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福晋又开撕了》 第1章 穿越 帝历三十三年，春。 内大臣步军统领云骑尉费扬古府上。 小惜若坐在床榻上正在发呆，一旁是她的奶娘朱嬷嬷，李嬷嬷。 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小手，正在给她的指甲做丹蔻。 手指葱葱白，做了丹蔻就更好看了。 她脚下跪着两个丫鬟，秋诺和春妙，都是十三岁，是她的近身丫鬟。 两人正在给她的足指包丹蔻。 惜若穿过来三天，还没缓过神儿，原主和她同名又长得一模一样。家世背景显赫，乃是真正的名门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但是原主身子孱弱，不爱饮炊，有些先天不足。 而她的前世是个中医，还好多了一项医治技能，不过养好这样的身体，得是花时间才行的。 她刚穿过来，脑子还迷糊着呢，昨日就听两个嬷嬷念叨着她已经被指婚四阿哥的消息。明日就是良辰吉日了。 据说是皇上钦定她为四阿哥的嫡福晋。 她的生辰八字和四阿哥匹配，家世也匹配。原身阿玛就根据宫里的要求，递了画像上去。之后由皇上德妃过目。随后皇上就传了婚媒圣旨。 定了婚媒以后，宫里头的太医，嬷嬷就过来了，查了身子没什么大碍。至于看着身子是有些弱，也只当是惜若还小的缘故。 这婚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四阿哥前儿挑了时辰来府上送了彩礼，用八辆推车运过来的。各种物件儿，锦罗绸缎，还有康熙爷赏赐的银子。皇家阿哥娶嫡妻，是非常隆重的事。 穿过来马上就要大婚，让惜若一时半伙儿缓不过神。 不过这已经和历史上的时间对不上了，如今她十三岁了。 她看着娇小，身子骨也没长好，纤瘦且有些苍白。 嫁给四阿哥是命定的事，她也做不了挣扎反抗。若让她选择，她可不愿意去女人堆里摸爬滚打。 还好四阿哥清冷禁欲，不喜女色，女人也不是特别多。 扰心的事一直就绕上心头，她的命运都写在了书上呢。 生了孩子八岁夭折，以后就没了子嗣，和四阿哥相敬如宾，可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不过她现在十三岁才嫁给四阿哥，比起正史晚了三年，看样子她穿过来的这朝，并不是完全按着正史行进的。 这样就好了，有些变数未知，她就更有机会改变这一生要忍受的丧子之痛与郁郁寡欢。 原主乌拉那拉惜若的命运她不接受。 要母仪天下没错，更要搅动后宫风云。她要有生之年永远是六宫之主。凤印断不可让钮祜禄氏趁她身体不适给抢握在了手里头。 而钮钴禄氏的儿子休想做皇上。 所以要斗的人很多，包括命运。 最重要得让自己的孩子活着，要生养众多，最后自己儿子继承大统。 不然穿过来作甚呢？ 此时不一会外面的丫鬟叫了一声:“夫人到，公子到！” 随之惜若额娘觉罗氏走了进来，雍容的仪态，白胖又好有福气的一张脸。 她的身后跟着大哥富禅、二哥富昌、三哥富存、弟弟五格。 第2章 出嫁 五个恭恭敬敬的小丫鬟在最后面。都是十三四岁，低头端手，小碎步，规矩该都是调教好的。 惜若被朱嬷嬷李嬷嬷搀扶着下了塌，因为脚上的丹蔻没做好。只能是光脚迎了过来:“女儿给额娘请安，三位哥哥，五格弟弟。” “妹妹。” “家姐。” 爱新觉罗氏浅笑扶起自己的爱女:“起来吧，嬷嬷，地上凉，快让小姐上坐。” 朱嬷嬷抱起惜若让她坐回到软榻上。 觉罗氏坐在惜若旁边。看着自家女儿一脸疼爱。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弱如扶柳之外，惜若的样貌甚好，端庄大气，亦有一丝小娇媚，眼睛里有股子灵气遮不住。 “惜若啊，你这些天身子可好些了？” 这是她常问起的一句话。 “回额娘，也就是那样。好也是不好的。” “宫里的太医和嬷嬷给你查了身子的时候，也都说你好的，只是有些虚症，无大碍。” 觉罗氏心里也是担忧着惜若的身体的，太医和嬷嬷走了没多大功夫，在后花园里池塘边坐着看鱼的惜若突然就晕倒掉在了池塘里。 奴才们七手八脚的救了她上来，又让府医来瞧症，看不出什么毛病来，醒了也就看着无碍了。 虽然有惊无险，这没有由头的晕倒，做额娘的哪能不担心呢。 “你啊，就是爱挑食，往后去了夫家，可不能随着性子来了。要养好身子，将来是要给皇家开枝散叶，生下四阿哥的嫡子才是的。” “哎，知道了额娘。我会好好吃饭的。” 觉罗氏又让几个丫鬟进前来。 “惜若啊，明日就要成亲了，你挑两个丫鬟带在身边伺候吧，四阿哥身边倒是有伺候的，可额娘还是不放心。 除了朱嬷嬷，李嬷嬷，秋诺和春妙。你再挑两个好的去。这几个丫鬟，额娘看着都喜欢的。那边伺候的人多，带去多了也不好，怕是让人觉得咱们矫情。带着六个顺心的奴才，也就够了。” 惜若打量了五个丫鬟，用手指出两个顺眼又灵气的。 “就她们两个吧。” 两个丫鬟福身:“奴婢呼兰。” “奴婢琴音。” “给主子请安。” “嗯，起来吧。” “谢主子。” 待丹蔻做好，秋诺和春妙给惜若穿上了鞋子。 此时宫里的内务府太监身后跟着三个宫女，由府上管家带着走了进来。喜服是由宫里的内务府造办处做好了再送到了府上的。 宫女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喜服和喜冠，还有成亲礼需要佩戴的各种饰品。 太监打千:“夫人吉祥，四阿哥福晋吉祥。” “快起来吧，公公不必多礼。” “喜服饰品都备好了，请您过目。” 惜若端着手走过去看了看。 喜冠顶用宝石和珠翠，上面缠绕金色丝线，勾勒的相当好看。 还有正红赐彩吉挂和盖头。 喜服正显示着她嫡正福晋的身份。 另外还有胭脂水粉，首饰，珊瑚串珠，带在脖子上的，手里拿的，护甲是金色浮雕，共六只。 “挺好的，劳烦公公了。管家，给公公赏赐。” “是。” 第3章 大婚 管家去拿了赏赐来给了太监和宫女。他们感谢着退了出去。 觉罗氏又拉着惜若说了好些话，哥哥弟弟们也多有不舍，妹妹虽不远嫁，但要为阿哥妻，居深院，往后见一面也就难些。 但即便不舍，还是要嫁的。 * 大婚当日惜若被伺候着沐浴洗漱，化了妆。 前院儿已经在宴客，女子们不便抛头露面，是阿玛费扬古和哥哥们在张罗。弟弟还好，只有五六岁，也就跟着觉罗氏在惜若这边。 旗人的规矩就是迎娶新娘必定在晚上，而且一定要赶在子时之前将新娘迎进府门。如果过了子时，新郎新娘不得行周公之礼，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可以同房。 四阿哥是到了年纪的，今年十六岁了，但惜若还小。只是行了礼就好了，并不会现在走周公，得是要明年才可以的。 穿好吉服之后，便是坐等金銮轿子来了。没上轿子之前一天不能下软榻，这是规矩。 婚礼的流程，觉罗氏又交代了一遍。 还有一年以后再行同塌的事儿也都好生的交代了怎么做。 额娘们在女儿出嫁前都要说这些事。不然姑娘家家的也不懂。 这女儿出嫁，伺候好夫君就是头等的大事了，甚至怎么个位置男人会觉得舒坦，都得教的。 嬷嬷更是得懂，以防主子忘记了，嬷嬷能及时提醒着。 觉罗氏就又交代好了李嬷嬷，朱嬷嬷，还有四个贴身的丫鬟，得是上心了伺候才是。 奴才们都好生的应了:“是。” 觉罗氏因为女儿要嫁，悲喜交加，哭了好几回，惜若也跟着哭，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快黄昏的时候，銮仪卫队就浩浩荡荡的来了。 咚咚锵锵的敲锣打鼓，百姓见者绕道退让下拜。 红缎围的八抬彩轿相迎，又派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率领属官二十人，另由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来步军统领府迎接惜若进宫。 到了宫门口，仪仗停止退下了，众人步入宫门。四阿哥在乾清宫的台阶上等着惜若。 透过盖头，四阿哥清冷又高贵的脸若隐若现。这还是惜若头次见到四阿哥。 而阿哥也只是在画像里见过惜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小。 这个十六岁的阿哥有着和年龄如此不相符合的沉稳，个子也好高。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四阿哥伸出手，喜婆嬷嬷拿起惜若的小手放在他的手中。 就是一个大哥哥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惜若由四阿哥带着进了乾清宫叩拜了皇上。 接着再由丫鬟们随轿到南三所伺候惜若下轿，引着惜若进入新房。 而四阿哥则在外面，宴请各路亲朋。 新房里头侯着两个先到四爷身边的女子，就是侧福晋李氏，还有宋氏。 李氏比惜若大五岁，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宋氏十五岁了，也比惜若大两岁，是侍妾格格。 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惜若自然是知道的，历史上宋氏是四阿哥第一个女人。而且这两个都是比她先有孕。 第4章 初见 四阿哥今年十六了，其实他是可以与女子同寝了。只是他最近诸多事情烦恼。 惜若嫁过来的这一年，正是阿哥们开始结党的年头。 几个有势力的阿哥们身后站着朝廷的要臣开始分派，互相较劲。 起因是太子这两年的苗头有些不好，犯了错遭到皇上的数落不是。 太子之前大病了一场，生病的时候，皇上连续十二天不上朝，亲自照顾太子直到转危为安。 年前皇上也病一场了。皇上多次亲自远征，腿受伤染上了腿疾之症，冬日爱犯疼痛，尤其去年冬天更甚。甚至无法下塌。 因为皇上身体抱恙，其他阿哥过年并没有讲个啥排场。甚至连年夜饭都从简。 唯独是太子在太子府里设了戏班子又摆了酒席。 这件事让皇上很生气。多次说起了太子对他不孝不上心。太子可能是恃宠生娇又心大。本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好歹是嫡子，又是皇上身边大的，能没脑子吗。 说白了就是皇上他自己惯的太厉害了，这惯出来的孩子，就没啥热心肠的。 后来太子倒是知错就改的，用心讨好皇上，换回了皇上的心依旧宠着他。但因为这些事，阿哥们身后的势力就有了各种心思了。 其实除了四阿哥往前的三个阿哥，大部分阿哥都还小呢。只是身后各路大神以及皇戚的明争暗斗罢了。 四阿哥并不喜悦这样的分派，暂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并没有心思招哪个女眷侍寝。 所以四阿哥到现在还是一个初子呢。 皇上阿哥们与女子若行房，就会记档，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和谁，几时行房。服侍太监是谁。若是女眷怀孕，方便查考时间。 惜若早打听过四阿哥的行房档案，上头还是空的。 四阿哥还是个初没错。 现在惜若有她的担心，她明年才算是大姑娘呢，这一年的时间呢能保住四阿哥的头一次不？ 惜若想着，眼前这两个女子因为年龄的优势，会夺走四阿哥的头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既然已经到了四爷身边，就尽量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啊。他是四爷的嫡妻，四阿哥的第一次必须是她的才是。 当然了她要让四阿哥独宠现在是不可能的，以后如果能做到，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要了第一次安慰一下有洁癖的心再说吧。 她现在要好好调理，好好的吃饭，把身子养的棒棒的。再要了四爷的第一次。 惜若透过盖头打量着这两个女子。 侧福晋李氏长的比宋氏好看，李氏是江南汉人，皮肤胜雪，身材也是好的。不高不矮，腰间盈盈一握。可是妙曼美人儿呢。 她的父亲是江南知府李文烨，是个大清官，而且虽为知府却是相当有能耐的人。 这也是李氏能成为四爷侧福晋的原因了。 宋氏就看起来规矩些，小家碧玉的样子，乃主事之女。出身比李氏差，就暂时混一个格格。 可这四爷后院的女人，能活到最后的，哪个不是人精，都不是善茬。 李氏也正在打量着惜若呢，没能看到她的脸，就看得她身形娇小，没长大的样子。 心里想着，还不是因为家世好才做了嫡福晋的。 人家的额娘可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玄孙女。阿玛也是正一品正黄旗。 第5初吻 这个时候的李氏还没有得宠呢，她脸上表现出了些许情绪，但也不敢太过明显。 宋氏则是安静的站着，她也察觉到了李氏摆了脸，不动神色的抬起捏着巾帕的手点了点鼻尖。 李氏的心思，惜若都接收到了。现在敢给她脸色，这往后要是得了宠了还把她这个嫡福晋放在眼里吗？ 当然是要给一个下马威。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 按照规矩，宋氏和李氏要跪下，给福晋请茶。 一旁的嬷嬷给两人端了茶来，又在两人膝盖垫好了垫子。两人都跪下给惜若奉茶。 “妾身请福晋茶。” 惜若也不紧着让她们起来。她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充满着主母的威严。 “我往后是一家主母，有些人不懂规矩，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我可都瞅见了看着闹心。小门小户出来的，规矩也没教好。跪一会儿吧，长长记性。” 惜若是让她们两个端着茶跪了十分钟才接了茶让她们起来的。 其实宋氏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较冤枉的。不过要罚侧福晋跪，让格格起来就不好看了。都跪着吧，跪着让她们知道谁是正主。 居然直言她是小门小户，一点面子不给。这把李氏气坏了，但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宋氏更是不敢说什么，她一个没侍寝过的侍妾格格能有什么说头。 惜若进了府就发威，李氏和宋氏都见识了。 以后可别往脸上挂情绪，这个福晋并不好招惹。 一旁看着的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秋诺和春妙都在暗暗惊讶，主子怎么突然就拔刀了。之前从不轻易与人争竞，软声细雨，话都说不响的。 而呼兰和琴音则觉得庆幸，跟了一个硬气的主子，以后不会被人捏。 李氏和宋氏退回去以后又等了四个小时，惜若坐在炕上昏昏欲睡，终于是听门外苏培盛喊了一声:“四阿哥到！” 随之接受完祝贺的四阿哥吃了酒，身后跟着苏培盛走了进来。 一旁侯着的奴才们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四阿哥手抬了抬。 李嬷嬷给惜若嘴里放了一颗枣，朱嬷嬷将秤递给四阿哥。 四阿哥起了盖头，惜若抬起头，第一次两人四目相对。 红色灯笼光中，四阿哥如刀雕刻的冷颜，细长的眸子里没有内容。 他低下头微微张开唇，去衔惜若嘴里的红枣。嘴巴里有酒香气，很好闻。 原本四阿哥只是浅点唇衔那红枣，惜若主动往前靠了靠，挨住他的唇畔，夺走了他的初吻。 四爷看着她愣了一下。这小福晋是故意的吗？看不出来。 接下来是合卺礼，卺即瓢，嬷嬷把准备好的一个匏瓜分成两半，给惜若和四爷各端一个，将酒倒在里面，两人共同喝下酒，这样礼数就成了。 惜若正式成为四阿哥的嫡福晋。 惜若起身，给四阿哥福身请安:“惜若给主子阿哥请安。” 四阿哥用手抬了她一下。又反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 “宽衣！” 伺候的丫鬟嬷嬷一起给两人宽衣洗漱，伺候两人躺在了塌上，放下了栾帐这才退了出去。 第6章 同榻 两人躺在塌上以后并没有做什么。毕竟还是陌生人，没什么可说的。 刚见面的就要共塌眠有些尴尬。 四阿哥今天很累了，又喝了酒，他闭上眼睛就要睡了，惜若突然用小手指勾了一下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稍显吃惊的看了惜若一眼。 惜若冲四阿哥扬起笑脸。但他并没有回应惜若的笑容，只是重新躺好，又挪开了手，翻了个面儿背过身去了睡了。 惜若瞬间石化了，苍天啊，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冰冻三尺。非常难搞。 今儿一通折腾，惜若也累坏了，她闭上眼睛，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晨起。四阿哥身边的丫鬟云裳，夏珞，可卿，丁香随着苏培盛进来伺候惜若和四阿哥起塌。 跟进来的还有端着托盘的朱嬷嬷和李嬷嬷，头天福晋要给四阿哥屋里伺候的奴才赏赐，是出嫁前觉罗氏早就交代过她们的。 四个大丫鬟福身四阿哥和惜若:“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奴婢给福晋请安，四阿哥吉祥，福晋吉祥。” 四阿哥手抬了抬:“起来吧。” 这几个丫鬟都是选秀出生，由着前皇后佟佳氏亲自挑选给了四爷近身伺候。 四阿哥小时是被佟贵妃抱养的，一直到十一岁。 佟贵妃后来成为皇上的第三任皇后。不过在她被封为皇后的第二天就没了。也是命中接不了皇后命了。 四阿哥和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感情很好。比起德妃来，佟佳氏和他的感情才称得上是母子亲情。 这几个丫鬟和苏培盛从小就是伺候四阿哥的，如今地位等同于半个主子。比侍妾格格还要高。 她们一般并不会做通房丫鬟的自降身份。 即便是惜若这个嫡福晋也要给她们三分面子。 惜若让嬷嬷给了她们准备好的吉喜礼，也给了苏培盛，几人谢恩。这主仆关系就算是立下了。 四个丫鬟帮着惜若更衣。之后四阿哥要上朝，惜若则回自己屋里。 大婚之后，四阿哥并没有再让惜若来正院留宿，要等惜若长大要明年去了。 * 惜若当然知道和四阿哥从陌生到熟悉得是要有过程。让他上心更是难得很。 四阿哥是出了名的禁欲系，惜若以前是知道的，昨晚也见识了。 这两天小两口事儿还挺多的，也没顾得上好好说上两句话。 成婚的第二天早晨，四阿哥和惜若要穿戴朝服，依次再到皇上和德妃那里行礼，之前朝堂之上是臣子臣妇之礼，今儿是见公公婆婆的叩拜。 对皇上，四阿哥三跪九叩、惜若六肃三跪三拜，对德妃，四阿哥是二跪六叩、惜若四肃二跪二拜。 惜若也可算是能仔细看一眼德妃。长得是真好看的，温婉贤淑。已经三十多岁了，看起来皮肤依旧紧致。 据说这位德妃娘娘，五十岁了皇上还召着侍寝呢，可见她在皇上那里多得宠了。 从宫女一路到正宫之主，她的确不是一般人，只是她的出身直接影响到了四阿哥的前途，更何况，她只关心十四，对四阿哥并不上心。 第7章 安插眼线 不过德妃今儿和四阿哥倒是亲昵的嘘寒问暖了，毕竟是额娘，自家儿子结婚她是高兴的，这儿媳妇可是皇上钦定的。 她给了惜若好些赏赐。 只是德妃如此，也只不过是形式。 在惜若看来，这样倒是好的，婆婆不关心儿子，儿子后院儿的事她更不上心了，惜若只要拿稳了，这四阿哥后院就是她说了算。 从宫里回来的这几天四阿哥依旧忙碌，学业上的事，还有朝中一些事，现在皇上也会交给他一些事来做了。 四阿哥忙碌，惜若也忙碌。 所殿里伺候的奴才们要拜见福晋，大大小小伺候着的两百来号人，都得来拜见的。 光见人听吉祥话，都听的耳根子有点痛。一旁嬷嬷和几个丫鬟给赏赐也是给的手软。 现在这些奴才都在南三所里伺候着，待一年后，四阿哥有了自己的贝勒府，就都挪过去了。 接下来呢，她自己也安排了一些事。 惜若坐在软榻上，吩咐一边的朱嬷嬷。 “嬷嬷去到四爷的院子给我找一个顺眼机灵的小太监过来。我有事吩咐。” “是。” 朱嬷嬷过去了，随之带回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 小太监打千请安:“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声音尖尖的，听着挺好听。 “嗯，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儿啊？” “回福晋，奴才小五子。” “赏。” 朱嬷嬷给小五子一锭银子。小五子受宠若惊的接了，一般主子赏赐小奴才的都是碎银子，再说了他一个扫地的哪里能接什么赏赐。 惜若就说了:“往后，主子阿哥要是去侧福晋那里，或者是宋格格处，都来我这里通报一声。你可能做好？” 让小五子当她的耳细，是防着四爷要传宋氏或者李氏侍寝，又或者在两人的阁子里留宿她不知道。 反正她就是要想着法子阻止四爷和李氏或者宋氏先睡同一个塌。四爷的第一次，她势在必得。 小五子明白的很，这点小事自是要办好的。更何况是正主福晋吩咐的。能看的上她就是给他上位的机会。 不想进屋里当差的太监不是好太监。 他跪下道:“奴才多谢福晋赏赐，奴才谨遵着吩咐行。” “得了，下去吧。” “嗻。” 小五子退下后，一旁的朱嬷嬷递了参茶。 “福晋，您喝口参茶解解乏吧。这是夫人给奴婢再三交代的，让您每天都得喝参茶。” 她给推开了。 这身子喝参茶还不得热死。本来就是身子虚，再大补还了得。 热毒攻心，血气逆行。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她将手交给一旁的春妙，让她扶着进了书房:“这参茶往后不喝了。呼兰啊，给我研墨，我写一个方子，你们拿去太医院抓药来，好生的文武火互煎半个时辰，每日晨起拿来与我喝便是。” “是。” 一旁的秋诺问道:“主子，您何时还懂了医术，奴婢怎不知您还会开方子呢？” “看医书看着看着也就会了，咱家的府医也没什么用处，我这身子骨让他调治，反而越发弱不禁风的。还是我自己个儿亲自来吧。” 第8章 傲娇 她这身子是先天不足，不是一时半伙儿的能好的。一味补，只会让情况更糟糕。还得慢慢调理，先治疗虚症，开胃以后，才能补元气。 所以她开的方子是清热解毒退阳热补阴虚的。 这方子治虚看起来是反其道而行的。 这几天惜若吃饭原本已经好些了。但毕竟原身的体质在那里，她不见得一开始就很有胃口。在慢慢好转就是好的。 丫鬟拿了药方子就去了，按着配方给拿了药，每日晨起拿来给惜若喝。 她从来不喊苦，连蜜饯儿也不吃的。 从小伺候着的两个奶嬷嬷这几天就活在吃惊里了。 自家主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有了蜜饯子，吃药也要哄半天。 * 嫁过来四天，惜若和四阿哥依旧是陌生人。 因新婚，按照规矩四阿哥每天会让她去正院一次，却也没怎么和她说话。他在一边折子，她乖乖坐着。 四阿哥本来就是一个慢热的人，沉稳又有些腹黑，对于他来说，小福晋还是个孩子。 惜若也没有没话找话说。 她就在一边刺绣，绣一个钱囊给四阿哥带着吧。 时不时的就抬头盯着他的侧颜看一会儿。 真的是如玉雕的颜，每一寸都精雕细琢。 作为外貌协会的，四阿哥的颜她是吃的。 其实四阿哥都看见小福晋在瞄他。心里觉得她颇为大胆，欲羞还迎她是没有的。 四阿哥一向认为，女子少有不肤浅的，大多很无趣。 小福晋应该也是一个无趣的小女子。他暂时还提不起什么兴趣。 惜若是不知道四阿哥除了清冷，腹黑，傲娇，还觉得女人无趣。 总之难搞。 每次来，她都会煮了香茶拿来，还带着果脯来。 这香茶是阿玛和皇上出征西域之时，从那边带过来的。皇上和准噶尔打了几次仗，阿玛都有去，带回来的东西，有好几样特别好的，葡萄酒，香茶，杏干儿，干牛肉什么的。都给了惜若一些做了随嫁。制作这些东西的技术也教给了她。 香茶制作简单，主要是香料。 将茯砖茶敲碎成小块状，在壶内加水七、八分满加热，水刚沸腾时，抓一把碎块砖茶放入壶中，将预先准备好的姜、桂皮、胡椒、芘等细末香料，放进煮沸的茶水中，轻轻搅拌，煮个小刻便是了。 这茶性甘，醇香，亦有开胃的功效。 除了制作香茶，葡萄酒，果脯，还有各类的花茶，小点，惜若都会做的，这也是原身的本事。 刚开始四阿哥不太适应这种茶味，但喝着喝着倒也顺口了。配杏干和果脯挺好。 四阿哥虽然没怎么和惜若言语，倒是觉得小福晋是个聪明会来事儿的人。女人聪明可以，但万不能聪明的过了头。 故女子想入四阿哥的眼，除了才情德行，还得和他情投意合，知他心思。 而他从不会将自己的内心敞开给旁人看。 若得他喜悦，硬塞进他的眼不可能。 而惜若就想做能入四阿哥眼的女子。但她不急，上次勾个手指都被四阿哥冷对呢。她却并没有因此很怕他。 冰山总会融化在她的手里的。 * 第9章 归宁 四阿哥和惜若的婚礼程序还没走完。最后一个环节是归宁，也就是民间常说的三天回门。 皇室的回门是在婚礼后五天，回门当日，四爷和惜若要在子时便出宫赶往娘家，惜若家则要大设宴席款待新婚夫妇，但宴毕新人即要回宫，一般不会超过午时。 从娘家来回都是四爷和惜若同坐一辆马车。 去的时候没说话，四爷低头看书，回来的时候，四爷依旧是在低头看书。 惜若掀开帘子往外瞅，主动打破沉默。 ”四阿哥，我想吃那个。” 她用带着金銮护甲的手，往外面指了指。 四爷掀开帘子看了看，人群中低头侯着的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小惊讶。 惜若是名门大家闺秀，民间的食物按理说她应该不会吃才是。 但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中规中矩，显得有些……特别。 四阿哥开口:“你吃民间的东西？” “以前没吃过，现在想尝尝。” 四阿哥原本觉得街头的吃食不洁净，但惜若开口了，他也不好就回绝。 他就继续低头看书，冷冷的唤了一声:“苏培盛。” 在外面的苏培盛走到马车窗户前面:“主子，奴才在。” “给买串糖葫芦来。” “啊？” “买串糖葫芦。” “嗻！” 不一会儿，一串糖葫芦就送进了窗户，惜若接了，咬了一口在嘴里，酸甜口的开胃。 最近吃饭好些了，她的脸色也好看一点了，得赶紧长个子了，不然只能给四阿哥当手杖。 四阿哥看她吃的挺香。终于是主动开口问了:“很好吃吗？” 惜若将糖葫芦递给了四阿哥:“吃一个可好？酸甜口的。” 四阿哥这样端架子的人怎么会吃。惜若知道他不会吃的，就是故意逗他。不说话怎么能熟起来呢是不是。 四阿哥继续低头看书，清冷的语气回了一句“这东西很脏，猪会吃。” “……” 惜若心里翻了白眼。真是傲娇的过分了。普通百姓都会吃啊，岂不是说人家是猪。 他是想说她是猪连带把无辜路人也骂了怎的。 惜若也不管四阿哥嘴毒了。她只管拿回来安安静静的把这一串糖葫芦都吃完了。吃东西细细小口很认真，尊重食物的态度，就让人看着吃的挺香。 四阿哥就多看了她一眼。看着并不像猪…… * 晚膳以后，天已经黑了，所殿里点灯笼的太监，在一个个灯笼里面添灯油，拿火折子将用醋泡制过得灯芯点燃，又在周围加了一层水，用以冷却灯油，这样灯油一夜都不灭了。 红灯笼高挂时，四阿哥又没传侍寝。 一般四阿哥要叫谁侍寝的，在点灯前早一个时辰就得叫了，得是要做准备的。所殿里头，能侍寝的可不就是暂时只有李氏和宋氏吗？ 李氏正坐在阁子里的软榻上看太监点灯，脸色不悦。屋外的桃花落了，小丫鬟小太监们正在将桃花收集起来，给埋回到桃树下当肥料。 日子如流水，从去年十月进了所殿，转眼几个月了。 第10章 李氏出动 她是盼着年关过了四阿哥满十六，又等到了三月。等着四阿哥传侍寝，可每日盼到点灯都是失望。 盼着盼着，如今嫡福晋都进府了。 还好现在福晋还小，她如果能赶在福晋前头生下小阿哥，即便是庶出也是四阿哥的长子。 至于那个宋氏只是格格罢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最好是识相退一边儿待着去，否则没她好日子过。 这往后最大的敌人还是福晋，目前看来，实力不容小觑。别看她年纪小，可是厉害的主。 前儿她不是见识了吗。 所以得要在福晋之前和四阿哥同塌才行，成了她的第一个女人，才能在他心里留一辈子。否则过了今年福晋可以侍寝了，按着规矩，这头一次必然就是她了。 不过这一年日子还长的很，怎么也不会等到明年去四阿哥才传侍寝的。 丫鬟秋菊仔细的给李氏修好了指甲，染了丹蔻，又套上银雕护甲。 一旁侯着的丫鬟春仙递了茶盏给李氏，李氏没接，烦着呢。 卓嬷嬷是李氏的奶娘，长得胖乎乎圆滚滚看着面善，是一个特别有主意的人。李氏和她关系情同母女。 卓嬷嬷看出李氏的心思来浅笑说:“主子，前儿大人从杭州捎带了新龙井来了。”她也只是点到为止。 这会儿她问卓嬷嬷:“四阿哥可在正屋？” “回主子，是在正屋。四阿哥和福晋归宁回来，一直在正屋没去别处。” 这所殿里，各路人马可都是有眼线的。 “嬷嬷你去将我阿玛托人捎带的新龙井煮香一壶，就用我从娘家带来的旧窑紫砂来煮，再用上搜集来的露水。一会儿我要给四阿哥端过去。” “是。”卓嬷嬷是泡茶的好手。 李氏又吩咐着:“给我梳妆打扮吧。” “是。” 李氏被春仙秋菊搀扶着走进内室坐下来。 原本想着矜持些等着四阿哥传，但现在看来不主动出击是不行了。 春仙和秋菊好生的为李氏点妆打扮，拿了一件件的旗装来给她挑选。 最后她选了一件家常的粉色薄绸旗装，外头罩着沙色的氅衣，开禊的顶端云头。巾帕用白色锦缎雕刻芙蓉花的。 一字头燕尾髻，珠钗流苏都用粉色系，护甲上扣梅花。花盆底也是粉色勾丝，香粉是内务府给的，茉莉香，胭脂和口染是玫瑰做的。 这样一打扮妖娆又有很足的少女感。 她将手交给了身边侯着的太监赵公公，这大太监是前儿在内务府挑的，十五岁，看着挺机灵又眉清目秀。 身后跟着丫鬟春仙秋菊两个大丫鬟，还有自己的卓嬷嬷就去往了四阿哥的院子。 这会儿的李氏还不是很讲排场的。没让屁股后头跟一群。 院子里的奴才们看见李氏都得福身:“给李侧福晋请安了。” “起来吧，我来求见四阿哥。”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从正屋出来了:“李侧福晋，主子请您进去呢。” 李氏浅笑:“有劳公公。” 她转身端过茶盏，自己进去了，奴才们在外面侯着。 这边小五子一看李氏来了。就赶紧的去给惜若报信儿去了。 * 惜若这边，下午内务府的人来了。 内务府的德公公身后跟着一个随行的公公，还带了七个小太监，是让惜若挑选近身伺候的。 第11章 小安子 其他的奴才们都已经到位了，只是近身伺候的大太监和屋里伺候的，是要由着内务府的大总管给挑了合适的，再送过来要惜若来挑。 德公公打千:“请四福晋安，这几个小公公，您看有没有满意的挑两三个来用。” 惜若抬头看了一眼，看几人一个个拘着呢，都是调教了好的，看着也都机灵，只是内务府的人挑过来的，保不齐经过了特殊的教育。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呢。 如果挑近身太监，还得是以后有了府邸，从新入府的小太监里头挑更保险些，没教的亲自教最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 但人送来了，也不好全不收，就随意的留一个长的最好看的吧。 “劳烦公公，就留着他吧。” 她指了指站在最后头的太监。 那小太监走出来打千儿请安:“奴才小安子给主子请安。” “嗯，起来吧，姓什么？” “回主子，奴才乃潘姓得安。今年十三。” “嗯，来人，给内务府的公公赏赐。” “是。” 李嬷嬷给了内务府的两个太监赏赐，太监就带着人退下了。 一旁的小太监边走边拿着拂尘摇了一下琢磨着嘶了一声问身边的德公公。 “德公公，你说，领了这么些人来，四福晋只留一个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留一个是给面子，其实这几个她都没看上，这主子们的事儿，咱们当奴才的，能躲远就尽量躲远，真不想引火烧身，可事不由人不是！” 他叹了口气，一摇浮尘，趴着腿就走了。身后的太监们弓着身子跟在后头。 这边惜若就对小安子说了:“小安子，你现在外面伺候着吧。这屋里头的事儿你还不是太熟悉，和外面的小太监先学着一些。往后我看着行了再进里面伺候着。” 这样说，只是好听些，她不信任的人，是不会留着近身的。 小安子倒也规矩的，应了嗻就退出去了。 办好了这件事惜若睡了一会儿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今天晚膳她让膳房给做了锅子送过来，涮着羊肉毛肚啥的暖胃的东西，还有新出的小白菜，配醋有酸正好。 她吃的不太多，但是也不少了。 一旁的奴才都挺高兴的。 “主子，您最近胃口是比以往好些了，还是您自己个儿开的方子管用。” “嗯，是好多了。” 惜若接了秋诺的漱口茶漱口。吐在一边琴音端着的陶瓷盏中。又接了李嬷嬷给的香茶。如今她就号香茶这口的。 胃口渐渐好转她就放心了。要快快长个子啊，最起码要到四爷阿哥的肩膀才般配。 刚喝了茶，小五子就来了，跟着惜若说了李氏在正院的事儿。 惜若双眉一蹙，防不胜防啊，这么快就发动进攻了。 这还有一年的时间，要怎么办？ 小五子退下后，她就对侯着的奴才说:“去阿哥院儿里头说一声，我的肚子有些不适。再去叫个太医过来就是了。” “是。” 朱嬷嬷就去正屋那头，然后李嬷嬷就去了太医院。 第12章 截胡 惜若让呼兰拿了她随嫁带过来的银针，给大肠俞、天枢、支沟等三大穴下了一针，这几个穴位扎针，就会引起肠胃加速蠕动，导致腹泻，这样一会儿太医来了也说的过去，由头自然是她吃的那串糖葫芦。也只能冤枉它了。 不管四阿哥能不能来吧，戏得做的足，如果自作聪明，只能适得其反。 四阿哥能来就来了。不能来，她要糟心，总不能去正屋里头搅和。 * 李氏进了四阿哥的正屋，他正在看折子，说是湖南有了涝灾了，湖北巡抚上了折子，请让阿哥亲自过去督导救灾，还要开仓放粮。 四阿哥料定太子会去的。 前儿太子做了糊涂事惹了皇阿玛不悦，这次肯定会自告奋勇的主动提下江南赈灾的事儿，这事儿办利索才能讨得皇阿玛喜悦。 太子既然去了，他也是一定要去的。 如今能做事的阿哥也就只有四位，一个大阿哥，一个太子，还有三阿哥与他。 大阿哥和太子素来有些暗里的争竞，三阿哥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关心朝政。如今和太子关系好的，就是四阿哥。 太子比四阿哥大七岁多，生母皇后早逝，二人是在同一个皇贵妃额娘那里被抚养长大的。比起和庶出的大阿哥关系疏远，他在太子那里更体会到兄如父的亲情。无论太子是何性子的人，在四阿哥这里，他是一个好兄长。 所以四阿哥此时，是希望太子表现的好一些，平了那些背后的暗流涌动。 这边刚放下折子，苏培盛就说了李氏在外面侯着求见呢。四阿哥就对苏培盛说了句:“准。” 李氏步步生莲的挪着步子进了正屋，将紫砂壶和两杯紫砂盏放在了软榻的桌子上，悠悠茶香就弥漫开来，分外沁人。 “妾身给爷请安。” “起来，坐。” 李氏坐在四爷一边的软榻上，浅笑嫣然:“主子，这是妾身阿玛刚捎带的龙井，妾身拿来与您尝尝鲜。” 她将紫砂壶里的茶倒在的紫砂杯中，四爷接了抿了一口。 “果然味道很好，这是西湖龙井最好的茶尖儿。” 四阿哥一向好茶，李氏这次也是刚好窝心。 “主子喜欢就好了，不仅是茶尖儿呢，妾身还用了在花上搜集的露水煮了这茶，那露水妾身足足搜集了一个月呢，只为博君一笑。” 四阿哥看向李氏，李氏巾帕点鼻尖，低头做娇羞状，这尤物的样子很是勾人。 哼，女人，这种样子分明就是勾引他压的。既然早晚都要压，小骚蹄子今晚就收拾了得了。 四阿哥微微抬起头，傲娇冷漠脸俯视李氏。 他刚心里有想法让李氏侍寝，朱嬷嬷就来了。 苏培盛在外侯着呢，见到朱嬷嬷迎了上去。 “苏公公请好。” “嬷嬷，你急匆匆的来可是有事儿？” “是啊苏公公，我家主子突然喊肚子痛，院子里的奴才也惊着了。紧着去叫了太医来了，我想着，还是给主子阿哥说一声。” “哎哟，是不是那串糖葫芦吃坏了？那我这就去说一声。” 第13章 下回再战 苏培盛知道李氏是在里头没错，但比起嫡福晋来，李氏肯定得暂时靠边站的，谁轻谁重，奴才们心里也是有杆子秤。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进来打千:“给主子请安。” “怎么着啊？” “回主子，福晋她突然肚子疼，已经叫了太医过去了。” 得，那只猪是吃了猪食生病了？ 四阿哥也就站了起来:“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福晋。” 李氏只能福了福:“是。” 她气的心颤，这都快成事儿了，居然福晋来晃了这么一招。 甭管是真的肚子疼还是假的肚子疼，就是半道截胡了。 即便李氏气的不轻，但出门口的时候，也没让正屋的太监看见她的不满。免得多嘴多舌的人添事端。现在她走每一步都得小心。 福晋是嫡，而她是庶，还没侍寝还没得宠，悄儿么声比上蹿下跳好。李氏也就带着自己的奴才回去了。 只等下回再战！ *** 正屋里的动静，宋氏自是关注着，但她也就是看看四阿哥那头的风是往哪儿刮，反正啊，是刮不到她这儿来。 她只是个侍妾格格，身份又低微，爹是汉人，还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儿而已，样貌虽也有几分姿色，但比起玲珑妙曼的李氏她是差了一大截儿。 至于福晋因为新婚事忙，并没有要求晨昏定省，故她连福晋的面儿也没见着。 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小福晋长的什么样儿。 但被皇上钦定为四福晋的，肯定乃人中之凤吧。 比起一个正主一个侧主来，宋氏自是知道她这资质是差太多的。 她也非选秀入宫只是个绣房宫女。因绣功出色，机缘巧合的被德妃看上，赐给了四阿哥当个侍妾格格，比李氏还早进府两个月。 可这又如何了，她来的时候四阿哥还小，终于成人了，李氏也来了，福晋也来了。 她心里想着，这头次侍寝，多半是李氏了，因为福晋年纪还小呢。 此时宋氏正在学习唱小曲儿。 用琵琶或者古琴加玉箫弹唱的软语小曲儿在官宦之家很流行。 阿哥们的侍妾格格们都有会唱的。宋氏想着现在学几首新曲子，四阿哥有兴致的时候就可以唱给他听当做消遣。 这福晋啊是一家主母，后院的事，各样杂七杂八，她都得张罗着。 除了福晋之外，阿哥身边的女人，就是要让他高兴才存在的。并且只有得宠才有出路。 所以宋氏很努力的学一些将来能讨四阿哥欢心的消遣。 她坐在古琴旁，手指一弹一拉间，妙曼的琴声悦耳。 一旁是一个抱着琵琶的宫女，指头灵动，琵琶声行云流水: “你来了奴的病儿去，你去了奴的病儿来。你来了忧愁挂的云霄外。你去了相思病依然在。讲个明白，或去或来。来了去，去了不来，倒把人想坏。来了去，去了不来，倒把人想坏……” 这唱曲儿的是宫里头是从礼部的升平署来的乐师宫女。这二位是宋氏的爹从礼部给她找来教她学曲儿的。 第14章 想出头 宋氏抚着琴，她谈弹琵琶教宋氏韵律。这曲子让人听着就勾思春。 宋氏边跟着她学唱，边心中有所思。 宋氏的声音极其好听，温婉动人，如落盘玉珠。 这会儿丫鬟银珠走了进来，与她耳语，她手抬了抬，乐声就停了。 “多谢宫女姐姐来，今儿就到这儿吧，银珠，给宫女姐姐赏赐。” “是。” 身旁的丫鬟银珠给了宫女赏赐。 “多谢宋格格。” “银珠送姐姐出去吧。” “是。” 宫女回去以后，宋氏起身坐在软榻上叹了口气对一旁侯着的方嬷嬷说道:“李氏果然是主动出击了，今晚八成是要留宿在正屋了吧？” 方嬷嬷给她递了茶盏。 “依奴婢看也是，李侧福晋是个有手段的人，长相又出众，她早晚是会得宠的。” 宋氏也没心思接茶盏，有些落寞:“李氏倒是可以去正屋求见，我只不过是个侍妾格格，若是四阿哥不招，是不能去正屋的，也不知道何时可以侍寝。” “小主也稍安勿躁吧，依照奴婢看，李氏再怎么厉害，如今福晋已经入了所殿了，定会压制着她的。如今福晋来了没几天，李侧福晋就主动贴着四阿哥去了，她如果在福晋前儿侍寝，和福晋的梁子也算结下了，这事儿是对咱们有利的。” 正在说话呢，银珠又进来了。 “小主，奴婢听园子里的小太监说了，福晋突然腹痛不适，四阿哥去了福晋的屋里头，让李侧福晋回了。” 宋氏也是听着新鲜了:“哦？有这等事？” 一旁的方嬷嬷笑道:“看看，现在就开始斗法了，保不齐，您还会比李侧福晋先侍寝呢小主。” 银珠也是很高兴的:“是呢小主，福晋可是一个厉害角色，如今看来，四阿哥更在乎福晋一些，怕是李氏也斗不过她，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宋氏屋里头伺候着的就两个人，一个方嬷嬷，一个银珠，都是内务府给派来伺候她的。 这两个人和宋氏虽是半路主仆，对她倒是忠心。 既然跟了宋格格，主子若是能起来，奴才才会跟着沾光。 若是主子不得宠，奴才也落不到好，主仆之间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宋格格思量着，即便是侧福晋斗不过福晋她也难得着什么好处。 她一个还为侍寝的侍妾格格，主动进入正主和侧主的争端岂不是找捏。 瞅瞅她现在的寒酸样子，身边两个奴才，屋外还有一个帮忙打杂的老嬷嬷。 这嬷嬷在宫里做了半辈子了，快要出宫去之前，先在她这里当个差，到了日子也就出宫去了。 如今她只能悄儿么声等待机会才是。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好事儿啊嬷嬷。无论是福晋还是李侧福晋，都不是好惹的，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方嬷嬷思量片刻随后说道: “小主，在奴婢看来富贵险中求，您的运气并不差，若是福晋因为不喜李氏阻拦她侍寝，那您可不就有机会了，若是您第一个侍寝，再生下长子阿哥，往后您在府里的地位就稳当了。” 第15章 四阿哥来了 宋氏不言，柳眉微蹙。方嬷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事儿不能想的太顺心，实在是有太多变数难料，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 惜若靠在软榻上，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四阿哥来。如果四阿哥不来，只是让苏培盛来慰问一下的话，今晚就挡不住李氏要侍寝了。 太医来给把了脉之后躬身说道:“四福晋，您还是脾胃虚弱又该是吃错了东西引起的腹痛，下官这里有止疼的药丸，您服下过一柱香的时间，腹痛就会好多的，下官再给您开副药，让奴才去抓来服下便会好的。” “有劳太医。” 这药抓过来她也不会吃的。脾胃虚弱是的确，但她自己调理的会比太医好。 不过这该去拿药还得去拿。明儿还得正儿八经的煎出来。要将药渣子什么的给每日来收垃圾的太监收了去才是。 既然是生病，就要整全套。四阿哥是喜欢聪明人，但并不会喜悦自作聪明的。 她这才刚进府没几天，就想控制四阿哥的行为，一旦被她看出来的话定是落不着什么好，会引了他的不悦。往后甭想着他会真心待她了。若是这事儿传德妃那里去，她这小聪明还不得惹出大麻烦来。 故这次是冒着风险的。 太医给了惜若药丸，惜若也吃了，刚开好了药方子，就听到门外苏培盛就喊了一声。 “四阿哥到！” 惜若松了口气。一旁跟着忐忑不安的奴才们也跟着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四阿哥走进来，奴才们都福身:“四阿哥吉祥。” 惜若也被春妙和琴音扶了起来，欲请安，四阿哥扶了她一下:“身子不适，不必多礼。” 惜若被扶着坐回了软榻上侧卧着，四阿哥还问了太医情况，太医说了病因云云。 随后四阿哥就让太医和奴才们都退下了。 他坐在软榻上冷冷的说道。 “福晋是吃了那串糖葫芦才引了腹痛，出身在大家闺门，为何不懂常识，偏要吃街边食物？若是想这样表现出特别来，真是有些蠢！” 四阿哥如此毒舌又一点也不给惜若面子。 惜若心里翻白眼，不过好歹他是撇下了李氏来看她了。行了，行了，傲娇的四阿哥能忍就忍吧。 “是，我也是一时好奇，下回知道了。” 惜若躺在软榻上，拧着眉，似乎还很不适的样子。 四阿哥关心了一句。 “可是肚子还痛？” 惜若拿起四阿哥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这里很痛。” 眼睛里续起泪水来，可怜巴巴的样子。 四阿哥看着她这小可怜的样子倒是起了怜悯之心，就是没接着继续说她蠢，但想让他帮她揉肚子，那是不可能的。 四阿哥就抽回了手。 惜若用巾帕点了点泪眼婆娑。心里感叹，四阿哥很难搞。 四阿哥又看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小福晋还小，或许骂的有些过了？ 惜若往里面躺了躺。她的胆子一向是那么大。 “四阿哥，您躺在这里好吗？” 四阿哥倒也满足了她的要求躺了下来。 反正在哪里都是入眠。 第16章 定省 他侧身和惜若相对，惜若拧着眉有些不适的样子，她用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头，闭上眼睛，安静的闭上眼睛。 四阿哥依旧不给面子，抽回手，转身背对着她。 但他至少今晚没走，就在惜若这里睡下了。 惜若看着他的背影嘟嘟嘴，冷漠至极的男人，真是心惊胆战的，感觉一不小心就要惹的他发火。 总之今晚没让李氏得逞。 接下来，她还得继续大冒险。 四阿哥今夜留宿了惜若这里风声就出去了，给了李氏妥妥的一个将军。李氏就算气吐血了也没法子。谁让她的对手是嫡福晋呢。 *** 三天之后，四阿哥果然是被皇上指派和太子一起去湖南。五日之后出发。 这让惜若很高兴，能去久一点就尽量久点吧，不然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么长，四阿哥这真草怎么保得住啊。 她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李氏不能靠近四阿哥。 得挑起她和宋氏的争端才是，两人有的斗了，李氏也就暂时没时间勾四阿哥了。 总之要达到目的，总要有垫脚石，宋氏就是第一个垫脚石。 在皇室后宫或者后院里的女子们，若是没有见招拆招的本事，也是活该倒霉的。 不过宋氏到最后混个嫔位，也并不是一个活不过两集的人。 虽说惜若穿过来的这个朝代，并没有按着正史的来，但大致走向应该不会变，靠自己努力还能扭转局面，刺激又充满变数，就是凭本事决定自己手里捏着什么牌。 四阿哥去湖南的第一天早晨，惜若就对李嬷嬷说了:“嬷嬷，去通知一声，我这边事儿忙完了，现在可以开始晨昏定省了。” “是。” 李嬷嬷就去李氏和宋氏那里通知了。 随之，李氏和宋氏被自家院儿里的嬷嬷搀扶着过来给惜若请安。 两人巾帕点肩低着头福了福:“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惜若不允许抬头，她是不会抬头的。她巾帕点点唇看了两人一眼。 李氏被截胡心中对惜若怨气颇重，但她没把情绪挂在脸上。 行啊，放在肚子里气她不管，别让她看见就成。 惜若将茶盏放下:“起来吧。坐。呼兰春妙，看茶。” “是。” “谢福晋。” 两人被嬷嬷扶着坐在下首位的椅子上。 李氏宋氏这才看向惜若，两个人也是头一次见到惜若的庐山真面目。 惜若今儿穿了一套暗红色绣海棠花的旗装，小两把头的发型，戴上粉红色的流苏穗子。 上头的金钗是镶嵌有绿宝石的，珠花上镶嵌珍珠，护甲是景泰蓝的。口染是用的深红色，即便福晋还小，这身装扮也是霸气十足了。 身边立着四个丫鬟两个嬷嬷，小太监们也都侯着呢，光这排场都够强大的。 惜若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般上来就给两人摆脸色。她嘴角带着浅笑，和李氏宋氏拉了拉家常。 “我刚来所殿不久，二位倒是比我先来四阿哥身边的。说起来我该叫你们姐姐才是呢。” 第17章 计中计 李氏没说话，宋氏是紧着说了软话，深怕有什么妥当会被掐。 “福晋此话妾身惶恐，福晋乃一家主母，我们虽先进府，也不敢称长。” 李氏看了宋氏一眼，巾帕点唇不语。 惜若浅笑:“既然随了四阿哥，往后好生的伺候着主子阿哥就是了。这屋里头添置可是有缺呢？要缺什么就跟我说，我会和内务房的打招呼，给你们送过去的。” 李氏就回了:“妾身院儿里没什么缺的。” 宋氏也规规矩矩的说了:“回福晋，妾身院儿里头也没缺什么。劳福晋上心了。” 惜若看向宋氏表现出了欣赏的神色。 “听说宋格格近日正在学习小曲儿，倒是好的，四阿哥这次去湖南，估摸着还要个把月的。等四阿哥回来，洗尘宴时你来一曲定会得着喜悦。回头请了宫里的乐舞队来，排了舞来共赏吧。” 宋氏神情微惊，福晋的意思很明显啊，就是扶她上位，要给她头次侍寝的机会。还当着李氏的面儿这样说，明显福晋就是要让李氏难堪了。 宋氏虽谨慎，也是想出尖儿的。福晋若是真想帮她一把，何乐而不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像方嬷嬷说的，富贵险中求。 李氏再怎么定的住这会儿脸色也稍微变了变。 惜若当是没接收到李氏的不爽利，对宋氏说道:“今儿也是闲来无事的，先给咱们唱一曲听听可好？” 宋氏起身福了福:“是。” 惜若让嬷嬷拿了琵琶来，宋氏吟唱了一首。 “姐儿房中自徘徊，一对蝴蝶儿，过粉墙飞将过来。哎哟！姐儿一见，心中欢喜，用手拿着绔扇将它扑。绕花阶，穿花径，扑下去，飞起来。眼望着蝴蝶儿飞去了，只是个发呆——我可是为甚么发呆？” 宋氏的声音就特别的好听，曲子也弹得好，据说当初刺绣的手艺是绣房里最出色的，才得了德妃喜悦呢。 她虽说没有李氏好看吧，但就凭这唱曲儿的妙曼之音也是加分不少。 行啊，也算是有本事的人，和李氏斗几个回合是没问题的。她现在只要推波助澜就是了。 惜若看向李氏，见她听宋氏唱曲儿脸色越发绷不住了。看来目的是达到了。 她端起茶盏再抿了一口，唇角微勾。 听了曲儿，惜若让膳房送来了茶点果脯，和李氏和宋氏吃了些，才让她们回去了。 接下来，她就可以隔岸观火了。 *** 李氏回到自己阁子里坐在软榻上，拿着巾帕的手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 “岂有此理！” 伺候的小奴才们都跪下了。 “主子息怒。” 卓嬷嬷对跪着的小奴才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小奴才们退下后，卓嬷嬷让春仙点了凝神香薰的香炉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香薰是卓嬷嬷亲自做的，点了不一会儿屋里就满是香气了。 治法乃用沉香七两二钱，栈香五两，鸡舌香四两，檀香、藿香六钱，零陵香四钱，甲香二钱，龙脑香少许。上捣罗细末，炼蜜和匀，放入香炉，散开点燃就可，闻之有快速安神顺气之功效。 第18章 智囊卓嬷嬷 李氏从小就是卓嬷嬷带大的，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从小就脾气急，在她气燥之时点了香薰能降躁，否则气逆不顺入肝对以后怀孕生产都不利。 卓嬷嬷捏着巾帕在一旁说道:“主子，您可别上头啊。” “嬷嬷，我怎能不气呢。福晋处处针对我，若不是如今我还没得宠，否则定要给她脸色看看。你瞧瞧今儿她做的多过分。明摆着她是要让宋氏得着头次侍寝的机会。她做的这么明显，就是要和我明着结下梁子了。” 卓嬷嬷接了秋菊端过来的凝神茶，递给了李氏，李氏没接，用巾帕扶额。 “今儿奴婢是见识了，福晋可当真不是一般人啊，主子您可别上了福晋的当。她应该不是正经要扶宋氏上位，她要让您和宋氏打擂台呢，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嬷嬷，你这话何意？” “您看，您这生了气了，可不是得去掐宋格格吗？若是您和宋格格斗起来，她坐着看看热闹，没准还能挑了您的毛病不是对您惩戒一番。依奴婢看，她该是并非真心让宋格格先侍寝，就是意在挑起争端。隔岸观火，手段很是高明呢。” “嬷嬷，福晋再怎么心机重，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怎的就这么高明手段。这整一年呢，四阿哥定会传侍寝的，她能拦的住了？福晋她看我不顺眼，当然要扶宋格格，若是宋格格抢在我前头第一次侍寝，她就痛快了，这就是她的目的。 依你的意思，她是想阻拦我和宋格格侍寝，这说不过去，福晋还小呢，怎么着也要明年才可以侍寝，难不成她想干涉四阿哥传着女眷侍寝？翻了天去她也不敢啊，她也做不到。这事儿嬷嬷分析的不对。” 卓嬷嬷也觉得李氏说的也是有些道理。到底是福晋意欲何为，她也摸不准了。 李氏转动手中的护甲眯了眯眼睛:“眼下这一年，是我得宠的最佳时机，府里头也就这么三个人，福晋还小，宋格格不足为惧。四阿哥得是个把月才回来呢，这期间，咱们一定要做些什么，那宋格格休想成功上位。” 李氏嘴角一抽，面露阴狠。她让卓嬷嬷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卓嬷嬷躬身应了:“是。” *** 李氏那边的动静，惜若也在暗暗的盯着呢。 李氏暂时没敢在她脑门上动土。但总有一天，她会动的。这个人是个啥段位，惜若了然于心。 既然她有机会扭转命运，别人也是一样有机会的，所以要小心不可轻敌才是。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得培养一个机灵小太监在身边好办事。现在身边除了从娘家带来的几个奴才，并没有用得心应手的。 那个内务府的小安子，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主。但惜若的直觉是这小太监并不可靠。虽然他才刚来，暂时没有落得什么把柄。 四阿哥不在的日子，惜若事儿也不少。虽然四阿哥现在还没受封，在宫里头的南三所住着，银两用度还是德妃直接过问。 第19章 去永和宫请安 但她得学着先看账目明细，以备之后她成为一府主母时能尽快的掌握到整府的运作。 太子岁俸银6千两，禄米6千斛；郡王和亲王岁俸银5千两，禄米5千斛；长子岁俸银3千两，禄米3千斛；贝勒岁俸银2500两，禄米2500斛；贝子岁俸银1300两，禄米1300斛； 未授封的成年阿哥，未有自己府邸的由额娘处领岁俸，一般都是八百两用度，除了近身的太监和丫鬟，其他奴才们大多是阿哥所共用的，不在四阿哥发俸银之列。 这八百两算起来完全是很宽裕。老百姓少见银子，猪肉只要二十文钱一斤，一亩良田只要七至八两银子。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就是件大事情，有百两银子就是今天说的土豪了，能够买上十几亩良田呢。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只要一两半银子就够了。 故这么多银子，完全是绰绰有余，皇室本是豪门。 按照正史，四阿哥是三年后搬出所殿，因为此时的时间，已经比正史晚三年，故应该也就是明年搬出所殿了。而四阿哥授封贝勒爷，是弘晖一岁的时候，但这事儿万不能按照正史来，否则弘晖八岁就没了。 授封之后，田地，岁俸、俸米、护军、领催、甲、钱粮、人丁、庄园也都是根据封爵的高低相对应的分过来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杂七杂八的事儿。只要是府内家事，四阿哥是不管的，全都是的她这个福晋来。 阿哥不管后院儿的事儿，后院不得干政，都是规矩。 当福晋可不是那么好当。福晋除了家世和政治需要，内修外德也同样重要。 除了看账目，惜若也要开始隔日一次到德妃那里定省。因她还在宫里头住着。是和妃嫔去见皇后是一样的。只是无需每日，隔日尚可。 宫里还未有自己王府的阿哥，同样要每日要定省额娘。出了府以后，若是在京城，就是七日一次，孝顺的每次入宫得见也可。 四阿哥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德妃儿媳妇就是惜若一人，十三虽非亲生，也是她养的。 十三住在阿哥所，九公主和十四尚年幼，还住在永和宫。 听闻孝庄皇太后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九公主，该是一个伶俐又聪颖的姑娘。 至于十四，作为四阿哥的亲兄弟，却不和十三一样，站位自己长兄。反倒是支持老八，后又亲自夺嫡，以至亲兄弟反目，缘由必然枝节繁复。 惜若算了算几个人的年纪，今年十三阿哥该是八岁了，他也住在南三所里，只是未得见。 十四是六岁，还是孩子。而九公主该是十岁了，约八年以后才嫁人的，两年后才有了公主府。 上回和四阿哥去行见德妃的时候，是因为头次行礼隆重，孩子们不便在场。往后该是可以见到。 这三个孩子，惜若都想见见。因他们还小，惜若是可得见的。大了之后，除非皇家宴会，其他时候惜若是见不到其他阿哥的。 只是阿哥们从小就很忙，即便在德妃身边尚年幼的十四都已经开始忙碌的学习，而且快要离开额娘独自生活了。故时间去的不对，也是不得见。 第20章 老十和十三 要说皇上他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严厉父亲，又是出了名的宠溺嫡子。 他规定阿哥们无论嫡庶，生下来的刚满月，就即由嬷嬷代为照料。 配针线上人、浆洗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直至断奶，再添谙达，教授语言、饮食、行走等礼节的姑姑随之左右。 六岁以后就要移居阿哥所。基本不要亲额娘过问饮食起居，是为了不要和亲额娘关系太亲密，以防着后宫女眷干政。 对阿哥们的教育也很严格，从六岁开始，就得随众站班当差，教之上学，黎明即起，穿衣戴帽进入乾清门，混杂在诸王队列中，在御前站立。 十二岁教授满语，十四岁教授弓矢骑射，十四到十八岁差不多的年纪，就该有嫡福晋了。然后除了办公事，就是替皇家开枝散叶。 可见阿哥们日子过得不清闲，绝非公子哥的生活方式。 所以皇上的这么多儿子们，哪个提出来单说，都优秀的不得了。 他唯一养在身边的孩子，就是当今太子了。 太子虽优秀，却也被他惯出了毛病，往后自己种的瓜要他自己个儿吃。 惜若由着步撵出了南三所，身后跟着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小安子还有另一个小太监往永和宫去。 她一路上有所思。 历史上虽然德妃和四阿哥关系很差劲，但怎么着也是生母吧，如今四阿哥身后没人撑着呢，德妃现在在皇上那边地位斐然，故和她搞好婆媳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别说反正德妃和四阿哥的关系不好了，她这个嫡福晋就可以随意的处理婆媳关系。 既然她成为了四阿哥的嫡福晋，就得左右逢源，帮着四阿哥上位，而不是拖他的后腿。 以四阿哥的傲娇性子，想让他哄人开心是不太可能的。本来他就在前皇后那里长大，嘴巴又不会哄人，和德妃的关系疏远亦在情理之中。 惜若思量着，她需要做的就是调和四阿哥和德妃的关系，至少得面儿上过得去，以便之后四阿哥和十四争夺储位之时，德妃能悠着点。 刚出了宫门，就瞅见了从南书房回来的两个小阿哥，一个八岁的样子，一个已经十三四了吧。两人的气质不同，比起小的来，大的看着更玩世不恭。小的则是安静内敛些，眉间有英气。 两人坐在步撵上，身后跟着宫女和小太监，说说笑笑的就过来了。 惜若身边的小太监都是宫里头给的，他们自是认识这两个阿哥，就赶紧给惜若递了话。 “主子福晋，他们二位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 原来是他们两个啊。说想见谁就见到了，又意外看见了老十。 这老十的额娘就是当今温僖贵妃了。 如今后宫没有皇后，皇上在四爷养母皇后去世以后，再未立后。现在就是温僖贵妃代为掌管六宫之印。 温僖贵妃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孝昭仁皇后之妹，家世显赫。 正因为如此，老十在阿哥们那里地位很高。 第21章 宠爱十四 老十乃皇子中的贵族，除了太子，老十的出身是最好的。看着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没啥心事长大的气质。长得特白净，温润如玉的俏公子的模样。 八岁的十三长得颇为正太，和四阿哥眉眼之间有些像。他气质沉稳亦有坚毅，一看以后会是一条汉子。 惜若下了轿子，站在原地福了福，两个阿哥拱手。 双方的奴才都福身请礼。 因为十阿哥已经算是大了，是不能和其他阿哥的女眷近身讲话的，惜若也就不过去了。倒是十三过来说了几句话。 “你是四嫂吗？” 惜若浅笑:“是的，十三阿哥，你怎认得？” “大阿哥的福晋我认得，三阿哥福晋，我也认得，唯独未见四嫂，那定是你了。” “是，十三阿哥聪慧。” “四嫂这是要去永和宫见额娘吗？” “正是。” 十三阿哥拱手:“四嫂请便。” 惜若朝他巾帕点肩，重新被扶上步撵就过去了。 惜若对十三的印象很好，不仅是因为他和四阿哥的左膀右臂，这孩子也是讨人喜欢的人。 这两个阿哥，往后也是要连带搅动风云之人啊。 *** 永和宫内，十四正坐在软榻上，叫唤着腿痛。今儿是他头次在御前站立了两个小时，对一个六岁尚还好动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件苦差事了。 现在十四的奶嬷嬷是二十岁的德善姑姑，德妃亲自挑选的。人长的好看，胸前应该每个有一斤重的，是满人，诗文书画都会。 听闻喂养奶嬷嬷的素养会影响孩子心智还有长相。故德妃对十四的奶嬷嬷也颇为上心。从出生到现在换的五个奶嬷嬷都是精挑细选。 德善姑姑照料十四从五岁到如今已经一年，最和德妃心思，聪颖，亦有想法，性子也是温和。她打算就让她留在十四身边长期伺候。 德善姑姑被挑选，往后就得一直留在十四身边，随他入府邸，待二十五岁以后，若是她不愿意就可以离开。若是她愿意留下来接着伺候，阿哥们也会善待。 十四到现在都还在吃母乳，吃到八岁方可。往后还得有两个奶嬷嬷替换着。 皇室阿哥的奶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首先要奶水充足且品貌端庄，还要经过考察，性格为人要好，知书达理。 还有一种特别的检验奶水的方式，奶水滴出来，不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要在阴凉处阴干，阴干之后的奶不能有渣子，不能有异味，这样的奶水非常好。 要是阴干之后有血色，这样的奶水就不能用，产出这样奶的女子也是不能入宫当选为奶嬷嬷的。 故这奶嬷嬷这个职位也不是那么好当，阿哥们的奶嬷嬷，地位在奴才们当中也很高。 四阿哥的奶嬷嬷已经出宫去了，故惜若也是没见着。 德妃对十四如此上心也在情理之中，十四是她升妃位之后生的，是她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就比四阿哥这个在皇后那里长大的儿子亲了。 这会儿德善姑姑正在给十四捏腿。一旁的大太监周公公好生的喂了他一颗蜜饯。 第22章 宠爱偏爱 十四摇摇头不吃蜜饯，指了指德善姑姑。 德善姑姑便跪在软榻上，撩起衣裳，喂给十四母乳。 德妃坐在软榻一旁柔声问道:“禵儿，可是好些了？” 十四从德善姑姑怀里探出头来，委屈吧啦的小眼神:“好些了额娘。” “往后，得习惯这样站着，男人要成事儿，得吃得苦，经得住事儿，你可明白？” “额娘，我懂。” “甚好。” 带十四喝好了母乳，德妃又亲自给十四喂了一个蜜饯儿，又给他吃了花茶。 十四离六岁就差一个月了，故下个月也要到东三所去住了。以后就是每日得见一次。德妃心里不舍，对他特别的上心，选伺候的奴才也是亲力亲为挑选。 一旁椅子上还坐着九公主呢。她就看德妃对十四这般心里不爽利:“额娘，您不好如此过分偏心的十四的。四哥与我，心里岂不难受？” 德妃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吃哪门子醋了？你弟弟还小，做额娘的一向护小的，却不是偏心。等你长大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九公主直言:“等我以后有了子嗣，定当一视同仁。没有什么护小不护小的说法。” 德妃也不训斥九公主说话不遮掩。她心里的确偏心十四，也不能否认。 正在说话呢，外面的宫女端着走进来福身行礼:“奴婢给娘娘请安，四福晋在外侯着求见。” “让她进来吧。” 惜若被宫女带了进来福身:“臣妾给额娘请安。” 德妃带笑手微抬:“不必多礼，起来吧。” 虽然德妃和四阿哥没什么感情，但德妃并不是愚拙之人，表面功夫她当然要做的过得去。并不会说见到四阿哥就冷言冷语，见到惜若就爱答不理的。 十四和九公主都被奴才扶着下榻相迎行了礼:“四嫂。” 惜若回礼:“十四阿哥，九公主。” 惜若这才细看两人。 十四和四阿哥虽同出一个生母，但却长得不像，十四像极了德妃，长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在额娘呵护下长大的孩子。 而四阿哥长的更像皇上，性子和十四完全不同，外在沉稳阴冷，内在阴晴不定。 九公主淑女的样子，眉眼也是像极了德妃，是个美人儿。 惜若让李嬷嬷和朱嬷嬷给了十四和九公主见面礼。亦给了德妃礼物。 原本是给十三也备了礼，只是刚才匆匆见面，老十也在，就不好只给他一个。回头让奴才送过去给他就是了。 给十四是一只上好的杭州羊毛笔，是她从父那里得的珍品。另还有一副玉质棋盘。 十四就要开始学习书法棋局，故送了这个。 给九公主和德妃备了几个亲自做的香包还有巾帕。用的都是苏绣技巧。 惜若精心的准备了这些礼物，是为了让德妃觉得她颇为上心。 听闻德妃特别爱上好绣品，宋格格亦是因绣工出众，才被德妃看上给了四阿哥，惜若也是投其所好了。 原身自小师从顶级绣师，五岁开始到如今七年，刺绣技艺颇为精湛了。故德妃和九公主接了绣品都挺惊讶，如此好绣工。 第23章 得赏 “额娘，嫂嫂的绣工真好，瞧这腊梅，就如真的绽放似得，我最喜梅花了。腊梅配粉巾帕，真是好看呢。” 德妃手里拿着的中间刺绣着一朵大牡丹的暗色巾帕欣赏。 “四福晋的绣工甚好，你额娘定是对你的教导定是颇为上心了。” 德妃连带着把惜若的额娘也夸奖了一番。 惜若额娘系出名门，对于德妃来说，就算看在惜若额娘的份上，也要对惜若客气些。 无论宫内宫外，母亲的身份直接影响着儿女的地位。而且乌拉那拉氏家族比起乌雅氏家族自是高了许多的。 惜若福了福浅笑礼貌回了:“多谢额娘夸奖。” 德妃让惜若坐下，就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十四现在还不太懂人事，只当是玩耍为重，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草编的蟋蟀，展示给德妃惜若和九公主看。 “额娘你看，这是八阿哥给我的。” 因为十四和老八，是同一个汉学老师，乃江南大儒何焯，故之后常有见面。 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老八和十四开始关系渐渐深厚的吧。 今年老八十三岁尚未有府邸，明年他才娶嫡福晋。四年后被封为贝勒，才出了东三所，而十四也是被安排去了东三所住。 故他和老八一直亲密交往有四年时间，又同在一起读书，比起很少来往的四阿哥来说，十四和老八固然亲密。 德妃拿过蟋蟀来看了看:“你八哥倒是知道你喜欢什么，瞧你乐的。” 德妃真是非常偏爱十四，这么明显的偏爱，德妃和四阿哥的关系冷淡，也不光是四阿哥的问题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是凭不了惜若一己之力就能改善的。 她只能尽力而为，若是实在不行，到最后德妃会成为敌人也不一定。 若是这般的话，也要让对方完全不会想到她会出招，警惕性降到最低，不经意间的出奇制胜。 心中有明有暗才能是狠角色。 惜若便扬起笑脸对十四说道:“阿哥，蟋蟀活的比草编的更有意思呢，我给你做一个笼子，让奴才抓两只蟋蟀来玩耍可好？它们会在里面打架哦。” 十四眼睛亮了:“是吗，四嫂快做来。” 惜若就让奴才们拿来一些竹藤来，她很快编织了一个蟋蟀的笼子，还是有门的，可以上下推拉，又可以提的。 她又吩咐奴才:“你们去给十四阿哥抓两只蟋蟀放进去。” “是。” 随之，奴才们去了御花园给抓了两只蟋蟀放在了笼子里头，十四提着笼子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毕竟是个孩子。 德妃果然就对惜若添了喜悦。 “四福晋真是会哄小孩子开心。这孩子啊，玩心太重，如今正是要开始学习汉学之时偏是不上心习文，前儿还挨了老师的手板呢。” “臣妾隔些天给十四阿哥手绘些画册故事来，故事好看又能学文字，自是对习文有帮助。” 德妃挺喜悦:“四福晋有心了，来人啊，给四福晋端些首饰来。” 身后的周公公应了:“嗻。” 她就去拿了一托盘新式的首饰给了惜若，还有一托盘六个金锭。 第24章 伊尔根觉罗氏 首饰是皇上赏赐给德妃的，都是最新最好的款式，可见德妃如今正是风头盛的时候。 金锭乃是德妃额外的赏赐，表达对惜若的喜欢。 惜若谢了恩又小坐了一会儿。九公主能和惜若说上话，别看只有十岁，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一句一句的颇与惜若投缘。 惜若和她能说上话倒是好的，和小姑子关系好，也是在皇上那里加分。听闻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就是九公主了。 九公主还说了回头去南三所找她玩耍。惜若应了好。 从德妃那里出来以后，惜若想走走，便让春妙扶着，身后跟着奴才们经过御花园走回南三所。 经过御花园以后，再经过千秋亭，过去就是南三所了，南三所离顺贞门和神武门都很近的。 在路上朱嬷嬷说道:“主子，奴婢心里有一个疑问。” “说吧。” “奴婢觉得德妃娘娘如此宠十四阿哥，定会让四阿哥不悦的。一母同胞区别对待，他们母子的关系会不会越来越僵？” 惜若眉微蹙，历史上最后这母子两个是水火不容了。 但她如今倒是希望有回旋的余地的。进退她都想好了，关键得看德妃。 “嬷嬷，走一步看一步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了母子二人嫌隙也非我一己之力能成事。我只要做好四福晋分内的之事就好，你说呢。” 朱嬷嬷叹言:“主子说的极是呢。” 正说这话呢，巧就碰到了一个女子从另一条路而来。 这条路是通往延禧宫方向的，延禧宫和永和宫是一个方向。隔着也不远。 女子二十岁左右，一手牵着一个三岁的格格。另一只手牵着两岁的格格。身后抱着一个，差不多八个月大的格格，肚子里又坏了一个差不多四个月身孕样子了。 这个女子厉害了，每年生一个。 看穿着和头饰是福晋的位份。身后跟着的奴才十个人。 看起来这个女子是谁家阿哥正得宠的嫡妻才是。 惜若不认得是谁，一时脑子里也没个数，这哪个阿哥的嫡妻这样得宠呢。就随口问一旁的小安子。 “这位是谁你可认得？” 小安子连忙回了:“回主子福晋，奴才不认得。” 另一个小太监就说了:“回主子，奴才也不认得，奴才们鲜少能见到阿哥女眷们。不过按着年龄看，这位该是大阿哥的福晋吧。” 惜若就恍然大悟了，这小太监说的没错，如今有嫡福晋的阿哥不多，和她年龄相仿的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太子妃。 但皇太子妃一般入宫，都会选用杏黄色的旗装，以示地位，而嫡福晋的穿着，主要体现在旗装的料子与刺绣上，还有头把式与佩戴的首饰和护甲，都可以看出来是嫡妻之位份。 再说皇太子妃，一直是不好生养的，最终也只有一个女儿罢了。故是对不上的。 还有三阿哥只比四阿哥大一岁，是去年娶的嫡福晋，乃十四岁的董鄂氏。故是唯有大阿哥福晋配的上这个年龄。 那么这位就是伊尔根觉罗氏了。 第25章 见面礼 大阿哥乃是惠妃的儿子，惠妃住在延禧宫，这就全都对的上了。 惠妃虽为侧妃，地位却是比德妃高的。皇上册封时，她为四妃之首，四妃排位顺序为惠宜德荣。 除了大阿哥，老八也是惠妃养大的，但老八和大阿哥的关系却没有四阿哥和十三亲密，这里头的缘由，惜若却不知晓。 管其他的人也无暇，她只要能撑住四阿哥的后院，做他的贤内助就好了。 据说大阿哥长得是皇子里头最英俊的，皇上一开始很喜欢大阿哥，样貌出众，文治武功也是同样优秀。 因他在皇子中年龄居长，替皇上作事就最多。 他第一次随父征讨葛尔丹时十九岁，也就是去年春，皇上亲征，大阿哥从征，任副将军，参与指挥战事。随大胜而归。 今年初还衔命祭华山，管理永定河工程。可见此时的大阿哥正是风头正劲时，仅次于太子在皇上那里的位置。 故大阿哥对太子常暗中较劲。若不是侧妃所生，他生为长子，太子之位当是他的。心里不平衡顺理成章，可想这大阿哥，该是一个心机极重的人了。 大阿哥样貌俊美非凡，他的嫡福晋却长相一般，微胖，耳垂大，皮肤白，鼻梁不高，细长眼儿，颧骨微高，看起来就是精明的长相。也是大清满人最典型的女子长相了。 虽说样貌并非很出众，但大阿哥却如此宠爱她，这短短几年，就生了这么多娃娃，还有一个刚抱在怀里呢，肚子又怀了一个，这个嫡福晋肯定不是一般人。 伊尔根觉罗氏乃尚书科尔坤之女，正黄旗人，阿玛从一品文职。 人家可是好命的，生养这么多娃娃基本都活到了成年。 而另一个得宠的侧福晋张佳氏上生的孩子都早殇。算不准是这嫡福晋有什么手段。 惜若定神迎了上去，刚要打招呼，觉罗氏倒是浅笑先说了话:“你是四阿哥福晋吧，这阿哥们的嫡福晋我都见过了，头一次见的定是四阿哥刚过门的嫡福晋了。哦，我乃大阿哥的福晋。” 惜若浅笑行了平礼:“正是头回见。长嫂吉祥。” 觉罗氏回了礼，又让自家女儿行了礼。 “快，见过四婶。” 大格格和二格格稚嫩童音:“四婶吉祥。” 惜若让身后的李嬷嬷给了见面礼，给了三个孩子每人一锭金子，就当给孩子当零花钱。 “谢谢四婶。” 惜若弯腰浅笑，轻捏两个小格格的脸表示喜欢。 觉罗氏打量着惜若，嘴角有很亲热的笑意，打着护甲的手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四阿哥新媳妇样貌出众又知书达理。听闻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四阿哥真是有福了。” 惜若温婉回道:“多谢长嫂夸奖。长嫂也是晨省回返？” “是呢，我和大阿哥出宫住有几年了，平日孩子们宫里少来，今儿孩子说想祖母，就带着孩子来见见母妃。哦对了，太子妃三日后要邀请咱们去太子府坐宴，妯娌之间坐坐说说话，我昨晚收到的太监的传话了，不知你那边可有收贴？” “未曾。” 第26章 哪里不对 “我们这住在外面的方便些，估摸四福晋回了所殿就知道了。” “那甚好呢，我也想见见各位嫂嫂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回了。 惜若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呢？暂时还没悟出来。 *** 惜若回了所殿，果然，门廊上的太监就给了惜若太子府今晨送过来的请帖。太子妃说是让惜若三日后去太子府小聚。 这事儿的确挺好，太子可是正统皇位继承人，甭管最后太子废了立立了废的，他在皇上那里还得风光好久呢。 四阿哥一向和太子处的来，即便是后来参与夺嫡，也是太子真正被废以后的事儿了。 所以惜若要处理好和太子妃的关系。一来是妯娌，二来有政治上的需要。 别说后院的女子对于阿哥们的仕途没什么大用，这在男人旁人吹枕头风的可是后院的女子呢，怎么就没用，用处大了去了。 既然已经进了历史必然是历史的参与者。 她要是不努力帮衬着四阿哥，四阿哥没准当不了皇上，而她也成为不了皇后。 穿过来就是为了母仪天下虐渣，打狗，掐莲花的。所以什么人要讨好，什么人留着有用，什么人看不顺眼就弄死，她心里都得有个数。 回到屋里，惜若坐在软榻上若有所思。还是在想和大福晋见面的细节，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朱嬷嬷端了茶盏来给惜若在一旁问她。 “主子你是怎么了？” 惜若摆摆手。 “我的药可是熬了？” “吩咐着奴才们已经在熬了。” “嗯，李嬷嬷，往后熬药，你亲自过问着，我这还是要吃好久的药呢。别再这事儿上出了什么岔子。” “是。” 李嬷嬷去看着熬药。 惜若又对一旁的朱嬷嬷说。 “嬷嬷你挑选着几样德妃娘娘赏赐的首饰，送去给宋格格吧，你亲自带两个小太监送去。另外过问一下曲子配舞宫女的事儿都妥当没有。告诉她，四阿哥接风宴上了，一定要让好好表现。” “是。不过主子，您怎么对宋格格这般上心？” 惜若巾帕点唇:“上心自有上心的道理，你去按着吩咐办事儿吧。” “是。” 朱嬷嬷就去按着吩咐去办事。 惜若让呼兰和春妙去膳房去领了果脯和蜜饯子还有小零食过来，两个丫鬟带了两个小太监去。需要拿的品种很多。 还没到出新鲜水果的季节，故果脯和蜜饯子是最好的打牙祭的吃食了，还有敖尔布哈，是一种满族人的奶饼，这种饼子也是好吃的。是皇室男女们最爱吃的小食儿之一。 各季节所产的水果，分类泡在蜂蜜里，加入煮制等制作工艺，原料是桃、梨、杏、还有金丝蜜枣，去核加松子核桃。 果脯区别于蜜饯，含水分低并不带汁的称为果脯。 而冬瓜条、糖藕片、糖姜片等表面挂有一层粉状白糖衣的称为南果脯或南蜜，这类含糖量多就是蜜饯了。 去领这些吃食种类多数量不得多，膳房那里有完善的储存手法，出了膳房就不能长时间保存，也就能存个五七天的吧。故女眷们领着少些，吃完再领。 第27章 要出招了 阿哥有了自己的府邸后，就自家府上内务府太监代领，再分给各房。 若是还在宫里头的，女眷们一般就是自己身边的奴才去领了。 故每天膳房领果脯蜜饯的地方，后宫妃子阿哥家的奴才都有，报上谁家的谁要吃，膳房的太监就给装到食盒里头，让来的丫鬟或者太监拿回去。 看领回来的速度，就能看出这家主子在皇上或者阿哥那里的地位。 而且并不是谁都可以领的，阿哥那头侧福晋位份以上的可以领，嫔妃是贵人以上的。 吩咐奴才们做了事儿以后，惜若靠在软榻上小歇片刻，身子本来就弱，走了这么一大圈有些累了。 秋诺和琴音跪在一旁，帮着惜若捶腿。 随之春妙和呼兰很快就把食盒提回来了。 春妙将食盒里的果脯和蜜饯拿出来放在桌上，就跟她说了一件事儿。 “主子，奴婢回来经过花园小道的时候，正巧看见李侧福晋家的秋菊，正和宋格格院儿里伺候的打杂老嬷嬷说话呢。看见咱们远远的来了，就散了。 也不知道这秋菊和人家的奴才有甚说头，还是一个打杂的。奴婢就紧着告诉主子一声，没准还能讨个赏头呢。” 惜若也没睁开眼睛，唇角微勾，李氏还是安奈不住要动手了。 “赏，自己去拿了一些碎银子和屋里头的奴才分了吧。” 秋诺和府里头伺候的高兴的福了福:“谢主子。” *** 三日后。 春意很浓了，到处花团锦簇。 今晚要去太子府赴宴，惜若要沐浴更衣点妆。 这两天惜若的气色好了些了，脸庞的光泽和血色都有了些， 胃口也是一日比一日好，昨儿膳房端来的鸡丝燕窝羹，她也吃了半碗。剩下的赏给朱嬷嬷和李嬷嬷吃了。要是搁之前，她一口都不肯吃的，两个嬷嬷好说歹说能喂进去半口，好东西都给屋里近身伺候的奴才吃了，故她屋里头伺候的气色一个个都好。 虽说调理得当身体在恢复，只是离无恙还远呢。她得持续吃个一两年的药才可以恢复到健康。否则以她现在这身子骨，就算侍寝也生养不得。 春妙给惜若点妆，朱嬷嬷用两根线缠绕将她多余的眉毛修掉，修成柳叶型眉，再用黛给惜若描成眉尾微挑的柳叶眉。 奴才们拿了旗装让她挑选，她挑了一件浅绛色刺绣金线牡丹花的旗装，穿着显庄重成熟。 一字头上全部用金饰，护甲也用金的。在发髻上添几朵碧玺花朵不让这装扮看的太过呆板。 初次和太子妃见面，体面但也不能太沉闷的打扮，是比较好的。 着装妥当，惜若想到了什么，对朱嬷嬷说道:“去叫李侧福晋跟我同行吧，就说我在马车里等着她，让她好生点妆过来便是了。” “是。” 朱嬷嬷不知道惜若为何突然对李氏递了友好牌，去赴太子妃的宴会也要带上她。原本是嫡妻之间的聚会，让李氏同行不是给她脸上贴金吗？ 主子前两天明明是对宋格格表示了友善，这突然转风向，是几何之意？ 第28章 高深莫测 自从主子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就越发高深莫测了。 不管怎么说，主子变强，做奴才的哪有不高兴的。按着吩咐好生办事儿就是了。主子自有她的意思。 朱嬷嬷走后，惜若就对春妙说:“让小安子今儿一起跟着去吧，回头你盯着他一些，他和谁说话，做了什么都与我说。” “是。” 春妙就去点了几个在屋外伺候的奴才同行的，小安子还有上回一起的小太监小德子，又挑了另外两个小丫鬟。 随后惜若被秋诺扶着坐上在门口的马车，往花园子行停着等着李氏过来。 ** 朱嬷嬷去李氏院儿里，与她说了同行赴宴的时候，李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嬷嬷，福晋让我陪同赴太子妃的宴会？” “正是，福晋说，她在马车上等您，您点妆妥当过去就是了。马车在花园子里停着呢。” 朱嬷嬷福了福就出去了。 李氏自是惊讶的，问一旁同样有所思的卓嬷嬷:“嬷嬷，你倒是说说，这福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是一向看我不爽利吗。听意思，她是临时决定的，并且愿意等我点妆同行。这是怎么个说法？” “主子，甭管福晋是何意思，她要去让您去，您就得去。不能让她等太久，秋菊春仙，给主子点妆。” 秋菊和春仙扶着李氏到了内室，坐在梳妆台让为她点妆。 秋菊问道:“嬷嬷，今儿点个什么妆容？” “不要太出挑儿，但也不可太沉闷。旗装也要选素色才好。” 李氏自是不明卓嬷嬷的意思:“这是为何嬷嬷？赴宴会怎好用素色？” “奴婢的想法，福晋这次突然让您同行，自然是有她的心思，要么想在太子妃和几个福晋那里表现主侧和睦，管理后院有方。要么就是想让太子妃觉得，她与她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李氏也想到了前者，就是没想到后一种可能性。 “惺惺相惜同病相怜？这话怎么说的嬷嬷？” “主子，您也知道太子妃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被皇上册封为太子妃的，她嫁给太子成为嫡福晋三年后，皇上就钦册封他为太子妃，是开朝以来，到现在为止唯一被正式册封的皇太子妃，可见皇上对她的喜悦。 可她十三岁嫁给太子，如今十七岁了到现在却未所出您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李氏嘴角一勾:“皇上喜悦这个儿妇，可他在太子那里并不得宠。” “正是，奴婢听说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已经怀孕了。奴婢打听过了，她才是在太子那里最得宠的。” “我倒是见过李佳氏一面，的确是媚态弱骨好风流。” “奴婢也听闻李佳氏是难得一见的妙曼女子，主子您同样才貌出众。虽然您还未侍寝，但往后是有机会得宠的。而且太子妃也不知您未侍寝之事，您得了宠这不是和李佳氏一样的吗？ 除了这个，福晋和太子妃还有一处同病相怜呢。福晋这身子骨弱，虽十三岁了，却还看着娇小。听说太子妃的身子也是弱的，常有生病的时候。 第29章 赴宴 这二人都是皇上亲自选的儿妇，又同是身子骨弱，福晋再带着您去，想必太子妃就会与她更好亲近。 福晋和太子妃搞好了关系，就是和皇上搞好了关系，皇上一向喜悦这个儿妇，太子妃要是在皇上那里说福晋一句好话，皇上再给四阿哥说了，您知道，这是何等的分量。” 李氏倒是不以为然:“嬷嬷，你说的福晋如此神乎其神，高深莫测，步步为营，是不是有些过了？你别忘了，她今年才十三岁，一个小女孩罢了，怎的有这般深谋远虑？ 再说，太子妃是个什么性子福晋还不知道呢，头次见面就敢贸然去站队吗？这后宫后院里的，哪个是傻子，会到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不是一般的交情了。没那么玄乎。 依我说，你分析的前由倒是在理，她就是想在太子妃那里表示自己和侧室和睦罢了。既然她叫我去，我配合她演戏就是了，这面儿上的功夫还是要的，我可没忘记，福晋一进府就让我跪了好一会儿，这些仇啊怨啊的，总归能算的到的时候，但可不是现在。 李氏边说边伸手拢拢发髻。 “既然去太子府，咱也不能在礼节上掉份儿，妆容素些，旗装不能太刻意的素。” “是。” 李氏就穿了一件玫粉色的旗装，一字头上带着同色系的珠花，碧玉发簪，流苏是珍珠的，手上带的是金丝银雕护甲，花盆底也是玫粉色，这样看起来，青春妖娆有有几分媚态，是真是很美的。 她还想要插一支羽毛点翠在一字头上。 这点翠工艺十分复杂，先以金属制成底托，将银子拉成银丝，用银丝捻成绳纹花丝，勾勒出图案纹样，经过鎏金处理后，将翠鸟的羽毛修剪成相吻合的外形，粘贴在线条间的凹陷处。 翠鸟非常稀有，体型又娇小，所以制一朵小小的头花需要许多只翠鸟。 可见这点翠是多珍贵的首饰，这是上回德妃给她的见面礼。 见李氏要求插点翠，卓嬷嬷即刻阻止。 “主子，您可别夸张，今儿您万不可喧宾夺主才是啊。” 李氏想了想，也觉得不要太夸张为妙，就这么着也就行了。 随之李氏就被太监赵公公扶着，身后跟着卓嬷嬷，秋菊，春仙，往停在花园里的马车去了。 惜若微微掀开马车窗帘儿，就看见了李氏过来了。瞧她这装扮明艳动人，正和她的心意。 她嘴角微勾，挺好的。不夸张却也很漂亮。按照李氏的性子，今儿能被压住了不抢风头，身边应该有个智囊。 