟包上,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终于看到了我们,缓缓地向我们走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的家里?”那人骷髅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我是乾隆三十年的人,这里当然是黄龙铺了。”他很肯定地回答。 “但现在离你那个时代,已经几百年了,你肯定早就死了,你怎么还出来呢?”我想让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只是睡着了,现在醒了。”他还依然处于一种混沌之中。 “你看看你自己。”我再次提醒他。他低下头打量一下自己,这次他终于明白了,现在他看到了是一身的白骨。 “我,我又复活了。”他一边是震惊,一边却是惊喜,“我要让我的亲人都醒来。”他说着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连清抓紧我的胳臂,恐惧地打量着院子里的动静,但院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其他的坟包隆起。不多时夜色中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们终于看清楚了是几具行走着的白骨骷髅。庭院里的骷髅高兴地迎了上去,他们相互拥抱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我们听到了一阵阵的说话声,那声音虽然有点怪异,但还是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但我知道这个镇上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有哭声,有笑声,还有儿童的吵闹声,在夜色里小镇好像一下子恢复了生机。但我清楚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死亡复活人的世界。 而我们则成为这个世界里的异类。就在我们陷入茫然不知所措之际,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来倾倒的房屋和墙体开始慢慢开始树立起来,像是画面回放一样,他们在渐渐修复。只是修复后的房屋和墙体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变成了一个个古代的建筑。 我们院子里的那些骷髅登堂入室开始打理他们的房间,我们尴尬地站在院子里。那个最初的骷髅走了过来,“你们是我们的客人,可以随便坐。一会我给你沏茶。”他居然还那么好客。 通过敞开的大门,我看到对面的房子里也变成了古代的建筑,也有人在忙碌着,收拾着东西。我和赵午对望了一眼,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无法阻止这里的变化,现在是否可以离开这里呢。 正当我们思量的时候,街道上响起一阵锣鼓的响声,“当当当”,接着有一群穿着古代衙役服装的人走了过来,他们在这家的门口停了一下,把一个东西贴在了门上,又往下一家走去。 我赶忙走到门口,看向那个贴在门上的东西,“黄天当立”四个字写在一张黄纸上。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张角起义时成提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难道这也是那种揭帖。我又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这里的时候应该和那个老怪物有关,他处于黄龙谷,现在出现这样的揭帖,难道他开始要统治人间了。 和这些骷髅待在一起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虽然他们好像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还是觉得尽早离。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那原来街道两边的房屋都给变了模样,都变成了古朴的模样,但每一个店铺里都有几个骷髅在忙碌,而且彼此正谈着话,就像正常的市井生活一样。他们偶尔会打量我们一样,也没有什么惊异的表现,但我们却感觉到陌生和惊恐。 目前关键地是要走出这个小镇再说,当我们走过原来的派出所的时候,看到了它的墙体已经不再是蓝白的颜色,而是变成了一码的黄色。就在此时远远地一阵锣响,一群黑影向我们走进。 “这里居然还有人,快抓住他们。”一个声音响起,立刻就有几个黑影向我们扑来。 借着街边灯笼的光,我看到原来他们都是穿着古代服装的差人模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朴刀,但那脸色却苍白的像纸一样,两个眼睛也幽幽地发着绿光。他们不由分说就想我们扑来。我也对他们不会客气,挥起破魂戟挑落了几把朴刀,拍翻了几个,又踹倒了几个,几个回合,那十几个鬼差都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原来我和这些鬼差打斗的时候,街边的骷髅全都躲进了房间里,这个时候他们才战战兢兢地露出了头。“年轻人,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打了公差,这是惹了大麻烦了,你们快逃吧。”一个骷髅对着我说道。 我向他点了点头,继续抬着大师兄向前走。就在此时一真马蹄声响起。我们赶忙靠向了路边,当那马蹄声接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人马兽。他背着一个大行囊从街上通过,马蹄在青石路上重重的敲响。 那人马兽经过我们时,瞟了我们一眼,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跑去。但没有过多久,那人马兽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骷髅头,“是不是你们杀了那些鬼差?”他大声质问我们。 我走上前去,“是又怎么,不是又怎样?” 他“哈哈”大笑,“居然还有人敢知情不报,这就是他们的下场。”他说着把几个骷髅头扔到了我们的面前。其中有一个正是提醒我们快走的骷髅。 “你……”他刚开口想继续啰嗦,我的拳头已经到了,砸在他的脸上,几颗牙齿飞了出去。他显然没有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我居然敢主动进攻他。他晃了晃脑袋,抽出了一把刀,还没有等到他挥刀。我的破魂戟已经破空而出,直奔他的哽嗓。“噗呲”一声,他准备用手主动时,破魂戟刺穿了他的手臂。他一声惨叫,不敢相信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接连受到了我的两次攻击,他大喊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把弯刀,加快速度,分别跑着向我们这里呼啸而来。 第一四一章 孽火之囧途 我高高跃起,破魂戟点到了他的弯刀上,“当”的一声响,他的弯刀脱手而飞。突然他从身后取出了一把弓箭,三珠连发,向我射来。我腾挪着躲开这三支箭。但接着飞星逐月地另外三支箭也向我射来。 我舞动破魂戟拨开了那些箭。但那箭雨连绵不断地射来,没完没了了。我大喊一声“地狱火”,从戟头上闪过一道红光,罩向那个人马怪,他赶忙收了弓箭,准备躲开那团火,哪里还来得及,那火向着马身袭去。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那火已经把他的马身烧的血肉模糊。 他倒在了地上,我上前一戟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这次彻底死透了。他背上竟让有一个背囊,隐隐有文件从那里显露出来。我用破魂戟挑过来那个背囊。抽出了那几份文件看去,竟然是任命书,第一个文件竟然是发给我的。 “师傅,你知道这个老怪封了我个什么官吗?”我大致浏览过那个写个我的敕令。 赵午笑了笑没有说话,连清赶上了看我手中的赦令,“呵呵,昊,他怎么封了你这么个怪官名。” “你在说什么呀,这怪吗,我感觉满喜兴的。我由原来的伊川王改该封为安乐王了。”我笑着告诉赵午他们,“而且赦令上说,还会御赐给我一些礼物,唉,早知道不那么早干掉这个人马怪物了,也可以问问那老怪会送我给什么礼物。” 连清又接连拆看了其他十几封信件,只有一个我知道点端倪,那是送给师叔祖的,他封号没有变,还是那个天都王,但只是重新确认一下而已。其他的信件好像是送往全国的其他地方,提到的姓名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跟赵午提了提,赵午也不知道。 我们走进了原来那个“派出所”,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连鬼影也没有一个。这里怎么会没有人呢?我忽然想起来,在来的路上让我消灭的那群鬼差就应该属于这个“派出所”的。 “连清,咱们四下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车?”我一边寻找,一边让连清也四处看看。我们一起走进来后院,果然停着好几辆警车,但不幸的是都被倾倒的房屋给淹没了,真让人扫兴。 “昊,你快看。”连清拉着我向一个屋角看去,那里停着一辆警车,简易的棚子倒了,却倒向了后方,因此那辆车子完好无损。连清刚要向那车跑去,被我一把拉住了,我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我慢慢走了过去,围着它打量了一番,右手握住破魂戟,左手猛然拉开了车门,“哗啦”“扑通”一个人的从车里扑了出来。 我一个躲闪,那人扑到了地上,但却一动不动了,上前一看,他穿着警服,胸口插着一把朴刀,血已经把衣服浸透了。看来已经死了多时了。我把他轻轻翻过身来,他依然怒睁眼双眼,死不瞑目。我把他轻轻脱了墙边,用一个车衣把他蒙了起来。 “我来开车。”我这次没有让连清开车,那座椅上的血迹让连清很不舒服。还好那车还能开,我把车开到了前院,让他们都上了车。我便把车开出了“派出所”。 车在黑夜里开着,开出十几里路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并不是没有见到村庄,其实我们经过了好几个村庄,但那村庄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只得把车向着咸阳的方向开去。 我不能把车开的太快,如果车子太颠簸,会让大师兄更痛苦。我只能尽量放缓车速,慢慢地向前看着。又开了大概十几里,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车子已经看到了一片荒原上,在一条土路上开着,我忽然发现前面隐约有闪动的灯光,而且隐约可以听到有人的哭喊声。“师傅,前面的情况有点不对。我们最好避一避。”我慢慢地把车开进了路边的荒草丛中。 我和赵午下了车匍匐在草丛里,窥视着路上的情景。远远地那哭闹声越来越大,夹着训斥的声音,还有枪声。一个军用敞篷吉普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十几辆大型的卡车。那哭喊声是从卡车里面传出来的。从那哭声来判断,既有老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忽然前面的那辆吉普车停了下来,几个人走下了车里,接着车灯的光,我觉得他们的服装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几个从三角阵型慢慢地向前搜索,他好像是发掘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他们是穿着特警的服装,手里也是特警的枪械,但我看到了一个人的眼睛,那眼睛不是正常人的那种目光,而是绿幽幽的,闪着寒冷的光。他们已经摸索着向我们靠近,忽然一个人端起枪向着荒草丛里射了一梭子,我们赶紧把头伏的低低的,那嗖嗖的子弹从我们的头上飞了过去。 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要不不会无缘无故地向荒草丛中射击的,我恍然大悟,这些特种兵出身的人,原来是人,现在未必是了,肯定注意到了我们留下的车辙印记。在我思索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影从那辆吉普车上赶了过来。他们都把枪口对准了我们所处的黄草丛的方向。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向着荒草丛走了过来,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忽然路上的一辆打开车的后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拉着一个女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批命地向前跑着。 “站住,再不停下就打死你们。”一个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但那男人并没有停下来,拉着那个女人向着荒草丛中跑去。 砰砰——枪响了,那男人和女人顿了一下,但他们并没有中弹,原来车厢里的枪声是对着天上打的。他们继续向草丛中跑去,砰砰——又是两声枪响,这枪声是从我们身边响起的。在此时那卡车上人的强光电筒向着那逃脱的男女照去,他们定定地站在那里,“扑通”一声倒在了草丛里。那男人手中的孩子大声地哭着,砰,又一声枪响,那孩子也停止了哭泣。 车上一个声音传来,“都回来,咱们必须快点回去。”这是他对着前面的几个搜索我们的人说的,然后他有对后面喊道,“去把那三个死鬼的尸体取回来,一个车,一个车的示众,告诉那些人,如果谁在跑,就是这个下场。”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黑影窜到了草丛里,拉起来那男女和孩子的尸体一个车,一个车的走了过去,似乎还威胁着说着什么。然后把尸体扔到了草丛里。 那车又开动了,这次一点嘈杂声也听不到了,整个车队静静地向前驶去。 随着那车队远去,我跃出草丛来了那死者的跟前,赵午上前切了一下他们的脉搏,摇了摇头。忽然一阵风从远处吹来,在草丛中荡起了一阵草浪。远远地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他们牵着手慢慢地向前走去。竟然是这一家三口,冥冥中他们好像在说话,“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走吧。” “能不能等一下?”我赶上前去问道,他们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包括那个孩子。 “叔叔,你可以看到我们吗?”那个孩子天真地问道,“我们都死了呀,你怎么会看到我们?” 那个男人却赶忙把他的妻儿揽到了身后,“你,你要干什么?”他好像从我身上感觉到了某种气息。 “叔叔,你是坏人吗?你是想刚才抓我们的那些人那样吗,他们抓走了全村的人。你也是来抓我们的吗?”那孩子在他父亲的身后探出头来问我。 面对这个天真的孩子我有些无地自容,我恨自己刚才没有救了他们,如果我拼一拼不是没有机会,但我顾虑太多了,想到了连清,想到了躺在车里的大师兄,想到了很多。“叔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叔叔不是想害你们的坏人。叔叔向你保证,却不伤害你们。”我对着那个孩子说道。 “爸爸,叔叔说不会伤害我们。”那孩子天真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这位大哥,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抓你们吗?”我问道。 那男人看了看孩子,又看向我说道:“具体也不清楚,好像是要让我们成为他们的子民。说是让我们去享福,但我感觉那些抓我的不是人,他们阴森森的,好像是鬼魂。我是属于扁骨人,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就想能感觉到你身边不同的信息一样。” “你最好不要再往前走了,你向前走一会,等看到了一个路口就往右转吧,那里通向山区,钻过一个山洞就到了山的那边,也许就安全了。你如果再往前走,全身平原,现在他们有很多人在抓老百姓。你们这样走下去不安全。”那男人对我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希望你信守承诺不要难为我们。” “你们走吧,我答应孩子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我向他们说道。 那男人牵着女人,抱起了自己的孩子,飘飘渺渺地消失在荒草丛中。 