李氏被赵公公扶上车。先和惜若客套了句。 “妾身来晚了，福晋恕罪。” 惜若示意让她坐下:“该早点通知你的。只是临行前才想起还是李侧福晋同行比较好。咱们四阿哥府，要表现的和睦成为阿哥女眷表率才是呢。” 李氏的浅笑点头，心里想着果然是被她猜中了。 “这种宴会妾身本不该参加，福晋让妾身去，妾身也随去看看热闹就是了。” 第30章 福晋们 言外之意，是给惜若面子了。 惜若不语，随后打开窗帘说了声:“走吧。” “是。” 因为等李氏收拾，惜若来晚了，马车来到太子府门口，其他福晋们都来了。 大阿哥的福晋觉罗氏带着她的几个格格来了，身边跟着上回在御花园里头的几个奴才。还多了一个嬷嬷，人瘦瘦的颧骨比她主子还突出，看起来是刻薄脸的长相。这个该是大福晋的乳娘了。 三阿哥的嫡福晋董鄂氏，都统勇勤公鹏春之女。女子看着温婉端庄，看起来面善。身边的两个嬷嬷看着微胖，也很面善。 还有五阿哥的福晋他塔喇氏。员外郎张保之女。 这位五阿哥，在历史上并没有存在感，他和胤祉一样都没有参与夺嫡，皇上曾评价此子心性甚善，为人敦厚。他的福晋是两年前娶的，比惜若大一岁，今年十四。 这位福晋样貌并非很出众。她看起来有些忧郁的气质，性子不太好必然是以至于她以后未所出。 如今娶妻的阿哥也就这么几个人，福晋们也暂且这么些。再过几年也就热闹了。 今日妯娌小聚，唯有惜若带了侧福晋，李氏只当是惜若要显摆她和后院关系处理的好，她哪里知道惜若真实用意确实是被卓嬷嬷猜着了。 太子府宴客厅内一张大桌。摆满了各类的佳肴。 丫鬟太监们都在伺候着，看见福晋们来了都是齐齐福身请安。 桌上的菜肴都按照宫宴的标准。 鸡皮鲟龙、蟹黄鲜菇、玉簪出鸡、夜合虾仁，酥姜皮蛋、京都肾球、酥炸鲫鱼、凤眼腰，菠萝拼火鹅、北菇拼猪腰、青瓜拼腰花、露笋拼鸡肉，炒梅花北鹿丝、红炉烘雪衣、干烧网鲍片、凤入竹，斋扎蹄、素笋尖、斋面根、素白菌，清蒸海鲜…… 每个菜品都是小碟，其实女眷们吃不了多少。 不一会儿太子妃被太监扶了出来，身边跟着两个侧福晋。 她穿着石青缎大袖旗袍，绣着金丝柳叶湖蓝紫葳大团花，颜色沉稳淡雅、十分匹配她如今的身份与气势。 侧福晋李佳氏，并不是一副我得宠了我最大的样子，秋香色旗装，是遮不住的媚气。已经怀孕的她气色很好。 另外一个侧福晋是林佳氏，刚入府不久。是那种清新脱俗的长相，有些清冷颜，这是颇得男子喜悦的气质，往后也是要颇得胤礽宠的。 唯独太子妃瓜尔佳氏，嫁进府邸到如今并未所出。 其实，瓜尔佳氏能被册封为皇太子妃是很不容易的。瓜尔佳氏祖上三辈并没有官位很高的，也没有一个是皇亲国戚。 然而，苏完瓜尔佳氏是满族姓氏的八大家之首，祖上虽没有官位高的人，但他们品德良好、功绩卓越，皇上在选太子嫡福晋的时候，有好几个优良人选，最终册封瓜尔佳氏为太子的嫡福晋。可见是通过深思熟虑的。 历史上太子妃以准皇后的地位和温僖贵妃一起掌管六宫事务近二十余年，期间颇得皇上称心，只是如今惜若穿过来的这一世，不知她能在太子妃位多久。 第31章 太子妃的病症 能利用的人自然要拿捏在手里头当做棋子了。 太子妃看着端庄大气自持，旗头上是一朵亮粉色海棠，流苏用的珍珠看着有提亮肤色的作用，但还是遮不住她脸色的苍白。看样子身体不好没错了。 太子女眷众多，瓜尔佳氏是那种极其传统的女子，并不好争斗，但善于持家。也就是那种少情趣的人。 即便不好争斗，这庶福晋得宠着，她一个嫡位一直无所出，感到压力是必然。只是她从未表现出心思罢了。 大家给太子妃请安以后，就落座了。 按照阿哥的大小，惜若和大阿哥福晋坐在太子妃身旁。接着依次落座，侧福晋则是坐的远些。 这次唯独是惜若带了侧福晋同行，太子妃以为四阿哥已经宠着李氏了，惜若为了与她和睦才带的李氏，自然是能体会她的心思。 故今晚和惜若说话就多起来。 而大福晋也是一个能稳得住的人。大阿哥暗里与太子之间的争竞。她依旧和太子妃与几个妯娌谈笑风生，并未有一点心机的样子。 太子妃也知道大阿哥暗里有些小动作，但太子暂时没把大阿哥放在眼里，她也是一样的心思。 太子这个位置，只要太子不出问题，任谁有万般不服，也是不怕的。 但太子妃心里并不是像太子一般是站在高处看万人都在脚下的心态。她一有机会就会提醒太子万要谨慎，莫要再去皇上那里有错处引他不悦。 比起李佳氏这种处处顺着太子的小美人儿来说，太子妃不讨喜是情理之中。 惜若近看太子妃，可见她脸上有些斑点，并且皮肤有些干燥。气色乃阴阳之首，若是身体不适，在脸上都能看出一二。 故惜若没给太子妃把脉，也能看出她有阴阳失调的表现。 上焦湿热，下焦湿寒，阴阳不调。表现为月事之时腹痛，血瘀，抑郁，等等问题。 治寒，上焦湿热更甚，治热，下焦湿寒更甚，这样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才行。 长期在这种病症下的女子，还会有对床榻之事冷淡的症状，问题综合，就是太子妃不好生养的原因。 看来，太子妃的身体比她想象的糟糕，要扎针治疗，还得配合阴阳互补。得养个两三年才能生养。 历史上她可是六年后才生了一个女儿，惜若希望在她的干预下，能提前让她生养。 只要太子妃能提前生养，到她这里生养也可提前，只要不生在那年那月，也就能改变自己孩子的命运了。 但她现在不好一上来就对太子妃说病症，不可操之过急，等和她往后熟络些，才好提及。 一顿饭下来，妯娌们的性子惜若大多了解了，惜若和三阿哥福晋也比较聊得来，五阿哥福晋就不怎么说话，而大福晋说话左右逢源，她越表现的没心机，却正是她的心机所在。 要说这阿哥嫡妻，若是有那么一点单纯和天真，下场都会很惨。在一堆女子只有一个男人的情况下，若是不能呼风唤雨，就只能肝肠寸断。 所以大福晋这种的，倒也没什么错处。 第32章 得了人心 席间有舞姬表演，莺声燕舞十分热闹，福晋们都在欣赏歌舞，奴才们在一旁侯着，一直被交代看着小安子的春妙，看小安子突然没在后面站着呢，就赶紧去寻。 …… 李氏这边，倒是和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聊的挺好的，两人还说着往后要来往走动，这对李氏来说也是收获了。毕竟太子这边如今最得宠的人是李佳氏，和她关系搞好了没什么坏处。 故今日来太子府赴宴，她觉得也有收获，心里还挺高兴的。 今儿是各取所需了。 *** 因为太子妃和惜若聊得来，也因为四阿哥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好，自妯娌聚会以后，太子妃常让惜若去太子府走动。 等一来二去的熟络了，惜若便也与她提及了她的病症。 除了提及她身子骨抱恙寒热交连之外，还提及了对床笫之事的冷淡，这等隐秘之事都让惜若看出来了，瓜尔佳氏就尤其惊讶。就连宫里来的太医，也没有这本事啊。 “真是没看出来，四福晋居然懂得医术？” 惜若浅笑回:“略知一二，妾身也是久病成医了。 妾身的身子骨自小也是弱，娘家的府医呢，根本没什么大用处。有些病也难开口与府医太医说起症状，开的方子太烈，好了这个那个又不成了，就是成天见儿的吃药了。这看到药汤子啊就是浑身不爽利呢。 可病又急不得，若是管用道也罢了，就怕是折腾来折腾去的越发的身子不适。固妾身就自己熟读了医书，便也会医治女子的各类病症，也会扎针。这有些病症，还得咱们自己来才成。” 这话是说太子妃心里了。她可不就是这么被折腾的过来的吗。 太子妃捏着巾帕的手拍了拍惜若的手，表示感同身受。 “可不是么，四福晋说的及是，我这个身子，太医治也没多大用处。” “那妾身给太子妃开个方子，慢慢调理，该是能让您快些怀孕生养的。” 瓜尔佳氏的确是着急自己迟迟未有所出，每次见到太子来屋里心中就害怕就显得拘谨。 太子觉得床笫之事无趣，虽按着规矩七日来屋里一次，却越发与她不得亲近。 如今他身边有两个得宠的侧室，就更加对她只是相敬如宾的关照了。 日子久了恐让她和太子只见关系恶化不得挽回。 若是惜若能治好她的身子让她能生养，对床笫之事有些兴致，那真是她的恩人了。 “那倒是麻烦四福晋给开了方子吧。” “是。” 惜若去了书房，大笔一挥，给瓜尔佳氏开了方子并说:“还是别去太医院拿药才好，去外头药铺子里拿来，免得太医院的人问起来这方子出处，倒是多了麻烦。” 惜若这提醒正对了路子。 太子妃自是不会去太医院去拿药，也不会去府医处抓药的，免得泄露她的隐疾给旁人知。 惜若又隔日来给她隐秘处穴位扎针。这样太子回返前，她已经顿觉身子好了一些。 就这事儿，也够让太子妃在皇上皇后面前说惜若几句好的吧。 ** 近两个月已经是初夏了，四阿哥终于和太子一同回返了。 第33章 四阿哥回来了 四阿哥到宫里请了圣安复命，就听得皇上说了自家小福晋好话。去了德妃那里，德妃那边亦是对她夸了好几句。 四阿哥挺意外，小福晋这才入府两个月，就得了皇上夸赞实属难得。 皇上一向夸的最多的是太子妃。如今多了一个小福晋，又听闻她和太子妃相处融洽，小福晋不是个蠢笨的。 但四阿哥并不喜德妃夸她的原因是因为十四喜欢她。 虽说小福晋如此左右逢源，倒也没什么错处。 在四阿哥回返之前，惜若已经接到了太监先行来报。 惜若便携李氏和宋氏和奴才们在所殿门口迎接。 李氏自然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打扮的跟朵等着蜜蜂采的花儿似得。 宋氏则小心谨慎些，但她还是有小心机的。虽然穿的素净，却也巧妙修饰，提现出素净的美。 倒是惜若，平时怎么穿，今儿照旧。就四阿哥这样难搞的，穿的好看不好看都不太管用，除非他能看得上眼，不然怎么变着法子折腾也是没用。 等了一会儿，四阿哥坐着马车回返，用扇子掀开车窗帘子，远远的看见惜若，傲娇清冷脸也没个变化，倒是就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小福晋比起一个多月前气色好了些，看着也没那么瘦弱了。 没人瞅见四阿哥在帘子里偷瞄惜若，李氏和宋氏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瞅，希望四阿哥下马车的时候，第一眼瞅的是自己。 近门前，四个大丫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先行给惜若福身请安。 “福晋吉祥。” 惜若手抬了抬:“起来吧。” “谢福晋。” 苏培盛扶着四阿哥下了马车，惜若带着众女眷和奴才们一起福身请安。 “四阿哥吉祥。一路劳顿辛苦。” 四爷扶了惜若一把，倒是给了好脸儿。 “家中一切都好？” “都平安，四阿哥多有劳顿，此番可顺利？” 四阿哥淡淡的回:“还好。” “那您白天就好生歇歇，我已经吩咐膳房备了接风洗尘宴。晚上同膳。” 四阿哥又简简单单回了句:“甚好。” 随之他也就进府了。没瞅李氏和宋氏一眼。那傲娇脸抬得挺高。 李氏倒是绷的住，没表现出失望来，她瞄了一眼宋氏。宋氏看着四阿哥的背影发了一下呆，见李氏瞅她，她即刻低下头去了。 惜若转脸对宋氏道:“宋格格回去好生准备。午后让宫女过来再一起练练歌舞吧。四阿哥劳顿回返，今晚定是要他高兴才是。”惜若对这件事表现出了上心。 “是。” 女眷们也就进去了。 回到院儿里，惜若让朱嬷嬷去膳房了一盏冰糖燕窝羹来。 随之朱嬷嬷回返，惜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是。” 朱嬷嬷就从屋里拿了一小包东西下在了燕窝羹里，用银勺轻轻搅拌之后，就出门叫在外侯着的小安子进来。 “小安子，主子让你进来呢。” 小安子进了惜若身前打千儿。 “主子。” “嗯，小安子，你入宫多久了？” “回主子，也有两年了。” 第34章 计中计 “当初在哪里当差？” 小安子抬起头来看了惜若一眼，见她气定神闲，只是随意问问的模样。 即刻低下头去:“回主子，奴婢在内务府德公公手下当差。” “嗯，德公公倒是把你教的很好，挺聪明，有眼力见儿。” “多谢主子缪赞。” “得了，把这盅冰糖燕窝羹给宋格格送去，今晚她要在主子阿哥献唱。要好好的润润嗓子才是。” “嗻。” 小安子接了朱嬷嬷的托盘就走了。惜若和春妙互看了一眼，唇角一勾。 想起那日从太子府回返之后，春妙关上了门。 她小声与惜若说了小安子突然不见之后，是和谁见面去了。让惜若颇为吃惊。 “主子，还是您眼睛尖，那小安子的确是有问题。” “春妙，你没有看错？” “错不了的主子，小安子和大福晋带来的那颧骨高的嬷嬷在花园子的石头后面说话，奴婢看的真真的，但奴婢不敢近前，怕是让他们发现。也就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后二人也很快的散了。” 惜若接了呼兰递过来的茶盏。她也表示了吃惊。 “难道，小安子是大福晋派来的眼线？” 惜若就将那日在御花园遇见大福晋之时的事儿回想了一遍，终于是知道疑点在哪里了。 那日她问小安子可否认识大福晋之时，小安子想都没想说不认识。 但另外一个小太监却猜出了大福晋的身份。 其实证明，大福晋的身份是很好猜的，小安子平日如此机灵，却猜不出如此好猜的身份，有欲盖弥彰之嫌。 如今果然小安子是大福晋的耳细。 那么大福晋安排小安子到她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想打探四阿哥的事儿？ 想来四阿哥身边的奴才们，一个个的都是前皇后佟佳氏选的，跟着四阿哥从小在身边伺候着，安插眼线是不可能的。 而她身边，需要新人就自是好安排。 能在她身边安排眼线。也可以在其他阿哥福晋身边同样的安排。以备拿到阿哥们的把柄好拿捏自用。 看来这大阿哥早就有了夺嫡之心并且也正在付之行动。 既然如此，那大阿哥那边，也就别怪她掺和一把让他倒霉了。以牙还牙这事儿四阿哥亲自来做。 想必这内务府的太监。一定是收了好多银子的。用银子收买人心，一向都是惯用伎俩了。 她是不可能让身边随时随地有一个盯着她说话做事的人，小安子这个人必须死，她还可以利用他的命一箭双雕。 至于后头的事儿四阿哥定会做好。 就这么着吧。往后有好戏看了。 *** 晚上掌灯之时，四阿哥到了宴客厅，膳房的太监们提着食盒摆了一桌接风宴，惜若点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以清淡为主。 四阿哥此番去了湖南，那里的菜系都是比较辣的，回了府里，吃些清爽开胃的菜系，会比较和他心思。 果然四阿哥看了一桌子菜眉头舒展。惜若看着他的神情嘴角一勾，虽然难搞，早晚是要被她拿下的人，跑不了的。 第35章 这眼神 不一会儿李氏也来了，她又换了一身行头，一身倩丽亮眼的粉色旗装，装点浮梅，煞是清新。 她这想入四阿哥的眼小心思很明显了。巴不得今晚就侍寝呢。 惜若也多看了她几眼，李氏长得的确好，无论是浓妆艳抹，还是淡妆清新，都别有一番风情。 她面儿上没露个心思，又当如何，马上就要被禁足的人。 两人都像四阿哥请了安，左右落座在他身旁。 这会儿却不见宋格格来，惜若就对身边侯着的奴才说:“快去看看，宋格格怎的还不来？不能让主子爷等着她。” “是。” 惜若对四阿哥说道:“宋格格今晚要给四阿哥献唱，歌舞准备了一月有余，颇为用心呢。” 四阿哥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惜若一眼，惜若也不知道他这一眼是何意思，居然被他看的心里有点虚。 正在此时，宋格格屋里的银珠急匆匆走了进来跪下，脸色煞白，惊慌失措:“主子阿哥，福晋，宋格格突然失声说不出话来，全身红疹还吐了血。奴婢们都好不值如何是好。” 听闻此言，就连李氏都吃了一惊，看向一旁的卓嬷嬷。卓嬷嬷这么淡定的人脸上也露了差异。 四阿哥却不以为然，他拿起了筷子轻描淡写:“福晋，你去看看吧。宋格格为何如此，你查清楚报给我。” 一点着急的意思也没有，饿了，吃了再说。 在宫里头待着的阿哥，后宫女子们各种各样的状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死了又当如何，三年一次选秀，进来的又是一波新人。 就像皇阿玛，或许身边女子他都有不认识的。四阿哥心里也真是和面儿上表现的一样，不关心。 “是。” 惜若也就站起来，去了宋格格那里。李氏坐在四阿哥身边，再坐着和他一起吃东西肯定也不合适，再说她也吃不下啊。 她便也站起来福了福:“四阿哥，妾身也去看看。” 四阿哥也没瞅她一眼点点头，李氏就被卓嬷嬷扶着出去了。往宋格格院儿方向去。 在路上李氏就问卓嬷嬷:“这怎么这么严重了？不就是让那老嬷嬷在糕点里给下了一些上火哑嗓子的花粉，怎么着又出红疹又吐血的？” 卓嬷嬷也是一头雾水的。 “谁知道啊主子，奴婢也纳闷的很，怎的突然又是疹子又是吐血的，会不会是宋格格自己个儿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谁知道那个蠢货吃了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事儿都算在我的头上。” 卓嬷嬷拧眉，突然有不祥的预感，这事儿要整大了。 *** 宋格格屋里头，原本和宋格格排了一个月舞蹈的宫女们一看宋格格出事，就先回去了。今晚这献舞定是不成了。宋格格这里出这样的事儿，谁还愿意凑这热闹的。 这会儿太医已经来了，正在给她诊治。 宋格格卧在软榻上，全脸都是红疹，嘴角还有血迹。看起来很渗人的。宋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肿的不成样子，她吓得一直掉眼泪。 第36章 中毒 一旁的方嬷嬷担心问太医:“大人，您看她这脸能否治好？可会留疤啊？” “莫急，可解可解。” 此时银珠跑进了屋里头:“小主，福晋来了。” 不一会儿惜若被朱嬷嬷扶着走进屋里，伺候奴才和太医福身:“福晋吉祥。” 宋氏也要起来，惜若手压了压。 惜若拧眉看向宋氏的脸，巾帕捏着在鼻尖点了点:“宋格格怎么弄成了这样？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福晋，据下官初步判断，宋格格是误服了两种中药，才导致出现中毒和火毒攻心的症状。” “说来听听，可是哪两种中药？可否解？” “回福晋，一乃辛夷花，这种花粉入药有祛风散寒通窍、宣肺通鼻的功效。可用于头痛、血瘀型月事之症。但服用过量会引起攻喉热痛失声之症。另外种乃千金子霜，用于二便不通，水肿，痰饮，积滞胀满，血瘀经闭；外治顽癣，赘疣等病症的，这两方都可用在女子月事不正，但其一热毒，其二有毒，一并用之，导致宋格格身子内热而伤内吐血，失声又起了热疹。” 惜若看向宋氏问道:“哦?宋格格最近月事不爽利？” 宋氏摇头，因听闻太医说有药可解，她的情绪也就平复了好多。但她已经不能说话，喉咙疼痛难忍。 一旁的方嬷嬷就替回了:“回福晋，格格最近月事并无异常，也未曾用过药，求福晋明查。” 惜若就坐在软榻一侧:“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有人刻意下毒？虽说无性命之忧，但四阿哥身边的女眷谁胆敢下毒得是好好查查，查的水落石出，此事必定要严惩不贷！ 既然是下毒，必然是有口而入，太医你看看，宋格格这屋里的的吃食，可都有恙。来人将今儿宋格格吃剩下的都拿过来给太医瞧瞧。” “是。” 方嬷嬷就将几样未吃完的东西摆在了桌上，其中包括惜若派人送过来的冰糖燕窝羹。 惜若看了那小半盏羹汤一眼，低头巾帕点了一下鼻尖。 太医就去查看，端起来冰糖燕窝羹仔细的闻了闻回到:“四福晋，虽千金子霜味淡，但仔细闻还能闻得出来，下官确定这冰糖燕窝羹里有此药之味。” 惜若惊讶状:“这是我赏给宋格格的冰糖燕窝羹。太医可否闻得准确？” 太医一听惜若此言，就顿觉将此事复杂了。 这一个未得宠的格格给人下了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倒是把福晋拖下水就麻烦了。 但说出去的话难收回，他也只有认了:“回四福晋，的确如此。” 一旁的方嬷嬷和银珠互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懵的慌，怎么偏偏这冰糖燕窝羹有毒呢！ 这事儿整偏了的话，会不会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遭殃？ 惜若拧眉一脸的不悦，脸上阴气阵阵。 “倒是奇怪了，怎么我送给宋格格的汤盏偏偏有毒。这事儿看来是要主子爷出面过问了。碰过这汤盏的奴才，连带着我都有嫌疑了。” 第37章 审问 她又对一旁侯着的宋氏屋里的奴才说道:“不是说还有一味？最近的吃食里。可否有特殊花香的？” 银珠说了:“回福晋，倒是确有一样。打扫的嬷嬷去领膳食的时候，膳房近日常送一碟糕点来加餐，奴婢们还以为，是您吩咐着给的。宋格格下午之时，用那糕点配了冰糖燕窝羹来吃来着。这糕点有花的芬芳，这里还留了一些。” 方嬷嬷将桌上的糕点呈给太医。 太医细闻之后回道:“福晋，这里面确实有辛夷花粉。” 惜若坐在软榻上拍了一下桌子:“大胆！给宋格格下药，居然还要栽赃陷害于我，这事儿我要查清楚，来啊，把经手过这两味的奴才全部叫到我屋里头，我要亲自审问，一会儿子给主子阿哥说声，看他如何说法。” “是。” 惜若一甩袖子就出去了，霸气侧漏。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这个时候李氏正好赶到，看到惜若离开，宋氏屋里的老嬷嬷还有两个奴才都被带走了，拧眉退到一旁。感觉情况不妙。莫名觉得这事儿就是冲她来的。 ** 惜若回到屋里头，让李嬷嬷去报了四阿哥整件事。 李嬷嬷就去如实和四阿哥说了。 说福晋今儿赐给宋格格的冰糖燕窝羹有被下药，又说了膳房里给的糕点有也有问题云云。 四阿哥已经洗漱更寝衣在书房里坐着写字，听闻李嬷嬷如此说，他也没抬头，清冷着脸说了句:“把那些相关的奴才都抓起来，打十板子再说，筛选嫌疑大的继续审问。若是和此事有关联不出来认的，打死了不算，还要连累家人。自然有人会爬出来招。告诉四福晋，这事儿我不管，让她自己处理就是了。我只听结果。” “是。” 李嬷嬷退出去后，四爷这才抬起头唇角一勾，对一旁侯着的苏培盛说道:“去盯着点儿，看四福晋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倒是要看看，这件事她要如何收场。” “嗻。” 苏培盛也不知道四阿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主子怎么吩咐，他怎么办就是了。 四阿哥继续写字。此刻他正在做笔记。 这次去湖南遇到了什么官儿，有几个和太子要好，给他送了礼，他收了多少。又安排了什么官位留职，他都记录在册。 他这么做，倒不是要拿太子什么把柄，只是做到心中有数。万一以后能握住江山，这些人他就好一锅端了。 四阿哥倒不是觊觎太子之位，但凡事儿都有可能，他不能把一些可能消灭在情义里。 如今太子所做的事儿他不管也不过问。也无需进言影响兄弟之情。 这天下粮仓本有一半在太子手里头。他是要拿一把，还是端一锅，是他的选择。而选择带来的后果，也要由他自己承担。 朝局风云变化，以不变，应万变。四阿哥如今才十六，却早的成竹在胸。 他清冷的颜闪过一丝阴气。 ** 惜若在正屋软榻上坐着，小脸上透着威严。 第38章 给本福晋打 不一会儿膳房负责四阿哥所殿膳食的大太监和两个给宋格格分食物的小太监就来了，三人打千儿:“奴才箫氏给四福晋请安。” 大太监萧公公已经知道膳食出了问题，但出事的只不过是个格格，他也就没那么慌张。 膳房有一套严格的制度。想在膳房里给谁下个药基本没什么可能性。 食材在制作，以及出入到每一个主子手里之前，每一步都多人把关。 故食物出了膳房才有可能出事。不然的话，这后宫里在膳房当主事儿的，成天就得准备着脑袋搬家了。因在膳食里下毒这一手，基本是宫斗必备技能。 当然了，百密必有一疏，除非有人真的就能重金买通膳房里的做菜的大师傅。而大师傅，肯定也不会是只看钱不要命。 总之为一个小格格如此大动干戈，是完全没必要的。 这点萧公公当然清楚的很。他来也就是走个过场。 “起来先侯着吧。” “是。” 此时李嬷嬷回来了，将四阿哥的原话说了一遍。 按照四阿哥的意思，惜若也就不由分说的，就将跟这事儿有牵扯的奴才都打了十个板子。包括她屋里头伺候的朱嬷嬷和小安子。 由着自家院儿里伺候的奴才来责罚当然可以吩咐轻重的。 朱嬷嬷挨得打只是意思意思，小安子的屁股就被打肿了。然后就是宋氏屋里的银珠还有方嬷嬷，在外面伺候着的那个伊嬷嬷。另外膳房里经手的两个小太监。这几个都挨了十板子，按着惜若之前吩咐好的，有轻有重。膳房的两个也就是和朱嬷嬷一样意思一下。 膳房大太监倒是没挨打。 这膳房可是命脉之地，大太监当然没事儿不能轻易打。 打完之后，惜若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看向一众跪着的奴才。这一打有事儿的自然会瓢，那个老嬷嬷伊嬷嬷已经一脑袋的汗了。 惜若将手放在身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四阿哥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若是不从实招，人打死还要连累家里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宋格格并无大碍。你们若是不招，这事儿才是大了。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萧公公先躬身说道:“四福晋明查，那盘糕点确实是咱们膳房出去的。是伊嬷嬷来说了，宋格格最近练习唱曲儿，给四阿哥洗尘也废了神，故请膳房加餐一碟糕点。” 方嬷嬷看了吓得瑟瑟发抖的伊嬷嬷一眼连忙说道:“回嬷嬷，宋格格并未让伊嬷嬷给膳房吩咐加餐。” 惜若厉目扫向伊嬷嬷，她已经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本来再做几个月她就可以出宫去了，偏偏贪十两银子惹出这个麻烦。 她明明就是按照吩咐给下了一些辛夷花粉，也就是吃了上火嗓子哑，待今晚献唱的时候，嗓子不适唱不出好音色罢了。 按理说这事儿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宋格格也不会为了嗓子哑了能整什么动静出来。思来想去觉得稳妥她才做的。 第39章 从实招来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怎的会这么严重。那冰糖燕窝羹里的毒她真不知情。不知是李侧福晋加了料还是别的什么阴谋。 看样子她是要倒霉大发了。 现在供出来此事是李侧福晋让她做的，她也落不得好果子吃，若是不说，就更糟糕。她必死无疑，还得连累家人。 如今骑虎难下，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她能怎么办。 此时惜若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伊嬷嬷一个激灵。 “大胆奴才！你倒是还不招怎的？” “四福晋饶命，奴婢从实招来。奴婢只是听了李侧福晋屋里的秋菊姑娘吩咐，从膳房领了糕点来，以加餐为名，在里面下了一味辛夷花粉。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让宋格格今晚献歌不成。 但奴婢实在不知冰糖燕窝羹里面的毒是谁下的，请福晋明查，求福晋开恩，奴婢是老糊涂了，奴婢是万万没想到，宋格格会如此严重。” 惜若听闻此言，先是不语，后又问道:“你说那糕点中的花粉是李侧福晋让你下的？” “正……正是！” “来啊，让李侧福晋来和伊嬷嬷对质。” “是。” 春妙就去李氏那边儿去了。今儿这一出的重头戏也就顺理成章的来了。 惜若又说道:“花粉之事伊嬷嬷已经认了，但这汤盏中的毒物却没人认。我相信，膳房那边绝对没问题，因这汤盏是我吩咐朱嬷嬷拿来的，膳房是以为我吃的，太医说了，两位药一并用才会有如此严重的病症。第一味并未和膳房有关，这第二味，就必然没有关系。 那么这件事，还得从我身边的奴才问起。朱嬷嬷，你是第一个从膳房领汤盏的人。你来说说。” 朱嬷嬷按照惜若之前就告诉她的来说。 “主子明查。这汤盏被下药，必然是诬陷您而来，奴婢是您近身嬷嬷，您从小就是奴婢亲自带大的。奴婢怎会做这种事呢。” 一旁的方嬷嬷也是聪明的。她即刻仿着朱嬷嬷说了:“主子福晋，奴婢和银珠是分给宋格格做奴才的，主子荣辱也是咱们奴才的荣辱，奴婢怎会给宋格格下药呢？请四福晋明查。” 银珠也紧跟了句:“求福晋明查。” 惜若思量片刻点点头:“说得甚有理，朱嬷嬷断不会如此做陷害于我，还有方嬷嬷和银珠，乃是宋格格身边人亦不会如此。 那小安子，你是我府里新人，是经手这汤盏的第二个人，那这事儿你必然脱不了嫌疑。你说，是谁让你所为？” 小安子吓得磕头表清白:“主子福晋，奴才断不敢陷害主子福晋，断不敢给宋格格下药。请福晋明查。” “还不承认！来人啊，把小安子再打十板子，先关侧屋，由朱嬷嬷亲自审问。” “是。” “主子饶命，主子明查，主子……” 小安子被拉了下去，又打了十板子之后由朱嬷嬷审问。 接着李氏来了，向惜若福了福。 李氏也当然清楚，毕竟宋氏没什么事儿，这事儿再怎么翻了天去也不是大事，但这次她得认栽。 第40章 倒霉催的 甭管这冰糖燕窝羹里的药是谁下的，定会算在她的头上。 这里头不是她的事儿就是福晋的事儿，难不成福晋会揽了这事儿吗。 卓嬷嬷在之前就已经讲好了让李氏身边的人如何应对，故李氏这会儿淡然自若的样子。 她正要说话，惜若就先说了:“李侧福晋，你先坐吧。” 她肯定不会给她自招的机会。 李氏坐下，也就十几分钟之后，朱嬷嬷走进来:“福晋，小安子招了，说是在给宋格格送汤盏的路上碰到了秋菊姑娘，是秋菊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在汤盏里下了药，是为了让宋格格发了疹子不能献唱。” 秋菊也就顺着说头跪下了，没有要狡辩的意思。 “奴婢认罪，这两件事儿确实是奴婢干的。是奴婢自己个儿的主意，和李侧福晋无关。奴婢不想让宋格格献唱抢了主子的风头。奴婢自知错了，求福晋责罚。” 惜若也不刨根问底再上纲上线，她就说了:“既然如此，那秋菊打十板子以儆效尤，李侧福晋管束屋里头都奴才不利，在屋里头抄女诫吧。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全部每天抄一遍，连抄十天就是了。” “是。” 惜若没有深究这件事，若是深究起来这事儿就有陷害福晋之嫌疑吗。而且也没让她禁足。这就奇怪了，罚的这么轻？显然李氏和卓嬷嬷脸上都挺诧异。 惜若随之又说道:“伊嬷嬷既然知道错了，就饶你不死，去辛者库做事吧。至于小安子，这新来府里就这么不老实，一会儿给主子爷送过去，许是乱棍打死就算了。 膳房里的公公们并没有什么过错，还挨了打，每人给一锭银子安慰。宋格格身边的奴才，往后要小心着小主的吃食。好了，今儿这通折腾的，都回去吧。” “是。” 这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之后大家就都散了。 伊嬷嬷整到辛者库伺候去了，李氏能放过她吗，几下子就给弄死了。所以别贪财，为了十两银子送了命，不是活该吗。 李氏和卓嬷嬷刚开始怀疑这件事是惜若吩咐小安子下的套，但目前看来罚的最重的确是他，这又给两人整的更懵了。 而且惜若也没将她怎么着，罚了秋菊也只是十板子，抄女诫也是合理的罚。这看样子又不是完全冲着她来的。总之就连聪明的卓嬷嬷都一头雾水了。 难道这件事真不是福晋刻意为之？那会是谁？ *** 随后惜若去了侧屋，小安子被绑在了柱子上，嘴角渗血。脸上的伤痕是被朱嬷嬷带着两个小太监打的。 看见惜若，小安子嘴里塞着布嗯嗯叫唤，急切的想说话。 惜若没有即刻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拿下来，就一直盯着看着小安子的脸。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太监，就这么死了也真是可惜。 当初那德公公带过来的人应该都是大福晋的人，大阿哥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能让内务府的人冒险安插他的眼线，不止是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人在命和银子当中选一样，自然会选命。 第41章 主子饶命 惜若定了定神，对一旁的李嬷嬷说道:“去，把他嘴上的布拿下来。” 小安子嘴里的布被拿掉以后，他就连忙喊冤。嘴巴被打肿，说话嘟嘟囔囔的。 “主子福晋，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未曾在汤盏之中下过什么药。” 惜若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巾帕点了点鼻尖。 “小安子，这件事你的确是冤枉的没错，但你今日有此下场，并非是因此事。说吧，你到底是是谁的人？” 小安子惶恐的神色一闪而过。 “奴才……奴才不懂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是您身边的啊主子。” “不老实，小安子，若是我不知道一些事，今日你会是落得如此吗？我虽不会愚慈，但也并非平白无故的害人性命。既然你不说，那就只有打到你说为止。” 原本柔和的惜若突然变了脸色。 “来人，把他的牙齿给我一个个拔下来！看他说不说实话。” 一旁的李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铁钳子拿过来，就要去撬开小安子的嘴。 小安子毕竟十几岁，已经被打了二十板子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吓唬。 “主子饶命，奴才招！奴才招！” 惜若的手抬了抬，李嬷嬷收了钳子侯到一旁。她被朱嬷嬷扶着坐下。 “把他解下来说话。” 小安子被松绑他一下子瘫跪在地上，惜若低下清冷的颜瞄了她一眼。 “说吧。怎么个说法？” “回主子，奴才是……是大福晋派来的。” “为何到我身边？” “大福晋让奴才来您身边伺候，身边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与她说就是。” “就是给她当耳细是吗？上回在太子府，你和那嬷嬷说了什么？” 小安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福晋早就派人盯着他了。他现在只有一五一十的招了，以换保住小命。 “她只是问了奴才，您和四阿哥的关系是否好，府里头谁得宠。奴才就跟她说了府里头女眷如今都未侍寝，福晋您和四阿哥关系和睦。您正和李侧福晋勾心斗角云云。” 惜若嘴角一歪。 “你倒是报告的挺全。好了，既然你也认了这么着吧。朱嬷嬷去，把他交给四阿哥处置吧。” 小安子吓的面色苍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福晋饶命，别把奴才交给四阿哥。” “小安子，这事儿由不得你，你这命如何保得？既然你招了，你家人就不必连累，有什么遗愿的只管说，我若能替你办的，会让人办。” 小安子随着朝惜若行了几步，被两个小太监拦下了，他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主子福晋，求您饶了奴才一命吧，奴才愿意去辛者库。” “我这里饶了你一命，你以为你去了辛者库就能活吗？或许会死的更惨。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奴才有奴才的命，命不好的，你只有认命。好了，既然你没其他要说的，就把他带下去吧。” 几个小太监就把小安子带走了。朱嬷嬷跟在身后，小安子一直喊着:“主子饶命！” 第42章 四阿哥的心海底针 惜若闭了闭眼睛，有时候仁慈是很可怕的事儿，小安子必须死，到四阿哥那里定是必死无疑的。 只是不经她的手，稍微舒坦些。 惜若站起来，把手交给李嬷嬷，回了屋里，坐在软榻上小歇，现在就等四阿哥那边叫着她过去了。 ** 四阿哥这边，苏培盛已经在报告了惜若对此事的处理过程。 苏培盛是四阿哥身边的大总管。这所殿里的奴才都是他管，他要问个详细情形，自是容易的很。 四阿哥听了以后，也没个什么表情，只是左眉毛稍稍抬了抬。思量片刻他挪了挪身子继续看书。 苏培盛见他不语，也不说什么了，给四阿哥泡了一壶安神茶过来。 不一会儿外面的小太监打千儿:“主子阿哥吉祥，福晋身边的朱嬷嬷有要事求见。” “哦？让她进来。” “嗻。” 四阿哥出了书房坐在软榻上。不一会儿朱嬷嬷身后跟着架着小安子的两个小太监进来。把瑟瑟发抖的小安子放在了地上。 “主子吉祥。” 四阿哥瞄了小安子一眼，又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让屋里头侯着小奴才们都退下了。 “说吧，所谓何事？” 朱嬷嬷就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四阿哥神色微蹙，显然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是女人之间的争竞，在宫里生活，女子们的这些事，他也已经见的多了。四阿哥知道小福晋一定参与其中，但具体如何他并不关心。谁输谁赢他只是看个热闹，目前在他这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却不曾想，居然挖出了这么一档子，小福晋这是一箭双雕了。既在后院树了威风，又抓了一条虫子。 大阿哥府如今就开始有所动作。显然是操之过急。 四阿哥没想到他会把奸细放在他府中，既然如此，他自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四阿哥就对苏培盛说道:“把这个小太监拉出去杖毙，对外头封锁消息，就说这小太监因接了李侧福晋银子，给宋格格下药而被杖毙。” “嗻。” 苏培盛就让人把小安子拉出去，噼里啪啦给打死了。 四阿哥又说道:“赏赐福晋院儿里银子一百两，林罗绸缎两匹，首饰两套，另李氏再加罚禁足两个月。” “嗻。” 朱嬷嬷福身:“多谢主子阿哥赏赐。” 随之朱嬷嬷和两个小太监就端着赏赐回来了。惜若瞄了那些赏赐一眼。 哟，给挺多的。 “四阿哥说了什么吗？” 朱嬷嬷就说了四阿哥杖毙了小安子，加罚李氏之事，这正是惜若所想的。 小安子被杖毙，李氏只抄十天女诫自是不搭。四阿哥当然要加罚，让这件事合理一些，以掩饰小安子真正被杖毙的原因。 这都在惜若的意料之中。 “嬷嬷，四爷没说让我去正屋？” “回主子，没说。” 惜若动了动身子将绷着的神经放松。 晚饭也没吃折腾到现在了，她肚子已经饿了，原本还等着四爷召唤去正屋的时候，想好他万一要问什么，她要如何说。 得，这下不用绷着了，他压根没打算叫她去的意思。 第43章 算宋氏头上了 她早就知道这四阿哥难搞了也就没有很意外。 按理说帮着府里头抓了一只虫，他让她过去表扬她一两句，再叫上一桌子菜，让她吃饱喝足再回来也应该吧。他明明知道，她折腾了一宿，也没吃喝。 却也只不过是随了她的心意，禁足了李氏，给了些赏赐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惜若细细想来，总觉得四阿哥多少也知道这件事她也不是清白的。四阿哥可是聪明的要死的人，也是没准的。却还是按照她的意思，由他的口禁足了李氏。若是如此，这倒是真是给面子了。 不过想要他由着她得了第一次，乖乖就范怕是难啊。 惜若定神对呼兰和琴音说道:“你俩去膳房，给我拿了一碗粥还有几碟小菜，我也饿了。屋里伺候的，你们也跟着折腾了，去吃饭去吧。” “是。” 惜若喝了粥，随后沐浴更衣也就睡了。今儿的这出挺满意的，她至少有两个月的安正无忧，不用担心四阿哥的真草被夺。 李氏那边，传话的来说了四阿哥要禁足她两月的，她是气的不轻。 对一边的卓嬷嬷一通发牢骚。 “嬷嬷，既然福晋已经罚了我，四阿哥为何要加罚。这是何道理？区区一个宋氏，又未曾有大碍，至于他如此大动干戈，加罚了我禁足两个月吗！” 卓嬷嬷自是心如明镜的。 “稍安勿躁主子，这事儿您只能认了倒霉了。既然小安子都被杖毙这么严重，您只是被罚抄写十天女诫自是不太合适。” 一旁的赵公公一脸的纳闷嘶了一声。 “主子，这事儿怎的如此就蹊跷，小安子到底是谁指使的诬陷您在宋格格那汤盏之中下药？看起来不像是福晋所为。否则小安子怎会死？” 此时春仙刚扶着被打了板子的秋菊躺下走了进来。朱嬷嬷问道:“秋菊无碍吧？” “无碍，打的不是很重，该是福晋让人手下留情了。主子，奴婢也挺意外小安子会因此被杖毙。若福晋没有指使小安子给宋格格下药陷害您，那就是小安子想诬陷此事是您所为，又引了福晋对宋格格下药又诬陷您的嫌疑，从而挑起您和福晋不和。损失如此，这招还真是滴水不漏了。那您说小安子到底是谁指使的？” 这几个人已经被整懵了，就连卓嬷嬷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一旁的赵公公思量片刻恍然大悟:“主子，这招太的毒了，想必宋格格是唱一出苦肉计啊。” 李氏柳叶眉微蹙:“赵公公，你是说，小安子是宋格格的人？” “主子，没错。之前宋格格是刺绣房的绣女出身，都在宫里头当差，她和小安子早就熟识也不一定的。她让小安子帮忙唱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您倒了霉。 您被禁足，她得了四阿哥同情，这就坐收渔人之利的是她。只是小安子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严重。也没想到，您也同时给宋格格下了药，才弄得如此严重罢了。对，就是这么回事没错了。” 第44章 挨了板子 李氏觉得这般分析，宋格格还真是嫌疑最大。她眯着凤眸，捏着巾帕的手拍个一下桌子。 “若是如此，宋氏就等着好了！” 夜已经深沉，月朗星稀。 内务府，德公公正在自己住的屋子里喝小酒吃花生米。突然有几个黑衣人推开门走进来。把德公公打晕了，套上麻袋就带走了。 第二天，德公公眼睛上面有一块淤青去当差。小太监问:“德公公，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喝多了，磕门框上了。问那么多作甚，去干活儿去。” “是，是。” 小太监走了以后，德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锭。摸了一下眼睛，又小心翼翼的将金锭放回袖子里。表情相当的复杂。 *** 一个半月以后，已经是盛夏。 天气闷热，李氏还在禁足中。 宋格格那边惜若都有吩咐着太医好生关照。还特意去看了她两次。毕竟宋格格这次是被惜若当了棋子，她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药一解宋格格脸也就很快好了，但这件事让宋格格有些惊了，她越发小心翼翼，不再学习唱曲儿。方嬷嬷和银珠挨了十板子可是知道了厉害，不敢再推着宋格格往四阿哥身边拱了。宋氏暂时偃旗息鼓。 的确啊，在自己还是只蚂蚁一样的时候，妄想出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吃一堑长一智，挺好的。 这一个半月，惜若自是按着规矩见到四阿哥，但他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德行。 如今惜若稍稍了解四阿哥的性子了。他的确并不是一个性子柔和的人，甚至一丁点柔和都没有。 听闻前儿他上朝之后回了所殿，有一个刚来正屋伺候的小丫鬟，在请安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台阶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四阿哥脚前。 小丫鬟吓的连忙惶恐认错:“主子阿哥恕罪。” 四阿哥低头看了那丫鬟一眼，姑娘长的还不错，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还以为四阿哥会看在她是初次犯错的份上原谅了她。他却回头问苏培盛:“苏培盛，这奴才是你选的？” “回主子，正是，正屋缺两个打扫的丫鬟，奴才看她长的伶俐，就给选着用了。” 四阿哥就发了脾气:“连个请安都情不好的奴才，你是怎么选进正屋伺候的？” 苏培盛连忙跪下来:“主子息怒，” “打了她十板子，扔辛者库去，你自己领十手板罚吧。连带着交这丫鬟规矩的嬷嬷也要罚十手板。” “嗻。” 这小丫鬟吓得赶紧哀求四阿哥，但他却不搭理。直接进了屋里。 随之那丫鬟被打了十板子给拖走了，苏培盛也领了十手板子罚。连带所殿内务处教规矩的嬷嬷。 这事儿还是春妙回头给惜若说的，她心有余悸就说呢，四阿哥真是性子冷，在他身边能伺候那么久的那几个大丫鬟也是本事。 惜若倒是觉得，这事儿也有小安子这件事的牵扯。他这样罚的重以儆效尤，以后安排奴才来他身边做事也得小心翼翼了。 第45章 四阿哥小变态 这挨了十手板连带的可是他身边的红人苏培盛啊。这往后指不定是要掉脑袋的。 四阿哥这个人思绪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这事儿这么做自有他的目的。 不过也不排除他就是脾气差的可能性。 惜若昨晚和他一起吃了晚餐，平日里都好像挺无视她存在的样子，昨儿她低头吃饭的时候，他倒是多看了她一眼，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惜若来的时候坐在软榻上思量这件事，就问了一旁的朱嬷嬷:“嬷嬷，我吃像难看吗？” 朱嬷嬷笑回:“哪里啊主子，奴婢看您近来吃饭香多了，奴婢看着您吃饭啊，都想多吃一碗来着。” 惜若就思量着四阿哥瞄她吃饭的意思了。那就是看她吃的香呢。猪也吃的香，他估计是在心里说她和猪一样？他不是一向喜欢说人是猪的吗。 惜若左眉毛抬了抬。感觉心里直想翻白眼。 真实的四阿哥是一个冷傲毒舌腹黑狠绝还有点小变态的人，和她以为的那个四阿哥完全不是一回事。 以后和他处真的要小心点才行。免得惹毛了他永远别想让她给个机会重来一次。他真的可以做到毫不留情。 四阿哥那边暂时放放，惜若这头还有许多事要打理。 今早惜若去了太子妃那里。太子妃颇为喜悦的告诉她，她身子已经爽利不少。 不再惧着床笫之事，和太子的关系自然就好些了。太子妃心情好，自是一个劲儿的夸她医术了得。 因此事她对惜若就越发亲近，惜若说这药汤子还得换着喝，得喝个一两年才成，调理好了身子才能生养。 太子妃对惜若信任有加，一切都听她安排着调养身子。 和太子妃的友好关系进展顺利，让惜若心情不错。往后定有用的到她的时候，这步棋走的稳妥。又可以看一下，她能否通过努力改变太子妃的孕死而提前生养。 除了太子妃，前两天惜若还见到了三福晋，她来了所殿串门子。 三福晋为人安静温婉，说话慢慢的，大家淑女风范。 她送给惜若一条巾帕，用金丝绣的蝴蝶采花。那蝴蝶栩栩如生，浅蓝色的薄绸缎底，是惜若最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的很，也送了自己绣的帕子给三福晋作为回礼，两人同喜刺绣，倒是有了许多话题。 至于大福晋那边，小安子的死肯定传过去了。 做了贼总会心虚，这件事万一露出去，不仅让大阿哥和四阿哥之间的关系尴尬，皇上也因此会大发雷霆。 但小安子如今是死了的。一个死人就没什么用处了。若是四阿哥发现了什么，又怎会就杖毙了小安子而不了了之？故也有可能就这么巧小安子犯了错被杖毙。 这些日子，大阿哥府上看似平静，实则并非常态。大福晋断不敢故技重施再安排人放在惜若身边。 她并未出现，也未曾在宫里碰到她。她一定是在听四阿哥这边有什么异样的风声。若是此时贸然出现，怕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和惜若说话。 第46章 一只小猪 哼，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精，做事儿说话小心的很。 从太子妃处回返，惜若回了屋里，并未休息，她在书房书桌旁坐下。 明儿早晨要去永和宫呢，前儿去的时候，十四就问她要新连环画来着。故惜若趁着这会儿闲着就画出来一些。原身画画底子真是不错，画出来的图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艳。 这次画了一出西游记，盘丝洞的女妖怪喜欢上了孙悟空。 因天气炎热，屋里的奴才分班伺候。李嬷嬷和琴音秋诺去睡觉。朱嬷嬷呼兰和春妙在一旁伺候着。 书房的后头连着正屋的后花园，惜若和四阿哥的正屋只有一墙之隔。四阿哥若是从宫外回返，经过后花园的门就可以回正屋，不用绕路去前面，惜若已经有两次在书房里看见四阿哥经过她的后花园了。 这会儿四阿哥该是不在的。 挨着花园的窗户开着，外头花团锦簇的，后花园正中有一个槐花树，枝子生长，已经伸进了窗户里，朱嬷嬷去拿了大剪刀将枝子剪下来。 春妙和呼兰用在冰里浸过的孔雀尾扇给惜若扇着风，有些凉但很舒坦。 剪好了枝子，朱嬷嬷回头问道:“主子，今儿天气热的很，膳房报的甜点是冰镇西瓜，您要不要来一盏？” 惜若低头边认真做画边回了:“我这身子如今好多了，万不可再吃冰寒之物。管住了嘴，病才不入内。嬷嬷，替我去膳房要两盅，给李侧福晋和宋格格送过去吧。” 一来就她们两个吃冰寒的去吧。二来还可以表示一下关心之意。 惜若坏坏的。 “是。” 朱嬷嬷就带着两个小丫鬟去办事儿去了。外面蝉鸣的热闹，热的天气总是让人犯困。 惜若画的累了不知不觉趴在书桌上睡了。 呼兰让春妙换下了冰扇用蒲扇给惜若轻轻扇着风。她将毛笔和画册暂时收了，也没叫醒惜若去塌上睡，免得赶走了主子的困倦。 两个丫鬟也是哈欠连连，昏昏欲睡。 惜若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呢，四阿哥从马场骑射回返，骑着马，身后跟着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经过后花园。 即便天气再热，骑射的课程并不会落下，皇上一向对阿哥们严格。 四阿哥袖子挽起来坐在高头大马上，白净的脸上都是汗，这会儿的他随性又有点痞的样子。 书房的窗户开着，四阿哥转过头就看见了睡得正香的惜若。 熟睡的她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初见长大的不少。 自从入了所殿之后，她一直在长高长大。 四阿哥将马停下来，扭着头盯着惜若瞧，他倒不是看惜若睡着的样子好看，而是看她流在桌子上的一滩口水。 双眉微蹙。 明明是一个大家闺秀，这样嘴巴张成鱼儿一样的睡法是怎么个说法？ 像一只流着口水睡觉的猪。 这会儿呼兰迷瞪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睁开眼睛看见四阿哥骑在马上在窗口外头立着呢，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推了一旁同样昏昏欲睡的春妙一下。 第47章 四阿哥的温柔 两个奴才慌张的福身:“主子阿哥吉祥。” 惜若就被惊醒了。她坐起来，睡意朦胧下意识擦了擦口水，再看桌上有一滩，抬头看见在窗外的四阿哥睡意全没了。 随之她站起来福身。将那滩口水挡住用巾帕扫扫。再扫扫。 四阿哥看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的。驾了一声就马就走了。惜若闭了闭眼睛。 贼尴尬。 * 第二天早晨，天气依旧炎热，闷着要下雨的样子。四阿哥一早就上朝去了。 今儿惜若也要去永和宫晨省，起了早打扮的妥当，坐着步撵去了永和宫。身后嬷嬷举着伞为她遮太阳。 她刚下了步撵，十四阿哥就坐着步撵过来了。身后跟着德善姑姑和他的大太监。如今十四已经搬去所殿住了，这会儿是来晨省的。应该是御前站立退了朝以后才回返。 看见惜若他很开心的打了招呼:“四嫂。” 惜若巾帕点肩:“十四阿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嗯，皇阿玛说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今乃无本退朝，就可以先回了，要一直无本可奏多好啊。” 这会儿的十四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上朝也并不是每天都要站好几个小时商量国策。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时候，也就站个十几分钟。 惜若就笑了:“嗯，是呢。无本可奏，国家太平。” “天气真是热呢，我先进去吃西瓜了。” 十四先行跑进了永和宫。 惜若想着四阿哥也是要过来晨省的，他回来的晚该是皇上叫着去书房里说话。 每次退朝以后，皇上都会叫着成年的阿哥们去书房里说话。有时候也就是看一眼自己儿子，有时候就说话说很久，这得看皇上的心情和手底下有没有事儿。 惜若刚要进去呢，就见四阿哥坐着步撵过来了，身后跟着苏培盛。身后小太监举着伞。看来今儿皇上并未说什么。 惜若给下了步撵的四阿哥请安。 “四阿哥吉祥。” “嗯，起来吧。” 惜若看了四阿哥一眼，想起昨儿被他瞅见睡姿不妥面儿上还有些小尴尬，眼神飘飘荡荡的，低头巾帕点唇咳嗽了一声。 还好四阿哥倒也没表现出其他的神色。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呢。就担忧着四阿哥会把她想象成一只会流着口水的小猪，还会哼哼的。 自此往后，下回可不能趴着睡了。 这会儿从另一边又来了十三缓解了小尴尬。 十三下了步撵，被太监扶着过来了，看起来右腿有些不便。他笑容灿烂的打了招呼:“四哥，四嫂。” 看见十三，四阿哥原本清冷又傲娇的脸展开笑容。 这笑容是由内而发的真挚，也是惜若没见过的。 原来四阿哥也可以这样笑。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 他低头拍了一下十三肩膀:“胤祥，你今儿是起晚了吗？怎的没看见你在御前站立。” “嗯，昨儿骑马摔下来脚受伤了。脚好痛，昨夜未眠，今晨就起晚了。” 四阿哥微蹙:“怎的不小心？腿可有大碍？” 第48章 要生气了(1) “并不大碍，只是脚踝已经肿起来很高呢。” 四阿哥心疼责备:“可让太医来瞅了？我跟你说过多次，你还小不可练习骑快马，可你却不听。伺候的奴才照顾不周，得要罚了才是，这往后骑马可会怯？” 虽然脚很痛，面对哥哥的关心，十三心里也是温暖的。 “太医来瞧过了，只是要我小歇几日，上书房的课程也要歇两天。四哥放心便是，只是疼痛罢了。我将来想当大将军呢，骑马摔下来而已，并不会因此怯懦，等腿好了再练就是。” 四阿哥笑的柔和摸摸十三的头“你这孩子就是倔强，不过往后还是要小心才是。” “知道了。” 惜若将二人互动看在眼里，四阿哥和十三的关系果然是传说的那么好。 可算看见了四阿哥温柔的一面，至少他这冷面之下，还有柔软之处。对于十三来说，四阿哥亦师亦友，兄如父。 他对孩子这般温柔，以后该是个好阿玛吧，惜若总算发现了一处他的闪光点。 几人进了永和宫内，十四正坐在软榻上吃西瓜。德善姑姑将切好的西瓜用木叉喂给他，小心伺候着。 九公主则坐在另一边低头刺绣，一旁侯着绣房的嬷嬷与她指导。 德妃坐在十四旁边，用巾帕给十四擦嘴，一脸的溺爱之色。 “禵儿，在所殿住着可还习惯？” “还好额娘。” “德善啊，好好照顾着十四阿哥。” “是。” 四阿哥惜若都到了边上了，德妃这才瞅见。 引着的太监打千儿:“娘娘，四阿哥，十三阿哥，四福晋到。” 看见四阿哥，十四眼中明显是有些陌生还露着怯。 两兄弟并没有太多在一起的时间。更别提什么熟络。 四阿哥之前是在佟佳氏那里的，六岁就开始住在南三所，没有和德妃在一起过。 十三则是是在德妃身边代为抚养长大，在德妃这里十三同样没有得到很多关爱。 十三自六岁起，皇上就命四阿哥教他学习数学与文课，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 而十四一直在德妃身边，即便四阿哥来请安，也说不了一两句就走了。十四还小，也并未与四阿哥亲近。 故要四阿哥和十三与十四的关系，就有很大的区别。 但最大的生疏自是因为德妃。 三人给德妃请安:“儿臣给额娘请安。” “都起来吧。” “谢额娘。” 九公主和十四走过来行了礼打招呼。 九公主倒是和四阿哥挺亲热的:“四哥，听说你被皇阿玛夸奖了。昨儿你和太子，大阿哥练习骑射，太子中三箭，大阿哥中两箭，而你中了四箭。皇阿玛奖励了你一把宝石匕首是吗？ 我还知道明年七月的时候皇艾玛要带阿哥们去塞外打猎，一个月要骑马狩猎住帐篷，皇阿玛说咱们皇族是马背上的民族，可不能荒废了骑射武功对吗。” 四阿哥嘴角微勾:“九妹知道的挺多。这是谁和你说的？” “是魏公公告诉我的。我常问他哥哥们骑射之事，不能亲自去看，真是可惜。若我也是个阿哥就好了，也可以练习骑射，多好玩啊。” 第49章 要生气了(2) “你既然如此喜欢马，赶明儿我送你一匹马驹子让你玩耍好了。” “那是甚好，谢谢四哥。” 德妃则说:“九儿就不要成日里想着骑马射箭这样的事，学好女工琴棋书画便是好的。” 九公主嘟嘟嘴:“额娘总是不许这些又不许那些，好生无趣，皇祖母就不是这样的。” 德妃也不说九公主的不是。只是说了句:“这孩子。” 几人落座看茶说了几句话。 德妃看向四阿哥夸了他几句:“听闻皇上说起，你此番去湖南，和太子当差甚为妥当，湖南的事处理的很好，皇上说他很满意。” 四阿哥浅笑不言。显然母子两个并未太过亲近。 十四跑过来问惜若:“四福晋，给我的连环画你可带了？” “嗯，带来了。” 身后的朱嬷嬷拿出来一本画册给了十四，十四和九公主围在一起看了画册。 九公主直夸:“四嫂画的真是有意思，我好喜欢。” 十三也想去看但他脚疼也就只能坐着。 德妃并未注意到十三的脚有妥，坐在一旁看着十四和九公主认真翻看画册一脸喜悦。 “瞧瞧，老四媳妇多会哄孩子。前儿就拿了一本亲手作的画册，本宫看了，颇为生动，这些个故事都是你杜撰的？” “额娘谬赞，臣妾哪里会杜撰呢。也只是照着故事书画出来一些故事，配上文字，对十四阿哥识字有帮助。” “正是，多亏了你呢，先生说十四阿哥最近字多认了许多。老四啊，你可要好好夸夸四福晋。” 四阿哥看了惜若一眼，这一眼脸上要笑容，眼神却有些阴冷。这样的神色看着就有些人格分裂的样子。 惜若心里明白，四阿哥应该是嫌弃她做的多了。 德妃这样明显的宠十四，甚至都没注意到十三腿摔坏了。一股脑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儿子，任谁看着都不对付。 都是叫她额娘的，又乃一母同胞，德妃如此偏心，四阿哥心里不悦情理之中。 估摸他对这个弟弟除了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会因此不喜。 细想，她做这件事即便在四阿哥那里讨不到喜悦，也没什么错处可言啊，他对她生气个什么劲儿。 作为四阿哥的嫡妻，目前她围好婆婆，照顾小叔子，得了小姑子的喜欢，这哪里有错处？ 在永和宫说了几句话，小坐片刻，四阿哥和惜若同行回去。 和十三起身退安的时候，德妃才瞅见了十三腿不利索，几句嘘寒问暖，又嘱咐让太医好好瞧瞧。 四阿哥出来之后就冷着脸，和惜若一前以后坐着步撵回去。 十三则是还要去上书房给先生请假，等脚好些了才能去读书。 上书房的先生很严厉，不好好读书，随意旷课都不可，即便是阿哥也是要打手板的。 回来的时候，四阿哥和惜若的步撵一前一后，他一直是冷着脸，就算是给个背影都让惜若觉得是怒火燃烧的气氛。 一直跟着伺候的朱嬷嬷和春妙也察觉了四阿哥今儿是生气了。但不知道他为何会生气。 第50章 烈怒(1) 她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主子。” 惜若用带着护甲的手嘘了一声。朱嬷嬷悄儿么声的不言了。 苏培盛跟在身后一脑门的汗，抬头看看天空，天色阴了下来，该是要下雨了。 惜若捏着巾帕带着护甲的手紧了紧，难道是一本连环画就触碰了四阿哥的底线？ 到了所殿，惜若被扶着下了步撵。苏培盛就过来了。 “福晋，四阿哥让您去正屋说话。” 惜若也就跟着四阿哥到了正屋。倒是要听他说什么。 进了正屋，四阿哥只留给惜若一个背影，吩咐着跟进来的奴才。 “你们都退下吧。” “嗻。” 苏培盛就出去把门关上了，外面的朱嬷嬷担心的看着问苏培盛:“公公，主子爷这是？他是为何生气啊？” 苏培盛摆摆手:“莫言，咱家也不知道。主子爷要生气谁也拦不住。咱家这心里也惊着呢。” 云裳，夏珞，可卿，丁香四人面面相觑，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就绷着脸。很少看他将气写在脸上的时候。 四阿哥是生四福晋的气吗？是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 屋里的四阿哥似乎在克制着怒气，一直背对着惜若没有回头。 惜若看他不说话就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四……” 接着她就后悔了，以后惜若算是知道了，万不能在四阿哥生气的时候主动开口。否则后果很严重。 她话还没说出口，他突然转身看向惜若，抓住她的手很用力的将她拉在眼皮底下，惜若的花盆底本来就高，这样用力一拉，自是站不稳。 她的脸重重的撞在了四阿哥的身上，鼻骨快断了似得疼痛。眼睛即刻受了刺激掉下眼泪。 她抬头微张着唇看向四阿哥，眼泪啪啦啪啦的根本止不住。 见他眼神清冷的可怕，那张英俊的脸在惜若面前拧着甚至有些扭曲。他暴怒着尽量克制压低声音质问她的不是: “乌拉那拉氏，是谁让你去做讨好人的事？谁让你画什么画册，谁让你费尽心机的取悦我额娘？你倒是说！” 惜若被四阿哥深邃眸子里的火苗惊住了，他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 惜若却还算是淡定，只是手被他捏的好痛，鼻子也疼死了。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并不是她真是想哭。 “没人让我做这些事，请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四阿哥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手上的力道更重。惜若的小手腕儿就感觉快要被他捏碎了。 疼痛让她红了脸，虽然她眼睛里蓄着泪水，但她的眼神之中的倔强和无畏让四阿哥更生气。 小福晋是在挑战他吗？哪来的胆子，谁给的胆子！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做这些无用之事！你可以耍小聪明，我也够纵容你，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警告你，不要聪明又自以为是的过了头，这会让我讨厌！” 随之他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惜若小身子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她跌倒在地，右脚崴了一下。疼痛就从脚底冒上了头，额头都出了细汗。 第51章 烈怒(2) 四阿哥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转身进书房里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惜若心里震惊又委屈，她根本没做错什么却引了四阿哥如此暴怒。 这个时候断不能让奴才进来扶。她只能等脚缓解了疼痛，才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用巾帕擦了擦眼泪和额头的汗，现在是不知道自己是真哭还是因为鼻子痛刺激的。 抬手又理一下都乱挂在一字头上的珍珠流苏尽量不要显得太狼狈。 若是这件事不藏着掖着点，传到李氏和宋氏那里去不打紧，顶多是让两人看看笑话。传到德妃或者皇上那里就不好听了。两口子出了永和宫回去就闹了别扭几个意思？ 她想撂摊子不干了行不行？不行，故即便再委屈她也要顾全大局。 惜若尽量定住神才走出去。在外面侯着的奴才听到里面的动静了，又听见四阿哥发脾气的声音，都是心惊肉跳的，就连苏培盛都不敢贸然进去，站在原地微撅着腚，心都快送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随之当惜若打开门崴脚出来得时候，奴才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四阿哥难道是对福晋动了粗！ 苏培盛手心里都是汗，跟着主子阿哥这么久，就没听他发过大火，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儿福晋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他也很费解。 朱嬷嬷和春妙挪着发软的腿连忙去扶了惜若:“主子，您这是……” 惜若淡定的摆摆手:“没什么事儿，一不小心崴了脚，扶我回去吧。” “是。” 两人就把惜若扶着走了。 苏培盛当然知道惜若装作没事儿的意思，他也是清楚厉害的。 他让夏珞可卿四人先回了屋里，又对其他侯着的奴才说了:“今儿这事儿，要是露出去半句，你们这些个人舌头勾出来全割了。一个也别想留着。” 奴才们都惊着应了是。这事儿当然没人敢嚼舌头根，不要命了怎的？ 随之苏培盛进了屋里头，书房的门关着呢，一旁的可卿小声问苏培盛:“公公，咱们如何是好？” 苏培盛擦了擦额头的汗:“侯着。” 四阿哥的脾气并不好，时有阴晴不定的时候。但没这么大阵仗过。 苏培盛能在四阿哥身边待这么久，并且混成红人，本身他就是一个极度有眼力见儿的人。什么时候说话，说什么，什么时候一动不动，不可出声儿，他明白的很。 云裳她们四人一向都问苏培盛要主意。只要听他的，出不了大错。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这雨下的淅淅沥沥，京城笼罩在细雨蒙蒙中。 惜若回了屋里坐在软榻上，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跟着入宫的呼兰和秋诺还有李嬷嬷，不知道主子为何会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刚想问就被朱嬷嬷的眼神制止了。 几人心里就知道这是出了事儿了啊。可是出了啥事儿啊？ 惜若被扶着在软榻上坐下，春妙连忙跪着为她脱了花盆底。拿下她右脚的套袜来，看脚踝已经肿起来了问道: “主子，可是要叫太医来给瞧瞧？” 第52章 可怜见儿的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嬷嬷去给我熬一副药汤子过来。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刚才她着实也被四阿哥的暴力惊着了，好不容易调养好的心神又乱了。就原身这身子骨，今晚上可要惊梦虚汗的。赶紧的吃付药汤子，往回扒拉扒拉。 “是。” 所有人退下去后，惜若光着脚起身进了书房的软榻上坐着。她想静心尝试着琢磨一下四阿哥是个什么心思。 伸手一摸鼻子真的好痛，随之就流了血，她用软软的宣纸揉了揉，塞在流血的鼻子里头又重新坐回软榻上，看外面下的雨洋洋洒洒的落在花瓣上。 淡定！ 这雨一下，天气也没那么热了。她的心也稍稍静些。 脚痛鼻子依旧也痛，她一只手支在桌上，哀怨的眼神就这么看着窗外，露出的手腕都红肿了。真是可怜见儿。 之前想着四阿哥和德妃关系只是疏远而已，看样子她是错了。他恨德妃，甚至因此恨十四。 一向沉稳又拿捏的住分寸的人，在自己额娘和弟弟这件事上情绪失控，应该是他在最需要母爱的年纪，却只能拉着十三的手看着他亲弟弟享受到了全部的关怀，这份恨是从童年就埋下的。 现在他是看见谁对十四好就生气。而惜若是他身边的人。他接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也对十四好。 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虽然能理解他的心态，心里依旧很生气，四阿哥太阴冷了，他的温柔难道只能给十三吗？ 惜若吸了吸鼻子，真的好痛，哪哪都痛，还好应该并不是鼻梁断了。手也好的，没断。 这往后，她又该怎么做呢？ * 宋格格屋里此刻茶香浓郁。银珠接了屋檐下的雨水来准备泡茶。门口放置的炉子起了火，陶瓷罐子里正在烧茶水。 桌上放着茶荷、茶巾、茶夹、茶刮、品茗杯盖碗紫砂壶。银珠将雨水煮沸，将茶叶倒入茶荷中，再用茶刮轻轻把茶荷中的茶叶拨至盖碗紫砂壶中，动作轻柔，这次泡的乌龙茶，是宋氏娘家给的陈年老茶。 煮沸的雨水往里面一浇，先倒一盅，二盏才是最佳。这般泡茶，满屋子便都是茶气了。 宋氏教会了银珠泡茶，银珠也爱上了这一口，宋氏会将泡好的茶赏给银珠和方嬷嬷。主仆三人倒是相处融的。 宋格格算是一个蕙质之人，泡茶不错，又靠了刺绣出尖儿，声音好听，唱歌琴技也可。另外她还擅长制各种香粉和胭脂。并熟读《女诫》，《女论语》，《内训》，《女范捷录》。知道德行、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 可一个男人不得先得提起了对女子的兴致，才会有心了解内在的品质？ 四阿哥偏偏就是冷清没什么大兴之人。故宋氏有这般才情，依旧难入四阿哥眼，想要在后院出头不入四阿哥眼量即便才情俱佳又当如何？ 故，转来转去就是两个字:难的，难的。 宋氏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刺绣，她正在为惜若绣一件肚兜，贴绣五福连生贵子纹。 第53章 身份卑微 肚兜为菱形，绣如意纹圆领，下端为尖角，红色，乃是主母色。 中间为五福连生贵子，下面是牡丹绽放，采用的湘绣有栩栩如生之感。这副图乃寓意吉祥如意、连生贵子。 福晋虽入府没多久还未侍寝，作为小妾，希望嫡妻和阿哥早生贵子，这是应当之心。宋氏如此用心的绣这件肚兜绣了一个多月了才快完工了。 宋氏如此，自是感激惜若照拂，多亏了福晋颇为上心，亲自过问关照，否则她的脸和嗓子不会好的这么快。 这宫里哪里都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太医也是看人给开方子的。同样的病症，宫女和妃子用的药方子能一样吗。名贵的药材自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上。 故不是福晋就不是这个方子了。没准这嗓子还会留下后遗症。她是得用心表示一下感谢的。而且拉住福晋伸出来的手，往后的日子她才会好过些吧。 银珠走进来把泡好的茶端了过来放在桌上。 “小主，请茶了。” “先放那儿吧。” “是。小主，这雨水煮的茶就是不一样，老乌龙也是甚妙。” 宋氏点头浅笑，此时方嬷嬷提着食盒进来了，她叹了口气心情不爽利。 “小主，膳房的奴才们狗眼看人低。看奴婢只是格格的奴才。好半天才给打了菜，也没什么好的，三碟素都凉了，一碟鸡丝也没几根的。” “不是一直这样吗，你倒是气什么。” 方嬷嬷牢骚了一句:“奴婢也希望小主早点出头，咱们这做奴才的脸上也有光。可是事不由人，也只能发发牢骚。” 银珠在一边跟腔:“是那嬷嬷，哪里那么容易出头呢，李侧福晋就是豺狼虎豹。就怕是即便出了头，还要被李侧福晋为难。” 方嬷嬷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将菜碟拿了出来。 “李侧福晋还有半个月就解了禁足了。之后四阿哥应该会传着侍寝了才是。 若是她往后得了宠，可不得给小主摆脸色。虽说，您脸成这样可是她的暗算，可您现在的身份，也不好与她明着斗，还得去她那里服软才是呢。” 宋氏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在四阿哥的所殿里待着，她一个侍妾格格又怎能与侧福晋树敌，虽心里委屈，也要去服个软的。 她原本只是希望伴四阿哥左右，生个一儿半女平淡度日就好了。入了所殿她才明白，身在阿哥后院儿，想要平淡度日是多天真的想法。 宋氏定神道:“嬷嬷，我虽有心去服软。却怕是别人不领情。” “这话怎说的？” “这次李氏被禁足两个月，怕是心情也不爽利，倒成了我的错处了。这人在高处，就只当是下面的都卑微，她何曾会替我考虑？估计这梁子即便是我去服软也是结下了。” 方嬷嬷也是觉得小妾难为。明摆着被人欺负了，小主也不能怎么着。还得担心去服软被撅。 银珠说道:“奴婢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去服个软，免得以后她处处针对您。” 第54章 去给李氏请安 宋氏将快收尾的肚兜放在塌上，就站起来坐在桌边吃饭。粗茶淡饭的，她也已然习惯。 “银珠去，把我前些日子刺绣的巾帕挑好看的拿一条来，另取了我刚绣好的梅花扇，还有我爹让人捎带过来的葡萄干和榴叶茶也一并拿来，吃了饭，咱们就去李侧福晋那里请见吧。” “是。” 因宋氏的爹在礼部做事，娘家是在京城胡同里的。平日娘家也常有关照，时常送东西进来与她，嘘寒问暖的倒也不至于孤单。 还好家里有娘家多少接济，手头也有一些闲散的银子，新衣也是娘家给的，否则宋氏就寒酸了。 她一个侍妾格格，还未侍寝呢，主子阿哥不关照，哪里有新衣穿。用的饭也是和奴才们相差无两。并没有特殊待遇，更别提会有什么果脯蜜饯子吃了。 总之侍妾格格是寒酸卑微，若是不得宠，连四爷身边的四大丫鬟都比不了。 倒是福晋近来也有关照她一些小食，甭管福晋是个什么心思，她心里得感激。 宋氏怎能不想上位，若是不讨四阿哥喜悦，她在这后院就是挨踩的份儿，以后女子们也会越来越多，踩着她不止会痛，还很惨呢。 故明明被李氏欺负了，她还不得紧着去巴结讨好，好在夹缝中求生存。至于上位之事，如今万万急不得。 宋氏心里忧思着呢，知道此番就算去服软，李氏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去的。 吃好了饭她撑着伞，身后方嬷嬷拿着礼就去了李氏院儿里。 李氏盘坐在软榻上正抄写着佛经，柳叶眉微蹙。 被禁足两个月她能好过吗，依她的性子，真是没法子不坐立难安。 因为被禁足，她还要抄写佛经替皇家祈福，将抄写好的佛经送去诵经阁，给里面的和尚诵读。 禁足的日子，四阿哥并未过来探望，也未曾递过一句关心之语，还没侍寝过就引了四阿哥亲自加罚，她就是担心忙后四阿哥对她有了坏印象，往后就好不了。 现在只望解了禁足以后，想法设法的得了四阿哥的宠幸才是。 福晋倒是隔三差五的派人送小食来，也不知她突然的热心肠是什么意思。总之福晋这个人她往后要小心些，断然不可和她面上在起什么不悦。 虽李氏不得出这院儿，屋里伺候奴才倒是可以出去走动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也知道。 这近两个月风平浪静，日子如常。 看李氏写着写着就拧了眉，卓嬷嬷好生说道:“主子抄佛经也不可清心吗？” “这般烦闷又如何清心了。嬷嬷你来抄吧，我烦了。” “是。” 卓嬷嬷就上了塌帮着抄写佛经，卓嬷嬷模仿李氏的笔记惟妙惟肖，不细看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见这些年卓嬷嬷是对自己的主子颇为上心的。 赵公公出去一趟回来了，他走进来打千儿。 “请主子安，四阿哥院儿里好像出事儿了。” 李氏用带着护甲的手扶了扶额头:“出了何事？” 第55章 服软 “奴才不清楚，只是见正屋的伺候的一个个慌张却闭口不言，奴才倒是想打听一下来着，给了扫地的太监一些碎银子，也被推回来了。” 李氏凤目瞄向赵公公:“既然打听不到还和我说什么，让人听了更烦躁。下去。” “嗻。” 赵公公自讨没趣的退在一旁。 卓嬷嬷说道:“若是奴才们都不言，估计是不好说的大事儿，定和主子阿哥有关。赵公公往后遇到这种情况，万不可再打听才是，免得你要被杖毙，还连累了主子。” 赵公公腚一紧，他也是刚来后院伺候不久，没什么经验。听卓嬷嬷一说倒是后怕起来了。 此时外头的小丫鬟走进来福身:“主子，宋格格在外求见。” 李氏拉下了脸来:“不见。” “是。” 小丫鬟正要退下去，卓嬷嬷叫了一声:“慢着。主子，依奴婢看您不好不见，她该是来服软的，让她顺着下来也好，面上总要过的去不是，至于这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您要是想收拾一个格格，岂不是容易。” 卓嬷嬷将桌上的佛经收了下了塌立在李氏身旁。 李氏慵懒的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 李氏认定了上回那件事就是宋氏联合小安子唱了一出苦肉计，故不管她今儿来不来服软，梁子也是必然结下了。 只不过就像卓嬷嬷说的，宋氏来服软，让两人面儿上过得去些，又正好给了她出气的机会，正好心里不爽利呢，遛遛狗也是好的。 宋氏进了门廊，将雨伞给了一旁侯着的太监。太监将雨伞在门口甩了甩放在一旁门廊上，又给她布巾擦了鞋底，才引着宋氏走进来。 “主子，宋格格来了。” 宋氏福身:“请侧福晋安。” 李氏凤眸看向宋氏，这倒是头一回细致的打量她。 宋氏长得中规中矩的。说不上特别好看，也算是小家碧玉说的过去。看着眼神之中有与世无争的平和。她当然也有过人之处，否则不会入了德妃娘娘的眼。 这种的就最讨厌了，矫情的装柔弱什么的，是婆婆们眼中最喜欢的类型。不会太漂亮就不能蛊惑人心，不至于让四阿哥对她入了迷，有一些才能又让人觉得贤惠。 但李氏最讨厌这种女子，凭技能上位，却装作没心眼儿，真是让人只想一巴掌拍死！ 想骗得了福晋，休想骗的了她。 在她面前耍小聪明就等着吧，她会狠狠把她踩在脚下摩擦的。 随之李氏嘴角勾笑:“起来吧宋格格，赐座。” “谢侧福晋。” 宋氏坐在了椅子上，便让身后的方嬷嬷将手中的东西给了卓嬷嬷。 “这是妾身父亲给的榴叶茶和葡萄干，特意拿来与侧福晋。是山东家乡的特产。另还有巾帕两条，是妾身亲自绣的，望侧福晋不要嫌弃妾身手拙才是。” 李氏拿了巾帕看了一眼，的确绣工不错，是双面绣的技艺。 这巾帕上刺绣，花鸟居多，巾帕是鸳鸯戏水，而扇子上是仕女图。 第56章 服软(2) 牡丹花与抚琴的绣女，颜色搭配的很好，都是双面绣，这扇子和巾帕拿在手里，必然能让人添色不少。李氏看着倒是喜欢的。 看得出李氏喜欢，宋氏心里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 李氏心里喜欢这两件东西。却更讨厌宋氏。要不是宋氏有这手艺，也不会被德妃看上给了四阿哥做格格了。 李氏将扇子和巾帕放下，瞄了宋氏一眼，带着护甲的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嗯，倒不至于嫌弃。春仙啊，收下去吧。” “是。” 春仙走过去接了方嬷嬷手里的东西进了里屋，给好生的收在放衣服的柜子了。 李氏这才说道又对一旁的秋菊说道:“看茶吧。” “是。” 秋菊引了茶盏来放在了桌上。 李氏这才说道:“宋格格这脸是不是给用了珍珠粉，怎么看着皮肤比之前都好了？看来福晋那边可没少关照你呢。宋格格真是有本事，这么一折腾，倒得了福晋的怜悯。要说我呢只是让那嬷嬷放了一点辛夷花粉罢了，谁知道惹出一串子事儿来了。另一味毒也不知道是谁下串了还是怎的。哎，还是有人自弹自唱的整了这么一出啊？” “侧福晋，妾身……” 李氏打断宋氏的话头:“宋格格，要说这还是你的不是，当初悄儿么声的候在一旁就是了，往前拱什么，不要天真的以为福晋推你一把，就能头一个侍寝，哼，若不是你心里没个数，我也不必要做这费事的。你说是不是？” 宋氏即刻端手低头回了:“是，妾身实在是自不量力没错。妾身如今也知道后怕了，断然不敢再往前拱了，如今妾身在院儿里自省，为侧福晋绣扇，抄写女诫鲜少出门，等同自领了罚，妾身出身小门小户，有些个规矩，娘家也没教好，吃一堑长一智，妾身往后定当小心谨慎。” 宋氏如此诚恳的认了错，倒是让李氏挺意外的，这能屈能伸的人，没准还不经意间成了她的对手。刚开始对她的鄙视稍稍的收了些。但下马威还是要下到底的。 “好了，既然你知错，你倒是知错能改。若是没什么事宋格格就回吧。” 宋氏起来的时候，李氏又对卓嬷嬷说道:“卓嬷嬷，你去把我那几件半新的夏装拿来与宋格格吧。宋格格，你也没几件像样的旗装，我这都是上好的江南绸缎，你拿去穿吧。倒是别嫌弃着是我穿过的就是了。” 宋氏软软细语:“妾身多谢侧福晋赏赐。” 卓嬷嬷就去挑了几件半新旗装来给了宋氏，倒也不是真拿不出手的，卓嬷嬷做事比李氏稳当。 宋氏谢恩就退出来了。到了院儿门口，宋氏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还好染了唇染，她的唇色看着没发白。 方嬷嬷也算是见识了李侧福晋是如何把人踩在脚下一点颜面不留的。但却说不得不是。谁让自家小主身份低微。 她扶了宋氏一下:“小主您没事吧？” 宋氏摇摇头:“回去吧。” “是。” 第57章 四阿哥知错了(1) 宋氏知道这次以后，只要她往后悄无声息，李氏就不会再拿她如何。暂时也只有如此，自己没实力的时候就是一只蚂蚁，隐忍装弱，也许能忍一片海阔天空。 李氏在屋里头笑的欢:“嬷嬷，你瞅瞅宋格格那摇尾乞怜求放过的样子，真是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主子，宋格格今儿这一出，倒是让奴婢刮目相看了，一个隐忍蛰伏的人，或许会有出头之日。还是莫要太轻看她。” 李氏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会有多少能耐。春仙啊，把那扇子拿出来我好好瞧瞧。” 春仙去拿了扇子李氏，李氏看着挺欢喜。 “要说宋氏的刺绣，果然是出类拔萃的。怪不得德妃娘娘也喜欢。嬷嬷，你看好看吗？” “确实不错。” * 这会儿四爷坐在书房里，看外面的雨下的欢，拍打着窗户外面的树叶。 他细长的手指放在鼻尖阴冷着脸支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一会儿，书房里很安静，他终于是动了一下眼珠子往门口看过去，外面的奴才的影子在门上，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气消了一些，就觉得刚才对小福晋是过分了一些。 四爷身子动了动，低头咳嗽了一声。 “苏培盛。” 苏培盛吓了差点弹起来即刻回道:“奴才……奴才在！”随之他躬身走了进来:“主子阿哥。”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出去:“备伞，跟着。” “嗻。” 苏培盛躬身走在前面，夏珞连忙去拿了伞。苏培盛到门口打开伞举起来。 门口的小太监不知道要不要跟过来，苏培盛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跟了。 四阿哥走在前面。苏培盛弓着身子替四阿哥撑着伞，半个腚露在伞外面淋着雨。跟着四阿哥后头出了院子。 夏珞可卿四人站在门口纳闷:“下着雨呢，主子阿哥要去哪里？” 云裳想了一下回:“该是去找福晋了。” 其他三人不敢断言。今儿这样的还是头一出，奴才们并没有什么经验之谈。若是按照以往四阿哥的脾气，发了这么大火的，奴才们已经死一百次了。 不，他不至于向奴才发这么大的火。 云裳说的没错，四阿哥果然是去了惜若书房后花园的拱门旁，这会儿正好就看见惜若坐在软榻上，鼻子里塞一揉纸望着窗外发呆。光着的脚踝，白白嫩嫩的右脚红肿的很明显。 四阿哥在拱门后面站着也没有过去。 这会儿朱嬷嬷在门外说了一声:“主子，您的药已经熬好了。惜若将鼻子上的纸拿了下来，扔在一旁的木圆桶里。” “进来吧。” 朱嬷嬷走进来将托盘放在了桌上。 惜若喝了药，又接了李嬷嬷用竹夹子衔的蜜饯子。见惜若看起来就再次问道: “主子，您的腿还是让太医给瞧瞧吧？”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抚了抚额头，露出了青红的胳膊肘。 “不用了，并无大碍。你们都下去吧。” “是。” 朱嬷嬷也不好再劝说，只好关门离开了。 第58章 四阿哥知错了(2) 惜若依旧坐着不动，也没什么表情的发着呆，小姑娘的神色有些落寞的样子。 四阿哥阴着脸也就转身回去了。 苏培盛连忙是跟着，那撅着的腚已经湿透了。 四阿哥回了正屋，云裳和丁香连忙去拿了布巾过来，跪下将四阿哥靴子上雨水擦了，又为四阿哥擦了鞋底。 四阿哥在软榻上坐下。苏培盛将伞交给一边的小太监，接了小太监递过来的布巾擦了鞋底，走进屋里侯在一旁惊着不语。刚才四福晋的手和脚他也是瞅着了。哎哟喂，毛孔都竖起来了。 四阿哥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如玉的颜板着。苏培盛侯着木头人似得持续一动不动。 他突然叫了一声:“苏培盛。” 苏培盛一个激灵，急忙躬身软软回:“奴才在呢。” “你去太医院。拿几副去痛除瘀的膏药来，给福晋送过去，要上好的，就说是给十三的脚的。