第一四二章 孽火之咸阳王(上) 我相信那个男人的话,便呼喊赵午他们赶忙上了车,沿着那男人说的路线开着车,等到了那个山洞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必须弃车了,因为那个山洞很狭窄,汽车根本就开不过去。 我们便抬着大师兄穿过了那个山洞,一出山洞外面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往远处看竟然有一条国家公路。能发现公路就好,我们可以找车去附近的城市。 我们便把大师兄抬到了路边,等着来往的合适的车到来。但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车到来,这条公路就在静悄悄地横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打量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再次把目光向远处延伸。但公路的尽头依然没有一辆车开过来。 就在我们焦急等待的时候,一辆大卡车远远地开了过来,那卡车的速度不是怎么快,我慌忙跑到路边,向那卡车挥手,那车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师傅,能不能搭我们一下。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救治。”我对着那拉开的车窗喊道。 那司机打量了一下躺在担架上的大师兄,没有说话,示意我们从后面上车。然后他跳下了打开了车门,跳下车来,把一个紧急停车的标志放到了车后方,打了开了车厢,车厢里虽然堆放着一箱箱的货物,但还有很大的空间。 我们几个人把大师兄抬上了车,“师傅,你们这是去哪里呀?”我问道。 这时从驾驶室后面的休息区有跳下来一个人,居然是个女人,“我们去咸阳,你别给他说话,他不会说话,我们可以把你们带到市区,你们都去后面吧。”那女人刚刚睡醒的样子,打量了我一眼说道。 我很想坐到前面的驾驶室里,主要是想向他们打听一下,最近外面的情况,我想知道外面的变化,看看这里的变故是不是已经影响到了外面的世界,但现在只能暂时作罢了。 那司机关闭是车厢,车子开动了,还好他开的不是很快,车子里不怎么颠簸。在这个封闭的车厢里虽然有点气闷,好在是清晨,温度并不怎么高。我大概估算这离咸阳应该不会太远,最多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吧。 车子晃晃悠悠地开着,连清靠着我,赵午一直关注着大师兄。由于伤口的炎症的原因,大师兄开始昏昏沉沉地睡着,那天师道的后人盘腿坐在那里。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吧,还是没有到市区的迹象。因为我听不到外面的车流声。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响声。忽然车“嘎”一定一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了,并没有刺眼的感觉传来,外面的光线不强。 “下车!”外面传来一声喊叫。啊?!我看到了昨晚那些穿着特战服装的人。几个蓝幽幽的枪口对着我们,我们只得下了车。 那女人对着一个小头目说道,“这几个是在路上顺便带来的。里面箱子里的都是被注射了麻醉的,估计半个小时候就会醒了,你们赶快让人卸货吧,还有很多“货物”,我们再去运几趟。” 那小头目夸奖那个女人,“你们干的很好,咸阳王,一定会论功行赏的。”然后他向身后挥了挥手,“把这几个人押到大营去,让人快点卸货。” 我们被押送着往前走,灰沉沉的天幕下,有很多人在忙碌着。一个高大的像城堡一样的建筑正在建造着,而在不远处树立起一片的帐篷。我们正被押送到一个帐篷的方向。 “快进去,老实点,不要想着逃跑。记住你们已经是咸阳王的子民了,老实呆着,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如果想逃跑,就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押送我们留下这句话便走远了。 帐篷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我们。我拉着连清的手向一个惊恐向外张望的中年男人靠了过去,从他的穿着来看,隐约能看到一点军人的气质。他也是这群人中唯一没有发出呆滞目光的人。 “大哥,你好。”我向他打着招呼,赵午他们几个也靠了过来,把大师兄放在了靠近帐篷边沿的一个地方。 那中年人示意我说话小声点,他轻声说道:“别大声,也别问什么,来到这里就是等死的。”他脸色灰灰地说道。 “不是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怎么会是等死呀?”我故意懵懂地问道。 那人的声音更低了,“是死了以后过好日子。”他露出惨惨的笑容。“在你们来之前,这个帐篷里的人是满的,已经被他们拉出去杀了,等这个帐篷的人再满了,就会轮到下一批了。” 他看到我着急的表情,“别想着逃跑,没有人能逃的出去。”我们的人已经尝试过了,“听天由命吧。”说着他偷偷地把证件让我看了一下,居然是国安局的特工。 “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好奇地问道。 “呵呵。”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可能牵扯到国家机密吧。 “唉!可能我明天就会死了,到时候什么机密都不重要了。”他打量着我,“你是第一个听到将要死亡还那么镇定的人。能告诉我你的职业吗?”他这个人也满冷静的,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么都细节。 我也笑了笑说道:“都快死了,还管什么职业干什么,我就是普通人。” “你是普通人?!你眼睛里根本看不到面临死亡时的恐惧,一点都没有,以你现在的年龄,呵呵,好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深问。”他犹豫地拍着我的肩膀,“如果,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你能告诉我们的人,让他们去民间寻找异能人士,我们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说着他把自己的证件偷偷递给了我。 “你不要这么悲观,也许一切都会改变的。”我劝慰他道。 他惨笑了一下,“但愿你不是无知而无畏。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如果可能,你给我的家人带句话吧,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他说完这句话,眼睛充满了泪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那么悲观,如果今晚你还活着,就可以收回这句话。”我说完这句话离开了他,走到赵午身边。 “师傅,我们必须快点行动。这里的人很快就会被杀了。好在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我对着赵午悄悄地说道,“他们提到的那个咸阳王估计也是那个老怪物新封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赵午疑惑地看着我,“是谁?” “我见过这个人,他的现实身份应该是……”我刚要说道,忽然帐篷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我赶忙收住了口。 “都出来,好日子来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回头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他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们都站起了身来,我握了握赵午和连清的手,赵午跟我点了点头。 我们混在人群中间走了出去,门口有十几个穿着特战服装的人用枪口指着我们,“往那里走。”一个人指了指远处的一座更大的帐篷。那里应该就是行刑场吧。 我不能再等待了,我本来低着头,“趴下。”我猛然一声大喊,连清赶忙拉着薛阿姨趴了下来,就在此时我已经到了一个特战服装的人身边,破魂戟从他的胸口插了进入,他的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 在他还没有倒下的瞬间,我的破魂戟已经飞向了另外几个特战服装的人,那破魂戟闪过一道寒光从他们的脖颈间划过。而我已经来到另一个人的跟前,带着火光的手抓住了他的脖颈,“咔嚓”一声,他“呃呃”连声地扶着自己的脖颈倒了下去。赵午也干掉了另外两个。一瞬间,没有给他们扣动扳机的机会,这十几个穿着特战服装的人都倒了下来。 原来趴在地上的人群一哄而散,四处奔跑,终于有枪声响起,子弹向我们这里射了过去。几个无辜的人倒在了血泊里。 “真是不知死活。”一个小头目带着几个人向我们这了走了,“都不准动,谁动打死谁。”他可能以为这里只是发生了骚乱,走了过来。 就在此时我御动破魂戟贴着地面向他飞去,“啊!”他大喊一声赶忙侧身,但他身后的几个人已经被破魂戟扫落到尘埃里,没有了动静。而我此时已经栖身到他的身前,一手抓住了他的枪,另一个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别动,否则你离开会死。”我低声说道。 他挣扎了一下,他刚开始动,我的地狱火已经从手上传到了他的头颅上,还没等他呼喊出生,破魂戟已经放进了他的口里。 没有几个人能经受住地狱火的煎熬,“你们咸阳王在什么地方,说出来,我会让你死的痛苦。否者……” 剧烈的痛苦让他赶忙点头,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穹顶上飘着旗帜的帐篷,我冷笑一声,破魂戟插入了他的头颅。 第一四三章 孽火之咸阳王(下) 这里的动静满大的,而且响起了枪声,又有几队人闻讯向这里赶来。我不能在犹豫了,裹紧衣服腾空飞了起来,直奔那个插着旗帜的帐篷而去。 我启动扳子快速地射出几道寒光,那些立在帐篷外的保镖立刻被冻成了冰人。我挑开帐篷闯了进去。 “大胆!谁让你进了的,啊?”一个带着古代王侯冠冕的人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我,我也立刻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胡厅长”。 他正在和一个浪头怪喝酒,桌便还侍立这几个战战兢兢的年轻女子。那狼头怪觉察到他的表情有异,急忙握住刀把,刚要回声,我的破魂戟已经削去了他的头颅,那狼头滚楼到地上,血喷出老高。那几个女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吓的晕了过去。 这个胡厅长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他的脸呈现出银白色,两个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他一脚踢翻了桌子,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手枪对着我,毫不犹豫地开了枪。我震动破魂戟,那戟头抬了起来,挡住了子弹的瞬间,也向他飞了过去,“噗呲”插入了他的肩膀上。 “啪嗒”一声,他的手枪掉到了地上,我一拧破魂戟,砍下了他的一条胳膊,他的冠冕也掉到了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他忍着痛赶忙呼救。 我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把他拎了起来,这个时候帐篷外冲进了一对穿着特战服装的人,枪口都对着我。“让他们把枪到放下。”我沉声命令到。 “把枪到放下,快都放下。”他哀嚎着捂着伤口,命令那些手下赶快把枪方向。 稀里哗啦,枪扔到了地上。枪刚落地,我一抬手,这些人也被寒光笼罩着,被冻成了冰人。 “安乐王,咱们都是魔尊的属下,我也没有有意冒犯你,你这是干什么?”他居然知道我的新封号。 “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冒犯过我吗?”我笑了笑问道。 他慌张着辩解,“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个世界马上就都属于咱们魔界的了,咱们属于同类人,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魔尊知道你桀骜不驯,不,知道你有性格,允许你自治,你难道还不满足吗?难道你还想和魔尊为敌吗?现在其他的魔界都臣服了魔尊,就你和天都王没有表态。你要想清楚了?”他居然半是开导,半是威胁地说道。 “哈哈——臣服他,他配吗?”我冷笑着说道,“就像你这样的,也配称王。” “任何一个魔界之王不是通过活人来修炼的,我只是刚起步。”他为自己辩解着。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我的手握住了他的脖颈,“你帮助那个老怪害了多少人,那个迎安公司是不是也是你背后搞的鬼?你们要让人间的人都死光吗?” “这,这都是魔尊让我做的。”他感觉到我的威胁,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着。“你就是杀了我的肉身,魔尊也可以让我复活,所以你威胁不到我。” “是吗?”我按住他的脖颈,一股热流破开了他的气场,他身上的功力开始向我传递。 “啊?!别,别这样,求你放手,让我做什么都行。”他感觉到我的吸力,赶忙求饶。 “你怕什么,你的魔尊还是会把魔力传递给你的。”我继续说道,显然这根本不可能。 他的全身开始颤抖,我在他耳边说道:“我不会杀了你,就让你成为一个废人,看看魔界的人,看看现实中的人怎么对你,你怎么活下去。” 我们都清楚,在那个老怪物的手下,没有了魔力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垃圾,根本就不会有人再理睬他,甚至他现在的手下都不会理睬他,等待他的将是侮辱和漫长的折磨。 “哈哈——”他大笑着,“又何必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也是来自普通人的家庭,也过过苦日子,折腾了二十年,依然是别人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他们碌碌无为就可以高高在上,就应为他们有一个好的家庭吗?”他看着我,“如果没有奇遇,你,你会怎样,还不是一个仍任欺凌的人。” “谁又会给你主持公道。你也许不相信我这个人,但希望你相信我下面的话,在那些村庄人失踪案发的时候,是我建议把你抓起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我的上级领导都同意。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提高了声音说道,“这就意味着,他们也希望知道内情的你消失,永远地消失。你和我在他们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他说着低下了头。 这样的人很可怜,很可恨。但他的经历却让我不得不思考。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他,但我却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任何人的野心都不能以牺牲无辜的人作为代价。我不高尚,也不放达,我也喜怒哀乐,但我要坚守心中的那份善,我不能失去了人性,任何践踏人性的东西,不管他表面多么冠冕堂皇都是垃圾。 “所以你愿意去做一个魔鬼,而去牺牲这么多无辜人的生命。其实你不是恨那些有特权的人,你是也想拥有那样的特权。在你的眼中普通人,像你我这样曾经那样的凡人都应该是为你铺路的,为你去死都可以的垫脚石。你的心早被魔鬼占据了。”我对着他说道。 “所以,咱们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永远也不会。”我坚定地说道,“现在你让所有你的首先都进来。”我抓紧了他的脖颈说道。 “你?!”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跟我到后面来。”他示意我跟着他都进了帐篷里布帘的后面。 布帘拉开了,后面坐着几个衣冠楚楚的人,看上去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现在他们都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个稻草人一样。 “这就是那些人,呵呵,没有想到他们的心肝居然都是黑的呵呵。”他对着那些木偶一样的人说道,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些人的胸口都有一摊血迹。