万不可提福晋。” “嗻。” 苏培盛就退出去了，赶紧和其他两个小太监去了太医院，也不管这个腚湿哒哒的不好受。 看样子主子阿哥是后悔对福晋发这么大的火了，只要福晋这边接了这膏药也就没事了。万事大吉，大家都顺坡下来了就。继续冰冻三尺，不好受的就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随之苏培盛拿了药膏来，到了惜若院子门口，被秋诺迎着去见惜若。 惜若已经穿好了鞋子，在软榻上端庄的坐着。 苏培盛走进来打千:“福晋吉祥，四阿哥今儿让奴才去太医院拿的膏药给十三阿哥送去。奴才拿了多了几副，此膏药活血化瘀甚妙，四阿哥说给您送来。以备不时之需。” 惜若看了苏培盛一眼。不愧是苏培盛。 惜若决定不让四阿哥就这么顺坡下来，是他自己愿意站那么高，就站着好了。 她若是因为他服了软就受宠若惊，往后还怎么和他过日子。 以他这极致的坏脾气，难免还会有下次的。 既然四阿哥让苏培盛过来送膏药，就证明他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倒是让她心里宽了些，四阿哥即便脾气再差，至少还放下了傲娇的身段，让苏培盛来代替他服软。并且真是快，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让惜若有些意外。 还好他并非阴暗到底，柔情并非全部给了十三阿哥。 这让惜若对这个冷面傲娇男拉回了一丝好印象，刚才她甚至都想放弃要了他的第一次了，随他去吧，反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猪蹄子。 惜若就想冒险使一招欲擒故纵败败他的傲气，这次道歉若是被拒绝，他不得心里憋闷吗。保不齐这段时间也不会招了谁来侍寝。 今年这才过去一半，还有另一半的月数呢，不兵行险招，又当如何？难不成下回李氏要去正院儿的时候，她再来一次肚子痛？ 不得，不得。 此番要么四阿哥就生她的气，叫了两个女眷轮番侍寝。要么他就谁也不待见了，持续低气压。 她就押他持续低气压。 第59章 人生的第一次道歉 他人生中第一次给一个女子道歉居然被驳回，傲娇小公举定是心里接受不了。还有心思滚床单？她就不信了。 惜若就定神说了:“苏公公，药膏还是拿回去吧，回去告诉四阿哥，我这里用不到这物件儿呢。” 苏培盛懵了，四福晋居然要和四阿哥杠上了，这要他怎么办？ “福晋……” 一旁的朱嬷嬷和李嬷嬷对惜若拒绝四阿哥也是惊的不轻。 “主子……”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抬了抬:“公公可还有有话说？” “没……了。” “嗯，有劳公公跑了这一趟，朱嬷嬷送公公出去吧。” “是。” 没法子，苏培盛也就退出来。硬着头皮回了正屋。 四阿哥正在软榻上看书。苏培盛走进来，他也没抬头。 “给了福晋了吗？” “回主子，福晋没接，她说……她用不着。” 四阿哥这才抬头看向苏培盛，浓眉拧巴着看苏培盛手里头拿着的膏药，神色先是意外，后是万里冰封:“苏培盛你是如何办事儿的？狗奴才这点事也做不好，自领二十板子。要重的！” 苏培盛跪下了:“奴才遵命。” 他心中叹息，今天被雨淋湿的腚，还是免不了在上面挨板子。二十板子！ 只打二十板子真是太给面子了，四阿哥甚至想把苏培盛杖毙。 要说苏培盛今年十五岁，十岁开始伺候四阿哥到如今，就今年这回被打二十板子。往年也挨过打，可没有二十板子的，破了记录了。 这以后挨打的事儿还会有，四阿哥身边的人和事儿越来越多。他的屁股得练练气功抵御一下。 像今天这种事，他不挨打谁挨打。 二十板子……造化了。 四阿哥将书放下来，烦躁的挥了挥手，让苏培盛下去了。 四阿哥转动着扳指抬起头，气的不清，那只吃东西很香的小猪是要造反吗？ 他承认自己是过分了，但她又甩的哪门子脸？ 既然如此，痛死她就算了。 苏培盛退出去苦逼的挨了二十板子，那屁股…… 四阿哥首次向女人道歉，反而是让对方反转占了上风。他不得是铭记在心永远不忘。 结果正如惜若所料，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苏培盛挨了板子传到了惜若这里了，连苏培盛都挨了打了，傲娇冷漠脸还不得气吐血。 该，看她这局怎么赢！ 这些日子，惜若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去四阿哥屋里头请安，倒是德妃那里同样隔天会去，她不想让德妃那边察觉到异样，只是花盆底换成了绣花鞋，这样走路的时候，右脚不会痛的太厉害。 四阿哥和福晋刚成亲不久就正式进入冷战状态，惜若倒是每天很淡定，就是身边伺候的奴才们一个个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惜若踩了四阿哥线，小福晋在他心目中却不经意间有些大了起来。他居然每天都会想到她，想起那天泪眼婆娑盯着他那倔强的眼神。 ** 过了半个月了，四阿哥最近依旧挺忙碌，他也不曾经过惜若的后花园。 第60章 德妃传授御夫术 今儿也就是李氏解了禁足的日子了。惜若的脚踝才好全了，手腕上的淤青却是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散干净。 她将巾帕扎在手腕上。以防止让人看到手腕上的淤青。去永和宫请安则是用宽金饰遮盖。 今早惜若坐着步撵来了永和宫给德妃请安，惜若近来都是独来独往，和四阿哥分开来请安的。 德妃觉得有些异样，今儿倒也问了一句: “老四媳妇，你和老四最近好像不曾一起出现在本宫这里，可是闹了小别扭了？” 惜若浅笑回道:“未曾额娘，只是四阿哥最近挺多事儿呢，皇上出资重修孔庙，让四阿哥督办。皇上又有其他的事交代他去做的，故总是碰不到一处。” 惜若也早就知道德妃会有如此一问，早就做好了功课了。 从今年开始，四阿哥的确有很多的忙碌了。 阿哥们并非有太多时间谈情说爱，学习，上朝，出差，巡视，再加上四阿哥本来又是一个工作狂。 德妃转动着护甲，娓娓道来。 “他倒是的确忙，来本宫这里也只是匆匆说几句也就走了。皇上说，七月中元节之后，他要巡幸边外，会让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还有老四同行，得去不少时候的。 你们新婚不久他又是去湖南，又要去边外的，怕是没多少时间与你相处热络。老四这孩子性子冷，他要是冷落了你，你莫要慌张，凑过去就好。主动些，但也不可让他觉得粘人就好。 他看着冷，心里倒也有柔和之处的。这点倒是和皇上很像，这女人守男人啊，可不是死守，得耍点花样让他们上心。本宫看四福晋你聪明伶俐，定能领会此话之精髓。” “是，多谢额娘教诲，臣妾定当回去好生琢磨额娘箴言。” 德妃还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的。听闻她此言，倒是觉得她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四阿哥，只是不在身边长大，情冷罢了。 德妃愿意传授御夫术给惜若，也是喜欢她的意思了。 德妃和四阿哥的关系浅是注定之事，但四阿哥后头还是对她尽心了，初登基之时，德妃不愿意移驾慈宁宫，病榻之上四阿哥连着伺候七日不上朝，但德妃并不领情，有那么一个典故来着。 可见在他心里，还是有亲额娘一席之地的。 惜若此刻突然更能体会到那天他为何会情绪失控了。四阿哥虽和养母皇后更亲近，但打断的骨头连着筋，他心里有亲额娘的位置，而这个亲额娘只关心十四。 四阿哥并不是个会表达感情的人，但并不表示他是冷血无情。 这般思量，惜若心里就原谅四阿哥那次的粗暴对待了。 话说回来，因为和准噶尔一战，皇上对塞外颇为重视。 他也常有带着阿哥们同行去一些地方，让成年的阿哥同行，是为了让他们看形式。让未成年的阿哥同行，是为了让他们明白这大好河山朗朗乾坤来之不易。 这一去该是最少要有两个月的。没准还更长时间呢。回到京城也入了冬了，倒是正和她的意思。 第61章 再遇大福晋 只要四阿哥一离开京城，她不用日防夜防防着李氏夺走四阿哥的真草了。等过了年她就可以侍寝了。到时候怎么做要了四阿哥的头一次，让她再好好编排编排。 从德妃那里回来，惜若心情还不错。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碰到了多日未见的大福晋。 这会儿大福晋的孕肚已经有六七个月了。今儿身后倒是没跟几个人，三个小格格也没带着。就跟着上回那个颧骨很高的嬷嬷，还有两个太监。嬷嬷扶着大福晋，身后的小太监打着伞。 看起来大福晋这肚子圆滚滚，不尖不下垂，一看就又怀了一个女儿。 大福晋连生四女，肚子几乎从未空过。她肯定还是还要生的，不生嫡子不罢休。如今这肚皮岂不是要松的挂下来，还能看吗？ 惜若倒是可以从此事入手以便拉进和大福晋的距离。 和她这种人现在定要面儿上光才行，这也是四阿哥低调处理小安子事件的缘由。 她和大福晋的关系，直接会影响到四阿哥和大阿哥之间的关系。 大福晋如今就是大阿哥身边的智囊，从大福晋的肚子不停就能看出大阿哥对这个嫡福晋的宠爱。 四阿哥刚成人，暂时没有形成势力之时，若是一个不妥当，被大阿哥拿捏，他可不比太子势力大。 四阿哥这会儿并不喜拉帮结派，他最重要的兄弟十三也未成人。而大阿哥身边可是站着纳兰明珠的。明珠是大阿哥的姑爷爷，他在朝堂的地位绝对是重量级。 要说明珠和她娘家乌拉那拉氏也有些渊源。 那拉氏家族分化成叶赫那拉、哈达那拉、乌拉那拉、辉发那拉这四支。 叶赫那拉.孟古哲哲也就是孝慈高皇后生下了皇太极；乌拉那拉.阿巴亥也就是孝烈武皇后生下了阿济格、多尔衮。 这几人多厉害不用解释了。 孟古哲哲哥哥的孙子纳兰明珠成为了当朝重臣。纳兰明珠娶了乌拉那拉.阿巴亥之子阿济格的女儿为妻子，生下了纳兰性德，就是那位写下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纳兰性德。 这个儿子也是特别给纳兰明珠长脸的。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是个红人。 纳兰明珠的表侄女就是大阿哥的亲额娘惠妃，由于明珠、惠妃，大阿哥的原因，叶赫那拉氏家族势力很大。 虽然三年前，明珠大人弄了一个朋党罪惹了皇上的怒气，但他很快恢复了内大臣身份，如今虽然低调了很多，这个人依旧是势力很大的。 比起大阿哥来，太子身边站着的是索额图，太子的母亲赫舍里氏皇后，是索尼的孙女，索额图是索尼的儿子。故太子是索额图的侄孙。 索尼是谁，开国功臣啊，一等公爵，先皇指定辅助皇上的四位辅政大臣之首。 索尼在历帝六年寿终正寝。索额图如今正是风头正盛时，任国史院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等职，索额图辅佐皇上计擒鳌拜，并将其党羽一网打尽，故深受信任。平定三藩时，赞画图谋，颇有功劳。 第62章 耍心机 这个人是太子背后最大的支持者，故比起来，明珠的势力就和索额图的不相上下，区别就在于大阿哥是庶出，而太子是嫡出。所以这两人斗的水火不容亦在情理之中。 如今四阿哥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是对的。因他背后目前除了她母家其他没谁。支持他的年羹尧隆科多这些人如今还没起势呢。 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也就是四阿哥养母皇后的弟弟。如今为一等侍卫，带领禁卫军，手上有兵权但势力并不大，而且如今他是太子的支持者。 另外一个年羹尧，也就是年氏她哥哥，他如今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支持者还有她母家庞大的乌拉那拉氏家族。她身后的势力是有兵权的。 总之四阿哥后来夺嫡成功得是历经多少凶险方可。故，步步为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已经进入历史，惜若自当是要参与历史，如今因她穿越，已经有小些变动了。一不小心四阿哥当不了皇上也极其有可能。 惜若便冲大福晋扬起笑脸。被春妙扶了过去。大福晋看到惜若笑容明媚，亦是扬起笑脸迎了过来。 她估摸小安子的事儿已经过去了许久，没什么动静了。事儿没有露出来，大福晋自是能坦然面对惜若。 惜若演戏可不比大福晋差。走过去行了平礼，又拉过大福晋的手分外亲昵。 身后的奴才都行了礼，惜若看了大福晋身后立着的那个颧骨很高的嬷嬷一眼，要说当初选奶嬷嬷的时候，该是选了面善的。是经历什么让这位嬷嬷如今看着这么凶相。 惜若一向觉得相由心生，这嬷嬷手里应该有人命。 她可要心存善良和底线才是，不然和这嬷嬷似得渐渐长成一脸凶相就不妙了。 惜若转而定神看向大福晋“长嫂，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呢。” “可不是嘛，前儿身子不太爽利呢，在府里躺了一些时候。也没来宫里见过额娘，今儿是头一回来，就碰到四弟妹了。” 惜若表现的挺高兴:“能见到长嫂真好，看起来长嫂身子该是爽利了，气色越发好。刚刚听我额娘说了，中元节之后大阿哥要随皇上同行边外呢，近来大阿哥受皇上器重，做了不少惊动朝野之事呢，大福晋心情自是好的。” 大福晋浅笑回了:“我也听说，此番同去的还有四阿哥还有其他的阿哥啊，怎的说皇上就器重大阿哥。” “四阿哥刚开始做事，皇上只是让他随去历练罢了，不是也带了其他小阿哥呢。大阿哥就不同了，随皇上同行功打准噶尔，战功赫赫，去年被封为贝子。依我说，要是大阿哥再立了功，很快大阿哥要被封为贝勒，又或者就郡王了。” 惜若夸了一通大阿哥，正好是说到了大福晋的心坎上，大福晋笑的倒是多了几分真诚。 “哎哟，弟妹瞧你，没边儿的事呢。” 惜若耿直笑笑:“早晚的事儿呢。” 惜若这一番说话倒是让大福晋和她亲近了些。惜若又问了她的孕事，说待她生产之后，她要送两样帮助恢复身材的好东西给她。 第63章 李氏来求见 这又说到了大福晋的心坎上。两人又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回了头惜若就唇角一勾。大福晋很明显是希望大阿哥快点上位。她即便是刻意收敛了心思，也难遮野心勃勃。 如今她只管做好表面功夫，完全不用担心这大哥会改变被圈禁的结局，而四阿哥也早就对大阿哥那边有安排了。 往回走的大福晋也对一旁的嬷嬷说道:“嬷嬷，这几次接触下来，让我觉得四福晋这个人，要不真就是没什么心眼儿的人，要么就是极其聪明，聪明到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有心眼儿。我倒是越发糊涂了，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嬷嬷回道:“上回唯独她带了侧福晋赴了太子妃的宴会。又看似和谁都自来熟。或许身为大家闺秀，自小被呵护，真是没什么心眼儿吧。” “哦？”大福晋眯着眼睛定了定神:“倒是希望她如此。” ** 今儿是李氏解了禁足的日子，她沐浴更衣之后，由着春仙和秋菊为她梳妆打扮要去勾引四阿哥了。 卓嬷嬷让两个小丫鬟拿了十几套旗装与她挑选，她最终选了一套淡绿色绸缎旗装。 这些个旗装，可不是内务府造办处做的，全是她娘家给的。 要说李氏，她也算是个富家小姐。 她爹是个清官，知府四品文官，相当于市长级别。乃地方行政的最高长官。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故他掌管着各路进账，若是不清廉，江南鱼米之乡多少税收会流失就不得而知了。 正因为李文烨尽职尽责，杭州一地每年上交国库大量税收银两是西北一个省的总和，故皇上很器重他，让他的女儿成了四阿哥的侧福晋。 虽说李文烨是清官，却并不表示她家没有钱。 李氏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女，家里做绸缎生意，另外还做茶叶，商铺，粮米的生意。 故每年换季，李氏的娘都会托人捎带最新款的绸缎旗装来给她，希望她在四阿哥身边混出样子来光耀门楣。 因被娘家寄予厚望，李氏如今真是不好意思和娘家说到现在她还未侍寝。 要赶紧侍寝得宠才是，否则不知又有什么变数。 秋菊给李氏画了月棱眉，形如上弦之月眉尖与眉梢都尖尖的，是较喜尚的一种眉形。 卓嬷嬷用线将多余的眉毛都拉掉了，眉毛一细弯，白肤红胭脂，颇为古典美。 因才解了禁足，李氏得低调些，又不能随意。唇染则选用桃花粉，草绿色旗装，宽袖口绣栀子花。一字头斜插一对玉钗，簪花用了杏花。耳畔垂着白色玳瑁耳珰。 她拿了宋氏送的巾帕和桃花扇，这么一搭配，像一缕清风拂面。 秋菊由衷的夸赞:“主子这身春风拂柳，妙哉妙哉。” 春仙也紧着夸了一句:“主子这么美，主子阿哥看见您，定是要今晚就传侍寝的主子。” 第64章 气个半死的四阿哥 赵公公也是笑呵呵表示同意而没说话。 李氏听着喜悦:“嘴蜜，各赏两块银锞子。” 卓嬷嬷就去拿了四块银锞子给了两个丫鬟。 银子用剪刀剪开就是银锞子了。两块银锞子就是二两。 一般买东西的话一锭银子是找不开的，用银锞子也是办大事。基本用的都是康熙通宝铜钱串子，五两银子等于五千个铜板。而一锭银子最少是五两。 像秋菊春仙这样的近身大丫鬟，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家仆，和包衣不同是没有年俸的。 宫女和皇王府丫鬟主要用包衣，贴身的有些是自己家里当陪嫁给的家仆，大部分则是宫里的包衣。宋氏之前就是宫里的包衣，德妃也是。 包衣是属于正身人，其地位是跟平民一样的。而家奴只是附庸在主人的户籍之下，是家里买来的。 作为一名特选的高级婢女，经过特殊培训，卖身银子定为二十两至五十两，次等的还必须会做饭和缝纫方能合格，价格从十两到十五两之间。 而包衣丫鬟一年的岁俸是一两银子或者二两。像四阿哥屋里头的大丫鬟们就是包衣。现在她们都是从七品姑姑了，岁俸是五两。 春仙和秋菊是家仆，是没有岁俸的。全靠主子的喜欢和赏赐。 故主子们打赏奴才用一锭银子的，那就是豪气的了不得。上回惜若给小五子赏赐的就是一锭五两的银子。他这是发了一笔财了，自然尽心办事。 李氏一高兴就用银锞子打赏，也就是一看家里富的流油的。 两个丫鬟喜悦的接了，福身谢恩:“奴婢多谢主子赏赐。” 真是希望主子能快点得宠，她一高兴赏赐的就更多。 一旁的赵公公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跟着夸两句多好，感觉损失了一个亿。 “嬷嬷，走吧，把我养的水仙拿来，再泡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带上。” “是。” 随之李氏将手搭在赵公公的胳膊上，身后跟着卓嬷嬷春仙秋菊，一个端着紫砂壶。一个端着一盆开的正好的鬼兰水仙，就去正屋求见四阿哥了。 扑面而来一副势在必得要侍寝的气息。 * 四阿哥正坐在软榻上串珠子。冷峻的侧颜阴沉的脸，自打和惜若闹了别扭，他就这一副臭脸到底了。正屋里伺候的奴才，每天生活水生火热之中。 前天，云裳和夏珞因沐浴用的水温度不适宜，挨了四阿哥的训斥，四阿哥是把二人骂哭了为止。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故可卿和丁香伺候的更加谨慎。 四阿哥要是心情不好，这正屋的屋顶也要跟着摇晃。 四阿哥穿的这些珠子乃是做朝珠、东珠的好物件儿。四阿哥从造办处要了些来，自己做成的一串链子把玩。 四阿哥一向喜欢穿珠，他手里头有很多珠子是自己穿的，有玛瑙的，红珊瑚，天珠，菩提，玉石。各种各样的。 穿珠能让他静心，可以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他不得不承认最近这些日子，他被小福晋搞得颇为懊恼。她果然也不来请安了，打算跟他冷战到底。 第65章 您倒是瞅瞅妾身啊 这只会发脾气的猪，让他一时不知如何进退。要不是她是他的嫡福晋，要不是她是乌拉那拉氏，也就随了她去了。 只是小福晋这般与他冷战为那般？ 难不成是让他亲自去道歉？ 绝对不可能的。做梦！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嫡福晋，夫为尊为大，女训之纲常她为何不守？往后靠他生活的小猪，难不成想要靠着母家在他这里耍威风吗？ 真是…… 看她如何要怎么唱完这出。 四阿哥手紧了紧又松开了。心里虽然有等着惜若自己败下阵来的意思，但他依旧阴风阵阵，也不知自己为哪般。 不一会儿外面的小太监给苏培盛递了话，苏培盛回来给四阿哥说了:“主子，李侧福晋今儿解了禁足，在侯着请安呢。” 四阿哥也没抬头，继续穿珠子:“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李氏踩着花盆底，移着碎步而来。 奴才们福身将茶还有水仙花放在了桌子上便退下了。只留下卓嬷嬷在李氏一侧。 李氏软声细语娇滴滴的承认了错误。那声音听着都能让男人起了那什么。 “主子阿哥吉祥，妾身禁足期间修身养性，静思己过。之前对宋格格那般的确有错处，妾身抄写佛经，还养了花草，这盆鬼兰是妾身好生养着的，今儿特来送给给主子阿哥。希望您喜欢才是。妾身这两个月还专研了泡茶，您尝尝这茶可好。” 李氏过来用好看的手为四阿哥斟茶。 四阿哥抬脸看了桌上的鬼兰一眼，其花朵是白色的，长像独特，窗外的风吹进来，那花朵像白色的幽灵一般，有一种神秘幽深的美感。 南方商贾名流圈如今喜欢养兰花，渐渐流行到了京城，这种兰花的价格挺贵，得二百五十两银子。李氏家底不错，财大气粗，家里运来了好几盆名贵的兰花让她养着，李氏娘知道女儿性子急，养兰能修身养性。 实则基本都是卓嬷嬷和屋里头的两个丫鬟在关照。 四阿哥又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随之放下紫砂盏，却没有看李氏。连扫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他便继续低头穿珠子。 “倒是有心了，茶不错，花也不错，既然知错，往后不要再犯。你回去吧。” 四阿哥这冷着脸冰冻三尺，根本不给眉目传情的机会啊，李氏简直就想走过去捧起四阿哥的脸，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多漂亮！ 李氏咬着唇等着四阿哥抬头，可四阿哥就是不抬头，李氏差点定不住:“主子阿哥……” 一旁的卓嬷嬷即刻用眼神制止她再说什么。她是看出来四阿哥神情阴郁，身边的奴才一个个绷着脸小心翼翼的。很明显四阿哥心情正不爽利中。难道前次的大事还没过去吗？ 既然这样，主子是不好再继续讨喜的，也根本讨不到喜，或许还要惹了怒气。 “妾身告退！” 李氏就这么退了出来，在院儿外头似得就差厥过去了。精心的准备了两个小时，居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怎么不炸，原地爆炸！ 第66章 苏培盛随手暴富 一旁的春仙和秋菊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李氏一不高兴就收回了赏赐。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在发抖，眼眶也红了。 卓嬷嬷扶住她:“主子息怒，主子莫要着急，等回去咱们打听一下再说。” 李氏走后，四阿哥边穿珠子又抬眼看了一眼兰花。那花朵飘飘荡荡的，像极了是谁在做鬼脸。 “苏培盛。” “奴才在。” “这盆兰花送给你了。” 苏培盛喜出望外:“多谢主子阿哥赏赐。” 这一下子得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所以说这份差事说来说去都是一份好工作。 之后赵公公花了银子好不容易有个太监松口点到为止说是苏培盛都挨了板子。没错，挨了二十板子。 红人太监都挨板子，四阿哥这心情得是要多差。但到底是何缘由让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便没人肯说了。也就是那次大事儿的后遗症未散，奴才们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怕说了割舌头。拿银子砸死他也不敢说，银子没有命重要。 没法子，李氏就只有等着四阿哥气消，以后每天点灯的时候是翘首期盼的，但正屋就是不见动静。她自是没有胆子再次主动去正屋找四阿哥了。 李氏这急性子，嘴角都急出泡来了。 这嘴角一出泡啊，得，就别想着侍寝的事儿了。女眷一旦身子抱恙，是不得侍寝的。 这事儿整得只有李氏一个灰头土脸，每次去晨省福晋的时候，她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短短两个月个子窜了不少，也长胖了一些，皮肤也越发好了，眼睛里还有星星。 还有宋氏，人家也好着呢。自从收了争头次侍寝的心，她是心静如水，每天绣花品茶，和福晋说一些家常，还挺聊的来的样子。 前些日子，听说宋氏还给福晋送了自己亲手绣的肚兜，得了福晋两套新旗装，还有件最新的首饰。 福晋出生名门，家里头封地不少，银子自是不缺。再加上人家是嫡福晋，皇上赏赐的彩礼都够买下一条街了。弄来弄去的，人福晋才是最有钱的。故她出手比李氏还要阔绰，动不动给奴才们赏银锞子。 如今看福晋和宋氏气定神闲，就她一个火急火燎的等侍寝，还越想来什么却偏偏不来。李氏顿觉自己流年不利。 不知道福晋在心里是不是看她笑话呢，可面儿上看不出来她什么心思。 她是不知道，整件事都拿捏在惜若手里呢。 知道她的激将法已经奏效，惜若还真狠，连续两个多月没去四阿哥那里请安。 她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白天抚琴读书刺绣，晚上赏月看书。 四阿哥也没在她书房的后花园里头出现过。他的忙碌倒是冲淡了两人冷战的尴尬。 这两个月两人倒是见过几次的，在所殿的小花园子里碰到过几回，还有就是至少每个月一次四阿哥和女眷们要一起吃饭的家庭宴会上。不过这两次家庭宴会李氏都没有出现，因为她嘴角上的泡刚下去一边，一边又起来了。盼着侍寝盼急眼儿了这是。 第67章 中元节放灯 这几次见面，四阿哥都不搭理惜若，像是无意似得看了惜若几眼，却是把宋氏当成了空气。 他依旧是摆着我比谁都傲娇，我最高冷的样子。你还别说，那张臭脸臭起来的样子还别有一番风情。 惜若心里是笑死了，爱面子的四阿哥其实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拉不下脸亲自给惜若道歉。 惜若也不打算为难他，看他是个初，怎么看都那么顺眼的份上，她已经原谅他了。等过了年，她能侍寝的时候，她再想个完美的互相顺坡下的计划。就等着她收了他的第一次了。 李氏这边，卓嬷嬷又是凉茶，又是给擦芦荟的伺候着，折腾了两个月，李氏好不容易好了，可这转眼就到了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了。随之就听过了再过三天四阿哥就要去边外要待两三个月的事儿。 李氏顿觉今年侍寝可能无望了。等阿哥回来都入冬了，指不定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爽利的谁知道呢。 中元节，百姓家和往年一样热热闹闹的放花灯。街道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家家门前扎起灯棚。 北运河边上，上挂灯上千余盏，四面灯火不计其数。大街小巷都有社火，有耍杂技的，踏竹马的，舞鲍老的，唱词曲的，演傀儡戏的……最重要的是在河里放盏灯。 点花灯就是两个节日，中元节和上元节。 上元节在冬天，也就是俗称的元宵节，花灯是挂着供人赏玩，猜灯谜吃元宵。而中元节是秋天，花灯是在河里放的。 民间热闹，宫里也同样凑个热闹。 在宫里的无论妃子们还是福晋，都要去宫外的护城河筒子河里放莲花灯。 有些人是祈福，有些人就是看一个热闹。像惜若，她就是来凑个热闹，顺便欣赏一下夜景。 宫人们将筒子河延边都点上了蜡烛。筒子河两岸都是烛光。 奴才们将花灯点燃，主子们弯腰亲自放下花灯，很快整条河里有很多莲花灯了，飘飘荡荡的挺好看。 月朗星稀，今晚好夜色。妃子们放了灯赏了景儿就要被奴才扶着回去了。天黑看不见是谁，故也不必请安。 春妙和秋诺今儿陪着惜若在外面放灯，屋里的两个嬷嬷和其他两个丫鬟在小厨房里头给她熬药也没来。 惜若现在吃的药都得近身的熬，因小安子那件事她是越发小心了。保不齐她院子里那些小奴才们会被安插进来谁的人。自始就小心，就以防着出一些没必要的差错。 故惜若说什么话都只会让近身的听，门外伺候的是听不见屋里头说话的。 春妙拿着灯，让秋诺点燃，随之给了惜若。 “主子，您放灯吧，听说中元节许愿可灵了，有鬼在听呢，要是给高兴鬼听了去，它们就帮你实现愿望了。” 惜若哭笑不得:“我怎么听着瘆得慌。若是鬼不高兴呢？” “没有不高兴的鬼，今天是它们的节日呢。” 惜若走到河边放下灯，她倒是不信能灵验，就是想给放花灯一点仪式感，也就随意说了个愿望，一旁除了两个丫鬟也没谁呢。 第68章 被四阿哥听到了秘密 “鬼啊鬼啊，四阿哥的头一次一定要是我的，你吃香我吃他，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好消化。” 惜若被自己说了一个如此押韵的愿望逗笑了，她蹲在河边儿看着那只花灯飘远。随之站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薄斗篷:“春妙秋诺，回吧，风有些凉。” 可刚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怀里，她诧异哦抬头，居然是四阿哥！ “……” 再看苏培盛和两个夏珞丁香站在远些的地方低头侧立，而春妙和秋诺站在四阿哥身后低头侧立，一脸紧张。 定是四阿哥不让她们二人出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也不知那句很随意的愿望是不是被他听到了。 惜若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被四阿哥一把环住了，短短两个月没细看，小福晋已经快到他的肩膀了，居然长高了半个头，是吃了什么抽条的这般快，和十三似得说长高就长高。 就连脸上都了些变化，月光之下多了豆蔻少女些许妖娆。微风吹动颊边丝发，倒是有一点动人。 她刚才说的话他听到了。正因为惜若这句愿望，傲娇脸傲娇的内心总算觉得挽回了一点颜面。 四阿哥二话不说就低头啄了惜若，没错是啄，衔住她的唇拉起来咬破了皮。 惜若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被他主动吻了吗？过了一会儿才知道痛。舔了一下嘴唇，咸咸的。破皮流血了！ 这是什么操作？ 四阿哥低头脸在张着唇发愣的惜若耳畔停住了。看到这只惊慌的猪，他唇角微勾，但没有让惜若看见。 “你做了这么多，果然为了要我的第一次。倒是煞费苦心了。福晋你这么聪明，我当赏赐于你。” “……” 没等惜若说话，他转身就走了。苏培盛和夏珞丁香随之跟上，看他手背在身后，头抬的很高的背影，脚步看似……轻快？ 惜若被这个突发状况整懵了？什么意思？他是破了她所有的局吗？ 既然知道了她如此良苦用心，他的真草留还是不留？给还是不给？ 不，四阿哥是什么人，怎会在这个时候让她得了所愿？ 大有可能会气愤她套路了他，随之大发雷霆。若是如此，今晚他肯定会招李氏或者宋氏侍寝的。 那她做了这么多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还落一个心机女的印象，在四阿哥这里就再也好不了。 要是四阿哥的头一次被别人要了，她这边四阿哥也落不着好，真的就不想再和他共度余生了。原本往后和多个女子共用一个男人就很糟心了。 状况太突然，完全不在惜若的意料之内。她很后悔，下次一定记得隔墙有耳。慎言慎言。 春妙走了过来对愣神惊慌的惜若说道:“主子。奴婢也不知四阿哥怎么过来了。他不让出声。” 惜若提起裙摆就走，现在还说这个作甚，她要赶紧回去，看看四阿哥会怎么样。 她边走边用巾帕碰了碰出血的唇，好痛！好糟心！ 现在四阿哥在她心里有点可怕，小变态小邪魅外加聪明阴晴不定。 *** 第69章 这是几个意思? 惜若急匆匆的往院儿里回，身后的秋诺和春妙小跑跟着，一路上奴才们看见都福身躬着，也不知道福晋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屋里头朱嬷嬷已经将药汤子熬好了，正要放在桌上呢，见惜若走了进来，还未说话，惜若坐在软榻上说道:“嬷嬷，快去四阿哥那里打听一下那边有个什么动静。” 朱嬷嬷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来不及问就走了，看主子这神情是出了大事了啊。 刚出门口呢，苏培盛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进来打千儿:“福晋吉祥，主子阿哥让奴才送赏赐来了。” 苏培盛让身后的小太监将托盘放在了桌上，上有翡翠镯子一对，绝佳的碧绿色，实属罕见的哪一种，紫檀彩漆掐丝珐琅串珠，稀世珍宝可以说是。还有一把苏东坡亲笔提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的扇子。 这物件儿可不是随意拿出来打赏人的，这绝对也是四阿哥的宝物啊。应该是他引了皇上喜悦给的赏赐，就说这三样东西在皇上那里也不轻易送人的。 惜若给整懵了，这是几个意思？ 她是硬挤出笑容，尽量装作没懵:“苏公公，四阿哥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没有，只是让奴才把这三样物件儿拿来。” 惜若便说:“朱嬷嬷，请苏公公赏。” 朱嬷嬷就去看着拿了一锭十两银子给了苏培盛。 苏培盛双手接了:“奴才多谢福晋赏，奴才告退。” 苏培盛退出去以后，惜若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嘴唇很痛，心里七上八下，她是要被四阿哥反套路了吗？ 今天她什么意思？是在夸她做的太好太好了，送了这么三样东西吗？ “……” 春妙和秋诺也面面相觑，没法子吱声，她们也不知道主子阿哥什么个意思。主子这么聪明的都懵了。 李嬷嬷还有呼兰琴音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只有站着。 四阿哥给了三件宝贝不是挺好的吗？主子为何这番神色。 朱嬷嬷推了推桌上的药汤子:“主子。快喝药吧，不然要凉了，奴婢还要去打听吗？” 惜若端起药汤子都喝了。苦也完全不知道苦了。 “去看看吧，千万别让正院儿的瞧见。” “是。” 朱嬷嬷就去了正屋。 这会儿苏培盛就回来复命了。 “主子吉祥，赏赐已经送过去了。” 四阿哥坐在软榻上唇角微勾，这脸色可是这段时间最好的。 苏培盛知道主子阿哥终于是要雨过天晴了，但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主子突然心情变好，还给福晋送三样宝贝。 四阿哥下了软榻，走进书房，苏培盛就跟了过去。 “苏培盛，你去一下李侧福晋那里让她来一趟。到了门口就让她回去，不必带她来见我。至于理由怎么合理，你看着办。” “嗻。”苏培盛也被四阿哥给整懵了，这是要做什么呢？后来他想明白了，他是跟福晋在耍花腔。 哎哟，当大太监不好当，主子要是想提溜着谁转一圈，他还得跟着费脑子。 第70章 傲娇四爷耍花腔(1) 甭管是怎么个红人心腹，奴才们活着就是一个累。哎呀，感慨一下人生。 随之苏培盛就在外头拉了两个小太监来交代了一番，就带这一个小太监去了李氏院里头。 四爷坐在椅子上，脸上扬起一丝玩味笑容。 原本手里的女人都是他的棋，小福晋想例外，倒是要看她有多少能耐。 不过他心里突然觉得小福晋是个有意思的人了。至少她能和他过几招。 * 李氏可没心思去筒子河放莲花灯，还在懊恼着四阿哥三日之后要去边外之事。 看样子这几个月侍寝就无望了。若是过了年，福晋也成年了可以侍寝了。 到时候按着规矩，福晋可不就是理所当然的要头次侍寝了吗。因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啊。 一想到这事儿李氏能不糟心吗！ 她正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和卓嬷嬷一起用布巾擦着兰花叶子。几盆名贵的兰花都开的挺好的，全都是卓嬷嬷精心的照顾着。她倒是真是养兰花养出了气定神闲。若是李氏身边没有卓嬷嬷这样子稳得住的人，定是成不了大事儿，活不过十集。 今儿卓嬷嬷让她帮忙擦叶子，也是望她莫要心浮气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如今这般也是没法子，不天时不人和。 可李氏刚擦了一会儿她就将布巾扔了。心里的烦躁岂能是赏兰赶的走。 “嬷嬷，我困了，烧水宽衣沐浴吧。” “是。” 卓嬷嬷将兰花端回到窗台上，吩咐秋菊让奴才们去小厨房烧水。 就在这个时候苏培盛来了。门外的小太监赶紧引着苏培盛进来了。 这么晚了见苏培盛来，李氏自是喜出望外。这多半是要让她侍寝了。就连卓嬷嬷也认为是这样了。 苏培盛打千儿:“给侧福晋请安，主子爷让您去正屋一趟呢。” 李氏极力的压制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公公，送我梳妆打扮一番。” “主子阿哥急着寻，侧福晋就这样去便是。” 李氏想着必然是侍寝了，按照规矩，头次侍寝规矩多，得过去正屋沐浴更衣。打扮了也没什么用的。 她便将手交给赵公公跟着苏培盛走了。 春仙和秋菊也是喜滋滋的跟在后头，卓嬷嬷就不去了，头一次侍寝有教习嬷嬷在的。 李氏一路紧张的跟着苏培盛后头到了门口，她还想着一会儿见到四阿哥要如何说。终于要侍寝了，盼星星盼月亮的。 苏培盛停下脚步转身道:“侧福晋在此稍待，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李氏点点头。 苏培盛正要进去呢，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躬身道:“苏公公，净房的大浴桶漏了。” “怎么在这个时候出这茬子？” “奴才们也是惶恐。一时半伙儿也是修不好，得是要明儿去叫木工太监过来给修缮才行呢。” 苏培盛拧着眉:“主子阿哥知道了吗？” “知道了，主子阿哥的意思，是让侧福晋先回。” 苏培盛有些为难的笑着对已经头上冒青烟的李氏说道:“侧福晋，这只有让您先回去了。来人，备步撵送李侧福晋先回去歇了。” 第71章 傲娇四爷耍花腔(2) 早就按着苏培盛吩咐准备好的步撵的太监不一会儿就来了。把懵了的李氏扶上步撵就给送回去了。 身后的奴才也是一个个懵，这真是倒霉催的不是，这好不容易盼到主子阿哥传侍寝，节骨眼儿上浴桶坏了。自家主子真是流年不利。 李氏就这么被提溜了一圈，又回了屋里头。今晚她是甭想睡觉了。 而大树后面站着的朱嬷嬷，刚刚以为李氏被传侍寝正要回去报告惜若呢，也就不到两分钟，李氏被抬出来了。 朱嬷嬷也是纳闷的很，这是什么操作？ 她也就紧着回去给软榻生坐着唇疼的惜若报告去了。 “主子，奴婢回来了。” “说吧，四阿哥那边什么动静？” “四阿哥叫了李侧福晋来，可也没让侍寝啊，就那么片刻功夫，没进屋子又回去了。” 惜若:“……” 顿觉四阿哥已经用送礼和提溜着李氏转一圈，给她递了话了。 他是在和她示威呢。内容如下: 爷想赏你的时候，你就是懵也照样得接着爷的豪赏，也没有理由，爷乐意！ 爷若是想让谁侍寝，你就是千军万马也拦不住。 可爷今儿顺了你的意思。但你别高兴的太早，这都是我爷乐意，就这么干了。 保不齐明儿爷不顺心就不顺你的意思了。故一切都在爷的掌控中。爷就是最傲娇，想怎样就怎样的爷。 完毕。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若是她有盖世神功，她这会儿一定要飞檐走壁过去，把四阿哥这个大猪蹄子用暗器嗖嗖嗖嗖的定在墙上去。 不过好歹，他是顺了她的意思保留了真草，还有心思和她耍花腔证明他没有很生气。只是提溜了李氏一圈表明他并非很想让李氏头回侍寝。 这些信号已经告诉惜若，他愿意将自己的头一次留给她。这就让她放心了。 惜若松了口气:“嬷嬷啊，让奴才烧水吧，我要沐浴睡觉。” “是。” 今儿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她得好好的休息养神。 至于这难搞的四阿哥，实在是太像雾像雨又像风，她好像是玩不过。 暂时就先这么着吧。今儿怎么着她都没有李氏难受的，想着李氏一定要疯掉，她心里表示同情。 ** 四阿哥三天以后起行去了边外。之后由着苏培盛代笔给惜若来了两封书信。 没错，苏培盛代笔。 他就是这么傲娇。 书信说，皇上带着大阿哥去别处视察之时，有一撮塞外乱军偷袭军营，四阿哥亲自带兵击杀，将乱军覆灭。四阿哥胳膊负伤但无大碍。 皇上为此事表扬了四阿哥一番。同时这次父子二人在边外也有了机会能更好的互动。四阿哥每日必去慰问皇上腿疾，并亲自给他推拿按摩，关心备至。 皇上曾直接批评过四阿哥的脾气不好，但自己儿子对他的孝顺又让他心里甚宽慰，一个脾性不好的人，在他面前颇为顺从，可见他是将他这个阿玛放在了心上。 皇上一向希望阿哥们兄弟和睦，尊父重孝道，这次去边外，四阿哥在皇上那里加分不少。 第72章 四阿哥回来了(1) 四阿哥回京城之后，乃是十月底了，四阿哥和皇上并未回宫，阿哥们随着皇上在西山驻守军营里待了一个多月。 十二月，孝庄文皇后忌辰将届，皇上亲自往遵化暂安奉殿致祭，四阿哥与大阿哥、三阿哥随驾。这样一来，日子飞快，转眼就快过年了。 过年前，惜若特别的忙碌。宫里的膳房多达百余处，各宫分头开伙。 妃嫔以及所殿都有各自的膳房，每天配给的食物。 之前这些事都是德妃在过问，今年德妃说了，要惜若学着过问，以便以后有府邸了，好很快熟悉整府后院的运作。 实际就是看个账目。今年过年的配置如下: 猪肉十六斤、羊肉一盘、鸡鸭各一只、新粳米一升八合、黄老米一升三舍五勺、高丽江米一升五合、粳米粉一斤八两、白面七斤八两、麦子粉八两、豌豆折三合、白糖一斤、盆糖四两、蜂蜜四两、核桃仁二两、松仁一钱、枸杞二两、晒干枣五两、猪油一斤、香油一斤六两、鸡蛋十个、面筋十二两、豆腐一斤八两、粉锅渣一斤、甜酱一斤六两五钱、清酱一两、醋二两五钱、鲜菜十五斤、茄子二十斤、王瓜二十条。 这是基本配置，还有其他的吃食赏赐什么的都不记在上面，什么甜点，果脯，蜜饯，香糕，松饼，琳琅满目多着呢。 还有发放侧福晋和宋氏以及她自己的俸例。布匹，吃食，以及首饰和其他。 这样忙碌着就待道四阿哥回所殿的日子，还有三天就是春节了。 鹅毛雪花飘啊飘的。宫里头空气里飘着年糕米团子的香气。宫人们换上了新灯笼，年味渐浓。 惜若带领李氏宋氏去所殿门口迎接。 李氏因为上次被四阿哥提溜了一圈堵心，又病了一场。如今倒是好了，只是瘦了一些。 今儿听闻四阿哥回返，她穿了粉色旗装，披着白色雕花斗篷，精心点了妆容，倒是看起来依旧少女气息逼人，颇为明媚。 这跟站在她身后，穿着七成新浅蓝色旧旗装，并未刻意打扮的宋氏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氏除了手头没多少银子置新寒酸之外，也是的确再没心思往前拱了。 很明显，李氏还是没有放弃想争夺头次侍寝的机会，殊不知，四阿哥将头次已经许给惜若了。 而且历史上宋氏是四阿哥头一个女人，那惜若之后，该是宋氏了吧。至于为何是宋氏比李氏先侍寝，惜若还真不知道。 这样说来，怎么着第三个才是李氏。 不过惜若也有思量，若是让李氏第二个侍寝也未尝不可，若是改变了顺序，也许李氏会先怀孕的，那她就是四阿哥头一个格格的母亲。 若是如此，那个孩子注定的命运也会落在她的头上。飒飒她得宠以后目中无人的威风也是好的。 这事儿她使个伎俩不难办到。 宋氏她看起来比李氏好拿捏些，上次利用了她一番，就送她一个能陪在她身边的女儿，也算是给她补偿了。这以后保不齐还有利用她的时候呢。 就这么着吧。风水轮流转，这一世，让宋氏没那么可怜儿的孤独终老，倒也不为善事一件。 第73章 四阿哥回来了(2) 惜若微微扬起头，改变别人的命数，同时就能改变自己。 她带着的护甲的手指在手炉上拍了拍，磕磕。 都说相由心生，惜若的颜已经有了些许霸气。 虽然身子依旧弱，但气色渐入佳境，又长高了好些。如今穿着花盆底刚好到四阿哥的肩膀。若是还能再长个一点，也就好看的很了。 今儿她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亮红绣彩的厚缎旗装，上一字头璎珞珠冠，粉色绣着芙蓉花的绸锻棉对肩马甲，脖子口是白色的貂毛。妆容端庄，眉眼间倒也有些小小的妖娆了。穿红的看着就喜庆儿。 这般用心还不是因为上回她套路过四阿哥，他又那么拽兮兮的用那两出戏宣布他才是当家做主的。摆出一副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爷就横着走的架势。 惜若也没法子，这以后她还得靠他混后院儿呢，今儿分别五个多月头一回见面，她若是没一点诚意讨他欢喜。他或许又会犯傲娇病，一个不顺心，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总之猜不到。 故怎么着也要讨一下他欢心吧，好歹他将他的第一次许给她了。 瞅瞅那李氏都把脖子熬长了。 李氏看惜若打扮的挺美，在她身后眼神极力掩饰着不对付，福晋真是要抢她风头的意思了。 真是平时看她一副漠不关心四阿哥叫谁侍寝的样子，关键时候就出狠招。 也许卓嬷嬷说的对，福晋就是玩的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就是想要四阿哥的头一次。还有四天就是明年了，大年初一以后她就可以侍寝了啊。 若是这几天她没有办法侍寝，福晋岂不是不经意间就成大赢家了。 虽觉得福晋在里面玩儿了一手阴招，却又太不可思议。若是她玩动全局，岂不是就连四阿哥也在的鼓掌之间？ 但明明现在一切都对福晋有利，或许只是她运气好，而她倒霉催的吧。 上回差点侍寝了，要不是浴桶坏了…… 一想到这件事，李氏捏着巾帕端着手炉手微微颤抖着。颤抖的护甲敲击着手炉会发出声音，她将手里往身前拿了拿，免得福晋回头看她，和她四目相对，发现她眼中的怨念。 现在得忍啊，或许还有机会。还有四天呢。 等了一会儿，四阿哥终于坐着马车回来了。随行的奴才跟在马车后头，穿的厚厚的冬装，裹的跟个粽子似得。 云裳夏珞丁香可卿四人和苏培盛都跟在后头，几人脸上冻得红扑扑的。 四阿哥是先从乾清宫方向来到所殿的，该是和皇上议事之后回返。 前儿下的雪化了，今儿又落了雪路面又结了冰，四爷要下马车，苏培盛身后的小太监连忙从马车背后拿了小凳子下来，跪着扶住，苏培盛扶着四爷踩着凳子下来了。 惜若看向四爷，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白色貂毛帽子的他，露着一张如玉清冷的脸。几个月不见，猛的一看又俊俏了。 他微微抬着头转过脸来先看向惜若。惜若尽量给了他一个笑容，心里说呢，靠着他混后院儿的，得笑的甜一点儿。 第74章 过年了(1) 但四阿哥却没给她笑脸，冷着就过来了。 惜若心里翻着白眼也要请安:“给主子阿哥请安。一路劳顿多有辛苦，听闻您受了伤，可是好全了？” 四阿哥倒也好生的回了，又是官方的说几句话。 “嗯，一点小伤无碍，家里可好？” “好着的。” 四阿哥今儿倒是看了李氏和宋氏一眼，虽然是很官方的。李氏脸颊飞起红云。而宋氏则是拘着神色。 四阿哥将目光回到了惜若的脸上:“快过年了，添置可齐全了？” “前儿宫里头给负责所殿的膳房拉了年货来，宫人们都忙碌着呢，灯笼今儿也开始挂了。” “嗯，外面冷，都进去吧。” “是。” 四阿哥回来以后并未举行家宴，过年了很多忙碌。根本不可能传侍寝的，李氏又失望了。 惜若也是忙着关照着奴才们将福字、春联、春条、门神这样的东西都贴上。 不论宫廷还是民间过年了这些都要使用的。 春联福字，福晋四阿哥都可以自己写，而像岁朝图、天灯、万寿灯、宫灯之类的器物就是造办处的太监宫女们做来分给各宫各房。春节期间的紫禁城，道道宫门张贴着年画和春联，长长廊庑悬挂着各色宫灯，乾清宫、皇极殿丹陛上下树立着万寿灯和天灯。到处都能感受到到浓浓的年味。 接着敲锣打鼓就是过年了。 过年宫里头祭祖是最重要的传统礼仪活动。通过祭祀活动，追思祖德，弘扬孝道，皇上一向在乎这个。他每年都会带着阿哥王孙贵族们要一并祭祖。 团圆饭更必不可少。皇帝要与宗亲、后妃分别宴饮。 惜若头次在宫里头过年，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配饰去礼宴都得一丝不差。 各府福晋、命妇等，一律吉服，各府福晋是一色大红绣花氅衣，粉红衬衣。今年是嫁给四阿哥的头一个年，惜若不能马虎，不可有差错。宫里规矩多着呢，故化妆做丹寇都整了好久。 阿哥女眷们由福华门而入，至仪鸾殿见皇上妃嫔请安并吃家宴。阿哥们的女眷只有远远的看见其他阿哥，并不能上前说话问礼寒暄。 惜若是看见了大阿哥了，果然是传说中的神颜。他却偏爱长相平凡的大福晋。大福晋御夫有术是没错了。 惜若也是终于见到了八阿哥。 十三岁的八阿哥是武将的长相。他将来除了是四阿哥最大对手，也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妻管严。 如今老八还未有福晋，按照现在的时间，八福晋该是三年后就会嫁给八阿哥了。 惜若倒是很期待见见这个颇受老八宠爱，性格泼辣，乃是老八府内的当家人的八福晋。老八的人生是成也八福晋，败也八福晋。 年夜饭之后接着是明窗开笔。 是皇上新年举行的第一次书写仪式。皇上用万年青笔书写吉语笺，为天下苍生祈福许愿。吉语笺写毕，封存于黄匣中，任何人不能开启。 接着八旗的汉子们在冰面表演各种“花样滑冰”和杂技，如倒立、舞刀、叠罗汉、舞中幡，好不热闹! 第75章 过年了(2) 惜若还和李氏一起在永和宫与德妃一起听了戏。 在大年三十儿总算是过完了。接着大年初一就是在所殿里头过。 奴才们也是过年最高兴，初一吃春盘，一桌放一个大盒子，也叫盒子菜，有圆的也有方的，里头放十二个，或十六个或十八个珐琅盒子，盒子里放着切好了的细丝酱菜、薰菜，如青酱肉、五香小肚、薰肚、薰鸡丝还有其他的好吃的。 虽然是过年期间，可宫里却也是最忙的时节。宫女太监们会用上锅子。因为值班差事不自由，不能同时到齐吃，有个锅子，还可以都吃着热菜。 从十五起每顿饭添锅子，有什锦锅、涮羊肉，将酸菜、血肠、白肉、白片鸡、切肚混在一起的东北特色锅子。也有时吃山鸡锅子。 一般来说，过年及以后的这段时间里，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得有三个整月都吃锅子。 惜若也爱吃锅子，就和屋里头的奴才一起吃了些，辣椒蒜末醋，真的是很提神，而且营养也均衡。 惜若给屋里屋外伺候的奴才们给了赏赐，屋里头的，每人两块银锞子，屋外头的每人一串钱吊子，也是出手极其大方了。 大年初一，早晨的时候，李氏和宋氏要给做首位的四阿哥和惜若行礼敬头茶。 晚上就要一起用晚膳了，因为已经过了年，李氏自知头次侍寝无望，今儿倒也没在自己身上插孔雀毛。 宋氏则是给了上位的都送了礼，是自己精心刺绣的物件儿，香包钱袋美人扇儿，还有扇子的吊坠。 四阿哥倒是挺喜欢宋氏做的扇子吊坠，颇为精致风雅，他让苏培盛取两锭银子赏了宋氏。宋氏规规矩矩的谢恩:“妾身多主子爷赏赐。” 这两锭十两的银子对宋氏来说是雪中送炭了。这一年除了福晋关照，多是家中接济，否则日子难熬。 前儿惜若按着俸例给了李氏和宋氏银两和新衣。李氏一百两银，包括身边奴才俸例。各种布匹还有成衣旗装八件，首饰托盘两盘。 亲王郡王的福晋、侧福晋都是经由礼部册封的，亲王嫡福晋俸例和品级介于贵妃与妃之间。 侧福晋介于妃与嫔之间，普通没有册封的阿哥，福晋的待遇是嫔位，而侧福晋是贵人位。 贵人位可分近身伺候的一等奴才四人，俸例银一百两。 嫡福晋可用一等奴才六人，分别是四个丫鬟两个太监。俸例银二百两。 这些都不包括阿哥俸银八百两之内。 俸例都是严格按照等级来的。 对于李氏来说，这一百两是锦上添花。 而宋氏共二十两银子，包括身边奴才的俸例。 这宫里头的答应还有三十两呢，格格连答应的级别都没得。 原本格格就是侍妾位的。此朝之习惯将王府阿哥们的高等侍妾称为是格格。只是比通房丫头高级一些。 通房丫头也可直接称为侍妾。也就是低等侍妾的意思，区别是格格有升位份的机会，二等侍妾永远只是奴才。 第76章 回娘家(1) 格格大多乃选秀出生。父家官位不高的，进了王府里就都会是格格位份。像宋氏这样包衣出生的是少数。 除了俸例之外，宋氏还得布匹深蓝布半匹，粗布半匹，两件新旗装，一件冬装，一件夏装，就这么些。 惜若还多添给了宋氏两只银钗与她。 今儿宋氏就穿着赏赐的旗装呢。 这个份例比起屋里头一等奴才们一年到头收的赏赐也许都差些。前儿苏培盛不就得了一盆名贵兰花吗。 可见格格的地位多薄。 要说若是自己和身边的奴才这银子是完全够用的，实则是杯水车薪。皇宫不比百姓家。在宫里头待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打点赏赐就等着天天喝清粥吃咸菜吧。 所以银子拿来可不是给自己用就行了的。 宋氏谢恩的时候没有对四爷眉目传情，规规矩矩的。 惜若突然就悟出来了，正因为宋氏如此规矩，才是四阿哥让她比李氏先侍寝的原因。无心插柳，倒是柳成荫了。 看来四阿哥是厌烦李氏在不停拱尖儿。 一切随他的心情，他由着谁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不由，耍花样只会让他不悦。就上回，李氏不是被提溜过一回了吗。 总之四阿哥难搞。 惜若就思量着如何阻止了四阿哥先叫宋氏侍寝。 不过首先得她自己个儿侍寝了再说吧。 吃了晚膳，四阿哥就让女眷各自回了。 但今晚四阿哥也并未叫惜若侍寝，害得惜若一整天心里都挂着七上八下的，谁第一次心里不紧张怎的。 四阿哥是不是故意吊着她的？可恶了。 行，惜若也不急，反正头一次侍寝必然是她的了。 屋里头的两个嬷嬷比惜若着急，只有侍寝了，主子这一家主母的地位才稳了，怎么着四阿哥就是不急呢。这种事，男人不是多喜欢的吗。 ** 大年初二用过早膳，四阿哥要按照规矩带着惜若回娘家。 今儿雪是越下越大，一夜所殿里到处都是白茫茫厚厚的雪了。 苏培盛吩咐着奴才们将过年礼放在一辆马车上拉着，整整一马车，大包小包的，皇家出手一向是阔绰。 云裳夏珞两个丫鬟跟着四阿哥同行，苏培盛又带着四个小太监。二人赶送礼物的马车，另二人给四阿哥和惜若坐的马车当车夫。 惜若将朱嬷嬷李嬷嬷还有春妙秋诺呼兰和琴音他们都带上了。 过年了，让她们也回家里看看和家里人吃顿年饭。 两个嬷嬷夫家是府上的家仆，儿子同是惜若娘家的家仆。 至于四个丫鬟，春妙和秋诺父母都是惜若娘家府上家仆。故家也都在府里头。 琴音是被父母卖进惜若家的，爹娘是为了有钱给她哥娶媳妇，她家就住在城郊。 而呼兰是大哥在街上买的，她跪在街头卖身葬父。大哥帮她爹买了棺材板儿下了葬之后，就把她带回府上了。看她灵巧，便用两年的时间培养成一等丫鬟给了惜若。 故她是个孤儿，惜若娘家就算是她娘家。 第77章 回娘家(2) 惜若的意思，琴音若是想回去看看也可以回去。 四爷和惜若上了马车带着奴才们出了宫门。 这也是自上回四阿哥衔破她的嘴唇之后，头一次两人单独相处。 想起那件事真是心有余悸，她的唇是好久才好的，疼了好些时候，四阿哥这个变态！ 她心里这样想。面儿自然不能表现。 四阿哥坐在惜若对面，也没主动和讲话，低头看书。 想让他主动开口说话，绝对不可能。 故还得惜若自己找话题。不然这么高冷又陌生的。也不知道他要何时传她侍寝。 惜若看四阿哥手里拿着论衡，这本书也是皇上要求皇子们必读的书。 她便说道:“主子阿哥，此书我也看过。” 四阿哥未抬头，只是翻了一面慢悠悠的很随意的问她:“你悟出何理，说来与我听听。” “先生说，生死乃气运，凡事顺其自然，先生又说天地人都乃阴阳之气而成，这我倒是觉得甚妙。 可气运乃天成，一切又乃命数，但不认命凡事尽力而为方能心安理得。其实这又是矛盾了。 道家说不得强求，儒家说尽人事，知天命，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理。只是他们有不同的辩证罢了，天地玄妙，我们自不得解。” 四阿哥这才抬头看向惜若，夸了一句:“不错。” 福晋真的一点也不蠢。 此时马车经过下坡，路面结了冰。两个奴才和苏培盛还有同行的丫鬟嬷嬷们帮忙拉着四阿哥和惜若同坐的马车防着车轮打滑，小心翼翼的。 可后头装物件儿的马车突然轮子就打滑了，小太监一时没拉住，车子推着马往前拱，撞到了前面的马车上。 随之车里坐在后方位置的惜若一时不稳，整个人怼到了四阿哥的脸上。苏培盛和大家伙儿慌张，在外面的人赶紧的拉住车，惜若涂了口染的唇就在四阿哥的脸颊上摩擦，摩擦。 四阿哥也没有推开他，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她的腰，以防她在马车摇晃的时候撞到了马车边上。 他只有由着惜若的嘴在他脸上蹭。 终于待马车停稳了，苏培盛慌张的走到外头问道:“主子爷，奴才们惶恐，马车打滑了，您和福晋可好？” 四阿哥将惜若从他脸上扒啦下来，看向她已经被唇染糊了的大花嘴，那一张错愕又无辜的脸，忽闪着大眼一愣一愣的。 他深邃的眸子清冷的颜微微蹙着眉头。嗯，任何时候他都要保持气质。 随之他淡淡的:“无碍，启程吧。” “嗻。” 苏培盛擦了擦汗，挥挥手，马车重新开动。 四阿哥低头右脸颊。小福晋的嘴都糊成这样了，他的脸上一定也惨不忍睹。 惜若连忙将巾帕递给他，有些尴尬。 “阿哥擦擦吧。” 四阿哥倒也接了，只是看不见也没擦干净。 惜若便坐到他身旁，拿回四阿哥手中巾帕:“阿哥我帮您擦。” 惜若帮着仔仔细细的擦了他脸上的红。挨得那么近，她那一嘴糊真的很滑稽又有点可爱。 “你自己也擦擦吧。” 第78章 回娘家(3) 惜若也看不见，她就主动将巾帕递给四阿哥:“您来帮我擦吧。我看不见。” 就把脸凑过去了，凑的很近。 对，没错，她是在勾引。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倒也接了，帮着她脸颊擦干净，惜若大胆亲了一下他的唇，豁出去了。 四阿哥并未不悦。 她还是有点懵，直到先下来的四阿哥把手交给她。她将手扶在她手中被他扶了下来。 下来的时候差点要摔倒，被四阿哥扶住腰际稳在身前。 费扬古和觉罗氏还有他的大哥大嫂子，以及其他两个未成婚的哥哥与弟弟五格都在门口站着迎接两人呢。 觉罗氏看到四阿哥和惜若的互动，脸上扬起笑容。 哎呀，小两口挺甜蜜。 六岁的五格被觉罗氏拉着，看见家姐和四阿哥抱在一起，高兴的有些害羞。 随之惜若两手交给朱嬷嬷，和四阿哥走向前。 看见自家娘家人都在，惜若喜悦的笑容。 惜若家的哥哥们，只有二十岁的大哥娶了妻子，他在密云当差，任副都统之职，十六岁的二哥乃是二等侍卫。还有十四岁的三哥和六岁的弟弟还读书。三哥功夫骑马都颇为优秀，往后亦是会当差的。至于弟弟五格还小，尚未定性。但他家里男丁中最聪明的孩子，读书很好，活泼可爱。 费扬古带领众人都行礼，四阿哥扶了一下。 “大人不必多礼。” “四阿哥，这天冷请快些进去吧。” 费扬古引着四阿哥进了府门， 五格来拉惜若的手:“家姐，见到你真好，你高了很多哦。又好看了。” 觉罗氏说道:“没规矩，格儿你要尊称四福晋的。” 惜若牵过五格摸摸他的头:“娘，都是一家人，又何必拘着繁文缛节。” 五格这孩子胆子大，他又去牵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低头看了五格一眼，走了几步才借故摸鼻子放开了五格，已经很给面子了。 随之惜若就让身边的奴才各自回家看看，琴音也回去了，惜若让她赶在中午要回来。 因在娘家吃了午饭，按照规矩要赶在晌午之后就要回宫的。 家里的佣人将回礼给放在了马车上，给惜若的衣服、首饰、金银、缎匹。 另外还有做好的烧猪十五肋、香鹅一只、烤鸡三只、烤羊半只、另外还有茶叶、香果。这些都是让惜若给做赏赐用的。 费扬古和四爷正在说话，觉罗氏就拉着惜若到内室，将一本画册给了惜若。 “儿啊，你可侍寝过了？” 惜若倒也不忌讳的说了:“还未曾呢额娘。” 成婚那会儿，觉罗氏已经跟惜若说了好些隐话了。这种事和自己额娘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第79章 哎呀羞涩 “这都过了年了，那也快了。上回娘给你讲的事儿也不知你有没有忘记。这侍寝之事可是马虎不得。虽有教习嬷嬷，但怕你羞涩不懂又不敢问。 我也交代了朱嬷嬷和李嬷嬷了，可还是不放心。这女子和男人的头一次啊，可是决定他会不会对你上心的。皇家阿哥往后妾自是少不了的。你若是伺候的不好，这嫡福晋的位份，也只能空坐着。 额娘望你能得享宠爱，故这种事你要上心知道吗，额娘给你的册子，务必回去细瞧。还有你要记得半推半就欲迎还羞。男人就喜欢这种女子，若是太主动，会让男人会不喜，分寸要自己拿捏。” “知道了额娘。” 刚才她不是主动过了吗。也没看出四阿哥喜不喜的。就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很讨厌。 此时外头有小太监说话了:“福晋吉祥，主子阿哥让回了。” 惜若这会儿也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估计是那种宫啊图啊什么的。她就将画册卷起来放在了袖子里头。反正也是薄的，携带挺方便。 惜若从内室出来之时，琴音也赶回来了。四阿哥和惜若便带着奴才们起行回去了。 晚膳惜若在自己屋里头用的。今儿外面的雪飘飘洒洒的就没停过，惜若想着四阿哥许是不会叫侍寝，便去书房里坐着看额娘给的画册。 这一打开，顿时是被迷了眼睛。各种动作觉罗氏都做了备注，简直是用心良苦。 天哪能这样？还能这样？ 还是古人花样多，没什么娱乐，对这事儿的研究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 惜若看完就把这画册给烧在了木筐子里头。 这要是让四阿哥知道她看这些，指不定怎么想她呢。他的心思一向不好把控。 待掌灯的时候，苏培盛摇着扶尘走了进来打千儿:“福晋大吉，主子阿哥传福晋侍寝。” 屋里的奴才，惜若就给了苏培盛赏赐。 终于是要侍寝了！ * 惜若要去侍寝了，屋里头的奴才都既紧张又高兴的。哎哟，主子可算是侍寝了。 惜若也没让身边的奴才跟着，今晚必定是要留宿四阿哥塌上的。 她将手交给苏培盛出了屋子，屋外头有步撵侯着了。四个小太监大千儿。 福晋头次侍寝，自然是要步撵待遇的。 惜若今晚侍寝的事儿很快李氏和宋氏那头都知道了，李氏因为心情不爽利，摔碎了一盆兰花。 惜若到了正屋，四阿哥已经沐浴穿了寝衣正在书房里坐着看书。 苏培盛对惜若去道:“主子阿哥交代了，不必请礼，请福晋沐浴更衣。” 净房外头，宫里来的教习嬷嬷和四个大丫鬟福身。 几人带着惜若走进浴室，净房里的浴桶，已经将浴桶里放了热水，花瓣，牛奶。云裳为她宽衣进了浴桶。夏珞为惜若将头饰歇下，长发用洗漱用牛角梳梳理，并染上花香。 教习嬷嬷在一旁说道:“四福晋，你不要怕。有什么想问的就可以问奴婢。” 随之教习嬷嬷又说了一些规矩和细节。 第80章 恭喜福晋(1) 皇室的规矩多，这种事还得上课。 等沐浴更衣之后，惜若进了内室。四阿哥已经坐在床榻上了。他抬起电眼瞅向卸了妆容干干净净的惜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惜若向他福了福，便坐在他身旁， 教习嬷嬷走过来，将身后夏珞手中的托盘里的画册拿起来。 给两人看。一页一页的。 “……” 惜若看的面红耳赤，和四阿哥一起坐着看这个比自己看真是刺激多了。她还真是尴尬的不敢看在一旁的四阿哥。用余光瞅不见他什么表情。 两个初就是要这么尴尬的。 反正是比她额娘给她的那本稍微委婉点。因没有文字描述。 四阿哥确实也有些尴尬，他看了几页就手挥了挥。教习嬷嬷就下去了。 四个丫鬟为二人宽衣以后退下，苏培盛候在门外。 时间已经超了啊。 苏培盛清了清嗓子:“主子……” “主子……” “主子……” 里面传来四阿哥气喘吁吁的声音:“苏培盛！！你再叫我把你舌头割了！！” 苏培盛不敢吭声了。他赶紧的退到一边儿去，看来今晚主子阿哥是不会守时了。 他出了内室门到外头，可卿和丁香正坐在椅子上。夏珞和云裳则在外头低声训斥小不小心将笤帚倒在地上发了小声响的小丫鬟:“糊涂东西！” “姑姑，我是不小心……” “明天滚出正屋伺候，笨手笨脚的，惹了主子阿哥不悦你早晚要要掉脑袋。” 小丫鬟身子抖着应了是。 两个大丫鬟是没经验，这个时候四阿哥是听不见外面什么动静的。 今儿头一回四阿哥屋里头有女眷，还是正经主子，奴才们都在惊着呢，都不敢退了侯着等苏培盛发话呢。 看见苏培盛出来可卿和丁香站起来，夏珞和云裳也走了进来:“公公。” “都回去歇着吧不用伺候了四位姑姑，让两个小太监进来守夜就是。” 奴才们便也都散了，回所殿外面的宿舍睡。 苏培盛和四个大丫鬟就都回了配房歇着，明儿晨起过来当差便是。 *** 第二天，雪花飘飘荡荡的，当差的太监和宫女排着队端着手从宫门鱼贯而入。 四阿哥居然还先惜若起了。 惜若还在昏昏欲睡，身子弱的连哼都没声儿了。原本她是要先起为四阿哥更衣的，罢了罢了，什么破规矩都见鬼去吧。 第81章 恭喜福晋(2) 四大丫鬟进来为四阿哥更了衣。他出了内室说道:“早膳不必叫福晋用，她何时起来何时用膳，待福晋醒了派步撵送回去吧。” 四阿哥总算是人性了一回。他知道惜若已经被他拆了。 “是。” 随之四阿哥和苏培盛去了太子府，今天的午膳阿哥们都要在太子府用。 外面还下着雪呢，四阿哥也没觉得冷，苏培盛给他递斗篷，他也没接。 他只是让马车跟着，步行去接了十三。 苏培盛在他背后跟着，看四阿哥的背在身后把玩着串珠的手正非常快的转动着串珠。嗯，主子心情愉悦。 晨起朱嬷嬷已经来过正屋一次。丁香迎出来客客气气的说了:“福晋还未醒呢，嬷嬷回屋里等吧，主子阿哥交代过，若是福晋醒了，用了膳派着步撵送回去呢。” “好的，多谢姑娘。” 朱嬷嬷回去跟屋里伺候的说了正屋里的动静，大家都挺高兴的，主子是得了主子爷的喜悦了。 李嬷嬷说道:“讨着主子阿哥喜了是好事。若是一举有孕在身，就是喜上加喜了。” “可不是。不过主子还小，等两年也未尝不可，怎么着这嫡出的长子得从主子这里出来，谁也抢不走。” 在一旁窗边擦花草的惜若和春妙听了两个嬷嬷说话便笑了。呼兰和琴音在书房里擦书架上的书。也听见了。 呼兰说道:“姐姐，总觉得咱们跟着主子扬眉吐气。” 琴音浅笑不语。 呼兰转头去收拾木筐子的时候，就看见里里有烧了的纸碳。 “主子烧的是什么啊？” 看还有一节没烧完呢，她就拿来看了，随后哎呀一声捂住眼睛，一脸的面红耳赤。 琴音则是淡定的将纸捡起来用火折子又烧干净了。 “呼兰，主子烧了的东西往后不要好奇。” 呼兰点点头，就继续擦书架了。 惜若睡到了快午时才醒了，除了饥肠辘辘就是哪哪都痛的。 四大丫鬟服侍惜若起塌为她沐浴更衣点了妆容。 “福晋您想吃什么？奴婢派人去领来。” “粥点小菜若干便是。” “是。” 小太监去膳房领了鲍鱼粥六碟小菜给惜若用了。惜若饿了吃了一碗。 随之惜若上了步撵回了屋里。 朱嬷嬷带领奴才们在门口等着，被朱嬷嬷扶着坐下了软榻上。屋里的奴才们都行了礼:“恭喜主子和四阿哥百年好合。” “都起来吧。” 这般被拆，何喜之有？四阿哥真的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罢了，费尽心思，终于是得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四阿哥，心里可算舒坦了。 想着他这往后他还得睡其他女子也就没那么膈应的慌了。毕竟干干净净的身子她是得到了。身在皇家也不可要求太多。 随之惜若将手交给李嬷嬷。她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春妙，研墨。” “是。” 惜若就写了一个方子，吩咐朱嬷嬷:“嬷嬷，这药方子得是出宫去拿来，要小心点。” “是。” 惜若写的是避子的药方，虽说她体质弱，该是现在还怀不上的。 第82章 李氏急着拱尖儿 但既然她已经打乱了侍寝的顺序，也保不齐要出意外。所以在侍寝的以后喝避子汤比较安全。 随之朱嬷嬷去宫外取了药汤给熬了，惜若喝了吩咐道:“嬷嬷，把这要渣子埋在后花园的树底下。不可给收垃圾的太监收了去。” “是。” 朱嬷嬷去药铺抓药的时候已经问过郎中此方乃何药，她心里思量着主子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还不适合生养，故也没多说话。 她心里知道就行了，奴才们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知道也不能问。 惜若喝了药汤子就又睡了，实在是需要养神。 因按着规矩她是要连着三日住在正屋的。不过这也要看四阿哥的意思，也不必非拘着规矩来。毕竟她今儿被拆了，若是四阿哥怜香惜玉，今晚也就不用让她去正屋了，让她好好的歇一晚上。 ** 李氏昨儿一夜未睡好，白天昏昏沉沉的，下雪了天阴沉，她也在塌上未起，午膳前卓嬷嬷伺候她起塌，看她都有黑眼圈了，卓嬷嬷紧着让秋菊去小厨房煮了鸡蛋给李氏滚眼圈。 昨儿她亲自去采了梅花来与牛奶蜂蜜一起泡了一晚上，再用干净的薄棉纱浸泡其中，用线弹拉给李氏醒了脸，为她敷上泡好的棉纱，卓嬷嬷一向都是用时令花朵泡牛奶蜂蜜伺候的李氏的皮肤。故李氏的脸皮肤很娇嫩。 李氏靠在椅子上，依旧有些无精打采。想着四阿哥和福晋已经睡过了，又听闻福晋是被步撵接送的来回的，她有点心绞痛。 待为她做好了脸，卓嬷嬷给她斟了参茶提神。看李氏打不起精神，卓嬷嬷很是着急。 “主子，如今福晋已经侍寝过了，接下来该是您了，您可得把心放宽，等着主子阿哥传侍寝，万万不得口角再起了火啊主子。” 卓嬷嬷伺候李氏每天也是够累的。哪像惜若这边，根本没奴才动脑子的时候，基本她自己就能稳控全局了。 李氏觉得卓嬷嬷说的有道理，想来事已至此，四阿哥头一次给福晋拿了又要不回来，揪心又惹了邪火才是给自己添堵呢。她深吸口气将心放宽了些，护甲的手指微翘捏了捏眉间。 “轮到我没错，却不知是何时。我还真担心四阿哥一时半伙儿的想不起我来，今晨这般，福晋定是得着喜悦了。新人得欢，可是要新鲜一些时候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去正屋露个脸儿？” “依奴婢之见，这事儿急不得了。主子这段时间还是不可再去正屋求见主子阿哥，您这要是总出现显得太过主动了也不好，怕是让主子阿哥心里不悦。您也知道主子阿哥的心思阴晴的，他的性子咱们还没摸着头呢。他若是不喜女子太过主动的话岂不是适得其反。您还是静等稳妥。 再说按照规矩，福晋还要宿在四阿哥屋里三天的，也不用太急，过十天半个月之后，等四阿哥新鲜劲儿过去了。自然会让您去侍寝的。” 第83章 宋氏被欺负(1) 李氏倒也细细的琢磨了一下。 “若是等待可以，我这都等了一年有余都未曾侍寝呢。之前我何曾主动去正屋里邀宠？前儿也是你让我主动去了四阿哥那里送茶，要不是福晋突然说腹痛，也许我也侍寝了。” “奴婢觉得，偶然露脸让四阿哥想起您未尝不可。恕奴婢直言，前次若是四阿哥真心想留您侍寝，必不会轻易被福晋叫走。您说是不是？” 李氏又燥起来了:“得了，别说了嬷嬷，我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在我这儿侍寝怎么就这么难。如今福晋都已经侍寝你还让我等着作甚！” 见李氏起了火，春仙连忙去端菊花茶盏来。 李氏一把推开了，茶盏洒在了春仙的手上，还好并不烫。 秋菊拿了布巾来给春仙擦手，候在外头的小太监将地上的水擦了干净。 李氏一发脾气伺候的奴才就得一通忙乎。 随之她就问在一旁侯着不敢出声的赵公公:“今儿主子阿哥去哪里了你可知道？” “回主子，晨起去了太子府，应该是在太子府上与阿哥们饮宴。午后该会回返。” “主子阿哥今天去太子府一定会喝酒的。一会儿咱们在外面等着来个偶遇，再邀四阿哥与我去御花园赏梅花，若是能行，今晚我截了福晋的胡又当如何，倒是能出一口恶气。春仙秋菊，为我梳妆。” “是。” 没法子，李氏的性子就这么急，卓嬷嬷也就由着她了，主子要是真的运气好侍寝了，她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 李氏好生打扮又用了午膳才出门，想和四阿哥这个偶遇有效果，还不得花心思。 一个身浅红银丝的的旗装，同色带帽的斗篷，从上到下一圈儿白貂毛。一字头边上玳瑁流苏花钗，两耳坠明珰。眉毛修成柳叶，细细弯弯。一双单凤眼的尾端微挑。倒是眉目如画。 李氏接过了卓嬷嬷手中的手炉，赵公公为她打伞，身后跟着春仙秋菊卓嬷嬷就往所殿外去了。 下雪的时候，御花园里的梅花正开的鲜艳呢，今儿若邀得四阿哥同去赏梅，今晚侍寝就有望了。 刚到了所殿前的院子里，就看见宋氏踩了梅花在手里从外头回来了。身后的银珠手里是几枝梅花，方嬷嬷手里是一只花瓶。宋氏手中亦是又一只梅，她脸含笑边走边把玩手中的梅花，看样子心情不错。 宋氏是御花园摘了梅花，又去所殿外的内务房讨了新的花瓶来，回去插花添景致的。 今儿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半新斗篷，拿着鲜花的样子倒是挺好的素雅。 宋氏以为她若是不出了尖儿李氏不会拿捏她，实则以李氏的性子，看她不顺眼儿了，自是不让她舒坦的。 首先宋氏这种淡雅如菊的气质，李氏看着就特别讨厌。装纯洁！装与世无争！谁不知道谁有尾巴怎的？在后院的女子，哪里有真的与世无争的，不想上位的都是装！ 今儿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正是要找她出出气的。 第84章 宋氏被欺负(2) 宋氏抬头看见打扮的娇媚的李氏微怔，原本扬起的笑容僵了僵。不经意的手一抖，拿在手中的梅花枝子掉落在雪地中。 李氏端着手微微抬着头冷着脸。身后的方嬷嬷和银珠互看了一眼。感觉到李侧福晋想找茬。 宋氏走过来福身:“妾身见过侧福晋。” 李氏淡淡的道:“嗯起来吧。宋格格去了御花园赏梅去了？” “正是。” “这梅花是不错，插在花瓶好看。宋格格闲情雅致挺让我羡慕的。” “侧福晋若是喜欢。您拿去给正屋添景致。银珠，将梅花给侧福晋吧。” “是。” 银珠走向前双手举起梅花给了李氏。 李氏好似不经意伸手去接，顺势就拉了一下银珠，银珠即刻就顺着身子撞上了李氏，脚踩了她的花盆底。 李氏就要倒了，被卓嬷嬷和赵公公扶住。 随之旗头都有些乱了，惊慌失措脸。 春仙秋菊连忙将她的旗头流苏整了齐整。 春仙双手叉腰即刻高声呵斥:“大胆奴才！你怎敢推侧福晋！你们小主前儿害的我家主子被禁足还不够吗，今儿怎的又使了这般伎俩！上下尊卑可有理数了？未得宠未侍寝的格格家奴才，是谁给了你这胆子？你倒是说来！” 春仙是看出来自家主子要让宋氏难堪，故意这般说辞。好歹是李氏身边的大丫鬟，自是能揣摩了李氏心思。 银珠吓得跪在雪地里，她哪里敢说是李氏拉了她一下才这样的。 “侧福晋息怒，奴婢实在是不小心。” 李氏站稳之后冷哼一声:“不小心！我看你是没教好规矩。连递个花都站不稳。还不讨打？赵公公，掌嘴！” “嗻。” 赵公公扬起手就是几巴掌，打的银珠眼冒金星唇角流血，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方嬷嬷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李氏说道:“赵公公，去把她扶起来再打！” 宋氏即刻则跪下来:“侧福晋息怒，妾身给您擦擦。” 她膝盖行过去伸出手来用袖子给李氏擦了花盆底上的雪。 李氏微微仰着头，用眼睛俯视她，唇角微勾。 待宋氏擦干净了站起来。李氏巾帕点唇扫了她一眼:“看在宋格格的面子上，今儿就算了，往后要好生调教手底下的奴才。” “是。” 李氏交给了赵公公，走向宋氏，宋氏连忙躬着身子退让到一旁。 李氏便走过去了脚踩在一枝梅花上，断了。 方嬷嬷起身又将银珠扶了起来。 “小主……” 宋氏看了落在雪中的梅花一眼，她低头将梅花都捧在手里头捡起来咬了咬唇看向李氏走远的方向。 “回去吧。” “是。” 宋氏带着奴才走了，这一幕正巧就给带着小太监去库房拿炭的春妙瞅见了。 小太监叹了口气:“春妙姐姐，还好咱们是福晋院儿里伺候的，不用挨这样的欺负。真是看着堵心呢。” “堵心什么，这样的事儿宫里还少？你莫要多言，多嘴多舌的和旁人说去，知道吗？嘴是用来说话的，可话多了没准会被割舌头。” 第85章 宋氏被欺负(3) “是。” 两人就回了。 宋氏主仆回到了屋里头，银珠的脸已经肿的很厉害了，宋氏让卓嬷嬷去了太医院给银珠拿去瘀消肿药膏，又给方嬷嬷递了一块银锞子。 “拿去给太医赏赐吧，拿最好的去瘀膏来。” “是。” 随之方嬷嬷拿来了一圆陶瓷盒子去瘀膏，宋氏拉着银珠坐在软榻上亲自给她上药。 “银珠疼吗？” 银珠掉下了眼泪，一脸委屈:“麻疼麻疼的小主，真的不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侧福晋，是她拉了奴婢一把。” “我知道。银珠啊，你们跟着我让你们受了苦了，都熬着吧，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做什么。 方嬷嬷在炭盆里加了几块炭一脸愁容:“小主啊炭不太够用了。” “省着些吧。咱们手头的银子本来就不够用。冻不死就得了。” ** 秋诺回了屋里，惜若已经醒了，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虽说是乏累，这睡了两觉也是好些了。 春妙进了屋里头，在书房的炭火上加了一些炭。又在上面当了一小块儿白檀香，屋里头香气淡淡的。此香又有散寒的功效，在冬天闻着最好。 随之春妙走向惜若，将今儿在院子里见得事儿说了。 惜若抬眉，这个李氏还真是嚣张跋扈，往后得了宠保不齐横着行当个螃蟹或者八爪鱼。 往后她去斗别人她不管，若是让她不爽利，她也甭想痛快了。 哎，这宋氏啊有能力反击倒是有意思些，要如历史所记，生两个女娃都夭折，那还整个罗圈啊。 一路输家到底了。 就算被李氏踩在地上摩擦又当如何？ 最终的嫔位想必也是四阿哥可怜她。好歹是后院儿的老人儿。 这般的郁郁寡欢孤独终老，还被李氏提溜着欺负，命数悲矣。 故她万不可先李氏侍寝才是。 惜若已经想好了如何帮她了。若是宋氏因此不得第一胎，着实应该感谢惜若扭转了她的命运。 惜若继续低头看书，淡淡问道:“下着雪呢，李侧福晋出去作甚呢？” 春妙回:“可是打扮的好看呢，奴婢觉得她是去等着四阿哥回来呢。” 惜若嘴角微翘，也就是个好生养的，那肚皮利索。不然就她这脑子，怎么就能得了盛宠？不过这枝插花的花瓶儿，身边还立着一个卓嬷嬷呢。 得，她倒是不担心四阿哥能被她截住了。她还担心着四阿哥发脾气替李氏捏把汗呢。 此时外面的小太监来报:“福晋吉祥，九公主来了。” 惜若即刻站起来:“快快有请。” “嗻。” * 四阿哥用了午膳，喝酒微醺，脸未红，只红在眼眶周边和耳朵。喝完酒的四阿哥迷离的眼神看起来很魅惑啊。 他和十三坐着马车回返所殿。手中串珠把玩的很有节奏感。 在太子府见到太子妃，她多夸了几句惜若，又让他带了请帖说十五上元节请小福晋到太子府上与其他几个福晋赏梅吃酒。 看的出来，太子妃真的喜欢小福晋。不得不说，小福晋围人的确有一手。 第86章 福晋三分有趣 对于这件事他是该夸她一句的。只是女人不经夸，保不齐就飘，故他心里知道就罢了。 想得到他的夸奖…… 不可能的。 十三早就看出来今儿四哥心情好。就问了苏培盛。 苏培盛就说昨夜四阿哥与福晋行了合欢之礼了。 四哥应该是对四嫂很满意才会如此。虽然他还小，不太懂这种男女情事。 也不知道男人们做这种事是出于喜欢。还是就是图一乐子。 估摸着也有喜欢的，也有图一乐子的。 他也不敢问，怕四哥给他一个脑瓜崩还不回答他。 四哥除了是他哥以外，还是他的先生呢。 这会儿街面儿上雪花飘飘的，大过年呢街上也热闹的很，走亲戚的，逛庙会的人来人往。 民间的庙会是大年初二开始，一直到十五。 官道上的车马百姓看见太监引的车都会退到一边儿，一个带虎头帽的小孩子手里拿着风车和糖葫芦在边儿上跑着。被他娘一把拽了过来。 “瓜娃子，是宫里的马车，规矩着。” 一旁的十三打开窗帘看见了卖糖葫芦的摊位，山楂开了口里面放橘子核桃外面糖浆裹色，看着颇为诱人插在捆子上。 “四哥，糖葫芦酸甜口的，可好吃了，我想要一串。” 四阿哥头次知道十三也吃糖葫芦。之前他认为只有小福晋会吃这种东西，没想到自家十三也吃。 “你倒是也吃民间的食物？” 见四阿哥惊讶之色，十三笑言:“有何不可？都是给人吃的，我吃过几回了。现在我想吃呢四哥。” 十三微微仰着头，正在撒娇的意思了。 这孩子也就在四阿哥这里撒娇。 四阿哥便开了窗帘:“苏培盛！” 苏培盛从马车后头小跑过来。 “奴才在。” “去买两串糖葫芦来。” “嗳？” “我说买两串糖葫芦，你耳朵是塞猪毛怎的？”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 苏培盛很快买了两串装在纸袋子的糖葫芦来。 四阿哥将一串给了十三，还有一串放在一边儿。 “四哥，你不吃吗。” “我不吃，你吃便是。” “那你为何买了两串儿？哦，是不是给四嫂的？” 十三还真是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猜着了，毕竟现在四哥若是宠哪个女子，必然也就是四嫂了。 没错，四阿哥的确是给惜若买的。 那只小猪不是爱吃民间的食物吗。 既然十三也常吃。这民间的吃食也不是想象的那么脏。上回她肚子疼也该是装的。目的是什么他也已经清楚了。 送这串糖葫芦一来是当做侍寝的赏赐，二来呢是告诉她，她使得伎俩又被他破了一个。 四爷唇角微勾醉眼迷离:“你倒是诸多好奇。” 十三咬了一口糖葫芦:“四嫂人挺好，和善易亲近。” 四阿哥不语，至少小福晋聪明的刚刚好，不让他讨厌。 至于好不好的……女子而已，三分有趣罢了。 正在此时，苏培盛掀开窗帘一脸惊讶小声压低声音:“主子，奴才看见皇上在人群里呢，还有大阿哥。” 四阿哥从车窗探出头，远远的就看见了皇上，身边是大阿哥，还有一品带刀侍卫纳兰性德，身后跟着太监总管魏珠另有四个侍卫，几人着便装行在百姓当中。 第87章 遇刺(1) 再远些地方，还有十几个便装侍卫混在人群之中。皇上因是不想扰到百姓的正常活动，故是便装低调出行。 今日大阿哥借有事为由未曾赴宴太子府。原来是在陪皇阿玛逛街赏景。 这般费尽心思，一边讨好皇上，一边又暗中安插眼线在各阿哥身边。上位之心太明显，必然会引来太子一党对他不满。皇阿玛虽喜欢大阿哥，却不喜阿哥们明争暗斗。早晚大阿哥要翻船。 四阿哥本只想隔岸观火，大阿哥却已经把他当成局中人，在小福晋身边安插眼线就已经把他惹毛了。 既然如此，就只好不动声色的下一盘大棋了。 四阿哥定神，既然看见了皇阿玛，他自然是要过去的。便对苏培盛说道:“将马车行到对面巷子里。” “嗻。” 马车进了对面巷子，停在人少的地方，四阿哥脱下身上的锦缎棉袍，换上了一件棉夹子。他常有在马车上备放便装，以备不时之需。 街上人杂不适合孩子去，故他让十三在此等候。 “好生等着，我去寻皇阿玛一会儿便回返。” “好。” 四阿哥下了马车让苏培盛和几个随从在马车边上等候着，便独自走向皇上。 皇上远远的看见四阿哥来了。伸手摸了摸胡子，威严之貌唇角微扬。 四阿哥拱手:“父亲，大哥。” “既然偶遇正好与我逛逛这太平盛世。” 大阿哥看向四阿哥，稍有些神色微变，随之笑言:“本以为你们还要喝一些时候呢。” “我不胜酒力便先回来了。父亲今日怎有此闲情雅致？” “当年我在江南吃了酒酿圆子甚妙，回了京城寻不着此味常有想念。前几日听褆儿说起，此街有家酒楼的酒酿圆子甚妙，一个月开酒就做一次，就正好是今日。我便有心来尝尝看，顺便看看热闹。褆儿推了行程与我同行，倒是有心。” 四阿哥看向大阿哥扬起笑容:“大阿哥忠孝，是兄弟们之表率。” 他的笑容温和，目光亦有尊兄长之意。 大阿哥拍了一下四阿哥的肩膀:“四弟会说话。父亲，那酒楼就在前面了。” 几人往前走，正在此时突然在人群中有十几个汉子往这边聚拢过来。从两边的酒楼窗台上也跳下来几个人。都朝这边快速移动。眼神之中有杀气。 纳兰性德和几个侍卫看出反常，即刻训练有素护驾，四阿哥也看出端倪，掏出了匕首在手中， 近二十个人从身后拿出短刀一甩瞬间变成长剑杀将过来，都是朝皇上来刺。 纳兰性德本来就是半吊子，功夫一般，皇上是欣赏他的才情，有因纳兰家族之由才让他做了带刀侍卫。 好在有四阿哥和大阿哥还有四个侍卫近身，在远处的侍卫看到有刺客迅速往前赶来。只是此时人群已经乱了，并不能第一时间冲到现场。 刺客杀近，几人冲过去抵挡，魏珠护住皇上万分惊恐。 “皇上小心！” 皇上久经沙场根本没有慌，他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看向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若有所思，琢磨的是其他。 第88章 遇刺(2) “老奴才，定住了，不是大事儿！” “嗻！” 大阿哥抵挡在最前头，先与那冲过来的人对打起来。纳兰性德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挨着皇上最近。 此时被击退的一个刺客又拿剑朝皇上刺过去。大阿哥身向前抵挡。那人一剑挥过来要砍他手臂。 四阿哥眼疾手快，他迅速拿起匕首捅了那人，一脚将人踹飞，侍卫将他控制住一刀杀了。 四阿哥拿起他的剑继续抵抗。他伸手抓住一个刺客拿刀的手，左手一拳打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刀朝他脖子划去。顿时刺客倒在了地上。血就呲出来了。 随之反身一脚踢向另一个刺客，刺客一个转身倒在地上。此时纳兰性德也干掉了一个人。 四阿哥看了一眼滴着鲜血的剑淡定自若。微醺的他杀红了眼，杀人让他觉得爽快。 被击退人不甘心，又有人快速发动攻击冲向皇上，大阿哥又是抵挡，剑又是朝他来了。 四阿哥紧着用剑抵住对方，那人反手他的手臂划了一刀，大阿哥微惊，看向身旁的四阿哥眼神复杂。 四阿哥被胳膊上的疼痛吸引了注意力。这刀并不深，他突然觉得，对方手下留情了。 紧接着远处穿便装的侍卫们已经杀过来了。剩下没死的刺客，知道不能再恋战，按照原本就踩点好的路线飞奔，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 侍卫要去追赶。皇上手抬了抬:“不必追了。” 纳兰性德转身拱手:“爷可有碍？” 同时四阿哥和大阿哥也同问:“父亲可有伤着？” 皇上眉微蹙:“大风浪里过来的，这几只毛贼又有何惧？倒是禛儿你受了伤，可有大碍？” 四阿哥看了一下手臂，伤口不深，却也入了肉三分，现在感觉麻木，却未有疼痛之感。 此伤正在上回在边外受的伤竖伤之上画了一道横，成了十字型了。 这会儿还买渗血染红了一只手臂。有侍卫连忙去了对面的药铺，买了包扎止血的纱布与药粉为四阿哥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处理。 “无碍了父亲，一点小伤。” “快回去让太医给瞧瞧，不必与我同行了。” “是。” 大阿哥说道:“四弟几次出手替我挡剑，多谢。” 四阿哥看向他，主意着他的神色。 “都是兄弟，不必说如此见外之言。” 但并未在他神色之中查找出有用的信息。 皇上看向大阿哥:“褆儿。” “儿子在。” “这酒酿圆子还是要吃，带我同行便是。”大风浪经过来的皇上，并未因此事打乱行程。 “是。” 皇上和大阿哥进了前方的酒楼。其他的事儿都交给了纳兰性德。随之纳兰性德派侍卫去通知步军衙门。 九门提督凯音布带领步军衙门直接封锁东直门、西直门、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朝阳门、阜成门。 这九道门分别就是京城的出入口，紧接着全城戒严，三万官兵展开大规模搜索。非得要将这几十个刺客从地底下挖出来不可。 第89章 四阿哥受伤 就这阵仗也不是开玩笑的。想刺杀皇上，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但很显然，他们京城里有内应，早就经过周密的计划躲藏起来了。找到他们还需要时间，但绝对是要找到的，否则这事儿没法交代。给朝廷没法交代，也有损朝之威严。 故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人全部挖出来。 四阿哥便被一个侍卫护送到马车旁。苏培盛已然知道街上混乱，因十三在车内，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马车旁焦急行走。 转而见四阿哥受伤回返，他和身边的几个奴才惊的差点厥过去，连声音都飘了。 “主子您怎么受伤了！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狗奴才，叫什么。莫慌，你主子不会死。” 他是担心会吓到十三。 十三原本亦表现的淡定，没有掀开马车帘子出来静坐在马车内，外面的慌乱不明，若是贸然慌乱行走，可能会添乱。 听闻四阿哥受伤。他才掀开了帘子。 “四哥你没事吧？你的手臂受伤了！” 见十三受了惊吓的眼神，四阿哥和十三说话就温柔多了:“无碍，一点小伤。祥儿将来是要当将军，征战之时负伤难免，皇阿玛不是也身有多处伤口吗，男人挂彩，是英勇的表现，嗯？” 十三这才定了心点点头。 “咱们快些回宫，好生让太医瞧瞧。” 随之四阿哥被苏培盛扶上马车回往宫中。 在路上他就在思量着这件事是谁干的，而他是否已被牵扯其中。 是要扯进去了。 不是好的，就是坏了。 如此大阵仗的查，这件事的主谋不知心中惊不惊，知道皇阿玛此番行程的人都有嫌疑，他发现这件事明着是冲着皇阿玛去的，暗来却是剑指大阿哥，没有真伤皇阿玛的心。 这是谁派来的刺客，外乱还是内谋？ 是一出苦肉计，还是计中计，又或者是栽赃诬陷，现在倒是破朔迷离。 而他的出现就成了一个意外。 此番最大的嫌疑该是大阿哥还有太子，另外他多少沾了腥。还好他如今连一个封位都没有，并不会引太多嫌疑。 有人兵行险招想出奇制胜。而他跟着靴子已湿。 四阿哥嘴角一抽，有意思。 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大阿哥自导自演。因太子不会在他如此安稳的时候突然给自己找事。 若是大阿哥受伤了，矛头直指太子，那大阿哥会成为此事的赢家。 今日受伤的却是他，大阿哥显然没想到。 若是如此，大阿哥身后的势力有没有牵扯？看起来纳兰性德应该是不知道。 若是他不知，纳兰明珠应该也不知？ 大阿哥会不会就是操之过急自作主张？ 有意思了。或许不久以后就有变天之时。 “嘶……” 四阿哥拧眉捂住受伤的手臂，突然的疼痛有些钻心。 一旁的十三紧张急问。 “四哥，很痛吗？” 四阿哥微笑:“还好。” *** 惜若屋里，九公主笑吟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奴才。 惜若与她互行了礼，两人脸上都带着见到对方的高兴劲儿。 第90章 九公主来访(1) 九公主手里头抱着一只黄毛京巴狗的小幼崽。 京巴狗是京城里最老的犬种了。这种狗表现欲强，性格活泼，聪明通人性，形象酷似狮子，毛长长的很可爱。 京城贵族家里的女眷们，很多都有养京巴。京巴在这朝乃是贵族狗，女眷们闲来无事逗逗狗既可以逗闷子打发时间，又是一种时髦。 惜若前世并不养狗，实在是没耐心做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毕竟养小动物这种事，除了耐心，还要有耐力的。可不就跟养孩子似得，要照顾好，还要不离不弃。 虽说没勇气养，别人家的狗啊猫啊她也会过去撸一撸。 原身却分外爱狗，从小身边养了一只白色的京巴狗。但在她八岁那年去世了。她是整整的为它哭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心还隐隐作痛。 也许是原身的关系，她看到小狗就更加喜欢，接了九公主怀里的小奶狗抱着。撸一撸，好爽。 她是知道历史上的四阿哥是非常喜欢狗的，养了好几只。但目前来看，四阿哥好像并没有养啊。 他是从何时喜欢养狗的呢？ 总之他爱狗是没跑的了。为了培养和他的共同爱好，惜若便也思量着养只狗也成啊。 虽然已经搞到了他的第一次，但后头的路还长呢。得到他的宠爱才能安生立命不是。他的女人不多，比皇上是少了太多了。但怎么着记录在册的也有三十几个呢，除了齐妃，后来钮钴禄，小年糕的，可都是要来争宠的。 而且四阿哥真的很难搞，让他上心惜若还真的没什么多少自信了。 这自信当真已经被他捏碎的差不多了。反正对于如何盘他，她还得费心便是了。 九公主看惜若如此喜欢这只京巴，她笑的很开心:“就说四嫂会喜欢。温僖贵妃那里养着两只京巴狗。一个月前她宫里的母狗生了两只。听闻你爱狗，我便去问她要了一只与你。” “九妹有心了。谢谢你。我好喜欢啊。” “这只狗还未有名，四嫂给这只狗子起个名字吧。” “还是请九公主来起吧。” “好，那就叫它……百福好了。百事顺心，福也福也，你看多喜庆是不是。” “百福？好名字。” 不是说四阿哥最喜欢的狗有一只叫百福的吗，难道是这只？ 叫百福的确不错。这名字她很喜欢。 九公主身后还跟着人呢。手里头都有东西。 一个贴身姑姑，还有小宫女还有两个小太监。宫女们手上举着托盘，太监一个提筐一个提罐子。 另身后还有两宫女，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拿着云锣的。 琵琶都知道。云锣则是由十面小锣组成的，它的音色清澈、圆润、余音持久，但声音小，是点缀作用的乐器。 九公主和惜若行了礼，这也是她头一回到所殿寻她，脸红扑扑笑吟吟挺高兴的样子。 “四嫂。我头回来拜访你，自是给你带了礼物。除了百福，还有其他呢，来端上来。” 奴才们便应声一一端上来。 第91章 九公主来访(2) 第一个托盘里四碟后宫佳品。 清宫茯苓糕，是以茯苓，莲子，芡实，山药，粳米，糯米为原料的，健脾养肾美容之佳品。 集灵膏，是以人参，天冬、麦冬、生地、熟地各牛膝、枸杞为原料的，此味乃是女子大补的药膳膏。 太和饼，乃山药莲子、白术、芡实、茯苓、神曲、使君子、天南星，炙甘草为原料，与上两味同功。 玉肌散，原料是白芷、滑石、白附子，绿豆粉，共研极细末，每次少量洗面，或兑人乳用之，对面部粗涩不润，黑暗无光，雀斑污子。常洗能润肌肤，悦颜色，光洁如玉，面如凝脂。 这四味是冬天宫中四妃以及贵妃必备，乃是保养秘籍。九公主凑齐了四样，都给惜若带来了。 还有就是一托盘新鲜的黄瓜，这冬日里，绿色的菜是难得，黄瓜只有御膳房有，也是给皇上吃的。 另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拿的是专供皇上用的银霜炭。 一般宫里用的碳也是按照等级给的，惜若和宫里的妃子一样，用的叫红罗炭和黑炭。红罗炭产于通州、涿州、宛平、大兴等地，是用硬质木材烧制而成的，少烟无异味。 黑炭，俗称软炭，又称土窑炭，炭化终了时使火炽的木炭在窑内断绝空气消火而成。硬度小，质地松软。容易着火，但灰化很快，不能耐久，火力也弱。故一般红罗炭不够的话，与黑炭合着烧。 而皇上用的银霜炭又名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务府掌之以供御用。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银霜炭是上等的炭，九公主给弄了一筐来肯定是从皇上那里讨的。 另外还有一个大罐子，乃是玉泉山的泉水。 别看宫里有这么多井，皇上饮水是不喝井里的水的，这井里的水质比较一般。宫人们给皇上御用的是玉泉山水。除了皇上，宫里的女眷们也用玉泉山的泉水，只不过皇上饮用是无限额的，而后宫妃嫔则有限额。嫔妃等贵族可以饮用几十罐，宫女太监当然是没份儿。 惜若和四阿哥饮水也有分例，分例用完了就要用井水。冬天出泉水少，故大多时候，大家都喝井水，唯独皇上冬天也饮用玉泉山的水。 九公主整了这么些东西，也真是可以看出她得着皇上的喜爱。 “四嫂，这些个你可喜欢？虽不是贵重的，却也是难得之物呢，我是问了皇阿玛要来的。我听闻你爱茶，这水你用来泡茶煮茶甚好，可比井水甜多了。” 九公主该是喜欢了惜若，才关注打听了她在娘家的喜好，情感投资是很有必要的。 惜若将百福交给了李嬷嬷，牵过公主的手坐在软榻上，其他的奴才们将东西放下，就都在门廊外侯着了，春妙和秋诺引了茶来候在一旁。 惜若拍了拍九公主的手:“可是喜欢的紧呢，多谢妹妹如此上心挑了这么些正需的。妹妹蕙质兰心，有你这样的姑子我甚愉悦。” 第92章 九公主来访(3) 这可是自是真心话，她还思量着送给九儿啥回礼好呢，也不能是宫里给的首饰什么的，她也不缺。可不能马虎了，待明儿出了宫去看看吧。 九公主咯咯咯笑:“四嫂客气，我喜欢四嫂才如此上心呢，四嫂也不是为了我和十四弟精心准备了礼物吗。听闻四嫂已经侍寝了，我先恭喜四嫂，愿你和四哥百年好合。” 四阿哥传惜若侍寝，按规矩是要和德妃说的。德妃知道了，九公主自然知道了。 惜若巾帕点唇，做个娇羞状吧，现代人睡了就睡了，这边的女子们头一回，得是要羞羞涩涩的样子。 “妹妹真是嘴蜜，让四嫂心里欢喜。来人，将茶具拿来，我要给九公主煮茶吃。今儿就煮了花茶配香点可好，我们好好说话。” “那甚好，我就爱和四嫂说话，也想尝尝四嫂煮的茶呢。” 春妙便将紫砂壶装了泉水端进来放在炭火上，慢慢温煮，茶香四溢。 茶都是之前原身做好拿来做陪嫁的。花茶就是用花熏制过得茶。按着节气将能入茶的茉莉和玫瑰现采晾晒备用，随之选用毛尖儿，用花熏制五到十次，茶因而具花香。 还有一种乃茶饼，主要是茶叶加鲜花香料制成的，但这种花的味道杂些，惜若喜熏茶，茶香浓花香做点缀。 茶煮好煮好之后，春妙为二位主子斟茶品饮。 一旁的宫女唱曲儿与二人听。两个嬷嬷又端了瓜子果脯糕点来。 姑嫂二人品茶听曲儿，倒是快哉。 “我今去了，你存心耐。我今去了，不用挂怀。我今去，千般出在无奈；我去了，千万莫把相思害。我去了，我就回来！我回来，疼你的心肠仍然在。若不来，定是在外把相思害……” 这些个曲儿都是情歌，娓娓道来，甚是好听。 惜若这屋里姑嫂相谈甚浓，四阿哥坐着马车回了所殿。 * 马车一路入了顺贞门往所殿方向行来。 前面一处人工湖，如今结了后冰落了雪花，厚厚的积雪泛着白光。 一旁就是澄瑞亭，边上种了一树歪脖子腊梅，雪花飘飘中开的正艳。 李氏正等在这里，四阿哥回返必然经过这里回所殿的，她以赏花为由再此偶遇再合适不过。 李氏穿的好斗篷，又拿着手炉故不冷，这边卓嬷嬷和春仙秋菊脚都冻麻了。 这都一个小时了，四阿哥还不回来。 正在此时，望风的赵公公回来了。 “主子，四阿哥回来了！” 李氏连忙将斗篷的帽子带上，好一个雪中美人儿。 看见马车过来，她先是侧身微微仰头，好美好美的站在腊梅树下。反正四阿哥能不能看见。都要先摆个美美的姿势。 四阿哥是看见了，他在窗帘飞起的边角中看见了李氏。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直到四阿哥的马车过来，李氏从亭中出来，被赵公公扶着走过去了。 卓嬷嬷已经瞅见苏培盛和他身旁的几个奴才都是一脸惊色，心里咯噔一下，主子阿哥是不是有什么不爽利奴才们都惊着呢！ 第93章 李氏真倒霉 可现在叫住李氏已经来不及。她已经近在马车前开口请安了。 “妾身给四阿哥请安。” 苏培盛正要说话呢，四阿哥用手打开窗帘一边，那神色清冷又点痞。 “起来吧，何事！” 李氏梨花脸带笑:“妾身在此赏雪，偶遇主子阿哥甚巧，御花园的亭子里花梅花正艳呢。妾身斗胆，想请阿哥与妾一同去观赏可好？” “你若如此爱雪爱梅，就去御花园梅花树下待到雪停再回返！” “……嗳？” “我说让你去御花园梅花树底下，站到雪停！你耳朵塞猪毛了吗！” 四阿哥突然的一呼，让李氏吓的差点跌倒，她连忙跪下，赵公公被拉拌了一下趴跪在地，不敢起身。 远些地方的卓嬷嬷和春仙秋菊腿一哆嗦也跪下了。 “主子阿哥息怒！” 完了完了，主子这是引火烧身了。 四阿哥低吼的一声:“苏培盛，还不快走！”这会儿伤口麻过了开始疼了。 “嗻……嗻！” 苏培盛擦了一头的汗看了跪着花容失色的李氏一眼。哎哟，李侧福晋真是够倒霉的。 大冬天的他出了一头汗李侧福晋为何没看见呢，真是横冲直撞啊。 四阿哥的马车先送了十三回南偏所，之后苏培盛就让太监给惜若去说一声。 四阿哥受了剑伤，福晋怎么能不知道呢。 接着他就赶紧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了。 而李氏只能按照四阿哥的吩咐和奴才们去了御花园里站着等着雪停。若是雪不停下个一天一夜的，她难不成就站一天一夜！若是雪下两天，她岂不是要站两天…… 四阿哥为何要这么对她？为何？完全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 真是倒霉催的，本该听卓嬷嬷的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啊。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有何用？ *** 惜若和九公主正在逗闷子。有小太监急急来报:“福晋，四阿哥在街上遇见刺客行刺受了伤！您快去瞧瞧。” “什么！” 惜若手一抬，唱曲儿即刻停了。九公主也变了脸:“怎么会出这种事，四嫂我们快去瞧瞧。” 惜若被朱嬷嬷和九公主一起从书房后面的小花园绕去了正屋，这会儿四爷软榻上被四大丫鬟伺候着已经换了血衣，受伤的膀臂露在外面。他一只手支着靠在桌子上，就算受伤拧眉也是英俊的样子。只是神情明显有些烦躁，一点就会炸的那种。 纱布渗血有些许泛黑，四阿哥的唇色苍白。惜若愣了一下，武器上抹了毒血才会泛黑的。 九公主紧着走过去。 “四哥，你可还好？” “一点小伤。倒是麻疼之感让人不爽利。” 伤口现在传来的感觉也让四阿哥觉得不妙，是刺痛麻痛之感。甚至整个胳膊都有些麻。 九公主着急:“太医是小短腿吗？怎么还不来！要不然你们多派几个人去把小短腿抬来啊！” 苏培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回公主，已经派人去叫了，该是马上来了。” 今日苏培盛这汗可是淌了小二两。 第94章 四爷被帅到了 惜若定神走过去，现在得看看四阿哥的伤势是否要做紧急处理才是。 “让我看看您的伤口可好？我略懂医术。” 四阿哥还真没想到惜若会懂医术，大家闺秀有医术必修课？ 并没有。 小福晋懂得真多。 他也就随意点了头，惜若打开伤口，确认伤口有毒，但并非是即刻就会发作让人死亡的毒，否则四阿哥这会儿早就不好了。从伤口的颜色看，亦是浅毒。 这个时候可不比现代有化学制剂，要么致命的毒素，如砒霜，鹤顶红。要么就是中药提取的毒素。惜若断定四阿哥肯定不是中剧毒，乃是中药毒素。 只要不是因她的到来而改变了历史，四阿哥是不可能有事的，他可是未来的皇上。 她得亲自添一下伤口，看是什么味道才能判定是何中药。 “您现在手臂乃麻木异常刺疼麻疼之感吗？” “正是。” “剑上有浅毒需要即刻吸掉污血。” 惜若坐在软榻一侧，即刻就低头为他把伤口的血吸出来。 四阿哥显然有些意外她会如此做。低头看她的小脸趴在他的胳膊上神色微变。 一旁的苏培盛和四个丫鬟愣住了，这种事应该是让奴才做才对。 云裳赶紧拿了痰盂来。 苏培盛紧着躬身道:“四福晋还是奴才来吧。” 惜若吐了一口血水吐在痰盂之中。 “我的夫君，让旁人做此事作甚！” 此话一出，四阿哥嘴角不经意间勾起，突然就被她帅到了。 惜若尝出血中有该是附子之味，正对应了此时四阿哥的症状。 剑上擦拭了生的附子中药没错。 此味乃回阳救逆，补火助阳，逐风寒湿邪类之功效的。但生附子有毒，本是要用文火煎至一个小时破坏毒性，否则误食生附子就会毒发，症状乃全身发麻，头痛，苍白，烦躁，吐，甚至会死亡。 惜若用清水漱口，让人拿了白酒来，又给伤口做了消毒处理，随之吩咐奴才:“快去膳房拿萝卜和绿豆汤还有肉桂水来给主子阿哥服用，可解此毒。” “嗻。” 苏培盛是亲自飞奔去了膳房拿了所需来。 随之太医来了做了善后包扎。四阿哥服用了几味解毒的也就无碍了。 “多亏处理及时，否则四阿哥您可要受些罪了。不过您这伤口还得疼一些时候，毒才散去。卑职不敢贸然给您上止疼方药，免得对冲。” 四阿哥觉得已经舒服多了。疼倒也无惧，也没想到小福晋隐藏了如此特殊技能。 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之后这边的具体情况就由着太医报给了皇上知道了。有人在剑上放了毒，原本是冲着大阿哥去的。 这事儿又多了玄妙和复杂。 九公主看四阿哥无大碍也就放心的站起来:“四哥，明儿我再来瞧你。” “苏培盛送九公主回去。” “嗻。” 疼痛让四阿哥昏昏欲睡，他起身进内室欲入塌小歇。 “福晋你进来。其他人都退下吧。” 惜若还想着先回去呢，既然人家叫她留下来，她也不能走不是。 惜若巾帕点了点唇，咳嗽一声就跟着四阿哥进去了。 要做什么嘛。 第95章 做什么嘛 四阿哥坐在塌上，指了指自己的靴子。 “脱了。” “是。”翻白眼，真的只有翻白眼。她何曾干过这事儿。 惜若走过去给他脱靴。他躺在塌上侧身拍了拍身边:“躺下。” 惜若也就只能遵命躺下去了，侧着身子对着他，两人互看了一眼。再没之前那种尴尬的气氛。 那事儿都做了，老熟人了。 惜若问道:“您是要睡吗？那我陪您睡会儿。” “没有，疼着清醒。做些别的。” 他抱过她就翻了个身，很是利索。 惜若惊讶，不是吧，大白天的，还有他受了伤，还有这闲情逸致？ “您有伤在身……” 四阿哥手指放在她唇间。直接落了脸。 于是又被折腾到了晚上。惜若坐着步撵回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她懊恼的是她的嘴唇又被四阿哥衔破了。还有那地方也被他咬了一口，好痛。 真是有点变态的四阿哥。 回了正屋对着镜子照照，惜若一脸哀怨。 气死人，还是原来衔破的地方。 身后的春妙秋诺呼兰琴音看着惜若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朱嬷嬷李嬷嬷瞪了她们一眼。几人憋着笑低着头，虽然主子挺生气的，但真的很好笑啊。 “嬷嬷，快去把屋里的芦荟剪一片来我擦擦，疼。” 可怜见儿的。 “是。” 正在擦芦荟呢。苏培盛给送了四阿哥吩咐的赏赐过来。 四喜如意云纹锦锻，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金百蝶穿貂毛斗篷。 金镶珠宝蟾簪，珊瑚扁方素簪，羽皇沁雪金簪，金镶珠石蝴蝶簪，十二水晶钻石钗，遗香飘渺丝梨玉簪，镂空雕花翡翠玉钗，蝴蝶坠帘水晶粉钗，星绫风雨落涟蓝钗。 还有翡翠手串，由十八颗翠珠，两颗碧玺珠穿成，末尾有一颗顶级珍珠。这绝对是稀罕物件儿了。 这种手串可以戴在手腕上，也可挂在衣襟的纽扣上。 另外就是一串包的好好的糖葫芦了。 嗯，用一个托盘专门放了那串糖葫芦。 惜若拿起糖葫芦有点哭笑不得。他总是这样突然很变态突然又卖萌，真是让人受不了。 惜若躺在浴桶里舒舒服服泡澡，一浴桶玫瑰花，加入了牛奶，香喷喷。春妙用皂角给惜若洗了头，用蓖麻子油护发，再用篦子梳了头，抹上香发散。 香发散的配方乃是零陵香，辛夷，玫瑰花，檀香，川大黄，甘草，丹皮，山奈，丁香，细辛，苏合香油，白芷，研药为细末，用苏合香油搅匀，晾干。药面糁发上，蓖去。可洁发香发，久用发落重生，至老不白。 古人贵族女子的头发很好自是有道理的，沐浴之时都要保养头发的。 朱嬷嬷在一旁就说了李氏被罚站在御花园里等到天黑雪停的事儿。惜若是嘴疼脖子疼腿疼哪哪都疼她也要笑啊。估计李氏得哭死。 果然李氏这会儿正在热热的浴桶里哭的撕心裂肺的。 “四阿哥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 卓嬷嬷和她屋里几个大奴才用被子包着候在外头呢，牙齿得得得得的在打架都说不出话来了。 第96章 去赴宴 卓嬷嬷已然听说了今日四阿哥在街上遇刺之事，只是没跟李氏说，免得她得要吓着了，这得多倒霉催的才这样撞在枪口上。 这之后除了李氏其他人都得了风寒，李氏这院里也消停了一些时候。李氏是断不敢再去冒然邀宠了。 *** 四阿哥在那天之后没有再叫惜若侍寝。他好像挺忙的，该是在调查刺客的事情吧。又或者是做别的。总之他若是有事在身，就会把后院里头所有人都会忘记，工作狂名不虚传。一点也讨喜。 看样子，四阿哥过年这段日子是不会再传着谁侍寝了。 惜若原本想着去街面儿上转转给九公主张罗回礼。但女眷们要是去街上走动，必须是得主子阿哥陪同。 过街坐马车都要好些奴才跟着呢，这下地逛街没有主子阿哥陪同是万万不可的。皇家媳妇的规矩多。这几天没有见到四阿哥，她也就没主动去提这茬了。待他闲下来不迟。 转眼到了十五上元节。是太子妃让惜若赴宴的日子。 今日惜若打扮的活泼了些，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字头梅花簪子加金饰珍珠若干，三个耳洞都带着珍珠耳环。护甲乃白镀色的金串子。花盆底用的粉色。斗篷亦是粉色金丝织锦。看起来粉粉嫩嫩招人喜欢又不失贵气。 打扮妥当了，惜若坐在软榻上看着一旁放的金银首饰物件儿有些发愁，上回四阿哥耍花腔时送的三样宝物也在其中呢。 初八的时候，太子妃还送了礼来给惜若，一只百年老参。让奴才带了话来了，说她的身子日渐好转的，多亏了她的药方和针灸。 今日惜若也是要好生的准备了回礼与太子妃，太子妃掌管印玺，在后宫的地位等同于皇后，这次送礼不能太过贵重，也要显得用心才是。 再说妆缎蟒缎，宫绸，缎纱绸绫什么的太子妃自是不缺的。送这些个造办处的首饰香粉也难有新意，毕竟人家是太子妃，得到的总比她这个丈夫还是未封爵的阿哥福晋要好咯。 四阿哥给的那把扇子倒是不错，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苏轼的词颇有意境，字也是妙哉。 但惜若其实并不舍得将此扇拿出来赠与他人去。 若是没有其他的挑选，看样子是要割舍心头爱了。 “嬷嬷，把百福给我。” 惜若接过李嬷嬷手中的百福撸几下。今儿是要带百福去的。带只小动物，和女眷们就会有多些话题。 另外李氏也要带上，上次都带着这次若是不带就会引人猜想。再说李氏这几天必然是不爽利，以让她散心为名跟着，一来是表现来自正妻对侧妾之关怀，二来是看看她这会儿的是个什么样子。 呵呵呵，想到她被四阿哥罚站，确实憋不住的巾帕点唇。 惜若边挑首饰边说道:“李侧福晋那边有去通传了吗？” 李嬷嬷回:“是的主子，已经让春妙去说了。” 第97章 四阿哥来了 此时门外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阿哥到！” 惜若被李嬷嬷扶着在到门口迎接。 四阿哥一只手背在身后走进来，苏培盛紧跟着小太监抱着一个大箱子。 虽四阿哥依旧傲娇脸，但眼神清亮，该是心情不错吧。 惜若抱着百福福身:“四阿哥吉祥。” “起来。” 四阿哥看向惜若怀里的百福。 “哪里来的狗？” “九公主从温僖贵妃处拿来与我的。它叫百福。您要抱抱吗？” 四阿哥犹豫了一下。毕竟他这傲娇脸撸着狗……有点和气质不搭。 最终还是把狗接了过来，拎着它的脖子看了它的脸又还给惜若。 撸狗，不可能的。他拒绝了。 随后四阿哥转身对苏培盛说道:“把箱子打开。” “嗻。” “今日你去太子府，必然是要给太子妃送过年礼，我已经与你准备好了。” 苏培盛将箱子打开，惜若走过去细看，里面有一套哥特式的宫廷裙装。白色蕾丝大长拖地后摆，胸口精致蕾丝蝴蝶结，非常地道复古的葡萄牙皇室公主风。精致华丽。 另一边放着一台手摇式计算机。 没错此朝已经有计算机了。 这种计算机是西洋传教士进贡给皇上，皇上之后会让造办处仿制了几个流传于世。 计算器第一部分为铜镀金刻花仪面。第二部分为圆形位盘，上刻阿拉伯数字，并附拨孔、可推动的挡片及上下相邻的扇形数字孔。第三部分为仪器的主体部分，是一套有一个十齿轮的齿轮系统。经人工插入拨孔，运行齿轮系统，调出所需的数字进行加、减、乘、除计算。 以前惜若听说过此物，今日亲眼所见颇为稀奇。 另外是梅瓶一釉，釉下青花釉上彩绘制的洞石、蜜蜂、牡丹布满梅瓶腹面，红彩深似枣皮，绿彩沉稳，黄彩淡黄，花间的蜜蜂翩翩起舞，整个画面亮丽耀眼，夺人眼目。 梅瓶短颈，口外翻，丰肩，圆腹，腹下敛，砂底，底中心有釉脐，有旋削痕，砂底与釉的衔接处有一线红。 是这朝最新官窑出品的瓷器。是皇上最爱的瓷器。乃是大师级作品。将来必然价值连城。 惜若拿起来欣赏一番，四阿哥说道: “这件洋裙是我从葡萄牙人徐日升那里讨来的，这个计算器也是从他出要来的，都是西洋的东西，太子妃常有账目要看，算盘倒也用的利索，此物比算盘有意思些，可让她新鲜新鲜。另她素来爱瓷器，此乃我从皇上那里新讨的。成色釉线，都乃佳品。此三样虽说并不贵重却是新意。今日你带着赴宴带去赠与太子妃便是。” 四阿哥近来与太子越发走动频繁，自有他的心思。若不是他有所思量，断不会如此用心的帮忙张罗送礼，这点惜若自是清楚的。总之也算是帮到她了。 之后几年，有个叫朗仕宁的传教士进了宫之后，贵族们偶尔也有穿西洋裙和西装戴假发参加的化装舞会的。贵族女子们养狗逗猫穿洋服，倒是多了娱乐的方式。 第98章 同行太子府 不过现在洋裙还未曾在贵族女子中流行开来。 想必送这些物件儿，太子妃定当欢喜。女子们都爱个新鲜。 她突然想到给九公主送什么了。送一匹马驹子，再送一套西洋骑马装。妙哉，她定会喜悦。 听说葡萄牙人在省城开了洋装行倒是可以让四阿哥陪着去看看。 惜若浅笑福了福:“您这是雪中送炭了。我正不知送什么好。” 四阿哥眼神也柔和些许。见她唇间结痂未退，他手拳在唇间咳嗽一声:“今日你与我一同去太子府吧，太子正邀我说话。” 惜若没想到要与四阿哥同行:“李侧福晋亦要同行去呢。” “哦？” 他也没说其他。 前次四阿哥罚李氏在御花园站着，但并非因此就彻底恼了李氏，四阿哥身边女人哪个都是有用的，他打了人家一棒，断不会接着连着一棒把人就夯死了。 谁说四阿哥不是狐狸怎的。 李氏晚了半个小时才来，她这打扮的时间也是真长，主要是为了遮盖这几日愁绪引发的憔悴。 深蓝色绣彩的厚缎旗装，裙摆上面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珠玉，是江南刚流行出来的新款，是前几天她娘刚带人捎带过来的新样式。 外罩芙蓉花的绸锻对肩比夹是宫里头的新款。一字头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只是两三个珠花配一只流苏玛瑙钗。因她脸上抹了太多的粉，口染用的深红，故若是一字头有许多点缀，就会显得累赘又夸张的。眉眼间得媚色还是恰到好处，虽瘦了一圈还是美的美的。 她身后并未有卓嬷嬷，只有春仙与秋菊，看样子该是卓嬷嬷和赵公公都还病着呢。 和李氏站在一起，惜若这一身就看心明媚娇艳些，一个初熟，一个欲滴。 见四阿哥一并同行李氏面露喜色。 四阿哥同去，福晋还是叫了她倒是有大家之风。 总之不经意间，惜若就成老好人了。实则要是知道四阿哥同行，她是断不会叫了她的。她又不是傻子。 不就是泼出去的话收不回了吗。 三人便同坐马车往太子府去。 今日阳光正好，大街上有很多年轻女子，原本姑娘们是不能随意出门抛头露面的，唯有元宵节时能出门娱乐。 民间正月初八上灯，十七落灯，张灯十夜，京城内家家户户悬挂五色彩灯，其上绘有翩翩起舞的各色人物，花鸟鱼虫，竞相争艳。 要说过年还是古代热闹的多。 惜若看着马车外一片热闹的景象撸着狗想起一首诗来。 “今夕何夕春灯明，燕京女儿踏月行。灯摇珠衫张华屋，月散瑶光满禁城。”张居正说的倒是入了景致呢。 四阿哥正低头看书，听惜若吟诗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看书了。他没有和两人说话。本来也不爱说，再加上有李氏在，更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李氏今儿倒是规矩的很，吃一堑长一智，她好歹也是一个聪明人。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还以为就此被四阿哥晾起来了。 第99章 又添新人 进了太子府，四阿哥便由着太监引着去了书房，而惜若李氏则被丫鬟引着去了宴会厅。 奴才们都跟在身后。百福可能有点冷，把头往惜若怀里拱了拱。惜若将它抱更紧一些。 今日太子府里张灯结彩。因李氏的耽误惜若又是最后一个到。 今日桌上的菜品以糕点甜品为主，因过年这些日子，都吃的油水多了些，鱼肉什么的女眷们也不爱了。 改瑰煎蛋糕、脆皮菠萝球、奶油灯香酥、莲子蓉方脯、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水晶鲜奶冻，干烧伊面九寸，糖莲子、糖冬瓜，糖菊饼，糖椰角，蜜金钱桔、蜜柚皮、蜜枣子饯饯。 另一味乃是满人的最爱满族饽饽。满族人喜欢吃粘食，平日里作为主食供之。还有咸蛋、牛乳、咸鱼、炒菜，草菇蛋花汤。瓜子花生还有米酒。此酒酿又名醪糟，甜酒。贵族女人们爱喝这种微甜的酒，可加热饮用。 宴饮要从中午到晚上，妯娌同聚要吃饭听戏，园子里梅花来的艳，奴才们将各样的宫灯挂在梅林里。到晚上的时候，太子妃会让和福晋们去赏灯观花，还有唱曲儿表演，江南的琵琶曲，京城的古韵京腔配古琴，踏雪寻梅听曲儿。颇有一番高雅情趣。 女眷们娱乐，太子则是在书房里单独叫了四阿哥说话。他并不会参与女眷们聚会。 大福晋年前又生了一个小格格。才两个月。之前惜若说要给她送恢复身材用的物件儿，待过了年，她还要去大阿哥府走动一下。 大福晋身后还是立着那位长得不和善的瘦嬷嬷，见惜若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又规规矩矩的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大福晋身后。 三福晋也有孕在身，因害喜厉害，她有些日子不曾到惜若处走动了，看起来瘦了不少呢。有些女子怀孕就是害喜很厉害。 惜若希望将来她怀孕能舒舒服服的过孕期。 五福晋也依旧一副矜持淑女的样子。她的肚子多久了也不见动静的，看五福晋这性子应该就不是得宠的，男人哪个喜欢闷葫芦了？ 太子妃坐在正中。李佳氏刚生没多久的孩子还小未曾带出来，她今年又会怀孕，这三年她和大福晋一样肚子都不会空着。可见她是多讨太子欢喜了。因为得宠她的神情有些都不一样。穿着亦是华丽的很。 而林佳氏因为未有所出，就低调些。 太子妃今日着装重点在高贵喜庆儿。 一字头戴着攒珠髻，斜边一只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全身服饰极尽色彩艳丽、做工精细之能事，可谓珠光宝气。 期间还坐着两个陌生女子，该是哪个阿哥的新女眷。 惜若和李氏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交身后的奴才。走过来福身行礼。 “妾身见过太子妃，太子妃新年吉祥。” “起来吧，四弟妹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太子妃伸手给惜若让她坐在她身旁，却没有搭理李氏。 第100章 未来八福晋 本就是跟着来凑热闹的侧妾，以太子妃的身份，不搭理又当如何。 李氏自顾坐在下手位，她把这事儿就记在心里了。随之和对面的李佳氏微微点头。 太子妃给惜若介绍另一边下手位的二位新人:“四弟妹，这两位一位是七福晋。还有一位乃是未来的八福晋。她与八阿哥已经定了亲了，年华比你小一岁。” 惜若又起身，与二位互行了礼。 七阿哥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可能跟他的出身和身体条件有关。他的生母是成妃戴佳氏，戴佳氏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库，此朝司库仅为从七品，与其他后宫嫔妃的出身地位相比显然低了一头。 她也应该不怎么得宠，因为她在皇上晚年才册封为妃，是皇上年长的皇子生母中受封最晚的，连八阿哥那个出身辛者库并不高贵的母亲良妃卫氏都在历帝三十九年就受封了，足见成妃不受待见。 没有一个强大母亲的支持在宫中就寸步难行，另外七阿哥他腿上有残疾，该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吧。所以他平时低调的没有存在感也在情理之中。 嫡福晋那拉氏乃是呼伦贝尔副都统法喀之女。七福晋过年时候才从那边草原来引嫁阿哥没几天，看起来水土不服。脸色也不太好。人看着也是温柔谦和之模样，并未有什么特别的。 惜若随之看向未来的八福晋郭络罗氏，这个拿捏的八阿哥死死的福晋，如今终于得见。 着一袭天蓝色的旗装。脖子上带着狐狸毛围脖。一字头钗环素雅，身形纤瘦，眼睛很大，顾盼之间，很是灵动。她眨了眨眼，随即，对着惜若盈盈一笑。 这气质和惜若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八福晋该是一个颇有强势又刁蛮气的妖媚女子。但却是一个灵动妙曼美人儿，看起来人很聪明，却未给人强势之感。 郭络罗氏乃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 郭络罗氏出生名门贵族，家世显赫，身份尊贵。 说起这安亲王岳乐可是此朝初年的一位风云人物，他是努尔哈赤之孙、阿巴泰的儿子。 曾在朝初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受到先皇的重用，当初先皇临终前甚至有过要岳乐继承皇位的想法。 虽说外公很优秀，但父亲明尚却是一个赌徒，后来还因此被处死了。额娘随之也没了，她三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随后被外公安亲王岳乐养育府中，视为掌上明珠，于是便养成了泼辣善妒的性格。为人比较刁蛮，关于死因，不确定…… 这样一个明媚女子，和八阿哥恩爱守了多年光阴，若不是她不能生养，八阿哥都不会纳妾。但她后头却是不得善终，倒是令人觉得可惜。 如今她未正式成为八福晋，今日来拜访太子妃必然是主动搭过来了。这里头可就她一个阿哥的未婚妻。 她来看看这样的热闹，听听女眷们的斗法，也是能明白将来要掌握什么技能了。 第101章 向大福晋拔刀 惜若思量着，若是她能生养众多，将来皇位继承人会不会是八阿哥？ 命运弄人，一切皆有定数。 若不是四阿哥和八阿哥最终是水火不容，惜若倒是想和她真心交个朋友。 说起来，惜若和郭络罗氏还算有远亲关系，她额娘要叫安亲王堂叔，但身在深闺，惜若未曾和郭络罗氏有过往来。今儿还是头次见。 两人互相打量之后随之浅笑婉尔。 朱嬷嬷将备礼给了太子妃身后的嬷嬷。 太子妃笑颜:“妯娌们小聚又何必都这么客气。让嫂子弟妹们都费心了。” 大福晋微微低头:“太子一向对大阿哥多有照拂，太子妃亦对咱们妯娌如亲姐妹，妾身往日来都未曾备礼，去年太子妃生辰，您也未让妾身备礼，今年上元节初聚，咱们备了礼也是应当。” 太子妃浅笑巾帕点唇看向大福晋，随之道:“大福晋一向说话做事圆润，又会生养，可想是深得大阿哥宠爱。 大阿哥如今亦甚得皇上喜悦，连着两年去边外他主随行之，又得了战功。这两年可是比太子得皇上欢心。 前儿皇上在街外遇刺，又听说多亏了大阿哥力护呢。大阿哥如此优秀，得龙颜大悦，大福晋自然这般一脸荣光，你坐在我身侧，显得我都黯淡了。” 一向说话不会直冲的太子妃这是对大福晋拔了刀，事情可就不简单了。要说大阿哥如今只是贝子身份，连个贝勒都不是。贝子要和太子比什么，比的了吗？再怎么优秀怎么着也比不过太子这个嫡子的。 在皇上心中，太子生母皇后任何女人都比不了。惠妃又当如何？ 太子妃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大阿哥的举动已经引起太子不满了。太子妃亲自提溜起来说两句，必然就是太子的意思了。 虽然也是软绵绵的话未有直接表现出不悦。 惜若和其他几个福晋同时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李氏也是连忙端起茶盏。 瞧瞧，撕开了。 一旁的李佳氏和林佳氏则是巾帕点了点鼻尖。 惜若注意到郭络罗氏虽是低头喝茶却是在仔细的察言观色。 就看看大福晋如何回答化解了。 大福晋并未慌张，只是嘴角带笑轻描淡写的就把话绕开了。 “太子妃虽是说笑，让妾身听着也是心惊肉跳的。太子乃是储君，哪能是大阿哥能抢了风头去的。这男人们的事儿，妾身女儿家不懂，妾身就靠着肚皮争气，在后院里头立得住罢了。今日妾身这旗装勾勒金丝，看着臣妾肤色亮了些，但怎么也比不上太子妃您的千娇百媚。妾身若是有您三分光彩就知足了。啊，四弟妹带了狗来了，快来与我瞧瞧。” 惜若便将将百福给了朱嬷嬷，朱嬷嬷抱给了大福晋。 大福晋摸着百福又问道:“四弟妹，你这箱子这么大，装的是什么的？我倒是挺好奇的。” 这一招转移话题用的挺好的，太子妃也就让她顺坡下了，大福晋回去定当就把话带给大阿哥的。 太子妃说道:“我倒是也挺好奇的，打开看看可好？” 惜若便说道:“太子妃过目便是，并非贵重之物，只是新鲜玩意儿。” 第102章 嫡妻还要看庶妾脸色? 身后的嬷嬷打开。一一展示给太子妃和众女眷看。 惜若介绍了前两件的来历和说法，第三样自是不用介绍，太子妃认得。这样的上品官窑，必然是上供给皇上的。 皇上一向爱瓷器，太子妃也同样喜爱。 惜若送的这三样她件件欢喜，女眷们都对那西洋裙和计算机感兴趣，倒是找到了话题。 “现在西洋人的这些个玩意儿还真是新鲜，那算时辰的挂钟比敲更的都准呢。” “可不是，西洋裙配小礼帽再搭卷发，和咱们不一样。” “听说咱们的扇子，在西洋人那里颇得宠。配这洋裙用折叠羽扇甚好看。” “……” 宴会桌上的气氛热络起来，比起其他妃子送的高档绸缎又或者是名贵古董，惜若送的这三样的确是更用心些。 惜若颇得太子妃的心，她看向惜若笑言:“四弟妹有心了，这三样我都喜欢。你家四阿哥是与你一同来的吧？一早太子就让身边的郑公公去请他来说有要事相商。” 这个时候，太子妃说起了四阿哥当然有她的用意，分明是要告诉大福晋，四阿哥站队太子的。 谁说女子在权谋之中没用处呢。真是个个都是有心机的人。 不过四阿哥是绕不开进入争竞的。只是早点开始晚点开始的区别。 他如今站队太子本是明智之举，现在太子在皇上那里的地位还不可撼动。 大阿哥最终没成气候，因为他操之过急。可能觉得自己太过优秀，又是续齿排行的长子，被太子踩着自然愤愤不平。他如今开始运作，可见身后的家族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要说大福晋的确是聪明没错，却是太圆滑了。要搁四阿哥这里，这种女子必然会被他定义为聪明过头。得宠，没有的事。 大阿哥历史上就成不了事，是和身边人也有关系的。 但怎么着也不可太掉以轻心，惜若时刻都记着，因为她的穿越，历史多少已经改变了。 故凡事考虑周全，就连芝麻粒儿的事儿，也要仔细思量方可。 现在太子妃把四阿哥单独拎出来说，惜若担心是把自己男人直接放在前排与大阿哥正面较量了，她的男人她守护，显然目前四阿哥不能当这个出头鸟。 惜若回道:“是的他来了。倒是听他言是闲聊并非议事呢。” “哦？” 太子妃知道惜若的意思，两人交好，故不会继续为难。 转而她看向三福晋:“三福晋孕喜不适看起来是重的，人也瘦削了好些，看着让人挂虑，我这里有上好的酸梅干，走的时候带上一些吧，若是吃的对味，就让奴才来拿便是。” 三福晋捏着巾帕端手微微欠身。 “多谢太子妃顾念着妾身。” 一旁李佳氏插了一句。 “姐姐你有好的酸梅，也不给妾身一些，妾身之前亦是害喜严重呢。” 太子妃看向李佳氏:“我只当是爷给你的够多了，怎的还差一味酸梅吗？” 李佳氏明显有些不悦的神色端起了茶盏，就连语气也透着不悦。 第103章 有样学样 “其他酸梅的味道妾身倒是尝过了。该是没姐姐那边的酸梅更能治害喜。妾身这肚子，一个个的生没闲着，若是怀上，姐姐定要给妾身一些好酸梅。” 这个时候李佳氏插话本不合适，她是来作陪的妾室而已，但她却当着众福晋的面数落了太子妃对她的疏忽还摆脸色，又炫耀自己能生，损了太子妃之威严，可见李佳氏如今在太子那里的得宠，任由着她无法无天恃宠生娇。 后院的女人靠爷，爷宠着就可以不把嫡妻放在眼里，这倒是给李氏上了生动的一堂课。 惜若看太子妃隐忍了心里翻白眼，若是后院的往后仗着得宠有如此对她不敬的，赏她一巴掌又当如何。 我是嫡妻我怕谁！四阿哥若是不喜就让他不喜去。这份窝囊气她不会受的。 惜若突然看了一旁的李氏一眼，李氏正定着神在若有所思。分明是李佳氏崇拜开了。 惜若唇角微翘，瞧瞧，想学呢。分明是忘记了当初她给她下马威的事儿了。 得，这事儿等李氏得宠了再说。她往后还得练练手力，专门扇这种还未得宠就想入非非想爬她头上去的女子。 太子妃定神又与三福晋说话，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三福晋不必客气，三阿哥素来喜欢骑射，乃文武全才，太子亦喜悦骑射诗文，我看他常有来府上与太子研究文学和骑射，兄弟情谊深厚呢，我自当多顾念三福晋些的。” 这话显然也是说给大福晋听的。四阿哥不上去，就要三阿哥上去。 三阿哥虽没有参与夺嫡，并非因为他和老七一样自身条件差。缘由可能是他不好这口。 三阿哥胤祉的来头一点都不小，他的额娘是皇上早年间宠妃荣妃马佳氏。她是在历帝四年进宫的，是皇上初年最受宠的妃子之一。生了很多孩子，只可惜就活了两个。 当初虽比不上皇上对嫡妻孝诚仁皇后的宠爱，但是当时却远超后宫其余妃子。后来皇上为稳定朝政，把三阿哥的姐姐固伦荣宪公主远嫁到了蒙古和亲。马佳氏因爱女远嫁蒙古一事，与皇上有了心结，因此才失了宠。即便如此，皇上对容妃亦有感情在，对三阿哥也颇为关照。 太子妃此番说辞，意思是三阿哥也站队太子，成年的阿哥有实力的没一个支持大阿哥。几斤几两还不掂量着，就只有兄弟成众矢之地了。 三福晋就没惜若这么反应快，没有明白她的回答会直接置三阿哥与何位。 她回了句:“多谢太子妃顾念。三阿哥也常有与妾身说起太子与他兄弟情深，颇为投缘呢。” 好，三阿哥上去了。 此时突然在大福晋手里的百福惨叫了一声，随时受惊就从大福晋腿上窜下来跑外面去了。 大福晋有些错愕的神情。 “哎呀妹妹，真是对不住，可能一不小心护甲扣疼它了。简嬷嬷，你快去把狗寻回来。” “是。” 身后的嬷嬷就紧着出了宴会厅去寻百福去了。 第104章 寻百福 惜若心里不高兴，撸个狗也能把狗弄疼，是不是故意的？得多疼百福才这样跑了。 将小安子放在她身边的事儿还没算呢。今儿又弄疼她的百福。这真是不得不让她上心记恨了。 惜若嘴角扬起浅笑:“不碍事长嫂，百福还小，没见过世面，抱回来就好了。” 惜若原本以为狗也就在外头不远，简嬷嬷也就抱回来了，可简嬷嬷出去好一会儿了也没回来。 她转身就说对身后的朱嬷嬷说:“你也出去找找百福。它会认人的，刚才受了惊吓，或许会躲起来了。怕是简嬷嬷寻不见。” “是。” 过了十几分钟朱嬷嬷回来了:“主子奴婢没寻见百福。还是要您亲自去寻才是。它与您亲近。” 太子妃说道:“那妹妹你快去将狗寻回来吧，外面冷，狗还小，怕是要冻着了。” 惜若站起来时候，李氏也起身。 “福晋，妾身与您同去寻吧。” 惜若都走了，李氏独坐在此也不合适。 惜若点头，李氏就跟着出来了。 大福晋看向惜若的背影不安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释然了。 随之太子妃让戏班子准备，唱一出五女拜寿。 惜若穿好了斗篷出来问朱嬷嬷:“可有问门廊上的太监，百福窜出来以后，往哪个方向跑了？” “问了，往花园方向跑了。奴婢去往花园子寻了一圈，呼唤它却寻未果，那里有假山，还有小洞穴的，想必是钻在哪个地方不得见呢。您去叫它，它该是能出来。” 惜若便和身边的奴才一路寻过去，问了经过的奴才，有一个说看见一只狗窜到后花园里去了。 惜若便一路寻过去，呼百福的名字它都未曾出来。 狗受了惊吓，有时候很严重的，出走不回来的也有。也有就生了病救不回的。 这只狗才到她身边不久，不会是就这么死了吧。 惜若心里担心着呢。 顺着这条路就到了进了花园，路就多起来了，一条同往太子的正院儿，另一条路是假山后面的拱桥通往后花园，还有一条是通往女眷的院落。 惜若转身问朱嬷嬷:“嬷嬷就找了这地方吗？” “正是，不是咱们的地方，奴婢也不敢乱闯。故只有回去找您。” 惜若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可看见简嬷嬷了？” 朱嬷嬷看了一旁的李氏一眼随后回:“未曾。” 朱嬷嬷也是觉得有蹊跷才让惜若出来的。因李氏在身旁她不方便说什么，倒是惜若很快就问到了点子上。 惜若便思量着是这个嬷嬷根本没来寻狗呢还是寻到别处去了？ 寻狗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好由头，万一是不甚闯了不该闯的地方，她也好回是来寻狗的。 若是如此，大福晋果然是故意惊了百福。好心将百福借给她做下台阶的道具，她倒是又用它做了别的事。该死的，这比她的记着。 简嬷嬷去了哪里呢？ 是去太子书房那边偷听去了？ 不，她没那么蠢。太子身边这么多伺候的奴才，又是大白天，她过去能听什么。 第105章 偷听 想来既然大阿哥能在她身边安插小安子，也可以买通太子府里在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是没错的。 惜若觉得很有可能，她这会儿会在哪个地方和对方接头呢。 去接头的话自然是没人注意的地方。 从假山后头的拱桥过去，那边就是一个后花园的林子了。惜若觉得现在是大白天，选择在那里就比较合适。 随之转身吩咐奴才们:“我们分开找吧。春妙秋诺春仙你们去正院儿方向。李嬷嬷呼兰琴音往女眷院子方向找找。秋菊在这园子里再寻寻。我和李侧福晋还有朱嬷嬷往后花园的林子里去。” 奴才太多了动静太大，留着李氏在侧是万一有意外两人一起担。凭甚让她置身事外是不是。 奴才们福了福应声:“是。” 大家就都分头行动了。 惜若和李氏还有朱嬷嬷就穿过拱桥往前走。 李氏心不在焉的，丢的也不是她的狗，反正闲来无事跟着逛逛呗。 还想着刚才李佳氏在太子妃面前耍威风心里真是爽快。 进去后花园，这会儿并未有人，还有一处梅林，另一边是竹林与楼阁。再往深处走小桥流水已冰封，地方还挺大的。 惜若选择有遮掩物的竹林楼阁走，一路行了好一会儿，就看见一处假山。这会儿隐约听到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果然！ 惜若给李氏做了一个勿要出声的手势，李氏还懵了一下。这是搞什么？到了人家的地盘还有情况？ 她也就配合的跟着惜若朱嬷嬷掂着脚尖过去了。 假山后头，不远的地方。简嬷嬷和一个小太监正在小声的交谈。 声音太小隐隐约约的能听个大概吧。 只听简嬷嬷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时间不多。不能出来太久的。” “小的不是要把话听了清楚，还要以防有人盯梢，紧赶慢赶的出来了吗。” “你可是听清楚了，太子和四阿哥如何说的？” “太子说九门提督大人的步军衙门联合刑部正在全力搜索刺客，他们正如瓮中之鳖，而且已经有刺客的线索，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纳兰性德将刺杀细节说给了刑部，以至于这件事在众臣之中暗里有了猜测，矛头直指太子要杀大阿哥。若是事情没办法水落石出，太子就摆脱不了嫌疑。 太子因这些暗中的流言蜚语颇为懊恼，并痛骂纳兰性德所出是为引众臣对他之猜测。 四阿哥倒是为纳兰性德说了一句好话，说他该是不知情，只是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去他所说，刺客的目的意在大阿哥。” “那太子怎么说？” “太子还是很生气，他说就算不是纳兰性德引导舆论，此事必然是大阿哥自导自演无疑，目的是为了引他刺杀大阿哥之嫌而让皇上迁怒于他。 皇上一向反感兄弟相争不和，若是这时候引了皇上的怒气，太子可是要吃一个大亏，上次的不孝的说头才过去，现在又要说他兄弟反目。岂不是又成了众矢之的。 第106章 往哪跑 说大阿哥此招阴毒，这剑上用了毒，完全是为了撇清自导自演的嫌疑。 太子又言大阿哥太过出风头让太子不满就是动机，引朝中大臣有此类猜测正是大阿哥之目的。他非常生气。并且说一定要让大阿哥和纳兰明珠大人付上代价。 这是太子之原话。嬷嬷，太子已经动怒，而九门提督和刑部都在追捕刺客，怕是很快此事就兜不住了，若刺客被拿了活口，严刑逼供，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怕是对大阿哥不利。小的实在担心，这事儿若是弄巧成拙…… 嬷嬷一定要让大阿哥有下一步计划才是，若是此事实在不能引到太子身上。就推给同时在场的四阿哥更为稳妥。另外刺客等人万不可留活口。” “好了。大阿哥还用你教怎么做吗？我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些回去吧。” 简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那个小太监。小太监收了放在袖子里。 惜若见那小太监是之前入宫时跟在太子身边的。想必虽非大阿哥身边的大总管，也该是在屋里头近身伺候的。 这种该是一去太子身边伺候就已经被收买了的。不可能临时能收买。 要不是她小心谨慎，现在她身边的近身大太监，就是大阿哥得力眼线。 该死的狗奴才，还想陷害她男人，那就是找死。 这次太子和四阿哥的谈话内容，万不可让简嬷嬷带出风声给大阿哥知道。因当时四阿哥在场，以大阿哥的能力想要陷害四阿哥并不难。 要斗就让太子和大阿哥斗个够。四阿哥如今的实力不好参与正面较量。 所以今天简嬷嬷必须死，这个小太监得交给太子处置。 原本留简嬷嬷活口，让太子将两人都绑到皇上面前对峙，必然大阿哥就惨了。但可不能这么做。 将这两人直接扭送到太子那里，这事儿就整太大了，太子和大阿哥正面撕破脸，而扭送者是四阿哥家的嫡福晋。所有的矛头与势力不就全部对准四阿哥了吗？ 再说，太子都说了，皇上不喜阿哥们有争竞的行为。这事儿露出去即便是大阿哥的错，四阿哥也落不到好印象。 所以小太监先敲晕留个活口，接下来太子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 至于简嬷嬷，就得马上死一半，等叫了四阿哥来死另一半。她必须得死。不能留给太子当活口。更不能让她回去大福晋身边。 惜若思量着对策，李氏只因听到这样内容吃惊着。 原本她以为，后院里只有女人们的勾心斗角，权谋算计什么的，不在女人们要操心的范围。她还是太年轻。暂时还未有火候。 惜若回头给朱嬷嬷递了眼色。朱嬷嬷会意，捡起地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准备着。等那小太监从大石头后面出来，就毫不犹豫的砸向那个小太监的头。 嘭的一声，那个毫无准备的太监头破血流眼睛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去了。 朱嬷嬷也是手抖了一下，生凭头一次这么砸人。没死吧？ 第107章 你不砸难道要我做 正要出来的简嬷嬷就看小太监倒在眼前，再看来人是四福晋，她是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往后退几步。 “四……四福晋，您怎么会……” 惜若冷笑:“简嬷嬷，你当你和大福晋的勾当不会有人知道吗？居然在太子府里直接接头胆子够大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倒是这么个理儿。可就是这么巧，被我知道了，你们不是还欠着我一笔吗，今儿咱们把事儿都清算一下。你们胆敢想陷害四阿哥，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惜若阴冷的脸，简嬷嬷自是慌张，现在她唯有逃跑一条路，她即刻迈开腿要跑。 “朱嬷嬷抓住她！” 朱嬷嬷应声就过去了，胖乎乎的朱嬷嬷一向是劲儿大的很。但没想到精瘦的简嬷嬷居然与她不相上下。 她现在肯定要拼命挣扎，只要她跑回大福晋身边，四福晋就只能大事化小。料四福晋不会和大福晋正面起冲突。 她咬着唇不出声，拼了命的就是要逃。 朱嬷嬷好不容易抱住了她:“主子快！” 惜若转脸看向一旁的李氏，见她紧张的捏着巾帕的微微抖动。她唇角微翘。 “李侧福晋，拿起地上的石头，将这个贱婢砸半死。” “什么？为何……为何是妾身？” 惜若厉目扫向李氏:“这里除了你就是我，这种事难道要我做？你刚才也听到了，若是这个贱婢跑了，主子阿哥会有麻烦。” “我……” 惜若冷脸厉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啊！” 反正李氏以后也没少要人性命，多一次不多。 李氏也没法子了，只有捡起石头硬着头皮上，第一下轻没砸晕。 朱嬷嬷用力扣住简嬷嬷憋红了脸:“李侧福晋，您倒是用力啊！” 李氏咬着牙用石头用力砸简嬷嬷的脑袋。脑门随之就被砸了一个洞，简嬷嬷昏死过去了。血有一点溅到了李氏的脸上。李氏伸手一摸有血，石头掉落在地上眼睛一翻也晕过去了。 惜若扶住了李氏对大喘气的朱嬷嬷说道:“快叫四阿哥处理此事。” “是。”朱嬷嬷赶紧的扭着胖腚走了。利索的很。 此时四阿哥也从太子正屋出来了，在回廊上碰到了来找狗的春妙秋诺春仙。 三人连忙行了礼:“主子阿哥吉祥。” “起来吧，为何在此？” “主子福晋的百福狗丢了。奴婢们正在寻找。” “四福晋人呢？” “去往后花园方向寻狗去了。” 四阿哥便和苏培盛往花园方向走，就见秋菊正弯腰往假山下面的一处小洞里看，突然一只灰色的小东西窜出来。直直到了四阿哥脚底下，缩成一个球瑟瑟发抖。 四阿哥低头看向脚边的小东西。弯下腰把它抱起来，百福哼哼唧唧的，乌黑的眼珠子怯怯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原本那傲娇脸就收了，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斗篷里面。 百福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 四阿哥从这一刻起，好像开始喜欢狗了。 弱小需要被保护的小家伙，跟个棉花球一样柔软。被需要的眼神，触碰他心里某一处有爱的地方。 第108章 四阿哥来了 秋菊走过来福了福:“主子阿哥。奴婢去和福晋说一声。狗找到了。” “不必了，我亲自去寻。” “是。” 四阿哥刚过拱桥，朱嬷嬷就急急的跑来了。 见朱嬷嬷脸上有慌张四阿哥拧眉。 “何事如此惊慌！” 不会是小福晋寻狗崴了脚又或者是其他意外吧。 朱嬷嬷福了福，和苏培盛耳语几句。苏培盛又与四阿哥小声说了。 四阿哥浓眉一蹙:“苏培盛，快去请太子过来。” “嗻。” 苏培盛即刻转身去找太子。 随之四阿哥长袍边角一挥加快脚步往后花园行。 惜若正在用巾帕擦李氏脸上的血，免得一会儿让大福晋看出异样。边帮她擦拭，边看着她那千娇百媚的脸嘴角一勾。 “你不是厉害的很吗，打了一个奴婢出血就晕了？还真是高看你了。” 嗯，恶毒的人也是慢慢成长起来的。看李氏脸上目前还留着一丝柔和的气质呢。目前还是一只菜鸟。 惜若转眼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简嬷嬷，伸手探了探她的脉门，还没死透。她打量了一下简嬷嬷又看了看李氏的脸。 以后李氏会不会长成她这种气质来？ 惜若就提醒自己，不可轻易害人性命，否则就出这气质。 坚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才斩草除根的原则。底线就是不能害别人孩子。 简嬷嬷这张脸很有教育意义啊。再多看两眼吧，一会儿就死透了。 惜若回头又狠狠地捏了李氏的脸一下。捏死你啊小妖精。 李氏晕的太厉害，愣是没被捏醒。 此时四阿哥急急赶来来了，从怀里掏出百福放在交给身后跟过来的朱嬷嬷。 惜若见百福没事儿松了一口气。 随之四阿哥看了一眼晕倒的李氏:“她怎么回事？” 惜若回:“吓晕了而已。” 她用手掐了一下李氏的人中，李氏才悠悠醒转，看见四阿哥在身旁，她起身就扑在了四阿哥怀中，泣泣娇弱:“主子阿哥，妾身刚才用石头打了这老嬷嬷，妾身看到血真是怕死了。” 一来这话是邀功，二来趁机扮娇弱揩油四阿哥。 随之突然觉得她的脸……哎呀好痛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嫩脸，自是看不见已经被掐红了。回头青肿了十日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惜若拧眉起身别过头去，见不得自己男人怀里躺着别的女人。但李氏也是他的妾。她心里翻着白眼，骚蹄子，刚才应该更狠点才是呢。 四阿哥将李氏扶起来，并未对她嘘寒问暖。 功臣肯定不是李氏，而是小福晋。 他紧着问了惜若:“怎么回事细细说来听听。” 惜若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四阿哥知道这次小福晋又是立功了，原本这盘棋还要下很久，但惜若替他落了一个子，直接大杀三方。 身边的女人聪明，还真是让他省心不少，这件事将彻底激发太子和大阿哥的矛盾，之后就看两个阿哥背后的如何较量了。 四阿哥对朱嬷嬷说道:“去，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第109章 这事儿顺利解决 惜若说道:“不用看了，还活着呢，就等您来处置了。” “杀了她！” 朱嬷嬷百福还给惜若，拿起石头利索的就又给了简嬷嬷两下，死的透透的。 随之太子就来了。他已经听苏培盛说了这件事的大概，自是震惊的。自己身边居然有大阿哥的人。想必每次借大福晋到太子府参加妯娌聚会直接在他府上传递信息。还真是让他没想到。 他过来看两个躺在地上的奴才气愤至急。 四阿哥说道:“女人们不会扣轻重，这老嬷嬷已经死了。” 随之太子对身边的郑公公说道:“去探探这狗奴才是否还活着！” 郑公公探了呼吸随后躬身回:“回主子爷，他还活着。” “将他带回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让他死了。爷要好好审问。” “嗻。” 郑公公引了两个小太监将人夹走了。 随之太子又命两个小太监将昏迷的简嬷嬷弄到假山上面再头朝地推了下来。 这样就造成她不甚跌落死亡的假象。 四阿哥凑到惜若耳边，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说话的时候手不经意间捏了一下她的脸。这动作挺亲昵，一旁的李氏好嫉妒。 看样子福晋是得了四阿哥喜悦了，可今天她也立功了啊，那个嬷嬷明明是她打晕的。 说完话四阿哥就走了。 惜若便抱着百福和李氏一起不动声色的回了宴会厅。 大福晋看惜若抱着百福回来扬起笑脸 “四弟妹，还好狗找到了。我这还担心着呢。” 惜若嘴角带笑:“狗受惊跑到了在花园子的假山洞里头去了，找了好一会儿。我怎么一路没看见长嫂身边的嬷嬷呢？” 大福晋端起茶盏道:“许是去别处寻了。一会儿寻不着也就回来了。” 此事有小太监急急来报:“太子妃，大福晋身边的嬷嬷，该是不甚从后园子的假山上掉下来，死在了后花园里！” 大福晋随即站起来大惊失色:“什么！” 大福晋和简嬷嬷的感情很好，揪心不是装的。 之后就一通乱。大福晋伤心的带着简嬷嬷的遗体回去了。因大福晋身边的奴才死了扫了大家兴致，饮宴提前结束，梅花也没赏成，福晋们也都各自回去了。 四阿哥的马车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知道饮宴很快就结束了。 待惜若回来，四阿哥倒是主动将手伸给了惜若扶了她一把，李氏则是苏培盛扶上马车的。 李氏回去的时候有些惊魂未定无法入眠，还让太医来瞧病诊治开了安神的方子。 大阿哥因为简嬷嬷的死自然担心是什么端倪露出来了，但太子没有找他质问。 太子因为简嬷嬷死了也不好拉一个自家奴才到皇上那里说这件事的原委。毕竟就一个奴才就成了一面之词，反而引得他心虚，找个自己人出来诬告大阿哥的嫌疑。 太子也不是傻的。只是他和大阿哥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他也算上了纳兰明珠和纳兰性德的份儿。 大阿哥也注意到他的线人小太监也未曾见太子带在身旁，心里更慌了，估摸着也是有阵子夜不能寐的了。 第110章 想着出宫来着 至于那个案子，九门提督和刑部查到刺客行踪之时，对方窝藏之院落一把大火，刺客连带房子全部烧毁了。没有一个活口，这事儿也就断了。 皇上不想再继续追查，他选择不再去深究。只是叫了成年皇子们饮宴，告诉他们勿要起争竞。否则他定当问罪到底。 皇上心思旁人不懂。这是明显的警告，或许也是给一个机会。 而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应该是四阿哥，在遇刺客之时，他力护大阿哥，又极力保护皇上的情形，皇上都看在了眼里了。 皇上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他心中自有乾坤。 他去年就在为四阿哥选定府邸，通过一年的修缮准备，四阿哥也该是搬出所殿的时候。 皇上已经按照宗人府的请封，要给四阿哥封爵了。 ** 几天之后。 依旧是雪飘飘洒洒的日子。雪已经下了好几天没停的意思。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寒冷雪多。 宫城内金黄色琉璃瓦上覆盖着白雪皑皑，梅树被雪压弯了。 新年过去了，宫里每天照常的忙碌依旧。 宫人们将宫中各样的吉灯都撤了，换上的普通的灯笼。负责清扫的奴才们都在拿着笤帚清扫积雪，嘴里哈气成冰。 德胜门以西的浣衣局最忙碌，妃嫔们还有皇亲国戚冬天的衣服基本都是浣衣局洗。这里是二十四衙门中唯一不在皇城中的宦官机构。 晨起浣衣局分派衣物的太监宫女们要将洗好的衣物端着，与当班的宫女太监们一起进宫门，再将衣物送往各宫。 今儿早晨惜若屋里也接了洗好的被褥。秋冬天的衣服，她基本都是交给浣衣局去洗的。春夏的有时会让身边伺候的来洗。但什么丝绸和缎料就都得交给浣衣局了。那里有专业的清洗方法。 宫里的早晨，皇上阿哥奴才们早就开始忙碌了。而相对清闲的当属宫里的妃嫔。 因宫里没有皇后，掌印乃是太子妃与温僖贵妃，太子妃管理大事，一般的事情由温僖贵妃过问，比如翻牌子请侍寝之类的。 妃嫔们也就要去她宫里定省请安。小谈以后回各宫，由温僖贵妃分派今日谁念经或者是抄写经文为皇家祈福。这些个是每日必修。 没有分派任务的则是要读一些基本的四书五经或者是女诫之类的书籍，接着便是下下棋或者是弹弹琴的娱乐活动，要么就描丹青。有时间再制作一些胭脂水粉香薰绣女工研究一天旗装搭配。要么弄个丹寇也要很长时间的。 能将自己孩子带在身边的就逗逗孩子。要不然就是主位和偏殿的贵人答应什么勾个心斗个角。就这么的妃嫔们的一天也就过了。 到晚上的时候就看皇上翻谁的牌子了，没翻到的就老实在宫里待着吧。 宫里的生活其实也并非很乏味，无论奴才还是妃嫔挑的起来的每天都是事呢。 四阿哥这几天忙碌着呢，惜若都未曾得见。她一直惦记着给九公主买骑马装还有送一匹马驹子的事儿，因四阿哥忙碌又搁置了几天。前儿和苏培盛说了让他代为转告，让四阿哥得空陪她出宫一次。 第111章 还是胖点好 用了午饭，惜若正坐在软榻上做束身衣给大福晋。 惜若知道国外宫廷这时候用的束身衣如何做，布料剪裁缝制定型以后，用针脚隔出的长条格子里放置细木片和铁片，以增加紧束力量。身后用绳子拉紧就可以。这样的束身衣很重，塑型也不错，就是难受些。不过对恢复身材还是一定有帮助的。 另外还做了呼啦圈，让朱嬷嬷和李嬷嬷帮忙用竹藤编制成圈，外面绕上三层布以增加重量，每天摇一百下，对松肚皮也有很大的帮助。 惜若一点也没有要敷衍大福晋的意思，做的挺认真。待这两天得空，她就要去大阿哥府上走动一下了。 大福晋那边，该走动走动，该交好交好，不能让她察觉到任何端倪。 想必前次简嬷嬷的死，她多少对她有些猜测了。去云里雾里一番，让她摸不着头脑才好。 一旁的朱嬷嬷边用布缠绕绕呼啦圈，边和主子闲聊。 春妙和秋诺坐在椅子上给绣鞋子。呼兰和琴音在碳火边煮茶。 外头下着雪，屋子里头温暖。 “主子，您让奴婢做的这些个玩意儿奴婢还真是没见过。看起来其实挺简单的，但却未曾有人想到如此去做。奴婢也胖，不知道用这个圈转转会不会瘦点。” 一旁在给惜若帮忙的李嬷嬷叹道:“奴婢也胖啊，之前在娘家主子不爱吃饭，吃两口都给咱们吃了，主子瘦削，咱们这这些当奴才的就越来越胖。” 朱嬷嬷笑言:“吃赐饭吃多了自是福气大要胖的。” 奴才们认为吃主子或长辈吃剩的饭是一种福气。 朱嬷嬷又言:“如今到了宫里，咱们伺候主子的近身奴才在伙食上待遇也很好啊。就说早上花样就够多，稻米粥，小米粥，细玉米面粥，薏仁米粥。杂样馒头，香油酥圈，马蹄烧饼，麻酱烧饼，炸三角，辣子肉末，炸卷果，炸馓子，还有咸菜啊，鸡蛋，烙饼子什么管够。 中午面条，晚上米饭馒头，各样的菜也不少呢，主子时不时的还给赐饭吃。咱们些个不胖也难，瞧瞧春妙秋诺都圆嘟嘟的。就连后来的呼兰和琴音也圆润了。” 李嬷嬷咯咯笑:“可不是。” 要说宫里的奴才也是分品级吃饭的，有专人厨房和食堂。 宫女和太监们自是分高低贵贱，好的宫女和太监会有专门的厨师，就比如德妃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啊嬷嬷们还有四阿哥身边的苏培盛和四个姑姑这类的，至于下等奴才吃统一食堂的饭菜。 宫中从宫女到妃嫔每日的吃穿用度是有规矩的，一天吃几升米几分菜都有规矩，惜若也是一样，吃用多少斤两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算好的。倒是挺有意思。 生活在宫里的人们，从奴才到妃嫔，凡事已经被画在圈里了。一入宫就得逼着去宫斗，否则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怎么说来着，一入宫门深似海。不过福气不是谁都有，斗胜的往上爬爬，斗不过的就往下去辛者库或者是入了冷宫了。 第112章 给宋氏递个条子 就说吃肉这件事吧，无论宫女秀女还是妃嫔到了一定的级别才能吃肉呢。 惜若自是有的，李氏也有，分例少些。 宋氏除了过年，就是一个月一次或者两次和主子阿哥一起用膳的时候能正儿八经吃到肉，平时的菜有时候也偶然有点肉星子。大多时候都是素的。看不见荤腥。 但屋里伺候的大奴才有品阶除了过年，一个礼拜还能吃一次肉呢。 官宦人家的女儿送进宫由于级别低，过得可能还不如家里。就比如宋氏现在的光景。 普通秀女进了宫即便在家里是锦衣玉食，可能连单独的房间也没有，就是睡大通铺，还得起早贪黑伺候妃嫔或者别的级别高的宫女。还不如像朱嬷嬷李嬷嬷这在样的。 说来说去的，这不就是福气天生了。惜若屋里的奴才这都是些有福之人。跟对主子全都是享福的主儿，跟不对主子的，主子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奴才的份儿。 宋氏身边的方嬷嬷和银珠就是跟着吃大食堂的。一年就过年能吃的上肉。 再瞧瞧惜若屋里的一水的白胖圆润。一看就是福气都快溢出来的。 惜若笑言:“你们要减什么，我看着喜庆舒服。你们胖着，旁人才会说我善待了你们，若是一个个瘦成了竹竿，这可不在背后说我这个主子是个恶的。天天不给奴才吃饱饭啊。” 惜若看了一眼趴在软榻上正扯着一条碎布玩儿的带劲儿的百福浅笑。 “看百福最近这两日也吃胖了。” 呼兰将煮好的茶端过来:“可不是。前儿百福受了惊，抱回来咱们都上着心呢，喂了鲜牛奶还有碎肉。主子说的极是，咱们都胖乎乎着吧。咱屋里头就看着一团喜庆。都胖着挺好。主子您饮茶，这茶是奴婢烹的，您喝喝看，对不对口味。” 惜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好茶。 “还不错，呼兰最近的手艺见长。” 呼兰开心的福了福:“主子您调教的好呢。” 此时春妙若有所思手被针扎了一下放在嘴里吸了一下，随之抬头说道:“主子，奴婢想到了一件事呢。” 惜若将茶盏放下。 “说来听听。” “这按着规矩，主子阿哥可是要传李侧福晋或者宋格格侍寝了呢。您说这都晾着她们两年了。主子阿哥这些日子忙倒是的。可一直就没见他要传她们谁侍寝的意思，奴婢觉得主子阿哥会不会就不叫她们二人侍寝了呢？那倒是好了主子。” 惜若嘴角一勾，不侍寝这两个哪来的孩子。四阿哥虽非好色之人，确是不会总晾着身边的女人不闻不问。 不过他还真是不急，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他那边有叫人家侍寝的意思。却这都是早晚的事儿，不可能再继续晾着她们了，也说不过去。 故她该安排的也要安排。 惜若站起来走进书房:“李嬷嬷，你跟我进来。” 惜若走进书房，让嬷嬷研墨用左手写了一行字。随之放在信封里交给李嬷嬷。 “今晚把这字条塞进宋氏的屋里头去。莫要让她主仆三人发现你。” 第113章 四阿哥来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一等奴才以便主子使唤的方便都是要会识字的，家里教习的时候，会让先生来教三字经，故惜若屋里头伺候的字都是识的。 李嬷嬷已经看见惜若写的。心里也纳闷着主子为何要如此做。 按理说宋格格这种性子好拿捏，而李侧福晋才是一个麻烦呢。为何主子要让宋格格不要跟李侧福晋抢第二次侍寝的机会呢？ 再说主子为何会觉得宋格格会在李侧福晋前面侍寝？ 位份还有姿色，宋格格都在李侧福晋之下。又如何会是宋格格在李侧福晋之前侍寝呢？ 或许主子只是想给宋氏扎一针防万一。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李嬷嬷将心中的疑惑又绕回来了。 疑惑看李嬷嬷满脸疑惑也不言，这事儿她没法解释，总不能说她能预知未来吧。 惜若又交代了她几句其他的，李嬷嬷福身:“知道了主子，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开副含泻药的药方子。” “你知道如何说吗？” “知道的主子，就说奴婢自己个儿两日出恭不便。” “嗯。拿半吊钱去给了太医赏赐。以你能拿得出手的给。” “是，奴婢知道了。不过主子，以宋格格如今的胆子，该也是不敢抢在李侧福晋前面侍寝啊。” 惜若淡淡的回:“这事儿可不是她说了算的，是主子阿哥。” “也是，奴婢糊涂了。” 李嬷嬷正要出去办事儿呢，门外苏培盛的声音传来。 “四阿哥到！” 李嬷嬷将字条收在袖子里。跟在惜若后头来到了门口迎接。奴才们将厚门帘掀开，一阵冷风灌进来不由惜若打了一个寒战，随之四阿哥身后跟着苏培盛进来了。 几天不见四阿哥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有些疲惫。 身后的奴才随之将帘子放下。又将压在帘子里的粗木棍子重新压好。 奴才们紧着过来伺候着，春妙为四阿哥身上扫了雪，秋诺接了四阿哥摘下来的貂毛帽子。呼兰拿来小扫帚将四阿哥脚上的雪扫干净。又为他擦了鞋底，琴音递上了手炉。 四阿哥这才走进屋里坐在软榻上，琴音给他倒了香茶一盏退到惜若身后。 随之惜若带领众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主子阿哥吉祥。” “起来吧。” 四阿哥看向一旁软榻上看见他来就使劲摇着小尾巴的百福，手伸过去让它舔了几下。 这次倒是非常给面儿。看样子四阿哥已经有些喜欢百福了。 四阿哥继续看着百福对惜若说道:“坐下吧。” “是。” 惜若坐在了软榻一侧。 一旁的奴才们都退到了门廊内，让两个主子说话。李嬷嬷就去办事儿去了。 四阿哥这才转脸看了惜若一眼，随之看向一旁放着的塑身衣。这什么衣服这么奇怪？ 他没有主动和惜若说话，就是闲了过来看看她，没有特别的事情。如果她有事的话，她可以说。 就比如，让他陪着上街给九公主买回礼什么的。 但让他主动说陪她上街，不可能的。 第114章 走上街 惜若看他疲惫便问道:“您看起来有些累。” “嗯没睡好。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您因何事如此忙碌？” “新学伊始总是要有忙的时候，我这几日除了御前站立，寅时就要起榻去上书房。” 阿哥们的学业并不轻松，小阿哥们每日寅时也就是四点左右到上书房，卯时也就是六点左右开课到午时十二点左右下学。各大节日放假，暑期上半课。 成年阿哥们除皇上指派有事要做的不必每天去上书房，其余空暇也是要去上书房读书的，有的阿哥除了朝中之事，甚至要学习到三十岁，就比如学术特别优秀的三阿哥。 最近四阿哥除了朝中新年开始的忙碌还要去上书房读书。他又不喜早睡。一天四个小时左右实属睡眠不足。 故历史上的阿四之后常会犯失眠之症，怕是现在就开始经常熬夜又短眠引起的。 如今四阿哥才十七，只是偶尔浅眠疲惫，待往后日理万机，事儿多自然忧心，浅眠就很可能引发失眠。 惜若担忧四阿哥的身体状况。诸多原因，四阿哥并非长寿之人。不知他的命格是否能因她的穿越而改变。 命格有云，世上之事没有偶然只有必然，若缘分缔结改变，无论多么微小的邂逅都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命运。 那么她如今的穿越正是进入了四阿哥原本的命格之中。 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四阿哥乃离明格又称君临天下之命。紫微在午坐命，四正无煞；辅弼拱主格，她或许就是四阿哥的紫薇星。 惜若定神说道:“您若是乏累，我给您按摩一下穴位小歇片刻可好？” 四阿哥拒绝:“晚上再说，大白天的我不睡觉。” 这话何意？晚上让她侍寝？再说了上回是谁拉着她大白天滚塌的？不过上回是受伤，四阿哥还真没有白天睡觉的可能太忙了，太忙了！ “嗯嗯……咳咳……” “你嗓子不适？” “没有，四阿哥若是下午有空，那陪我去街上如何？九公主前次来给我好些礼，我得回礼才是呢。” 四阿哥随即很快就回了:“你去换身男装随我出宫便是。” 惜若微怔，搞了半天，他今天就是来陪她逛街的。妈耶又被他萌到了，好想捏捏他的脸。 看惜若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四阿哥脸上即刻挂上清冷严肃:“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换来。” “是。”惜若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好吧，他的傲娇容不得侵犯。 惜若就叫来奴才们为她换衣服，显然穿着福晋的行头去街上并不方便。换男装就方便行走多了。将一字头卸下，长发如丝绸一样发亮，春妙为她辫了辫子，带上六和帽，貂毛领锦缎长袍马褂，黑色的靴子。这般一乔装，露出的小脸白嫩嫩，谁家的少年郎如此俊俏？ 当惜若走出来，四阿哥打量了她片刻，站起来用扇子敲了一下手。 “走吧，苏培盛备马车。” “嗻。” ** 第115章 四爷冷的不要不要的 马车出了宫门，惜若的奴才都没让跟着，身边只有苏培盛还有两个小太监，三人亦都是便装。 经过上次刺客事件，皇子们出街都带侍卫，但四阿哥却没带。他知道这事儿要不是大阿哥安排，天子脚下，哪里来的刺客。低调出行就是最安全的。 马车摇摇晃晃往街中行。惜若原本是坐在四阿哥对面，因为上回坐在他身边没有引起他的反感，惜若这会儿也就挪了过去。 四阿哥低头正在看书。看惜若移过来往马车边上靠了靠，倒也没说什么。 惜若手支在下巴上看着四阿哥的侧颜，他的这个颜，她是喜欢的。 皮肤也好，目光深邃有神，清冷傲娇成就了他的独特气质。虽然这会儿脸色有些疲惫，却又是另外一种魅力的样子。 他继续看书也不搭理惜若直勾勾的目光，这会儿他明显不想和她亲近。 和一个女人亲昵他并不习惯。他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做事一个人思考。 再说女人若是认为自己得了宠，保不齐会恃宠生娇多了麻烦。 故他不打算宠哪个女人，就这么清清淡淡若即若离便是。有兴致的时候接受挑逗，若是想一个人待着请勿打扰。 要是四阿哥身边是别的女子，现在早就识趣的一边待着去了。但惜若却不顺着他的心思，见他不搭理她便往他身边靠近些。穿越者自是比本土女子胆子大。 男人嘛，不撩不盘不圆润。 四阿哥终于转脸过来看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她凑过来就嘬了他的嘴一下。 随之冲他笑的一脸灿烂。像初见同塌那次一样的灿烂笑容。 四阿哥依旧清冷着脸回到了书上。日常不回应她的笑容，随后还来了一句。 “我其实并不喜女人碰我的嘴。更讨厌主动。” 这句话是相当认真的。但他说的并非像是认真的话。就像是那么随口一说。以至于惜若以为他就是日常傲娇发作。 这会儿他也并没有很反感，毕竟他曾经主动亲了身边这只…… 女人。 而且，感觉并不是很糟糕。 但他并不会再允许其他女人碰他的嘴。这是认真的。 后来就有一个因此送了命。 对小福晋有不同于别的女子的纵容，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看他并没有反感，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心里翻白眼的日常装逼话，惜若打算以后时不时的主动一下，好拉进和四阿哥之间的距离。 想让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心里温暖起来，除非她能像十三一样。被他足够信任，并发展出亲情来。 见四阿哥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惜若坐回到四阿哥对面，掀开窗帘看向人群。 街上人来人往一如往昔，路两侧店铺林立，客人如织，马车、轿子在石板路上来回奔跑。长袍马褂的男人、穿旗装的妇人，穿布衣的商贩走夫平民来回穿梭。 如今太平盛世，各种各样的铺子生意都挺红火的。 随之马车停在一家西洋人开的成衣铺子门口。 第116章 路遇神医(1) 这店铺倒是没什么人，有人走进铺子又出来，有人在门前踟蹰不前，也有的往铺子里扫一眼也就过去了。大家新鲜是新鲜，却大多是看热闹的。 如今洋裙洋装还未在贵族圈流行开来，但总会有流行的一天。因皇上后来受西洋传教士影响，也喜爱西装与假发。最喜欢的当属身边惜若的男人四阿哥。 马车停下，苏培盛和另一个小太监扶了四爷和惜若下来。 此时四阿哥转脸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行医摊子。 白雪飘飘中一年轻郎中手插衣袖坐在街边，身边记着的旗子上写有望闻问切，各类病症皆可医，样样精通，抱看百病。另治妇人产难。 这倒是新鲜，妇人产难还有方可医？ 一般大夫就是专攻专医的。像太医院就分大方脉、小方脉、伤寒科、妇人科、疮疡科、针灸科、眼科、口齿科、正骨科、咽喉科、痘疹科，每一科都有不同的太医接任，却不曾有哪个人说样样精通的。 这游医郎中要么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早点就是夸大其词。 四阿哥转动手中的串珠，对这年轻郎中产生了兴趣，想过去询问一二。他便对一旁的惜若道:“你先进去，我去看看。” “我想与您同去。” 惜若也是颇为好奇，她是对中医有很深的了解的，却不敢说对各样病症样样精通，更没有听说过妇女产难中药可医？即便是针灸，也只能有辅助作用。 这太医院妇科的太医和产婆都不敢说产难可治，每年难产死的妇人何其多，古代的女子一向是生孩子要过一趟鬼门关。万一生不下来，可没有剖腹产这样的手术的。 要么就是保大人，或者保小孩。又或者一尸两命。 保大是很极端的方法，就是把胎儿剪碎了拿出来，这样产妇也很危险。还有一种推宫的手法，使劲把孩子挤出来，这样的话婴儿必然会头颅受伤很有可能会体弱早殇也极有可能即刻夭折。保小的则是让产妇用力把孩子生出来，不管产妇死活，产妇会大出血而死。一遇产难，就是生死命悬一线了。 宫里妃嫔的孩子因产难生不下来采取急救措施，孩子不过月就殇了的不少。 即便顺利生下的孩子活到成年的都是少数。就比如弘晖还有历史上四阿哥多个孩子都早殇。 此人居然说可以治难产，自然要问个来历一探究竟。 惜若要跟着四阿哥也就随了她了。 年轻郎中见两位气质不凡的人走过来，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身边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该是这位小爷的女眷吧。 年轻郎中站起来拱手对四阿哥说道:“主家要看何症？是否是因最近浅眠之症烦恼。” 四阿哥还未开口。那人倒是说了他有浅眠之症。 “先生可是看了我疲惫才有此推测？” “望闻问切中医之辩证也。在下的确是看你脸色不好，您最近耳根后头的阿是穴经常跳动吧。” 四阿哥嘴角微勾，的确还是懂医之人，便问道:“可有方可解？” 第117章 路遇神医(2) “回主家，在下这是有方子，却对您没用，故实则是无方可解。您本是一个头脑操劳的人，又喜晚眠。吃药不可解忙碌。若是您放下操劳的心，浅眠也就自行解了。可您放不下，往后也会越来越严重。这个毛病就要伴终身了。” 四阿哥点头，随后又为难了他一句:“先生不是说包看百病？又说无方可解，岂不是自相矛盾？” “在下的确是包看百病却并非包治百病也。有方可就给，没方可解自然也就没方子了。” 惜若看这位年轻郎中没有故弄玄虚，又并非夸口之人，莫非真是高人吗，便问道:“先生有治产难的药方？” “正是，只是在下需要十两银子才能卖，在下要用这银子做盘缠回家去，另这方子也得值个十二十两的，在下要的价格合理。” 惜若就更好奇了:“你来京城是做什么的？为何回去没有盘缠？” “在下本是游医，后小有所成，想来太医院试试。可没人举荐做不了太医，连考试的资格也没有。是在下想的太天真了。” 此人原来是来考太医的。 要说太医院这个机构，院使一人，左、右院判各一人，御医十至十五人，吏目十至三十人，医士二十至四十人，还有其他帮忙的的共五十人左右吧，整个太医院有一百多人是为皇家服务的都得是精英。 的确这太医的选拔很严格，首先是各地区主管的官员层层选拔和推荐，一般被推荐的医生，都是各地很有名望的医者又或者是名望医生的得意门生。 