原来这些人都被挖去了心肝,看来他的报复也很彻底和痛快。 “别啰嗦,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他发生牢骚,因为他没有发牢骚的权力。 说着他走到一个播音器旁边,按响了按钮,“现在,所有的人都列队我帐篷外面。”他说完,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整队集合的声音,“殿下,人都到齐了,请你训话!”外面一个声音传来。 我轻轻挑开帘子向外望去,大概有一二百人,一下子消灭这么多人,不知道我的御冰能力够不够。但总要试试,我说着驱动丹田的魔灵,一股寒光射出了帐篷外面,瞬间一道寒冷的雾气把这群人更包围了,“嘎巴嘎巴”瞬间便把他们冻住了。 “现在你达成所愿了。”那个胡厅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着他不知道从哪来拿出一把刀挥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一下子迸射了出来。他就坐在椅子上,盯着我。 “我,我毕竟也是人,呵呵,你快回去招兵吧,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的。”他说完了最后一句头低了下去。 而此时外面则是呼唤着的人群,有人还发出了惨叫声,怎么会呢,这些怪物不是都被我消灭了吗? 我赶忙拉开帘子向外完全,许多蓬头垢面的鬼魂正追逐和撕咬着人们。赵午连清他们正试图阻挡着那些鬼魂。 我把破魂戟抛向了空中,那破魂戟闪出一道红光,把整个空间笼罩住了,那些原来疯狂的鬼魂都定在了那里,纷纷抬起头看着空中的破魂戟。“放——”我把手指指向了天空,那破魂戟射出万道光芒,那光芒照进了鬼魂的身上,他们瞬间烟消云散了。 连清他们几个走了过来,也包括那个起初在帐篷里见到的中年人,“你,你居然是灵异人士?!”他看着我说道。 我对他笑笑,把证件还给了他,“你回去吧,对你的上级别提我,这对你也有好处。你就说遇到恐怖分子的骚乱了。”我给他建议道。 “这怎么可以,我要向领导推荐你,国家会好好重用你们这样的人。也只有你们才能对付现在的困局。”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他们会信你的吗?尤其是你的战友都牺牲,而你说的事情又是那么的天方夜谭。他们会以为你在编故事,好了,你信我就按照我的说,不信,也由你。”我说着便示意赵午找辆车把大师兄到车上去。 “师傅,现在的情况可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我们必须汇聚力量,我们应该把天都魔界和伊川魔界的力量都调过来,要不可能应付不了现在的局面。天神居然现在还不出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问题吧。”我向赵午说道。 他却没有惊讶的表情,“但如何能让这两个魔界的力量跨越千里来到这里呢?”他挠着头说道。 “师傅,你不是可以夜观天象吗?难道最近你没有看看天象吗?”我笑着问道。 “天象?”他重复着我的话,他掐指算来,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 第一四四章 孽火之御鬼有道 赵午说道,“那是在三天之后了,我们来得及把信息传递过去吗?” “以前也许不可以,但今天绝对可以。”我说着向那个张天师的后人走去。 他正在照顾着车上的大师兄,我示意他下车来。他刚一下车,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车后面,“你跟了我们这么久,帮了我们不少忙,能再帮我们一个忙吗?”我笑着对他说道。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动,他还不习惯我这样抓着他,他想挣脱,但我却抓的更紧了。“有什么事,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当然可以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找你。”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边说,边向他身上摸去,“你最好别挣扎,别反抗,这样对你会好一点。” 我摸出了一面镌刻这奇怪符号的铜镜,“你能告诉我,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吗?”我幽幽地问道,“或者,你变成原形再回答我的问题也可以。”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他摔了一下手,试图甩开我的手臂。但我一用力,一股热流触碰到了他的手,他赶忙不在动了。 “你的任务是什么?”我直直地问道,“你知道我的手段,也知道我不会在意杀几个小魔头。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除非你觉得自己能够有立刻自杀的能力。否则我将让你痛苦想下地狱。”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颤动着说道。 “你伪装的很好,我真是被你骗过了。但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什么人。上了那里卡车后你做了什么?”我反问道。 他一脸漠然,我继续说道,“是的,你什么也没有做,你安然地在那里打起坐。其实我们没个人都很焦急,但你却没有,你认为就理所应当。你还是不了解人类,虽然你伪装的很想,人类在每一个环境里都会有情绪上的变化,就是再英雄了得的人也不例外,这点你不懂,你的表演过度了。” 我抓紧了他的手臂,他痛苦地浑身颤抖,“就是在刚才,你趁乱做了什么,我是担心大师兄会发生意外,不经意间向他那里望了一眼,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发讯号,你那铜镜的光芒太显眼了。” “如果让我联想一下,那个被我干掉的人马兽去而复还是不是也是你的作为?”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我是想让他把那份信件交给你,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错意。” “你躲在人皮里是不是很累,你还是变化成原形比较好?”我怒视着他说道。 “你能不能放开我?”他试探着问道。 我的破魂戟闪过一道寒光,“如果你觉得放开你,对你好点,按我就放开。”我把破魂戟抓在了手里。 “哦,不,不必了。”他慌忙说,一瞬间挣破了外面的人皮外壳,幻化成了一个人马兽。 “来,看着这个。”说着我把扳子对着他的眼睛,猛然一闪,他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也松开了他的手。 他以为有机可乘,快速奔逃,才跑出一百多米,忽然变成了半透明状,他赶忙刹住了脚步,快速地跑了回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恐惧地问道。 我对他晃了晃拇指上的扳子,“你的元神就在我的扳子里,我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灭就灭。你可以随便走了。”我说着便向赵午走去,我回过头对他说道,“你可以去找那个老怪物,看看他能不能救你。” “安乐王,不,不伊川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只是随着首领投奔魔尊的,我也没有办法。”他匍匐在地上求饶。 “我只让你做一件事情,把我师傅和大师兄送到伊川去,我知道你们的速度,在一天内就可以完成。当然你也可以耍滑头,但我可以从扳子里看到你的一举一动,你没有鱼死网破的机会。如果你完成了任务,那你就留在伊川吧,祈祷我能胜利,然后回去,把元神还给你。”我给他讲了讲条件。 “谢,伊川王殿下不杀之恩,我愿意效忠你。”他说着向我跪了下来。 “呵呵,你没有必要这么快表忠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除非我没有能力做到。至于你的效忠,那要等到我回到伊川再说吧。”我很了解这样的怪物,这样的下属我真有点不敢收留。 赵午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看来我真的老了,连这个怪物都没有看出来。好吧,我听你的安排,这就带着你大师兄回去,只是你们,这两天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如果有可能就躲起来吧,等我们到了再说。” “师傅,你们现在就出发吧,有连清和薛阿姨在,我不会再鲁莽行事。你们路上要小心点。”说着我便把他扶到了那个人马兽的身上,我有从车里把大师兄背了下来,放在师傅的怀里。“师傅,回到伊川,如果有可能,你就不要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咱们师徒二人必须在一起,要不,好了,什么也不说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赵午没有犹豫,骑着人马兽腾空而去。 “薛阿姨,连清咱们必须快走,那老怪物马上要派人来了。”我说着拉起薛阿姨和连清上了车,我发动汽车沿着公路想着咸阳的方向驶去。 隐隐听到天空中雷声滚滚,而且伴随着几道耀眼的闪电,估计那个老怪物已经派人过来了。我开着车在路上疾驰着,隐隐约约能看到旷野里有几个孤单的人影,那一定是逃跑的人,现在我也无法救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逃出去。 在一个拐弯的路口处,忽然在侧面开来了一辆大卡车,他居然连灯都没有打开,黑乎乎地冲了过来,我连忙打方向盘,车子一头驶进了旁边的田野里。那大卡车也在路旁听了下来,有两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向着我们张望。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帮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我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依然不死心,“喂喂,需要帮忙吗?你去看看。”她对身边的人说道。 一个男人蹚着荒草向我们走了过来,他来到我们车前,看清了车样子,赶忙往回跑,他“呃呃”给那个女人比划着什么,那女人也赶忙跑了过来,“啊?!我们不是故意,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们的。请多多恕罪,我也的跟咸阳王办事的。”他慌慌张张地就要拉开我们的车门。 连清再也忍不住了,顺着她开门的瞬间一脚把她踢翻在地,那个男人刚要动手,被我一个掌掴倒在地上,这一掌我没有收力,估计他的脑袋碎了。 “你这个助纣为逆的女人。”连清又要上前打她,被我拉住了。 “你车子里面还是被抓来的人,是什么人在抓人?”我问道,“如果你说实话,也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者。”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大哥,我说,我全说,这些人都是外地人,是我们通过传销的形式骗来的,每次我们会以旅游的形式把一部分人带出来,然后在他们喝的水里放入麻醉药,这样就可以……”她说出了实情。 “目前还有多少人,他们在什么地方,你们是不是还在做这这样的事情。”我问道。 “在洛阳,在上海,在广州……都有我们的据点,那个咸阳王会根据我们送来的人,把钱给我们。”她怯怯地低声说道。 我把她扶了起来,向大卡车走去,示意连清和薛阿姨不要跟过来。“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把那个女人拉到对面。 她看到了什么,可能她一生都不会忘记,但重要的是,她完全被我控制了,我让她走的事情很简单,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每帮当地警察摧毁这样的一个据点,她的灵魂就会早一天回到她身上,另外他的恐惧也会渐渐减淡。 我放她走了,希望她能在有生之年能够赎回自己的罪。接下来我打开了那些箱子,这些人都是重度的昏迷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开着这个大卡车向前行驶,就在行进的途中,总能听到一声声的狼嚎。 杀了那个老怪物册封的咸阳王,算是彻底和他决裂了,他既然知道了我还在咸阳,就已经会派人了追杀我。开了一夜的车,我们已经开出了咸阳的范围,连清疲惫的靠着我睡着了,薛阿姨也劳累地不断地打着瞌睡。 大战可能马上就要降临了,我不能让她们两个留在这里,这太危险了。哪里才安全呢,我思索着,本想也让她们回到伊川,但一想到,如果我战败了,在伊川的她们必然会受到连累。那去哪里呢,我一路上到在思考着,却没有任何的答案。 连清醒了过来,“昊,你开了一个晚上的车了,让我来开一会吧。” “不用,我不累,你再睡一会吧。”我虽然已经很疲惫了,但想到这一段时间连清也一直就没有休息好,就不想让她再劳累。 忽然路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卡口,警车的警灯闪烁着,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个停车的标示。 第一四五章 孽火之亡灵战士 我慢慢地减速,但并没有把车熄火,停下来,由于之前那些穿着特战服的人的存在,让我对所有的东西都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这些警察有没有被魔界说控制,所以保持着警惕。 我离着卡口二十多米远把车停了下来,“把车熄火!”警车上的高音喇叭向我们喊着。 但我却没有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做,有两个警察缓缓地向我们走来,一个人敲了敲我们的车门,“让你停车熄火,你不没有听见呀?!” 我摇下车窗打量着那个警察,啊,“老吴?!”我惊呼道。 “李,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老吴也认出了我,远处的高音喇叭依然在喊着,老吴向着身后的一个警察说道,“让他们别喊了,这是我的熟人朋友。”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向远处跑去,老吴对我轻声说道:“你的通缉令还没有解除,你一会开过去,我来给你打掩护。” “老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信不信,只要听着就行。咸阳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被魔界控制了,你们那个胡厅长就是魔界的人,而且现在你们这里的领导都不在了,说的明白点他们都死了,如果你看到他们,那他们不是原来的人了,只是提现木偶一样的傀儡。而且你要尽量让你的同事离开这里,远远地躲开。”我郑重地告诫老吴。 “老吴,咱们一起经历过什么你都知道,别和你的同事做无谓的牺牲,这里的问题我会来解决的。”我拍了拍的肩膀,才把被我的话震惊地陷入木呆状态的老吴拍醒。 老吴点了点头,他走在前面,示意他的同事把栏杆拿开,我缓缓地通过了卡口。刚驶出大概几百米远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卡口的警车已经撤了。想来老吴信服了我的话,已经决定带着他的同事们远离这个他们不能左右的是非之地。 我们的车向前看着,忽然前面公路没有了,出现了一条乡村的土路,眼前着黎明也要到来了,后面的车厢里发出了敲击声,我想是那些被麻醉的人醒来了。便停了车,打开了后门,一个个打开了那些箱子,放出了那些人。他们可能醒来时就明白了自己的被带到这里的来龙去脉,但我却没有给他们细说分明,便把他们放了。 但依然遇到奇葩的人,有几个人居然认为这是对他们的考验,一个劲地问我,“他们是不是已经经受了考验?”让我继续考验他们。我叹息了一声,真想到了一句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我把他们推下了车,让他们该找谁找谁去。 车子开过一片原野,往远处望去,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路旁有一个指示牌,往前二十公里,古函谷山口。我原来离古代的著名关口不远了。这时我看了看油表觉得不妙了,油快用光了,果不其然又往前开了一公里不动,油就耗光了。我们几个人被迫下车,其实这样也好,在这里躲几天,等到后天就可以和从伊川和天都的来人汇合了。于是我们就把车上原来那两个人储备的食物都装了起来,有足足一大背包,由我背着向前走去。 