进太医院的过程也很复杂，因是给皇族看病的，故政治审查非常严格，还要地方官员和其他相关人员的担保的。 通过太医院的学习和层层的考核进了太医院以后，每一季节还要考核一次，还有礼部主办的三年大考，只有最优秀的才能继续担当御医。 故这位年轻郎中没有人引荐来考太医院当然不行。 四阿哥对他还蛮感兴趣的，若真有本事他倒是可以帮他走走后门。 “先生姓甚名谁，今年几何？哪里人士，师从何门？” 年轻郎中已然看出，四阿哥该是皇子级别，否则他不会问他一个如此仔细，便也好生回了。 “在下叶桂，字天士。今年二八年华。江苏人士，少承家学，在下十二岁时随父亲学医，父亲去世后，家贫难为生计，就走江湖开始行医问诊。师门很多，不便一一叙述。因对自己医术自信，才想来太医院试试望赚的半世功名，却不曾想拒之门外。 盘缠在路上已经被打劫过一次，如今是山穷水尽，没法子只有在街头摆摊。却没几个人相信来问诊的。苦哉。幸与主家见面，有心多问两句，有他乡遇知音之感，在这冬日，顿感暖意融融。多谢主家。” 叶桂拱手躬身。 听闻名号，惜若好生惊讶，居然是叶桂！将来的江南名医，可封神的名医啊。 他早年游走天下，师从十八家学派名医。对瘟疫以及痘症的治疗乃泰斗级。 第118章 路遇神医(3) 而这两种病是此朝最可怕的病症。就比如天花，乃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病症。 而此人曾经治好过天花之症。 他家传是治疗儿科的。在温病一门也是独具慧眼、可谓无所不通，并在许多方面有其独到的见解和方法。 另外他还有多本着作流传于世，乃叶派中医的祖师爷。 要说前世惜若也是叶派中医学者。她今天是见到她的祖师爷了啊！ 惜若不由肃然起敬。起手恭之:叶先生，久仰大名。” 叶桂不由的惊讶:“哦？小主家认识在下？” “确是。” 叶桂拱手鞠躬回礼，在京城居然能见到听过他名号的人实在让他意外，毕竟他并非大家，更何况居然是一个在深院之中的女子。 “小主家实在见多识广。” 惜若就觉得挺可惜他因太医院的制度被拒之门外，便对四阿哥说道:“主子，我知这位先生医术的确高明。” 惜若会医术，自然关注医书与郎中。既然认得此人，该是确有本事。 四阿哥便道:“先生现在可想入太医院？我倒是有两个熟人在太医院之中，可以帮忙引荐。” 叶桂摆摆手推辞:“多谢主家好意，太医院制度如此严格，想必也规矩颇多，在下自由惯了。当初想进太医院想法窄了些，如今细想，在何处不是悬壶济世呢。又何必太在意功名。在下二八年华尚未娶妻，回家娶妻生子，在江南开个医馆自由度日吧。” 四阿哥也不强求，他转身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钱袋递给四阿哥，四阿哥拿出一锭银子给了惜若。 惜若接了走过去将银子给了叶桂。 “先生，我给你十两银子。买你的产难病方。” 叶天士接过银子:“多谢小主家新信任。” 他便起笔将方子写下来。 “先生，请你写下你在江南的地址，若是有事，往后我也好寻你。” 叶桂也就按照惜若都要求写下了他家中地址，随之交给惜若。 “小主家，此药方对应普通产难之症，胎位不正有针灸卧姿以及平日里蹲地捡珠子每日一百颗的法子。但若是胎儿脐带绕颈，或者先天头大，实在是回天乏术。” 惜若自是懂此方药汤应该是开宫口催生的方子。能有此方在手，就可以避免很多种难产的可能性了。 惜若要叶桂的地址也是想着若是遇到疑难杂症过不去还得有求于他，毕竟他还是一个儿科专家呢。 惜若又从身上掏出两块银锞子。 “这二两，是我给你的定钱。先生请记得今日之事，若是我有求之先生还会去寻你。” 叶桂躬身拱手，两块银锞子他没有收:“在下自是会记得二位主家的十两银子恩情。这银子在下就不要了。” 惜若硬塞给他:“收着便是。”就算往后没有什么事可找，就当是给自家祖师爷的赏赐也是好的。 叶桂就只有收了:“多谢小主家，敢问主家是哪位阿哥？” 既然叶桂已经猜到了。四阿哥便回:“排行老四。” 第119章 洋人的店 “草民见过四阿哥，那在下告辞。” 他便收了银子在袖子里，连摊子都不要了就走了。 惜若今日见到她的祖师爷还得了产难秘方心情不错。生活除了撕逼，有时候还会给她惊喜。 她笑吟吟对四阿哥说道:“主子阿哥，十两换这个药方。实属是赚到了。” 四阿哥转而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高兴就好了。 他自是不知叶桂乃是神医，只是看此人的确有些学识，主要是惜若如此相信他。 换句话说，他是相信惜若。 随之惜若跟着四阿哥进了洋装店，一个长卷发的洋人正坐在一边画油画。这屋里另外有一个掌柜的，还有三个店小二，都是汉人。 见客人来了，掌柜的与伙计迎了上来。洋人站起来行了洋礼，随之又坐下继续作画。看样子他只是当老板，并不招呼客人，很可能是语言不通。 掌柜的躬身道:“二位爷请好，您二位是要需要什么？洋装，假发，靴子，眼镜，怀表。有成装可定制。随二位爷挑选。” 惜若说道:“一套骑马装，马靴，一副黑色镜片圆眼镜，衣服和鞋尺寸在此。” 惜若将之前问永和宫的奴才们要到的九公主的鞋子尺寸和身量尺寸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一看这尺寸就是女子的，他拿出一套女子穿的灰色金丝镶嵌的骑马装套装和靴子来，又拿出一副装在丝绒盒子里的墨镜。 “这位小爷，您可以穿戴一番试试，看看合适不，尺寸正好也和您的身量，若是不合适，咱们这儿也是可以改的。” 掌柜的也看出惜若是女扮男装来了，掌柜的阅人不少，她这身量是个女子没错。 惜若倒也有兴趣穿一下骑马装，便去换来，又带上了墨镜。出来的时候，四阿哥转脸看向他，眼神稍稍变了变，倒是很好看。 惜若走过来问道:“主子，您看好看吗？” 四阿哥手中扇子一敲，微微抬头随口说了一句:“不错。” 这可真的是夸奖了。能得他这么随口一夸也不容易。 一旁的掌管的又看向四爷做起了推荐:“这位爷的长相气宇轩昂，气度不凡，非常适合带眼镜穿洋人的西装。您若是有兴趣请看看眼镜还有西装。” 身后的两个小二连忙去端了两个托盘过来，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眼镜。 无脚折叠眼镜，是直接放在鼻子上的，后头是镶嵌宝石的金链子。这种眼镜鼻梁不高的人，戴了要掉下来。 还有像放大镜一样的眼镜，下端的手柄亦是镶嵌宝石，很精致。 另外犀牛角水晶眼镜，水晶无框折叠眼镜，玳瑁眼镜，欧洲产的金丝眼镜，有黑色的圆墨镜，也有透明的玻璃眼镜，带起来就会很绅士的。 这掌柜的和小二还是挺聪明。看什么人拿什么货色。这些都是上乘之作。 惜若拿了一副金丝眼镜给了四阿哥:“主子，这副您戴着好看。” 四阿哥对眼镜挺很感兴趣，他接过惜若手里的眼镜带在眼睛上。 第120章 画一幅结婚照 一旁的小二端着一面镜子端过来到了他身前，恭恭敬敬的样子:“爷，您瞧多好看。” 四爷微微抬着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的确一副好眼镜能提升高贵又绅士的气场，还遮掩饰了他的疲惫。眼睛是心的窗，若是遮住了，就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四阿哥又换了一副圆框墨镜，也很好看。 一旁的掌柜由衷的夸道:“爷，这两副眼镜看着很合适您，爷可想尝试一下西装。” 另两个站着的小二连忙会意去拿了两套上好的西装。一黑，一套灰白。 四阿哥瞄向那套灰白色长袍大衣氏燕尾西装。加入了此朝金线滚边设计，非常的好看。 看样子四阿哥喜欢，无论古今，绅士们总是爱西装名表还有眼镜。 四阿哥已经有怀表了，是金壳镶嵌宝石的。怀表由西洋人进贡给了皇上，皇上看着甚妙，便由内务府造办处研究制造。 如今皇上还有阿哥宫中被宠爱的妃子都是有的怀表的。用来计算时间很方便。 惜若不穿过来不知道其实此朝已经有很多先进的东西了。只可惜后来钮钴禄氏的儿子弘历上位，政府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王朝不愿意和外国人进行过多的贸易往来，以至于后来国家落得如此田地。 既然是来改变历史的，将来她可不能让弘历坐上皇位。就等着她乌拉那拉来扭转乾坤吧。 这会儿掌柜的说道:“这位爷，您若是喜欢可以试试。” 惜若也觉得一套西装好看:“主子您试试可好？” 四阿哥看了身后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将那套西装接了。 “我来伺候吧。主子您请。” 四爷进了试衣间出来时，金丝眼镜加宫廷西装非常英俊绅士，个子身材搭配西装都非常完美。 一旁的洋人老板从未见过本土男子有谁可以如此好的驾驭一套西装。 他站起来为他选了一根象牙手杖递过去。 四爷拿在手里放地上一杵，磕，惊艳。 洋人竖起大拇指。又说了几句葡萄牙语。 小二翻译说道:“请二位坐下来，我们老板想给二位画一副速写画，不知可否？” 小二搬来了板凳，恭敬请四阿哥坐着，四阿哥心情不错，便也随了洋人的折腾。 他戴着金丝眼镜，坐在椅子上叉开腿，拐杖支在腿正中，那范儿一看就是一个贵族的样子。 惜若侧身站在他身后，一只手环在胸口，一只手拉着眼镜在鼻梁下方，摆出酷酷样子表情。 那洋人用一个小时画了一副素描。 随之他递给苏培盛，苏培盛呈四阿哥惜若看。 “主子，您瞅瞅，好像和咱们朝画师的画法不同，看着真真儿的。” 惜若看着挺喜欢，真像瞬间穿越到了民国，时髦了几百年。四阿哥这范儿也是没谁了。面部表情人物比例都刻画了好，像极照片。 这副素描当她和四阿哥的结婚照挺好，把它裱起来放着是很不错的纪念。 惜若展开笑颜:“画的真好，主子，我很喜欢。” 第121章 皇上传呢 四阿哥没说什么，小福晋喜欢便是。随之他和惜若进了屋里换下，买下之前试的那些。 惜若要了一副黑框眼镜。又买了两套宫廷洋裙，一套给自己，还有一套给九公主。留着不穿，平时看看也挺有意思。 两人出来的时候，苏培盛和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手里拎不少布袋子了。掌柜的和洋人老板都送他们出了门口，躬身相送。估摸这是他们今年头单最大的生意了。 今天惜若心里挺舒坦，头一次和四阿哥逛街收获颇丰。雪还在飘，惜若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好心情。 “现在可以去买马了主子。” “马无需买，去上驷院去讨一匹马驹子就好，以前我已经看上一匹，就算你不送，我也答应了九儿给她送一匹，今儿一并给你还人情了。” 惜若拱手笑言:“多谢主子阿哥成全。” 四阿哥手上的扇子一敲清冷着颜朝前走。 难搞的四阿哥。高兴了就迎合，不高兴就完全起不了火。真心累啊。 随之两人上了马车，去往上驷院了。 上驷院是内务府的下属机构，它的职责是管理皇家马匹、车辆。 尽管上驷院是为皇室服务的，但它的执掌在很多方面都关系到国家政务的实施。上驷院管辖京城内外十八处马厩。内马厩设于皇城，外厩设于南苑。 另外驷院掌管口外三牧场即大凌河、商都达布逊诺尔和达里冈爱。 古代马是主要交通工具，行军打仗，还是平常出行，陆路离不开马。故这是一个重要部门。 四阿哥去了南苑让问厩长要了一匹白色的马驹子牵回来拴在了马车上，两人这才坐上了马车回了所殿。今日的出行完美的结束了。 明儿去永和宫定省之时，就可将这些送给九公主了。相信她会喜欢。 到了所殿门口之时，皇上身边的太监梁九功带着小太监在等候了。 四阿哥下了马车，梁九功迎了上来。 梁九功打千儿:“四阿哥吉祥，皇上请您去养心殿用酒膳，太子，大阿哥与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还有佟国维大人一并在席。” 四阿哥点头，随后对掀开窗帘的惜若说道:“你自行回去吧。” “是。” 四阿哥便随梁九功走了。 惜若想着皇上是要请他老丈人吃饭，让太子和阿哥们作陪吧。 佟国维乃太子太保佟图赖次子，孝康章皇后幼弟，孝懿仁皇后父亲。可是一个牛逼的存在。 历帝初年，授内大臣，逮捕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后授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几年前，因孝懿仁皇后之恩，晋封一等公。另外他还是隆科多的父亲。他不仅是皇亲国戚，更是上书房首辅大臣，朝廷的各级官员许多都是他的门生故吏，有着佟半朝的称号。 现在他虽说是太子党的，以后分派就成了八爷党最有力的后盾。而隆科多却是以后四爷党的黑马。 要不是佟国维寿终正寝去世，隆科多和他阿玛没准要兵戎相见的。 第122章 皇上的御膳房 历史上怎么着佟国维最后支持八阿哥失败，是因为皇上就是不支持八阿哥夺嫡。皇上曾经因此事痛骂八阿哥的额娘良妃是辛者库贱妇，骂八阿哥乃乱臣贼子，可见因八阿哥夺嫡让皇上有多生气才说的这番话。 至于为何皇上这么生气，这事儿复杂的很呢。 佟国维反正是押错了人了。但可以想象，八阿哥以后势力得有多大吧。 现在惜若穿越了。原本命定的四阿哥当皇帝的会不会因她穿越而改变她还不知道呢，心中不由的有些担忧。 还真是替四阿哥捏把汗。 四阿哥啊四阿哥，他最终当上皇上多不容易啊。而她到母仪天下的那天，也还有许多路要走呢。 ** 雪花依旧飘飘，此时正是皇上要用晚点和酒膳之时。今日养心殿有客，养心殿内御膳房的太监们宫女们都在忙碌着。 皇上原本住在乾清宫的，到了冬天就会住养心殿了。 因内御膳房在养心殿的院子南墙的倒座房内，膳食不会因配送就凉了。 外御膳房则位于紫禁城景运门外，一般不为皇帝准备膳食，乃是宫女太监的食堂。若是有大宴会，才要启动外御膳房。 就算是内御膳房也是很大的。养心殿御膳房设有庖长两人，副庖长五人，庖人二十七人，领班拜唐阿两人，拜唐阿二十人，承应长二十人，承应人四十四人，催长两人，领催六人，三旗厨役五十七人，厨役十人，夫役三十人，七品执守侍总管太监一百人，抬水差使太监十人。 这么好些人专门是伺候皇上的膳食，另外各官馔品及各处供献、节令宴席、随侍、坐更等事也由他们负责。 就瞅瞅这配置，皇上绝对是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往后四爷也是这么个配置。 皇上一般正餐是两顿，早膳与两点以后的晚膳，晚膳可谓大阵仗，皇上一个人吃两百多道菜，且每道菜不得超过三口。 若是不早点用膳的话，怕是两百多道菜都吃过来也要入寝了吧。 当然了，皇上他也不是非得全吃完二百多道，也是挑喜欢的吃三口，吃饱为止。 剩下的就是分给阿哥妃嫔在京皇亲国戚和大臣们吃，叫做赏御膳。再剩下就是奴才们吃了。 皇上吃这个好吃，就说一句赏谁谁，太监们就将菜品放入保温食盒中，飞奔送赏赐去了。四阿哥也接过好几次赏赐的御膳。 瞧瞧身边的奴才们各个都是白胖的，就是被御膳喂的。奴才们要是能亲自伺候皇上就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不过在皇上身边试吃夹菜的尚觉禄太监，可不能肚大腰圆，他得眉清目秀保持体态好看才行。否则皇上看着不喜就是杖毙。故试吃的菜，回头还要催吐，否则这个差事就没了。 这五点用膳便是晚点或者酒膳了，今日晚上有客就是酒膳。若没客便是晚点，吃的不会很多。 超过晚上九点皇上是不能吃饭的。因担心会积食不适。 这会儿养心殿在太监们来来往往，将膳食给拿了进去。 第123章 四阿哥被封了贝勒 今晚皇上在酒膳中提了四阿哥已经十七岁了，该是到了受封出所殿的时候了。 原本阿哥年龄到了十五岁之后，管理皇家日常事务的宗人府会题请皇上赐爵位，执行宗室爵位分封。 因前年四阿哥还未婚娶，故就没封，去年下半年皇上一直带着皇子们在边外，也没来得及顺应宗人府封四阿哥。 今日他提到了因大阿哥和四阿哥在边外有功，要加封大阿哥为直郡王，同时四阿哥封为贝勒之事。 另提到了已经为四阿哥挑选了贝勒府，择日搬出宫一事，明日就要在朝堂之上正式宣旨了。 且明日开始，四阿哥要被改口称为四贝勒爷了，简称四爷。 阿哥们都说了恭喜之言，心中各思。 随之门廊上的苏培盛听闻，即刻就吩咐随行小太监回所殿给惜若报喜。 今晚四阿哥饮了好些酒，该是会吃醉的。 吃醉了，又因封心里高兴，会不会传侍寝？会传谁呢？ 有些人脖子都等成长颈鹿了。 * 李氏院里头，炭火烧的正旺。天渐渐黑了。之前她已经吃过了晚膳，正坐在软榻上做女工呢。 软榻的小小方桌上放着针线筐，都是些做女工都要用到的家什，布条，剪刀，顶针窟，线团。 这些都是卓嬷嬷与春仙秋菊平日里做针线用的。 卓嬷嬷正在治安神香。这两天李氏睡的安稳，都是这安神香的功劳。 伺候李氏，卓嬷嬷可谓无微不至。就连春仙和秋菊都佩服卓嬷嬷的上心，哪个主子身边有这样的奴才，都是有福之人。 卓嬷嬷拿着一只金吊小秤，就是药铺子里头秤量药的那种。她细致的将所用的材料秤出来。 沉香、栈香各三两，檀香、乳香各一两，龙脑半钱，甲香一两，麝香一钱。 把这些秤好之后再放在盛药的臼里，由秋菊用杵捣碎了，入炭皮沫、朴硝各一钱，再用生花蜜拌匀，入瓷盒重汤煮十数沸，取出窨七日，就成了香饼。点燃时加入檀香沫就可以了。晚上入睡之前点上，对普通焦躁型失眠非常管用。 但这种安神香对四阿哥浅眠之症却不管用，四阿哥的脑子和李氏的脑子不是一回事。 李氏这些天睡的好气色不错，卓嬷嬷又上心在她的皮肤上，三天两头用花蜜奶供之，故李氏是越发好看了。如今就是静等侍寝了。 经过去年一年的折腾，李氏明白这种事急不得。虽然她性子急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的，但道理可是明白了。 只是常有想起福晋成了大赢家就堵心的时候。故晚上万一睡不着就用安神香。 李氏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刺绣。春仙正跪在她脚边为她轻轻的敲着腿。 如今一月已经满了，四月底就是德妃生辰了，李氏正为德妃刺绣一条龙华。 她知道福晋在德妃那里挺讨喜，隔日晨省从未间断。 或许正因为福晋在德妃那里讨喜，才得了四阿哥喜悦？ 怎么着这次德妃生辰她得好生露露脸。送长辈自是要送心意，她听卓嬷嬷的建议亲自绣条龙华献给德妃。 第124章 李氏好生养 龙华就是妃嫔们带在脖子上的那天长长的白领子。 除了头饰以及服饰，龙华也象征妃嫔在宫中的地位。 从选秀成功开始，秀女就需要佩戴龙华在脖子上了。 刚开始秀女带着的龙华颜色花式就是普普通通的纯白色。 一个未侍寝的秀女若是私自在龙华上绣花，必然是杖毙的结局。 规矩乃是得到皇上的宠幸以后才可以在龙华上绣花，一般的妃嫔绣花只能绣花花草草的图案，还是很少的一点。嫔妃地位高了，绣的图案才可多些。 唯独皇后的龙华是不用绣花花草草一类，也不用守规矩。皇后的龙华要特别显眼独特，以显示她是六宫之主的地位。 德妃作为皇上的宠妃，她是可以在上面绣大点的花的。李氏为德妃绣上的紫色的长寿花，意为长寿健康，长命百岁、大吉大利、喜庆福寿之意。 李氏用心的一针一线绣出来乃是表示孝敬。 听说德妃喜悦佛珠，她还特意托人在外头的商铺买了凤眼菩提和绿松石，又用银子在宫里内务府造办处太监手里买了上好的红珊瑚珠子，专门为德妃穿一串佛珠。 又在宫外的金器店，为德妃打了一座小的玉坐金佛。这金佛可是实心金子，李氏真是不差银子的主。 她相当上心了，讨了德妃的喜悦，就是讨了四阿哥的喜悦，她可不得卖力些。 她自是不知这讨了德妃喜悦，未必会讨到四阿哥的欢心。还有可能惹毛他。 李氏边绣花边想到了什么，随之深深的叹了口气。 正在和秋菊说话制香的卓嬷嬷一听她这叹大气，就连连的阿弥陀佛。 “主子，您好端端的叹这么大气作甚？” “嬷嬷，还不是因为想到福晋这个糟心的。现在我只盼着她年纪尚小不好生养，不要在我前面怀孕就好。我比四阿哥还大一岁呢，她比我侍寝早我认了，若还在我前头怀孕的话那就真是堵心了。 这福晋年纪虽小却真是一个攻于算计之人，去年一年我没有侍寝成功，她不仅占了天时地利，还在背后耍了不少心机。等着好了。等我侍寝怀孕，看我如何扳回一局。” 李氏的手抖了一下，针扎了一下手指。她懊恼的将龙华放在一边放针线的竹筐里暂时不绣了。先生完气再说。 卓嬷嬷连忙走过来为李氏顺背:“稍安勿躁主子。奴婢这岁数也阅人不少了。依奴婢看，福晋就不是好生养的。 她入所殿之后，这一年看着长高不少，也有些肉了，身子骨却依旧娇弱。听闻她还常饮药汤，该是调理虚症呢。奴婢断定她不会在您前面怀孕的。 主子，奴婢看您就是好生养的，只要一侍寝会很快有的。主子放心便是。” 李氏稍稍安心了些，只要福晋不在她前面怀孕，她就有扳回整局的可能性。 不是想通了吗，怎么着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看向卓嬷嬷浅笑:“嬷嬷，去拿两块银锞子给自己收着吧，我的赏赐你都收着，回头给你儿子赎身娶媳妇用吧。” 第125章 宋氏的清冷(1) 卓嬷嬷一家都是李氏娘亲家的家仆。她原本是李氏娘身边的近身丫鬟，后头给了李氏当奶嬷嬷。 卓嬷嬷福身谢恩:“奴婢多谢主子赏赐。在夫人家里当差挺好的，奴婢家里感恩戴德呢。” “还是出来有自己的产业好些，你这般上心伺候我，我自是知道。” 卓嬷嬷再次福了福:“嗳。” 李氏对卓嬷嬷倒是有真心的。 此时赵公公从外头回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在门廊处将身上的雪脚上的雪扫干净才走了进来。 正屋的动静李氏都有关注，今天主子阿哥在不在啊，他心情怎么样，最近是否忙碌这些信息都能推断他今儿的情绪，猜他是否会传侍寝。赵公公出去就是打探消息去了。 赵公公躬身走进来打千儿。 “主子吉祥。今儿主子阿哥陪着福晋出街去了，福晋已经回来，主子阿哥又被皇上叫去用酒膳了。” 听闻惜若和四阿哥出街，李氏这会儿也没那么大气性儿了。她接了春仙递过的茶盏抿了一口，暂时让惜若嘚瑟着吧，最后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她只是叹道:“看样子，今儿四阿哥是不会传侍寝了。” 卓嬷嬷说道:“那也不一定呢主子，今日四阿哥喝多的话，或许会传侍寝也说不定的。” 作为过来人她是知道的，这种事男人喝了酒就更有兴致。 李氏眼睛又清亮了:“那就等等看吧。” 李氏看看外面，雪花飘飘天色渐暗。 春仙和秋菊还有赵公公便开始掌灯，将屋里头的灯笼点燃。门廊内站着的两个小太监和小丫鬟则是要出去把屋外头的四个灯笼点燃。门廊上两个，还有树下面挂着的两个。渐渐的宫里头的灯笼都亮了。 等着，看看今晚四阿哥会不会给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 李氏这边炭火正旺呢。宋氏这头黑炭都快灭了，她这才又让银珠紧着添两块炭在里头，银珠蹲下去用嘴巴吹吹，让炭火不能灭了就行了。 宋氏这里是以不把人冻死为标准。 银珠洗的衣服，用竹子搭着放在炭火旁边烤着，炭火暖人都不够，也烤不干衣服，衣服不上冻就是了， 屋里头很冷，宋氏穿着厚棉袄坐在软榻上，身上披着被子。 虽然阿哥后院的饭食不像皇上那边一天正餐两顿，他们按照平常，是用三顿的。 像宋氏这种级别吃的饭。即便一日三餐都并未有饱腹感。 晚膳是萝卜汤，米饭还有炒豆芽。本来屋子里冷，需要消耗热量，这样的吃食真的不顶饿。 不过人就是这么经扛，好日子好些过，苦日子过着渐渐也就麻木了。 方嬷嬷今儿被叫去食堂帮工了还没回来，就是去洗碗做些杂活，天冷，这些苦差就会让不得宠妃嫔以及阿哥女眷身边的奴才去帮忙。 意思是反正身边也没什么好做的事儿，闲着也是闲着。 天黑了，银珠端了灯笼盏放在了桌上:“小主，上灯了。” 宋氏将灯笼罩拿下来，用铁捻子在上面拨一拨。好让灯亮了些。 第126章 宋氏的清冷(2) 银珠站在宋氏身边肚子咕噜噜的叫着。 “银珠，你也没吃饱吗？” 银珠为宋氏倒了热茶一脸苦笑:“嗯。咱们这些不得宠小主的奴才不受待见，吃不饱是常事儿。今儿奴婢还挨欺负呢。 奴婢今日在食堂就被七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给撞倒了，她正要扶我，李侧福晋身边的小太监过来耳语了几句，她便没扶奴婢。奴婢的手也摔破了。待过去领饭的时候，也没什么吃的了，只有一个饼子连菜都没了。 哎，小主您喝热茶去去寒气吧，这天万不可惹了风寒之症，否则就麻烦了。太医们也顾不上咱们的。” 宋氏端过茶盏抿了一口，热气入口，原本冰凉的嘴也暖和些了。 “银珠，跟着我你受苦了。” “小主莫要如此言，这都是命呢，没有谁害谁苦的，奴婢入了宫就认命了，没被扔去辛者库就是造化的。再说小主没准会得宠的呢。人要往好处想不是。” 宋氏看着她扬起浅笑。 此时方嬷嬷从外头回来，手里头拿着一筐黑炭。她进来的时候赶紧将压在门帘上的木头再往里压压。又关上了门。到了炭盆旁边把冻僵的手烤一烤，这手因洗洗刷刷都冻红肿起来了。 随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小主，奴婢从食堂顺了一个馒头，您快吃吧，顶饿。奴婢在厨房干活儿，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吃饱。” 宋氏接了馒头，和银珠一样一脸惊讶的看向那一筐炭。 “方嬷嬷你这是哪里来的炭啊？” “今儿您爹托了一个宫女带了一串铜钱吊子给您。说是若是炭火不够用，就买炭火来。奴婢就自作主张，去内务府买了一些一筐子炭火，这天太冷了，京城的冬天长，实在是不好过，您这什么都省着。咱们这真是冷的和冰窖似得。还好您娘家惦记着您呢。” 银珠说道:“不省怎么行，前儿给膳房的大太监和主事太监一人打点了一块银锞子。人家才给咱们热饭吃。若是不打点就连热饭都吃不上呢。 小主这手里头的银子，这里打点，那里打点的也没多少了。哎，先凑合着吧。再过一个月也就不冷了。这炭火还真是应了急了。” 宋氏搓一下冻僵的手将馒头又分给了银珠一半。 “银珠，你我二人一人一半吧，咱们就着茶吃了就不冷了。” 银珠接了:“谢小主。” 方嬷嬷便将买过来的炭放在了炭盆里头一些，炭火很快就亮了，屋里头也就暖和一些了。 她便开始制作胭脂。 把晾晒好的胭脂花粉、玫瑰花、还有现采的梅花放在器皿中细细碾碎，用细沙滤去渣滓，将汁液放在小圆陶瓷盒子里头，再加入几滴桂花油，这胭脂就有花朵般艳丽的颜色和香味。随之再放入苏方木的粉，胭脂也可当口染，加入这个是可以固色的。它的颜色虽比较黯淡，但很持久，不吃妆。 现在是冬天，宋氏就用现有的材料来做胭脂，她要给福晋送一盒，还要给李氏送一盒。 第127章 信封和药粉 前次在被李氏刁难以后，她如今还想讨好一下李氏，即便是被李氏踩，她也不能和她撕破脸，这就是她如今如蚂蚁一样的人生。 宋氏正在走神，正在此时门框的缝隙里被塞进了一个信封落在了地上。随后门帘又被放下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宋氏主仆三人面面相觑，银珠正打算打开门看是谁。被宋氏叫住了:“莫要开门，将信封拿来便是。” “是。” 银珠去将信封拿来交给了宋氏，宋氏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手一抖滑落在地上。 方嬷嬷走过来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莫要在李侧福晋前面侍寝，否则后果自负。 另外信封之中还有一小包药粉，方嬷嬷拿起来闻了闻:“小主，奴婢认得这个味道，这是巴豆粉。” 宋氏好不容易才定住神，这封信的意思是若四阿哥要传她先侍寝，就让她用此巴豆粉引起身疾，以推辞侍寝。若先了李侧福晋侍寝，李侧福晋必然不会放过她。 方嬷嬷额头冒了汗，银珠更是心慌。 方嬷嬷腿有些软，坐在了宋氏身旁的软榻上。 “小主，这定是李侧福晋发出了警告。如今这个时候，您怎么着也不会比她先侍寝啊，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宋氏小慌张以后便定下心来。她咬了一口馒头就了一口热茶:“即便是有那么一丝可能性李侧福晋都要杜绝，我如今不敢想能在她前头侍寝。她的手段咱们见识过了。今儿是明着踩了我了。若是她还要对我耍手段，就像上回差点要了我的命了。” 方嬷嬷亦是心有余悸:“格格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宋氏又咬了一口馒头，索然无味，却没顶饿。 “罢了，又何必在她面前争这个头呢。之前还是我太天真了。她只是在我这里耍耍威风而已，主子阿哥怎会先传我侍寝。” 方嬷嬷也觉得此话在理。 “主子，那您说这巴豆粉还留着吗？” “收了吧或许往后有用的。” “是。” 方嬷嬷起身将巴豆粉放的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头。 宋氏走到了炭火边上，把那封信放在炭火里烧了。 炭火印着她红了的眼眶，心里觉得酸楚。 之前她曾庆幸自己被德妃看中被赐给了四阿哥，不用做一个普通绣房的宫女，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刺绣，做伺候人的伙计。 如今却明白或许能很好的当几年普通宫女都比来做侍妾格格强。 若是没有成为格格，她就能二十五岁出宫又或者能更早些。之后让父亲说一方婚事嫁了便罢。 虽说宫女出宫以后不会有人明媒正娶，但以她娘家的情况，嫁个过得去的男人当侧室也是能安稳度日的。 但如今她在四阿哥这里若是不得宠，不能生下一儿半女，往后就是无尽清冷岁月直到青丝白发了。 一声长叹，顿感凄凄惨惨。 方嬷嬷看向宋氏的背影问道:“小主，您还要给李侧福晋送胭脂吗？” “送。” *** 第128章 四爷这颜谁都吃 惜若回了屋里以后，沐浴更衣去了一身寒气，穿回女装。春妙秋诺为她梳妆打扮一番，即便是已经是晚上了，该上的妆容还是要上，要就寝前才可卸妆。得回到阿哥嫡福晋的端庄之中。 惜若将那副卷起来的速写给了春妙:“去如意馆找个画框让工匠把这幅画好生裱起来放在书房的书架上。” 如意馆除去作画的画家外，还有专门装裱书画的工匠，将这幅画交给他们一会儿就会裱好的。 “是。” 春妙拿着画刚走，李嬷嬷就回来了，她给惜若福身回:“主子，您交代的事儿都办妥当了。” ”嗯。” 宋氏这边安排稳妥她也就放心了。 “传晚膳吧。” 呼兰拿了菜谱过来，今天膳房里是哪个大师傅轮班，做的是什么菜系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主子，您今儿想吃什么？” “一品官燕，清汤雪耳，杏仁豆腐，酥炸鲫鱼，白粥。就这些吧。”晚膳她一向吃的清淡营养就好了。 “是。” 呼兰就带着小太监提着食盒去膳房取膳食去了。 用了晚膳以后，惜若便喝了调理身体的药汤子，便坐在软榻上看书。 百福正在接受秋诺和琴音调教。琴音有训狗的经验，她家也有一只土狗，被她教了规矩很听话，出恭还有坐立听口令禁止撕咬物件儿，这些个从小都得教。秋诺则在一旁协助。 惜若边看书边看百福对着琴音摇着小尾巴在转圈圈，心里思量着今晚四阿哥会不会穿侍寝。 今儿本以为四阿哥说的那句晚上再说是让她侍寝呢。他去了养心殿吃醉了酒以后就不一定是叫她了。 反正宋氏那边已经万无一失了。接下来就看李氏如何走进这局了。 这会儿春妙就回来了，手里拿着裱好的画。 “主子，这画和咱们的画师画的不一样呢，人脸跟印下来似得。您和主子阿哥穿的这衣服，戴的眼镜，都好特别，瞧瞧咱们主子阿哥，真是一表人才的呢。和您真是般配。” 春妙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是被四阿哥的颜给惊艳到了，估计回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四阿哥的脸瞅呢，平时当奴才的哪里能这么仔细盯着主子阿哥的脸瞅，连瞄一眼都要小心，更别提这么近距离的看了。 故这一路春妙拿着画像一看啊，就被四阿哥的颜给迷晕可。 罢了，哪个少女不怀春。把四爷当爱豆粉一下也无妨。 让她多看一眼夸两句，四阿哥也少不了一块肉的。 惜若便道:“春妙啊，别捧着画了，放到书房的架子上去吧。” “是。” 春妙将画放在了书架最上格，此时报喜的小太监就来求见了。喜滋滋的打了千儿。 “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大喜。主子阿哥明儿就要被授封为贝勒爷了，并择日出所殿赐府邸，苏公公让奴才紧着来给福晋报喜呢。” 惜若多少是有些意外。一般说来，皇子封授的年龄也就是成婚年龄，当然也有稍早或稍迟的。结婚以后就要搬出内廷，这都没错。 第129章 历史改变了 今年乃帝历三十四年，按照历史来说，今年搬出所殿是没错，只不过四阿哥是以贝子身份出去的。三十七年四阿哥才和大阿哥一起被封。大阿哥封直郡王，而四阿哥被封贝勒。 皇子的身份授封爵位等级分别是和硕亲王、亲王世子、多罗郡王、郡王世子、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 而四阿哥被封为贝勒爷成为四爷的时间正好是她生下弘晖一年后。 如今却是加快了进程，难不成一切命定都会提前到来，四阿哥若是要做皇帝亦是提前了？ 还有大阿哥这件事。皇上或许应该知道大阿哥可能是那次刺杀事件的主谋。为何还在这个时候分他为直郡王？ 皇上的心思她猜不到。 既然四阿哥这么快被封贝勒，是喜事一件。 惜若定神给对身旁的朱嬷嬷说道:“赏一块银锞子。” “是。” 小太监惊喜大打千儿:“奴才谢主子福晋赏。” 小太监下去后惜若便思量着，这虽然是喜事却也加快了一些未知的风险的速度和冲击，无论如何，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乌拉那拉.惜若没有怕的事儿。 屋里伺候的奴才们，都过来福身恭喜。 “恭喜主子阿哥封贝勒爷。恭喜福晋。” “都起来吧。都有赏！” “谢主子恩！” 屋里头的奴才都挺喜悦，主子是贝勒爷的福晋。又马上要分府邸。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主母了。 惜若则很淡定，继续低头看书，看来明儿就要去大福晋那里，原本她是要再等几天的。这会儿都觉得是去晚了。 * 九点养心殿散席，四阿哥坐着轿撵回了正屋。 他沐浴之后坐在软榻上小歇。没说让谁侍寝，李氏又得失望了。 四阿哥今天喝了很多酒，眼睛红红的。一股子颓废不羁的样子微靠在软榻的桌子上。 苏培盛给他的身下塞了一个垫子好让他靠的舒服些。 就赶紧的让四个丫鬟煮醒酒茶去。 原本皇上并不喜阿哥们饮酒吃醉，浅酌可以但不能吃醉这是他一向给阿哥们立的规矩，今日是破例了。 明日之后四阿哥就正式成为贝勒，要搬出了所殿独自生活，也是正式成人了。 皇上父爱如山，让几个阿哥一起替四阿哥高兴一番。他也连同佟国维一起都吃了些酒。 佟国维是四阿哥养母皇后的父亲，皇上自是敬他三分。皇上与佟国维一起吃酒膳，都是让阿哥们一并作陪，也是尊敬长辈之意。 原本四阿哥因养母皇后关系，小时也有和佟国维见过面。他亦常夸他心思缜密聪明善学。今日他听皇上封四阿哥为贝勒也很高兴。 但后头他怎么着就站队八阿哥了。这事儿玄妙未解。 此时夏珞可卿煮了葛根茯苓茶端给四阿哥饮用。 葛根，茯苓枸杞子，红茶可解酒毒、除胃热、止烦渴、止呕逆。对于酒后烦渴，头痛，呕吐有很好的缓解作用。 四阿哥饮了茶，头稍稍没那么痛。手支在额头拧眉捋捋心思。 第130章 四爷这个魔鬼(1) 今日皇阿玛当着佟国维的面封大阿哥为直郡王，是有意替太子平衡朝廷势力的意思。 虽说他非常不喜结党营私，还办过纳兰明珠以儆效尤，但他也知各方势力拧巴难免，这阿哥身后就是一个家族。 皇阿玛还有一层意思。既然加封了大阿哥为直郡王，也是希望大阿哥能见好就收，莫要再与太子起争竞。 大阿哥如今好好的做他的直郡王，而太子的位置永远只会是嫡子的。这就是规矩不可逾越。即便大阿哥在优秀也不行。 故只要太子上心，他这个位置稳当的很。 大家现在都要遵守本分好自为之。 皇上给佟国维这个信息，也是暗示让他在中间调和一下。有些话皇上不能说破，说破了就是要摆上台面的时候了。 他不想他坐在龙椅之上掰扯这些事，如果真到那一步就是大事了。 看样子还未到东窗事发之时，皇阿玛即便知道了什么，身为皇上又身为阿玛，他都要顾全大局，同时也给儿子们犯错成长的机会。 无论如何大阿哥该是无法替代太子在皇阿玛心中之地位。 而封他为贝勒，就是对他的奖赏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对他来说，也自是明白分寸在何处，如今在太子身边站着是正确的选择。 四阿哥心里捋顺了以后抬眉动了动身子。 苏培盛一直是盯着呢，只要四阿哥一动就可以说话了。 随之他和正屋伺候的奴才们福身恭喜:“恭喜主子爷即将授封贝勒爷。爷，奴才们往后得改口了。” 四阿哥一脸醉态:“赏内屋没跟一块银锞子，外屋的两百文。” “多谢爷赏赐。” “好了，就寝。爷累了。” 苏培盛和四大丫鬟伺候四爷躺在塌上了，这头李氏等长了脖子也没希望了，她屋里头也吹了灯。 苏培盛和四大丫鬟将内室的灯笼息了也是退出去。随之他叫了两个小太监来守夜，便和丫鬟们退到侧屋睡觉。 四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虽说头很晕酒醉的燥热却让他更清醒。过了一个小时都未曾睡着。让他颇为烦躁。 随之他起身叫了一声:“来人。” 门口守夜的小太监正在迷瞪。听到四爷叫人差点弹起来。 “奴才在！” 守夜的是万不可睡着的，若是主子叫一声不即刻回答。就是挨板子腚打烂了。 两个太监提着灯笼走进来打千:“奴才在呢主子，主子爷有何吩咐，是要喝水吗？” “穿靴，将斗篷给爷拿来。” “嗻！” 小太监为四爷穿好靴子和斗篷，四阿哥便出了门。两个小太监左右两侧提着灯笼跟着。 他们也没敢问四爷是要去哪里。只是提醒:“爷天冷。您斗篷拉紧些。” “甭废话。” “嗻。” 冷风一吹头四爷顿觉脑袋更加清醒。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很想发脾气。 他将手伸出来在脸上揉了揉，脸冻僵了。伸出来的手很快也冻红了，晚上的京城更冷。下雪的夜到处都是白蒙蒙，所有的灯笼发着微光，暗，静，寒冷。 第131章 四爷是魔鬼(2) 原本是想去御花园溜达一圈或许会好眠的心思即刻放弃了。 四爷停下脚步，转而朝惜若的后花园去了。 这会儿惜若已经睡下了，屋外琴音在守夜。四爷绕过后花园开门走进屋里。琴音原本是坐着的，她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连忙走过来正要福身，四爷摆摆手，懒的说话。 琴音连忙为四爷擦了擦脚底，四爷拿过小太监手中的一个灯笼，走进内室随之将门关上了。 琴音懵了一下小声问道:“四爷是要睡在这里吗？” 两个小太监摇摇头:“姐姐，咱们悄儿么声等着就好。” 四爷提着灯笼走到塌边坐在软榻上，看着睡的正香的惜若的脸在微微灯笼光中晃动。 睡得好香。没有像上回跟猪似得张着嘴。 他进来这么久她依旧睡得这么香，而他浅眠，即便是细微的声响都会听见。 怎么会有如此睡得深沉之人。 小福晋该睡觉睡觉，该耍花招的时候也不含糊。 嗯，突然有点佩服她了。 这会儿恬静美好的样子，看着挺让人静心。 四爷原本一脸的烦躁松了些，他将提灯笼的棍子卡在了床榻的勾花空隙里。 随即拖了靴子上了塌掀开被子将冰冷的手放在睡的正香惜若脸上。 很暖和。 睡的正香的惜若瞬间就像被人提溜进了冰窟窿里，她倒吸一口凉气就醒了，睁大眼睛惊叫:“妈呀！妈呀！好冰！” 四阿哥嘴角微勾，闭上眼睛手指放在她唇间，嘴巴还嘘了一声:“喊什么，是爷。” 随之将她一把薅过来，头挨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手吸了她脸上的温度还嫌不够，说着脸下了脖颈。这里的温度刚刚好。 舒坦。 他居然很快就睡了。 惜若睁大眼睛咬着唇，心里大叫了一声:魔鬼！！！！！！！！！ 感觉自己身上的热度被他全吸完了。他却很快睡的正香。 不是说浅眠吗？ 四爷真的喜欢以虐人为乐！ 她睡的好好的为何要遭受这样的待遇。要是搁现代，这样的男朋友还要来作甚，一脚踹榻下去。送一句:滚滚滚！ 但……他是四爷啊，她的饭碗啊！ 惜若一脸委屈四爷也没瞅见，因他睡的很香。他身上有酒气，却还挺好闻。 惜若动又不能动，担心着四爷一会儿惊醒会不悦。她好不容易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了一个晚上。 因被四爷当抱枕又不能乱动，第二天她的身子就感觉像木头人一样僵硬。 舌头吐出来，想死。 * 晨起四爷睡到了三点半刚好，生物钟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叫醒他。 天自是未亮，甚至没有露出鱼肚白。冬天的夜晚总是特别长，天亮得六点了。 今日四爷除了要去上书房，另外在七点钟要去御前站立，今日他要接圣旨，受礼部册封，正式成为贝勒爷。 实则这时候并不是就四爷一个人起来了，在所殿住着的所有阿哥都一个样，而整个紫禁城奴才们还会更早。 膳房起的最早，开始准备早膳。 第132章 可怜的惜若 同时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已经起榻了。大臣一般在寅时也就是五点左右就会在午门外等候，皇上会在卯时七点左右上朝。 此朝的皇上是一个勤于政务的好皇上。 这一觉睡得好，四爷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好像从六岁开始就没这么好的睡过一觉。小福晋是个很合格的抱枕。 嗯，她身上真的有猪的潜质，睡的香吃的香还会传染。 四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揪起来很有弹性。 哎呀好痛，惜若拧眉哼哼了一声，没睡好真的起不了榻伺候四爷更衣了。 四爷听她哼唧心情越发好。 “爷走了，你不必起歇着吧。” “嗳？嗯……” 她稀里糊涂的应着，眼睛都睁不开，什么规矩都算了吧算了吧。 四爷嘴角微翘。 有意思。 他出了内室，百福跑过来对着他叫唤着，极力讨好卖萌摇尾巴转圈圈跳跃。蹲下又摇尾巴。 百福好像特别喜欢四爷，或许是因为那次受惊他给了这小家伙安慰 四爷瞄了它一眼，也没撸它。就这么着吧，它的热情他接收了。 已经候在门廊内的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呼兰琴音都走了进来福身请安后为四爷更衣。 四爷穿好衣服洗漱以后喝了醒神茶。随之吩咐道:“不必叫福晋起。让她多睡会儿。” “是。” 好歹当了他的抱枕一晚上，四爷这点怜悯之心还是有的。 随之回了正院儿用了早膳，又吩咐苏培盛道:“派人给福晋院儿里送赏赐，一托盘上好的首饰。” “嗻。” 苏培盛知道昨夜四爷是留宿在福晋屋里了。必然是福晋又讨了四爷喜悦，主子福晋是有真本事的，因他知道讨到四爷的喜着实不容易。 ** 今儿惜若要去永和宫请安，还得去大阿哥府呢，她这有一堆事儿要做，不能睡懒觉啊。 也她在五点也就起了。比四爷多睡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浑身酸痛颇为不爽利，只能强打精神。李嬷嬷给她端了醒神茶用了这才稍提神。 待用了早膳，李氏和宋氏都要来晨省请安了，她们晨省以后，惜若便要去永和宫。 今儿惜若要和她们说一下即将要搬出所殿之事，要让她们准备一下了。 昨儿翻了黄历，还有十日就是大吉，不出意外的话，该是十天后。 宋氏细软不多，李氏可得好一阵收拾的，不提前准备到时候会忙乱。 她屋里头的奴才也要上心收拾了，要说细软她才是最多的。 惜若坐在梳妆台前看自己眼睛有些肿微微拧眉。这一看就是没睡好啊。 李嬷嬷和朱嬷嬷还以为是四爷昨夜又折腾福晋了，福晋才未睡好。 哎哟主子爷年轻气盛，正是喜悦这些事的时候，虽说她们心疼主子，却更多的是替她高兴。 她们怎会知道惜若昨儿是当了四爷的抱枕一晚上。 真是……无话可说。 李嬷嬷问道:“主子您早膳想吃什么？今儿还是昨儿的厨师。” “还是吃粥吧，再随搭五碟小菜便可，这天儿冷吃些烫的身子暖和。” 第133章 赏赐这么多也不稀罕 昨儿被四爷冻着了。现在心里还是凉嗖嗖的。 “是。” 李嬷嬷就安排下去备膳。 “春妙，今儿先去永和宫，之后便要去大阿哥府见大福晋，把给九公主的东西都备着，还有给大福晋的做好的物件儿备的礼也放入马车里。” “是。” “秋诺你去给我准备两个熟鸡蛋，另外拿些牛奶还有棉纱来与我敷眼睛。” “是。” 一通折腾眼睛就好多了，惜若才开始点妆更衣。姐儿画了却月眉，乃唐时就开始流行的，比柳叶眉略宽，形弯曲如月。 今儿惜若脸上有些倦容故用粗眉提神。 此时琴音端了一托盘新首饰进来。 “主子，这是主子爷今儿派了太监来赏赐给您的，您还未起塌就没扰您。” 惜若转过脸看向托盘。 金镶玉簪子一只，雨蒙化蝶金镶玉簪一对，蓝宝石半翅蝶簪一只，镂空雕羽簪一对，纯黑水晶参银发钗一对，银镀金嵌宝玉流苏钗一对。 还有一只金镶珠宝簪金质，两端各嵌饰红宝石一粒，较粗的一端錾雕出松鼠和树枝的形状，并嵌碧玺一粒、珍珠两粒.此金簪造型简洁，构思巧妙，该是宫里的工匠上品之作。 惜若也懒得看了，感觉接赏赐接的都都有些麻木了。因四爷一高兴就赏她物件儿。 四爷是不是对她很好啊？ 咋心里还是觉得很苦逼呢？ 此情此景她只想吟诗一首:啊，多么苦逼！ 惜若带着的护甲的手拢了拢发髻:“嗯，收在首饰柜子里吧。” “是。” 惜若用了早膳，百福也喝了牛奶，惜若抱着百福撸了撸，小可爱，一会儿去永和宫带它去吧。 这会儿李氏宋氏就来请安了。 李氏还不知道四爷今日要被册封为贝勒爷的事儿。她只惦记着何时能够侍寝。 昨儿四爷留宿在惜若屋里头这事儿她自是知道了。 这一天天儿的就看四爷和福晋在一起。 她这持续烦闷的心情，只有侍寝可医。 心里烦躁吧还得每天去给惜若请安。万不得表现什么情绪，对李氏来说真是考验。 在门口的时候李氏和来请安的宋氏打了照面儿。 李氏冷冰冰的看了宋氏一眼，宋氏规规矩矩的向她福了福。 李氏今儿不想说话，便摇着捏巾帕的手走进惜若的屋里。 惜若端坐在软榻上，李氏与宋氏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与之行礼。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行礼的姿势乃是左腿向前，左手扶膝，捏着巾帕的右手下垂，右腿半跪，眼平视，不许低头、扬头或歪头也不许弯腰，要等着惜若叫起才能起。 这个动作惜若对德妃亦是如此。 “嗯，起来吧，赐座上茶。” “谢福晋。” 两人坐下，春妙秋诺断了茶盏，呼兰与琴音端了小点来放在二人椅子旁的桌子上。 惜若便说道:“主子爷今日要被册封为贝勒爷，皇上已经赐下府邸，择日搬出所殿去贝勒府住，你们好生准备吧。” 李氏欣喜，四爷被授封爵位，她这个侧福晋脸上亦有光的。 第134章 宋氏给的胭脂 另外俸例还有其他配置都会提一个台阶。她也等同于像是妃嫔升了位份了。 但对宋氏来说，还是一个样子，侍妾格格即便到了贝勒府，还是一个侍妾格格。 宋氏连忙福身道喜:“妾身恭喜主子爷，恭喜主子福晋，恭喜侧福晋。” 惜若点头:“起来吧，吃茶。” 李氏和宋氏用了一些茶点，随之宋氏又说道:“妾身清闲做了两罐胭脂与福晋侧福晋，您二位瞅瞅颜色可是喜欢。” 宋氏将胭脂亲自给了惜若与李氏，两人打开看了看，给惜若的偏红，给李氏的偏粉，正好是能出二人喜悦之妆容，合二人心意。 可见宋氏平日里用心的揣摩惜若和李氏的喜好了。 惜若浅笑言:“做的不错，味道我也喜欢，嬷嬷，跟库房招呼一声，赏宋格格一筐炭吧。” “是。” 惜若这真是名副其实的雪中送炭了。 宋氏福身:“多谢主子福晋赏赐。” 李氏看着这胭脂也喜欢。这种胭脂有油，做口染也好。这样的颜色颇为难调，要上精的手艺才好调出如此色彩。 李氏喜欢就是喜欢了，也不藏着掖着。她看了宋氏一眼，唇角微翘。 “宋格格有心，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赏的，回头你来我屋里再赏与你。” 反正她不差钱，赏她两块银锞子也没什么。 宋氏福了福:“谢侧福晋。” 她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讨了李氏喜悦了。 惜若看出了宋氏的小心翼翼。看样子平日李氏没少拿捏宋氏。 “好了你们回吧。我还要去永和宫。” “是，妾身告退。” 两人便福身退出去了。 朱嬷嬷看了那胭脂乃上品。 “主子，宋格格确实手巧，这胭脂比内务府给的都好呢，您以后要用这个吗？” “不。她给的东西搁着就好。” 惜若虽然暗中帮了宋氏，是因比起李氏来，宋氏没有那么招人厌罢了。但她并不值得信任。 四爷身边的这些个女人，她没一个打算相信的。她用宫里的胭脂口染都不放心呢，更何况她。 而李氏却喜悦宋氏给的胭脂，并且以后都由着宋氏为她做胭脂。 因她料定就宋氏这种胆量，断不敢做什么手脚，除非她想被她捏死。 再说在胭脂里头能做何手脚。 *** 今日雪终于停了一会儿，天空却依旧灰蒙蒙还憋着的样子。 这个月真是冷，雪断断续续的，没有要放晴的意思。 惜若坐着马车去往永和宫，百福乖乖的趴在她的腿上。她用带着护甲的手轻轻的撸着。 要说惜若出宫之后，入宫就没那么随意了。在宫里要隔日给德妃请安，出了宫就不必了。 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阿哥福晋七日一次请安额娘，或者初一十五入宫也可。再请几天安，往后也少见德妃了。 虽说四爷平日和德妃关系疏远，但惜若与德妃这一年相处下来倒也生出了些许的婆媳亲情。 四爷身边的事儿，德妃一向不上心。过去请安的时候闲谈几句，和九公主说说话，相处轻松。 第135章 十四病了 十四每天都会回德妃那里晨昏定省，惜若依旧常常见到他。十四在的时候，他也很喜欢她这个四嫂。还是孩子的十四没什么心眼儿，喜欢的纯粹。 十四喜悦惜若，德妃就喜欢她。自是相处融洽。惜若常得德妃的赏赐。 今儿除了回礼给九公主外，惜若还带上了之前就画好的一本连环画给十四。 虽说四爷曾经因为她对十四上心之事对她发了烈怒，但这件事不能因四爷不悦而突然停止。否则就会引了揣测。 十四到了十岁以后，惜若也就见不着了。这段能见着的日子，她做好这个四嫂的身份便是。 四月底乃德妃生辰，惜若已经思量好，四爷送什么就当合送。不必再刻意的费心了。免得又惹四爷不悦。 现在看来，四爷与德妃和十四的关系的确非她一己之力能解，她如今能做的还要继续做，以后她不必太过上心，上回之事，可见四爷并打算让她做和事老。 她还是见风使舵，抱住自己的饭碗比较好。 至于九公主，自是往后要做一对好姑嫂的。 皇上已经给九公主盖公主府了。明年她也就搬出去了。往后在宫外来往走动也方便。她很是喜欢这个小姑子。 此时永和宫十四躺在塌上，一脸的没精神。 今日他并未去御前站立，这天冷让他感染了些许风寒。 咳嗽流鼻涕还没有精神。 对于古代来说，风寒之症绝非小病，故太医院专设风寒科，专针对此症。 因十四生病，德妃非常紧张，叫了太医院小方科还有伤寒科的太医们都来为十四问诊，随之开了方子，这又是煎药又是伺候他服下。蜜饯子都备了十几种，整个永和宫的奴才们，都在围着十四一个人打转。 还好太医说并无大碍，德妃这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一旁椅子上坐着的九公主看德妃如此轻叹了口气。 “额娘，您可别急出什么好歹来，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正常，您这般的儿臣看着累的慌。” 德妃看了九公主一眼无言，已经习惯九公主日常嫌弃她对十四这般宠爱。 她是宠十四没错。 这会儿外头的小太监接了乾清宫的报喜走进来打千儿:“娘娘吉祥，恭喜娘娘，四阿哥被皇上授封为贝勒爷了。” 德妃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哦？那倒是好的。” 四爷被封贝勒，这母子三人里头，真替四爷高兴的就只有九公主。 十四是不懂人事的，德妃则只关心十四，在她心里就没四爷多少位置。 现在十四病了，她更是没有过多的心思替四爷高兴，她心里只担忧的是十四身体舒服些没有。 “禵儿，身子可是好些了？” 十四因不适依旧还有些打蔫儿，他打了一个喷嚏，德妃连忙用巾帕给他擦擦。 “瞧瞧，这病可得好几天才能好的。” “回额娘，好些了，头也没那么痛了。” 德妃扬起慈母笑:“你想吃些什么，额娘让膳房给你做。” 第136章 又换了一个奶嬷嬷 十四摇摇头，指了指德善姑姑。 德善姑姑躬身走过来，跪在了软榻上解开衣襟。那啥就弹出来了，好大一坨白。 此时德妃身边的大太监周公公引着三个奶嬷嬷走进来。 “娘娘吉祥，这是剩下的三个姑姑。您看您是要挑个谁留下来？” 德善姑姑的母乳过了今天就不能吃了。已经没有太多营养。 她往后不再做奶姑姑，就跟其他丫鬟太监们一起伺候十四的起居。 现在德妃又要为十四挑选一个姑姑接上新母乳，得保证十四一天能吃上一顿母乳直到八岁他才会断奶。 此朝对母乳的价值颇为肯定，原本孩子们活到成年就是造化，宫里的孩子早殇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母乳能提高抵抗力是公认，大多阿哥公主都会吃到三四岁的。但像十四这样，吃到八岁的还是少。 德妃可是把十四宠在了心尖尖儿上。 之前周公公已经物色了十个奶嬷嬷让德妃挑选。留下来这三个进入最终选拔，德妃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问一旁正在看书的九公主。 “九儿，你也帮额娘看看，这三人哪个合适。” 九公主这才抬起头看三人。三个姑姑规规矩矩的低头站着，这各各胸前有一斤重。 询问一番，都是汉人，且年龄两个十八一个十九岁，长的也不相上下，也都认字。 她们三人是经过德妃精挑细选留下的，实力不相上下。 九公主想了一下便说道:“你们三个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你们的牙口。” 三人露了牙齿，九公主便挑了三人当中牙口最好的。就是站在中间那位。 “额娘，这个姑姑牙口好还白，母乳自然最有营养。就她吧。” 德妃看向中间站着的姑姑。 “你姓什么？” “回娘娘，奴婢穆氏。” “穆姑姑你留下来，其他二人给了赏赐就出宫去吧。” “是。” 穆姑姑站在一旁，十四从德善姑姑怀里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继续扎进去。 九公主这会儿又说道:“额娘，四哥被封了贝勒，难道您不该替他高兴吗？” 德妃这才将目光从十四这头收了回来，语气颇为不悦:“九儿，你可越发没个章法了，你怎知本宫不高兴。本宫还非得把高兴写在脸上怎的。” “儿臣自是认为您还是写在脸上才是好，一会儿四嫂四哥来请安，您的脸带喜，也让人舒坦些不是。” “本宫就是平日太惯着你。你倒是要教本宫做人不成？明年有了公主府你紧着搬出去吧。省的本宫看着闹心。” 九公主继续看书便不言了，也不好再继续言语冲撞。 自己额娘这般她也实在看不过去，更何况四哥。 十三弟也是一样的，在她身边代为照料，没了亲额娘本是可怜，她却只顾十四对十三不曾上心，亦是说不过去。 九公主与德妃的关系倒还是不错的，德妃并不会因她出言不逊真的迁怒于她。 她看不下去就要说，德妃虽说怒她之言，放在心里琢磨琢磨，也稍微做的好点，至少面儿上过得去。 第137章 四嫂来了 此时外面的小太监引了惜若走进来，它将怀里抱着的百福放在地上，百福在她脚边欢脱的绕着圈，又跑到了九公主身边。汪汪汪。 身后跟着的李嬷嬷和朱嬷嬷手里都拿着东西。春妙秋诺呼兰琴音走进来站在奴才们站着的位置。 九公主弯腰摸了摸百福，便扬起笑脸起身相迎惜若:“四嫂来了。” 惜若与之互行了礼，随之给德妃福身:“臣妾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德妃手抬了抬给了笑脸:“起来吧，不必多礼了。老四媳妇，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何物？” “回额娘，昨儿臣妾与四阿哥出街，看到一套骑马装还有洋人穿的裙子很好看。臣妾便买下来赠与九公主，因买了骑马装，四阿哥便又去了上驷院挑了一匹马驹子，马就在外头呢。” 德妃便说道:“都说了女儿家不好骑马，老四与你偏顺着她的意。” 九公主娇嗔:“额娘，儿臣喜欢！” 德妃便也无奈顺了九公主:“得了，你喜欢就好了。” 拿都拿来了，自是要顺着才是。德妃并不会继续扫兴。 李嬷嬷和朱嬷嬷将手中的衣服，墨镜，靴子，马鞭都给了九公主。 九公主让宫女随去寝殿换了洋裙走出来给德妃惜若看。 “好看吗额娘？好看吗四嫂？”女子们都爱这样的新鲜，只不过这裙子配着旗头并不合适。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发型不对呢。四嫂给你换一个发型。” 惜若为她卸了齐头，让奴才拿了夹炭的火钳子在炭火里烤热，为九公主烫了卷发。 德妃和奴才们都惊讶看九公主头发上冒了烟儿，惊着惜若可别将九公主的头发点燃了。庆嬷嬷吓的赶紧准备了一盆温水，若是九公主的头发着了，就一盆水给浇下去。 过不了多时，卷发成型，再搭配这身衣裳，分外好看。 九公主叫了一声:“来人，将镜子拿来。” “嗻。” 小太监抬了大镜子过来给九公主照照，她看着镜子中自己颇为惊奇。 “原来洋人穿的这衣服这么好看，还有这头发真是好看。四嫂，你是如何知道火钳子还能将头发弄卷的！” 惜若笑言:“我多有读洋人的书籍便知道了。不过九公主莫要让奴才效仿，这样的卷发不好经常折腾，否则发丝会受损，若是火钳子太热，头发就焦了。” “嗯，我要是下回还要弄卷发，便去寻四嫂。” “好。” 随之九公主又去穿好了骑马装走了出来，带上墨镜，到了永和宫门口骑了一下马驹子。颇为开心的回返。 “四嫂真是有心，衣服眼镜还有马驹子我都喜欢，四哥一会儿该是会来请安，我也要谢谢他呢。今儿我要穿着这身衣裳给皇阿玛去瞧瞧，还有温僖贵妃，我也让她瞧瞧，她一向也喜欢新鲜。” 看九公主如此喜悦惜若觉得自己的心思没白费。 这个小姑子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她高兴惜若自也欢喜。 十四吃饱了精神也好了些。他坐在软榻上问道:“四嫂，都是九姐姐的礼吗？可有我的？” 第138章 傻狗好欢喜 惜若让身后的春妙将画册给了十四:“自是有十四弟的。” 十四接了画册眼睛都亮了。 “谢谢四嫂。你画的故事我都好喜欢，每本画册我都珍藏起来了呢。” 德妃因十四如此喜悦惜若，笑容越发由衷:“老四媳妇，坐下说话吧。” “是。” 惜若坐下，宫女请了茶。 德妃便说道:“老四媳妇有心了。瞧瞧九儿和十四多喜悦你这个嫂子。刚刚听闻今日皇上授封了禛儿为贝勒，可是要择日搬出所殿了？” “正是，搬出所殿的日子还得四阿哥来定呢。” “有了府邸，也要常来入宫坐坐。” 这话也不是随意之言，惜若这个儿媳妇她是喜欢的，人聪明还圆润会来事儿。这种蕙质女子作为一家主母，必然是可以镇住后院儿将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条。老四有此嫡妻倒是有福气。 “是，臣妾自是会常入宫。” “这出了宫，作为一家主母的可是要有好些事要做。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本宫，虽本宫未主过事，却还是知事的，你也可问太子妃。听闻太子妃与你交好？” “臣妾的确和太子妃常有来往。额娘比年轻人知事，多谢额娘惦念，若是不懂臣妾自会先向额娘讨教。” 这话回的甚妙。德妃也挺喜悦。 在德妃那里说了几句家常惜若也就抱着百福回了。 出来的时候，四阿哥的轿子刚来到了永和宫门口。 见四爷神清气爽的下来，惜若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他睡的好，她现在确是头重脚轻。 这个魔鬼是吸走了她的精气吗？ 看见自家主子爷，惜若自是要打个招呼的。 待四爷走近。惜若抱着百福福身:“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起来吧。” 四爷看向惜若一惯是清冷脸，只是眼神随和了些。 百福看见四爷就跟见到狗粮似得欢脱，惜若便对四爷说道:“爷，百福给您带回去吧。我还得去见大福晋。” 四爷本是有意提醒惜若要去大福晋那里走动一下，还未开口，惜若就这么做了。小福晋挺让他省心。 四爷看了冲他吐着舌头一脸乐呵的百福一眼，眼睛眯了眯，这只傻狗怎么这么喜欢他。 他傲娇脸瞅着百福，伸手拎起它的脖子拿了过来。撸了一下。百福好乖的躺在他手肘上。 “好了，你去吧。” “是。” 惜若福了福被朱嬷嬷扶着坐上了马车离开。 苏培盛对四爷说道:“爷，要不您将狗给奴才吧？” 四爷看了他一眼，也就抱着百福进了永和宫。苏培盛拂尘一摇，得了，四爷开始撸狗了。 ** 惜若坐上马车一路来到大阿哥府，随之请见大福晋。 大福晋这些日子因为简嬷嬷没了还在伤怀中。 简嬷嬷是她的乳娘，一直伺候在她身边，对她忠心耿耿是她的心腹。人说没就没了，她伤怀难免。 她前段日子除了替简嬷嬷伤心，还担心此次大阿哥擅自做主导演了刺杀自己的戏码怕是要东窗事发。 第139章 斗智 纳兰明珠也为这件事颇为恼火，直言大阿哥做事不用脑子。凡事操之过急只能弄巧成拙。大阿哥也担心着简嬷嬷死的不明不白，是露出了什么端倪出来要来杀身以祸。 还好那些刺客都已经被灭口，并未留下隐患。以至于这件事已然石沉大海。 太子那边迟迟未有任何说辞，今日大阿哥也被封直郡王了，原本便可放下一些忧思。 只是那日简嬷嬷的死实在太过诡异，让她不得不怀疑四福晋甚至是太子都知道了什么。 她担心四福晋是不是寻狗的时候无意中偷听了简嬷嬷和小太监接头，听到了一些话头，有了出手杀了简嬷嬷的理由。 这不见动静并不表示没事儿。或许四阿哥会出其不意给大阿哥一个闷棍，威胁又或者暗算。 之前四福晋还说过来府上拜访她，若是四阿哥要有什么动作。四福晋该是不会来了。 越想越糟心，真是大爷分了直郡王她也高兴不起来。 如今简嬷嬷这一走，连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这屋里头的丫鬟还有大太监，连半个简嬷嬷都不如。 倒是门口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小金子挺聪明。替她办了几回事都挺利索的。 这是内务府德公公去年送过来伺候的新人。她正有心思将小金子提拔进屋里伺候。否则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好用的。 大福晋的烦躁写在脸上，阴风阵阵奴才们这些日子大气也不敢出。 正在此时在门廊外的太监小金子开了门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吉祥，四福晋来了。” 大福晋微怔，随之说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惜若便走进来，身后的嬷嬷和丫鬟们依旧是大包小包的托着。 惜若走过来行了礼:“见过长嫂。” 大福晋起身扶了她一下:“四弟妹快快请起。来了便是，又何须见面之礼？” 惜若笑颜如花:“初次来访，自是不能两手空空，上回我曾经说过，要给长嫂送瘦身的物件儿，这些天可是没闲着，一直在做这个呢。可是废了功夫呢。本来早就想来拜访，却因此耽误了。” 这话的意思明确的说明了她拜访晚了的原因。看四福晋笑容单纯热情，她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转念一想，若是四福晋真的听到了什么，她又何必将简嬷嬷就这么杀掉，留着活口岂不是更管用。 把她交给太子，在皇上那里参大阿哥一本，岂不是在太子那边立了功，何必是不声不响的将简嬷嬷杀掉呢？ 或许是多虑了。 惜若拿过这件束身衣给了大福晋。大福晋接了一脸惊奇:“这什么衣服这么重？头一回件这种衣服。” “是的，这是西洋的玩意儿，叫做束身衣，本朝女子们自是没穿过这样的。咱不是都穿肚兜吗。 西洋人还是有些聪明劲儿的。长嫂，您穿着这个即刻都会有好身材的，您不妨试试看。也看看做的还合身不，若是不行，我再帮您改改。” 大福晋便与惜若进了内室，由着丫鬟帮忙宽衣。 第140章 吃酒(1) 让惜若帮忙将束身衣穿上，即刻就把松垮的肚子提进去了。待穿回旗装，原本的小腹也看不见了。 大福晋笑的挺喜悦。 “哎呀，四弟妹，这衣服还真是好用。大小刚刚好，四弟妹真是有心了。” “长嫂喜欢就好，穿着是有些重，您也忍着些吧，待往后身材恢复了。便可脱了不穿。” 大福晋点点头拉过惜若的手出了内室坐在软榻上:“这样衣服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四弟妹居然会做，真是聪明。” “长嫂缪赞。还有这圈，您拿去每天摇一百下，很快肚子就紧了。” “甚好。回头我试试看。” 惜若随之又说道:“听闻今日大爷封了直郡王。真是恭喜长嫂了。我之前就说大王爷加封快了。瞧瞧我这嘴，简直是开了光的。” 惜若巾帕点唇笑了。 “哎哟，可不是。多谢弟妹吉言呢。四阿哥今儿不是也要被封贝勒，我也要恭喜四弟妹。这一上来就被封贝勒的真是没有呢，可见皇上对四贝勒亦是喜悦的。” 惜若浅笑言之:“四爷还年轻，往后还得了郡王爷多带带他才是呢。” 惜若将自己的位置放低，又说了望大阿哥提携之言，这话听的大福晋喜悦。倒是跟惜若有了三分真心的亲近。 “四弟妹这也是快用午膳的时候，与我吃了午膳再回吧。” “正和了我心思，这有了府邸以后，我也要搬离所殿了，做一家主母未曾有经验，还有许多事不明呢，正要请教长嫂。” 大福晋巾帕点唇浅笑:“有什么不懂的四弟妹只管问，我这个当长嫂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四弟妹的性子我很喜欢，咱们二人能合得来我真高兴。来人，快给膳房通知备膳。” “是。” 奴才们紧着忙碌去吩咐备膳，膳食放在桌上。 二人坐在出桌旁，惜若问道:“长嫂的孩子们呢？” “被奶嬷嬷带着呢，无需我操心，弟妹咱们吃酒说话便是。” 惜若点头提着精神和大福晋有说有笑的把这出唱的圆满了，席间还吃了好些酒。 大福晋为惜若夹了一块咕咾肉在碗中，随之问道:“弟妹，我看你身边没有太监跟着，怎么没看上一个中意的留在身边？” 惜若端起酒杯，拉袖一饮而尽。这种花酒并不会很辣，软绵绵的有些甜，但是会上头的。惜若得当做不知，并要云淡风轻的回答大福晋的这个问题。 “前儿倒是看上一个小太监，叫小安子，怎奈这小奴才贪财惹出了事儿被四阿哥杖毙了，这用奴才啊也是随缘分，若是用着不顺心的，还不如不用呢。” “说的倒也是，四弟妹吃酒莫要这么猛，这酒可会上头。” “哦？是吗，我这还是头一回吃酒。” 大福晋巾帕掩唇笑了，四福晋大家闺秀，年纪轻轻，天真无邪。 看来她之前真是多虑了。 “倒是无碍，并非烈性酒。喝醉了就回去睡一觉就可解，这花酿是我府上得酒窖出的。 第141章 吃酒(2) 你若是喜欢，多吃几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装上小坛回去。” “好。” 大福晋劝酒，惜若也就多喝了几杯。昨夜未睡好，吃了酒头即刻就上了头。 大福晋看她露了疲惫便说道:“弟妹看似有些疲惫，是否是新婚燕尔，四贝勒常常在塌上欺负你？” 惜若巾帕点唇做一个娇羞状假装被她猜对了。 她心里就翻着白眼，嗯，是被欺负了来着，这不是欺负是什么？明明和新婚燕尔无关。 看她羞答答的，大福晋巾帕遮笑，随后她对身边伺候的奴才说道:“你们退下。” “是。” 奴才们退下以后，大福晋和她聊起一些闺中话。 “弟妹，看样子你是讨了四贝勒喜悦了。这男人啊，他不喜欢你自是不会折腾你的。平日里忙的团团转，哪里有功夫去折腾不喜欢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弟妹嫂子跟你说，这男人啊，就喜欢那些新鲜的。劲头一过啊，他就又寻到其他新鲜了。你要在那方面功夫才能勾住他。 那些个侍妾格格，还有你家狐媚子侧福晋，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的拱上去邀宠。娘家人早就把她们教了顺溜了。我们这些个大家闺秀，比起她们狐媚子，在邀宠方面，自然是差些火候，故要上心才是。 我听说户部已经奏报皇阿玛，奉旨允准了行文八旗都统衙门，由八旗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过来了，今年六月份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了。四阿哥这刚入府，还不得添置新人。到时候狐媚子又多起来了，你要在这个时候得了四阿哥的宠，往后才好拿捏整个后院儿，你说是不是。” 惜若浅笑不语，对于这种事，她一个菜鸟能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大福晋的这番言论倒是掏心掏肺了。 要说四爷目前也只有她一个女人，在这方便他也是没什么经验。 虽说之前看了那些个图什么的，真的要实践，她还不好主动拿捏花样吧。 看惜若有些懵的样子，大福晋就越发喜欢她，打算将她的御夫术倾囊相授。 “四弟妹啊，想必你额娘也给了你画册了，那些个画册啊，还有好些不同的版本呢。唐伯虎画的最为好看还有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这些我和大阿哥都试过。” 惜若惊奇:“都……都试过……” 怪不得大阿哥的子女是最多的，闲着没事就整这些了。他真是精力旺盛。 比起大阿哥来，四爷多么的清心寡欲啊。 她还是喜欢四爷这种的清冷傲娇。 大福晋越说越来劲:“除了这些，我还看过咱们朝画家做的图，是新样式，妹妹你可听说过西施挽纱？” 惜若摇摇头。听说过个甚儿，没有没有。 “这西施挽纱最为妙哉，这动作我说与你听来…… 大福晋就悄悄的跟她说了怎么个操作法。说的惜若面红耳赤。 “还有一种桃林吹笛是新款式，以前不曾有人做过的。 桃林吹笛就是……这个回头我画给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册子书云:清风徐来，柔云拂面，仙音袅袅……啊？呵呵呵。” 第142章 撞见了四爷 大福晋推了惜若一下。这一推，惜若面红耳赤更晕。吹……不用画了她知道。 今儿不是来尔虞我诈的吗。怎的还说起这样的话题来了，看来大福晋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也可见她绝对是高手，怪不得大阿哥这么喜欢她，孩子一个接一个生。 她这个只知道平躺被拆的小菜鸟，哪里懂这些。 不成，喝了酒上头。 她往后得靠智商取胜，至于这种床榻之功……咳咳……和四爷熟悉了再试吧。 惜若定神娇羞的说道:“那个……长嫂，不是说不准女子在上？” 大福晋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四弟妹你可太逗了。这事儿还讲什么规律，也没人瞅见，想在上谁还拦着你不成？” “呃……呵呵呵……” 尴尬，喝口酒缓解一下。 * 在大福晋那里演完戏吃完酒。惜若也就坐上马车回所殿了。走之前大福晋还让人装了一坛花酿酒与她。另外挂了一副桃林吹笛图给她。 真是…… 惟妙惟肖。 惟妙惟肖。 在马车之中摇摇晃晃着，脸红扑扑的醉眼迷离，她将大福晋画的图拿在手里头看了看又放回衣袖里。一会儿回去再烧掉便是。 她这会儿有些哭笑不得，用捏着巾帕带着护甲的手扶着额头若有所思。 要不是身在皇家，大福晋这个长嫂还是不错的。能说会道会来事儿，人也热情。 但她们本就是对立面，注定是要斗到底的，小安子事件就足以说明一切。还有其他那些个事儿。 就像当初见到八福晋，惜若也觉得她不错，往后却也不可深交。 想要以后当皇后，这些女眷可都是实力派的对手。做到表面春风和煦就好。 惜若定神将窗帘掀开一角看向街道上人来人往。被冷风猛的一吹，惜若又累又困头又痛还晕。她连忙又将窗帘放下了。 有生以来头一次吃醉，感觉并不好。 马车回了所殿，四爷坐的轿撵也正好从宫中回返，他去了永和宫请安以后，又去了上书房。 四阿哥也下来了，他的斗篷下面露着百福那只傻萌狗的脸。 不一会儿十三也被扶下了轿子，他和四爷是一同回来的，要去四阿哥正屋里玩耍。 惜若既然看见四爷当然得是要下马车过去请了安才可回自己的屋子。 身子有些飘，又穿着花盆底，中间高，两头空着，平时走起来都很费劲，更何况是吃醉了。 惜若左摇右摆，李嬷嬷和朱嬷嬷左右扶着她。 四爷微微仰着脸，就看小福晋飘飘欲仙的过来，嗯，吃醉了。 他居然还带着一种看热闹的神情。就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到了跟前儿请安。 真是时不时就想欺负她一下。 “主子爷吉祥。” 惜若心里头翻个白眼。吉祥个什么鬼，真想打死他。 四爷稍稍顿了顿才叫起，话还没说出口呢，惜若就跌过来了。 四爷扶住了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抱了起来。 第143章 哎呀妈呀好尴尬 虽然惜若在四爷的帮助下没摔倒，但她重心向前，手往前一耍，那张什么什么吹那个笛子的图就从袖子里甩出来掉在了地上。 “……” 苏培盛是一个眼疾手快的太监，他连忙就捡起来了。待他看到画上的内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想着卷起来赶紧还给一脸懵逼的惜若，四爷已经伸出手，苏培盛只有递过去。 四爷看了一眼，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在怀里醉态的惜若，惜若就在他怀里转动着眼珠子不敢抬头。好像酒都被尴尬醒了。 四爷不动声色的将图给卷起来了。随之对苏培盛道:“苏培盛。” “奴……奴才在呢。” “让太监用轿撵将福晋送回屋吧。” “嗻。” 四爷扶起了惜若，将百福还给她，随之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惜若。 惜若抬头瞅见他这眼神了，尴尬让她越发晕乎乎。身子飘飘荡荡的，神色还有些懵。 现在她能做什么？就装傻装失忆比较合适啊。 我做了甚？我甚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子就写在脸上呢。 嗝…… 四爷手拳在唇间咳嗽了一声，便与十三同行先回了正屋。 惜若懵懵的坐上了轿撵，心里头庆幸着还好这幅图也就四爷和苏培盛瞅见了。 哎，脑子不听使唤了，她要沐浴睡觉了再说。 回了正屋惜若被李嬷嬷扶着坐在软榻上。 “主子可是要给您煮一盏解酒茶？” 惜若摆摆手:“不用了，再喝就要吐了。烧了热水与我沐浴我要睡下。” “是。” 嬷嬷吩咐奴才在小厨房烧了热水，倒满净房的浴桶，春妙与琴音将她扶进浴桶，宽衣进了浴桶。 温水，漂浮在浴桶中的身子，晃晃悠悠的不沉底。春妙将她洗了头发，将发丝拿出来在浴桶外用篦子轻轻的梳着。 “主子，今儿还需要保养头发吗？” “不必了，帮我擦干盘在头上吧。” “是。” 琴音将炭火拿了过来。春妙秋诺用帛巾将惜若的发丝擦干再用炭火烘干，用帛巾盘于头上。 惜若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副图给四爷截胡之事。 也不知道四爷会如何想她。他的心思海底针很难猜，要是主动让她解释一下还好，就怕他自己个儿放在心里头琢磨把她给定性了。 她也不好上杆子主动去为这张图解释吧。岂不是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大家闺秀有点打折扣，居然对这么爆颜色的图感兴趣，还放在衣袖里，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下。 “……” 又或者一时兴起让她按照那副图上头动作给做一下？ “……” 四爷有可能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此刻最需要的是休息。 待沐浴以后惜若穿上了寝衣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深沉，只要没人打扰她一直会睡到第二天早晨。 十三在四爷屋里头玩儿了一下午，在他这里用了晚膳便回去了。 到掌灯之时苏培盛问道:“主子爷您看今儿可要传侍寝？” 四爷心中思量，也该是要传其他两个女眷侍寝的时候了。但他没什么兴致。待搬出所殿再说吧。 第144章 搬入贝勒府(1) 他便对苏培盛道:“你去看看福晋那头可睡了？若是睡了，回来便是。” “嗻。” 苏培盛去了惜若屋外看了，惜若已经睡下。他就回返给四爷回禀，四爷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折子。 苏培盛又问道:“主子爷，搬出所殿的日子可是要定下来了？” “十日之后吧。物件儿现在就可以收拾了。” “嗻。” *** 十日以后，终于是离开所殿日子。 四爷正式自立门户。 阿哥授封分府是皇家事务中重要的一环，它是阿哥们走出紫禁城，繁衍生息的开始。 分爵、分府邸、分旗、分户丁、物品及移居府第时的相关工作，涉及到内务府、宗人府、工部、礼部、兵部、钦天监等多个部门。 阿哥分府，首先会赐予府邸，一般由工部按制负责建造。之前的贝勒府原本是太监住的，后头做了修缮和扩大之后就成了现在的贝勒府，同样也是以后的雍亲王府。 皇家的规矩很多，这门庭殿屋间数多少啊，台基高低，尺寸大小，屋瓦颜色，彩绘图画，各有一定制度，一定名称，不许有一丁点的僭越。 分府后，居室服用、设官、俸禄给养，均按爵位高低拨给。亲王、郡王府设长史，贝勒府设司礼长。 又有散骑郎若干人，协助司礼长等理府事。另外根据爵位的高低，还配备其他属官。仪仗护卫是体现级别重要标志。 从亲王、郡王直到贝勒、贝子、公，都有规定的护卫、典卫和蓝甲、白甲，特殊有勋劳者还特旨倍增或加额设置。还有蓄养太监。 之前在所殿近身伺候的太监都可以带走，御膳房里的厨师也可以带几个走。惜若喜欢川菜，就带走了一个川菜师傅，四阿哥带有了一个全才。另外膳房还给了几个做菜拿手的师傅。当然皇上喜欢御用的不可带走。 惜若之后就要成为一府主母了，各类明细账目都要交到她的手上。 固定费用支出、府上官员差役、佐领管领、俸禄给养，均按照爵位高低分拨都得由她负责管理了。 贝勒岁俸银2500两，禄米2500斛，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如何使用也是惜若说了算的。 这和现在一家的钱由老婆管是一个道理。 还有皇上赐予了大量财物，一般都会超出爵位规制。 皇上给每位阿哥分府可得钱粮之巨，并从皇宫支取物品充盈王府。这样，从生活质量上就有了优越的保证，足以彰显皇家气派。 阿哥无论嫡庶，分府时也在“入八分”之列，按爵位赐予佐领。佐领是八旗组织的基层单位，从佐领壮丁中组成八旗军队的甲兵，俗称“披甲”。 阿哥领有佐领，也就有拥有了甲兵，可以按等领有甲兵钱粮，并将其中一部分攫为己有。 真正的贵族啊，不差钱也不差人。 宫门前马人马簇簇，四爷和惜若坐八抬大轿，李氏、宋氏坐马车，因皇子搬府邸是大喜，一路上鞭炮噼里啪啦的 第145章 搬入贝勒府(2) 太监们抬着两个大筐子，里面有喜饼什么沿路给百姓发，这后头跟着的奴才们浩浩荡荡，连上各房的奴才嬷嬷并跟出门的太监一个长队。还有推车的呢，人多可拉整条街呢。 四爷和惜若已经坐轿去了好远了，这门前推车还没走完呢。 随之轿子来到贝勒府，也就是之后的雍和宫。 这可以说是一家大型的四合院了。坐北朝南，东路三进院有前厅、中厅、后厅和配房、耳房，垂花门和游廊与后厅相连。 大门里为宽阔的前庭院。前庭院正北又一道大宫门，这算是王府的正门，正门前有石狮子一对。 贝勒府的东、西两路有几进大四合院，四阿哥居住的正院就是平安居。 平安居后头是太和斋，这是给四爷祭祀前斋戒的地方。祭祀、行大礼等严肃庄重的日子之前，四爷得在此沐浴更衣闭关，这一日不得饮酒，不得吃荤，不与妻妾同寝。 绕过太和斋后头乃是东寝殿，李氏入住在东寝殿。 宋氏则是住在西配殿，在东寝殿的左边。而右边则是东配殿，往后就是其他侍妾格格们来住。 惜若则是住在海棠院，也就是后来的东书院了。 院内的假山有三个山洞，为出入大和斋的门径，也就是可以出入平安居后院。 海棠院院内花木扶疏、楼台掩映、回廊相通，并植有数株西府海棠。前有二殿，称清晖室和赏心斋，循廊往北，有十数间通脊连檐的房屋，称西长房。由海棠院往北还有十三间延楼。 曲栏回廊环抱，中有方砖墁地的荷花池，北面就是五福楼，是府内眷属听戏之所，其后有三间书房，乃是听戏时可以休息的地方。 这是一个大院落，一边的东配房是给惜若屋里头伺候的大奴才们住的。其他奴才住在后殿配房。苏培盛和四个大丫鬟则是住在平安居的配房。 这个院落和平安居只有一墙之隔。 后殿前面的这个前花园，就是东寝殿前花园，海棠院的偏花园。 花园里有半月湖，假山，亭台楼阁，树木葱茏。植有梅花，牡丹、芍药、玉兰、西府海棠、丁香、紫薇、桂花，荷花。还有各种的树。 冬天也只有梅花在开呢。 配备的人员有司礼长一名，护卫二十，典仪各二名，牧长二名，典膳一名，管领四名，司库二名，司匠、司牧六名。 司礼长是贝勒府的管家，是由内务府派到贝勒府当差的。花架子，没啥实权。实则是大管事的太监和二管事的太监有一切事务实权。 太监等级在宫里划分明确。大总管、首领太监，副总管、掌案、回事太监和一般小太监。在各房各府中又有管事太监、大师父、师父、带班、陈人、徒弟之别。 顺便说一下宫女的等级，宫女乃分:普通宫女，长宫女，姑姑，长姑姑，常侍姑姑，内侍司，宫侍姑姑，内侍姑姑，殿侍姑姑，御待姑姑，御待司判，御待司史。后头两个职位有四品，一般不管宫里宫女的日常事务。 第146章 搬入贝勒府(3) 皇上身边的宫女总管就是御恃姑姑。 像云裳夏珞可卿丁香四人都是正六品的常侍姑姑。其他的品阶姑姑是皇上妃子身边的。阿哥们身边伺候的最高级别就是常侍姑姑了。 贝勒王府里头的太监们没有宫里这么级别多，就大总管和副总管太监，一个六品，一个七品，还有各房主管太监和回事太监与小太监。 其中大总管自然是苏培盛，而副总管，是皇上亲自安排的新人。 皇上给的太监就成了四爷身边的二管事太监。 这个太监叫高无庸，今年十六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和苏培盛差不多的那种长相类型。但是比苏培盛好看，是那种看了招人的长相。 太监长的这么好看的还是少见的，或许皇上看他长得好看又聪明，才给了四爷当二把手太监。 这无论哪个朝代吧。长得好看的人都吃香些。 贝勒府还配有祠堂，一般用一个老太监为首，另配二、三个杂役太监，负责洒扫祠堂内外，除每逢农历初一、十五要摆供上香。 膳房是配备人员的重点，有厨师六人。另外三十人是帮手太监。 花园里伺候的奴才十多个，做园丁的工作。 大书房和小书房配备的太监一般有十多名，是整理书籍以及打扫的。 马圈也分东西两处，用十名太监管理马车，和饲养马匹。 还有轿夫太监十个。 其他各房的太监五十多个吧。，其中有首领太监每个房一至二名，回事太监二至三名，小太监六至七名，散差太监十二、三名，另妇差嬷嬷约三、四十名，粗使丫鬟是十几个。基本是在杂役房啊，还有厨房帮工。 还有府医两人，帮忙的十多个。 这么些人，往后全部是来伺候四爷和女眷以及以后四爷的孩子。人数加起来三四百人了。 搬家，人员配备进府，东西搬挪妥当，也用了五六天的时间了。 四爷和惜若在这个初有了府邸，新生活就开始了。 ** 这几天惜若忙的团团转。 府里各样的张罗都要过来问过她这个主母的。 一开始，奴才们清点物件儿入库房，膳房，药房各样的添置，花园子要新种什么植被，需用银多少，全部要记录在侧，由她过目。 像皇上给的那些东西，这么多花样，若是没有记录，被奴才搬走卖了都没人知道，故一针一线都得记录在侧。皇室家大业大的，事儿不就多么，谁拿走了什么，什么时候拿走的，往后也要记录，就连四爷打赏了谁什么个东西，也是要让惜若知道的。 其实就和皇后那些事儿也差不多了。只不过惜若自然没有皇后权利大。 就比如皇上要睡妃嫔，翻了谁的牌子，得皇后批准。皇后若是不同意，皇上就别想睡这个妃嫔。 但惜若没这个权利，四爷想睡谁就谁。 “……” 哎，话说回来。 这还有各样的分例该增添的都要增添。 升为贝勒爷的福晋后，她平时的穿衣用度也按规矩提了一个档次。 第147章 四爷又睡不着了 李氏的同样提了一个档次，只是比起她来自是少了很多。她乃嫡妻，身份尊贵，什么都是最好的。 最近这账目看的惜若眼花缭乱的，就连李氏和宋氏的晨省也暂时停了。 这头一回当一府主母，刚开始忙乱也在情理之中。 四爷一如既往忙碌，学习还有政务都好忙，皇子阿哥一成年，皇上会给安排各样的政务给他们历练。不忙就不是皇上的儿子了。 惜若这些日子未见到四爷。听说四爷这些日子还在加紧教习骑射，该是在为七月要随皇上去塞外草原打猎做准备。阿哥们要和皇上一起住帐篷，体验满人先祖在马背之上的生活。惜若上回听九公主提起过此事。 待将一切安顿下来，整府开始正常运作的时候，也就到了四月清明节前。 再过两个月是宫里选秀的日子，随之就是七月皇上要带阿哥们去塞外了。 故四爷这些日子除了学文的事，也在紧着教习骑射。 明年二月，皇上已经部署第二次出征攻打准噶尔。此次塞外之行，将是对阿哥们的一个考验。若是考验合格的，将要亲自带兵上战场杀敌刀饮血了。 