不远处有一个土坡,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我们攀登了上去,向四周打量,一望无际的原野,荡漾着青青的青纱帐,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希望这样的安宁永远不会被打破,但这也只是我的希望而已。千百年来这里经历过了无数的战争,可能每一寸土地下都有一个战争的牺牲者,尤其是这里,靠近古代的函谷关附近。 今天是个大晴天,不再有黑暗和阴沉的氛围伴着我,总可以让压抑的心情放松一下。山坡上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芳香在空气里氤氲着,我牵着连清的手走在充满了泥土气息的草丛里。有苍翠的大树帮我们遮挡阳光,一阵阵山风吹来,吹起了连清的长发,她秀气的面庞如盛开的芙蓉,淡淡的女人香让我忍不住一阵荡漾。 “昊,你傻傻地看着我干什么,快来看,你看那片山坡上的花多美呀。”跑在前面的连清呼喊我,让我看向远方山坡上的一片黄色的花朵,我知道那是最普通的野菊花,但如花毯的铺满整个山坡却真的一种震撼的美。但我真不该眼尖,因为我看到了在花丛中闪过了一个刺眼的白点,我已经看清楚了那是白骨发出的光。 我经不住御气观去,在烂漫的花毯下面竟然累积着累累的白骨,这里在很多年前一定是一个古战场,那些战死者的尸体就被埋在了那片山坡下,他们的灵魂滋养了那山花的繁盛。 我不想破坏连清的心情,但也不想连清去那个地方。“清儿,来坐下歇息一下吧,我们最好不好离阿姨太远。” 连清依偎着我坐了下来,“昊,等这里的事情了了,你打算带我去哪里,我们以后远离这些争斗好吗?我不想你在去做什么斩妖除魔的事情,也不想你做什么大英雄,我只想你陪着我。”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 “清儿,我答应你,等这件事结束了,如果,如果我还活着……”她赶紧捂住了我的嘴。 “昊,你不要给我承诺什么,我只希望你好,你好好的,我就安心,陪着你,我就快乐,就知足了。”她趴在我的怀里,我扶着着她的长发,真希望永远这样陪着她,给她一个安宁的怀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声咳嗽声惊醒,“好了,天也不早了,咱们吃点东西吧。”薛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但我们依偎在一起睡着了,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清儿,醒醒了,吃点东西。”我轻轻摇醒了连清,打开了背包,三个吃了点东西。渐渐地夕阳也要落山了,我们必须去附近找个农家住下来,总不能在山上过夜吧。 我们开始慢慢向山下走,忽然西方出现了一片云,很快就遮蔽了西下的太阳,把暮色提前拉来了。这黑夜的突然到来,真让人有点不适应,我才刚刚走到山脚下。忽然听到了一阵铜铃的声音,还有马的嘶鸣声。 这声音虽然不怎么清晰,但绝不是错觉,而是我实实在在听到的。我赶忙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地面,那一阵阵马蹄声更加的清晰。在当代社会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而且也不会有铁器碰撞发出的声响。这种声音我以前听过,是古代骑兵特有的声音。 忽然那马蹄声停了下来,“拖拖拖”的阵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这是步兵行进的声音,在不远处一定一支军队在靠近。但这支军队是敌,还是友呢? “禀将军,前面发现了属于咸阳王的汽车,那些人应该没有跑远。”一个声音从黑夜里传来。这下我知道这些人原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派出游骑四处找寻,另外派出前阵步兵搜索前面的小山坡。”那将军命令着。 “快走!”他们的谈话被我的听听的清清楚楚,我赶忙拉起连清和薛阿姨向山上跑去。我们刚跑到山顶,那骑兵的马蹄上也已经到了山脚下。 “跟着我走,清儿,咱们去那片野菊花所在山坡。”我拉着连清和薛阿姨下了山,向着对面的一个山坡跑去。 “发现他们了,发现他们了。”一个骑兵已经攀上了山顶,大喊着,让其他的士兵向他指引的方向追赶。 我让连清他们走在前面,向上攀登,我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时“嗖”地一声箭响,我抽出破魂戟扫落了那射来的箭。我们奋力地爬上了那座山坡。 “清儿,你们都靠后。”我让他们都躲在树木的后面,我把意念注入了那片山坡,一股股气流在黑暗中拂过了那片夜色中的花丛,那花丛被气流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些战死的灵魂醒来吧,醒来吧——”我大声地呼喊着。地面开始颤抖,在黑暗中那一具具战士的白骨破土而出,挣扎着钻出了地面,他们抖落身上的泥土,盯着将要冲上来的黑影。 “冲吧——”我催动魔灵的意念,那些白骨的战士向山坡下冲去。那骑兵的战马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所惊扰,发出一阵嘶鸣,焦灼地抬起了前蹄。那骑兵勒住马的缰绳,催动战马迎上了那群骷髅战士。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战马吃痛哀鸣的声音,记忆那马上骑兵坠马的声音交替传来。不远处又马蹄声接近,在黑暗中那些白骨战士接着夜色偷偷接近了那些骑兵,飞身而起扑向了马上的骑兵,和他一起滚落到了草地上,扭打着,撕咬着。 那些追逐我们的步兵听到打斗的声响,呼啸着向白骨战士冲了过来。那些白骨战士虽然手里没有兵器,但他们依然具有职业士兵的素养,都是通过突然的接身近战发起了突然袭击。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忽然号角声传来,那些步兵渐渐靠拢在一起有序地向后退却。 忽然天空中发出“嗡”地一声响,我赶忙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一阵箭雨从天而降,接着一个个燃烧的火把投了过来,整个山坡被照亮了,又是一阵箭雨。那些白骨战士暴露在箭雨之下,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第一四六章 孽火之鏖战函谷 但这些白骨战士在箭雨中站起身来,发出一声集体的怒吼,向着对面的山坡冲了过。又是一阵箭雨,那些白骨战士再次被箭雨击倒了一大片,山坡上恢复到了冷冷空寂之中。 “连清,你们快走。”我把连清推下了山坡,让他带着薛阿姨向森林深处跑去,连清这次没有坚持,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她如果留在我身边,只会给我带来负担。她快速拉着薛阿姨向下奔去。 我隐藏在一个大树下,在经过一时的沉静之后,我看见一队队的黑影向我接近。我已经能听到那沉重的粗粗的脚步声,借着将要燃尽的火把,那黑影向我隐藏的大树逼来,他腰里竟然缠绕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我看清楚了,那几个人头我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那个几个从车厢里被我放出来的人。 他已经转到树的侧面,刚探出硕大的头颅,散着头发,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充溢在周围的空气中。我缓缓抽出破魂戟,寒光闪过他的头被我削掉,庞大的身躯沉重地砸在地上。我赶忙躲在树后,果不其然,一阵箭雨呼啸而来,射在树上,让树木发出阵阵颤抖。就在此时又有几个黑影摸索了上来。 但这次不同于原来的单兵独自摸索,而是三个人一组,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们,又一阵箭雨飞了过来,但这次却是火箭,虽然没有点燃我身边的树木,但却把我在位置照亮了,那些士兵慢慢向我接近。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突然加速向我冲来,我格挡开刺向我的长矛,另一个朴刀手的刀锋也在瞬间劈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侧身闪开了,但余光却盯着另一个士兵,寒光一闪,近距离一支利箭向我飞来。我震动破魂戟弹开了那支箭。赶忙向侧面翻滚,就在我移动身体的瞬间,长矛和朴刀一起向我原来的位置袭来。 这样的组合攻击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更让人紧迫的是,另一组士兵也想我这个方向赶来。我不能随意撤退,那样连清他们就没有逃跑的时间了,我只有多坚持一段时间。 随着另一组士兵的临近,这一组士兵忽然大吼一声向我扑来,我又挑飞了一支利箭,挡住了如泼水办的刀矛进攻。我边打边想,他们为什么不派出大队的士兵,或者趁此时用箭雨覆盖我们所处的位置呢。难道他们想抓活的,但这些进攻的士兵好像并没有这个心思,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是致命的。 忽然我用脚提起一阵尘土,那迎上来的长矛手刚一闭眼,在他挡住其他两人的视线的同时,我的破魂戟脱手而出飞向那个后面的弓手,而我已经抓住了他的长矛,那弓手正在寻机向我放箭,没有想到我的破魂戟会飞出去。“噗呲”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溅到了旁边的朴刀手的脸上。我一脚踹向刚刚睁开眼睛的长矛手,“咔嚓”一阵骨裂的声音响起,他飞了出去撞上了身后的朴刀手。我赶上前去,拔下破魂戟,划过了朴刀手的脖颈。 而另一组已经少到了我的身边,弓箭已经射了过来,我提起朴刀手的身体,挡住了那飞来的箭矢,我飞速冲了过去,躲过了刺来的长矛,破坏戟沿着长矛的矛杆划去,擦出一串火光,那长矛手赶忙脱手,而我的破魂戟再次飞了过去,刺穿了他的胸膛,这个组合又要快被我击破了。 忽然“嗡”地一声,漫天的箭雨再次向我袭来,我抓起那个长矛手挡在的身上,听到几声惨叫,那新上来的朴刀手和弓箭手倒在了血泊里。瞬间又是一阵箭雨,再次从天而降,那箭射在尸体上,噗噗直响。 “安乐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不会难为你的。”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但那箭雨并没有停下来。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喊杀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禀将军,有一队人马从我们后面杀过来了。蒙将军正在率人阻挡。”有游骑正在想对面的将领汇报情况。“后队变前队,支援蒙将军。”那将军发布着命令。就在同时那箭雨并没有停,一阵阵地向我射来。 大概五分钟后,那箭雨终于停了,对方的山坡上也恢复了安静。天空的乌云也散尽了,一轮朗月挂在苍穹之上,就在这样月华如洗的天光下,远方的喊杀声一阵阵地传来。难道是我的人提前到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攀援上对面的山坡,向远处眺望,两队人马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清楚两面各自的旗帜,一面是追逐我的那个军队,簇拥在一员大将身边,擎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一个绣着金边的“秦”字,而另一边虽然看不分明,但那份气息我却感觉到了,那是伊川魔界的阴兵无疑。 由于伊川魔界的阴兵是突然袭击,冲破了秦阴兵的后阵,而秦阴兵的后阵又多是步兵,在伊川骑兵的冲击下,正在艰难的支撑。秦阴兵的主将赶忙派出一对士兵从侧面邀击。但也被伊川骑兵冲散了。忽然传出一阵锣响,那秦阴兵潮水般撤了下去。但伊川骑兵却并没有乘胜追击。 一个将领整理着队伍向我这边的山坡奔来,一边策马一边呼喊,“伊川王殿下可在,末将是司马烈”他喊一声,身后的一队亲兵喊一声。 我赶忙呼应,“司马将军,我在这里,在这里。”我也下了山坡,他赶忙跳下马来,“拜见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了,罪该万死。”我赶忙把他扶起身来。 “司马将军,你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禀陛下,末将只带了二千亲卫骑兵赶来。所以……”他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只来了两千人,伊川魔界不是号称有十万阴兵吗?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末将是提前来的,顺着黄河一路赶来,惊扰反间不少,希望殿下不要见怪。”我终于知道了原因所在。原本是等到后天日全食的时候,在这个至阴的日子,让他们快速赶来,没有想到这个司马将军担心我的安危,从水路赶了过来。 “从水路,你们那里来的船?”我惊讶地问道。 “我们“借”了反间几首大型客轮。”他简单地回答我道。, 他虽然说是借,但我想这个借肯定也不简单,现在不是指责他们的时候,“司马将军,你觉得对方有多少人马?” “大概五万吧,甚至更多。因此我们必须快速退到函谷关口。坚守待援,等待大军到来。”他给我建议道。 他说的对,如果秦阴兵知道了我们的兵力,一定会很快杀回来的,所以必须尽快站了古函谷关。我赶忙打了连清的手机,让她快点过来。不多时连清搀扶着薛阿姨赶了过来。 我们一起撤向了函谷关古关口。不过是回过味的秦阴兵就杀了回来,列阵在关下。 有一个黑脸的秦军将军在阵前喊叫,我一开始听不清他的土语反应,后来才知道他这种行为是在叫阵。司马烈上前道:“让末将去会会他,末将请求出战。” “司马将军,你不能去,你去了谁来指挥这支军队。要去也是我去。”我说道。 “殿下,怎么能让你再以身犯险,末将万死,请殿下收回成命。”司马烈不赞成我出战,他是担心我的安危。 “将军放心吧,面对千军万马我可能不行,但对方个把人,我是可以的。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你,你不去好吗?”连清拉着我的胳臂,不想让我和那个阴将单独动手。 “小傻瓜,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我说着把连清交给了薛阿姨。 我并没骑马,不是不想骑马,而是不会,那就不能骑马了,我抓住破魂戟让人打开城门,走了过去。 我矗立在那里人的对面,“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伊川王,来将何人。” “我乃蒙熬,请伊川王赐教。”说着他策马向我冲来,闪着寒光的铁矛破空直奔我的刺来。我腾空而起,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那马速很快,他冲了过去,但就在我腾空的瞬间,破魂戟垂了下来,他来不及举矛格挡,刺啦一声,从他的帽盔延伸到脊背,被我豁开了。 那马向前冲过几十米,那蒙熬脊背上喷出一阵血雾,扑通一声摔下了马背,没有了声息。也就一个回合,在刀光火石之间,我便放倒了他。两军将士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关上的伊川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威武”声,而关下的秦军则一片死寂。 我屹立在阵前,盯着秦军的主帅。他眼睛里带着怨毒,也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惧。他身边的另一个黑脸将军刚要拍马杀出来,却被他制止了。接着响起了一阵锣声,那秦军回到了自己的营寨。 第一四七章 孽火之张网以待 我回到函谷关,将士们欢欣鼓舞,但我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感觉到轻松。尽量用一个回合击杀这个秦将就是要消弱对方的士气,就是要让对方感觉到恐惧,而不敢贸然发动攻击。秦阴兵是我方的数倍,如果他们发动强攻,守着着破旧的关卡,很难能阻止了他们。 “殿下此一战大涨了我军的士气,末将也佩服的紧。”司马烈上前施礼。 我一边向向将士们挥手,一边拉着司马烈进入了议事厅“司马将军,里面来,我有要事和你相商。”我挥退其他将佐,留下司马烈就是想听听这位老将对形势的分析。 “好了,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说说看这次小胜,能延迟对方多长时间。”我立刻转移到我一直关心的正题上来。 “殿下,你好像很担心。敌军此次挫败定然不会贸然进攻。今晚我们关隘应保无虞。”司马烈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担心。 “是吗?”我意味深长地问道。 “殿下担心他们会强攻。其实殿下不用过分担心,有此关隘,再加上将士们勇武,他们哪有那么容易攻占。”司马烈很乐观!” “唉!