今日从宫里回返，四爷一直在书房里看折子，用了晚膳则继续坐回了书房里，他有许多折子要看，忙碌让他有些疲惫。四爷细长的手指扶额，清冷的颜微微拧眉。 这些日子压力有些大，浅眠之症偶尔会发作。 这会儿他想到了惜若。 之前浅眠之症发作时去了小福晋身边，睡的倒是安稳。似乎是不药而愈。 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小福晋为何对他有些安眠的作用。 或许小福晋在他心里已经是一只好眠的猪了。几次见到她入眠，让他感叹怎会有睡的这么香甜之人。上次睡在桌上连流口水都不知道的人不就是大家闺秀小福晋吗。 那是没有纷争又如此安静的睡颜，让人顿觉安定。 原本他忙起来，谁都不会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小福晋至少有了一个理由让他念想。 四爷本想今晚去她院儿里过夜，但明日他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要随皇上去丰台兵营视察，今晚需要看有关丰台兵营布防的文书，他也就不打算睡了。 但昨夜未睡好，今晚还要熬夜，故四爷心情并不爽利。 搬入贝勒府以后，正院就要添置新人丫鬟和太监，新人原本是已经训练好的，入了府还要由教奴才礼仪的长姑姑给再过一遍。这是规矩。今儿满了日子，才由着高无庸带过来请安四爷。 苏培盛这个总管太监，实际上主要的差事是四爷身边的助理。 四爷成了贝勒爷，苏培盛也从七品升至六品了。他基本不管其他杂事，只要伺候好四爷，院儿里关于奴才们的大事儿他过问一下便可。 而高无庸作为二把手乃七品，他就是管这些个比如奴才安排分配这样杂七杂八的事儿。 之前在所殿没有那么多的事由，进了府分了家，各样的张罗自然多。他这个新上任的二把手太监比苏培盛要忙的多。 第148章 新人报道 不过这个差事从下头来的油水可比苏培盛多。 但苏培盛看不上这些个油水，他只要好好伺候四爷，保证腚上不挨板子打赏什么的，四爷这头少不了他的。 众所周知苏培盛是四爷身边的红人。作为新人的高无庸并未多少在四爷身边站立的机会。入府之后四爷没怎么亲自用他，他都是受苏培盛的差遣。 正院总共新添的丫鬟五人，太监五人。总人数由原来的十人添至二十。 这十人要挑出三人来进屋里侍立，其他的则在外屋侍立被安排做杂事。 若是四爷现在就能看上谁，提拔进屋里头也可。 苏培盛先打千儿:“主子爷，高公公带着新人求见呢。” 高无庸啪啪拍着衣袖打千儿，带着十个新人福身请安:“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从文案合上抬起头来。清冷着脸首先看向一旁的高无庸。 高无庸和苏培盛的年纪一般大，长的好看人机灵做事也麻溜。只是四爷一向心思密，皇上给的人，他多少要留三分。不说皇阿玛那头一定有什么心思，万一是有呢？ 故高无庸想要得到如苏培盛这样的信任，是比较难的。 但既然是皇上亲自挑选给了他的，受冷落也自是不会。 四爷还在打量高无庸的时候，一旁一个小丫鬟抬起脸来看了四爷一眼，顿觉失礼了便即刻低下头去了。 按照规矩，丫鬟向主子请安，乃是双手心向下，左手上右手下叠于胸腹前，双眼看三尺前地面，左脚向后挪半步，保持双肩平齐、上身正直，下蹲，双手随之虚按。若是主子不让起，身子和头都不能动。 这小丫鬟抬眼就这么倒霉催的被四爷瞅个正着，他即刻越发冰冷了脸色。 “这个连请安的规矩都没教好的，就带来给爷瞧吗？高无庸！” 高无庸吓得连忙跪下了:“奴才在。” 那偷看四爷的丫鬟也是连忙跪下了。 “狗奴才，你倒是办的一手好差，收了多少好处才送了这么一个蠢钝如猪的贱婢来爷身边当差！” “主子爷息怒，奴才冤枉！奴才实在并未收银子。这小宫女是内务府给来贝勒府做丫鬟的，长姑姑教规矩的时候也未出过问题。奴才实在冤枉，请主子爷明查。”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看了四爷一眼，哪知道会惹来如此怒气，都说四爷脾气不好，她是用生命见识一下四爷的坏脾气了。 屋里头所有的奴才都连忙跪下了:“主子爷息怒。” 四爷一发怒，奴才们都得吓个半死。 苏培盛瞄了高无庸一眼，见他额头的汗滴在了地上，来四爷身边当差，一顿打是少不了的。小子该是整了不少银子，这顿打他得受着。就是担心四爷这起了火，连带着他也屁股疼。 四爷拿起一旁的串珠转动神情颇为懊恼:“高无庸你还敢狡辩，爷现在就劈了你！” “奴才惶恐，奴才该死！” “你自领笞刑二十。这个贱婢小杖五十，送往浣衣局去！” 第149章 四爷的火气 笞刑就是用木板责打背部，小杖就是用荆条抽打打腿部，笞刑分大杖、法杖、小杖，四爷今儿对这个小丫鬟算是手下留情了，不过抽五十下，估计腿也是要好几天走不了路了。 高无庸就责罚的重了。二十笞刑背部，得内伤。 能过来主子正院儿伺候的丫鬟，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得是打点多少次，上下通关系，花不少银子的。太监就不说了，他们因为穷才入了宫，自然一开始是没钱的。 丫鬟是选秀或者包衣出身，家里都会给她们备银子打点，既然进了宫，谁不希望女儿混出点样子来光耀门楣。能去皇上那边伺候更好，若是成不了，在阿哥身边伺候也不错。 这只要到了正院儿的就有进屋里的机会，往后赏赐就多了。又万一给看上做了侍妾格格，就是另一种机会翻身。 当然硬件条件自要有，样貌要姣好，手里也得会拿活儿才行。不过这样有才能的宫女，宫里不缺。想要上位，就得有关系，花银子，还得有人情，里面门道多了去了。 这小丫鬟和上次下个跪摔的丫鬟该不是一个路数，那个是想勾引四爷呢，这个估摸就是一时短路，脑子没明白深浅。也没想到这一眼会让四爷大动干戈。 但这次，四爷并不是因高无庸收了银子办事才打他。刚到身边的奴才不敲不知道深浅。有没有收银子这顿揍他是跑不了的，得看他能不能悟出点门道，若是悟不出来，下回还得揍。 这事儿正好是顺四爷心思了。 那小丫鬟连叫饶命也不敢。叩首在地不吱声瑟瑟发抖。 四爷看向剩下的几人，九个人都惊恐低着头，其中有两个还是皇上给的。他暂时没打算让二人就留在身边侍立。 随之他厉声说道:“剩下的留下吧，云裳夏珞，这几个丫鬟交给你们，好好的再教教规矩，若是还有错处，你们一并领罚。” “是。” “这几个小太监，就教给苏培盛。好了，都退下！” “嗻。” “是。” 奴才们惶恐退下，四爷发脾气，真是能把人的半条命吓没了。 随之高无庸受了笞刑。那小丫鬟也挨了打被送去了浣衣局，没过几天就也就被吊在了房梁上。 打通关系递银子的还有收了银子的，都不想这蠢笨奴才活着。免得惹了没必要的麻烦。 宫里头的奴才下面的关系网复杂着呢。 四爷这次让高无庸挨了打，该是得打断了好些麻烦。 身边人杂，如今这一府人，得是多少张嘴，多少双眼睛。四爷不得不小心谨慎。 万别说太监和宫女的关系网不值当提，梁九功魏珠这样皇上身边的太监，连一品官员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还有内务府的那些个官员，都是这关系网里的人。 四爷虽是如愿办了高无庸，但心里的火气因浅眠又加怒气冲脑难以平复，故奴才们伺候的万般小心。 苏培盛命人带那几个太监去后殿将行李被褥放下，明儿再当班。 第150章 福晋救命啊 他这头还得想着如何灭了四爷的火气呢。赶紧让丁香去煮了清心茶送进去再说。 这清心茶乃用小菊花八朵，西洋参三薄片，甘草两片，枸杞六颗，山楂一片，莲子芯四根，再滴上野生蜂蜜。可清心去火，也有些许安神功效。 丁香给四爷端茶盏进来的时候，茶盏搁在桌子上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声响，随之就惹到了四爷的怒气。睡眠不足又起火他自是听不得任何声响，烦躁会让他瞬间血冲脑门，青筋爆出。 四爷抬起阴冷的要杀人的眼神看向丁香，丁香吓了一跳，连忙跪下:“主子爷息怒！” 四爷算是给她面子，没吼她，尽量的压住了声音:“在爷身边伺候这么久了，怎还如此愚拙没有眼力见儿！你这个常侍姑姑做的太舒坦了是吗，下去自领十手板！” “是……” 丁香被四爷骂哭了领了十手板。 一般四个大丫鬟很少挨打的。丁香挨了打，屋里伺候的人人自危。 苏培盛就更担忧他今天的屁股也保不住要落板子。 这一晚上还很长呢，今晚四爷该是不会入塌了。奴才们都得陪着守着，接下来最有可能惹了四爷怒气就是他。 苏培盛赶紧聪明的去找惜若求救。现在能救他的唯有福晋了。 哎哟喂，赶紧的啵。 * 惜若这会儿也是边抱着百福撸着，边在挑小太监呢，高无庸派了内务房的太监按照惜若的要求，送过来了五个新来的太监给她挑选。 这五个小太监都看着挺机灵。是没有被调教规矩小太监。差不多都是十岁左右。还未有领太监服，刚净身调养好三个月后入了贝勒府的。 惜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便好生问他们:“你们几个，都和我说说吧，是怎么当了太监的？” 五个人便都回答了，三人都是说家里穷，兄弟多养不起了，由爹娘送过来的。 另外两个说法有些不同。 有一个说:“回福晋，在宫里当差可以出人头地，伺候了主子就是官儿。奴才在家里头只能当农民种地。奴才想着人活一世，若是不留名面朝黄土背朝天，娶妻生子也没意思。奴才这等身份，除了当农民，也就只有进了宫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另一个回答:“回福晋，奴才是孤儿，在街上要饭，碰到了宫里头当差的一位公公。他问奴才要不要找个吃饱饭的差当，奴才就被带进了宫里头了。” 惜若觉得那个带他进宫的太监有点坑，好端端的给他介绍一个要割那什么的差使。 “你如今可能吃饱饭了？” “回福晋。小奴才们吃饭还是三分饱。不过比要饭好多了。奴才觉得挺好的。” “嗯，如果有人给你吃饱饭。你会忠心吗？” “回福晋，奴才会忠心。” “若是其他人给你吃饱呢？你可是又会还对旁人忠心了？” “回福晋，奴才只认头一个给奴才吃饱的。” 惜若笑了，小嘴挺灵，这两个回答的不一样的倒是可以留下来。想进宫混出名堂的对自己挺狠，应该是个有狠劲又头脑灵敏之人，她身边正却这样的人。 跟着她身边，在太监这一行，也算走了捷径出人头地了吧。 第151章 惜若出马(1) 好歹她是嫡福晋，往后还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还有这个想吃饱饭的肯定忠心。看着人敦厚里多了几分机灵的样子，讨喜。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个孤儿回:“奴才桂德忠，今年十岁。” 另一个想出人头地的回:“奴才蔡富贵。今年十一了。” “嗯，那就一个叫小桂子，一个叫小蔡子吧，就你们两个留下来。其他三人，给赏赐铜钱一百文，好生安排去别处吧。” “嗻。” 三个小太监铜钱一百文和内务房的公公铜钱五百，他们接了赏赐就退下了。 留下的小桂子小蔡子给惜若磕了头认了主。 小蔡子说道:“奴才多谢主子启用，奴才定会伺候好主子的。” 小桂子亦回:“奴才一样的。” “好了，都起来吧，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你们四个好好给他们瞧瞧头上有没有虱子什么的，洗了澡，换了衣裳，好好的教了规矩，让先生来教他们认字，待有了样子再到我这里来当差。” “是。” “另外吩咐厨房，给这两个孩子准备三素一荤，每人三个大馒头，让他们吃饱。小桂子，三个大馒头可是够啊？” 小桂子笑出豁了的牙齿:“回主子，够了。” “嗯下去吧。” “嗻。” 李嬷嬷和朱嬷嬷春妙秋诺就引着两人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打千儿:“主子苏培盛求见。” 惜若将茶盏放下了。 “让他进来。” “是。” 苏培盛走进来就跪倒在了惜若的脚边，眼泪掉下来了。 惜若还挺意外的，何时看见过苏培盛哭啊，准是被吓的厉害了。 “哎哟，苏公公，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吧。” 苏培盛没起来，跪着向前行了几步:“主子福晋，您可要救救奴才吧，奴才的屁股，都留疤了主子。今儿可不能被打了，好歹让奴才的屁股再好好歇几个月再打不是。” 一旁的呼兰和琴音看苏培盛这样怕挨打，实在是很好笑啊。但也不好明着笑他，赶紧低下头去憋着。 惜若也是巾帕捏起来点了点唇。 “怎么着啊苏公公又惹了主子爷不悦了？” “暂时没有，只是主子爷这会儿还气着呢。” 苏培盛便将四爷生气的事儿原委说了，又说了四爷这两天没睡好，明儿还要去丰台兵营，今晚要连夜看文案的事儿。 随后可怜巴巴的说道:“主子福晋，您可是得去帮奴才让主子爷消消气吧。也只有您能救救奴才了。” 惜若原本在这个时候是断不会往四爷枪口上去撞的，他生气多么可怕她是见识过的。 但这会儿子吧，苏培盛都声泪俱下的求她了，她也不好驳了苏培盛的面子。虽说是个奴才，也是一个以后在恩济庄立碑的奴才。这位可是四爷藩邸近侍，懋勤殿首领太监，总管太监，历经两朝的四品老宦官来的，这个面子能不给？ 不过她能不能消了四爷的火气呢？万一是引火上身呢。 第152章 惜若出马(2) 虽有点冒险，也要试试看。 “起来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去看看。” 苏培盛擦了擦眼泪:“嗻，谢主子福晋，奴才告退。” 苏培盛退下后，琴音和呼兰才笑出声儿来了。 “主子，苏公公也有怕成这样的时候呢。” 惜若嘴角微翘:“不怕主子的奴才就没用了。别笑人家了，若是我发起火来打你们的板子，你们也要怕的。故要好好的伺候着，别惹我发火。” 呼兰琴音连忙收了笑，规矩的福了福:“是。” “琴音，把我的薄斗篷拿来。再带上琵琶。呼兰啊，你去将茶釜与风炉拿来带上备茶与前几天收集的露水。” “是。” 琴音拿了琵琶来，又为惜若披上斗篷，惜若将百福抱在手里头，唤了两个屋外头伺候的小太监提着灯笼，呼兰抱着小筐子，里面风炉和茶釜，还有炭与茶，奴才们跟在惜若后头走出海棠院。 惜若转身吩咐:“呼兰琴音你们不必跟着了，将东西送去花园小桃林里的亭子里便是。风炉里先引了炭火吧。” “是。” 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引着两个丫鬟去了花园桃林，如今正四月，是桃花开的正艳时。初上灯，花园里也到处挂着灯笼甚好看。 风虽依旧清冷些，却是入了春了，没有太凉的感觉。 惜若将斗篷的帽子带上，夜晚露重。她身侧跟着一个提灯的小太监，则去往正院儿求见四爷。 四爷这会儿依旧在书房的椅子上坐着，苏培盛惦着脚尖儿走进来打千儿，轻轻叫了声:“主子爷吉祥。” 在四阿哥抬头的时候，苏培盛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卖萌，现在必须卖萌。 “何事？” “主子福晋在外求见呢。” 四爷捏了捏眉间:“让她进来。” “嗻。” 惜若走了进来，将斗篷上的帽子拿下来福身:“主子爷吉祥。” 四爷抬起脸看向她:“起来，何事？” 惜若将百福放在了地上，百福欢脱的跑到了四爷脚边，小奶狗汪汪汪叫着摇尾巴。 四爷看了百福一眼，脸上写着爷很烦。百福也可是聪明的狗，知道主人今儿心情不爽利，没有扑上去，向后退了两步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哼哼。 四爷再次看向惜若，惜若冲四他扬起了笑脸。就像初见，勾起四爷小指头时无所畏惧的笑容，再加进一点少女的娇羞。笑容与神情，惜若曾经对着镜子拿捏过。 从心理学的角度说，这种无公害的少女怀春笑容对像四爷这种直男癌中晚期患者是很管用的，虽然每次他都表现出鄙视，但其实他心里并不讨厌。 果然四爷的神色稍稍解冻，微微抬头瞅着她等着下文。 “爷，这些日子您忙，我呢也是忙着接手府中事物。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您了，我挺想您呢，今儿想邀您去桃林小坐吃茶，不知可否赏面儿。” 四爷看着她眯了眯眼睛，随之便合上文案拿起桌上的佛珠站起来，手背在身后走出去。 第153章 惜若出马(3) “走。” “是。” 惜若呼出一口气招呼着百福过来，抱起它就跟在了四爷身后出了屋子。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惜若心里感叹，这个男人顺了她的哄，真是倍给面儿了。随之嘴角微翘。 看四爷愿意跟福晋去花园子里坐坐，苏培盛搬着二百斤的石头平安放在地上了。请福晋出马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多谢主子福晋您内。 随之他拂尘一摇，点了四个小太监就跟上去了。这四个小太监里头包括小五子。 今儿天都闷着呢，这会儿又起了小风没准要下雨，苏培盛就又转身吩咐着小五子:“你去拿伞来。” “是。” 小五子屁颠屁颠的赶回去拿了三把大伞抱着跟在苏培盛身后。 这些日子就没见李侧福晋邀宠，故没什么情况可报的。小五子自是没由头去惜若身边走动。 他是多想再去主子福晋那里刷刷存在感，想让她引个线，给苏培盛当徒弟。 他这颗想进屋里伺候的心一直蠢蠢欲动着。 * 桃花林的亭子里，微风吹拂桃花飘飘荡荡的。 四爷坐在亭子里，看惜若眉目低垂在一旁煮茶。 煮茶先要煮水，佳水为雨露，置于釜中，以炭火烧开。但不能全沸，随之加入红茶末。茶与水交融，二沸时出现沫饽，沫为细小茶花，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此时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备用。继续烧煮，茶与水进一步融合，波滚浪涌，称为三沸。此时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视人数多寡而严格量入。 随之加入姜、枣、桔皮、茱萸、薄荷煮之百沸，或扬令滑，或煮去沫，斯沟渠间弃水耳，第一次舀出的茶汤，味道至美，称为“隽永”。通常将它贮存在“熟盂里”，以作抑制沸腾和孕育精华之用。 茶汤煮好，均匀的斟入茶盏之中。随之惜若将茶盏递给了四爷。 “爷您尝尝，甜茶香，清茶淡，咸茶浓，我都掌握了精髓呢。” 惜若是好生将自己夸了夸，琴棋书画诗酒花煮茶附庸风雅，她都拿捏着水平呢。不夸都对不起自己个儿。 四爷也没顺着将小惜若夸一句。想被他夸，不可能的。 他接了茶盏浅尝，好味弥漫，顿觉焦躁的心也安静了。 刚才看惜若在仔细煮茶的清雅模样，百福趴在桌上，一个女子一只狗，身后是桃林飘落的桃花，拂袖之间，他原本的烦躁已经去了一半。 看四爷心情好了些，惜若便对他笑言:“爷，我给你弹只曲子听可好，前儿九公主叫了升平暑的宫女来唱曲儿，我也学了一首呢。” 随之惜若对一旁的琴音说道:“将琵琶与我拿来。” “是。” 琴音将琵琶递给惜若，惜若坐下演奏了一曲，又娓娓唱来:“细细的雨儿蒙蒙凇凇的下，悠悠的风儿阵阵阵阵的刮，楼儿下有个人儿说些风风流流的话。唬得我不由得心中慌慌张张的怕……” 这曲唱的可撩着小心肝儿了。原身本会唱曲儿，唱的不比宋氏差。 第154章 雨中行(1) 只是惜若作为四爷嫡妻，唱曲儿有失主母之威。今儿不是倾尽全力的哄四爷开心的吗，故就豁出去颇为认真的很。 惜若这个福晋当的可上心，四爷倒也听的挺认真。 今晚小猪变成身，献上了十八班武艺，能耐挺多。 瞧她唱曲儿凤眸流转凄凄切切，微风吹拂发丝，颇为诱人。四爷顿觉小福晋长大了。 曲儿刚一唱毕就下起了雨了还真是应了景了。 四爷看向一旁的苏培盛。 “苏培盛，伞呢？” 苏培盛赶紧的递上了伞，笑呵呵献媚 “主子爷，伞在这呢。” “狗奴才倒是有眼力见儿，你们回去吧，爷与福晋雨中走走。” “嗻。” 苏培盛就带着奴才们全部退下了。琴音将被惜若唱曲儿催眠趴在桌上睡着的百福抱在怀里带走。 苏培盛给了呼兰和琴音一把伞，自己一把，其他奴才手顶着回去，今天万事大吉啊。 四爷就起身撑着伞看向一旁的惜若，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进到伞里来吧。 惜若走过去，挨着四爷抬头浅笑，脸上现着小红晕。四爷看着她面目表情的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两人同撑一把大伞往林子深处去。一路顺着石板路走，听雨打在大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雨不大，就更能静心。 走在雨夜的桃花林，颇有一番意境。惜若看向四爷安静动人的侧颜，突然觉得和这个男人这样相守一生倒也挺好。 魔鬼什么的，都通通抛诸脑后吧。 她伸手主动勾起了四爷垂下来的手指，四爷低头看她，她冲他露出小娇羞小窃喜的笑容。 福晋一向这么主动，他虽然冷冰冰的，其实并不讨厌。 这次他并未将手拿回来，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 有些凉，她该是有点冷。 四爷伸手将惜若的斗篷帽子带上，手也就松开了。就那么牵手两秒，却像是进步了一个世纪。终于，四爷这个冰山有要融化的迹象了。不枉费惜若如此上心。 帽子带上好暖和，惜若随之打了一个哈欠，连忙用巾帕掩唇。 这只好眠的猪又想睡觉了。 四爷突然也想小歇片刻。两人便林间一处假山旁停下来。 假山又洞门，四爷收了伞走进去。惜若连忙跟上，刚一进洞就被四爷转身抱住了，惜若差点摔倒，四爷扶了她的腰，自己的背靠近墙壁，将伞杵在地上定住。他靠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 小福晋的确长高了不少，这样当枕头靠着刚刚好。 “爷……” 四爷的声音都透着疲惫:“嘘……让爷安静的睡一会儿。” 惜若抱着四爷，就这么站着撑着他。应该不会睡很久的，他真的很累，就牺牲一下当个人柱好了。 听外面的雨声，又听惜若安静有节奏的呼吸。四爷很快睡着了，半个小时后他定时一样醒转。感觉这两天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心情轻松愉悦。 小福晋真的是捕眠神器。 惜若感觉四爷动了一下就知道他醒了。 她这也快撑不住了，哎呀妈呀，她的腰！ 第155章 四爷又魔鬼了 半个小时就这么站着，熟睡的四爷虽然有墙壁和伞撑着，身子也重的。她一个小小弱女子真的很厉害了，不过再多一秒她也撑不住了。 四爷动了她这才伸手杵着腰揉了揉。 “爷，您醒了吗？我这肩膀好酸还有腰好累，您快起来吧。” 四爷并没打算即刻从她肩膀上起来呢。只是将抱着她转身将她推在墙壁上定住，这才起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有桃林，有清风，有花有树。这桃林吹笛倒是应了景，是吗福晋？” “……” 四爷低下头看向一脸懵逼的惜若，似笑非笑。 惜若反应过来他所说之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跑，被四爷一把薅回来了。 (′⊙w⊙`)(ー_ー)!!(○′3｀)ノ 一个小时后雨停了，四爷抱着惜若回了海棠院。奴才们都诚惶诚恐的，哎哟，主子爷抱着福晋回来呢。 随之回书房的四爷神清气爽，正院奴才们今晚上的危机彻底解除。 而惜若呢，嘴巴肿了，身子酸痛，坐在软榻上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主子……主子！”朱嬷嬷唤了她两遍她才回神。 “您是否要入塌？” “沐浴先沐浴，再来一杯上好的燕窝盏。” “是。” 奴才们便紧着为她沐浴，惜若又用清水漱口再用最好的燕窝再次漱口，然后她要睡觉！ 四爷这个魔鬼！！！！！！！ 关键她刚才为何突然有那么一下子对四爷怦然心动！疯了吧，对这个魔鬼！ 还好他那什么只给她用过，还是干净的！ 第二天四爷送了好多赏赐给惜若，她是得盛宠的节奏了，可惜若还在心里骂四爷一万遍呢。 哎，人生艰难。 人生多么的艰难。 *** 苏培盛趁着四爷还在桃林里未回返之前，去高无庸的屋里。已经领了罚的高无庸正趴在床榻上哼哼。 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正在给他背上被打出一条条血印子的伤口上金疮药。 苏培盛手里头拿着花生米还有一壶小酒进来坐在桌旁。 高无庸想起身行了礼，苏培盛手压了压。 “躺着吧啊高公公，咱家这差点因为你这城门失火而被殃及的池鱼。到你这儿来坐下歇会儿。” 伺候高无庸的小太监走过来躬身:“苏公公好，小的给苏公公请安了。” “嗯，得了吧。跟咱家请的哪门子安。咱家今儿托你高公公的福，好的很呢，咱家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这泪啊都淌了小二两了。” “这……”小太监不知道怎么回。 “小子，你先下去吧，咱家跟你家公公聊会天儿。” “是。” 小太监出去把门关上了。 高无庸看向苏培盛哼哼:“哎哟，苏公公，你别说风凉话了，咱家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次真是摊上倒霉了。那死贱婢居然如此愚拙，行礼请安这种事，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长姑姑早就教的透透的。” 苏培盛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一口闷，吃了几颗花生米儿，嘶了一声，随后才对高无庸说道。 “高无庸啊，依咱家看，你这打还没挨透。脑子还没醒神。 第156章 指点迷津 今儿一看，啧啧啧，就有一个好皮囊。没准没几天就被杖毙了，得，咱家也不和你这个蠢货废话了，一会儿主子爷回来了，咱家还要去伺候着呢。” 苏培盛那些酒和纸包花生米正要离开。 高无庸唤住了他:“公公，求指点迷津。” 苏培盛回头看向高无庸，嘴角翘了翘又坐了下来。 “咱家问你，你想过主子爷今儿为何会打你没有。是不是因米收了那些奴才的银子？” “公公，您当咱家真是见钱眼开不要命怎的？咱家断没有收银子，咱家才来主子爷身边伺候，这就开始收银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苏培盛笑了笑，倒了一杯酒给高无庸递过去。 “喏，给你一杯酒吃了，没那么痛。” 高无庸接了一饮而尽低头咳嗽了好几声，现在他身子里头也很痛。 他将杯子递还给苏培盛。 苏培盛接回就一口花生米。 “高无庸啊，照你这意思，是不是现在不收，往后稳住了以后再说？” 高无庸一脸紧张，连忙申辩:“公公，咱家不是这个意思。” 苏培盛呵呵呵笑了又给自己倒一杯酒，吱！ “得，当奴才，收点油水主子爷也不会真的上纲上线，大家生存都有规则，你并不知道，主子爷是个多有智慧之人。 咱家倒是相信你此番是没收人银子，可各路走动的人情，你是没莫开面吧？故这十个奴才，有几个是你收的人情？你能被皇上看重，可见是还有些小聪明的，魏珠，或者梁九功那里，你该是很讨喜吧？ 咱家还是要提醒你，既然来了主子爷身边，你若是不认主子爷是唯一个主子，一切以他的利益为先往后忠心耿耿的。就只想耍小聪明给自己铺路，最终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苏培盛走过去蹲下来看向高无庸的脸:“啧啧啧，瞧这小脸儿长得嘿，嫩气。咱家也是看你长得好看，又和咱家年纪一般大，不舍得你这么快就嗝屁，才有了恻隐之心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哎哟，这人啊，长得好看就是能吃得开。” 苏培盛说完，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起身就走出去了。 “这花生米儿和酒啊，咱家送你了。” 高无庸对着他背影说了一声:“公公指教，没齿不忘！” 苏培盛回头看了他一眼，肩膀抖动一下，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高无庸心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主子爷这次打了他，是警告他莫要不忠。 他又低头咳嗽了几声，疼的额头出了汗。 *** 云裳夏珞二人将新来的丫鬟给安排住在了后殿，后殿分外南殿还有北殿，南殿住太监，北殿住仆婢。 普通仆婢住的地方，一个房间十个人，睡大通铺。 由当差不同，一个王府仆婢也分很多种的，各房的丫鬟、家下女子，妈妈里、嬷嬷、姥姥等。 阿哥福晋和侧福晋使用的女仆称家下女子或使女。但住在这里的当然并不是春妙她们这种级别的，春妙秋诺她们直接住在海棠院的南配房，房间一人一间。 第157章 后殿的丫鬟 像夏珞云裳她们就和苏培盛一起住在平安居的配房，平时还有刚入府的小丫鬟伺候她们的。 住在这里的使女是惜若和李氏身边打杂的小丫鬟。妈妈里是挑选进宫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无牵挂无子女的孀妇。 她们主要从事一些粗使活计，就比如杂役房，还有厨房做那些打扫的工作。什么锅上妈妈里、水上妈妈里、看灯火妈妈里、推揉妈妈里等等。 这些人的头领满语叫“精奇尼妈妈里”，平时这些人不常出现在主子的眼目里，一般主子见不到她们的。万一撞见主子，就要俯伏跪拜在地，不得让主子看见脸，这种身份和背景的人，被当做晦气之人。 嬷嬷除了指奶嬷嬷，也有指老了的姑姑，这种的也就不必多说了。 另外姥姥是宫中年老资深的仆妇称呼。她们主管后妃们的生育诸事，是宫中地位比较高的女仆。她们随太医一起为产妇的妃嫔啊把脉，和产婆一起为妃嫔接生，为皇室的婴儿洗澡。 姥姥一府里有一人，就是主子爷女眷生产或是有必要用到的时候当做差遣。 姥姥在后殿有单独的房间，不和其他仆婢同住。 所有这些宫中的仆妇们，人数最多、地位最低的是普通差使宫女丫鬟了。 宫女都是在包衣三旗秀女中挑选，包衣以及子女都隶属于八旗贵族，世世代代都要无条件服侍他们的主子。 宫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内务府主持，选秀范围则来源于官职比较普通家庭旗人包衣女子。 中选女子并不作为嫔妃之备，而是留在宫中作为宫女和侍女，年龄达到二十五岁方可出宫嫁人。出宫的时候，是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俸例的。 被选中的女子被留在宫中只是获得了成为待选宫女的资格，待选宫女在宫中要由姑姑教她们各种宫廷礼仪和劳动技能。经过半年时间的严格训练，合格者才可以转正，成为一名真正的宫女。随之分派到各宫各殿当差。 新来的四个丫鬟，抱着被褥背着丫鬟跟在云裳和夏珞身后，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这间房还住着其他六人，两个是李氏院里打杂的丫鬟，还有一个是银珠，她虽是伺候宋氏的大丫鬟，因宋氏如今身份低微，她就和普通丫鬟无异要睡大通铺。 宋氏那边的西配殿倒是有房间住，但按着规定，格格的配置晚上只能留奴才一人。故只有一间配房分给身边的奴才。银珠和方嬷嬷就轮流住在那里。其他时候，她和普通丫鬟无异。 其他三人，一个乃绣房里伺候的绣娘，还有一个在府医处伺候帮忙杵药切药的。另一个是府里杂活的粗使丫鬟，胖胖的，她是下五旗包衣。 这府里有些家奴并非宫里来，是按照宗族规矩，分给四爷的家奴下五旗包衣。 这些家奴无论男女都是属于四爷的包衣家子女，往后世代都是属四爷子嗣后羿使唤的。 他们主要的工作大部分是做些粗活，也有在府里某个位置当差的小官吏。 第158章 丫鬟云惠 上三旗包衣和下五旗包衣虽同属包衣却不相同。 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归皇帝亲自统领，因此称为上三旗。 上三旗包衣归内务府管理。女儿家是都要参加宫女选秀的，但下五旗没有资格。 内务府的主要机构广储、都虞、掌仪、会计、营造、慎刑、庆丰七司，分别主管皇室财务、库贮、警卫扈从、山泽采捕、礼仪、皇庄租税、工程、刑罚、畜牧等事。这乃是最有油水的部门，没有之一。 内务府包衣伺候的对象是包括皇帝在内的皇家成员，故上三旗包衣虽然出身卑微，但实际地位并不低，甚至于比许多普通旗人都要牛。 而且上三旗包衣混成宠妃的也有，比如德妃。 相比之下，下五旗包衣就比较地位低。下五旗包衣伺候的对象是各位宗室王爷，他们的粮饷也都是由各府的王爷来支付，没有机会接近皇上。 一般上三旗包衣家里条件都不差，因家人基本都在内务府当差，有的人在通达的部门的话，上下都有关系。 她们四个进来以后这屋里刚好是住十个人。 见云裳和夏珞带新人走进来，其他六人躬身相迎:“姑姑。” 云裳拿出了姑姑的威严。 “嗯，往后这四个就在这里住了。她们是正院儿做差遣的。” 因为是正院差遣的，即便是屋外伺候坐着杂活儿的，也比其他院儿伺候的丫鬟高出来一截儿，其他六人向她们行了平礼。 “四位姐姐好。” 在皇家伺候的奴才不按照进宫顺序称长。乃是按照在哪里伺候，是什么地位。像云裳她们，也只不过是十八岁，因有品阶，就被唤做姑姑。 “你们把褥子和包袱都放在床铺上吧。明儿寅时必须到正院站立，当班要守夜的，依照排班便是。” “是。” 四个人在炕边上的位置放下了被褥。 云裳和夏珞正要走呢，四人中有一个小丫鬟叫住她们。 “二位姑姑，请留步。” 云裳回头:“何事？” 小丫鬟长得机灵白净，小家碧玉的长相，看起来十五岁的样子吧。 这次进来的四人，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十五。犯错那个就是十二岁。其他三人都是十四五岁。 “姑姑，小的想与您二位单独说两句。” 夏珞并没打算给她这个面子，她谁啊？新来的，居然不知轻重的要和她们单独说话，刚才那个受小杖的倒霉蛋没给她警示作用怎的？ 故夏珞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没那么多闲工夫。” 那小丫鬟连忙行了礼:“姑姑息怒，小的叫云惠，乃马佳氏。” 马佳氏是个挺大的姓儿，皇上最早宠爱的妃子荣妃就是来自于这个家族。 所以马佳氏的包衣在内务府还是挺吃的开的。 云惠自报家门，也就是要云裳与夏珞给面子了。 云裳和夏珞互看了一眼。倒是神色稍稍好看了点。 云裳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回姑姑，我原本是在乾清宫伺候的，皇上亲自将我点了给主子爷。往后还请姑姑多关照。” 第159章 这不是找抽吗 原来云惠是在乾清宫伺候的，是皇上觉得云惠顺眼儿，就点给了四爷。 云裳和夏珞也未再问。心里明白云惠是什么意思了。 云惠从袖子里拿出两只玉佩给了云裳和夏珞。 “姑姑，初次见面，请收下我的见面礼吧，虽说二位姑姑常收主子爷的赏赐自是比我的好，这是我孝敬姑姑的，请姑姑不要嫌弃。” 云裳和夏珞便也接了，这一接，往后就得关照着，云惠进屋里伺候指日可待。 “快歇了吧，明儿还要早起。往后好生伺候着万不可出错就好。” 云惠浅笑回:“多谢姑姑提点，小的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好主子爷。” 云裳和夏珞便出来。 云裳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好成色，夏珞，这个云惠想让我们提携她，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夏珞哼了一声:“她今儿当着其他丫鬟的面儿，这么高调的讨好我们，还自报家门，若是能过得去嫉妒折腾，我们再提携不迟。” 两人相视一笑。 屋里头，云惠便转身收拾床榻准备睡觉。 一旁与她同来伺候的丫鬟风灵玉竹与晴儿脸上都挂着怨气。 这个云惠一向爱巴结，在宫中之时，就得了梁九功的关照，因她阿玛和哥哥都在内务府当差，和梁九功关系不错。她便可以进殿给皇上奉茶，还得了帮皇上洗脚的差事。 如今这刚一入府，就紧着巴结主子爷身边的姑姑。真是不要脸！ 风灵气不过拿起了桌上放着的茶壶，将水全部倒在了云惠的床榻上，随之打开茶壶盖子，把剩下的水从云惠脸上浇了下来。 李氏身边的小丫鬟落雨和雪飘还有银珠三人赶紧上塌睡觉身子往另一边侧过去。这事儿她们管不了也不会管的。 云惠被淋了个湿透，也没有出大动静，怕隔壁管事儿的姑姑听见。 云惠看向风灵，神色有些懊恼:“你这是做什么风灵？” 风灵和云惠一样之前都是乾清宫伺候的，另两个的父家是风灵父家内务府的下属。故她们一直就巴结着她。 这两个人能到四爷正院当差也是靠着风灵父家与梁九功的关系不错。 实则高无庸是梁九功的爱徒。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呢，这就理顺了。 云惠这人一向不合群，不和风灵她们来往我行我素。这种女子自然会招人白眼，一副目中无人，众人皆醉我独醒自以为鹤立鸡群的样子不是招人讨厌吗？ 云惠平时里只巴结有用之人。风灵早就看不惯云惠那一副到处张罗又当自己很聪明的样子想收拾她。 风灵见云惠懊恼又狼狈唇角一勾，看着真爽快，这小贱人骚气冲天，今儿可是让她洗了洗。 “你这个贱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刚入府就急着讨好姑姑，真是臭不要脸！你是皇上点给主子爷的我也是。你倒是想起了头比咱们高了去？我告诉你，我就看不惯你这贱样！你想出风头我就不让你舒坦。” 一旁的粗使丫鬟姒苹想要说话，被绣房丫鬟玥茆和府医院伺候的露箔给制止了。 第160章 宋氏没福气 她们三人都是下五旗包衣，就比上三旗包衣低一级了。管人上三旗包衣的纷争做什么呢，在这府里自保不惹祸上身就是万事大吉。 三人也就上塌睡觉蒙上了被子。 玉竹和晴儿站在风灵身后，很明显就是三对一了。若是现在打架，云惠落不着好。丫鬟们都有打架的经验，打人不打脸，用掐和捏还有拽头发。 云惠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当着三人的面儿，直接把身上湿了的衣裳脱掉，露出小肚兜来，在包袱里拿了一套干的衣裳穿上，将湿了的被褥翻了一个面儿，摸了摸还是湿，她将盖的被子一半盖，一半儿垫在下面。 此时外头有太监打了更:“熄灯了！” 姒苹连忙起身打开灯罩吹了灯。风灵看云惠不与她起争执，也就作罢了。大家就上塌睡觉。 不一会儿姒苹的呼噜声很快就响起来了，云惠将自己埋在被褥里，眼中的阴狠没人瞅见。 原本以为来了四爷府，即刻就进了屋里伺候的，却没想到是外屋差使。她一定不要是永远睡大通铺的命运。 此时外面下起了雨。雨哗啦啦的笼罩着整个贝勒府，夜渐渐安静。 * 四爷在丰台兵营里待了几日。回来之后还是接着忙，惜若也没怎么见到四爷。 待忙完了少歇，在德妃生辰前几天，四爷终于是传侍寝了。 点灯之前，苏培盛问道:“主子爷，您今儿可是要传侍寝。” 四爷在软榻上转动着手中的串珠随后说道:“传宋格格侍寝。” 苏培盛愣了一下:“嗳？” 四爷随之厉目扫向他，苏培盛连忙躬身笑呵呵:“嗻，奴才这就去传。” 苏培盛就连忙亲自去传宋格格去了，主子爷这每次都是出其不意，难怪他惊讶了。 为何不先是李侧福晋，而是宋格格？宋格格虽然比李侧福晋早到主子爷身边，但论着位份，也该是李侧福晋先侍寝才对。 得，主子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和苏培盛一样，宋氏同样没想到四爷会先传她侍寝，那封信居然就真的成了警告。 她只能在苏培盛候在门外等她收拾妥当之时，赶紧的让方嬷嬷给她用了巴豆粉，因吃了整整一包，很快就发作了。在去正院的路上就顿感身子不适，虚汗腹痛随之而来。 苏培盛觉得，这宋格格原本是撞大运了啊，却没想到这般没福气，关键时刻腹痛。 随之他就让小太监扶着宋氏回返西配殿，叫了府医来给她瞧，回了可能是身子凉寒引起的腹部疼痛以及腹泻症状。因宋氏身子骨的确是营养不良引起了反虚之症，故府医如此诊断是有道理的。 宋格格这病起还真是时候，甭管她是不是害怕在李侧福晋前面侍寝而得罪李氏用了什么药了，苏培盛可没心思去过问这个，总之第二个侍寝的机会宋格格是没了。 这人啊，有没有福的，都是造化。 苏培盛便回去回了四爷，宋格格身体不适无法侍寝，四爷也未继续过问。 第161娘李氏如愿 四爷嘴角一抽，这个宋氏，还真是不适的是时候，他原本是看她规矩才怜恤她，既然无福，晾着便是。 随之他说道:“改传李氏侍寝。” “嗻！” 李氏那边儿已经被侍寝这件事磨的没脾气了，麻木到没了急迫之心，这传侍寝的太监才姗姗来迟。 四爷就是这么磨人。她越是着急，四爷偏偏就不传她侍寝，这她都快心灰意冷了才传。 今晚李氏终于如愿以偿侍寝了，随之四爷便让她回了寝殿，并未留她在正院过夜。 按理说侧福晋是可以在四爷正塌上过夜的，四爷背过身去只是让苏培盛派轿撵送她回去，让李氏颇为担忧，她担心得是此番并未得着欢喜。 回了院儿里，卓嬷嬷也跟着她提心吊胆一夜未眠。 早上晨起的时候，惜若得知李氏侍寝，总算是按照她所想进行了。 李氏看起来就是好生养的，希望一举怀孕便是。 她还得派人给李氏赏赐。这就是一家主母苦逼的地方，四爷和哪个女眷睡了，赏赐还得由她这个嫡妻送。 “春妙秋诺，去库房挑两匹绸缎，十两银子，一吊钱，一只白花瓶，再去花园里剪三株桃花给李侧福晋送过去吧。” “是。” 春妙和秋诺也不问为何还要送花瓶和花。 惜若实则也是让李氏和卓嬷嬷摸不着头脑才这样安排。 她们若是悟出什么道理就算什么道理，给李氏一些揣测，总比单单送了赏赐要好。 另外昨夜四爷先传了宋氏侍寝之事，也由着小五子递了纸条给呼兰了。 小五子来的时候，惜若并未起塌，他是趁人不注意来海棠院送消息的。又赶紧走了。 四爷真是被她猜中了一些心思。果然是会先传宋氏。 得，这次是完美的改变历史了。 除了此事，惜若还知道了，李氏并未在四爷塌上过夜。 以后除了她之外，四爷也并没让任何女眷在塌上过夜，他也从未去其他女眷的屋里过夜。 久而久之，除了嫡福晋，后院女眷不在四爷塌上过夜就成了共识，也就没人在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惜若倒是没将此事当做是四爷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像四爷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能把自己气到爆血管的，连他自己都不爱啊，能去爱谁。 从小在先皇后身边长大的四爷，虽说先皇后对他不错，但他缺失的母爱是在其他人身上补不回来的，心里冰冷，故他不会爱人，也不懂爱人。这点惜若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说，他很难爱上那个女子，也很难将信任给任何人，但并不表示他是冷血动物，若是一旦爱上，该会是那种让人无法承受的炽热。 可现在他那哑火的心，正在近乎变态的为所欲为，并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他想怎样就怎样。分明依旧就是一座冷酷冰山。炽热个……啥啥啥！ 故，惜若觉得四爷守着他的一些底线只给她，或许是一种仪式感的行为而已。 第162章 李氏烦闷 第一次他给的是惜若。在潜意识里就是认定她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以至于他会用一些仪式感的东西区别出头一个女子和其他女子来。但这种仪式感和感情其实没什么关系。 惜若也收着她的心呢，从未交出去给四爷。她承认曾经有迷惑过，对他有那么一丝心动，但很快就收回来了。 若是喜欢上四爷这样的男人，会被他的无所谓整疯，等着吧，会有几个死在他手里的。 惜若决定还是专注宫斗比较好。 得，既然已经开了锣，李氏该是得宠就不远了吧。 惜若定神将百福抱在怀中，随之对身边侯着的朱嬷嬷:“小蔡子小桂子调教的如何了？” “回主子。这两个小的很聪明，该学的都学的挺好。只是读完三字经弟子规还有诗经还得一些时候。他们之前都未有认字，不过脑子活络，先生也常有夸奖，主子选奴才的眼光也是独到呢。” 惜若点点头:“习文慢慢学吧。既然规矩教好了就可当差了。你让小蔡子把主子爷先叫了宋氏侍寝之事透露给李侧福晋那头知道，想必正院儿那头的奴才不想多事儿，苏培盛必然将此事封了口。我可不想让李氏和宋氏就此没什么大阵仗，她们掐起来，才有戏看。” “是。奴婢知道了。” 惜若坐在软榻上，接了李嬷嬷递过来的药汤子。 每天药汤子，早空腹一盅，晚睡前一盅，她从未有落下。如今她已经身子也是越发轻快，太子妃那头她也精心的关照着，听闻她的身子也越发好了。 随之呼兰拿了菜谱来给惜若:“主子，您看早膳要用什么？” 惜若接了菜谱:“来个元宵、油盐火烧、米粥，蘑肥鸡、三鲜时令菜蔬、汆丸子锅子，豆秧汆银鱼、小葱炒肉、挂炉鸭子烹肉、豆腐汤，还有四个油糕。” “主子，您今儿怎的吃这么多？”朱嬷嬷还担心主子是因为四爷传了其他女眷侍寝心里不爽利，才叫了这么些胡吃海塞。 惜若淡淡的道:“不吃做什么，想吃就吃，吃不完的，就赏给你们。心宽才能身子好呢。去备着吧。” “是。” * 李氏这头，并未因侍寝而欢天喜地，正烦闷着呢。 昨晚侍寝没有前奏，没有温存，冷冰冰的四爷连表情都不带改变的，也就是强行的挫了进去，随后蹭了蹭抖了一个激灵，就结束了！ 对于李氏这种初子来说，她所听所闻都是让她认为那种事是颇为美妙的，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怎的？那些什么图，看的不是挺刺激的？男女之事，鱼水之欢也。但为何…… 回来之时她就给卓嬷嬷说了初次的感受。就是哎哟痛，然后…… 卓嬷嬷心里是咯噔一下。却也不敢说出口，难不成说主子爷早那什么？ ⊙?⊙！说不得，说不得。 这种事，万万说不得。 李氏因不知那种事的感受，还以为就是这样的，除了失望倒也没什么。 她现在担心懊恼的是四爷没让她在他塌上过夜。 第163章 添堵呢 一大早起了榻，李氏就让其他奴才都在门廊外候着，她和卓嬷嬷在屋里继续私密之言。 “嬷嬷，你说，主子爷他是不是不喜我？你教给我的那些，我昨夜紧张都忘记了。后来，我就回来了。实则根本就没机会用那些招数。” 李氏一脸委屈，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侍寝，确是如此难以言喻，像喝了一口没有任何味道的汤水。 真是不能把任何事想的太美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听闻福晋是一向是在四爷塌上过夜，还有几次，他是去了福晋那里，为何到我这里，却是让回了。” “主子莫慌，或许是主子爷最近太劳累了，才不喜有人同塌。这只要侍寝开了头，往后还是会有机会讨喜的。您这若是老是着急上火，成不了事儿呢主子，稍安勿躁。” 卓嬷嬷递给李氏一盏燕窝，她如此上心呵护的主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为何讨不到喜？一定是四爷最近事物繁忙，无心男女之事。 对啊，一定是太劳累的，不然年纪轻轻的，会那什么吗？ 正在此时，赵公公在门外敲了一下门。 “主子吉祥，福晋屋里伺候的来给您送赏赐呢。” 李氏用巾帕点了点眼角的湿润，又理了理衣衫。 “进来吧。” “嗻。” 赵公公推开门，春妙和秋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福身:“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侍寝大喜，福晋命奴婢们给侧福晋送赏赐添喜呢。” 春妙与秋诺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李氏倒是给了她们笑脸，毕竟是福晋身边伺候的。 “嗯，有劳，卓嬷嬷，给了赏赐吧。一个一块银锞子。” 李氏出手大方。 春妙秋诺接了赏赐随之躬身:“多谢侧福晋赏赐。奴婢告退。” 春妙秋诺出去后，赵公公，春仙秋菊走了进来，果然对送的花瓶和鲜花不明所以，春仙和秋菊只是在心里推测，并未说出口。 赵公公一时没整明白秃噜了一句:“主子，您说福晋送花瓶和鲜花是什么意思？嘶。花无根，插在花瓶里很快就枯萎，难不成福晋是暗示主子会像花一样，即便得宠也不长？” 春仙看了赵公公一眼，这个时候唱衰主子，引了她的烦躁不是找死，赵公公是不是没睡醒啊？ 赵公公说完也顿觉自己是多嘴了他看了李氏一眼，见她一脸懊恼，脸上一脸窘迫。伸手拍了他的嘴一下。 “主子，奴才该死，奴才多嘴。” 秋菊连忙想圆一下:“胡说什么小赵子，福晋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恭喜之意。” 见李氏脸色越发难看，卓嬷嬷很是懊恼，她厉声呵斥:“你们怎的如此多嘴多舌！留着舌头是不是多余！” 三人连忙候着躬身不语。 “小赵子，你这嘴巴不把门脑子被门夹的，自领十个掌嘴！” 赵公公连忙应声:“是。” “你们出去待着吧，主子看你们几个就闹心。” “是。” 三人连忙出去了。 秋菊无端的被挨了骂，推了赵公公一下骂他。 第164章 宋氏被欺负(1) “都怪你小赵子！我看你是在屋里待时间长了，想出来扫地怎的？没脑子的害得我也挨骂。来吧，十下掌嘴，你受我的！” 门外啪啪啪就响了十下。不过春仙也没狠狠打他，毕竟是一屋子里共事的。 赵公公被打了心里憋闷，便出了院子溜达了一圈。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狠狠地敲向一旁的桌子:“福晋是什么意思！送赏赐就送赏赐吧，还非得送个花瓶插花引猜测。” 卓嬷嬷眯了眯眼睛。心里就有些害怕惜若了，随意动一步棋，就能让对手自乱心神的人，太厉害。 如今她才十四，若是长到二十几，又有了嫡子，这后院的风云，岂不是让她自在搅动？ 卓嬷嬷定神道:“主子息怒，这就是福晋的高明之处。她就是让咱们猜她送花瓶与鲜花的意思，实则并没有正确答案，福晋不是个好惹的，即便往后您得了宠，也不可与她起争竞，和平相处为妙啊主子。” 李氏转动护甲:“嬷嬷，在这后院生活，难不成要像宋氏一样苟活吗？我要站在高处，最终就是要与她斗个高低的。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等我羽翼丰满再说。过几天就是德妃的生辰，我要好好讨了德妃喜悦才是。” “依奴婢之见，德妃娘娘虽是四爷额娘，但四爷是在先皇后身边长大的，他们母子二人关系应该并不会太过深厚，听闻德妃一直更喜悦十四阿哥一些，主子您还是要掌握分寸才是。不必太过讨喜，亦不可让德妃娘娘觉得您疏忽。之前奴婢就如此说过，望主子再次考虑考虑奴婢之言，那尊金佛，便不必送了。” 李氏说道:“做都做了，又不送出去作甚，嬷嬷的话，我自会放在心上，会注意分寸的。” “是，主子既然已经侍寝就是大喜。不必再纠结着其他了，主子爷是个慢热之人，往后等您怀孕生养自会上心，主子您最要紧的还是养好身子，能怀孕生养才为妙。您早上要吃什么，奴婢让人去点来。”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挥了挥:“我不想吃。不是喝了燕窝了吗。今儿定省你替我去福晋那里回了吧，就说我实在困乏。我要先歇歇。” “是。” 李氏斜靠在软榻一侧，卓嬷嬷给拿了一个枕头给她靠着，便让春仙和秋菊进来，为李氏点安神香。 此时赵公公从外头回来了。他是听到了花园里打扫的两个小太监小声议论之言，才赶紧回来禀报。 “主子吉祥，奴才听说了一件事。” “说。” “昨儿四爷先传的宋格格侍寝。后来宋格格在去正院儿的路上突然身体抱恙，才失了侍寝的机会。 主子，奴才知道您听了这话必然会不悦，但奴才忠心，这事儿可不能瞒着主子。” 李氏没有睁开眼睛也没说什么，只是手挥了挥，让赵公公退下了。 她继续闭目养神并未再发脾气。她总要成长的，经验告诉她，咋咋呼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宋氏，哼，还算识相。四爷为何如此对他她也明白了。 第165章 宋氏被欺负(2) 往后莫要在四爷面前耍聪明，这该是是他的禁忌。 这事儿还得算在宋氏头上，这个贱人装与世无争装清清淡淡果然有用。 “嬷嬷给宋氏送十个馒头过去，当做将这次侍寝的机会让出来给我的赏赐好了。她这种吃不饱饭的，馒头顶饿，若是馒头干了，还可以泡开水喝。” 李氏嘴角一吊。 “是。” 卓嬷嬷这次也就由着李氏耍性子了，她今日不爽利，总要有个能出气的人。甭管宋氏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没了这次侍寝的机会，或许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连一向小心谨慎的卓嬷嬷都如此轻看宋氏了。 ** 宋氏这头，吃了药汤子，喝了小米粥就好了。实则小米粥是巴豆的解毒药，并非是药汤子起了作用。 她坐在软榻上黯然神伤，一旁的银珠和方嬷嬷未发一言，同样沮丧的神情。 小主如此悲催的命运，好像看不到希望了。而作为奴婢的她们，也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若是主子爷直接先唤了李侧福晋侍寝，会比小主在关键时刻身体抱恙要好的多，这样最起码，主子爷还会给机会。 但此番这么一折腾，若是惹了主子爷的怒气，这往后还有没有侍寝的机会都不知道呢。 哎小主的命啊，真是不好。 方嬷嬷碰了碰一旁的银珠，银珠这才倒了一杯热茶盏给宋氏端过去:“小主，喝口茶吧。” 宋氏回神接了喝了一口，肚子里感觉空荡荡的，一口热茶喝下去，感觉也好些了。这一个冬天下来，宋氏瘦了不少，再被巴豆粉这么一折腾，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银珠，一会儿陪我到花园里走走，我采些鲜花做胭脂，李侧福晋的胭脂也该用完了。” “是。小主，不然您今儿先歇歇，莫要做这些杂事了。” “哪天不是歇着的？” 银珠便不语了。 此时屋外有人叫了声:“宋格格可在？” 银珠走出去，见是李氏的差使丫鬟和她住同一个屋子的雪飘和落雨。 雪飘手里一个大托盘上放着十个大白馒头。落雨则站在后头看着银珠似笑非笑的样子。 雪飘和落雨平日就看不起银珠。虽她们只不过是李氏那头负责杂事的使唤丫鬟，但人好歹是侧福晋那头伺候的。有时候还能和大奴才一起吃顿赐饭，是吃过山珍海味的奴才呢。而且李氏一向大方，即便做杂事差使的奴才也有些油水。 所以人怎么会看得起银珠呢。一个侍妾格格屋里伺候的罢了。 飘雪清了清嗓子:“嗯嗯，银珠啊，这是我家主子赏赐给宋格格的，听说宋格格病了。这要是吃不饱病好不了，大白馒头，三天管够，还连带你呢。瞧瞧我家主子多体贴，收下吧。” 银珠也就走过去接了托盘。 “多谢侧福晋赏赐。” 飘雪和落雨憋着笑就走了。银珠叹了口气，将托盘端进了屋里头。 她有些怨气的将托盘放在了软榻上的桌上。 “小主，李侧福晋给的赏赐。” 第166章 德妃生辰 宋氏摸了摸白馒头:“还是热的。我正好没吃饱呢，银珠，方嬷嬷你们也来吃吧。” 银珠坐在椅子上生气。 “奴婢不吃，小主若是能咽的下就吃便是。” 方嬷嬷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一半递给银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说什么糊涂话银珠。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有翻身的机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作甚？贝勒府里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咱们小主这心态是对的。今年六月宫里又要选秀了，又会进来新人的。若是不自己坚强活下去，没人会惦记着咱屋里的死活。” 银珠接了馒头咬了一口，泪掉下来，她用袖子擦了擦。 宋氏却没有哭，她这个人韧性还是足够的。 *** 四月二十八，德妃生辰。 而惜若是六月二十八，生辰正好是相差两个月。 今年德妃三十六岁。她虽过了最好的年华，却依旧得着盛宠，故她的生辰虽然比不上皇后的千秋节，也得是非常热闹，各殿妃嫔都会送礼来贺。 因德妃生辰，四爷作为儿子要提早进宫张罗，不必去上书房。 入宫前他叫苏培盛派小太监去给惜若传话，让她用了早膳以后就带着李氏一并入宫。 苏培盛点的正是小五子，小五子可算是有由头去到海棠院请安了，屁颠屁颠的就赶紧的过来传话。 惜若这会儿也正在穿吉服。今儿并非是特别正式的场合，却也是喜庆之日，故不必戴朝冠，要穿上吉服戴钿子即可。 吉服冬用薰貂，夏用青绒，蓝及石青诸色随所用。贝勒福晋吉服，领、袖片金缘，冬用片金加海龙缘。绣四爪蟒，领后垂石青绦。蟒袍通绣九蟒。领约、朝珠、采帨绦用石青色。侧福晋与嫡福晋的吉服是一样的。嫡福晋佩戴金护甲，侧福晋则是银护甲。 穿好了吉服，惜若坐在梳妆台前让四个丫鬟为她点妆。 李嬷嬷拿来了一个盒子，这都是最近新上的水粉，整整齐齐地摆在宣窑瓷盒里。 水粉以前有米粉做的还有铅粉做，米粉不持妆，铅粉是有毒的。现在都不用了。 现在的水粉普通妇人家的基本用的是铝粉，铝粉涩滞，上妆一坨一坨的，若是再出个汗……有些惨不忍睹。 而皇宫里的贵妇用的是花粉，花粉用各种花种、如紫茉莉、红月季等，研碎了兑上香料再加入牛油牛奶或者母乳研制成玉簪样的花捧，青白红香。宫里制作的水粉有润肤、增白、防皱等功效、胭脂、沤子方、玉容散、藿香散、栗荴散。 每个季度，惜若这里都会得到一套新的。摊在面上匀净自然，且能润泽皮肤还是不错的。 除了宫里造办处制作的，此朝还有一些出名的水粉铺子，在皇城根下散发勃勃生机。这些铺子产的水粉有比宫里还好的。 将鲜花浸泡、发酵、沉淀、过滤、研磨、加料等数十道工序被运用到新型的妆粉中，选料精良，制作认真，香气持久，味正，白的洁白，红的鲜红。 第167章 同行入宫 装粉的盒子质地以瓷、玉为主，还有金属、珐琅、漆器等，造型丰富，纹饰尽有，异彩纷呈。 这些水粉除了本土各方妇人竞相追捧，也有出口西洋人给欧洲的贵妇用。 此朝真的没有惜若没穿过来之前想象的那么落后。不愧是这个时候的大国强国，乃康乾盛世也。 今儿惜若挑了柳叶眉拉长到鬓角，口染为大红，水粉用的白些，显得喜庆。 准备妥当，惜若刚出了内室坐在软榻上，小五子就来求见了。 “主子吉祥，主子爷让您今儿用了早膳就与李侧福晋一并入宫呢。今儿看着要起风，看起来要下雨，最近这天变化反常，忽冷忽热，主子福晋您带着薄斗篷吧。” “嗯，小五子，你倒是对我有孝心，让我如何赏赐与你？” 小五子连忙跪在了地上笑呵呵:“对主子福晋有孝心自是应当，奴才不要赏赐，奴才倒是有一事求主子福晋。” 惜若端起桌上的茶盏:“嗯说吧何事？” “奴才想当苏公公的徒弟，不知主子福晋可否帮忙说一说。” 惜若巾帕点唇:“小五子，你当是聪明的人精。在院儿里扫地的，当了苏培盛的徒弟，可是要出人头地了。” 小五子挠挠头笑嘻嘻:“主子福晋莫笑奴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还请主子福晋成全。” “行了，起来回去吧，我抽空帮你说和说和。” 小五子磕头:“多谢主子福晋！” 小五子开心的退下了，一旁的朱嬷嬷笑言:“这小五子倒是挺聪明。” 惜若将茶盏放下:“在正院安排个向着我的聪明人也好，等回头找苏培盛说和说和，他这欠我一个人情估摸着一直想还来着。 嬷嬷去让李氏快些准备吧，昨儿晨省之时我就与她说了今儿要早点入宫，又怕她磨叽不少时候。” “主子，今儿李侧福晋是不会磨叽的，进宫给德妃贺生辰，她会紧着上心才是。” 惜若唇角微翘:“她若是上心才是好的，就怕她不上心呢。” 正说着话，春妙走进来传话:“主子，李侧福晋来了。” 惜若将百福给了呼兰:“让人带着百福去溜一圈，狗也不能总在屋里头。我这头忙，你们多关心些，小动物和人似得也会抑郁的。” “主子放心，奴婢们每天都带百福出去花园里溜达，它欢脱的很呢。” 惜若点头对春妙说道:“春妙，让李侧福晋进来。” “是。” 不一会儿李侧福晋被赵公公扶着进来，身后跟着卓嬷嬷，春仙和秋菊则是候在了门廊内。春仙手里都端着一个大木盒，秋菊则是抱着一盆兰花。 李氏听闻德妃爱花草，故投其所好再送一盆花。这盆兰花，也是价值不菲啊。 李氏今儿穿着石青色朝服，妆容看起来淡雅低调。与以往她总是想出挑到夺人眼目大相径庭。 她这是打算换风格了？ 从神色看她该是心情不错。眼神之中亦有神采，巴不得她今儿去卖力讨好德妃呢。今儿她越卖力，在四爷那头就越讨喜。 第168章 激将法 她可不想让李氏这么快得了宠，上蹿下跳的碍眼。再用招激将法让她今儿特别想压她一头才是。 惜若是不知道四爷给李氏用了蹭一蹭抖激灵的功夫，得宠暂时是没有的事儿。 李氏一摇一摆煞是好看的走过来福身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打量了李氏一眼，吃惊状言:“起来吧，哎哟，李侧福晋这脸儿怎么看着没精神，人这怎么一天比一天瘦呢，昨儿见你还并非如此，你是不是这些日子有什么心事？” 李氏被她这般问的面儿上有些挂不住:“妾身能有什么心事呢。主子爷善待，福晋体恤。不不过这春困秋乏的，妾身没什么胃口，故才瘦了些。” 惜若巾帕扶了扶太阳穴拧眉道:“也是，近日我的身子也不太舒坦。今晨只是用了燕窝盏，便也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今儿额娘生辰，侧福晋的妆容还是要精神些才是，我这里有水粉的新货，给你拿一些去用吧，顺着将口染改改红，免得看着像是个没得宠的怨妇似得。让主子爷瞅着也不高兴不是。若是德妃娘娘见你妆容不喜，觉得这番喜庆之日有扫兴之心，可就遭了。” 惜若这话明着是替她着想，暗里确是完全不给面儿，戳了李氏的痛处，李氏心里冒了烟儿。原本她今儿是为了低调一点讨主子爷喜悦的，到她这里怎么就成了怨妇了。 怨妇！谁最后是怨妇还不一定呢！ 李氏敢怒不敢言，惜若就当是根本没瞅见她的不悦。 她吩咐着朱嬷嬷拿了一套新的盒子装水粉给了李氏。 “侧福晋瞅瞅，我这头的胭脂水粉可是最好的，成色品貌具佳，要说江南虽富庶之地，可水粉还是京里的最好。有些能用银子买，有些得是看身份。春妙，替李侧福晋上个红妆吧。” “是。” 李氏今儿一早上的好心情，就被惜若三言两语的败坏了。 春妙打开盒子让李氏过目，随之说道:“侧福晋，奴婢给您上妆吧，今儿您的吉服，配红些的口染好看。“ 李氏看了一眼那一盒胭脂，果然给福晋的就是比给她的好。 她定神对惜若说道:“福晋，妾身还是习惯屋里伺候的上妆。” 春仙和秋菊便进来给李氏上了红唇，这般上了红唇，的确看着精神些。 随后惜若说道:“卓嬷嬷，你把这些水粉拿回去吧，今儿宫里你就不用去了，这么些人跟着呢。” 惜若就是不想让卓嬷嬷跟着李氏才整了个由头，卓嬷嬷这个人看起来颇为精明，该是李氏的智囊，这个人在李氏身边，她出错的机会就少些。 卓嬷嬷只能应了是，退回东寝殿了。人家嫡福晋不让她跟她也没法子。 支走了智囊团，随之李氏就和惜若一起坐马车入了宫。 李氏心里还在想为何惜若不让卓嬷嬷进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在大庭观众之下，她能做什么？ 想起刚才她说她是怨妇之言，心里憋闷。 今儿她明显是仗着自己是嫡妻欺负她呢。她若是不快点得宠，永远是要被她踩在脚下摩擦了。 第169章 在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气不过又当如何，如今她没有筹码甩脸子。 惜若用余光看见了李氏脸上五味杂陈。 瞧瞧这给她气的。得，激将法奏效。 * 到了永和宫门外，惜若被扶下马车之时，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从乾清宫方向而来。 入宫之后四爷并未直接到永和宫，而是被皇上传到了找他和大阿哥去说了话。 皇上在此时找他必然是有急事的。 因有折子到了他那里，说有皇子参与地方卖官，让他颇为恼火。今日叫了四爷和大阿哥去，是让二人一并查查，并且强调要保密调查。 今日皇阿玛的意思，让他暂时没想通缘由，这保密调查岂不是意在不要让太子与其他成年阿哥知道。 难道皇阿玛怀疑太子和三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当中的一位吗？ 五阿哥六阿哥还有七阿哥一向中规中矩。和他们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大，而三阿哥一心只读圣贤书。 难不成是太子这头让皇阿玛发现了什么端倪？ 今日皇阿玛虽然让他和大阿哥调查此事，但他知道，他们二人却并非因此非置身事外。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暂时未有定论。而他当如何处理这件事，又是一个新命题。 皇阿玛是个什么心思不是一时能猜透的。他给的任何考验都让人猝不及防，时刻都得绷紧着神经。 因今儿是德妃生辰，皇上与四爷说了几句就让他回了，只留下了大阿哥在乾清宫说话。这些日子，皇上似乎对大阿哥挺上心。 因四爷走的快，跟在他身后的苏培盛和两个小太监，都是碎步小跑，礼盒由苏培盛亲自抱着，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应该是易碎品。 惜若和李氏走到四爷身边请安。 “主子爷吉祥。” 四爷扶了惜若一下。看惜若身后的奴才两手空空，只是春仙秋菊手里抱着东西，便问道:“你今儿怎的空手来？” 惜若淡淡的语气:“主子爷不是备了礼吗，就当做你我夫妻二人同送便是。” 她难不成还想被捏，被推，撞鼻梁，流血怎的！！ 四爷自是知道小福晋是因前次他的震怒，便不再做那些无意义之讨好。倒也罢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心思她自然不会懂，他也没打算说给她听。 她能顺着他没再继续做让他懊恼之事算她一功。 四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放在背后的手拿到身前，突然就弹了她一下额头正中。那动作还挺潇洒随意一气呵成的。 真是好痛！ 惜若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龇牙咧嘴，只用捏着巾帕的手抚了抚痛处，抬起头有些埋怨的眼神看了四爷一眼。他一向这么爱欺负她！ 一旁的李氏看着四爷对惜若的骚操作。 “……” 这个什么意思？ 福晋小贱人！是故意在她面前和四爷秀恩爱的吧，还夫妻二人同送一个礼物！她不是人吗？她也是四爷的……侧妾！ 等着吧，风水轮流着转，有一天她得宠了，可劲儿的在福晋面前和四爷腻歪。恶心死她！ 第170章 给德妃请安 还有四爷这脑瓜崩什么意思呢？ 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福晋此番未备礼四爷是不是不悦。 这脑瓜崩便是不悦？？？？看不懂啊！ 四爷不会轻易将情绪挂在脸上，按理说，这一家主母在额娘生辰不备礼说得过去？ 刚才在车上，她光顾着气了，也没主意福晋的马上上并未有放什么生辰礼。 福晋做事一向左右逢源，为何今日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却没有上心备礼？ 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呢？难不成这又是什么坑？ 思来想去的，备礼总比没有备礼好吧。好歹是皇上的宠妃，四爷的额娘的生辰啊。 刚才福晋说了，四爷的礼和她合送，也算是她备了礼了。这句话不就是将她排除在外了。哼，还好她有准备。 她今儿有机会将福晋的脸往地上摁摁。 正在此时，十三坐着步撵而来。 下了步撵他端正挺拔的走了过来了。十三已经是虚十岁了，不能再像孩子们一样跑跑跳跳的。皇室的孩子童年有些短。 十三拱手行礼:“四哥，四嫂。” 李氏向十三行了礼。 四爷看见十三神色总是比以往柔和:“十三为何晚到？” “今日有考试呢，先生说不去挨板子。故先去考试了才赶来呢。” 四爷看向十三身后的太监并未备礼便问道:“你的礼呢？” “今晨我先来送了礼才去的上书房。” “送的何物？” “一对玉镯，是皇阿玛赏给我，让我送给额娘的。” “皇阿玛倒是有心，知道你无礼可送。” “可不是。”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走吧进去。” 四爷便拉着十三，身后跟着惜若李氏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内一团喜庆，升平暑的乐师在演奏喜乐，吹吹打打真应景儿。 晚上的时候，名角们就要进宫来在戏台开锣唱戏。 所有唱戏的名角儿都有内廷供奉的衔儿，他们在宫里有一份俸禄。皇上和妃嫔不看戏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在外边儿卖票演出，若是皇宫或者阿哥家有戏开他们就得随叫随到。 德妃坐在软榻上，身上穿了件金线勾勒石青色的雕花吉服时，佩戴朝珠和钿子，妆容精致，一脸欢喜。 九公主今儿也是穿着吉服呢，乃翟鸟五爪四团龙补、五爪龙缎、料子乃妆缎。 只是左手腕上绑了巾帕是用来遮掩摔伤的。 昨儿她从马驹子上摔下来，手腕磕着地破了皮，现在还有些痛。德妃未此数落她一通，她突然觉得额娘还是就关心十四比较好。可以免了一些无端数落。 十四自然是最早来永和宫的。看永和宫热闹他最开心，小孩子都喜热闹。 一旁立着的德善姑姑因为不必喂母乳了，很快就瘦了下来，因她不再被提供皇家膳食一天四顿饭。 穆氏就越发胖了，惜若看她的胸前，真担心她会吧唧摔在地上。然后还摔不瓷实，悬在半空中。 永和宫的宫人们将各宫中的主位与侧位送来的贺礼记录在侧，基本都是玉器、翡翠、锦缎什么的都是这么些东西。 第171章 献礼 有些在对方生辰之时，德妃得按照她们给的东西来回礼。 皇上按着规格赏赐了德妃银300两、通宝70托盘。另外还有宴席，皇上也亲自过问了。 今日还有皇上和德妃最爱吃的富春江的鲫鱼。 这鲫鱼来到皇宫可不容易，从杭州到北京的驿道，每三十里挖一个水塘，每年春末夏初鲫鱼季节塘边竖起旗杆，晚上点着灯笼，等候日夜兼程的贡鱼濡湿保鲜，动用快马三千多匹，民夫数千人专送。可是奢侈了。 皇上一般不会太让百姓费事儿，他也就好这口，偶然搞一下特殊。 今日的宴会的全鱼宴，专门请了京城做鱼最好的师父来烹饪。蒸，煮，炸，烤、水煮、红烧鱼、红焖、糖醋、清蒸、酸菜、干炸、溜鱼段、吊鱼汤……还有其他的菜呢，御膳房现在就已经开始忙乎了。 四阿哥带着十三惜若与李氏向德妃行礼请安。 “儿臣给额娘请安，愿额娘福寿安康，万福金安。” 话是要说的，只是配合四爷清清冷冷的样子有些不搭，好在四爷一向如此。见者都已经习惯。 德妃浅笑抬了抬手:“免礼吧。” 四爷又从苏培盛手里拿了盒子来走向前递了贺礼。 “这是儿臣与福晋一起送给额娘的生辰礼。” 德妃身边的大太监躬身接过，打开盒子给德妃过目。 这次四爷送的是玉石盆景。德妃很喜欢花草类的盆景，真花草还有玉石的她都喜欢。这两年德妃生辰他都是送的盆景，中规中矩。 盆景之上这几株水仙，球茎为象牙，花瓣为白玉，花蕊为黄玉。即使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花盆，也是用青玉雕成的，镶嵌细小的红宝石和绿玻璃。最精绝之处乃象牙染色而成的绿叶，极具真叶的质感。尽管用料奢靡，但整件作品清新脱俗，颇为雅致。 四爷实则是用心的。 德妃看着这盆景脸上喜悦之色。 “老四和老四媳妇有心了。这该是要花不少的，老四你这才搬了府邸，用银子的地方多，往后不必如此破费。” 四爷不语，惜若连忙说了一句:“只要额娘喜欢就好。” 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她家男人一向就爱说这些，那就由她说好了。 李氏便紧着上前:“额娘，臣妾也给额娘备了礼。” 随之秋菊将兰花放在了软榻的桌上。 李氏笑的乖巧美人的模样:“素闻额娘爱花，臣妾送您一盆养了很久的兰花，是臣妾一直照料着的，此花叫做素冠荷鼎，愿额娘人如花名，青春永驻。 这盆兰花也就值一百两了。随后李氏又将龙华，金佛，串珠一一呈给德妃。又说了一些吉祥话。 金佛值四百两银子，串珠值五十两，这些物件儿加起来得五百五两。比皇上赏赐的规格快多一半了，再加上李氏亲自刺绣的龙华，这份礼简直是豪气又上心了。 德妃是知道李氏娘有钱的，几年前她随皇上南巡，与皇上一起见过李文烨与李夫人。也就是那时，两人定下将李氏与老四做侧福晋。 第172章 突然理解了四爷 李氏娘父家乃杭州城商业巨头，商船，商铺众多，还是有世袭资格的盐商。每年纳税都是杭州府大头。 故皇上说他不担心李文烨会贪污，这是跟她说的私房话。 李氏是继承了她娘的美貌了。她娘也是个颇有智慧的女子。 德妃笑言:“李侧福晋，你这礼太大了，本宫若是接了可是占了小辈便宜。” 李氏福了福:“这是臣妾的孝心，额娘只要收着，臣妾就心中欢喜。” “老四，回头替本宫好好的夸夸她，瞧瞧这小嘴儿多蜜，又会说话，又会做人。” 李氏欣喜福身:“多谢额娘缪赞。” 四爷则依旧并未言语。 惜若便又圆场:“妹妹孝心一片，只要额娘得喜咱们也都跟着高兴呢。” 四爷看了惜若一眼，惜若端着手清了清嗓子。 十三也看向他家四嫂笑了，四嫂这是当了四哥的嘴了。 九公主同乐，娶了四嫂，四哥这个闷葫芦可算是了乐趣。 李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怎么明明主角是她，福晋一开口就被抢风头！ 德妃嘴角带笑:“本宫今儿得了喜。来人，给老四福晋与侧福晋赏赐。” 大太监端了托盘出来，每人十锭银子一锭金子。也算是没怎么占小辈便宜的意思。但李氏这豪气她是拿不出手的。 皇家虽说属名门第一，却非富甲，宫中妃嫔的俸例也是按照规定所发，并未有其他收入。 随之德妃让几人坐下，宫女们上了茶盏与点心还有水果。 德妃又道:“本宫的儿子和儿媳都孝顺，本宫心里欣慰。今晨十三头一个来给本宫贺喜，送的镯子本宫很喜欢。瞅瞅，本宫都带上了。” 十三说道:“额娘喜欢便好。” “额娘自是喜欢的。” 德妃今日是顾及了所有人的感受了，九公主时常提醒她莫要太过偏颇，她怎么着也要放在心上些。 九公主说道:“额娘，您记错了，儿臣才是第一个给您送礼请安的啊。” “你这不是就住在永和宫里头，得，本宫也记着呢。” 屋里的气氛还挺和睦。 此时一旁的十四走过来说道:“额娘额娘，儿臣也有礼要送给额娘呢。” 他让德善姑姑拿来一个长盒来，里面放着一卷轴，上头写满了寿字。 “这是儿臣给额娘写的百寿图。您可欢喜？” 德妃接了百寿图，感动的眼眶就红了，比起对四爷几人的夸奖，这份感动能是贵重之礼能买来的？ “额娘打心眼儿里欢喜呢，真是好孩子。” 德妃将十四拉过来搂在怀里拍了拍。母子亲情，走心不走心，一目了然。 惜若看了四爷侧颜一眼，明白他为何不让她费心的原因了。再怎么样上心，哪怕送了一座城，也比不过十四一张字。 罢了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德妃的心里只有十四，如果硬挤还能挤点空间出来，就是给九公主的。 四爷并未将心思写在脸上，他已经习惯了。母子之间的亲情，在他这里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的客套。 第173章 雨中行 此时德妃的大太监将记录在侧的礼物数目给德妃过目。德妃便说道:“给老四看吧。” 四爷便接了大太监递过来的册子，倒是有事可做，不必干坐着。 九公主过来与惜若说话，姑嫂二人一见面就有许多话说相处融洽。惜若注意到她的手腕青紫，一问缘由原来是在马上跌落，便嘱咐她一定要用冰敷才可。冰敷可消肿胀，消炎，再配合太医那头的消肿化瘀的药膏，应该很快就会缓解疼痛，只是淤青还得有些时候呢，这事儿她不是有经验吗。 李氏则和德妃聊的甚欢，她今儿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德妃开心了。 德妃果然被她说的高兴，又赏了李氏一托盘的首饰。李氏心里琢磨着，得了德妃喜悦，四爷那里总要夸她才是。 看李氏如此卖力，惜若不禁唏嘘。史上着名的心机女，四爷后院早期霸主李侧福晋，居然有如此低段位的时候。 若是卓嬷嬷在，刚才那光景她早就察言观色，不会再让李氏凑到德妃身边去了。 今日，李氏惹没有惹到四爷的怒气不好说，但讨喜肯定没有。花了五百多两买了一个徒劳无功。 啧啧啧。惜若就爱这个结果。 和皇上德妃一起用了晚膳，原本灰蒙的天空放了晴，黄昏的太阳露了头。 随之德妃和皇上还有妃嫔们要去宁寿宫畅音阁大戏楼听戏。四爷并未同行要回府，惜若李氏一并与他出宫回府。 十三倒是喜欢热闹的，和九公主一并去了。 四爷不与惜若李氏同坐马车，而是行马。 虽看着天空放晴了，苏培盛还是带了一把伞以防万一。春天的天气多变。万不可让主子爷有淋雨的可能性。 四爷一跃而起上马背正要调转马头离开。惜若便叫住他:“主子爷，我想与您同行可好？” 四爷便弯腰将手递给她。 惜若被拉上马，吩咐奴才们跟着马车回府。 四爷行马快行离去，苏培盛和两个太监跟在后头，李氏已经坐在马车里，她有些懊恼，刚才为何不主动提与四爷行马，又被福晋抢了先！ 没法子她也只有先回府再说了。 ** 四爷骑马带着惜若出了神武门，往安定门方向去。 从紫禁城到贝勒府，要经过东四十字街，这条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 贝勒府就在京城东城门安定门附近，离紫禁城十里左右的路程。 之后皇上在紫禁城与贝勒府之间，又盖了怡亲王府，也就是十三的府邸了。但如今怡亲王府的地界儿是胡同。 惜若还是头一次坐在马上行进在京城的街道。一旁的行人马车看见身后跟着太监的行马都纷纷避让。 刚才放晴的天空突然就阴这来了，转而细雨蒙蒙了。 还好苏培盛有带了一把伞，他将伞递给了四爷，因和其他两个太监未有备伞，三人就只有在雨中跟着。 四爷撑着伞，马加快了速度，若雨再大些，苏培盛和身后的两个小奴才就要淋成落汤鸡。 四爷伸手揽过惜若的腰，将她往身前靠了靠，伞在二人头顶，雨打在上面啪啦啪啦的。 第174章 我知你心 惜若突然说了句:“爷，我懂您的心思。” 四爷随意的问道:“你懂了爷的什么？” “懂您的伤心，理解您的决定。” 四爷看着惜若的小后脑勺，微怔片刻。 “勿要自作聪明。爷不喜旁人揣测爷的心思。” 惜若应了:“是。” 如此傲娇的四爷，是不会轻易放弃高处不胜寒，落在人间让她来懂的。她懂的说了也就罢了，但往后不会再提。 四爷倒是没有生她的气，只是在雨中行着快马，将身前的惜若更紧的揽在怀中。 雨越下越大，苏培盛和身后的小太监回到王府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惜若回到屋里一会儿了，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四个丫鬟才回返。也是都湿透。 她们看惜若无碍可算松了口气。主子这身子，可不能淋雨，成日喝药汤子的人。 朱嬷嬷几人站在门廊外湿哒哒的往里探头冲惜若笑。 “哎哟主子，您没湿就好，可把奴婢担心死了。这雨说下就下的，咱们都没个准备。” “我这没事儿，你们赶紧换了衣服喝上两碗姜汤去去寒气。” “是。” 奴才们都去换衣服去，在小厨房煨了姜汤都喝了。百福被小太监从侧屋抱了过来放在软榻上。百福冲惜若摇了摇尾巴，便蹲在了软榻里面的窗户沿儿上看雨水打在玻璃窗户上。安安静静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雨一下，就没停的意思了。 * 李氏从马车上下来，门廊上的小丫鬟连忙撑着伞过来迎接。春仙秋菊赵公公都是湿透了。春仙将德妃的赏赐给两个小丫鬟拿进屋里，她们也得去换干衣服。 小丫鬟为李氏擦去花盆底鞋子下的水。她走进屋里也没什么欣喜之色，还有些懊恼。 卓嬷嬷提心吊胆了一天，看李氏阴着脸进来，差点心就从嗓子里蹦出来。 “主子，您……此番进宫可还好？” 李氏坐在软榻上:“嬷嬷没瞅见我得了赏吗，德妃那里倒是讨了喜，只是福晋让我堵心罢了。” 听李氏的口气是没出什么大岔子，卓嬷嬷便也放在心来。 “奴婢的心都吊着呢，以为福晋是有意让奴婢别跟着入宫，耍什么花样。” 李氏巾帕捏着，眯了眯眼:“她倒是没耍花样，就是和四爷逗闷子来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没我什么事儿。” 李氏扶额:“嬷嬷，得四爷的宠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四爷不会因美貌而心动，银子更没有用。我看福晋在她身边就随意的多，他们二人是熟人儿，而我却是像个局外人。”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家的掌上明珠，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没有她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四爷是她十九岁的人生中一个大坎儿了。但她就不信迈不过去。 她就感觉若不是福晋从中作梗，或许她迈向四爷的脚步能轻松些。 福晋，是她的绊脚石没错！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又松开了。 “也不知今日我讨了德妃喜悦，有没有让他高兴，他那一如既往的冰山脸，我压根看不进他的心里去。 第175章 云惠出线 嬷嬷一开始我就该听你的，不该主动去讨他欢心，越是讨越讨不着。往后要怎么做，容我再好生想想。” 李氏她试图破局了。 卓嬷嬷听李氏此言颇为欣慰，毕竟之前她虽有反思过，却还是由着性子来。今日却和往日不同，她看起来很冷静。 卓嬷嬷躬身说道:“主子您只要不再急定了心，往后总会有得宠的时候。” “嬷嬷，你去叫府医来与我瞧瞧，就说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适。待府医问诊以后，派人去主子爷那里说一声。现在我自是不能再主动去寻他，倒是望他来看看我。” 今日她所做之事，怎么着够他亲自来瞧瞧的吧。 “是。” 卓嬷嬷便撑着伞亲自去寻府医去了。 ** 苏培盛淋了雨，他回来在门廊外打了一个喷嚏，即刻就被取消今日在正屋侍立资格了。 他得去府医院把脉，若是无碍，还得观察两天才能继续服侍四爷。 故高无庸会暂时来替代苏培盛的位置伺候着。 这一下雨空气里头湿，四爷又是行在雨中回返，故云裳就命外屋候着的云惠和风灵道:“你二人去膳房做一盅冬瓜薏米老鸭汤来给四爷喝下一盅。” “是。” 二人打着伞便速速去取来。回返之时，风灵提着食盒在前，云惠跟在身后。 到了门廊内，云裳说道:“云惠，你去给主子爷递汤吧。” 端着食盒的风灵连忙道:“姑姑，不然我去递也可以。” “放肆！我说让谁去递，何时轮到你提意见？” 风灵连忙低头:“是。” 她一脸怨气的看了云惠一眼将食盒给了她。 不论是云惠还是风灵，二人都乃同是皇上赏赐给四爷的，故也只不过暂时是在外屋伺候。四爷不说，云裳也会让她们隔些日子就去屋里侍立了。 正好屋里头不是缺两个丫鬟一个小太监吗。自然也是要在几个人里挑。 实则云惠当初担心永远在外屋伺候着是多余。好歹她是皇上给四爷的，进屋里伺候也是理所应当，因她的判断失误操之过急，惹了四个姑姑的反感，她得吃苦头是必须的。 皇上赏赐的，了不起？ 她们四人是前皇后赏赐给四爷的。也没把这事儿挂在嘴上说。 甭管是谁，到了她们手底下都得听她们的，管你父家在内务府都出风头呢。 德性！ 但云裳她们是不会明儿着给云惠小鞋穿的，人都聪明的很，使的一手好的借刀杀人。 这次让云惠进屋送汤自然并非是抬她。而是喜她与其他外屋的丫鬟们起争端。 云惠进屋送了汤，今晚自然就有人给她苦头吃。 她们四个丫鬟不跟进去就是望她出错。 若是她出错了，去浣衣局或者辛者库不太可能，毕竟是皇上给的。但是永远留别想进屋伺候是肯定的，或许被赶去花园里做个扫地的人也有可能。 虽然云裳也担心云惠出错，四爷会迁怒于她们，但让这个不知轻重的丫鬟进不了屋里伺候，被骂一顿也值。 * 第176章 四爷的思量 四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看关于买官案件的折子。 云惠鞋子上的水被小太监擦干净，食盒是不能放在地上的。她走进屋里，将食盒置于桌上，拿出汤盅在托盘。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将汤盏放在书桌。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道:“主子爷，您喝汤去去湿气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四爷能听见。 四爷也没抬头:“搁这儿出去。” “是。” 云惠平安退出来，将书房的门轻轻带上，她抬头终于看清四爷低着头深思的脸，面如玉雕，高贵清冷。门慢慢的关上了四爷的脸在她眼中消失。 心跳加速。 云惠转身走出去时，恢复了清清淡淡的模样。 