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不出意料的话,两个小时之内他们必然会向我们发动猛攻。此处关隘陈年失修,我们又是骑兵,缺少防守的武器,此关隘定难守住。”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而且敌方后面还有没有援军到来,还未可知,如果其后方援军正在路上,我们该怎么办,司马将军可有良策。”我把自己更深的疑虑告诉了他。 “这,这,末将原为殿下效死。”他猛然跪地说道。唉!原来这货只是一员猛将,不是什么智将,看来还要让我操心呀。 我已经见识过了秦阴兵箭阵的厉害,如果他们要是进攻关隘,肯定会先用箭雨覆盖整个关隘上的防御阵地,以此来掩护步兵的进攻,我才区区五千人,哪里消耗的起呀。但我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司马烈这次带来的全是轻骑兵,灵活机动能力强,但我们困守在关隘上,发挥不出轻骑兵的长处。如何能扬长避短呢,我苦苦思索。 但关键是要先延迟敌军的进攻,“司马烈,你马上点齐三百骑兵去劫营,但一定要记住,不是真的去劫营,一出关门便大张旗鼓,佯装要劫营,等对方有了反应,立刻撤回关内。半个小时候后派其他将佐带领另外三百骑兵再来他一回。另外,让其他将佐速来听我安排。”我边想边命令。 司马烈以为我有了对敌的妙计,立刻眉开眼笑地去了。不多时十多名将佐来到了仪式厅。而此时关门打开了,司马烈带领的三百骑兵已经鼓噪着出关了。 我立刻把这些将领分成了两组,除了关隘上留下一千接应的将兵外,其他人分头去砍伐关后的树木,并在关后布设陷阱,而且叮嘱他们一定要预留标示去容许我们撤退的安全通道。我又让负责留守的将领带着一百名士兵给着砍树的人一起出发,并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将领们领命去了,但我心里隐约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第一次指挥这样的战斗,我确实有些不自信,怕自己疏漏了什么。 司马烈半个小时候就回来了,“殿下果然神机妙算,我带人刚冲到离他们答应一里地的地方,迎头就碰到了他们的斥候小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一阵砍瓜切菜就消灭了他们。但没有想到那一小队斥候后面居然跟着一千步兵,正沿着山脚潜行,我带骑兵把他们冲了个七零八落。刚想追杀,忽然看到不远处竟然有大队的秦兵,他们慌忙在布箭阵,隐约侧面还有马蹄声传来,我赶忙就把队伍带来回来。看来已经开始向我们进攻了。” 我赶忙问道,“你撤回来,他们有什么反应?” 司马烈赶忙答道,“禀殿下,我故意在后面留了眼线,后来眼线汇报于我,那些秦兵大队好像是回营了。” 那秦阴兵将领那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而且他肯定已经估算出了我们的大概兵力,但他们不可能回营,这一定是障眼法。我也马上警觉,“司马烈,快去,让下一波骑兵不要出击了。”司马烈赶忙让人去传令,停止了那队骑兵的行动。 我相信对方肯定已经有了准备,如果再派出骑兵,肯定会中了对方的埋伏。但对方设下埋伏张网以待,也正中我的下怀,我争取到了想要的时间。 “司马烈,你去安排一下,让在关后挖陷阱的将士,隔开十里的距离,再挖出一片陷阱,一定要提醒他们留下安全通道,记住了,去吧,让将士们加快速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赶忙补充了自己的命令。 司马烈领命后,赶忙出了议事厅,他转过头来,“殿下,这关隘,咱们不守了吗?” “无险可守,守之何用,去吧。挖好后一组陷阱后,你就组织他们在第二个陷阱前布阵,我随后就到。”我挥手让他退下。 我又派人带着连清、薛阿姨她们现行撤出关隘,尽快把她们送到黄河渡口过河,那样才最安全,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安排是否有作用,但那派出的士兵却没有完成任务,连清和薛阿姨来到了议事厅。 “昊,我要和你一起走。”连清开口说道,扑进了我的怀里,薛阿姨转过了身去。 “清儿,听话,这里很快将有一场大战。我怕到时候照顾不了你。你们退过黄河,我才放心。我答应你,一定过去找你。”其实我是想士兵们连夜把她们送回伊川,如果明晚我们战败了,她们也可以得到消息,然后可以逃亡。 “我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连清倔强地说道,看来我是无法说服她尽早离开了,而连清把我抱的更紧了。 “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我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就在此时我按了一下她的百位穴,连清软软地晕倒在我的怀里,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便吩咐士兵把她扶上了马背,“阿姨,这一路上你们多加小心,快走吧。我不能让她在深处险地,如果我回不去,如果明晚我们战败了,你们就设法逃亡吧。”我低沉着声音说道。 “别说傻话了,我们娘两在伊川等着你们凯旋。”她也骑上了准备好的马,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赶向了黄河渡口。 安排好这一切,我走上了关隘,远远地一片火把的森林正在向我们的方向移动,隐约能听到战马的嘶鸣声,看来他们已经把偷袭变成了堂而皇之的进攻。 我让人把砍伐下来的松枝都堆在了关隘里大大小小的房子里,并准备好了引火之物,就等着后方布设陷阱的工作早点完成。 那秦阴兵引动的速度真快,很快就在关下布好了阵,看来他们也没有闲着,竟连夜赶制了诸多的攻城梯,而且攻城的撞锤也准好了。 “听我的命令,把准备后的草人靠在垛口上,然后全体撤离。”我之前吩咐留守的将领跟着伐木的人一起去,就是扎了两百个草人,并且把备用的一些衣物跟草人穿上。 我带着留守的一千人撤下了关隘,正遇上前来报告的人,原来关后的陷阱已经挖好了,来人是接应我们撤退的。我们沿着安全通道撤了过去,并最后抹了那些通道上的标示。并留下了一个记路的士兵在敌人攻上关隘后,点燃那些引火物。 就在此时,漫天的箭雨覆盖了整个关隘,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几轮箭雨后,敌军发出一阵阵吼叫声,他们一定是开始冲锋了。撞击关门的声音也不断传来。 敌人这次猛烈的进攻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肯定会让对方郁闷一下。紧接着留下的士兵点燃了引火之物,大火燃烧了起来,呛人的烟雾把敌人包围了,一阵锣响,他们开始撤了回去。大火在燃烧,剧烈的火焰烧塌了年久失修的城门,轰——那关城塌了下去,扬起一团巨大的烟尘。 等火熄灭了,天也蒙蒙亮了,我正暗自庆幸,突然发现一个被我忽略的问题,伊川的这些阴兵该如果躲开白天呢?但这份烦恼还没有形成就被掩盖了,一阵阵雷声响起,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空,立刻被黑云遮盖了,那云层越来越厚,强行阻挡了黎明的到来。这一定是那个老怪搞的鬼。 就在这时,那些秦阴兵已经越过了关隘的废墟,向着前方冲了过来。那雷声响着,像是一道道催促的命令,那秦阴兵将领也被逼的发起了狂,不等冲过关隘的士兵再次布阵,就命令他们向前攻击前进。 而且从那废墟中强行清理出一条道路,他们的骑兵滚滚向前。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由多人在喊着,“此次战功翻倍,杀安乐王可以封王。” 看来老怪这次以为志在必得了,那些秦阴兵像大了鸡血一样,吼叫着,在夜色中跳跃着向前冲锋,有的甚至扔掉了自己的头盔。那骑兵也像浪潮一样呼啸着滚滚而来。 第一四八章 孽火之破阵 那些秦阴兵疯狂地闯进陷阱之中,没有想到我的手下居然把陷阱挖的那么深,那些秦阴兵直接就陷入了坑里,就连那些骑兵也直接掉入了进去,而不是我所想到了搅拌马腿的浅坑,都一下子连影子都找看不见了,一阵惨叫声响起。冲击的秦阴兵为之一滞。 但连天的号角声吹响了,这是催促那些阴兵继续进攻。一股萧森的气息在慢慢堆积,啊——啊——啊——那些秦阴兵发出了一声声嘶吼,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前方,滚滚的人流淹没了一个个陷阱坑,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后面的阴兵没有冲出多远便陷入了新的陷阱之中,惨叫声,怒吼声,马匹的嘶鸣声,震彻了整个天地。 短短是十分钟宽达百米的陷阱坑居然被阴兵的尸体填平了大半,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用生命找到安全通道,无数的阴兵沿着安全通道举着火把冲进了黑夜里。 在黯淡的光线了,我骑着马目睹了这整个过程,这些伊川的兵将也和我一起感受到了秦阴兵的凶悍。那星星点点的火把离我们越来越近。“撤退”我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现在的情景之下,大多数的伊川兵将都被秦阴兵的冲天士气说震撼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两军交战,从士气上就输给了对方,明智的选择就是撤退。 我们沿着安全通道撤退了。但突然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这次的号角声不是在前方,而是在我们的后方,前方的号角也开始和它呼应。 “殿下,我们后面也有秦阴兵,我们被包围了。”司马烈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 “胡说,我们并没有被包围,后面的号角只是疑兵之计,就是想让我们乱来阵脚,司马烈,让士兵吹起号角,回应后面的号角声,我们向后方冲过去。”我下令到。 其实我也是司马烈这样的想法,但却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那便会丧失军心,自乱阵脚,只有也用疑兵之计,并向后冲杀才能有机会。我快马加鞭感到了队伍的前面,“二郎们,跟我上。”我一马当先想着号角响起的地方冲去。 “司马烈,竖起我的王旗!”我回头对着司马烈喊道,呼呼啦啦,擎旗手举起了伊川王的金字王旗。 “跟着大王冲呀!”司马烈等众将佐一起大喊,将士们看到我王旗竟然在队伍的最前端,军心为之一震,伊川轻骑兵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跟着我呈冲击队形向着号角响起的地方冲击而且。 尽然到了黄河渡口,秦阴兵已经沿着河岸布下了三才阵,三个方阵像品字形成犄角之势。大概离敌阵四百米的时候,我大喊一声,“骑弓准备,随着我掠阵。”我在接近敌阵两百米的地方掉转了马头,侧身偏向四十五度向着敌阵射出了一支箭,所有的伊川轻骑兵也随着我掉转马头开弓射箭,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射出一阵箭雨。列成方阵的秦阴兵没有想到我会划阵而过,并抛射出一阵箭雨,顿时成片的秦阴兵倒了下去。 我们射箭的距离大概是离敌阵二百米的地方,而此时秦阴兵的后阵也向着我们射出了箭,同样是射出的箭雨,但秦阴兵的箭大多没有射到目标。其实刚才我已经计算过了,古代弓箭的有效射程也就是一百五十米,虽然我是在二百米时发箭,但飞驰的马速弥补了那五十米的距离,而秦阴兵的弓箭却达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所以他们的弓箭大多数多落了空。 “司马烈,你我各带两千多人向我刚才那样掠阵,记住了,如果秦阴兵赶追,就拉开距离用弓箭解决他们,如果他们不追就这样不断掠阵。”我命令道。 我们分开带领一队骑兵各自向着一个方阵飞驰而去,把距离控制在两百米再次掠过了敌阵,秦阴兵方阵再次受到了弓箭的洗礼,又倒下了一片。但我身后的骑兵也受到了一点损失。 那秦阴兵将领还没让军队发起进攻,他就等在那里,一定是等着后面的秦阴兵能杀过来,合围我们。但后面的追兵又被另一片陷阱坑拦住了。他们起初想派出极少的人来探路,想找出那个安全通道,这正中我的下怀,我希望他们这样慢慢找。 这给了时间来一波波袭击着后面的秦军方阵,我和司马烈交错着换位掠过那屹立不动的敌军方阵,我真佩服秦阴兵的毅力,但这样的毅力救不了他们。才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已经掠阵数次,那敌军的方阵开始变的稀稀疏疏,像冰雹袭击过庄稼。 敌阵中传去一阵阵的号角声,这号角声仿佛在催促后面的追兵快点赶上来,但后面的秦军也没有给予回应。其实后面追击的秦将更是着急,他不敢再次让那些刚刚经历过疯狂的秦阴兵再次不顾命的冲进陷阱坑,如果这样,他恐怕也控制不住局面了,自己的士气反而会受到打击。 但这后一个陷阱阵面积虽然比第一个还要宽广一点,但却没有第一个挖掘的那么深。如果后面的秦阴兵直接发起舍命的攻击,反而很容易突破我们的陷阱阵,但他却不敢尝试了。 前面负责堵截的秦阴兵方阵开始动摇了,一阵急促的鼓声敲响了,那方阵里的秦阴兵大喊着向我方冲来。他手持长戈狂奔着,但两条腿怎么可能追杀四条腿,我带来轻骑兵策马退却,边退边向后面的追兵射箭。渐渐地追兵完全失去了队形,散乱地向我追来。 “各将佐听命,各带自己的队伍,向后杀回去,能用箭就用箭,近着用刀矛,不予对方纠缠,都明白了吗?”我讲了自己对骑兵战士的一点理解。 但这些都是沙场的老将,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精髓。除了司马烈带着五百骑兵跟着我,其他基本上伍佰一队,在将佐的带来下杀了回去。 迎头射出一阵箭雨,为马队冲击射开了缺口,便顺着缺口杀入了敌阵之中。阴兵的将领也企图组织成军阵阻挡骑兵,但刚才的追击中阴兵们已经跑散了,哪里有那么容易重新正队。那偶然聚集在一起的秦阴兵正好成了主要的目标,一阵箭雨过去,横尸一片。 九路骑兵队在秦阴兵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杀的秦阴兵再也支撑不住了,在没有听到锣声的情况下,开始溃散。九路骑兵乘胜追击,一直杀到了黄河边上,那河边果然有船,乱兵纷纷企图抢船,有的抢先着刚刚登上了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那船居然开始沉了。带着那些阴兵沉入了水底。不但这一首船,所有靠在岸边的船都沉入了水底。 那些无路可逃的秦阴兵发出绝望的吼声,拥立在一个白脸将军的马前,怒视着后面追上来的骑兵。“给他们拼了,冲——”那将军挺戈越阵而出,后面的秦阴兵发出一阵惨吼也跟了上来。我放的将佐早就预料到了秦阴兵必会以死相拼,赶忙掉转了马头与其拉开了距离,又是一阵箭雨迎着秦阴兵的队伍飞了过去。 那将领也被射落了马下,秦阴兵群龙无首最后的士气也丧失了,掉头就往会跑,他们也不管有没有船了,跑到黄河边,便慌忙脱掉身上的所有铠甲,跳进了滚滚奔流的黄河里。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声号角声,那前方的秦阴兵终于突破了我的第二个陷坑阵,正要求后面的秦军一起夹攻于我,殊不知,后面的秦阴兵现在几乎全军覆没了。 那些跳到水里的秦阴兵试图游到对岸,看来将近要有一千多人可以逃出生天了。后阵中的两万多名秦阴兵也就活下这一千,但就是这一千人也没有逃出去,河对岸忽然出现了伊川士兵的身影,足有一百多人,他们沿着河岸分布开来,那些刚爬上岸,筋疲力尽的秦阴兵就被他们刺倒了,在对岸对于这些秦阴兵展开了另一场杀戮。 原来他们正是护送连清他们过河的人,他们刚过来河就发现了动静,看到了秦阴兵的大木船顺流而下,到达了这里。连清醒了,知道事情原委,坚决不肯走。但我是跟这些伊川兵下了死命令的,如果他们完不成任务也不要活着回来。他们全都把出了佩刀横在脖子上,如果连清不走,他们就自杀。这些轮到连清为难了。 最后他们达成了妥协,连清答应肯定回到伊川去,但要看看这里秦军的动静。于是在秦军倾巢追击我军的时候,他们划船过来,破坏了秦阴兵的所有船只。但这一千多秦阴兵好不容易上了岸,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死亡。 后阵的秦军一直吹着号角,但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后阵的秦军将领着急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才过去短短两个小时,两万多士兵怎么肯能一点动静没有呢。难道他们没有截住那些骑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将领跟着队伍慢慢地越过了陷阱阵,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前方,但天气灰暗,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第一四九章 孽火之退敌 他犹豫着派出了骑兵斥候,连着派了好几批都没有回来,这些他更加重了他不安的心情,也只得让士兵排着队列向前推进。整个队伍因为先前的劳累,脚步越来越沉重,他们拖沓着步子慢慢向前挪动。忽然一阵号角声,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传令,警戒,弓箭手准备。”那将领大喊着,号角把他的命令传递到了士兵的耳朵里。但黑暗中的马蹄声很多又渐渐远去了,等了一刻钟,那将领只得传令队伍继续前进。刚前进了几百米,黑暗中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破空飞来了几支箭。那将领赶忙让弓弩手放箭,几阵箭雨过后,前面的黑暗中没有了任何动静。但那些弓箭手已经开始大大好地喘着粗气,他们的胳臂都快抬不起头了。 但我派出的马队并没有发起进攻,这样一连骚扰了对方三次。第四次我和司马烈又采取了掠阵术,这次已经策马冲到了距离敌军一百米远的地方,一阵阵箭雨向着敌阵中射去,阵中的秦阴兵立刻死伤了一大片。没有了地方弓弩手的威胁,我可以冲击的更近,杀伤力也更大。 但这次敌军将领很果断,在我派出第二队掠阵的骑兵的时候,他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秦阴兵,迎着我们的监箭雨冲了过来。我率领伊川骑兵便撤边张弓射箭。跟在我们后面的敌军越来越零散,但那些秦阴兵依然穷追不舍。 渐渐地敌军的队伍越拉越长,忽然敌军将领鸣锣收兵,那些追击我们的秦兵向后跑去,我赶忙掉转马头追了过来。我一马当先,挥动破魂戟直冲那些狼狈后退的秦阴兵。 司马烈怕我有所闪失,带着亲兵聚拢在我的身后,我们形成了一个攻击箭头,向着敌军冲了过去。秦阴兵的素质果然了得,后面的下级将佐立刻组织身边的阴兵向我们反扑,他们即使被砍到了,依然舍身抱住了我们的马腿。有的直接飞身而起向着马背上的骑兵扑去。瞬间又有十几名骑兵跌落了马背,和那些秦阴兵缠斗在一起。 我立刻命令传令兵吹起号角,全军都停了下来,用弓箭射向这些殿后的秦阴兵。这些殿后的秦阴兵冒着箭雨向我们冲锋,但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我立刻派出游骑去侦查敌军的动向,那游骑侦知,秦阴兵的残兵已经撤出了函谷关,向远方逃逸。 “司马烈,带所有伊川将士退入密林之中。”我赶忙下令司马烈带人躲入山上的密林之中。那老怪物如果知道秦阴兵战败了,很快就会驱走漫天的乌云,我虽然今天就有日全食,但我仍怕会出现什么闪失,急令他们到密林中隐藏。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候后,云破日出,大地又回到了太阳的炙烤之下。原来遗留在战场上的秦阴兵的尸体瞬间化作了一阵阵烟雾,飘散消失了。除了那一个个深深的陷阱坑,还有被烧的焦黑的关隘建筑,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风从黄河上吹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带着些凉爽的感觉,给人一派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独自走在被烧踏了门洞的关隘上,向远方望去,四周的村落异常的宁静,好像没有人一样。时间再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村庄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那里的人去哪里了,难道是都被老怪物抓走了吗,或者他们已经逃亡了。我希望是后者。 看看时间日全食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那太阳慢慢点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月牙形状的黑黑的轮廓开始吞噬太阳的光芒,那太阳渐渐消失在天空中,四周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住了。 远远地传来一阵阵战马嘶鸣的生意,一阵阵号角声响起,是伊川的号角声。我想着黄河渡口的方向望去,一片火把的丛林正在向我接近,我的援军到了。 隐藏在密林里的将兵们也走出了森林,开始在关内整队等待。我骑着马和司马烈一起迎向那慢慢接近的大队。 “师叔祖,师傅。”我拱手向他们致意。 “你还是不要叫我师叔祖了,咱们只叙魔界的关系,不提那个天都教。现在看来,还是需要咱们魔界中人来挽救危亡。伊川王,下一辈你有什么打算?”师叔祖不想按照天都教的辈分。 因为有师傅在场,我也不好把他晾在一边,而且如果不称呼其为师叔祖,那又该如何称呼呢?但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细节的时候,“师叔祖,师傅,就是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刚刚打残将近六七万秦军。下一步,我打算咱们现在就出发,直捣黄龙,对就是直接去攻打黄龙山,和老怪物直接算账。” 师叔祖看我也一时改不了口,也没有太在意,“李昊,你知道你口中的老怪物是什么人吗?” 他这个问题可难住我了,我真想不出来唉吗,这个老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 我们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远远地就派出了游骑,先去前面刺探敌情,并和师叔祖一起联袂而行,沿着路向黄龙山的方向而去。 真的安静,路上没看到任何一个车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那在路边不远处的村庄在黑暗里也没有一丝的亮光,更听不到一点声音。偶尔能看到侧倒在路边的车辆,但车里什么都没有。 “师傅,这里怎么什么人也见不到了。”我疑惑地问着赵午。 “我们不会再碰到人了,你知道吗,整个咸阳地区已经被宣布为疫取,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是通过电视和广播等所有媒体传递的消息。好像是说这里发生奇怪的瘟疫,而且远远地在外围进行了警戒,严禁任何人接近疫区。”赵午不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我。 没有想到这次政府的行动如此迅速,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 看到我依然满脑门子的疑惑,赵午说道:“还记得你救的那个人吗?就是说自己的国家安全局的人。” “哦,当然记得。”我答道。 “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好像是来自高层,而且级别很高,至少应该是部级领导。他在电视上也露面了,就是由他发布的咸阳地区的疫情。而且从这里撤出的人都要事先进行隔离。现在围着咸阳地区,估计有数十万军队和警察吧。”赵午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可以保护更多的无辜百姓。他是不是相信了的话,因为我会解决好这个问题,但我现在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对这个老怪是一无所知。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可能对我很了解,但我却对其很模糊,这场战斗该如何打。 想来那个自称安全局的人回去后,一定会收罗异能人士,也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拥有这样的“人才”,那些人中肯定已经窥测出现在的形式,也能了解现在的大致状况。民间一定隐藏真很多的得道人士,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都挺身而出了吧,绝不会是想那些曾经在人前显摆,人后做着我龌蹉事情的某某主持,某某大师。 如果我失败了,希望我们不是最后一道防线,希望他们能想到办法阻止老怪的横行。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争取发挥自己全部能力,至于成功与否,那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队伍到了黄龙镇,这是唯一有灯火的地方,那些复活的骷髅各自忙碌着,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着。当然我们也遇到了新的鬼差,看到了他们惊慌逃走的影子。师叔祖下令全军歇息,天都魔界和伊川魔界整整二十万阴兵开始在黄龙镇外安营歇息。 我们走进了一家宽敞的院落,那里的骷髅早早把院子让给了我们。我们结合了两届的所有将领在这个院落里开会商议下面即将开始的战事。 “诸位,我们已经汇合了伊川王,下面我将把指挥的大权交于他,此战不管是伊川魔界,还是天都魔界的所有将兵,包括我在内都听伊川王指挥。”师叔祖首先站起了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里可以,我哪能胜任。”我赶忙推辞。 “我们都听司马烈将军说了,伊川王殿下指挥五千伊川轻骑兵竟然能战胜十万秦阴兵,而自己损失还不到二百,这是完胜呀,古之名将都无法取得这样的战果。我等愿为伊川王马首是瞻。”一个天都的老将出列向我拜倒说道。 接着全体的天都魔界的将领都想我拜倒致敬。“殿下,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前世虽然是领军的将领,但既入魔界后魂魄漂移错位,原来的智慧策略都不具备了,虽然武技飞速增强,但却不适合担任一军主帅,请殿下莫要推辞。”以为伊川的老将也出列说道。 原来如此,我这次明白像司马烈这样的沙场老将怎么对于策略懵懂了很多,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天道永远都是平衡的,给了此,就不在给彼。 “李昊,现在不是推迟的时候,就是你了,你就是两军的统帅。另外我宣布一下,如果我此战身没,以后李昊就是天都魔界之王。”师叔祖还是那样的急脾气,他不由分说地定了下来,而且宣布了我是他的第一继承人。 所有天都魔界的将领一起跪了下来,“谨遵天都王令。” 其实现在改如何讨论对敌之策,是在是两眼一抹黑,因为我们连将面临什么样的敌人,都无从知道,那该如何制定策略呢。能做的就是协调统一,那就先统一号令,就是把牛角号的号令统一起来。这是当务之急,没有同意的号令,就谈不上统一的指挥。 我说出了这个想法,立刻有人去办了,立刻把所有的号令兵集中了起来,进行的训练。 而心中的另一个想法在说出来之前,却有些踌躇了,我怕这个想法会打破原来的常规,不但不能发挥好的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因此吞吞吐吐半天没有说出来。 第一五零章 孽火之战黄龙 “殿下,你有什么就直接说,我们定当谨遵您的命令。”一帮将领看我有些为难,便纷纷上前让我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师叔祖,师傅,众位将军咱们此次应对那老怪,困难必定很多,从我跟老怪斗争的经验来看,其手中必定还有没有打出的牌,因此我们也要预先做好多种准备。”我说到这里,众将佐瞪着大眼睛依然不明所以。 “那我就直接说吧,从咱们两家的军力配置来看,可谓庞杂,除了轻骑兵还之外,重骑兵有些不论不类,而咱们的步兵更是武器凌乱,不成系统。接敌之时往往只凭各自的悍勇之气,没有配合,强敌在前恐难以应付。”我也不顾诸将的面子了,直接讲了出来。 “李昊,你说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师叔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想让我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对于骑兵的战术我在这里就不细说了,会后,我讲让司马烈将军给大家把集中战术演练一下,大家自会明白,到时候可以与司马烈等人进行交流。对于重骑兵我们会后向商。”我首先谈到了骑兵,但这不是我最担心的。 “接下来说战兵,我主张组成长矛方阵,并在诸长矛手前设置巨盾朴刀手,当遇到敌箭时,巨盾上合盾为墙,为长矛手做掩护。敌人进攻之时,长矛手架矛为林,随号令步步冲击。”我顿了顿让他们消化一下我的话,“这就需要咱们把身强力壮的士兵召集到一起进行编制,组成长矛方阵。另外把准备充足的箭矢,要为恶战做好准备。” “师叔祖,你看这样编制还可行?”我请教师叔祖的意见。 “李昊,我已经说过了,你现在是全军的主帅,我和其他将军一样,都会尊从你的命令,有什么事情,你就安排吧。”师叔祖再次力挺我。 “既然如此,那么众将官现在就去准备吧。有什么疑问就来问我,在今晚之前务必整编完成。”我下了作为主帅的第一道命令。 但我并没有做甩手掌柜,也做不了甩手掌柜。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把军队整编好。安排好方阵的将领,并把号令演习了一下,才防线心来。于是命令休息,以待晚上发兵黄龙山。 我也累的直不起腰来,师叔祖在一旁偷笑,“此战过后,不管怎样,你就接手天都魔界吧。” “您可别这样,这个伊川王,我就被赶鸭子上架,哪里还能再做什么天都王。我可不想误你的事。”我赶忙推辞。 “误什么事?你也看到了,虽然有这么多魔将魔兵,但说句实话,如果天下大乱,在不断的战斗中,这确实是咱们争霸的资本。但你我都希望天下太平,你说整天和这些魔兵魔将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我是早厌倦了,你接过去,让我歇歇肩吧。”师叔祖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 摊到一个好的魔王,这些魔兵魔将确实没有勇武之地。“师叔祖,这些魔兵魔将能不能解甲归田呀?我是说,如果战争结束以后。” 师叔祖笑了笑,“你呀,把魔界当成人间了,那我问你,人间可曾真的有过铸剑为犁的事情。没有的,每个王朝没有自己的常备军,常备军,常备不懈呀。咱们魔界也是,各个魔界保持着平衡,当然也会有争斗,但魔界争斗起伏的周期更长,很多时候是千年一个轮回。所以,你也别想着解甲归田的意思。我也要再次告诉你,一旦成为魔界之王,永世都是魔界之王,出发你死了。我退出天都魔界,但我这个魔王却是逍遥王呵呵呵。” 这让我有点失望,本来打算这件事情如果能了解,我想带着连清隐居起来。但我这伊川魔界之王的身份,又怎么能隐居呢,看来又要辜负美人了。 “小子,你有心事吗?跟师叔祖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师叔祖惦着脚尖拍了我一下。 他跟我谈魔界的事情,我觉得很自然,但他却给我谈人间的感情,我就感觉到比较搞笑了。仿佛一个孩童在教导我人生道理,师叔祖毕竟是一个少年的形象,“谢谢,师叔祖,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我落荒而逃。 他却老气横秋地在我身后说道,“这孩子,跟长辈说说有什么?” 但事情往往不能按照人们预计的来发生。大概是夜里八点多的时候,游骑斥候急忙来报,有一支大军正向我方逼近。我赶忙命令全军在镇外的原野上列阵以待。等一个个方阵列好,那黑压压的敌军也进入了战场。 一轮圆月挂在战场的上空,一阵阵狼嚎声响彻了整个战场。没有想到这次老怪派来了狼头怪组成的军队,我登上指挥的塔楼,竟然看不到敌军的边际。没有任何花哨的叫阵,那些老头怪直接就向我们扑了过来。 “攻击手插入前阵准备卧射!”我通过号角传出了自己的命令。弓箭手通过方阵中人员之间的空隙插入了到了前阵,在狼头怪冲到两百米出,我发出了三连胜的命令,立刻连绵的一阵箭雨噼里啪啦地射入了密集的地方阵营之中,那地方的前锋立刻稀疏了许多,但很快又被后续的狼头怪补充上了。 “长矛手架长矛阵!”我的命令刚发出,那如林的长矛阵仿佛扎开了刺的刺猬一样,密集的长矛闪着寒光指向了冲击而来的浪头怪。那些狼头怪却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噗呲——噗呲——”长矛立刻穿透了一个个冲上来的浪头怪。 “擂鼓,命令长矛阵前进。”“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鼓点,那长矛阵走两步,向前刺出一步,“噗呲噗呲”穿透狼身的声音不断传来,脚下的狼血已经流成了小溪。 长矛阵的前排在整个阵稳固之后,会随着鼓声向前挺刺,还没有等那些狼头怪进攻他们,后一排的长矛手又冲了上来,层层递进,成十个波次,如同波狼一样撞击着黑色浪怪军。每一次撞击都让那进攻的狼怪倒下一片。 没过十分钟落到最后一排的方阵长矛手会向最后阵走去,而由后面的一排接替,这样可以达到轮流休息的目的,又能保证进攻的连贯性。 狼头怪显然没有意识到还会有这样的长矛方阵,他们大多手拿鬼头刀,手持圆盾,但这样的武器却够不到长矛手。有些狼头怪舍身抱住已经扎透了其身体的长矛,但后续的进攻却让那抱住长矛的狼头怪变成了马蜂窝,他也就无力地松开了抱住长矛的手。 我本以为已经稳操胜券,但变故陡然发生。有几个狼头怪把手中的盾牌向着长矛阵砸了过来,砸倒了几个长矛手,其他狼头怪有样学样,纷纷把盾牌砸向了长矛阵,他们力大无穷,那盾牌居然可以砸到第十排的长矛手。