云裳几人看她出来神色微变，小蹄子倒是未出差错。 书房内四爷看了汤盏一眼倒是用勺子喝了一口，他的心思在奏折之上。 这个折子是早晨皇上给他的，乃番禺知府的密报。如今知道的有皇上，大阿哥与他，还有梁九功与魏珠。 此事是否能传的出去，暂且不知。 四爷也翻看了一下番禺知府此人的资料。他是纳兰明珠的门生。或许这就是皇上让大阿哥查此事之缘由？ 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弯弯绕绕？ 关于卖官，实际上朝廷四年前开始就有明着来过。 朝廷如此做主要是因削藩而引起的用兵，国家财政吃紧为了筹集军饷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有就是赈灾、守边或者兴办国家大型工程等事情时，国库紧张了，发一波纳捐。民间的富人买个官也就是冲个门面，与朝廷各取所需。据统计，三年的时间，就卖出了五百个知县。 当然朝廷不会卖一些重要的官职。官员的任命大多是科举制来选拔。 去年四爷曾经就给皇上了折子，说道卖官的弊端。 捐纳使得大量贪财无能的人步入官僚阶层，进一步导致吏治腐败。 另一方面又因为破坏了科举制度，打破了社会公平，导致天下士子无心读书，国家更欠缺真的人才。虽然不是重要官职，却很可能衍生更多贪污腐败。让国家陷入危机。 他一直认为纳捐是朝廷之错误举措。极力反对纳捐，成年后头一件事，就是向皇上请示废除纳捐，还为此上折子三次。 皇上也明了其中危害，只是多年的打仗，国库吃紧也是常有，这也是为何皇上在乎江南鱼米粮仓税收与粮食上收之缘由。明年皇上还要征讨准噶尔，又需要备粮饷，遇到的都是实际问题，好在这两年，国家大多地方风调雨顺，税收已经跟的上了。 权衡利弊之后，皇上终于在去年五月，将这纳捐制度被取消。 可朝廷是取消了，却成了底下人牟取私利的好门路。还有皇子阿哥参与其中就更让皇上生气。 从折子的内容看，暗里交易卖官不止一件，番禺知府奏折说道，卖官的范围扩大，而且逐渐有明码标价之态势。 不过都是九品类不能让人察觉的官职，什么京县典史、院司卫州所各吏目、内外教授、府照磨、司狱、巡检、驿丞、各大使副使、僧道阴阳杂职。 第177章 忧思无人知 还有从九品的官孔目、国子典馆、儒学正、教谕、训导长官、司吏目、府检校、县典吏…… 每个官职从一百两银到两百两银不等，这下头这样的九品官数不胜数，就有不少的银子。 另外还提到了有官员拿银子砸晋升。数目不会少。 皇上如今担心的若是利益链不除，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四爷觉得有能力卖官的阿哥，如今只有太子，大阿哥还有……三阿哥。 现在他也揣摩出皇阿玛为何让他来调查此事。因他目前并未有能力做这件事，同时他递了三次折子反对纳捐，得到了皇阿玛的信任。 原本大阿哥就与太子有争竞，这次就有了针对他的机会。 太子的手的确并非干净的，四爷知道他有在地方上安插自己亲信官员的行为，并且也有收人钱财之事。但卖官这事儿他是否参与其中，四爷并不知情。但他知道，太子经不住深挖。 此番若是针对太子，他要如何处理呢？ 大阿哥和太子之间很有可能要为此事剑拔弩张，有一个要挖，还有一个必然会极力埋。 而他却被拉着站在正中了，皇阿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四爷拧眉捏了捏眉间，转脸看向书房窗户外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树叶上，他感觉到了此事棘手。 四爷绝非怕事儿，也并不是要与太子或者贪官同流合污，有心包庇是非不分只求自保。 真的并非如此！ 否则他自是不会有浅眠之症了，绝非完全因劳累所致，自是也有忧思。 大清有如今的稳固江山，皇阿玛功不可没，拿下鳌拜，削藩，哪一次不是走在刀刃上的举措。 到了如今的太平，贪官却如虫蛀让朝廷多生隐患。恐因此江山社稷会轰然倒塌。 自他六岁之时御前站立，便懂得了这个道理。 但皇阿玛如今还意在治边境安宁，稳内还需要时间。 故皇阿玛多番息事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举措，也有万不得已之意。 皇阿玛都有顾虑，他如今哪里有能力扭转局面，他只不过是一个刚有府邸的贝勒爷。 故他一向走不善言辞与人和善人设，从未将他心中忧思从说与旁人言。 待他能说之时必然是羽翼丰满，有能力拔贪官除污吏之时。 他只有默默将他所见所闻都记录在册，以便之后有据可查。 这天下是皇阿玛的天下，将来本是太子的，若是太子依旧执迷不悟，将来能是一个好皇帝吗？ 既然不是，又何必让能者上。 但他愿意等待，就像皇阿玛愿意给所有儿子犯错的机会。他也愿意等太子浪子回头。 若是太子知错能改，他愿意双手推他上位，若是他不能…… 四爷的手支在唇角轻轻的打着脸颊，深邃的目光如一汪深潭。 没人能真的了解他。没人真的体会他的心思，他的寂寞和无奈。 * 此时院子里，高无庸撑着伞身后带着一个书生家奴走了进来。 到了门廊上，高无庸回头对他说道:“你在此等候。” 第178章 聪明的高无庸 云裳打量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家奴:“高公公，你这是？” 高无庸笑的好看:“咱家给主子爷引荐一个人才。” 夏珞也打量了书生一眼随后说道:“高公公，上回因为你的失误，咱们正院里鸡飞狗跳的，你若是再整幺蛾子，咱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放心吧姑姑，这人还能一直错下去。得嘞咱家这就进去了。” 高无庸便将鞋底的水擦了往屋里去，云裳夏珞互看了一眼，又转身看向那书生。一脸不可思议，这是个人才？这分明就是王府里的一个包衣家奴，在府里偶尔有见过。因他这独特的长相，让人印象深刻。 丁香和可卿瞄着这书生，不知这高无庸今儿又唱的哪出。高无庸不会这么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才对。 书生躬身给冲四个丫鬟满脸堆笑，他并不在意她们的横眉冷对。 高无庸躬身惦着脚尖儿小碎步走进书房里，随后打千儿:“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将还在窗外的目光收了，手抬了一下。 “高无庸，背上的伤好了？” “回主子爷，好了也没好。奴才的伤口虽好了，可心里得时常扒拉一下，奴才不能白挨这打，这万得长了记性才是。让主子爷还为奴才操心，奴才就罪该万死了。” 高无庸随后就跪下了。 “奴才对主子爷忠心耿耿，万死不辞，赴汤蹈火，奴才愿亲您的靴后跟儿。” 四爷看着他拧眉:“狗奴才，你想恶心死爷吗？” 高无庸抬起头一脸笑容:“奴才是无法用语言表忠心呢主子爷。奴才愚拙，没什么大本事，也无法替主子爷分忧，说几句蜜话，给您当个板凳歇歇倒是能行。” 四爷摸了摸鼻子，苏培盛会拍马屁，这有一个比苏培盛还能拍的。这狗奴才长的好，嘴还蜜，吃得开倒也是情理之中。 他这话除了拍马屁，还有一层意思是说他没那么聪明也没能力在他身边耍花样。 四爷随意说了一句:“若是只拿你做板凳，养你这没用的做什么？” 高无庸陪着笑脸:“奴才有用主子爷，奴才不用提溜着也能走。”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有事就说，没事儿一边立着去。” 高无庸起身:“嗻。奴才这里还真有一件事，奴才想引荐一个人给主子爷，他人很聪明，确实有过人之处。” 四爷看向高无庸，这个狗奴才挺有意思，居然敢给他引荐人来了，想必他也不想他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倒是想看看，他举荐之人是谁？ 四爷便拿起了汤头再喝了一口:“高无庸，这汤赐给你，一会儿是你喝下去还是从你头上盖下去，可得是你的造化了。让那人进来吧。” “嗻。” 高无庸退出去，不一会儿便引着书生进来跪在四爷面前。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奴才是府上的包衣奴才，叫戴铎。” 四爷打量了一下此人。脸长得就是一个三角形，颧骨很高，眼睛很小，留着小胡子，看起来清瘦，面相看着乃是一个古板迂腐之人，却只不过是二十出头。 第179章 读心术 其貌不扬不说，这面相也不讨喜。 四爷倒是颇有耐心:“起来，说点有用的。” 戴铎站起来说道:“奴才斗胆让高公公引荐，是想给主子爷展示一下奴才的的特殊技能，奴才可察言观色，知道人心中所思。 您可以试试让奴才拿桌上的一个物件儿。您不说，奴才能知道您想拿的是何物。主子爷您只需要瞄一眼桌上这些个物件儿便可以。” 四爷倒也瞄了一眼。若这奴才真有这本事，倒的确是一个可用之人。 随后戴铎就拿了一只挂在笔架中间第三只毛笔给四爷，的确是四爷想让他拿的那只笔。 四爷看了他一眼，没接笔，随后他笑起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高无庸，桌上的汤赏你。” 高无庸展开笑言:“奴才多谢主子爷赏赐。” 他连忙端起桌上的汤全喝了。 戴铎又在四爷脚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靴子上一处并不显眼的一个污点。 “您的靴子脏了爷。” 四爷低头看向他:“好好跟爷说说，你是什么人。” “奴才当属是您的包衣家奴。今年二十岁。之前您未有府邸前，奴才是藏书阁里当差的，奴才父家也都在那里当差。 奴才自小就开始看各类书籍，饱读诗书，兵法心法政论四书五经，无所不看。之前在藏书阁有机会接触宫中妃嫔身边的当班太监为妃子来寻书的。还有宫中朝堂上侍立的太监奴才，官家自己身边的奴才来寻书，有为主子借书，也有自己来讨的。 奴才常有与他们闲聊，慢慢就将朝廷官员各种关系，还有宫中妃嫔的一些琐事串起来了。奴才还研究了可观人色，猜人心所思，知人心法的技能，望有朝一日能为主子爷效力。 主子爷您有了府邸以后，奴才按着宗室所分给了您做家奴。入府以后，奴才被分去教奴才们认字，又得了一个书房里整理书籍的差事。 奴才一直想见您一面，能将奴才所学有学以致用的机会。前两天奴才斗胆寻了高公公，求让他引荐，想在您身边做个谋士。” 戴铎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家伙不止会些读心术，还知道官员和嫔妃的许多事。 聪明人，就是一早就开始准备，待筹码足够就奔着出人头地来的。 但他不觉得自己的读心术虽是不错的技能，却也是很可怕的技能吗？很可能整着睁着就会掉脑袋的。 总之富贵险中求吧。 属四爷的包衣在四爷有府邸以后，都被分过来在四爷府里当差。男性包衣家奴并不住在府内，而是住在府侧的偏院，每天当班时间入府，时间到了出府，他们当差有月俸，并且子女都归四爷所有。 四爷没想到府里还有这么一个能人，倒是可以一用。有个谋士在侧，有时候出出主意给点意见也好。 只是此人到底能不能用，还得看他的斤两。若是只会读心术，反而是个祸害。 四爷便对高无庸说道:“将桌上的折子拿来给他瞧瞧。” 第180章 戴铎的分析 “嗻。” 高无庸将折子给了戴铎，戴铎仔细看了，四爷问他:“此事你有何意见？” 戴铎便跪下了。 “主子爷，奴才斗胆提着脑袋直言，您暂时没法子改变当局的状况，但您的实力却没有比大阿哥差。 您如今身后已经有了福晋父兄支持，乌拉那拉大人，军功赫赫，早前乃前锋侍卫，参与追击藤吉思，击败蒙古土谢图汗，和硕罗汉等战役。叙功，授骑都尉。后又委署护军统领。征蒙古鄂尔多斯，及蒙古察哈尔、大同等处，屡着劳绩，被授为内务府总管。之后请旨归隶本旗，不久授步军统领。再赐一云骑尉，前年又被皇上提拔为侍卫内大臣。还有主子福晋的大哥如今也是密云副都统，都是手握重兵之人。 而您本身的优秀在奴才看来，自是在大阿哥之上，您做事沉稳从未出错，大阿哥确是一个心浮气躁之人。成大事者，性子定能稳住，万不可操之过急。奴才能跟您这样的主子，是奴才之幸也。 但如今，您还未能到掌控局面之时，您才十七岁呢。搞好兄弟和睦，得到大臣信任，笼络人心蓄势待发才是您往后头等大事。 暂且不论此案，太子殿下如今虽是有山定之姿，但依照他的个性，再次犯错实在难免。他是个被皇上宠坏之人。 成年阿哥中，直郡王实力的确不薄。但他比不过太子在皇上心中之地位。否则当年皇上不会拿明珠大人以结党查办，虽很快恢复官职，但是纳兰家族因此大跌士气。皇上就是敲了直郡王与惠妃娘娘的家族。 三阿哥看似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也是和太子交好，常与他读书骑射一起玩耍，有心无心云里雾里，他却不和大阿哥要好，怎么着，也算是太子党的人吧。 再过几年，八阿哥十阿哥都长大了，这争竞少不了。太子地位能不能保住，得看他是个什么心思，也得看他做的事儿经不经的住这么多的虎视眈眈。 如今您自是要隐忍蛰伏，积蓄实力，才可以不变应万变。 回归此案，若是太子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奴才觉得，皇上依旧会力保太子无碍。 一来朝局所需，明年又是和准噶尔打仗了，这场杖必须得胜，这次得要让准噶尔往后难以再有实力与朝廷再抗衡，要打仗了，这朝廷得稳当，乱了就是江山之乱。皇上犯不着为此事大动干戈。 二来人无完人，皇上会给所有阿哥有犯错与改过自新之机。三来，这事儿和阿哥有关系，朝中大臣有些人自然也参与其中。真的完全除掉贪腐，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朝廷若是搞肃清，岂不是就没有大臣了。国之根基也就不稳了。” 戴铎话说到此，他看了四爷一眼，心里揣摩着四爷的面部表情，但四爷就是一个脸上不放神色之人，在他这里，戴铎的读心术并不太好使。 四爷是个极其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这也是一项技能。 第181章 一并揍了 戴铎就担心，他话说完了，脑袋也没了。谁都知道自家主子爷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再加上这话，实在是透露他知道的太多了。 四爷拿起软榻上珠子转了转看向戴铎。 “接着说，话都说到这儿了，爷听着呢。你说说，接下来，爷该怎么办？” “依奴才之见，皇上他让直郡王爷来办此事，很可能是怀疑太子和此事有关。 而让您也参与进来，想必是知您与太子交好，是望您劝太子悬崖勒马之意。 奴才看这折子是密函，该是保密调查。但保密之事却绝对不会密不透风，这风传出去，自然就震慑了朝廷之中参与此事之人，若是太子所为，他尽快收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主子爷，奴才的话完了。” 四爷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紧不慢的转动着珠子。 高无庸都额头冒汗了，原本以为戴铎也就会读心术，没想到，他居然知皇上阿哥朝廷中这么多事，居然还肆无忌惮的讲出来了，他这是要兵行险招啊！ 万一主子爷觉得他知道的太多，又说了太多，一怒之下咔嚓了他，他这好端端的举荐立功，就又反转成挨板子了。 这不就是倒霉催的吗？ 好一会儿四爷才定神看向戴铎问道:“你可有婚娶？” “回主子，并未曾有。” “嗯。既然是没有婚娶，孤家寡人的。死了也就是一条命。高无庸！” “奴才……奴才在。” “去外头立个板凳，命人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五板子。” “嗻……” 四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发脾气，也看不出来他面部表情有何变化。 但五板子也不算多，屁股顶多肿起来，所以这五板子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但肯定死不了人。难不成打完再赐个白绫？ 戴铎也算见识到四爷的厉害了，这会儿根本读不出他的心来。 他来之前就想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挨五板子让他滚蛋，就是一个坏结果中的好结果。 若是再来一条白绫，他也甘愿受。 此时外面候着的云裳在书房门外说道:“主子爷吉祥。李侧福晋屋里伺候的小赵子来了，说是李侧福晋可能是着凉了有些不适，已经找府医来瞧了。想请主子爷去看望。” 四爷拧眉:“高无庸。” “奴才……在！” 他继续转动着手中的串珠不紧不慢的语气:“连带小赵子打五板子。让他回去给他主子传话，既然找了府医，若是有碍就吃药，无碍就歇着，爷没空去看她！” “是。” 随之戴铎连带赵公公就被拉在门前没有屋檐下放着的两条长凳上噼里啪啦的挨了五板子。 “啊啊……啊啊……啊啊……”就五下，刑罚太监就没给两人嘴里塞布。就听两人啊啊啊五声此起彼伏的。 打完了之后，赵公公一脸懵的捂着腚撑着伞回去了，戴铎则是被传回到正厅候着，四爷坐在软榻上看着他嘴角微勾问他:“痛是不痛？” 戴铎摸了摸腚笑呵呵嘶了一声:“痛。” 第182章 高无庸这马屁精 四爷端了茶盏抿了一口随之眼神就阴冷下来了:“爷打你是提醒你，这读心术往后若是用在爷身上，可不是打你板子这么简单了。爷会挖出你的眼珠子喂狗。” “奴才明白。” “高无庸！” “奴才……在！” “明儿在偏院给他安排一个独立住处，在下五旗包衣里挑个好看点的姑娘，给他做妻子，往后你好生听爷差遣便是。若爷喜悦，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也未尝不可。 爷要提醒你，你不要聪明过了头，你这脑袋，也只是暂时在你的脖子上长着呢，爷有爷的心思，不必你来论断，你来猜度。” 戴铎磕头:“奴才多谢主子爷赏识，奴才谨遵教诲。” 随之四爷叫来云裳:“给高无庸十两银子赏赐，再拿五两，外加两吊钱给戴铎。” “是。” 云裳拿了银子给高无庸和戴铎，主子爷的心思真是不好猜，这挨了打又给赏赐。 随后四爷手摆了摆:“戴铎你先回去。” “是。” 戴铎退出去。 高无庸为四爷递了茶盏:“主子爷，您喝茶。” 四爷接了。又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发出警告。 “狗奴才，往后莫要在爷面前抖机灵。否则你这两条狗腿，总有一天是要被爷卸掉的。” 这句话可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确是给四爷说的云淡风轻，他一向如此。 高无庸笑嘻嘻:“嗻，嗻。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主子爷，您的靴子脏了。” 高无庸蹲下来，用嘴碰了一下四爷的靴子。 四爷嘴角一勾:“一边儿呆着去！” “嗻！” 往后除了苏培盛，这个聪明又为表忠心亲四爷靴子的高无庸就要成四爷第二心腹了。 四爷用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心里跟明镜似得。 而戴铎四爷现在自会用他，只是四爷的心思并不好猜，戴铎最后的命运，还得看造化。 戴铎所说的那些倒是句句是理，他既要蛰伏选择等待，也要给自己铺路以防万一。 赵公公挨了打回去之后还是懵的，真是五板子吓破胆。 好端端的拉上就打，这是赶上了凑巧打奴才，他也被赏了一顿？ 李氏一听赵公公挨了打，这心就拔凉拔凉的了，看样子今儿压根就没讨到四爷的喜，还招了讨厌了。四爷的心海底针，她猜不透。 她不明白自己今日做了什么还让四爷动了她的奴才。 奴才被打，等同于打她的脸呢。 四爷真的好阴冷好无情，但她却越发被他的各种不善待而勾住了。 这往后她该如何是好，四爷会不会就此晾着她？ 李氏这次没有发脾气，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给了府医赏了银锞子让他回去。 随后她让卓嬷嬷端了兰花来，安安静静的擦着。 卓嬷嬷看李氏如此倒是吓出一声冷汗，主子是长进的太快，还是抑郁了？ 而惜若这头也很快知道了赵公公挨打的事儿，真是哭笑不得，四爷这个磨人的妖精，可怕了。 至于那个戴铎，是不是上线有点早？ 看样子，一切都要提前到来没错了。 * 第183章 惜若好心情 这雨一下就到了晚上，今儿没打算停的意思，清明之后就是雨季，这往后可是要淅淅沥沥下下停停不少时候呢。 因下雨，府院内只有屋檐下回廊上点着灯笼。偶尔看星星点点在移动，就是奴才们提着灯笼在走动办事儿呢。 安安静静只有雨声的贝勒府，今晚该是好眠夜。 惜若这会儿在书房里描丹青。春妙与呼兰在一旁为她研墨送笔。百福在一旁欢脱的跑来跑去。 百福长大了不少，耳朵和毛都长长了，浑身黄毛卷卷的发亮，好看的很。百福是只偶尔撒欢的狗，大多数时候很安静，高兴起来又很疯。今儿它这高兴劲儿一上来，这里跑跑哪里转转，开心的在蹦跶呢。 身边有一只小狗增添了不少乐趣。惜若的穿越生活，目前过得是自在又安宁。 她正在临摹禹之鼎的山水人物画。这位画家是皇上的御用画师，擅长山水结合人物。 可谓一折山水一折诗，山水随诗入画屏。画中宫女掀了珠帘在室，累累的珠玉而后又荡曳着相聚。宫女在玉珠后望过来，眼神有种思春又凄凉的美。 一旁的春妙看惜若画的惟妙惟肖便叹道:“主子您画的甚好呢。瞧这宫女的脸，给您画出了另一种羞羞瑟瑟懵懂楚楚之感。比先生画的还要好。主子多才又蕙质兰心，奴婢们跟着主子可是修来的福气呢。” 惜若浅笑用笔碰了一下春妙的鼻子，春妙拿手一摸，鼻子黑了一道。一旁的呼兰噗嗤笑了。 “瞧你这嘴哟，说蜜话在我这儿可没有打赏。画的比先生好自是没有，我啊，一向能分辨你们这几个丫头的奉承。” 春妙和呼兰笑着福了福。 春妙言:“主子英明。可奴婢们说的可是真心话呢。” 呼兰又说道:“主子，若是这画以贝勒爷福晋的妙笔传出去，没准就是比先生的真迹还要值钱呢。” “这倒是的。” 惜若浅笑，若是皇后的墨宝，岂不是更值钱。 此时朱嬷嬷与李嬷嬷身后秋诺琴音走进来。四人手中有两托盘糕点，一托盘荔枝，另外还有一盏茉莉花香茶，瞬间书房里都是香气扑鼻的味道了。 几人茶点都放在书桌上。 “主子，昨儿宫里给的新鲜荔枝您尝尝鲜儿。院子里的茉莉花开了，昨儿奴才们去采摘了好些，放在竹编之中晾着呢。咱们拿了新鲜的话和红茶对烹，今儿正好下了雨，咱们接了雨水煮了。可养胃又好吃呢。还有这糕点，是加入了小玫瑰做的，用了糯米发了，松软清香，您尝尝。” 惜若放下笔，用细长的手指接过朱嬷嬷给的香茶品了一口，又接了一颗新鲜荔枝，她浅笑吟道。 “竹窗松户有佳期，美酒香茶慰所思。吃过香茶要赞茶，一人领头众人唱，远年风习怎能忘。听雨吃茶，好意境。你们也吃吧。” “谢主子。” 朱嬷嬷给屋里伺候的都倒了茶盏。闻一闻抿一口，心情如花香。 第184章 四爷来留宿(1) “主子，这荔枝原本是产自福建，但这可是直接在通州河上摘的荔枝。 奴婢听说四月荔枝树开花结果之后，将荔枝树移摘到大花盆里种植，立即从水路一路北上到通州河。 正好在荔枝成熟之前，就可以到达京城。随之在船上采摘新鲜荔枝送入宫中。皇上还分了擅长果木种植的太监在船上打理荔枝树。宫里吃可都是新鲜荔枝呢。” 惜若心里叹道，皇上吃啊穿啊多少人效力呢，坐拥天下，抬手翻云覆手为雨，故谁不想当皇帝呢。阿哥们挤破头夺嫡自是有道理。 惜若又吃了一颗荔枝:“好甜，千里水路而来，可要用心品尝了。” 李嬷嬷笑言:“主子，您今儿可是好心情，李侧福晋那头恐又睡不着了吧。” 朱嬷嬷笑了笑:“今儿赵公公在正院儿挨了打，她一通讨好德妃娘娘都泡了汤，睡得着才怪。” 呼兰道:“是呢，看来主子爷是不会宠李侧福晋了。奴婢实在不喜她总是一副优越感十足的样子，娘家是有钱没错，可论家室，她只不过是四品官的女儿，她这份硬生生压着的趾高气扬，可不招人讨厌，岂不知她拿什么和主子您比呢？” 惜若训斥了呼兰:“呼兰，往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奴才切忌让主子轻看旁人。” 呼兰即刻低头福了福:“是。” 李氏是什么人春妙当然不知道，惜若是清楚的很，她只不过目前没有翘头而已。待她怀孕生养以后，可不是如今光景了。 此时门外高无庸喊了一声:“主子爷到！”他的声音比苏培盛尖。听的人心里就有些慌张。 惜若连忙放下茶盏和奴才们一起去迎接。 四爷走了进来，高无庸给四爷撑着伞跟在身后，他将伞在门廊外甩了甩，交给门口候着的小太监。随之连忙蹲下来为四爷擦去脚下的雨水。 惜若看高无庸这太监挺能整啊，真会拍马屁，又殷勤，前儿那顿打果然没白挨。 随后四爷走进来坐在软榻上，今儿看起来并不像是刚揍了两个奴才惹了怒气的样子，反而精神奕奕。 百福从书房里冲出来，抬着脸伸着舌头冲四爷猛摇尾巴。四爷低头看了它一眼，伸手给它让它舔舔，满足一下傻狗想和他亲近的心。 惜若则带领奴才福身请安:“主子爷吉祥。” 百福到四爷脚边蹲着，四爷起身看向惜若:“起来，在吃什么满屋子香。” 惜若便让奴才们将茶点拿出来放在软榻的桌上，亲自给四爷倒了茶:“您尝尝，新鲜的茉莉花红茶。不过要少酌，您浅眠呢。” 四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惜若，有这只小猪在旁，他自是能睡的安稳。今儿他就是来抱着她睡觉的。 “爷今儿要在这里歇了。你们去备热水，爷要沐浴。” “是。” 奴才们紧着去小厨房烧了水。灶台左右两口大锅一起烧水，厨房外打了一口水井，用水很方便。 在奴才们忙活之时，四爷对惜若说道:“明儿，你去大福晋府里一趟。 第185章 四爷来留宿(2) 她身边的近身太监唤做小金子的，他会给你递纸条，有爷想知道的事儿，你拿来给爷。” 惜若微微一惊随后浅笑，果然四爷玩儿了一招以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惜若也不多问什么，只要去大福晋那里走动拉拉家常，把小金子给的条子顺利拿回来就是了。 随之净房里的浴桶里就注满了水。朱嬷嬷点了香薰，奴才们摆放好了沐浴的各种东西，托盘里十条帛巾，篦子，肥皂团，抹头发的香料，干净的寝衣。还有各种鲜花。 四爷吃了茶，便走进净房之中，四爷要惜若单独伺候，惜若便只有让丫鬟们卸了头，穿上寝衣进了净房。随后奴才们都退出去了。 惜若这又要当丫鬟伺候她家爷沐浴更衣了。 她这个一家主母也就是在主子爷面前常常身份转换。 哎，饭碗，得抱紧不是。 百福摇着尾巴晃着肥身子跟了进来蹲在了净房一边儿。 四爷倒由着它了，让这只傻狗要看就看吧。反正它也看不懂。 高无庸将净房的门关上，就杵那了。 朱嬷嬷她们向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高无庸还立着呢，便回来小声道:“高公公，咱们退下吧。” 高无庸有些懵的神色:“这……现在退下？这万一主子爷一时兴起在里头和福晋行欢礼，咱家得看着时间才是。” 高无庸真是一个耿直的太监。惜若屋里伺候的都被他耿直懵了。 朱嬷嬷笑道:“高公公，你这背上的伤才好利索吧？你若是不想一会儿主子爷发脾气，还是规矩退下吧。” “这……” 高无庸还未说完，朱嬷嬷就让秋诺琴音推走了。 “哎……这……这不合规矩……” 屋里头雾气缭绕，惜若为四爷宽衣，置于屏风之上。他是那什么溜溜的。后翘前头也是那什么……咳咳！ 惜若被他搞得有些紧张，每次四爷都会耍花样，真是让她不得不紧张。 惜若红扑扑着脸去将衣服放在屏风上。 “爷，您今儿要洗头吗？” “嗯。” “是。” 惜若就去拿了一个肥皂团过来。这是宫里造办处新治。将天然皂角，悬刀、肥皂荚，捣碎细研，加上猪苓，香料等物，制成桔子大小的球状，专供沐浴之用。 之前惜若又自己制作了洗发水。 现在这个季节，街边都有卖皂荚的，内务房的太监会去街上买来许多，她让李嬷嬷去拿了些。先把皂荚的皮、子剥掉，留取皂荚肉晒干，使用时用热水泡煮，浸出有效成分，制成的了就是上好的洗发水了。实力上比现在的化学洗发水天然，并且有护发功效。 古人的头发大多很好，因各种香料还有护发产品都是天然的。 惜若将东西备好，都放在浴桶旁的高桌上摆列。 四爷已经在浴桶中，惜若为他解开辫子洗了头发。小心翼翼的用篦子梳着，她并未开口言语，小紧张写在脸上。 四爷手架在浴桶旁突然抬头看她。 “你好像在怕爷？” 第186章 四爷来留宿(3) 惜若咬了咬唇，将四爷都头扳正，她边梳头发边说道:“这府里还有谁不怕您呢？” “你倒是怕什么？爷对你不够好吗？” 惜若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好像对好有什么误解。分分钟想把他踹下榻的心情了解一下。 惜若倒是直言不讳:“我就怕您一会儿还要折腾我。小女子身娇，还请爷善待。” 四爷随即就笑了，难得一见的一口大白牙，这只小猪求怜恤的声音，还真是挺那什么。 他反转身子，伸手拉了她一下。 惜若猝不及防脚底滑了一下就侧摔进了浴桶中。 随之吓了一跳，入水扑腾了几下，还好四爷伸手撑住了她浮出水面，但她也喝了一口他的洗澡水。 “……” 惜若满脸水珠子定住神看向四爷，四爷持续着笑容。 “你还有这么笨的时候？” “明明是您……” 四爷手放在她的唇上。甭废话，说做就做。 四爷伸出手一把撑住她起身。 人面桃花别样红…… “爷您别这样，不行……” →_→ 百福蹲在那里，看两个主人在它面前……哼哼哈嘿。 它歪了歪头表示疑惑，它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地上哼唧，无辜又可怜的眼神。 奴才们都在外屋候着听到里面水声的动静挺大。四个丫鬟面面相觑有些脸红。 一旁候着的高无庸只剩下紧张了。他头一次带班苏培盛不能出错。好不容易得了主子爷赏识。 “嬷嬷，真的不用看时间？” 朱嬷嬷很疑惑，这个一直强调看时间的公公真是个聪明人？ 哎，长得好看，就是脑袋有点不好使。 “高公公你回去歇着吧，这里留两个奴才守夜就行了。” 高无庸想了想，还是按照朱嬷嬷说的做吧，留了两个奴才在外守夜大家都退出去了。 毕竟一大帮人，在这里听里面呼哧呼哧也挺尴尬的。 屋外雨声，屋内凌乱，惜若突然觉得那什么……这种事开始不止是生硬被拆的感受了。这一晚上被折腾几回，她居然还觉得有些那什么。 四爷对她，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手和唇触碰的方式都不像以前一样暴力冷漠又毫无感情。 虽依旧并不太在意她的感受。→_→ 四爷在这方面真是很自私的，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四爷喜欢她的叫唤，有意弄疼她听她在耳边哼唧着，他唇角微勾拆的更有力气。 真的是很变态很变态了。 故她的嘴角又被衔破了！ “……” * 雨中的后殿。丫鬟和太监所住的的院落只不过一墙之隔。只是门不互通。 人虽多却没多少声响。所有人都要守着规矩，否则就要被长姑姑，长太监责罚。 太监和丫鬟们的净房也是一墙之隔。 两个大烧水房共用一个烟囱。净房外一个灶，净房里头也有一个灶。 冬天在里面烧热水，顺便暖和了房间，夏天则在外面烧。 宫里的太监丫鬟，都住在景山北边儿，也都是这种住法。只不过一墙之隔的两个院落而已。 第187章 丫鬟们的战争(1) 对于宫女丫鬟来说，太监其实并不是男人，所以并未有太多忌讳。 丫鬟们会按照级别领热水沐浴洗漱。也是按照级别先后每二十人一轮换，净房外面有一个大屏风专门放新旧衣衫，进入净房都只穿肚兜，丫鬟每人拿两个木盆，还有一个葫芦挖空的瓢，一个盆放热水，一个盆放冷水。 沐浴用的皂角是要铜板在内务房买的，并不发放。 烧水的大灶台旁有嬷嬷和姑姑分热水，还有一口井外头的露台上，一口凉水大水缸在净房里头。 净房里头有地下排水的功能，水可以直接倒在地上。 热水是按照级别，上三旗包衣夏天一人两盆热水，冬天一人三盆。下五旗春夏一人一盆热水，秋冬三盆。 在主子外屋差使的，沐浴是每天都要做的，洗头则是三天一次。 若是做杂事的，也是三天沐浴一次顺带洗头。贝勒府的奴才都得干干净净不能有失皇家体面。 净房里齐刷刷的只有穿着肚兜的丫鬟们。背对着洗漱，圆圆的白腚。 洗漱好的丫鬟会将放在屏风上面的干净衣服拿下来，一并将脏衣服洗了，洗好了衣服会有专门晾晒衣服的房间。 这里的集体生活也是整个清宫皇家的缩影。 云惠洗漱好了边拿着木盆回来，放在房间里专门放木盆的一溜架子上。 银珠和雪飘落雨没有回来，她们是后一披沐浴的。屋里回来的风灵玉竹晴儿，还没去的乃是下五旗的三个包衣。她们会被安排在最后沐浴。 下五旗的总是什么都在最后面。 今儿德妃生辰，宫里赏给了四爷府上的家奴糕点喜饼什么的。 够资格的上三旗包衣，一人一份儿，共两个喜饼，里面有包豆沙还有咸鸭蛋，还有一个苹果，果脯蜜饯若干。屋里头七个上三旗包衣，一人一份儿。 六个人已经拿去吃了，就剩下云惠的那份放在桌上的托盘之中。 下五旗包衣只有主子爷或者福晋生辰的时候，会分到糕点，宫里妃嫔生辰是没有的。 云惠回来的时候，姒苹一直盯着桌上放在那里的糕点瞅。表情有些复杂，看见云惠进来，她连忙起身整理床铺。 云惠便说道:”姒苹，你要是想吃就拿去吃吧。” 姒苹连忙摇头:“不用了云惠姐姐。” 她看了一旁的风灵一眼。风灵瞄向她，她连忙低头继续整理床铺。 一旁的玥茆露箔则是互看了一眼，上了床铺躺下，侧身往另一边。 云惠去将桌上的糕点果脯全部拿过去递给姒苹。 “你吃吧，苹果我吃便是。” 姒苹犹豫又紧张的神色，又看了风灵一眼，风灵轻轻嗓子，弯腰打理床铺。 “有些人成天就知道装，之前装高冷，现在又装作自己是菩萨了。哎哟，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明明就是一个包衣丫鬟呢。你说是不是玉竹。” 玉竹接腔:“可不是嘛？咱们这些人是做丫鬟的，跟主子比不了。平日里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有些人却到处发善心，装作自己是多好的人。” 第188章 丫鬟们的战争(2) 晴儿撤了云惠一眼:“可不是，和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也装作要好就更犯贱了。谁不知其实她是个什么货色。没准还想往上爬爬当咱们主子呢。” 三个丫鬟都笑了。 风灵插腰扭了扭身子:“当主子？做梦去吧，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个什么姿色，小家碧玉都配不上叫呢。瞧瞧就连李侧福晋这般美人儿得宠都难。听说她与宋格格跟在四爷身边两年了也没有侍寝呢，她云惠算哪根葱想入主子爷的眼，哼，简直是春秋大白梦呢。” 这话是连李氏宋氏都也带上了，正好给刚进来的雪飘和落雨银珠听了去。 宋氏如今是一个冷锅灶，故就算银珠听见了有当如何。 但李氏可就不一样，人家好歹是侧福晋呢，是轮到丫鬟们嚼舌根的。 银珠落雨雪飘三人将盆放在了架子上，都当做没听见走过来整理床铺。 银珠思量着，若是落雨和雪飘去李侧福晋那里告风灵一状，她一定落不着什么好，这祸从口出就是这么来的。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嘴还不把门，就是作死。 但落雨雪飘会不会告这状也难说，风灵是主子爷身边伺候的，保不齐要进屋里伺候，和正院屋里的因此结仇不值当。告不告状就看她们如何思量了。 云惠看向三人也没回腔。她浅笑她拿起姒苹的手:“拿去吃吧。你只管吃便是。” 姒苹是硬着头皮接的。 “谢谢你云惠姐姐。” “吃吧，现在就吃。” “我……我一会儿再吃吧。” “吃吧，只管吃。” 姒苹也只有放在嘴角吃了，被噎着又去喝了水。 风灵与玉竹晴儿互看一眼，看云惠不接腔，东西还是被姒苹吃了，便躺在了塌上不做声了。 姒苹喝了水回来坐在床榻边，她额头出了细汗。 下五旗的这三个都看见风灵在云惠的糕点上面撒了什么药粉。剩下两个当没瞅见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有姒苹多看了糕点几眼，就给云惠看见了。 她是当她想吃才给的？ 云惠并不是真这么好心。风灵说的没错，御膳房的糕点，普通丫鬟宫女能有几次机会的尝尝的，即便想找个人做朋友，她也不会找下五旗的。 实则云惠就是看出了姒苹的表情异样，才将她东西给她吃了。 这糕点姒苹若是不吃，或是主动将此事告诉云惠，她能逃过这次却也是完蛋。风灵她们不会饶过她的，故只要不会死人她就得吃了这些糕点。而且一会儿发生任何事，她都得自己扛。 云惠将桌上的苹果拿起来，用帛巾擦了擦咬了一口，随之走到床榻边。 她看被子又是湿的，终于是忍不住，将被子抱过去扔给风灵。连带着那个苹果。 风灵起来插腰看向云惠:“你做什么你！” 云惠二话不说就扇了风灵一巴掌。 “一两次就算了，已经五次了。事不过三这个道理你不懂，我又多忍你两回。我与你无冤无仇，看不顺眼就这般欺负我，你当我娘家没人怎的。我明儿就捎信给我阿玛与哥哥，告诉他们此事。 第189章 丫鬟们的战争(3) 风灵捂着脸瞪着眼睛就开撕:“你敢打我！你父家有人，我父家没人？好啊，你去告啊，都是当奴才的，有一个是主儿不？我没你这么有本事不翻天，这屋里正院儿伺候的没一个看你顺眼的，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你贱贱的！” 风灵上去就要打回来。玉竹和晴儿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斗。她们早就想动手打云惠了。 云惠和风灵看样子都是要进屋里伺候的，但她们既然选择站队风灵，目前的风向自是要一站到底的。 她们也看出来了，几个姑姑并未真的想帮云惠，这种性子的人最惹人讨厌。真是恶心到家，当自己是主子那般玩儿一手无所谓不合群的高冷。还一副尔等都是傻的，就我聪明的很贱样子，就是欠揍。 打她，打她。 没想到三人一起上却并没有太占上风，云惠身上都被掐紫了，风灵三人也好不了。 云惠被打了没叫，倒是风灵叫出了声。哎哟妈呀，真是疼。 其他六人都坐了起来，雪飘落雨没打算拉架。 姒苹已经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了，她心里害怕，不知道风灵给下了什么药，应该不会死人的吧。 银珠担心这动静太大会引来姑姑。玥茆和露箔也一样，三人便去拉架。 “几位姐姐别打了，若是长姑姑来了，咱们都会被骂的。” 此时长姑姑已经听见了动静开门进来了。 看见几人扭打在一起厉喝:“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这才停了手，四个丫鬟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倒是没伤，她们也就是扯头发掐身上，她们自是知道四爷的脾气，若是脸上有伤被他定个有伤体统，即刻就会扔去浣衣局去了。 长姑姑一看居然是正院伺候的在打架，便怒道:“成何体统！这贝勒府里可是尔等没规矩的丫鬟撒野的地方，还是正院伺候的四人，若是想被笞刑扔去浣衣局，不必如此费事。” 云惠连忙回道:”姑姑，是风灵三番两次将水倒在了我的被子上，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才……” “住口！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你们该是知道主子爷的脾气，我不想因为你们几个不知深浅的蠢货惹了麻烦。现在我就去报给云裳姑姑，让她来处置。” 长姑姑转身要走，云惠与风灵连忙拉住她，一人在衣袖里拿出来一块银锞子塞给她。 “姑姑，我们知错了，往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种事，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玉竹和晴儿也赶紧认错。 长姑姑收了银子便说道:“你们几个既然这么闲，我那里还有被单衣服要洗，你们去给我洗了去。” 她又指了指拉架的银珠三人:“还有你们三个，也一并去。” “是。” 六个丫鬟坐在净房里洗被子不言语，云惠心里后悔今儿没忍住，往后万不得因为风灵她们三个贱人连累被赶出去。既然来到四爷身边，最差也要做一个长姑姑吧，她要出人头地的，不屑于和几个毛丫头为这样的事儿伤了体面。 第190章 四爷动心也不承认 总有一天，她不用和她们住在一起的。 至于风灵，等着瞧好了，明儿就让她知道她的厉害。 姒苹那边已经开始腹痛，上吐下泻一夜都快虚脱了，她忍到天明才去了府医院。她一个粗使丫鬟，半夜传府医，人家也不会理她。 府医给她诊脉又给她开了药，让露箔帮忙捣碎让她服用，姒苹很快也就好些了。 府医说道:“你该是吃了掺有土茯苓大青叶粉两味药粉的东西，这两种药热寒相冲，互引成毒不可同用，否则会导致中毒而引起上吐下泻。你吃的不算多，否则小命就没了。” 一旁候着的露箔说道:“先生你真厉害。怎知是这两味药引发了病症？之前宋格格生病，您却不知她是何原因引起的，只是说胃寒。” 府医随意说道:我若知就是可以知，我若不知，必然不能知。” 姒苹和露箔也不再说什么，在这府院中一个个做事都小心，即便知道真相有些也要烂到肚子里，怕掉脑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凌晨三点，贝勒府中所有的灯都亮了。 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所有奴才们起来当班。 雪飘和落雨在往李氏院儿里去的时候被云惠拦住了，她给了她们二人每人一只银钗。又与她们说了些话，雪花和落雨两人便欢喜将银钗收下了。 * 四爷一早便起了，吃了早膳，由着高无庸一并同行坐马车入宫去上书房。 高无庸看四爷神清气爽并未有责备他之言心中的石头放下了，看来听嬷嬷的并没有错处。 惜若睡到了过早膳的时辰。朱嬷嬷深知昨儿主子又是太过乏累，便未让人去请起。 昨儿被拆了几次，回神也要一些时候的。 惜若顿觉四爷是夜猫子真是名副其实。他只要深睡四个小时就可以精神抖擞。 哎，谁有他这样的精神头呢。工作狂是要资本的。 昨夜惜若除了哼哼唧唧小声叫唤着，也只能随意被他拆了。 这会儿半睡半醒还在喊不要不要呢。 男人一旦尝到此事之妙处，自然会有心常得欢。 惜若还想着四爷的女人多，不至于只冲着她来拆。 惜若确是不知道她大错特错了，往后余生，四爷也只不过真心真意的拆过她罢了。 如此傲娇的男人，也终于有那么三分真心给了惜若。 他只是现在还不承认也没有体会到这是和爱情有关。 让他承认他喜欢上了谁，那绝对不可能，岂不是是将他的傲娇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四爷绝对不会承认的，永远。 晨上细雨蒙蒙。 惜若还在床榻之上，宋氏和李氏便来晨省了。 朱嬷嬷回了:“福晋儿还未起塌呢。您二位今儿不必请安了。” 李氏的神色微变。 四爷昨儿留宿海棠院李氏能不知道吗。这会儿未起是被四爷折腾的太累？ 福晋矫情成什么样了，就那样蹭一蹭抖激灵，折腾十次也不累吧。 甭管怎么着，四爷就是留宿在海棠院了，而她说身子不适，四爷也没来瞅她。这就是她和福晋的差距。 第191章 小金子的暗信 李氏阴着脸回去了，身后的赵公公帮着打伞赶紧跟上。她也没心情撕一句宋氏。 宋氏倒是淡然的很，与银珠一起撑着伞回去。 她若是一直这种性格该是比李氏命长的。 回去的路上，银珠说了昨夜正院儿里的丫鬟打架的事儿，宋氏穿着绣花鞋提着裙摆穿过石板路。雨打在伞上啪啦啪啦的。 “银珠，往后这事儿你别再掺和，落不着什么好，没准还会惹麻烦。” “是，小主，奴婢真是不想与她们住在一起，怕是多生了事端。在后殿睡觉，晚上总是提心吊胆的呢。” 这事儿宋氏自是没法子的，她也就没接茬。 侍寝之事已然遥遥无期，再过一个月新人就要进府了。她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能力将银珠从后殿提出来？ 罢了，命定若是不能改，她也只能苟且偷生。 宋氏提着裙摆向东配殿去。 因四爷交代有任务在身，惜若还要去大福晋那里，故她晚些时候就起来了。 嘴唇上的疼痛让她很无奈，下回和四爷在一起，在嘴上抹辣椒油。辣死他算了！ 魔鬼！→_→ 随之惜若去半正事儿，去往直郡王府与大福晋拉了家常。 大福晋倒是挺欢迎惜若来的，因大爷和四爷一并查卖官的案件，故就是同一个战壕的队友。大爷有心想拉拢四爷，大福晋自然是要跟惜若分外亲昵。 如今大福晋身边的大太监正是小金子。 惜若和大福晋相谈甚欢，在她那里用了午膳。回返之时，大福晋让小金子送她出府。 小金子亲自扶惜若上车，将纸条交在她手中。 这样无需说话的送信息很安全。小金子看着就是一个聪明人。而且已经完全取得了大福晋的信任。 四爷用人自然得是人尖儿。他也只是大事儿才启用小金子。只是偶尔联络。 惜若坐马车回返，她打开字条看了内容。字条上只写了一行字:大爷并非想针对太子，而是三爷。 惜若因不知情，不知此话到底指的是何事。 大爷想收拾三爷？ 该是上元节吃酒时三爷顶替四爷拱到前面去的结果。 四爷如今虽与太子关系不错，却也常与大爷来往走动。与其他兄弟同样和睦，再加上惜若与大福晋交好。他该是暂时不会进入漩涡之中了。 只要四爷暂时无碍，惜若便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其他人让他们斗去便是。皇家原本就是一个斗场，妃嫔斗兄弟斗，府里也在斗。 惜若好生将字条收了，回返交给了四爷。 四爷看了字条之后，自是明白应该是大哥在踩三哥尾巴之时，发现了此事端倪，才借纳兰明珠的门生之手将此事捅给了皇阿玛。 当晚他便去将皇上调查卖官一事告诉太子，让他自行收拾残局。 实则太子已经在魏珠那里知晓了，但四爷能亲自来告诉他，让他颇为感动的样子 他说道:“老四，你对我之情谊，我自放在心中。” 四爷便也说了几句心里话:“二哥，若是此事与您有关，还是要尽快收手。 第192章 四爷知道的多 这些年朝廷打了不少仗，国库虚呢，否则也不会卖官三年了。这头官员吃些，那头谁再拿了些，国库都银子就不够用了。真是容不得再有耗损。 如今虽大体国泰民安，但边外一直不太平，准噶尔不断扰境，虽朝廷军队先后在乌兰布通和昭莫多大破准噶尔，但他们就是不降，一直变着法儿和咱们对着干。 明年朝廷必然是要与准噶尔决一死战。彻底的解决问题。粮饷要充足够应对这场战役才是，八年的断断续续战役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咱们当为皇阿玛分忧。”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四弟，我作为太子，这些个事儿我可比你知道的多，大道理我都懂。 我就知你是正直之人，故从未让你参与捞银子的事。我呢也只不过是赚点小头罢了，无伤大局。 四弟你可不知我也有难处。虽咱们每年俸例不少，表面上是够吃够花了。虽有田地，却不归我自由支配。就有死钱儿。下头来的门生供奉也没几个。开支用度大的时候，实在是不够啊。 就我府里的这么些人，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用银子，咱们总要应酬吧，我的那些俸例真的不够。你之前在宫里开销都不用你操心，现在又是刚搬府邸，也暂时没有子嗣，这花银子之事你还不知道呢。 往后你慢慢会知道凡事用度都得花银子，你那两千多两俸例。真的根本不够。” 四爷当然知道太子的银子不够花是有原因的，除了他生活奢侈，花银子大手大脚之外，女人也多，光侍妾都有二十人。他对女人颇为大方，常常一掷千金。还不止是府内的那些开销，另外他还在外头与官员走动应酬，在地方安插自己的亲信门生，这不都是要银子的。 他安插这些人在地方不是给他捞油水之用，是做什么？ 太子做的这些本是在给自己将来捞钱铺路。有了银子，就可以应酬走动聚拢人心。 他还知道老三问太子借了一万两，今年三月还上了。应该是跟着太子卖官所得。 太子实际有不少私房银子。 要说老三虽是读圣贤书的，实则他的女人也并不少。还有他杜书籍，养了一些书生，也是要花银子的。 不过他好歹并未张罗其他的，用银子的地方并没有太子多。他也没有多少捞钱法子，也就跟着太子那一些散头而已。 不止太子，大阿哥在地方的门生也不少，每年给他上的银子，至少有十万两。 四爷知道的事，比太子想的要多，只不过四爷从来未曾跟人说起罢了。 四爷说笑的语气回:“二哥，我这头银子够用的。我没你这么多女人。对那方面没什么爱好。” 四爷这般说是不想让太子有什么由头带他去贪。或者给他塞不明不白的银子。 他要干干净净的。 至于府里的用度，相信小福晋能把握的好。他就是对小福晋这么有信心。 再说，他真的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女人太多。 女人是最能花银子的。而且女人多了真的很烦。 第193章 四爷得了欢心 太子点头笑道:“放心吧四弟，此事我自会摆平。回头手上的事儿忙完，我请你吃好酒。我颇为不解，你怎就不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呢？嘶，回头，我与你好好的谈谈心，说起来，四弟不觉得你的生活太过无趣了吗。” 四爷浅笑不语，便不再多言。戴铎说的对，他没办法改变局势之时，对贪赃枉法，不必表现出愤怒。凡事心中之黑白，待能定乾坤之时，必如禾场筛麦。 接着四爷也就跟在大爷后面走哪打哪便是。 最终卖官案以三爷交出五万两白银被皇上痛骂一顿，禁足三月作罢。 原本的七月边外之行，三阿哥也被除名。 实则三爷也就是跟着太子整了一点外快的意思，这次三爷出头顶下这件事是万全之策了，因他所得银子最少。这卖官一事也是暂时没人敢做了。 因此事儿三爷与大爷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这事儿是后话，乃是提前说了。整件事办妥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儿。四爷因此事不仅得了太子的信任，亦取得了大爷之信任。 而皇上这头，对四爷读懂他的心思又将此事办的圆满颇为满意。反而在心里对大爷有了嫌隙。 皇上觉得老大在此事的处理中私心太重，他意图要让太子和老三因此事陷入困境太过明显。 虽太子和老三私下卖官不对，但老大的处置方式也让皇上颇为失望。 他完全可以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不必让纳兰明珠动用他的门人传话。他可直接去找太子，以大哥身份劝勉，让他不要再做糊涂事，主动将银子交出来。又或者告诉皇上，让他亲自教育太子。 但他没有这么做，还是一心想拉太子下位，这就是皇上的心冷之处。 此番太子没有主动认错而只是拱出老三来教了五万两银子了事也让他失望。 皇上为何一心强调兄弟和睦自是有他之憾。 皇上自小孤独，八岁登基，独坐江山没有兄弟扶持直到如今，他本望所有儿子和睦，一心扶太子共同治理好大清。但老大却不懂皇上之心，让他心中惆怅。 但皇上并未因此事责备老大。就看他是继续执迷不悟，还是参的透彻了。 同时皇上也通过四爷之口劝勉了太子望他好自为之。 总之此番老四最和他心意。 赏老四什么好呢？女人吧。 * 五日以后。 这几天雨依旧下下停停的。今儿终于见了太阳，鸟语花香的贝勒府在阳光下。初夏的五月韵华斗丽，芬芳满园。 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无论海棠院还是后花园，到处花团锦簇。半月湖里的荷花也开的正艳呢。奴才们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昨儿云惠与风灵被提点进了屋里当差。就在这一天惜若屋里的小蔡子和小桂子也正式来当班了。这两个小太监，将来可是惜若的得力干将。 四爷这几日并未再去寻李氏，传宋氏侍寝更是没有的事儿。 他偶尔会让惜若去正院儿用膳，便只是说说话而已。 第194章 宋氏被欺负(1) 四爷颇为忙碌，因卖官的案子怎么着也要东奔西走一番。 今儿难得好天气，宋氏身边跟着银珠方嬷嬷，提了小竹篮来，去往半月湖旁采花。 半月湖旁的花圃中，茉莉花第二茬开花了，她想采些回来趁着今儿有太阳晾晒了再阴干做花茶吃。 花开满了，红红粉粉的。花圃中玫瑰、木香、芍药、入蜡红这些可用在泡茶沐浴和做胭脂上的花朵，一场雨过后，越发鲜艳。 三人采好了花放入花篮之中，看一池荷花鱼儿戏水让人心情愉悦。宋氏与银珠方嬷嬷提着筐子到亭子里坐会儿。 银珠今儿挺开心:“小主，您快看，这鱼儿多有意思。” 宋氏浅笑张望，主仆三人难得的都有好心情。 这几天不露的太阳，府里的人都会出来晒晒的。 李氏被赵公公扶着，摇着美人扇身后跟着卓嬷嬷与丫鬟们也往半月湖方向而来。 哎，这天儿再不出太阳，身子与心都要霉起来了。 李氏怎的心情不烦闷呢。这些天四爷都没有再传她侍寝，下个月宫里选秀进新人，七月四爷就离开了。等四爷回来也得两个月，谁知后头还有没有其他差事要做的？ 接着便是明年二月出征准噶尔，可是要去多久都不知。打仗这种事自是摸不准。 如此这般，混着混着和四爷就混成陌生人了，得宠什么的何年马月？ 再混几年，年华老了，还有什么指望呢。 顿觉人生艰难。她李氏何曾想过自己会到如此光景。 但这些日子虽心情不爽利，李氏却没再折腾，这让卓嬷嬷反而更担心。 这会儿卓嬷嬷看她一脸愁绪却不言语便说道:“主子，您突然转了脾气，奴婢心里惶恐，您还是有气就撒出来奴婢心里踏实。” 李氏微微抬头，不紧不慢的言语:“嬷嬷，撒气又有何用呢？没用的事，我往后不会做了。” 这话听的卓嬷嬷甚心疼。 主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委屈，若是早知皇家阿哥的侧福晋这么难做，嫁给员外或者官家当个嫡夫人多好，凡事她说了算。 跟在身后的雪飘和落雨，心里在琢磨着另一件事。她们二人已经将风灵说的那些话都告诉李氏了，也却不见她要收拾风灵。 一个丫鬟罢了，主子挪一挪手也收拾了吧。难不成就不再追究了？ 她们是没资格直接与李氏说话的，只是放在心里纳闷。 主子原本是多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突然沉默下来，怪不得奴才们都跟着七上八下。 宋氏此时正要起身回去，抬眼看李氏过来了，想走已经来不及。 瞧李氏这一脸的不高兴写在脸上，宋氏心里叹了口气。 哎，今儿真是一个撕人的好天气。 她既然倒霉催的被李氏遇见了，今儿肯定要被撕一通的被她当做出气筒的。 何时能摆脱这种命运呢？ 银珠和方嬷嬷都慌。李侧福晋又要提溜着小主不放了。 宋氏主仆只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福身请安:“侧福晋吉祥。” 第195章 宋氏被欺负(2) 李氏瞄了宋氏一眼，那副居高临下的劲儿拿捏的好的很。 见宋氏还是穿着去年的旧旗装，一副寒酸的样子让李氏一脸鄙夷。 “宋格格，闲的时候吧，我有时候也想到你。我在想宋格格你是真的心宽还是装出来的。这都两年多了，你这被主子爷像咸鱼一样晾晒着却一点儿也不急吗？ 倒是还有心情在这里赏花看鱼，啧啧啧，这番气定神闲也是一种本事。看来你真是想在王府里当一个老格格，一辈子就混口饭吃了。” 宋氏低头拘谨回道:“妾身自知命数如此罢了，四爷若是不喜，妾身又当如何呢。妾身只望蒙福晋侧福晋照拂怜恤，安稳度日就好。” 李氏唇角微勾，肩膀抖动一下，她带着护甲的手捏起巾帕点点唇:“哼，好一个照拂，好一个怜恤！宋格格，你这话听着却让我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怎么的，我就不喜你这番低眉顺眼儿的样子呢。” 李氏看向她手中提着一篮子的鲜花，又看向宋氏的脸:“这花倒是娇嫩，可你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可是没有吃饱？若是吃不饱说来便是，我可以再给你送十个馒头。” 李氏身后的奴才们都低头笑了。 宋氏低头回道:“妾身多谢侧福晋关心，妾身能吃饱。” “嗯，估计是没饿着，否则怎么有力气采花不是。” “妾身采了茉莉花与小玫瑰，是为了给侧福晋做胭脂之用的。” “哦？看来你对我还挺上心的。哟，你看我的花盆底正好脏了。宋格格，不然你倒是给我擦擦。” “是。” 身后的银珠连忙道:“侧福晋，还是奴婢来吧。” 李氏厉目扫向她:“何时轮到你这个贱婢说话了？” “是。” 宋氏将篮子放在地上，蹲下用巾帕擦着李氏的鞋面。 李氏脚一抬，便将宋氏的手踩在了地上。 宋氏吃痛拧眉。却没有叫出去声，李氏用力转了一些。宋氏的手出了血。 李氏低头看着她冷笑。这种成天装作与世无争的贱人被踩在脚底，真让她痛快！她越是像只可怜的哑巴狗，不叫不喊痛，越让她生气！ 方嬷嬷不知如何是好，银珠实在是见不得宋氏这般被欺负，她连忙跪了下来:“李侧福晋，您就饶了奴婢小主吧，小主还要用这双手给您做胭脂呢。小主还想着，给您绣美人扇来着。” 卓嬷嬷也觉得主子这般咄咄逼人不妥，府里这么多人在走动，这般明摆着欺负宋氏，让奴才们瞅见嚼舌根难免。 若是一不小心让主子爷听了去，嚣张跋扈的主子就要减分了。 “主子，那头花开的好，您去那边看看景儿吧。” 卓嬷嬷无意中往另一边看了一眼，神色就定住了。只见不远处假山旁边站着手持扇子带着墨镜的四爷。 卓嬷嬷慌忙拉了李氏一下，李氏差点没站稳被赵公公扶住了，她顺着卓嬷嬷的目光看过去，没错，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和高无庸就站在那里。 她的神色顿时慌张。 第196章 四爷撞个正着 四爷身后的苏培盛看四爷原本一直放在身后转动着串珠的手紧着，就知道李侧福晋又惹到主子爷的怒气了。 哎哟喂，李侧福晋的做派实在是……她怎么总是不挑时候的作呢。 宋格格虽没在主子爷这里有存在感，但他苏培盛还不知道主子爷是个什么脾性吗。虽冷冰，内心却是是非分明之人，他的心中对任何事都有秤。 这会儿主子爷该是不喜李氏这般性子，和宋格格本身无关。 本来李侧福晋一直就没在主子爷这里讨到喜悦，这次估摸着要凉透了。 哎，倒霉催的啵！ 四爷冰冷着脸走过去了，李氏连忙带着所有奴才福身:“主子爷吉祥。” 四爷看了李氏一眼，那傲娇又居高临下的气质自不是李氏那样用得着拿捏的。 四爷天生就带感。 李氏都不敢抬头看他。她心里已经也是糟慌慌。 这怎么就被四爷看到了？四爷会怎么看她？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真是有后悔药的话，就喝它个三大碗吧。 四爷从李氏紧张的脸跳过去看向已经捂着手起来低着头的宋氏。 他冰冷的语气开口问宋氏:“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爷的格格。” “是……妾身……妾身宋氏给主子爷请安。” “没用的东西，这一副可怜的样子像只狗！不是该你做的事，你不会用你的嘴拒绝吗？” 四爷骂人简直是不留任何情面。 宋氏吓坏了连忙跪下:“主子爷息怒！妾身……妾身惶恐。” 宋氏能说什么，也不能告李氏一状吧。再说刚才四爷已经看的清楚了，也无需她再说什么。 四爷看了一旁懵了的李氏一眼，随之离开。他走几步停了下来指了指宋氏:“你！今晚侍寝！” 宋氏看向四爷的背影愣着，方嬷嬷即刻说道:“小主，您倒是快谢恩啊！” 宋氏连忙道:“妾身多谢主子爷恩典。” 宋氏以为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四爷因为想恶心一下李氏，便传了她侍寝。 随之高无庸回返对宋氏说道:“宋格格，你这手要赶紧去府医那里看一下，莫要耽误晚上侍寝。” 方嬷嬷扶起宋氏:“多谢高公公关照，我这就带小主去府医院。” 方嬷嬷和银珠扶着宋氏离开了。 李氏简直快厥过去了，她也无心再说什么，被卓嬷嬷扶着往东配殿回去。 倒霉就是这样，连喝凉水都能塞到牙缝。 在另一头还有惜若抱着百福在回廊旁的假山后头站着呢。一旁的是她身边的奴才。 惜若当然也是出来见见太阳的，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么一出。 该侍寝的总是要侍寝的。宋氏终于是守得云开了。 惜若心里就感慨了一番。李氏若没有必胜翻盘棋局，那可就翻身无望了。 四爷虽不是一个大慈大悲的人，但他也接受不了身边女人完全没品吧。 她就纳闷了后头李氏是怎么得宠的。 这年头女人会生养就是功臣，她除了家里有钱，就是肚皮争气。 嗯，还是可以翻盘的。 惜若心里明白的很，李氏是逃不出得宠之命定线的。 第197章 选秀 惜若转身回去了。还是回她的海棠院赏赏花就好。 李氏回去以后真是哭的一塌糊涂的。这次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氏侍寝以后，可算有了指望。 惜若给了她一些赏赐。特意关照膳房宋氏的一日三餐，最起码得让人吃饱不是。 惜若也是大发善心了，嫡福晋一关照，宋氏的生活水平就拉高了一截。 一个月后，在新晋的格格进府之前的半个月前，李氏被摸出了喜脉。 果然是好生养的，一次抖激灵就怀上了！ 这下，李氏院儿里可就变了天了。持续多日的沮丧，奴才们跟着惶恐不安瞬间治愈。 四爷的头个孩子落在主子肚子里了，李氏院儿里头上下一片欢腾喜大普奔。 卓嬷嬷派了落雨雪飘即刻去了四爷屋里头报喜，随之又去了惜若那里。 因是头一个孕喜，四爷要当阿玛了倒也挺喜悦，对于李氏的厌烦也因此冲淡不少。 大清男人对子嗣的执念比现代人要重的多。 他让苏培盛亲自送了赏赐。只是心里有些遗憾，为何头一个怀孕的不是小福晋。 该是她还小，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女人罢了呢。 得了慢慢等着吧，总会有。大清男人对嫡出长子名分的信仰，也是其他庶子无法代替的。 德妃很快知道了，便也派人送了赏赐来。她送的比较多有二百两银子，也算是上回她生辰之时的回礼。 惜若自是要送赏赐的。也就挑了几件首饰，外加二十两银子。 做了一府主母之后，她变的小气不少，之前动不动就豪赏的她如今可是要精打细算的。 再说人家怀个孩子，她也没落着高兴的份儿啊。 这般李氏因孕喜又将拔光的羽毛重新插上了。 接着太子府也传来消息，李佳氏和林佳氏先后又怀孕之后，太子妃这边终于是摸到了喜脉，她头一个就是给惜若报喜，多亏了她的药汤子。 惜若知道，就连太子妃生养都提前了两年。 * 六月初一，紫禁城可就热闹了。 各旗选送的秀女，要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秀女们抵达京城后，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安排次序，称为“排车”，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次序。 随之送往宫城北门神武门。 运送秀女的车队按规定要在夜间行进，到达后，候选的秀女们被领入神武门内，在顺贞门外恭候，由户部官员负责管理。至时，由太监首领主持挑选工作。 宫中的御花园、静怡轩等处，都是阅选秀女的场所。一般每天只阅看两个旗，根据各旗参选秀女人数的多少进行搭配。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供内务府太监选阅，但有时也有三四人一排，甚至一人一排的。 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随之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由皇上和温僖贵妃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 秀女们每五人为一组，引到太监面前站立，太监和姑姑都会审视。若是首领太监看不上，姑姑看上了也可以留下来。 第198章 都有孕在身了 留牌子的，牌子上书着“某官某人之女，某旗，满洲人或蒙古、汉军人，多少岁就要端给皇上过目。 至当日午时，初选完毕，未被选上的，由本旗的车子载还。 皇室规定，太后、皇后之姐妹和嫡亲兄弟之女、嫡亲姐妹之女免选，嫔以上的亲姐妹免选，乳嬷嬷的亲生女也可免选。 待全部秀女选好入宫，也已经是十五日之后，四爷府上被分进了三个格格，原本皇上要给他最少六个的，因他刚建府，后院女眷就三人。贝勒爷的后院怎么着也要有七八个女眷才能说得过去。当初他还想赏他十个来着。 但四爷执意不要这么多，皇上便也作罢。他知四爷性子冷，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可和他这个当皇阿玛的不一样。 要说皇上在位期间，仅贵人就有四十九人，册封在册的嫔妃有六十七人，答应、常在共有两百余人。 皇上真乃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最终他也就折中给了四爷三个格格。 这三个格格被苏培盛和小太监送过来给惜若请安之时。惜若正收到了宋氏有孕喜的消息。 这消息是银珠送过来的，她这小脸红扑扑的，可是喜庆的很。 小主终于怀孕了，就意味着她这个当贴身丫鬟的也熬出头，再也不必和九个丫鬟住在一起成天提心吊胆了。小主如今有孕在身，身边可以留两个人伺候的，配房也会多出一间来。 银珠简直忍不住喜极而泣。 可惜若却有些意外，她心里因李氏头一个怀孕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两个人按着时间，也只不过隔了一个月怀孕，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谁先生谁后生还不一定呢。 不过时间是已经对不上了。 原本四爷长女生母乃是宋氏。帝历三十三年三月生，未逾月夭折。 次女和硕怀恪公主，帝历三十四年七月生，生母李氏。帝历五十六三月薨，年二十三岁。 而如今已经是帝历三十四年六月中旬。 不知这两个孩子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得了，都看造化吧。 惜若定神说道:“嗯，这是喜事，主子爷可知道了？” 朱嬷嬷回道:“回福晋，主子爷该是还未回来，今儿府里不是要新进三个格格呢吗，主子爷要去德妃娘娘那里过目新格格，再将三人带回府呢。” 哦，新的小妖精们要上线了。 还未到钮钴禄和小年糕上线之时，该是三个不起眼儿的角色吧。 宋氏在新人上线的时候报了孕喜，运气还不错。 惜若对银珠说道:“你先回去，回头我会派人送赏赐去的。若是饮食上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一会儿我会派人让膳房大太监和大师傅去东配殿一趟。主子爷那头，待他回返你再去报一下喜吧。” “是……是……奴婢替小主多谢主子福晋。” “好了退下吧。” “是。” 银珠开心的退了出去。 惜若便对朱嬷嬷说道:“嬷嬷，去膳房一趟，按我说的让大太监和大师傅去关照一下。 第199章 三个格格 她喜欢什么菜系，好什么口味，一日三餐让膳房好生伺候着。另外再送二十两银子过去，糕点蜜饯什么的你看着给些便是。替我过去说几句关怀之言，她若是乏着不适，晨省与李侧福晋一般三日一次便是，她那头打今儿起也供应冰吧，就按照侧福晋的分例供应便是。” 吃穿什么的该给的还是要给。她这个主母得做合格口碑要拿的稳稳当当。 “是。” 朱嬷嬷也就办事去了。 惜若让李嬷嬷将府里内务房送过来的账簿拿过来她正要打开看呢。苏培盛就进来了。 他打千儿道:“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奴才带三个新进格格来给您请安了。” 苏培盛将册子递给了惜若，上头记着三人的身份背景。 新进的分别是张格格，伊格格，苏格格。 “主子爷瞅见了？” “主子爷没瞅见呢，他让奴才去接了三个格格回来的，他被太子叫去吃酒去了。” 惜若巾帕点唇，瞧瞧她家爷嘿。有新女人也不紧着看。就冲这点吧，惜若心里突然又对他有点小动心。 “让她们进来吧。” “嗻。” 不一会儿三个新人走了进来福身:“妾身给主子福晋请安！” “起来吧。” 惜若低头看了一眼册子上介绍。 张格格，年十四。汉军旗人，其父翰林院侍读学士，从四品。职在为皇上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这个官儿没啥大权利，但也算是皇上和太子的半个老师，在皇上那里能说都上话的。 伊格格，年十五。正白旗人，其父从四品城门领，属步军统领衙门。与包衣副护军参领、包衣副骁骑参领、包衣佐领同为武职四品京官，掌京城内城九门、外城七门晨昏启闭，稽查出入。虽官不大，却是要职。 苏格格，年十四。汉军旗，父家正五品，四川绵州直隶州知州。 比起前两个的家室背景还算是不错。就这个苏氏父家只是五品官儿，还是远处来的。 不过她长的最好看，所为妙曼美人身若拂柳就是形容她这种女子。 纤纤细腰，溜肩一束，小鹅蛋脸儿一个巴掌大，皮肤似雪，眼眸含春。个子小巧儿，凤眼之中带着小惶恐，小纯洁，看着让人起怜惜。 随之惜若就多看了苏氏几眼，还有这等好看的古典美人儿呢，比李氏那妖媚长相看的顺眼多了。 关于苏氏，苏培盛还有备注。 这位，乃是皇上也看上的，原本要留在宫中做个答应，后来怎么着就赏赐给了四爷。 皇上一向喜欢塞女人给他的儿子们，此言非虚。 再看其他二位，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相当水灵。这两个格格往后必然有用。 瞧瞧这一个个的花骨朵儿苞似得，四爷可是艳福不浅啊！ 惜若低头清了清嗓子:“你们三人，可是有带贴身丫鬟来。” 张氏回:“回主子福晋，奴婢带了一个贴身丫鬟。” 伊氏回:“奴婢亦是。” 苏氏回:“主子福晋奴婢也带了。” 第200章 苏氏是个美人儿 苏氏说话软声细语如清风拂面。这声音如玉珠落盘啊。这个人间尤物不出意外该是能得宠的。 哎，都是小妖精，小妖精那。 待她当上皇后，就让这些个小妖精们消停消停吧。现在也只能由着她们凭本事争宠上位了。 “春妙秋诺。” “奴婢在。” “带三位格格下去安排一下，就在东配殿住下吧。再分别找个嬷嬷伺候着便是。” “是。” “李嬷嬷，回头将她们三人的俸例送过去，再外加一只银钗，就当我私人赏赐便是。” “是。” 惜若现在真没之前那么大方了。 再说在这府里凭本事吃饭，若是得了主子爷的宠就飞上枝头，若是没有这命，就饿不死待着吧。 三位新人格格福身谢恩。 “妾身多谢主子福晋赏赐，妾身告退。” 三个格格随春妙秋诺离开。 苏培盛也正要退出去，惜若叫住了他。 “苏培盛，你留下来，我与你说两句。” 苏培盛笑呵呵:“嗻。主子福晋有何吩咐？” 惜若端起茶盏拧了一口，将册子合上:“苏培盛，你上次欠我一个人情，我正想让你还我。” “奴才也是惦记着呢主子福晋，您有什么事儿要奴才去做，您只管吩咐。” “也没有特别的事儿，就是跟着你正院儿扫地的那个小五子。我看着挺机灵，回头你收了他当徒弟吧。” “嗳？小五子？成，奴才缺一个小徒弟来着。” 苏培盛自是要答应的，第一，因为福晋他没挨板子，他这不得感恩戴德的记着呢。第二，小五子这小子有能耐，让福晋替他走关系。这样机灵的当徒弟错不了。第三，福晋是主子啊，这主子让他带个人他能不带，还说是等于让他还了人情，哎哟喂喂喂喂，主子客气了。 自此，小五子也就成了苏培盛身边的人。 * 随后惜若继续看账簿。呼兰和琴音为她摇着美人扇。 今年夏天比去年要热的多，因雨水少天气干燥。 今儿大太阳的，尤其闷热。海棠院儿里的大槐树上知了叫着响呢。 窗户开着，透进来的都是热风，惜若便让奴才们将窗户关上，关关暑气。软榻的桌上摆放的木盆中摆放着一大块冰是用来降温的。这三伏天若是没冰，真是不好熬。 宫里头现在开始，便是要消耗冰的时候了。原本这个节气若是闲来无事，皇上就会移驾承德避暑山庄避暑去了，这个月宫中选秀，下个月便是要去边外，故皇上今年也就没去。 皇上在宫里，以前要想办法让他过得舒坦，他的乾清宫会不限量供应冰，其他妃嫔王爷福晋按照位份，每日会有冰供应，用完了也就没了。 若是哪个女眷怀孕，冰就会加倍，一旦怀了皇家子嗣，即便位份低的，在孕期也得是高规格待遇，故像宋氏也得小心伺候着，母凭子贵嘛。 小蔡子小桂子这会儿不在，他们二人奉命去惜若娘家跑一趟，她与他额娘写了封信，让二人送去。 第201章 贤内助惜若 她听四爷说起，因明年二月要攻打准噶尔，朝廷正在筹措粮饷，不再用卖官的方式筹集，故望地方乡绅与富户捐赠一些支援国库。 惜若是希望她额娘代表京城富户捐一些。最好是能起个头集资善款。 朱嬷嬷便给宋氏送赏赐去了，李嬷嬷端了一盏温的菊花茶给她，主子一向不喝冰的。她也就要了降温的冰。 “主子，您喝茶。” “放这吧，嬷嬷将算盘拿来。” “是。” 李嬷嬷将算盘拿来放在桌上，奴婢现在去给三位新格格送俸例吗？” “送去吧，嬷嬷，将我最近新做的衣裳给张氏伊氏各送一套过去，让苏氏瞅见。” 三个人刚进府，让她们有些猜度自是好的，另外张氏和伊氏的父家的确对四爷有用。 “是。” 李嬷嬷便按着吩咐去办事了。 惜若继续看账本，她如今不在大手笔自是有原因，自有因由。 四爷一年两千五百块俸例，惜若要杜绝不够用还要问皇上要银子的可能性。惜若是个贤内助，以后四爷定会觉得娶了她是幸运的。 如今朝廷多年常有征战，收复台湾打了几年，和准噶尔打了八次，也和老毛子也打过。这样隔三差五的打仗。国库虚也是清理之中。 皇家可以过的体面，银子也是够用。但国家真的有钱还是要待四爷登基之后，通过一系列的治理，大清才真正的达到了国富民强之太平盛世。 搬到府里已经几个月了，惜若也大致了解一个府的吃穿用度奴才俸例每月所需的银两，惜若边看边用算盘打了一下。 一个月用了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两左右，在加上打赏用的银子，无论是给下面的还是给女眷的，一年下来两千二三是足够的。 现在加了三个格格，给的俸例也不过是一年一共多出九十两开销而已。 等以后有了孩子，再塞进其他女人，剩下两百两虽然不够。但这两年余下的银子，也可以补上去。 再说实则四爷也不止这两千五百两的俸例，平日皇上会打赏一些，每年多给个五百八百的，这日子只要不挥霍无度，完全是宽裕的。豪门的日子依旧是豪门。 如今这剩下的三百两惜若得收着可以用在其他紧急事情上。 四爷如今也是要开始自己立天下了，府里银子虽够用，外头他也总要应酬，这样算算，惜若才觉得要节省。四爷是绝对不会贪，但也不好让他在阿哥王爷中显得寒酸。 四爷如今是贝勒，该得的银子也就这么些。往后四爷再封了亲王俸例就会有一万两了。 除此之外如果王爷在朝中担任官职，还有另外的补贴。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有丰厚的赏赐。 虽说没有在自己手中的田地，却也有在其名下的田地。 根据此朝的规定:亲王有粮、银庄和瓜果菜园四十二座，约合田六、七万亩；郡王庄园十九座，约合二、三万亩之间，这还不包括同时赐拨所属佐领下户人和碳军、煤军、灰军、薪丁等按丁配有的田土。 第202章 这么多钱还不够花 以及带地投充人的田土。另外各王府在口外均有滋生牧场，以及采捕山场。 但这些田也不是分到王爷手中自由用度，乃是其土地均从内务府经营的皇庄中拨给，不可世袭。 有田地的就是自家下五旗包衣去种去管理。粮食上交国库统一按照规定数额发放，菜蔬自给自足。 还有往后四爷的门生也要按照俸例给些银子给主子。 所谓门生有两种。一种是考生得中进士后，称为主考官的门生，乃是师徒关系，还有因荐举而改官者对举主自称门生。 皇室王爷是可以举荐国子监的监生或者进士为地方官，也可以让有才的家奴去地方做官，这些人就是门生了。 门生是按照配额来的，像太子那种可劲安排，就要砸银子悄悄干了。门生每年要上交一些银子给主子。规定给的银子是俸例的十分之一，就是一些小钱，但就看主子是不是个贪了。 若是主子贪，门生们就得往地方摸银子了。 四爷即便有门声，他也不会问他们拿银子，他一向安排的人都是为官清廉，哪里来的银子。 按照现在加快的速度，想必四爷到了亲王之时，就要开始夺嫡了。银子即便多了好多，不得又多了用处了。 惜若便琢磨着现在就要开始精打细算了。 要说太子的俸例是六千，另外杂七杂八的银子加起来超过一万五千两了。还有些从下面摸到的银子也肯定不少，可他还是不够用，真是挥霍无度了。 让这样的人当皇帝，大清就没有所谓康乾盛世，要提早灭亡了。 今儿惜若让身边两个小太监去她娘家要银子是因额娘觉罗氏有家底。 觉罗氏家是有自有田地的，是当初先祖入关之后圈地所得，为世袭。额娘嫁人之时，父家有一千亩给额娘做了陪嫁。额娘又善于经营，在京城和地方热闹集市买了铺面收租子，故额娘才是他们乌拉那拉家的有钱人，女管家。 惜若也想还像觉罗氏一样，自己也做点生意，可不能光靠这俸例过活，有银子在手，拿的出来干干净净的，帮着自家男人上位，这才是好媳妇呢。 惜若还打算在中秋节之时在贝勒府门前施粥施粽子。刚立了府邸，也让四爷在京城百姓刷刷存在感。得民心者得天下。 正在这般定神思量着呢。呼兰说话了。 “主子，您对李侧福晋和宋格格一前一后怀孕这事儿好像挺淡然，若是李侧福晋生了阿哥，她可就翻身了呢，怕是依照她的性子，要爬您头上去撒野的。” 惜若端起菊花盏:“我倒是担心什么，她若生了阿哥又当如何，我又不是不会生，我的嫡子才是四爷唯一的继承人。” 就这一句话，呼兰和琴音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惜若自是不考虑怀孕生养的事情，一来年纪还小，身子骨还没调理好不可怀孕，二来，她还是担心自己孩子的命运不会改变。 故万无一失才行。先看李氏与宋氏生下孩子再说。 如今她只希望能改变儿子弘晖的命运。 第203章 苏培盛收徒弟 四爷没回来，苏培盛便闲来无事，他悠哉悠哉的手背在身后晃回了平安居，心里琢磨着呢。 主子爷被太子拉走时让高无庸跟着，而是让他去永和宫接三位格格回来。 要是以往他定是跟在四爷身后伺候着，让高无庸办送人回来的差事。 哎哟喂，高无庸带班了几天就上位了呢。 这家伙突然挺得宠，风头就要盖过他的意思。可以啊，这小子一点就通，还能迅速上位。还真是小看他了，以为光长着一副好皮囊。 不过呢，伴君如伴虎，高无庸若是不懂这个道理，到最后还得掉脑袋。 他苏培盛可不会因为高无庸上位心里嫉妒，反而是轻松些。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去提点高无庸了。 这当奴才的有当奴才的法则，若是身边没其他人分了主子爷的宠，他得到的赏赐多，屁股上挨的板子也同样多。 他早就把奴才法则摸透了，谁也不说。就算他收了小五子做徒弟，这个法则他也不会传授，有些东西得靠自己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苏培盛晃回来，正巧就看见正在扫地的小五子，他和另外两个扫地的小太监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苏公公请好，主子爷没回来吗？” 苏培盛这才正儿八经的打量一下小五子，这是个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白胖，脸上写着敦厚，眼睛里却冒着机灵。 他做打扫的工作很勤快，从未犯过错，偶然接了差事也利索的完成了，因为他没什么错处，也没存在感。要不是福晋提到他，苏培盛平日都没主意这个小太监。 苏培盛回:“去太子殿下那儿了，小五子，你跟咱家来，咱家跟你说说话。” “是！” 小五子把笤帚给了一旁另一个小太监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跟上去了。 是不是福晋让苏公公收他为徒了？哎哟喂，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还以为福晋把这茬又忘记了。 后头的两个小太监看小五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苏培盛去了配房伸长脖子。 “小五子是不是要出人头地了？” “出人头地哪那么容易？扫地啵。” 苏培盛到了屋里头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小五子跟进来候在他晚膳，拉了拉衣角憨憨的笑:“苏公公，您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看了他一眼:“小五子，你姓什么啊？今年多大了？” “回公公，小的姓陈。在家里排行老五，进宫时净身大公公就给小的起名儿叫小五子。小的今年刚好十三岁。” “嗯，那咱家就给你取个名字吧。姓回陈姓，单名一个福字，你这当了咱家的徒弟是有福没错。” 陈福一愣，连忙跪下去抱着苏培盛大腿:“多谢师父赐名，往后小的就是师父的儿子，小的给您养老送终。” “去去，这什么肉麻的动作。嘿，你小子这什么屁话，你也只不过比咱家小三岁，谁给谁养老送终还不一定呢。” 陈福连忙起来:“是，是，小的是高兴糊涂了，小的就是想表达一下对苏公公您的忠心。” 第204章 阿哥王爷们 “对咱家不要提忠心，对主子爷忠心才是，他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是！” “往后跟着咱家进屋伺候，好好学着，若是给咱家添麻烦，咱家可饶不了你。就算咱家这头能饶了你，主子福晋也保不住你要被主子爷提溜着打烂屁股。” “是，是，公公放心，小的知道。” 陈福连忙给苏培盛倒了茶再次跪下:“师父，请喝徒弟的茶。” 苏培盛接了喝了一口，用指头戳了陈福的脑门儿:“你小子，机灵鬼儿！” 陈福摸摸脑门笑嘻嘻，心里感激惜若的不得了。他终于是从扫地太监能进屋里伺候了。多亏了主子福晋引荐。 * 四爷随太子同行去往太子府之时，正巧也碰到了老八，老九老十还有老十三。 这个时候的几人羽翼未丰，并没有参与任何争竞。十三一向也与兄弟和睦。便常与几人在一处。 阿哥们从上书房回来，在御花园里与太子和四爷同遇，太子便邀请几个小阿哥一并去泡泉吃酒。 这几个阿哥，除了老十三只有十岁小点，都算是即将成年了。 这几人里头最没心机的是老十。十阿哥长得白净潇洒，个子并不是那么高，差不多六尺来着。他一向是乐呵到天上去的样子。去了上书房还带着一只鸟笼子，里面是只黑色八哥，给他养的贼顺溜，一张口就是:“爷请好，嘿，爷吉祥！” 老九与老十一样今年都是虚十三，虽一副谦谦君子的气派却当属精明派，个子与老十差不多。 十三虽然今年十岁，却已经比他们老九和老十个头高些。 老九擅长做生意，虽只有十三岁，已经投资了京城一处酒楼，生意不错。但此事皇上不知情，就老十老八知道。 银子是个好东西，谁不爱呢是不是。他往后会成为一个经商好手，因为他爱钱。 这几人如今都未有女眷。 老八虚十五了，他好武，身强体壮人长得结实，如今已有八尺，看着意气风发。 他与四爷的瘦高又儒雅的气质截然不同。性子也和不善言辞的四爷不一样。豪爽，积极，又擅聚拢人心。与老九老十老十四都颇为要好。 因上次选秀他只有十二岁，皇上并未给他格格女眷。这次选秀，皇上给了他一个侍妾格格，作为试婚格格用，乃张氏。今日已经被送去府邸。 今年皇上亦给了老九和老十二人侍妾格格一人。九阿哥乃完颜格格。十阿哥乃是员外郎永保之女郭络罗格格。这两位都是试婚格格，也就是嫡福晋未入府之前为了阿哥们熟练床榻之事而安排练习塌上之功的女子了。 要说四爷的试婚格格就是宋氏，只是四爷对那方面之事并不太过喜欢，故一直晾着没用罢了。 他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女人是麻烦，向来不喜花心思在女子身上。 时间和精力用在与女子纠缠还不如多看几本书。 不过他对惜若却是有那方面的兴趣，小福晋好像似乎和别的女子在他心里有些不一样这点他要承认。 第205章 吃的什么酒 对，或许她乃他第一个女人的缘故。 除了惜若，他对其他女子从未提起过那方面的兴致，无趣是他对李氏的感受，宋氏也一样，无趣的像在怼一个木头。故他选择抖激灵。 硬说他那方面冷淡也不为过。他是冷，从里到外的透着冷淡。 四爷虽如今与老八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比不上老九老十他们和老八玩儿的来。 尤其是十阿哥，因八阿哥的性子颇为豪爽，也喜欢逗鸟，斗鸡，斗人什么的。京城地下有格斗场，类似于拳击比赛那种，老八带着老九老十去过，赢了几千两。这把老九老十乐的，平日里更爱粘着老八。 作为好玩儿喜欢刺激的老十来说，跟老八这种性子的人自是最玩儿的来。 老八善于投其所好，跟任何人都玩得来，故他在众人那里口碑都很好，十四不是也爱他吗。 太子今日叫几个兄弟同行吃酒，自是要与兄弟之间增加情谊。 要说太子此人，做哥哥还是合格的，他虽是一个被惯坏的阿哥，性格倒也不错，和其他没有利益关系的兄弟都相处和谐。 实则在太子没将自己作死之前，除了大王爷，其他未有兄弟一心觊觎太子之位。 * 马车一路行至太子府。 太子府后花园里的偏殿中有一处浴池，这水乃是天然泉水所出，建府之时此处就有泉眼儿，太子便在这里盖了一个浴池，夏天天气热，此处泉水恒温，用来沐浴颇为舒爽。 今儿太子叫了几个阿哥来边泡澡边吃酒。 在泉水里泡着吃酒闲谈，倒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皇上也偶尔会让阿哥们一起泡澡。 酒桌之上，太监们已经放了一大坛酒。