长矛手被砸倒了,进攻的秩序也被打乱了。那些狼头怪趁机杀进了方阵之中,一阵砍瓜切菜般的进攻,手持长矛的我方战士根本无法转动长矛来回击。 “盾牌手上前架顿,长矛手顿后架起长矛”我赶忙下命令。那些拿着一人高巨盾的朴刀手冲了上去,在狼头怪没有冲过来之前,架好了盾牌阵,后面的长矛手在巨盾的背后架起了长矛,紧接着另一对巨盾手遮挡了长矛手,层层叠叠地再次压向了敌方。 那飞来的盾牌砸在巨盾当当直响,但却不能伤到长矛手了。但我方向前推进也比较困难,狼怪的尸体在方阵前堆积,有的狼头怪甚至踩着己方人的尸体直接冲上了巨盾。这样下去那盾牌阵也会岌岌可危。 “弓箭手,方阵后列阵,放箭!”我的命令再次发出,弓箭手抬高,角度把一阵阵箭雨抛射到狼头怪的队伍里。那惨叫声连连发出,但箭雨不停歇,终于那浪头怪开始撤退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不对呀,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撤退呢?我赶忙下令全军提高警惕,因为那天空飘来一片乌云,遮蔽了天空的明月,整个原野一下子陷入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弓箭手点燃火把,投向前方。”我命令一下,那些弓箭手点燃了火把扔向了前方。那火把离开把前面的黑暗照亮了。一阵风从远方刮了过来,我闻到了一股腥腥的味道,那味道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浓。这个味道,我好像在那里闻到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就在此时,一道道黑影,飞速地从前方冲了过来,“砰砰砰”一声声巨响传来,那盾牌阵瞬间破碎了,身后的长矛书也被撞的七零八落,那些黑影直接穿透了第一个方阵,并豪不停步地向第二个方阵袭来。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身影,就是那些蛇头怪,他们可以钻头岩石,当然可以撞开巨盾。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把这个可怕的怪物给忽略了。必须阻止他们,虽然没有听到我的命令,那些我的勇士死死抱住那些蛇头怪,和他们一起滚打着,有部分蛇头怪被干掉了,但大部分却没有被阻止的住。 就在此时那些狼头怪有杀了回来,狼嚎声响彻了夜晚。 第一五一章 孽火之黄龙谷 “第二方阵向前投矛!”再不下命令,下一个千人方阵也将被冲散了。我一声零下,后一个方阵的士兵向按波次进攻一样投出了手中的长矛,“嗡——”地一声响,如林的长矛冲天而降,笼罩了那些蛇首怪,把他们全部订到了地上。那如林的长矛矛头插在地上,整个矛杆却剧烈地颤抖着,左右摇摆。那些刚要冲过来的狼头怪立刻被矛杆击倒,冲锋的队形乱作了一团。 那些刚才逃出来的弓箭兵连忙张弓射箭,射向了处于矛杆林中的狼头怪,这一波进攻又被打退了。 “好小子,看不出,你简直是指挥军队的天才。”师叔祖和赵午一起夸奖我。 “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手忙脚乱了。如果下面再有什么变故,我可真应付不过来了。”我不是谦虚,实在是被刚才自己的疏漏给吓到了,如果不能阻止这些蛇头怪的进攻,这一个个的方队真要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你就放手指挥吧,我去前方帮你压阵。”师叔祖径直下了塔楼,细心的他让人带来许多长矛过去,给失去的长矛手重新发了武器。并组织人救助那些刚才差点被冲散是弓箭兵,并对其进行了重新的整编。 整个战场在焦急中等待着,等待着新的战斗,因为我们避无可避。果不其然,那些浪头怪用重新回到了战场上,这次他们手里都举着火把,当还没有冲到方阵之前,就把火把投入了长矛阵中,那些蛇头怪也出现了,他们已经蓄势待发,随着准备趁乱冲阵。 那火把在长矛手的脚下燃烧着,不知是用了什么燃料,那火把越烧越旺,那些长矛手只能躲避,但这一躲避立刻让阵型松动起来了。又是一阵火把被扔了过来,那方阵更加的松动了。 我猜测到,这些蛇头怪马上又要冲阵了,他们只是还怕我会下令投出长矛。但那些浪头鬼又把火把投入了长矛林中,那火引燃了长矛杆,也燃烧了那些狼头怪的尸体,一股股浓浓的焦糊味道飘荡在空气里。 但很快那些长矛杆被烧掉了,在两军阵前再也没有阻隔了。这些狼头怪学精了,他们再也不贸然发起进攻,而是不断地向我们的方阵投来火把。此时师叔祖也已经在前面命令弓箭手反击,但那些浪头怪手里都有盾牌,那些箭几乎都被盾牌挡住了。 眼看着第二方阵就要陷入动乱,我是否应该舍弃第二方阵,而组织第三方阵呢。如果这样下去,我不但要失去士气,也最终被打败。“传我命令,让重甲骑兵准备战斗。”我的命令发出的时候,那些蛇头怪发起了进攻,我同样让长矛手投出了长矛,然后快速撤到第三方阵的后面。对方也学聪明了,其他那些蛇头怪只是佯攻,其实只有十几个蛇头怪冲了过来,这些我上当了。 他们如法炮制,用火把烧掉了被抛出的长矛林。而此时我们的重骑兵已经整装待发了,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而马和人都披着重甲,每个人手持一杆长槊,腰里挂着圆月弯刀。他们已经开始缓缓前进,我立刻命令方阵让开了道路,那重骑兵十人一排,一组组地向那些狼怪和蛇头怪冲了过来。 那些狼头怪嚎叫着迎了上去,但他们显然低估了重甲骑兵的威力,重甲骑兵同样竖起了长槊,在马力的催动下,挑飞了那些狼头怪,有的狼头怪直接转在马身上,那披甲的战马把他转的飞了出去。后面杀来的马队从那些受伤的狼头怪身上踩了过去。 那些蛇头怪被来还想撞向那些战马,当那些披甲的战马,再加上马上的骑士,如果硬装过去,说不定就撞到了槊尖上。这次那些怪物又退了回去,但重骑兵帮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而且我命令长矛方队跟进,巨盾方队也配合着跟了上来。 那些怪物跑出一段时间,本能的停下脚步准备重新组织队伍再战。但这次情况也不同了,因为那重骑兵已经杀了过来,那些刚停住脚的怪物再次被刺倒。他们这次撤退就是大溃败。我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赶忙命令轻骑兵快点出发追击敌人。 追出了一公里,那些重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好轻骑兵跟了上去,继续追杀那些怪物。我命令重骑兵撤退到方阵后修养,让轻骑兵来完成我的任务。 那些轻骑兵追亡逐北,很快便追到了黄龙山下。那些怪物残兵败将全都隐入了山谷之中。我赶忙发布号令,让军队停了下来,驻扎在黄龙山口。 军队在黄龙山口列阵以待,我下了指挥塔,骑马走到山谷口,山谷出荒凉一片,没有一棵树木,也没有一根野草,只有冷冷的风吹起地上的沙砾,沙沙作响。忽然在黑暗中一个个白色是影子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中闪动。在微微的光里,我看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我原来以为是山口的巨石,竟然是一个动物的骷髅,这骷髅不是人的,而是看起来像恐龙,头上长着大大的角,而且还有许多腿骨和肋骨,但都已经石化。而。这样巨大的石化骨头不是一个,而灰茫茫的一片,全是的。人走进去,仿佛走进了巨兽的坟墓。 才往前走了一百米,已经没有路了,我和师叔祖下了马,有几个士兵在前面探路,我们慢慢往里走,忽然那令人压抑的巨兽的骨头的森林到了尽头,眼前瞬间开阔起来,一个向西方古代剧场一样的环形山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地面很平,全身厚厚的石子,踩上去哗哗作响,向四周看去,犹如一个脸盆一样,而我们就在盆地,但在中间的位置,罗列着一个个巨石,我们慢慢走了过去,原来竟然是一个个巨型的人头雕像,那头颅圆圆的,头上没有雕刻出头发,仿佛一个个和尚头。但他们的面部雕刻的惟妙惟肖,或庄重,或嬉笑吗,或凝眉,或思考,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每个头颅都两人高,大略看起来足有三四十个。这是什么雕像呀,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我们带着疑问走过了这片巨型头颅阵,就绪向里走。就在这时从前方传来一阵沙沙声,那声音好像是从地面传来的。不,不是从前面,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我不由地紧张起来,我赶忙挥手让士兵们赶去向后退去。 那声音转化成一种震颤,从我们脚下传来。在那些士兵刚退出这个圆形的谷口时,那入口封闭了起来。我和师叔祖对望了一样,彼此点了点头,我在师叔祖耳边说了点什么,他若有所思。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我飞身而起,跳到了巨型头颅的头顶,而原来地面上的石子开始向下陷去,沙沙沙,那些石子全部消失了,我们站在上面向下探望,地面上白森森的一片,居然是有白骨织成的网架,而这些巨型的头颅全在网架上。 忽然那白骨的网架开始慢慢了变了颜色,他们由白渐渐变成了浅红色,深红色,最后变成了火红色,而去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地上升,蒸腾起一阵阵的热浪。 “李昊,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连老道的声音,但紧接着后面传来一串声音,“李昊,李昊,回来,回来,呵呵,呵呵,李昊,是谁?”让我听的莫名其妙,但我听的出来这后面的声音不是连老道的声音。 “连老道,你又想装神弄鬼吗?”我大声说道。 “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要回来了,你应该等待时机,这样对咱们都好。”连老道还在劝我,他刚说完这句话,后面又传来一阵语无伦次的话,“说什么,什么时机,这好吗?” “连老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疯了吗,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我听着确实感觉满奇怪的。 “轰隆隆——轰隆隆——”那雷声再次响起,连老道一阵沉默,忽然传来一阵“咯咯,呵呵,哈哈——”的怪笑声,而连老道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但连老道的身影却逐渐从那下面的赤红的雾气中显现了出来。最初是连老道的面容,但那面容在不断地变化,渐渐变成了一个个陌生的面容,但那些都是些老者。但所有的面容中的眼睛都闪着欲望的光,那光很强烈,在这个光的推动下,那些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我和师叔祖准备运气飞升而且,忽然头顶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盖在了上面。周围的温度也陡然上升。我把破魂戟竖了起来,“当”地一声,触碰到上空的一个东西,发出一声脆响。我们被盖在里面了。紧接着我们脚下的巨型头颅开始滚动起来,发出“咕噜噜”的巨响。 我们只能在密闭的空气里不断地跳跃着,但热浪越来越猛烈,那巨型的头颅也开始飞起来撞向我们。这让我想起来那次在连老道的道观遇到的那巨型石釜的情况,只不过现在的形势更加的紧迫吧。 我焦急地思考着,想运用寒冰把下面冷冻起来,但看着下面熊熊燃烧的火,以及那不断飞来飞去的石头颅,那寒冰是否能封的住下面,却是存着很深的疑问。 就在此时下面喷涌出一道赤红色的热流,直直向我袭来,我赶忙驱动寒冰逆着那热流迎击而去。此时师叔祖也来到我的身后,把手按在我的背上,一股更强的内力驱动着寒流冲击着那道热流。 那道热流猛然间缩了回去,但地下的热浪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我猛然把寒冰对向了上方,一股寒流激荡而上。笼罩在来的上面的盖子。只听的一声“嘎巴,嘎巴”的巨响,轰地一声,那盖之居然碎裂了,我踩着蒸腾的热浪跳了出来。 “啊——”那蒸腾的热流一下子毫无阻挡地冲向了天空,把天空的乌云凿穿了一个洞,忽然从天空中坠落下几个黑点,我们赶忙躲闪。“砰砰砰”原来是被热浪裹挟的巨响头颅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底部的热量一下子流失了,底部发出一声声叹息,还有疯狂的叫嚣声,“怎么又是功亏一篑,天不助我呀!”那些杂乱的生意传来,让人不明所以。 “李昊,用寒冰封住下面,让这些怪物不能再作怪。”我按照师叔祖的吩咐,驱动寒冰向着底部激荡而来,那里很快就被寒冰覆盖了。所有的东西都被定在了里面。那些怪笑声,叹息声,也消失了。 第一五二章 孽火之兵临城下 “这连老道,怎么阴魂不散呀?”我对着师叔祖说道, “那些怪物不光是连老道,这是他们魔道的历代祖师,他们一直打着消灭魔教的旗帜,其实却在一直修炼着魔法。其实他们应该属于一个准魔界,但他们的隐蔽性太强了,隐瞒了世人。”师叔祖说道。 他继续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用来修炼的鼎,也叫炼魂鼎,他们魔道从古到今就留下了两个鼎,一个在他们的道观,上次就让你给破了,没有想这个最大的鼎竟然在这里。呵呵,以后他再也不会害人了。” 这时赵午也带着一队队士兵赶了过来,他们清理出一个宽宽的通道。他们又牵来了我和师叔祖的马,我翻身上马,带着军队走出了这个环形的山谷。只见一座大山豁然出现在眼前。 一道道好黑雾缠绕着在山上,那黑雾完全遮蔽了大山原来的模样,让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老怪物,我来了,你现出原形吧。”我对着山呼喊着。 那山仿佛听到了一样,那原来不断旋转的黑雾忽然渐渐减缓了旋转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重,整个山也越来越模糊。 忽然大地开始震颤起来,那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老树精一样,开始扭曲变化,大地发出震颤,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轰然一声巨响,那些雾气全部消散了,原来的山也不见了,一座城市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高高的城墙,雄伟的城楼,以及那城楼上的匾额——长安。我终于再次看到了这座妖城,乌黑的雨雾压在城头上,一个个狼头怪出现在城墙上的垛口上。嘹亮的号角吹响了,那声音在黑暗的天际传的好远。 就在那天空的云雾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有龙在里面来回游荡,但却看不到它的头,难道这个老怪就是这个龙吗?龙不是吉祥的神物吗,怎么会成为了魔界的老怪了呢。 我们在城下的荒原上列阵以待,我以前就见到过这个荒原,曾经跟着姑舅奶奶的魂魄来到这里,看到了那些行尸幽魂进城。而现在我回来了,带着二十万大军回来了,就是为了征讨这个老怪。也为了给连清和思雅报仇,给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一阵微风吹来,荡起了荒原上的野草,那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但整个原上都很寂静,接着从城市上空向着原野上飘来了一片巨大的乌云,那乌云笼罩在大军的上面。 忽然大地开始震颤起来,而且那脚下的野草开始燃烧起来,头顶的乌云也由黑色变成了白色,由白色变成了红色,一阵火雨落了下来,士兵们赶忙拿起盾牌阻挡,但怎么能阻挡的住这样的火雨呢。“分散向外逃。”我让传令兵赶忙用牛角号发出了我的命令。 红云像有生命一样,追逐着我的士兵,不断地下着火雨,很多士兵的衣物都被烧着,在地上打着滚,也有人帮他灭火,但那火好像具有某种粘性,死死粘在士兵的衣物上,就是不好脱下了里。 不能再等待了,我飞速向着那个城墙跑去,师叔祖也跟了过来,我菜着城墙的跃过了垛口。奇怪的是,那些狼头怪并没向我发动进攻,忽然从黑云了伸出一个巨大的爪子向我们抓来,我挥起破魂戟向那爪子刺去,发出一阵金石之声,“当”地一声弹开了我的破魂戟。 那爪子像极了龙爪,带着寒光掠过了城头,那些狼头怪也慌忙躲闪,那爪子在城墙上擦出一道火花。我们赶忙翻身跳到了城里,里面竟然没有街道,只有在中心有一座庙宇般的宫殿。 那云层开始向下压来,那爪子连绵不断地向我们袭来,在地上凿出深深的肯,但我们哪里那么容易让它抓到。这时天空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忽然一道闪电从云层里劈了下来,那雷电劈到地上,电火花四溅。 一道道闪电向着我们劈来。我有些慌张了,这老怪物居然能行云制造雷鸣闪电,简直以及近乎神化了。而且我隐隐约约已经看出了龙的影子,难道他根本就不是魔界的,而且从神转化而来的。 我们能够战胜得了神仙吗?不能再在这空旷的地方了,我呼喊着师叔祖一起向那个庙宇的方向奔去。那闪电追逐着我们,但当我们接近那庙宇般的宫殿的时候,闪电停了,天空中闷雷滚滚。 这个宫殿真是奇怪,几不像道家,也不像佛家,到有点像玛雅人的太阳神庙。那矗立的像一个个的金字塔,每一个塔顶都燃烧着火把。但这些塔的身上,全是我不认识的文字。借着闪电,我偶尔可以看到上面的图案,好像是某种动物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那是狐狸,我看到那个动物居然穿着漂亮的袍子,身材婀娜,但头却是狐狸,那壁画似乎在讲一个都市,壁画上的君王痴迷的看着那个穿着宫装的狐狸,完全被她吸引了。接着是第二幅图,那个君王搂着那个狐狸头的宫装女子一起观看酷刑的场面,第三幅,那居然点燃了宫殿自焚了,但那个狐狸头的宫装人却消失在原野上。 这个难道不是殷纣王和苏妲己的故事吗,这个故事的图案怎么会雕刻在这里。我们好奇地围着一个个塔走着,第二个塔上好像是周幽王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的雕刻画,不过画面上的褒姒也是宫装狐狸头的模样。 那些雕刻雕的栩栩如生,我们忍不住在塔林立流连。一个个地看过去,接下了好像是刻画到了汉代,居然是两个狐狸头的宫装女子,陪在一个君王的左右,我猜测应该是讲了赵飞燕和赵合德的事情。到了后来,那些狐狸头的女人越来越多。 一座标着长安的城市里,一个巨大的狐狸头伏在城市的上空,而几个宫装狐狸头的女人陪着不同的君王,那一定是讲了唐朝高宗和唐玄宗的事情。而那一直悬浮在城市上空的狐狸头,是不是说道了那个拥有着无字碑的则天皇帝。 后面有接连画出了许多君王和那些狐狸头宫装女人在一起的雕刻画。我却被最后一个塔上的画面吸引了,那真是一副其他的画面,在整个画面中全是狐狸头的男女,他们都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而且开着豪车。这不是讲的现代吗?而在这下宫殿的下面,却是在黑暗中行走着的人,穿着各色的服装,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你都看到了吗?”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看到了。”我回答道 “最后一幅画你懂吗?”他追问道。 “懂,也不懂。”我说出了实话。 “呵呵,懂不懂都没有关系,你慢慢就会体会的到。”他大笑一声说道。 “你是什么人,或者你是什么妖,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我对着上空说道。 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安乐王,我说过送你一样礼物,作为对你的封赏。今天就送给你。” 说着天空中闪出一道亮光,那是一道光柱,那光柱从黑云中直直地照到了地上,渐渐地两个人影沿着光柱缓缓向下落着。那光柱很明亮,我看清楚了那光柱里的人影的模样,居然是思雅和连玥。 “思雅,连玥”我边喊边向那光柱的方向跑去。师叔祖向拉住我,却晚了一步。 她们两个的从光柱中缓缓落在地面上,就站在我的面前,却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她们好像都睡着了。 “老怪,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快放了他们。”我大喊着,眼睛里已经溢出了泪花。 “我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替你保存了他们的魂魄,既让他们没有去投胎,也没有沦为孤魂野鬼。就等着送给你安乐王你。”那生意回答道。 就在此时思雅和连玥缓缓睁开了眼睛,“阿昊!”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急急向他们跑去,想把他们拥在怀里。“嗖”地一声,一把弯刀从我身后飞来,掠过了我的头顶,直直想思雅和连清砍来,我没有想到袭击会来自身后,措不及防。那弯刀旋转着向着连清和思雅的颈部飞去。 我绝望地回头望向那发出黑色弯刀的人,竟然是师叔祖。他漠然地看着我。“噗噗”两声响,那弯刀砍掉了思雅和连玥的头,那白光渐渐淡了,她们一起躺倒在了地上。 我用破魂戟指向了师叔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师叔祖回答道,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我怒吼道。说着我挺着破魂戟向他冲来,戟头红光一闪向他射去。难道师叔祖也另有所图,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棋子吗。一股浓重的悲凉感压抑在我的心头。 师叔祖用另一把弯刀挡住了我射出的地狱火焰,他腾跃而且,从我头上飞了过去,飞向连清和思雅的躺着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还要做些什么,飞速追了过去,破魂戟的戟锋闪着寒光向他袭去。 “住手!”师叔祖大喊一声,但我并没有收手,他赶忙躲闪,破魂戟从他肩头上擦了过去,在他的铠甲上擦出一道火花。他把推开了我,“你看着这是什么?” 第一五三章 孽火之完结 我根本不想听他在说什么,但却被他手里拎起的东西震住了,那居然是个狐狸的头颅。“这……这……”。 “别这那的了,快走!”师叔祖一把拉住我便向外跑。 一阵如哭似泣的怪声在庙宇中间回荡,那声音似乎就追着我们的耳朵,直往里钻。那些建筑在摇晃着,颤抖着,慢慢地沉入了地下,我们狂奔着,躲开了那些将要把我们陷入的裂缝。 但那裂缝似乎真追逐着我们,大地不断地裂开,轰隆隆的巨大响声都地下深处传来,那片庙宇终于沉入了地下。而我们也在最后一个裂缝里被吸入了地下,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耳畔风声阵阵,也不知落了多久,“扑通,扑通”我赶忙屏住了呼吸,一股温暖湿润的感觉浸透了我的全身。我渐渐向水底沉去,慌忙挣扎,奋力向上游,但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我想挣脱,但挣扎了半天,却感觉被束缚的越来越紧了。 一定不能慌张,我在心里提醒自己,我提下头向被缠绕的腿那里看去,黑暗的空间里什么也看不到。我抽出破魂戟,快速地按下了按钮,向着脚边挥去。破魂戟在黑暗的空间里闪出一道银色的光芒,荡开水,划开了什么。我终于逃脱了束缚,快速地向上游。 在水面探出头来,大口地喘着气,忽然不远处冒出一阵气泡,一个人头冒了出来,竟然是师叔祖。“师—叔—祖” “李昊,你,你没有事吧?”师叔祖喘着粗气问道。 “没事,你还好吧。”我一边说,一边向他游去。 “李昊,你快看,那是什么?”师叔祖忽然惊呼一声。 我循声望去,啊!好壮丽的一片宫殿建筑群,楼阁高耸,楼阁相连,走廊曲折。楼阁各依地势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环抱,各种建筑物都向中心区攒集,屋角互相对峙。盘旋地、曲折地,像蜂房,像水涡,矗立着不知有几千万座。 一座长长的桥横卧在一条河上,那桥修的富丽堂皇,就像一条龙横跨在河面上,朦朦胧胧中有歌声从桥上传了过来,那歌声充满着暖意,如同春光那样融和,我渐渐地陶醉在这迷人的歌声之中。 向远处遥望,好像有宫女在殿中舞蹈,舞袖飘拂,真的太美了。“师叔祖,咱们去看看吧。”我说着便向那个宫殿的方向游去。师叔祖也感叹着,说他这一声没有看到过这么雄伟的建筑,也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音乐和舞蹈。 我们游了好久,本来就在不远处的宫殿,却始终没有能到达,我终于停了下来,师叔祖也停了下来。一阵风吹起了水面上的雾气,那美丽的音乐更加的飘渺动人,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我继续前行。但冥冥之中我却知道这应该是一种几乎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想尽力放松自己的注意里,想到腿脚上缠着的东西,我伸手把它扯了下来,拿在手里端详。啊!居然是一缕长长的黑风,那黑发还闪着光泽,“师叔祖,你快看!”我把头发举了起来,给他看。 我的喊声也把他从对美景的陶醉中拉了回来,“看,看什么?” 他终于看到我手里的一缕长长的黑发,“哪里来的头发?” 他的话音刚落,便一下子沉入了水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拖进了水里。“师叔祖!”我刚喊出声,忽然感觉脚腕处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正向下拉我,我也一下子沉入了水中。那拉力很大,我一个劲地往下沉。 我紧紧握了破魂戟,戟头闪过了一道红光,照亮了水下的世界,我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个脸色如白纸般的女人,正用黑色的长发缠住我和师叔祖的脚腕向水下拉着,她们穿着白色的纱袍,像幽灵一样在水底荡漾着,飘来飘去,用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我们。 这是什么东西呀?!她们看到了破魂戟闪出的寒光,更多的黑色长发向我缠绕而来,我几乎快被包成粽子了。那长发也紧紧地缠绕在破魂戟上,几乎要遮蔽住闪着红光的戟头。 我终于落到了水底,强烈的压迫感却没有让我窒息,那些长长的女人定定地看着,彼此对看了一眼,有些惊慌失措,她们可能没有想到我怎么还不会死呢?看来这些东西并不能给我们以更新的答案,我驱动了心中的魔灵,一股热浪从心灵深处被点燃了,我冲破了包裹我的头发,并顺手扯住了那头发,在水里甩荡着,水底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一把把她们扯了够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想死,就老实点。” “我们是阿房宫的宫女,是被冤杀在这里的水里的,这水困住了我们的灵魂,我们永远也挣不脱。请你救救我们吧。”那些鬼魂忽然都跪了下来。 “你们说什么,阿房宫?”我惊讶地问道,难道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阿房宫呀。怪不得那么雄伟壮丽。 “阿房宫不是被烧毁了吗?我们怎么刚才看到的是阿房宫吗?”我疑惑地问道。 “是的,是阿房宫,但不是以前的阿房宫,而是现在的阿房宫。”一个女人匍匐着回答。 “现在的阿房宫?”她的回答让我更觉得迷惑了,“原来的哪里去了,那又是什么人建造了现代在的阿房宫呢?。”我这个问题问的一点也不专业。 “居然还有现代的阿房宫,我想我应该懂了是谁建造了他了。”我催促了说道,“那新建的阿房宫在哪里?” 那些女幽灵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不能再说了,如果再多嘴,我们永远都用不上嘴了,必然会被惩罚的。总之你们刚才看到的确实就是事实。” 那女人的话音刚落,整个湖水开始激荡起来,而且越来越黑暗,整个湖水像开了锅一样,蒸腾着,那水里的热量在不断提高,我和师叔祖已经大汗淋漓了。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向我们袭来,一下子把我们掀出了水面。在再次坠入湖水的瞬间,我到了那老怪物的真面目。就然是一个人兽合一的怪胎 那人居然拖着几个狐狸尾巴,他的身子像一只老虎,但头颅却像是人的原因。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妖物——九尾狐。但这个怪物却戴着帽子,四周披着纱,的妆扮,我看不到他的脸。 “你就别装神弄鬼了。”我对着那天空中的无云喊道。 “没有想到,一个像路人甲一样的小人物也会有几天。”那妖怪深深地打量着我说道。 他好像对我比较了解,“李昊,别给我作对了,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如果我魔界统治了世界,也对有你有好处。” 他接着说道,“其实你也是我的徒弟,呵呵,可能你不会认我这个师傅,但你却继承了我的衣钵。但你明明就是我的敌人。所以——”他突然停住了话音。 那怪物的几个尾巴一起发力,照亮了整个湖面,但这样的亮光只持续了几秒就过去了。 难道那个老怪就这点本事?猛然的“嘎巴”声,从身边响起,水底发出一阵鬼哭声,那湖面的水开始结冰了,由水变成了冰水混合物,在变成了一块块的冰,而我和师叔祖却被封到了冰里。 我和师叔祖像被冻成了冰塑,咔嚓,我们被封到了冰里。我想从冰封中挣脱,却感觉无能为力,就这样被封住了。 那怪物慢慢接近了我,围着我转圈,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人形,但他依然带着面纱,“这千年的寒冰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尤其是你,李昊。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寒冰从昆仑山运到这里。这样,你应该知足了。” 但那怪物并没有离开,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但我却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这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我被封住了,想说话,却没有人愿意听你的。 那人在继续说话,“放心吧,这魔王我只做一千年,然后就传位给你。你将是下一届魔王。”那妖人抚摸着寒冰。 “好吧,千年后,我会再来看你的。”那妖人说着就要离开。 “你,你能让我看看你是谁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这也许将是我的最后一句话了,如果那妖人说的真实,也许一千年后,我才有机会说话。但我就想知道他是谁,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妖? “那我就如你所愿吧。”那妖人缓缓揭开了面纱,“你认识我吗,呵呵。” 我确实不认识他,但没由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师叔祖说话了,“崔岩,居然是你?!” 崔岩,那个肉身佛,那个赵午的好朋友。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为了镇压住西风寺庙的妖气,自己幻化成了肉身佛。从赵午的口中,他的一个至诚君子。他怎么可能是那样一个大魔头呢。 “你们很奇怪怎么会是我,是吗?”他看着我们幽幽地说道。 “其实在一千年前,我和赵午一起擒拿九尾狐时,我就喜欢上了她,但,但我不应该喜欢她呀。我封闭了她一千年,也想了她一千年。我想通过苦修来压抑这样的爱恋,但那么多年的压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却时时想念她。我知道我已经爱上她了。”崔岩兴奋地说道,他仿佛是在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 “但九尾狐却拒绝了我,她怎么能拒绝我,怎么可以拒绝我。”他有点歇斯底里了,“她配拒绝我吗?平时那么多昏庸的人都可以占有她,而我却不能,于是我……” 他停顿了一会,“哈哈哈,我占有了九尾狐,九尾狐是我的女人了。”他大喊着说道,“但,从那件事以后,我已经和她融为了一体,再也分不开了。我才知道她想做魔界和人间的王者,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人快意。” “但九尾狐需要大量的人魂魄来畜养着,于是我开始寻找这个世界上愿意为我做事的人,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会有那么多。他们可以给我送来那些无辜者的灵魂,而我可以给他们权位和金钱。”他的话音忽然停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另一个声音又从他身上传了出来,那声音很苍老,“感谢你,臭小子,居然能让我借此重见天日,哈哈——没有想到这个崔岩为了这千年寒冰居然成全了我。” 我的意念传了过去,“你是谁?” “真火真人,小家伙,你听说过吗?”他问道,啊!真火真人竟然瞬间占据了崔岩的身体。 “这魔王之位我用尽了一生,都没有得到,没有想到竟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真火真人欣喜若狂。 他轻轻地拍了我一下,忽然一道火焰的流光从冰里透了出来,连到了他的手,啊!他慌忙想抽回手,却抽不回去了。一股股魔力从他身上向我身上传递,我感觉到正有山股力量向我传来,忽然我的魔力剧烈的挣扎着,弹开了另一种力量,而吸收了另外两只力量。 一道白光从崔岩的头上散去,散像了无边的夜空,并化作一阵光雨散落到了人间,那是九尾狐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