还有花生米，梅子，干果，烧乳猪全体、如意鸡一对、冶尔巴一札、改瑰煎蛋糕、脆皮菠萝球、奶油灯香酥、莲子蓉方脯、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水晶鲜奶冻，西瓜盅、雪冻杏仁豆腐。想吃什么手一指，太监切好了，就会端来给阿哥们自取。 太监们用升子取酒在酒壶之中，在拿壶酒给几位阿哥斟满，唯独十三是另一酒壶与其他不同，太子举杯:“今儿我只是你们的二哥，大家不必拘谨，我们就说说亲兄弟间的私房话。来，我们共饮此杯。” 随之大家一饮而尽。 这头十三喝的是葡萄汁的味道却不是酒，便懊恼问道:“二哥，为何我的不是酒呢？” 太子笑道:“老十三，你还小这酒不能吃，吃了这酒，得是要和女子同塌，你这毛还没长齐，也不能睡女人啊。” 十三没明白为何吃酒就要睡女人:“二哥，您这话何意？我不小也有十岁了，回头我要沙场点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原本以为您今儿会让我喝点酒呢，却是瞧不起我的岁数，让人颇为失望呢。” 他看向一旁坐着的四爷:“四哥，你给我匀点可好？” 太子道:“这酒你真是不能喝，你非要喝，我便与你换一种来。来人，给十三阿哥换一种花酿吧。” 第206章 太子真能折腾 “嗻。” 太监忙去取花酿给十三斟满，十三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太子哈哈笑:“十三，酒的味道如何啊？” “凑里吧活吧，最起码是酒。” “你小子，往后该是吃酒的行家。” 老十就说:“我也是十岁开始吃酒，如今什么酒我都能吃些，切能吃出好坏来。” “老十啊，吃喝玩乐还有你不精的吗？” “那倒是的，我就当二哥这句话是夸我呢。” 大家伙儿又笑了。 看十三还要递杯，四爷给了一个他脑瓜崩:“小心吃醉。” 十三挤出一口白牙:“再喝一杯就好，不会吃醉。” 四爷也就随了他，他转脸问太子:“二哥你倒是给咱们喝的什么酒？” 太子笑言:“喝你的便是，你又不缺女人。若是热劲儿上来，你抱个女人上塌就可。你府里不是新来的三个吗。今晚你可以挑一个尝鲜儿。还有老八老九老十，你们可都是有女人的了，只管吃醉便是。” 太子看向坐在他身上的八阿哥:“老八，你这有了试婚格格原本今晚打算动她还是不动？” 老八笑回:“这个……我才十五……” “十五又当如何，毛都长齐全了就可以上塌。” 太子伸手一探:“嘿，不错啊！” 随之他看向老九老十:“把你们的东西晾出来。给二哥瞅瞅。” 老九老十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绑着的白巾:“不要了吧二哥。” 太子只管游过去扯下他们围着的白巾:“哟呵，可以啊！得，可以用了。” 身后挂着的八哥叫了一声:“得，可以用了，得，可以用了！” 瞬间逗笑众人，就连伺候的太监们也忍不住笑了。 老十说道:“二哥，我还小呢，不得十五六岁才可行塌？” “你们守着规矩做什么，既然皇阿玛给了你们侍妾格格，你们就是大人了，今晚就可以了。二哥告诉你们几个儿，这酒吃了，保准你们今晚威风凛凛，大杀三方。哈哈哈……” 四爷已然知道他这酒是什么酒了，哎，太子真是…… 太子转脸看向四爷和十三，往这边来，坐在了四爷身边搂过他的光肩膀:“老四，就你这长相，任哪个女子看了不心动？咱们兄弟里头，就你和老大还有老九长的最好。只是你性子比老大老九都冷，都可以冻住人了，如此不解风情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瞧老大，一个接一个的生，女人比我还多。你啊，就是无趣。” 四爷笑而不语，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反正喝都喝了，也不差多一杯两杯的。 一旁的太监连忙又将空杯续上了。 太子看向十三:“十三啊，二哥看你长的挺高了，毛齐了没有？给二哥看看。” 十三往四爷身后缩，四爷连忙护住他:“二哥，别拿孩子说笑，十三还小呢。” 太子也就没伸手，知道老四把十三当儿子似得心疼。 “得了，瞧你们一个个的，其他人也就算了，老四你也是，听说你府里女眷都怀上了，快当阿玛的人了，还这般脸皮薄。” 第207章 李氏家真有钱 一旁的老八说话了:“四哥一向对女人少有兴致，只关心国事。” 四爷回:“老八你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这般性子罢了，何事我都不关心。” 八阿哥便笑笑不再言语。 太子倒也说了几句正经之言:“明年二月要去打准噶尔，皇阿玛让我留下监国，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还有老八该是都要随行。 下个月原本以为我也会留下，皇上今儿跟我说，也要我一起随行去边外这倒是好的，我也想出去走走呢。我要与你们几个同去边外我挺高兴。我们可以一起打猎，让皇上望兄弟们都好好表现，赢得皇阿玛赞许。也望明年打的准噶尔彻底灭族，大胜而归，断了大清祸患才是。到时候，咱们还在这儿吃酒庆功。来，我们再干了这一杯。” 几人举杯一饮而尽。 随之太子对四爷说道:“老四，你府上的福晋与侧福晋娘家都是有钱人，今儿皇阿玛在朝堂上可是特意夸了李文烨的夫人。夫人娘家与杭州盐商一同给朝廷捐款一百万两，用于明年二月的准噶尔之战，真可谓大手笔。你今儿在朝堂之上是长脸了。皇上有意授李文烨夫人为诰命夫人，待战回授封，李侧福晋娘家有光了。” 四爷与太子碰了碰杯，也只是笑言:“来喝酒吧。”别的话就不多说一句了。 四爷心里知道，李氏娘家此番的确是给他长脸了。倒是要回去夸两句的。 故，李氏在四爷这里，按理说是要得宠了。 *** 宋嬷嬷刚给了宋氏送完了赏赐，膳房的大太监也来过了，宋氏这头得了大喜。 春妙与秋诺随之就引着三位格格安排在了东配殿。 东配殿今儿可是热闹的很。 张氏住在宋氏左边，伊氏住在宋氏右边，伊氏则是住在拐角处。 张氏和伊氏因阿玛都在京中任职，在选秀的时候便认识了，两人又刚好让皇上点给了四爷，二人一路倒有说话。只是苏氏形单影只，性子又有些柔弱的样子，与她的气质很搭。也没和其他两个格格搭讪。 张氏与伊氏各自给了春妙与秋诺一只镯子一个玉佩。 “麻烦二位给咱们张罗着，就收着咱们的见面礼吧，咱们刚来府上，有许多不懂之处，往后还得麻烦福晋多照顾呢。” 春妙和秋诺自是不会接的，这两人是未侍寝的格格，往后什么路数还不知道呢，接了礼，往后人开个口托办事，她们也不好回了。 再说凡是入府女子保不齐都是主子的对头呢，她们怎么能收潜在主子对头礼呢。 春妙客气的回了:“二位小主，不必客气了，咱们当奴婢的听主子吩咐办事儿自是应当。您二位歇着便是，奴婢就先回了。” 张氏与伊氏族便也不强求，她们也知两个丫鬟不接礼的可能性大，但礼数上，她们将礼递出去总比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好。 至少心意人家会领。 但苏氏并未塞东西给春妙和秋诺。只是多谢了二位的安排。 第208章 三哥来了 不一会儿李嬷嬷来了，给了三个格格端了俸例。多给了张氏和伊氏的新旗装，苏氏也瞅见了。她愣是看着没什么反应，让丫鬟端了俸例便回自己屋里去。 往回走的时候春妙和秋诺还有李嬷嬷朱嬷嬷说起了此事。 春妙说道:“那位苏格格好似没睡醒似得，她以为她入了府就等着四爷招侍寝怎的？什么话不说也真是没见过，宋格格至少懂人情世故，但她却看似完全不懂呢，依我看那，往后在这府中难混哦。” 李嬷嬷说道:“那也未必，或许这正是她的圆滑之处。新人进府看清形式再说话何尝不是明智之举，等着看吧，时间长了，是骡子是马的咱们可都知道了。” 春妙与秋诺点点头。看看吧，没准不经意就能整翻了天去呢。 主子不是教训过，莫要轻看任何人。 秋诺抬头看了天:“今儿这天儿可真热啊。咱们快些回去吧。” 几人加快了脚步回往海棠院。 * 惜若这头，小蔡子和小桂子回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乃惜若的三哥富存。 富存今儿穿了一身侍卫服精神抖擞，惜若家的哥哥们都是武将的模样，虽然富存只有虚十五，已然健硕高大，魁梧俊朗。 小蔡子笑呵呵打千儿:“福晋吉祥！三公子和奴才们一起来了。” 惜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三哥！” 富存正要行礼，惜若扶住他:“不必多礼，三哥你怎么来了？” 富存很开心:“妹妹，今日我被认命为皇上身边的三等侍卫了，往后跟在纳兰容若大人身边伺候皇上。这会儿就要宫中见容若大人被安排当差。往后我也是宫中武将，下个月去边外我也要跟着，明年要打仗也会与皇上同行。” “恭喜三哥当差，真为你高兴。不过打仗涉险，你又是保护皇上的，要特别小心才是呢。” “不必担心我。明年阿玛会带兵杀敌。阿玛打了这么多仗杀了那么多敌人。而我与二哥一样，只是保护皇上并没有像阿玛这般威风。皇上亲自出征，王爷阿哥们也有不少同行，身为大清子民都要保家卫国。” 惜若听三哥如此说颇为欣慰。乌拉那拉家的男人都有一腔热血，阿玛一向教育得当。儿子们各各有出息。 “三哥保护好皇上，也是保家卫国。” “嗯，对了，今儿额娘让我亲自来告诉你，她已经在筹措银两，与京城商户出资捐粮饷，差不多能出五十万两，粮五千袋。额娘说呢，她身为四贝勒岳母，也是皇上的亲家不是，于公于私，朝廷有事儿她都得上心。” 惜若扬起笑脸，娘家的人个个给她长脸。 “三哥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用午膳再入宫可好，你我二人虽同在京中，却是好久未见呢，我在贝勒府中也不便时常回娘家走动，你与我说说家里近来之事，我心里也时常挂念。五格学习可好，有没有调皮？” “他好着呢，这孩子越发懂事都不用长辈们操心。 第209章 李氏挺顺心 他也时常念叨你。妹妹我还真是不能留下来用膳，这头一回当差岂能迟了。下回我再来寻你，将五格一并带来。额娘让我转告你，要好好吃饭，莫要挑食，得空与四贝勒一起回去看看。” “嗯，我这搬府邸事多，若是额娘想我，也可来府中瞧我啊。” “她也知你才搬府诸多忙碌，便是忍着没来呢。我回去跟她说，过几日让额娘也一并来贝勒府。” “那自是甚好。” “那我先走了。” “哎，小蔡子，快送三公子。” “嗻。” * 李氏正侧躺在软榻上，因她怀孕，屋里需要伺候的人多，落雨雪飘被提进来伺候着了，两人正在为她摇扇子，软榻的桌上也放着冰呢。 按着俸例，夏天侧福晋能得着的冰在李氏怀孕之后多了三成，无论是用来降温的还是吃冰饮的。 这个时候孕妇们也没个吃冰寒不好的讲究，天气热吃些冰镇酸梅汤消暑又可以提胃口，故李氏每日一盅冰镇酸梅汤，有时候也会吃西瓜。 桌上放着各样的好吃的，荔枝，葡萄，各样的糕点，酸奶，蜜饯子还有去了核腌制过的蜜枣。 春仙秋菊正在为未来的小主子做小鞋子小衣服，孩子的衣服从一岁到三岁，都得要先做好，这也是讨个吉利，望孩子生下来能平安长大的意思。 这些小衣服都是自己府里的丫鬟来做，贝勒府也有绣房，一般都只是做刺绣的活儿，衣服只做四爷和福晋的，因贝勒府的配置就是绣房里三个绣娘。两个是宫里给的，一个是下五旗包衣，也就是玥茆。 若是福晋生的孩子，衣服才由绣房来做，到底福晋是主母，地位自是最高。其他人基本自己院儿里的活就自己家奴才早完成了。 故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得是绣工好，会做一手好裁缝的。 春仙秋菊还有卓嬷嬷在李氏十月怀胎期间会很忙。 这会儿卓嬷嬷正在为李氏拨荔枝。赵公公给她备午膳去了。 李氏手中拿一本书悠闲自在的翻看着，也没个孕喜不适的症状。心情好了，自是什么不适也没有。 李氏这般舒坦自在的可是有半个月了。就在没摸出喜脉之前她还蔫儿着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没什么指望了，谁知道她肚皮这么争气，一次就怀上了。 这些天四爷也有来看她两回，接赏赐也接了不少，大有得宠的迹象。 李氏自是知道四爷的关心是因她腹中的孩子，但只要他常常来看望她，相信慢慢的两人的关系便会改善。有了孩子，她与四爷就因这个孩子不再是陌生人。 如今她是府里头一个怀孕的，若是生下阿哥，她在四爷的心里还不得坐的稳稳当当的，倒是没什么怕的了。 李氏高兴，卓嬷嬷比她更高兴，这些天她是要把李氏给宠上天去了。她将剥好的荔枝递给李氏。 “主子，您吃这个，您还好吃什么，奴婢给您拿。” 李氏接了，随之将核吐在卓嬷嬷的手上。 第210章 要收拾风灵 “吃太多会积食的嬷嬷。你歇歇吧。今儿主子爷可在正院儿？” “该是还没回来呢，今儿府里要来新人，听说分了三个格格。” 李氏哼了一声，用捏着巾帕的手翻书，不紧不慢的说道:“还好我这是怀上了。不知道那三个小蹄子是什么货色。回头去福晋那里晨省我好好瞧瞧。” “是呢主子，现在您什么都不用担心，好生将小主子生下来便是了。主子爷那头，您自是会得宠的。” 一旁的春仙抬起头笑吟吟:“是呢主子，夫人昨儿捎信来不是说，她让娘家与其他盐商一并筹集捐银一百万两用于明年攻打准噶尔的粮饷。皇上必然喜悦的。等主子爷回来一定会夸夫人娘家慷慨。您这做事稳当些，如今府里没人和您比，那三个小格格不必放在心上。” 李氏心里也知如今是稳当了。她肚子里怀的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四爷头一个孩子，这个谁都抢不去的头一份儿。 她嘴角一勾放下书坐起来拢拢发髻:“现在倒是可以将能算的账算算，四爷院儿里那个叫风灵的贱婢，上回怎么嚼我舌根来着，其他人拿捏不住，这丫头我得收拾了。” 一旁摇扇子的落雨与雪飘互看了一眼，就知道主子不会饶过风灵，可算是腾出手来了。 卓嬷嬷也觉得这个风灵不能让她自在着。这丫鬟的确是嘴欠，若是将她收拾拿捏了，往后主子在这院儿里还怎么立威风。 “主子。回头待主子爷来瞧您。您就将风灵这丫鬟要过来，慢慢收拾便是。” “嗯。” 这会儿赵公公拿着食盒回来了。将膳食放在了桌上。 “主子，今儿的午膳有酸的，有鲜的，酸沙利、酸荞头，母子鲜虾饺、鸡肉拉皮卷、云腿馅儿府、蟹肉海棠果。这蟹是阳澄湖新到的大闸蟹，蟹糕油黄味美。还有主食是米饭和番茄面片汤。您请用膳吧。” 李氏被卓嬷嬷扶到桌旁坐下，由着雪飘落雨伺候用膳。赵公公候在一旁。看起来有话说，又憋着的样子。 李氏边吃边看了赵公公一眼:“小赵子。” “哎，奴才在呢。” “你可是又听到了什么事儿，说来便是。” 赵公公便也如实说了:“嗻。主子，三位格格刚才进府了，已经给福晋请安被送去了东配殿住下了。” “主子爷回来了？” “主子爷没回来，是苏公公引回来的。还有一事……主子，宋格格她也有喜了。” 李氏脸即刻拉下来了，这个宋氏是她的眼中钉没错了！偏偏挨着她怀孕，上回也是因为她这个灾星，四爷才迁怒于她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怎能不放在心上。 一旁的卓嬷嬷挺惊讶:“什么？宋格格不也是侍寝过一回吗？” “可不是嘛，宋格格这也是走了运了。她是即刻就麻雀变凤凰了。刚才奴才去拿膳之时，膳房的大太监还有大师傅都被朱嬷嬷叫去宋氏那边了呢。平日里她哪里轮得到大师傅伺候呢。” 第211章 雄狮正在路上 卓嬷嬷也没说什么了，主子爷真是厉害啊，怎么都是一次就能怀上呢？不是听主子说，是那什么吗？ 咳咳…… 看来福晋是因岁数小，才未能怀在主子前头。 卓嬷嬷看李氏有些不痛快便说道:“主子，您可是别放在心里堵，犯不着。” 李氏自是知道她气也没用，人都揣上了，还能怎的？ 现在她可不打算再在四爷那里败好感了。 等着瞧好了，那宋氏早晚是要被她扒了皮。不过从今往后她不会再明着撕她的。 等着瞧！ 李氏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随后继续用膳。 “小赵子去，把我娘从杭州捎带来的藕粉还有糕点什么的都给一些给宋格格。再给两只银钗，两块银锞子，把话说好听些。” “嗳？” 赵公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子要给宋格格送礼？ 卓嬷嬷瞪了赵公公一眼:“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去做便是。” “嗻。” 赵公公也就去了东配殿了。今儿的东配殿可是热闹，奴才们在大太阳底下，来往穿梭。 * 四爷的马车正快马加鞭的行在街面上。身后跟着的高无庸和两个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舌头都快掉出来了。 四爷和其他阿哥都不知道那酒的厉害，直到吃醉了感觉身体变化完全不受控制，这才惊到了众阿哥。大家是急急的穿上衣裳坐上马车回来，否则就是出糗。 这酒原来如此烈性，是太子放了各种鞭，还有鹿的那什么治，由着强力的催那什么的效果。 太子常有与几个侍妾在一起整一晚上，就喝这种酒。 老八老九老十还是初，今天他们得燥死，初也自然保不住了。 还好十三没喝。 四爷原本并没有尝试过吃这种酒，若不是太子，他是这辈子也不会尝试。故完全低估了此酒的烈性。 他在路上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红了。感觉有团火焰从丹田处冒出来，就要把他给点着了。 他抓马车边缘的木头捏的嘎嘎响。额头都冒汗了。 随之声音都是嘶吼着嚷了一句:“车夫你倒是快点！” “嗻！” 车夫太监一鞭子下去，马就飞奔起来。 在烈日炎炎中，高无庸和两个小太监也跟着在飞，娘呀，要了命了！ 而此时苏培盛正喝着凉茶哼着小曲儿呢。 惜若啊，有只雄狮正在朝你奔来。 * 惜若这会儿正坐在海棠院的小花园凉亭里饮茶，这天儿太热，在屋里头又感觉闷，她便和奴才们都出来纳凉。 一旁有一处圆的大池塘，这里本有处泉眼造了一处圆池，水清凉清透。池塘边上有一棵大槐树，树影刚好可以遮住池塘与凉亭。大槐树挨着池塘边儿有两块圆石头，一个可以坐一个可以靠可以在那里乘凉。 坐在这里倒是舒服凉快些。水面微波粼粼，荷花开的正艳，鱼儿畅游，一旁花团锦簇，看着让人心情舒爽。 一旁呼兰琴音春妙秋诺李嬷嬷朱嬷嬷小桂子小蔡子都在候着呢。百福趴在石凳上伸长舌头热的没精神，它这一身长毛可真是要热死了。 第212章 吓了惜若一跳 呼兰琴音为惜若扇风，春妙去给鱼儿喂了食儿，好多鱼儿来抢食吃。春妙咯咯笑:“主子您快瞧瞧，好多鱼儿。” “嗯瞧见了。” 朱嬷嬷看着百福伸舌头打哈欠便说道:“主子，百福这是要热坏了。” “嬷嬷，去把剪刀拿来，将百福的毛剪掉吧。长毛狗夏天不剪毛还真是不行，今年又特别的热。” “是。” 朱嬷嬷和李嬷嬷将百福身上的毛剪掉，春妙和秋诺过来给百福头上的毛抓两个红色小揪揪，百福剃了毛，可算是凉快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汪汪叫欢脱的转圈。 秋诺抱起百福像惜若展示她们的杰作:“主子，您瞅瞅，小百福好看不？” 惜若也笑了:“嗯，挺可爱的。” 小蔡子端了茶盏来递给惜若:“主子您喝茶，这天热，要多喝水才是呢。” 惜若接了喝了一口又递给小蔡子。 “您忙了一上午，午膳还没用呢，想吃些什么奴才给您去拿。” 惜若摆摆手站起来“不吃了，今儿天气太热，我是什么也不想吃。回头晚上凉快些饮粥便是。我要去池塘里泡泡脚解解暑气。” 惜若走到池塘边坐在石头上，让琴音为她拖去鞋袜，脚放在水里，鱼儿即客游了过来啄一啄她的嫩脚丫，瞬间凉快又舒爽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她就想睡觉了。 呼兰问道:“主子，舒服吗？” “嗯。倒是不能泡太久呢。我要眯一会儿，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叫醒我便是。” “是。” 惜若手支着便靠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小歇。 真是好凉快啊！这样的清闲多好啊。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惜若身子一沉便是睡着了。 可刚睡着不多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悬空了。 “哎呀，妈耶！” 惜若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是身子一软掉在池塘里头去了呢。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抱，就抱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瞪的溜圆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人居然是她家四爷！ 这会儿的四爷有些可怕啊，眼睛发红满身酒气。 紧着惜若就回神了，原来是四爷将她给抱起来了。 “爷……您这是……喝多了啊？” 四爷二话不说就把她抱屋里头的。还说个什么，他快燥死了。 奴才们一脸懵着就看四爷用脚把门带上了。百福看见四爷，依旧是狗见了狗粮似得黏过去，但门门关的太快了，它被关在门外汪汪汪叫了几声，哼哼唧唧不愿意。 这头就看高无庸和两个小太监瘫在低上一脸通红，满头大汗。 “水，嬷嬷，快给咱家水。” 小桂子去拿了水来给高无庸三人，三人咕噜噜全喝了这才缓了些。 “哎哟，咱家的命可算是捡回来了。” 朱嬷嬷走过去问道:“主子爷这是怎的？” 高无庸小声回:“嬷嬷，你可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不知给主子爷吃了什么酒，一路上他都快把马车扒烂了。这马车一路飞奔回府，咱家这腿可怜见儿的都快断了。” 第213章 风灵被李氏要走了 高无庸长的好看，一副委屈快化了的样子还挺招人心疼。 春妙拿了瓢，在池塘里舀了一瓢清水从他头上浇下去。 “快降降温吧高公公。” 高无庸这下凉快了。一头水了。 身旁的几个丫鬟都噗嗤笑出了声儿。 朱嬷嬷无言以对，哎哟，太子殿下真是不着调啊，这大热天的在塌上打滚儿，还不得把两个主子热坏咯！ “小蔡子小桂子，你们快去再拿一盆冰来，悄儿么声的进去放在内室，另外姐凉茶什么的也给放在塌边的椅子上，让主子爷和主子随时取用。” “是。” 于是小蔡子小桂子进了屋里放冰和茶之时就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爷……府里有新人！您去折腾别人去吧。” 四爷气喘吁吁:“你是猪吗？没见过把男人往别人那里推的。” “我让您快拆散了，顾不得了顾不得了……” 四爷话也不让她说了:“闭嘴吧，消停些，爷只习惯拆你。” “……” →_→ 接着，一下午直到晚上，二人在屋里头都没出来。 惜若啊，被拆拆就习惯了。 哎呀，要了她的命了！ 还好有冰降温，不然两个人真是要热死在塌上。 哎哟喂。太子这个不着调的，能不能干点人事儿啊？ * 之后的一个月，四爷没功夫见新人，这马上要去边外了，可不就都是事儿吗。 他倒是抽了空就去看望有孕在身的李氏和宋氏，好歹是他孩子的娘。 虽说四爷对李氏态度好多了，但离得宠还差的远呢，李氏自是清楚。如今的进步便是两人总算因为孩子建立了正常的关系。 李氏吃了好几回亏，她也长记性了，只要关系改善就可慢慢来，主子爷本来就是慢热的人，这事儿的万万再急不得了。 之后李氏便开口问四爷要了风灵，四爷自是想都没想给了。 一个丫鬟罢了。正院多一个丫鬟不多，少一个丫鬟也不少，虽说是皇上给他的，但既然给他了就是他府里的人，他将丫鬟分给哪里伺候都可以。 风灵是做梦也没想到无意间祸从口出就惹来这通麻烦。 这才进了四爷屋里伺候没几天而已椅子还没坐热呢，就悲催的分出去了。 虽主子在李侧福晋屋里头伺候吧，但哪能和主子爷比？也等同于降级了。 且李氏点名要她这是为何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已然将上回无意说李氏的话忘记了。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忘记了没用，人家听到了添油加醋的版本岂能饶的了她！ 没法子，人主子爷都将她给了李侧福晋了，她不走不行啊。 风灵被挪出院子正称了云惠的意。只是两个人还是要住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二人虽进屋里伺候了，也只是四爷屋里的差使丫鬟，故她们并未在正院有配房，依旧是住在后殿之中。 自从二人进屋以后，虽眉眼还是不对付，但未曾正面掐过。努力在屋里伺候的立足才是根本，没工夫再互掐。 现在估摸风灵也没心情再和她掐了吧。 第214章 四爷要远行 风灵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希望李侧福晋将她撕了就算了，免得在她身边看着碍眼。 待她花些心思讨好云裳，成了她的徒弟，往后就可以来平安居的配房住了。自是不必再和她们那些个三教九流住在一处。 风灵离开平安居之后，云裳让晴儿顶了她的位置进屋伺候。玉竹还是留在外屋伺候。 玉竹心里气不过，她哪里比晴儿差了？为何云裳姑姑选了晴儿？不就是她运气没有晴儿好咯。 这两人本来是风灵站队的，因为风灵的离开，晴儿进了屋里伺候，瞬间就分崩离析各自心里都有心思了。 晴儿也真没想到风灵和云惠撕最后她是得利的那个。 风水轮流转，今天她坐庄。 玉竹和风灵依旧交好，而晴儿则是即刻疏远了二人。即便住在一处，也不怎么与二人说话了。 要不怎么说这一个个一牵扯到利益就成塑料姐妹呢。 什么闺蜜或者是姐妹的，有时候挺扯淡的。 她疏远风灵自是有她的心思。 风灵被赶去李侧福晋那里该是难翻身，她又琢磨着此事会不会和云惠有关系。 若是如此，这个云惠确是有心机有挺闷狠之人。好玩儿阴的人与明撕的风灵是两码事。这种人不好得罪，一不小心她就会掐人七寸。既然她都进屋里伺候了，就该转风向与云惠交好才是。最起码不能做敌人。 这府里的奴才们，一个个也都不是笨人儿。都是有心机的。 * 觉罗氏与惜若的二哥三哥还有弟弟五格来贝勒府看望过惜若一回。四爷倒是挤出时间来见了他们了，与他们一同坐席吃了午膳。五格很喜欢四爷，虽然他冷冰冰的，但是他就是喜欢他啊，感觉他傲娇的很特别有魅力，等他长大了，也要这么有气质。 四爷是除了十三没喜欢过别的孩子，故五格与他说话脸上带着亲近的神情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看在惜若的份上，这个小舅子他还是不讨厌的。他要问什么，他也认真回答了。 五格也很喜欢扎着小辫子的身上毛剪的乱七八糟的百福，还好百福它自己看不见自己的德行，否则得抑郁，它可是一只公狗。 这般愉快的用了膳，便也是惜若在四爷去边外之前最后一次见他了。 七月中旬，四爷就随了皇上和其他阿哥去了边外。临行前他未曾回府，在宫中未归，因很早就要列队出发，也就没见惜若。 他只是让高无庸给她带了句话，让她好生看着府里。还添了一句，让她多保重。 也不知这句是高无庸自己添的呢，还是四爷特意嘱咐高无庸带的话。这不是傲娇四爷的风格。 惜若也没问，也让高无庸回他，让他勿挂念，也让他多保重。 这次四爷带走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云裳夏珞伺候，洗衣服什么的总要有丫鬟才是。云裳又点了云惠和晴儿同行做杂事，太监跟着的有苏培盛和高无庸。 四爷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呢。入秋才能回返。 第215章 不速之客 而这期间，府里也不怎么太平，四爷那头也是出了事儿了。也就是这一次，纳兰性德在边外得了风寒之症，回京之后没多久就故了。 这事儿还得慢慢说呢。 ** 四爷已经走了一个半月了，应该是快启辰回返了，在路上也要走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天儿还是热的慌。本是初秋，秋老虎却在发威。 这个夏天过的只给惜若留下了一个字的印象，那就是热。 想必四爷在边外，该是没有感受到暑气了，边外昼夜温差大。 前些日子中秋，惜若在府门口施粥的那天倒是没这么热，这几天又热起来了。 现在李氏怀孕四个多月，宋氏则是三个月的身孕。这两个虽都是孕妇，性子却大不同。 宋氏很安静，怀孕对她来说是意外惊喜，自是只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她只想往后靠着孩子安稳度日。 而李氏确是让全府上下都要围着她转的意思。 她趁着四爷不在紧着弄点声响，一会儿身子乏不来请安了，一会儿又嫌弃膳房师父做的膳食不和胃口让惜若过问。一会儿又说酸梅不够酸，想吃街面儿会盛堂的酸梅子，让惜若给银子去买，因怀孕之后的一些开支不在俸例之内。 果然是一个擅长作妖体质。一有机会就上纲上线。 惜若也随她了。她不就是想在她这里显摆她会是四爷头一个孩子的额娘吗。 这会儿她有多得意回头就有多伤心。 哎，故随她吧。 因天热，这些天惜若染了热症引发了咳嗽，在吃汤药调治。 昨儿总算是下了一场雨，天气稍稍的凉快了一些。 这会儿惜若正靠在软榻上小歇。她让琴音去叫府医来给她针灸放血会比吃药汤子管用。 此时小蔡子走进来打千儿:“主子吉祥，内务府的德公公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他说想见您。” “德公公？咳咳……” “没错，就是内务府的德公公主子。” 不就是给小安子安插在她这里来的德公公？ 估计大福晋院儿里的小金子，也是四爷让他帮忙安插进去的。 那么现在他算是四爷的人了。 不过这德公公主动找她作甚？这个奴才可是内务府里管人事调动的，往后没准还用的到的，且听听他来说什么。 朱嬷嬷李嬷嬷自是也知道这个安排小安子来主子身边的德公公。 朱嬷嬷端了冰糖雪梨给惜若问道“主子，这德公公来干什么？这大热天儿的。” 惜若吃了一口冰糖雪梨便放在桌子上，甜的有些喇嗓子。 “谁知道呢，让他进来。” “嗻。” 百福感觉到生人来了，原本趴着的，爬起来进入战斗状态。 惜若笑道:“趴着吧百福，不要叫了，就你那小样儿吓唬不到谁。” 百福便乖乖趴下去了。它或许也明白了它只不过是只扎着头花的宠物狗。 不一会儿德公公进来了，手里领着东西，笑呵呵的打千儿:“奴才给四福晋请安。” 惜若看向他嘴角一勾:“起来吧，德公公，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第216章 合伙开饭馆儿(1) 你这大忙人到四贝勒府溜达，还真是让我意外。” 德公公躬身打哈哈:“哎哟，四福晋说笑。奴才早就想来看望四福晋，只是这不没脸吗不是。这是奴才特意给四福晋带的桃酥，是奴才家里人做的，您尝尝。” 德公公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便候着了。 惜若看了他一眼，瞧他今儿这样子，该是有求于她才来的。 “德公公可别这么说，你脸大的很呢。你今儿来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儿？” “那个……奴才听说您和太子妃关系要好。奴才便是舔着脸儿的来了求四福晋。想让您与太子妃说说，允了奴才在皇宫里头做点小买卖。宫里的这些个事儿，如今都是太子妃过问的。” 惜若稀奇，皇宫里头还能做买卖？ “德公公，你要在皇宫里头做买卖？做什么买卖？” “奴才想开饭馆儿呢。地方都选好了，在东长房西河沿，就在宫门边儿。” 惜若还真觉得新鲜:“在宫里头开饭馆？” “正是，这大臣官员们，每天都这么早入宫上朝，很多都是没时间吃早饭，饿着肚子来的。奴才开个馆子方便他们吃了早饭再等宫门开了上朝。除了大人们，还有太监宫女当早班的，更是没饭吃。奴才开了馆子，这荤素搭配得宜，必然会生意好。 厨子呢就是奴才的三个弟弟，他们三人都是学厨的。一个川菜尤其拿手，一个做包子油条馒头桃酥这些面食可好，还有一个乃是能做的一手好大饼子，腌制小菜萝卜条什么的，还有胡辣汤。 奴才想着先试试水，合适了就经营模式扩大，不光做早餐，中午和晚上的膳食也做。只要好吃，妃嫔们想换口味，还有贵人答应常在什么的也会派奴才来买的。 您也知道，这宫里头给答应常在的膳食并不好。奴才一直琢磨这事儿呢，这可是好主意，但这事儿得是太子妃批准，故奴才就想到您了不是。” 惜若觉得德公公说的及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好买卖，只要好好经营，对上口味，光早餐这头，就能赚不少的。 若是好吃，上朝的大不臣们都不吃早餐来宫里头吃了便是了。这德公公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既然是一个赚钱的好法子，而她又知道了，这事儿怎能错过呢。至于太子妃这边，只要她开口，这点找事儿怎有不允准之理。 搞起来搞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惜若巾帕点了点唇，对一旁候着的朱嬷嬷说道:“将德公公带来的桃酥打开让我尝尝。” “是。” 朱嬷嬷打开递了一个给惜若，惜若吃了又香又脆。 “这个桃酥是谁做的？” “回公公正是奴才的弟弟。” “不错。德公公啊，我帮你呢可以是可以，可是这事儿我想想得不着什么好处。你不会是想用这些桃酥打发了我替你办事儿吧？” “这……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四福晋您看您想让奴才帮着办什么事儿，奴才定当效劳。” 第217章 合伙开饭馆(2) “我倒是没什么事儿让你办的。我和你明说德公公，我想与你合着开饭馆儿，投入的银两呢你一半我一半。利润也对开，若是您能答应，那我就帮你去跟太子妃说说去。” 德公公挺意外居然四福晋也对赚钱感兴趣。按理说衣食无忧的女人们，谁关心这事儿。这四福晋要与他合开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好歹人是四贝勒家的。 原本他还担心往后他的生意好了，内务府其他有势力的包衣大人们定会眼红，没准会跟他抢生意，这有了四福晋坐镇，谁还敢和他抢生意？ “哎哟喂，这真是求之不得，得嘞，这事儿就这么整。” “不过，你可不能把我推前头去。没必要的时候，别拿着我当招牌。” 惜若当然知道德公公在想什么了。 德公公连忙道:“您放心四福晋。奴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嗯，这倒是的，德公公的嘴一向不是如此吗。” “这……四福晋，奴才这身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也实在迫不得已，有为了保脑袋做了对不住四福晋您的事情，还请恕罪。奴才给四福晋跪下恕罪了。” 德公公就自然知道惜若是指小安子这件事。他是紧着给惜若跪下求原谅了。 惜若笑了笑:“好了，德公公，咱们都要成生意伙伴了，这事儿就不提了。你起来先回去吧，回头我就张罗此事。要是有信儿了，就派人去内务府告诉你去。” “哎，哎，奴才多谢四福晋，奴才告退。” 德公公出去以后，李嬷嬷问道:“主子，您真要和德公公做生意啊？” “有何不可，谁还和银子过不去呢，这是保赚不赔的生意。 和内务府的大太监混成生意伙伴是好事儿，既能赚钱又能拢关系，别小瞧内务府的太监，就说德公公，他想安排谁在谁的身边都可以。比内务府那些包衣头头还有本事呢。” 朱嬷嬷便笑了:“主子是遗传了夫人的生意头脑了。” 惜若也笑了:“可不是。” 李嬷嬷又说道:“主子，这冰糖雪梨您吃了吧？奴婢炖了好些时候的。” 惜若端了起来:“嬷嬷往后少放点冰糖。” “是。” 待惜若吃完了冰糖雪梨，随之府医就来了。身后跟着背着药箱的露箔。 两人请安之后为惜若扎针。因府医不方便，便是露箔行针，府医指导。 取针大堆，心、神门、耳尖、交感、肾下腺、皮质下放血。选用三棱针或粗毫针，速刺速出，针刺入一般不宜过深。常用于中暑、头痛、咽喉肿痛、疔疮、腰痛。 随之惜若就舒服些了。嗓子的不适也稍稍的缓解了。 府医说道:“您那些药汤子还是要喝才是，回头让露箔给您再送几副药来吃两三天也就无碍了。那卑职先告退了。” 惜若点头:“李嬷嬷，送府医出去吧。” “是。” 府医正要走呢，小太监就进来禀报了，李氏那头出了状况。赵公公与春仙拧着一个小太监和风灵来求见。 第218章 李氏出了状况(1) 惜若拧眉，这一天天的乱糟糟的不消停。 李氏今儿的确该是真出状况了。从奴才的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李氏屋里的春仙和赵公公，跪在惜若面前，神情紧张。春仙手里还拿着未吃完的西瓜盏。 一旁跪着的小凳子和风灵懵逼的倒霉样子。风灵脸上还有巴掌印，该是被李氏打过。 惜若咳嗽了一声，用戴着护甲巾帕的手抚了一下额头:“这又是怎么了？大热天的不能消停。” 赵公公回道:“主子福晋，侧主子突然腹痛，求福晋明查。 之前只是有些害喜不适，方才宋格格屋里的小太监小凳子来送两把桃花扇还有三套婴儿的衣服与侧主子。说是亲手做的，感谢上回侧主子给宋格格送的赏赐。 因侧主子正害喜呢，她想吃冰镇西瓜，风灵从膳房端来正放在桌上，大家都忙乱着，就让小凳子帮忙拿了桌上的冰镇西瓜来。 侧主子随之吃了就腹痛了。这西瓜盏是风灵从膳房端来的，经手的只有风灵和宋格格屋里的小凳子。 侧主子便怀疑是这二人之一在西瓜盏中做了手脚，或者是二人同行也不一定，请侧福晋明查。” 惜若抬起眼睛看向前面跪着的小凳子和风灵，小凳子是惜若刚让内务房给宋氏打杂的小太监。风灵是李氏特意从四爷那里要去的她也知道。 就算是宋氏要害李氏，会用这种显而易见漏洞百出的方式吗？真是可笑的由头。 李氏就是借着腹痛为由故意针对风灵与小凳子。 看样子李氏和宋氏的梁子是别想解开了。 还有这个叫风灵的丫鬟该是得罪了李氏才被她点到身边伺候以方便收拾拿捏，这丫鬟才刚入府没多久啊，是怎么得罪了李氏的？ 得，这事儿她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什么事儿都过问一下，她还不得忙死。 自求多福啵！ 今儿这事儿绝非和这两个奴才有关，李氏觉得宋氏会陷害她很明显就是孕妇被害妄想症。 惜若自是知道，宋氏这种人即便是被李氏捏个千百回，在没有把握稳赢的情况下断不会出手。 风灵听赵公公如此说吓得不轻，这事儿要真的算在她头上，还不得杖毙。 “主子福晋明鉴，奴婢哪里有胆子陷害侧主子，奴婢才刚来侧主子身边伺候没多久，深怕伺候的不周到呢，就是借奴婢几个胆也不敢给主子下药。奴婢也没有理由这么做。请主子福晋明查。” 风灵是完全没明白怎么李侧福晋为何就断定是她在吃食中动了手脚。好端端的为何怀疑她？她也没犯错惹了她的怒气啊！ 她虽然不记得得罪过李氏。但她也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要在李侧福晋那里混的很惨。 一旁的小凳子脸上挨了李氏两巴掌，护甲勾了他脸上两道伤口，完全吓懵。这小太监只有十二岁，他好怕自己因此是被杖毙，瑟瑟发抖着磕头:“主子福晋明查，奴才惶恐！奴才并未做下药之事。” 第219章 李氏出了状况(2) 惜若拍了一下桌子:“好了，都叫我明查，倒是哭哭啼啼的让人烦躁作甚。还不快把嘴闭上！” 小凳子捂住嘴不敢哭了。 惜若也是看这小凳子被吓成这样可怜。把这事儿给捋顺了吧。 “后院里也就这么几个女眷还不消停，把西瓜盏拿下来与我看看。” “是。” 春仙把那碗没吃完的冰镇西瓜拿给了惜若，惜若闻了闻，并未有任何其他味道。这怀了孩子吃冰镇西瓜，这不是有病吗。 “府医，你也闻闻，可是放了药？” 府医接过闻了回:“主子，闻起来并无异样。” 惜若便站起来手交给小蔡子:“你们这几个奴才都起来吧。府医随我去李侧福晋那里给瞧瞧，她身子不适之友到底是何原因。主子爷过些时候就回来了，望他回来之时，府里都平安才是。” “是。” 府医随惜若去了李氏院儿里。朱嬷嬷李嬷嬷露箔跟在后头。 露箔自是知道风灵被李氏拿捏的原因，该是上回风灵说了一句李侧福晋不得宠，两年没侍寝这样的无心之言让落雨和雪飘告了状了。做奴才的一句话讲不好没准就要命。既然到了李侧福晋手里，她往后是不会好过的。 上回主子爷屋里头的丫鬟不是看了主子爷一眼就被扔去了浣衣局吗，此事在奴才们这头都被敲了钟。 后来她听说前些日子那丫鬟吊死了。是自杀还是他杀不得而知。 伺候主子并不是一件轻松之事。赏赐是好拿，但也得提溜着脑袋过日子。她宁愿在府医院杵药还能学医。 要说风灵好歹是皇上给主子爷的人，心这么大，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越是背后有点关系的，越是不知天高地厚。像这种奴才，真的被整死了也不冤。 露箔心里明白便是，她也管不着其他人，自己把命保住就是了。 惜若到了李氏院儿门口时，宋氏被银珠扶着急匆匆赶来。 她听说了此事，是不得不赶紧出现在李氏面前自证清白的。好歹她肚子里有四爷的孩子，李氏也不便对她如何。否则今日之事，怕是十张嘴也没用。 看来李侧福晋并未真的打算与她和平相处。上回送赏赐也只不过是做给四爷看的。她还指望着过去之事一笔勾销，往后能平安度日，看来是天真了。 在李氏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了吗？ 宋氏这会儿看到惜若，像是看见救命稻草。 她连忙走了过来。 惜若身后打蔫的小凳子看见宋格格，委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格格……” 宋氏福身:“福晋吉祥，妾身……” “好了，随我进去看看便是。” “是。” 李氏的确是腹痛难忍，额头渗细汗，侧躺在软榻上捂着肚子。 一旁的卓嬷嬷和秋菊吓坏了。怎么吃个西瓜盏肚子疼的这么厉害，这腹中的孩子不会真的有事吧？ 惜若被扶着进了屋里，卓嬷嬷连忙带着奴才们走过来要行礼。 “这会儿不必多礼了，府医快去瞧瞧李侧福晋怎么样了？” “是。” 第220章 李氏出了状况(3) 府医给李氏把了脉:“李侧福晋的确是吃了至寒之物引发的腹痛，另有胎弱之迹象，应该是时常服用至寒之物引起的，要赶紧保胎才是。奴才这就开药方。” 府医边写边要念出来:“露箔，菟丝子，桑寄生，川续断，阿胶，前三味轧细，水化阿胶和为丸，每丸重三，每服二十丸，有寒者，加炒补骨脂。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 “你快去给李侧福晋取药。” “是。” 露箔匆忙去了，卓嬷嬷让赵公公也跟过去。 随之府医说道:“侧福晋此药丸一日两次服用，您这个月定要卧榻，万不能过多的活动行走，这胎定要小心了。” 李氏听闻惊慌，怎的到了险些滑胎这么严重？ 原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腹痛，想折腾以下风灵和小凳子整出动静来吓吓宋氏罢了，却没想到真的有滑胎迹象。 她在饮食上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的，顶多是吃了冰西瓜，是什么至寒之物这么厉害，让她险些落胎！ 李氏情绪便有些激动了。 “福晋您可要给我做主，难不成是有人长期在我的膳食中下药想让这胎不保，实乃居心叵测！” 惜若也想着，这冰镇西瓜虽寒，但也不至于引了滑胎之危险，该是李氏吃了其他的东西。 可李氏所谓的居心叵测这话就含义多了。除了怀疑宋氏，难不成还怀疑她吗？ 真是可笑，她乌拉那拉.惜若早就立誓，断不会对孩子下手。 再说就算要让她李氏不痛快，也不会选择在四爷离开自己当家的时候。 这李氏是一孕傻三年，话说出也不斟酌了。 惜若即刻给了李氏脸色。 “李侧福晋你的被害妄想症真是挺严重的，你说有人想害你的孩子，你倒是说说是谁？” 李氏一时语塞，的确宋氏没这个胆子，而福晋作为主母，如今四爷不在，这胎落了她有责任，大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脚。其他还有谁？那三个悄儿么声暂时没存在感的新人吗？ 说来说去的反而是把福晋给指在其中，这话欠妥当了。 卓嬷嬷忙圆回来:“主子福晋息怒，侧主也是疼糊涂了又因胎儿险些有恙吓着了才一时口没遮拦。” 惜若哼了一声:“话不会说便是别说，让人听了不待见。” 李氏不敢造次，惜若凶起来的样子是很有威慑力的。 宋格格便连忙说道:“侧福晋，妾身的小太监断没胆子在您这里动手脚。妾身也实在冤枉。” 李氏腹痛拧眉看向宋氏:“你倒是喊冤的正是时候。” 宋氏便不说话了，在李氏这里，她怎么做都会遭嫌弃。 李氏就想着难不成真是她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惜若也懒得再与李氏说什么，便对卓嬷嬷言:“卓嬷嬷将今天你家侧福晋点的膳食菜谱说来与我听听。” “是，回主子福晋，侧主子今儿吃了螃蟹糯米粥，另外炒海带，清炒双素，胡萝卜炒蛋，青瓜肉片。还有一盅燕窝羹，并没有其他。” 第221章 惜若多善良 惜若就知道李氏腹痛之由了。 “这些日子，可是常吃有蟹的食物？” “前两天主子也有吃有蟹的食物。” 她拿过李氏的手为她诊脉。随后她说道: “你此番有如此症状是因你吃了有蟹肉之食物，螃蟹乃致寒之物，孕妇万万吃不得。另外孕妇也不好吃冰西瓜。来人，快去厨房制姜醋和黄酒热汤来，另在此汤之中加滴香油，可解此寒。” 卓嬷嬷连忙应了是。她亲自去膳房按照惜若说的煮了姜醋酒汤来。这般李氏趁热喝下腹痛也就很快的解了。 惜若便对府医说道:“她应该还有肠炎之症，你开一副孕妇能用的药汤再与她服用。” 惜若比府医还厉害呢。 “是。” 随之惜若又道:“李侧福晋此番的确是冤枉你院里的奴才与宋格格了。主子爷不在，这府里定要和睦，别给我惹麻烦。否则你虽然有孕在身，我也自会罚你抄女诫不留情面。” 李氏起身规矩的福了福:“是。” 好歹今儿是惜若解了她的腹痛，这些教训之言她得受。 随之宋氏便带着小凳子回去了，惜若也回了海棠院。 在回去的路上小凳子还哭鼻子，他是被吓坏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小主，奴才方才真害怕说不清楚会杖毙，还给小主惹麻烦。” 银珠看向小凳子:“你倒是哭什么。这般没用。咱们小主受得气不少，也早就习惯了。 多亏了主子福晋明察秋毫，她还懂医术，不然咱们谁知道螃蟹孕妇吃不得呢。她居然还有法子解，真是厉害。” 宋氏心里也记着福晋的好处，三番两次的都是福晋出手替她解了围，这些恩她得记着，往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还上。 宋氏哪里知道，惜若对她可不止这点恩惠，若她知道她正试图改变她的命运，可不得给她磕响头。 惜若这头朱嬷嬷有些怨气的说道:“主子，您倒是帮了李侧福晋大忙了，可她也没个感激呢。瞅她刚才那话的意思，还怀疑是您想对她的胎儿不利。” 惜若一只手甩着巾帕，一只手放在小蔡子的胳膊上悠哉悠哉淡然一笑:“随她去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腹中孩子有事。我倒是不在乎她什么态度。” 李氏是个什么鸟人惜若清楚的很。 李嬷嬷感叹:“主子真是善良。” “嬷嬷，我的善良是因为李氏腹中的孩子，大人再怎么着可恶得算大人头上，孩子是无辜的。甭管怎么个斗法，我倒是希望李氏腹中的孩子平安。” 虽说李氏腹中的命运很可能按照史书来，但她并不指望这个孩子有事。 只是命定之事，她也无力回天。要倒霉就倒霉李氏，她选择保宋氏，和这个孩子本身无关。 小蔡子感叹主子心真好，跟这样聪明又有底线的主子是福气。 * 李氏这会儿吃了药汤子，躺在软榻上不敢动。她心有余悸，还好并无大碍，不然她若是滑了胎那可真是没后悔药。 第222章 拿捏风灵 卓嬷嬷好生的为李氏拿着抱枕靠在软榻上:“主子，这谁知道螃蟹孕妇不能吃呢？要说福晋还真是厉害，连医术都通，这次是真的帮了您了。” 李氏心里何尝不佩服惜若，只是她嫉妒的不想承认。 虽说四爷对福晋和旁人一样冷冰冰，可就是让她觉得四爷对福晋不一样。 关键她真的觉得自己比不过福晋啊。 福晋出身名门，娘家还有钱，和她娘家不相上下的有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会，居然还会医术。 咋不上天呢！ 李氏心里觉得唯一就是她比福晋的肚子争气。她摸了摸肚子，对没错！她比不过她，她的儿子比的过福晋以后的儿子，也照样是最后赢家！ 李氏心里酸，嘴上不饶人。 “福晋这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冷不丁就有新技能冒出来。你以为她今儿是真的帮了我？还不是想在主子爷那里交差。她没那么好心嬷嬷。我可不记她什么好处。” 李氏刚才被惜若方面教训心里也难受，只管背后说她一句，但惜若今儿的确是帮了她了，也不好意思说的太难听。 卓嬷嬷端了安神香来为李氏点上。李氏刚才受了惊吓，得缓缓神儿才是。哎哟她的宝贝主子还好安然无恙。 屋里头的奴才们都候着呢，春仙秋菊继续做木工，落雨和雪飘在帮忙理线，剪裁布料，赵公公候着缓缓神儿。风灵则是悄儿么声的候在一旁，她心里依旧想不通为何李氏会把她提溜出来拿捏。这会儿脸上还麻疼着，心里憋屈。 自从来到这屋里伺候，她就感觉自己是被孤立了，屋里伺候的谁也不和她说话。落雨雪飘还是与她住在后殿的房间里，却像是刻意疏远她。 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刚一不留神，一个大坑差点就把她埋了。 往后她该怎么办呢？ 李氏这会儿瞄向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风灵。 “风灵，你过来。” “是……是。” 风灵连忙走过来候着。 “主子。” “跪下给我捶腿。” “是。” 风灵小心翼翼的为李氏捶腿。 “轻了。” “是……” “嘶！重了！” “是……” 李氏拧眉随后骂她:“贱婢！连个腿都捶不好，你这么蠢的东西在主子爷那里早就杖毙了！我倒是要了做什么？” 李氏用带着的护甲戳风灵的脑门，将她戳倒在地上。 风灵哭着爬起来跪着:“主子，奴婢实在不知，实在不知您为何如此对奴婢，奴婢心里惶恐想问主子一个究竟。” 李氏冷笑:“你当真是心大还是故意装糊涂？我不妨明着告诉你，以后还有你受的。嘴这么贱还不长记性更该死。你们谁的衣服脏了，现在拿出来都让她洗，洗不完今天一天都别让她吃饭！” 身边的奴才应了是，就去张罗脏衣服。没有的就把洗过的衣服拿出来给风灵洗。 李氏看着脸色煞白的风灵说道:“风灵啊，往后你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扫，洗衣服，无论春夏秋冬，这屋里的脏活累活你全包了，明白了吗。” 第223章 四爷与纳兰性德(1) “主子……” “还不快去做事！” “是。” 风灵也只能站起来走出去，外面小太监拿盆来在井旁放着，李氏屋里伺候的所有奴才，把一大堆衣服拿出来放在大木盆里，堆的跟小山似得。落雨和雪飘也将衣服拿出来扔给她。 落雨看风灵这衰样子蹲下来说道:“风灵你是当真忘记了你说过什么话得罪了李侧福晋？” 风灵看向落雨，看样子她是知道的。 “二位姐姐若是知道请告知，风灵定当感激不尽。” 一旁的雪飘浅笑:“看在你唤咱们姐姐的份上，咱们就告诉你好了。不是你说的，主子两年都没侍寝得宠吗？” 风灵恍然大悟，真想给自己的脑门狠狠的来一下。 既然是那句无心之言，那么就是落雨和雪飘告的状！自己是有多蠢，才会有这样的无心之失！ 真是心甘情愿的认栽买教训。 落雨也直言:“原本呢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也没打算把你怎么着。你要怪的话就怪云惠吧。” 风灵闭了闭眼睛！原来是云惠！ 云惠这个贱人害的她如今这步田地，等着瞧好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二位姐姐，多谢你二人告知，此事我定只当算在云惠头上。” 落雨点点头:“算你上道。好好洗吧。这事儿没人帮得了你。” 两人起身便走了。 风灵边洗衣服边琢磨，现在她得想办法找人跟李侧福晋说情，否则她就活不下去了。 还好她内务府有人，或许能解了她的困局。 *** 入夜京城下了一场大雨，这场大雨瞬间洗凉了京城的空气。 而在千里之外的边外，在皇家驻军帐篷外亦在下大雨。 边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下雨了，和京城不同，这雨一下便是气温骤降。 皇上原定明日就要回返京城，但看样子，明日雨不会停，便只能等到雨停再启程。 突然的天气变化让纳兰性德不甚染了风寒，头痛不适。他便去随军太医那里开了药，由太医处的人熬好以后服下。 太医嘱咐道:“大人您务必要好好睡一觉。若是出了汗更不可透风。一日两副药，得病好为止。明儿你还得来。” 纳兰性德点头便出了帐篷，引伞去了四爷的帐篷。 他与四爷一向说的来，在这里的一个多月常有来往说话，四爷虽不善言辞，却让他有惺惺相惜之感。于是乎成了朋友。 朋友这种关系不是年龄能限制的，虽然四爷比他小很多。但能称的上他朋友的，四爷真算一个。 纳兰性德前儿还对四爷说过，若他是女人，他必娶之。 四爷大笑回:“若爷是女人，爷定会嫁给你，你长得好看，温柔多情，应该不会将女人弄痛喊不要不要的。” 他如此言是因惜若常常说不要不要有感而发。 这话让纳兰性德笑了好久，看来四爷的塌上功夫有待提高。 此事太子身后跟着他的贴身太监郑公公打伞经过此处，他看见纳兰性德从随军太医帐篷里出来，思量片刻便进了随军太医的帐篷。 第224章 四爷与纳兰性德(2) 御医连忙走过来福身:“太子殿下。” “起来吧。杜御医，爷看见纳兰大人从你这里出来，他是怎么了？” “回殿下，纳兰大人偶感风寒不适。卑职给他喝了药，他得好生歇着才是。” “哦？这天儿突然冷下来是会可能不适的。得了，你忙吧，爷也就随便问问。” “是。” 太子便离开了，御医摸了一下胡子纳闷了一下。 四爷这会儿正在帐篷里屋坐着。 帐篷的外屋起了炉子，云裳和夏珞在炉子上烧了姜茶给四爷吃，还烤着饼子，这天气突然变冷，是要喝姜茶暖暖身子的。 一旁的盆炭上面还烤着一只鹿腿。苏培盛用刀划拉了鹿腿，往上面撒盐，高无庸在其擦了油，随即呲拉拉香味扑鼻。饼子也快熟了。 这是四爷的晚餐，在边外的膳食，不像京城细致。 四爷盘正坐在里屋的塌上，胡子拉碴的，差点没认出来。 十八岁的年轻贝勒，硬是看上去有了二十七八岁熟男沧桑。 留了八字络腮胡的四爷，是另一番魅力了。眼神深邃掩藏在胡渣子底下有些疲惫的脸，反而多了些野性的俊俏。 离开京城的日子，他浅眠之症又犯了。这一个多月，他从未懈怠过精神。每天随皇上和其他阿哥们打猎，一起研究步兵方阵，都得提着精神。 白天累，晚上只能浅眠两个时辰便醒了，他起塌早高无庸和苏培盛也要跟着伺候，二人这些日子也是熬的苦。 四爷睡不着就看布阵图继续研究战术，打仗之时真刀真枪，自是马虎不得。做任何事四爷都是认真的。 四爷睡不好脸上有倦容，便干脆续起胡子，看着沧桑却能掩饰了疲惫。 他这会儿正在看布阵图，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正在想惜若，甚至可以说很想。她若是在身边，抱她入眠几个时辰就能神清气爽。 若只有她是他的良药，难不成往后去任何地方，都要带上她吗？ 此番来边外，太子就带了两个女眷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跟随。若是下回没有危险，他也带上她。 没错，以后他得带着她。随时用来做抱枕靠一靠。 四爷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串珠，眼睛在布阵图上，没人看出他心不在焉。 站在帐篷外屋门口侍立的云惠，正看着四爷出神。心里赞叹着他的完美。 那种与生俱来的冰冷傲娇，是天下男子少有的气质。 睿智沉稳，做事认真专注，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大事。 这样的男人，能得到他心的女子，得是修了多少福分。 云惠仰慕四爷，但她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包衣丫鬟罢了，能在四爷身边伺候就是福气了，并未敢有其他痴心妄想。 她这会儿也只是少女怀春，默默的崇拜而已。 云惠来边外的一个多月，一直在巴结云裳，想让她收了她为徒。 依照她父家在内务府的关系，云裳即便不怎么喜欢她，也会勉为其难的收了她。 实则云裳夏珞丁香可卿四人再做几年姑姑，也就到了退休的时候了。 第225章 晴儿来讨好 如今她们已经十九岁了，不可能一直是四爷大丫鬟的身份，顶多再做个六年，待她们二十五岁要么出宫嫁人，要么退居二线。 四爷身边总会要上新的人，顶了她们大丫鬟的位置。那么每个大丫鬟都要收徒培养新人的。 故云惠想当云裳的徒弟，她是会应允的。估摸回去她就可以来平安居配房住了。 晴儿侍立在云惠身旁，见云惠出神碰了她一下，找话题与她说话。 “云惠，你在发什么呆呢？” 云惠回了神，看了她一眼，并没回答她。 晴儿一直试图与她交好，但每次云惠对她都是冷冰的。 晴儿扬起笑脸小声对云惠说道:“云惠，我们说说话嘛，我们现在都在屋里伺候了，之前的不愉快就算了可好？我现在不与风灵和玉竹好了。我们二人往后结盟吧？” 云惠又看了她一眼:“你变得可够快的。” 晴儿倒是不避讳自己的心思:“你不也是去讨好值得讨好的人吗。瞧瞧你这段日子对云裳姑姑多上心。 你我同在屋里伺候，结盟往后才有个照应才是。你可别以为你一个人能在这屋里头能玩儿的转，你当真姑姑们喜欢你？即便你想上位，也不是要有人帮衬着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难免会吃亏。” 云惠淡淡的说道:“晴儿你是挺聪明，不用你为我操心，我看你还是好生围好姑姑们便是，至于你我和平相处便好。我一向习惯一个人。” 晴儿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既然你这般说，我就当你不计前嫌了。” 云惠并未再言语。晴儿在心里白了云惠一眼。 她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着实讨人厌，但既然两人都已经进屋伺候，是要与她交好没错的，免得她冷不丁像对付风灵一样对付她，主子爷的脾气不好，若是一不小心惹毛了主子爷。他是根本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 故云惠德性就德性着吧，她忍了。 此时鹿腿已经烤好，苏培盛和高无庸亲自端了姜茶还有鹿腿饼子走进了屋里头。 “主子爷吉祥，您吃肉和饼子就姜茶吧，这天凉，暖暖身子。” “放那吧。” “嗻。” 二人将食物放在塌的桌上。四爷并没有胃口吃，他这会儿更需要惜若。 还好他快回去了。头一次感觉归心似箭。 此时门帘开了，纳兰性德走了进来。 “四贝勒爷可在？” 云裳夏珞走过去福身:“纳兰大人，四爷在里面呢。” 四爷让苏培盛出去迎了他一下。随之纳兰性德走了进来。 四爷扬起笑脸:“容若，你怎得空？” “落雨自是小歇，这雨下的，下官顿觉身上寒意阵阵。” “的确一下雨这里就跟入冬一样，坐下吃杯姜茶去去寒气吧。有人陪爷吃茶，爷才有胃口。” 云裳和夏珞走进来，将鹿腿上的肉削下来放在盘中。 纳兰性德捏了捏眉间:“甚好，下官正想吃杯姜茶。” 苏培盛便又让云惠给纳兰性德端了姜茶进来，他接过喝了一口，很烫。他嘶了一声。 第226章 太子又要请酒 “又辣又烫，苏培盛你加的料足。” 苏培盛笑呵呵回:“姜茶料足才管用呢。” 纳兰性德放下姜茶先晾晾，马上一块鹿腿肉放在口中随之说道。 “皇上此番虽名义上说是来打猎的，实为教习在边外草原行军布阵，四贝勒此番研究的的阵法战术颇得皇上心思，看样子，明年二月开战，您要领军杀敌了。四贝勒望刀饮血已经好久了吧。” 四爷浅笑:“容若最懂我心。说实话，杀敌的能让爷心里兴奋。” 纳兰性德俊俏的颜抬眉扬起笑脸:“下官有同感。” 他端起姜茶吹吹喝完。 “苏培盛，再与我来一碗。” “嗻。” 苏培盛走过来再为纳兰性德倒了姜茶。 “来，四贝勒以茶代酒敬你。” 四爷端起碗与他碰了碰:“很烫，慢慢喝吧。你惹了寒气，吃了姜茶，本还要饮些酒发发汗才是。只是这里没有酒，你便多吃几杯姜茶吧。” 纳兰性德浅笑拿起饼子:“吃姜茶也一样，那下官不客气了。在你这里把晚饭对付了。” 正在说话，太子掀开门帘走进来。 晴儿引了他进里屋。 “主子，太子爷来了。” 所有的奴才福身，四爷和纳兰性德要下榻，太子手压了压。 “容若也在，爷来的时候就带了两坛好酒，以备这样的天气请兄弟们饮用。爷特来叫禛儿与其他阿哥还有你同去帐篷里喝酒呢，你在爷也不用再叫一趟。” 纳兰性德站起来拱手:“殿下，下官今日风寒不适，不能饮醉……” “嗳，不必饮醉，风寒更要吃酒了。，好喝两杯便是，酒烈自是去寒气，走吧。” 四爷对太子的酒心有余悸，上回他差点从塌上下不来。这回他身边也没有惜若，若是太子又做不着调之事，在酒里下了什么药，难不成让他在墙上挖一个坑？ 故他连忙拒绝。 “二哥，我今儿不想吃酒。你若要请容若喝两杯，酒也要淡些，烈了怕是身子受不住。” 四爷知道太子因大阿哥陷害之事对纳兰家的人耿耿于怀，今儿主动请纳兰性德吃酒，让他有些意外。 “哎，四弟，你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二哥请你吃几杯酒，你倒是诸多话为何，你若是不去吃，岂不是不给的二哥面子。放心，没什么不能喝的，皇阿玛都在，我岂会乱来。 这天儿若是都染了风寒，岂不是麻烦，都快要回去了，咱们可别生病。你倒是走还是不走？” 四爷实在不能再推辞，便和纳兰性德一起跟着太子走了。 太子身边的奴才去叫了其他阿哥，唯独没叫大阿哥。太子与大阿哥是明着不对付了。 他给大家吃的酒乃是人参鹿茸大补之药材炮制的。的确是有驱寒之功效，但是本生就惹了寒症的可能就要命了，伤寒者大补万万不可。寒气就会堵在身上出不去了。 但太子并未说此酒是大补酒。 纳兰性德只是吃了几杯便先行离开，他还要带着侍卫们巡逻。 太子拉着其他阿哥继续再吃喝。 第227章 四爷要杀了苏培盛(1) “这两天雨不停该歇着不打猎了，吃醉了酒大家都好歇着。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 老八说道:“四哥要多吃些，你看起来有些累。吃多了一觉到天亮解乏。” 四爷也想今晚好好的睡一觉便也就吃多了酒，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不清醒了。由苏培盛和高无庸扶着。 四个丫鬟帮忙四爷宽衣。但四爷身子重，倒到塌上去之时，站在他身前的云惠也摔在了塌上。 他昏沉沉的睡去并不知是撞倒了云惠。云惠的腿被四爷碾住动弹不得。 云惠自是不敢这时候乱动。 其他奴才们也是懵，不知怎么做。 高无庸看向苏培盛:“苏公公，你看怎么办？” 苏培盛和高无庸自是知道四爷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睡觉了。今儿这般深沉的睡着实在是难得。若是云惠动醒了四爷，那真是罪过。 苏培盛正琢磨如何是好，迟迟不说话。云裳小声对云惠说道:“你小心点挪动，将腿拿出来。” 云惠正挪身子，苏培盛手摆了摆“不要动了，云惠，一会儿主子爷翻身，你再起来就是。” 云惠便不动了。她其实何尝不想和四爷多接触一会儿，这样的接触，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的机会吧。 奴才们给四爷盖了被子，都退到外面的屋子，就留下晴儿和高无庸站在外屋守夜。 云惠就这样被四爷一直碾住了腿，他睡的深沉一直未动。睡得特别深的人，身子很重，云惠的腿麻了，手也撑累了，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她一直低头看着他趴睡的侧颜，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往后再也没机会了。 终于四爷翻了个身，云惠的腿也就可以动了。 她正要悄悄的下榻，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四爷的手，她像触电一样，转脸再次看向四爷。 四爷醉酒并不知身边有人，云惠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她想做四爷的女人，今晚是唯一机会。这也是她成为格格唯一的机会。 爷多一个女人不多，少一个女人不少。阿哥身边丫鬟成为侍妾是常事儿。若是有了孩子，便有被点为格格的机会。 皇上睡了宫女的事也常有，宫女便成了官女子。或者一高兴给了位份的也是不少。 她至少比宋格格长得好看。而且她真的仰慕四爷。很仰慕，很仰慕！ 云惠开始犹豫，她之前为自己扑了这么多路，是为了当上大丫鬟的路，她真的不要了吗？ 现在她是要做大丫鬟，还是要四爷的春宵一夜？ 这样的选择此生估计只有此刻一次。 往后没有机会给她选。 若是跟了四爷，之后或许没有她想的这般好。或许就是一个低贱侍妾。永远只是。 这些她要考虑清楚。 最终她决定，她要四爷。 云惠便躺在四爷身边，对四爷下了手。 四爷熟睡之中不知。 在外面的晴儿和高无庸昏昏沉沉，突然听见摇塌的声音。两个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做梦，连忙打起精神。 可这声音实实在在从屋里传来没错。 二人就掀开帘子看看，随即吓的差点弹起来。云惠她在干什么？她……她……她在用最禁忌的姿势躺在四爷上面。而四爷一动不动，正在醉酒熟睡中。 晴儿吓坏了:“要死了，要死了！我们要掉脑袋了！高公公，高公公，要怎么办？” 高无庸哪里知道怎么办。现在去叫苏培盛商量对策还来得及？ 今儿为何是他守夜！真是要了命了。 “咱家哪里知道如何是好！现在进去也来不及了。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晴儿就知道云惠是一个不安分的，却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胆大包天不要命的。 还说与她结盟！结盟一起死吗？主子爷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这分明是对主子爷霸王硬上弓！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天那，她哪来的胆子！ 晴儿后脊背发凉， “云惠这个贱人，她要害死咱们所有人了高无庸！” 高无庸闭了闭眼睛，也担心明儿晨起就要翻天了。但他现在能做什么？过去扒拉云惠下来，把醉酒的主子爷吵醒吗？这只有加快速度掉脑袋啊！ 晴儿跺脚:“那咱们什么也不做吗高公公，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高无庸只能说道:“当做不知或许能保命。” 晴儿最终也觉得这事儿只能这么办了，心里骂了云惠几百遍贱人。 云惠是豁出去了，哪怕是没有名分，卑微到尘埃，她也想要用自己的一生赌这一次。人生要么轰轰烈烈册上有名，要么就永远丫鬟位，二十五岁出宫嫁给一个普通男人了度残生。 她选择前者。 第二天清晨，四爷醒来感觉头痛，细长的手指扶额嘶了一声起身，转过脸时却看见自己身边躺了一个女人，便还以为自己吃醉未醒。 待看清身边之人居然是丫鬟云惠，他顿时吃惊非常，完全不记得昨夜他做了什么让他更生气。 他起身用手暴力的推了一下云惠，云惠连忙起来跪在塌上，紧张的不敢看他。 “主子爷。” 四爷的语气冰寒刺骨，眼神能杀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爷您昨晚喝多了，您要了奴婢……” 确认两人真的睡了，四爷顿觉丢人又懊恼，喝醉了和一个丫鬟做了这种事！这样的酒后乱性，不是他会做的！不是！ 他青筋暴起，非常厌恶的一脚就将云惠踹地上去了。 云惠手掌在地上蹭出了血，她爬起来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主子爷息怒！” 云惠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但面对主子爷的烈怒的时候，她还是被吓住了。 四爷看都不想再看云惠一眼，他大叫道: “苏培盛！苏培盛！狗奴才！苏培盛！” 在外面吓的魂都没有了的苏培盛和其他几个奴才都走了进来，就在方才一进帐篷，高无庸就已经很他说了，四爷和云惠睡了。 苏培盛紧着就吓的半条命没有了。云裳和夏珞也同样震惊。 原本云裳还打算勉为其难收了云惠为徒，现在不用再纠结了。 第228章 四爷要杀了苏培盛(2) 云惠居然能爬了主子爷的塌真是让云裳意外的差点厥过去。一旁的夏珞何尝不是意外呢，她不觉得主子爷是个会酒后乱性的人。 她和云裳都不愿意相信四爷会酒后乱性，但谁没敢往云惠主动那方面想。这样的大胆超出她们认知范围。 如今只有高无庸和晴儿知道真相。这个云惠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这事儿的真相得烂在肚子里万万说不得，万万不能让主子爷知道，否则主子爷一气之下，把他们所有人都杖毙也有可能。 不知情的奴才们都认为是四爷酒后乱性，他这个锅背的有点惨。 大家正担心不知四爷醒了会如何呢，听到他的狮子吼就知道完蛋了。 苏培盛和其他人都跪下了。瑟瑟发抖。 四爷起塌自己抓了衣服穿上，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培盛，尽量克制住愤怒:“苏培盛，你来告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息怒！奴才罪该万死！昨天您喝多了，压住了云惠的腿，奴才想着您好不容易睡着，让云惠待您翻身再下榻，谁知……” 四爷越发懊恼，他突然拿起一旁挂在架子上的刀就要杀人了:“狗奴才！！！！是谁准这个贱婢留在爷的塌上？你们这些狗奴才，爷今儿就割下你们这没用的脑袋！苏培盛，爷先杀了你！” 所有人都吓懵了。四爷的刀就真的朝苏培盛砍过去。 苏培盛若是不躲，他的脖子已经咔嚓断了。还好他下意识的躲开了，就感觉刀就从他头顶砍了过去，刷的一声一阵风。 苏培盛浑身发软瘫在了地上，他哪里见过四爷这般大脾气，天哪！ 吓……吓……吓死…… 高无庸反应快，他连忙爬过去抱住四爷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 “主子爷息怒！求主子爷息怒啊！看在苏培盛平日里没有大错处，就饶了他一回吧主子爷！奴才们是该死，奴才们确实罪该万死！奴才们只是不想打扰主子爷来之不易的好眠！奴才们对主子爷忠心耿耿，奴才们……求主子爷饶命啊！” 这个时候苏培盛要是被四爷杀了，这屋子里的人的命一个也别想保住。 四爷杀红了眼，根本不会给高无庸求饶的机会。还好苏培盛没死。高无庸的哭喊换回四爷的些许理智。 云裳和夏珞也连忙跟着求情:“奴才们该死，求主子爷恕罪。奴才们惶恐。” 云惠跪着脑袋嗡嗡响，她把所有的结果都没想的这么严重。 她的梦破了，不可能有什么当格格机会，从四爷一脚将她从塌上踹下来这梦就破了。 她安静的跪着，虽然心里怕，但她知道就算此刻被杀，也是她所为之果，她得承受。 四爷最终还是把刀放下了，他眸子里还透着极度愤怒:“苏培盛，爷念你在爷身边伺候多年，饶了你的狗命。你们的命先留在爷这里！回去爷再跟你们清算！” “是……” 四爷也快要气死了，他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懊恼过，喝多了全然不知，竟然让一个丫鬟爬了塌，他堂堂四贝勒的脸呢！ 第229章 奴才们都挨了打 他的傲娇从心里在冲他抗议！ 他暴躁口渴抓起一旁的茶壶喝了好几口，随之将茶壶一下扔向云惠，砸中云惠的额头流了血，他将床榻上云惠的衣服扔给她:“贱婢！穿好了衣服给爷滚出去！爷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再出现在爷的视线里恶心死爷！” 云惠忙捂着额头，脑袋一片空白的应了是，想了许多种可能，没想到会这么惊悚。 她穿好衣服出去了。从此她不能再四爷身边侍立。四爷的话的意思就是永远不想见到她。 之后因这件事四爷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回贝勒府之后依旧糟糕的不得了。 惜若引着女眷在府门口迎他归来，他也挂着脸谁都不待见。连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他那一脸八字络腮胡，不仔细看还以为草原上哪个可汗回来了呢。 惜若也是被他整懵了，四爷怎么去了一趟边外，就好像去了一趟冰窟窿，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气息。 回来的当天四爷继续发威，苏培盛和高无庸挨了二十板子。云裳和夏珞还有晴儿挨了二十笞刑小仗。 这随行边外的奴才们都挨了打，而且罚的这么重，还不得是大事儿了。 贝勒府各路奴才们就紧着打听啊，原来是因为主子爷收了云惠为侍妾怎么就惹了这么一通怒气。那细节他们自是打听不出来，也不敢打听的。其他的大家不敢脑补。 惜若这头，自然也是要问一个一清二楚才是。她就叫来陈福来，陈福是苏培盛的徒弟，很快能得到一手准确消息。 居然是因四爷醉酒，而让云惠上了榻！ 这真是…… 难道四爷酒后乱性？ 按理说，四爷这么傲娇的人怎么会随意压身边的丫鬟？不可能的事儿，他家男人也不是这么饥渴的人。 难不成云惠用了什么手段？ 这个朝代还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丫鬟？ 惜若也有些不太敢相信。 那么这件事到底如何呢？ 此番惜若才注意到四爷正屋里有这么一个叫云惠的丫鬟。很意外怎么会突然插进来这么个丫鬟。 或许，因为她的出现，还有未知的改变。 想来四爷多么傲娇多么傲娇多么傲娇的性子，他怎能受得了不是出于自己主观意愿醉酒不知的情况下和一个女子上塌。所以云惠就成了他眼见心烦眼中钉的存在。 惜若知道这个丫鬟自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因云惠也算是四爷的女人了，她便不能在正院屋里伺候了。四爷自是并未给她格格的名分，她就算是一个侍妾。 她成了这府里头唯一的侍妾了。 侍妾是最卑微的。身份比起格格就低贱多了，身边没有人伺候，她被安排在银安殿后头最偏僻一个独立小院居住，她无需做什么，也没有请安资格，若是没人叫去前院儿，就在那院儿里待着老死好了。 云惠就这么待着吧，四爷甚至不想再想起这么一个人。 云惠不仅是恶心了四爷。还得罪了前院正屋伺候的所有奴才了，尤其是苏培盛和高无庸。这事儿她整大了。 第230章 四爷抑郁了 想来云惠是聪明人吗？显然她并不是很聪明，但她至少是一个敢赌命出去的人。 因为她的豁出去，以至于她在四爷的妃嫔名册里留下了名字，虽然什么名分也没有，但她是唯一留下名字的人。 * 回来几天了，四爷胡子也不肯剃掉。就这么顶着沧桑让惜若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她家男人心情糟糕透顶。 接着让四爷心情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纳兰性德突然因风寒之症加重离世，完全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一代风流才子，佳话公子就这样从此如烟飞散，只留给人间一抹传奇。实在可惜又可叹。 纳兰性德的死就更扰了四爷的心情。 到现在，能称的上是他朋友的人只有唯有容若。 四爷一度怀疑是太子酒的问题，但他们是一起喝的那些酒。他喝的还比容若多。 四爷并不懂医术，故不知其中玄机，此事他暂时并未深究。 四爷是一点就着，急需泄火。正院屋里伺候的奴才除了可卿丁香陈福没跟去边外伺候的暂时保全了腚，其他个个都负伤趴在塌上不能伺候了。 而屋里暂时安全的奴才，也是惶惶不可终日，都担心保不齐哪天腚就在那长凳上撅着。 实则此时的四爷心里极度需要惜若，但他没主动去找她，担忧着自己的坏情绪会引到了她身上。 不知不觉，他开始替她着想了。 但他从心里抗拒承认已经对小福晋已然有些上心。实则他也并未完全明确自己的心意。 谁还不是一个连初恋都未曾有过的傲娇病贝勒爷怎的。 四爷没来找惜若，她这些日子也并未主动去寻四爷。她真的不想去撞在四爷的枪口上去。 四爷这么糟糕的心情，还有他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坏脾气都让她望而却步。她自认为没有能耐安慰到他，得让四爷自己冷静下来才行。 故这些日子她该做什么做什么。安静的等待四爷恢复情绪的日子。 惜若一向是个理智凡事又拿捏稳当之人。 要说四爷的魅力她是领受了。傲娇，智慧，稳重。冰冷，凶，脾气差都不算他的缺点，反而是一种病娇又魅力的表现。 四爷这样的男人，无情冷清，他会真心爱哪个女子吗？不太可能。 既然如此，若是谁爱上他真的会被虐的很惨。怕是后院那些女眷谁也逃不掉被虐吧。以后惜若就坐在主位上，看那些女眷们各个都肝肠寸断的倒也挺有趣。 惜若想的通透，谁对四爷动心谁就惨，她还是不要做惨的那个。 在府里做好一府主母，到宫里做一个好皇后，虐渣打脸啪啪啪。生个孩子养大他。过好自己的精彩人生就好。 惜若自是没想到她已然就是治愈四爷所有病的良药了。而她的那些所谓的坚守，到时候会不会不攻自破？ 人生的境遇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才精彩吧。日子还长，话可还是不要说的太满才是呢。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半个月。这些日子女眷们没人能见到四爷。 第231章 李氏又急了 其他女眷们都着急上火了，唯独惜若气定神闲。 她去太子妃那里讨了开饭馆儿的许可，让德公公把饭馆儿开起来了。 一开张，饭馆果然就即刻盈利了。德公公的确是商业眼光独到。在宫里开饭馆。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员奴才，这么多张嘴，能不赚钱吗。光太监就有三千来号人！ 惜若初步算了算，每个月居然能分到五十两银子，一年可是五百多两。这比可观的收入。简直让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银子攒起来，她还想在京城开一家专门做锅子的酒楼。火锅万年不变的好赚钱。至于火锅底料的配方什么的，她有现成的。前世她朋友开火锅店，底料的配方她都知道。至于师傅什么的可以让德公公帮忙张罗，给他一个股份也未尝不可。 惜若的做生意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今儿下了一场秋雨。朝中无事，四爷并未上朝，也未去上书房。难得赋闲一天在家，可他依旧谁都没见。也没吩咐家宴。 惜若这边晨醒李氏和几个格格身后跟着奴才都来请安了。 李氏和宋氏两个孕妇模样大不同。 李氏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怀，晚一个月的宋氏还未看得出来。李氏安胎成功之后，对膳食越发小心翼翼，吃的白胖精神。而宋氏比李氏害喜严重，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没精神。 有些人害喜就会重些，吃什么吐什么。宋氏好不容易被膳房的大师傅伺候一回，却是没福气享福的主儿。 李氏穿着绣花鞋瞄了宋氏一眼，她刻意扶着腰走路撇撇的，这动作现在做完全不是时候，她是想教习一下八个月之后的走路姿势吗？ 这个女人虽然不讨喜吧，但有时候作的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宋氏总是一副弱弱的样子不敢接李氏的眼神。 李氏未曾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一个人持续示弱，不该步步紧逼。 惜若坐在软榻上听她们福身唤:“福晋吉祥。” 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巾帕点了点唇:“嗯，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几人坐在椅子上，李氏又瞄了苏氏一眼，这三个新来的格格，她就看不上苏氏。 她就感觉苏氏比宋氏还讨厌，长的那个样子。讨厌死了。 苏氏亦是小心翼翼的模样，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内向拘谨，被李氏瞄了，就像兔子惊着似得。 今儿李氏也没工夫用眼睛杀人，她想见四爷啊。一门心思的想见四爷。 她自是也知道云惠的事儿了，云惠成为侍妾之事奴才们虽不敢议论，但这事儿大家可不得都知道了啊。正院鸡飞狗跳的，奴才们都惊着呢。 从四爷发大脾气来看，云惠成为侍妾不是好事儿。 李氏也不管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云惠那贱人她现在还不知道是哪根葱呢，被扔到后院儿犄角旮旯去的人，她也不感兴趣。 她虽是想见四爷来着，但没这个胆子去平安居打扰。 经过几次被四爷捏的啪啪响，她如今对四爷怕怕的。哪里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凑上去。即便踹着四爷的包子也没这个胆子。 第232章 李氏嫉妒惜若 如今快十月了，再过几个月四爷要去打仗，孩子出生之时他必然回不来，不趁着现在多见见，怕是又要熬成陌生人了。 哎，心累。 李氏随之就紧着说道:“福晋，主子爷回来这么久了，可是他心情一直不爽利，咱们跟着提心吊胆的。您作为一家主母，总不能不管不问的。是不是该去正院儿关怀一下。妾身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主子爷了，这还怀着孕呢。” 现在也只能指望福晋能解了四爷这波暴跳如雷了。可是福晋却迟迟未曾去正院儿啊。今儿她是忍不住拱惜若一下。去啊，去啊，怎还不去哄四爷呢！ 福晋这性子也真是没谁了。怎的这么沉得住气。 宋氏也自是希望能见到四爷，还有其他三个格格，她们来府里这么久了，除了四爷回府那日匆匆一撇，愣是没正式请安过。但她们不敢说话，也只有李氏敢说。 惜若看了李氏一眼，上次苏培盛拱她上去灭火，这次居然是李氏。 她自己怎么不去呢。 得，她也觉得该是去四爷正屋里请安说话了。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事儿。 惜若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了，我会看着办的。李侧福晋心急有什么用呢。主子爷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腹中有孩子，心浮气躁可不好。回去看看清心的书籍，这心里就没真的燥了。不然念念佛经吧，修身养性。” 李氏只有回:“是。”还好她没让她写。 “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回去歇着吧。” 几人站起来便福身告退了。 *** 李氏回去的路上还气呼呼的。这会儿雨依旧下着。卓嬷嬷为李氏撑着雨伞在身侧，李氏手搭在赵公公的手臂上紧紧的捏着。在海棠院里她不敢吱声，只能背地里发句牢骚。 “福晋总是端着架子教训我，她还比我小好几岁呢，什么读佛经清心，说话一套一套的。 是，她的心够清了，一点也不关心主子爷。最近就没闲着，和内务府那个德公公常来常往，也不知在做什么。” 正院儿的事儿，海棠院儿的事儿，李氏都清楚的很。 主子爷可不是女眷们的主心骨和饭碗吗，女人不围着自己的男人转福晋这成天的也真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实则也嫉妒惜若能如此气定神闲，该做什么做什么。 “哼，前些日子纳兰性德没的时候，福晋派了奴才送安抚银子给纳兰性德的夫人，虽二人并未有任何交集，因她是四爷朋友的女眷，她便上心去安慰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做给主子爷看的。 旁人她上心的很，那自家爷不爽利也不见她着急。真不知道福晋怎么想的。” 要说福晋还真是左右逢源的，四贝勒爷嫡妻的身份被她拿捏的稳稳的，主母之威从女眷到奴才拿捏的死死的，和太子妃和大福晋，三福晋的妯娌关系也处的好。还有九公主这个小姑子，两人是无话不说。 还有四爷这头上了火，还得指望她去浇灭，旁人谁敢上？ 第233章 李佳氏来访(1) 真是让人吃醋都得端坛子。 李氏心里嫉妒满满的也没招，谁叫惜若有本事呢。 李氏这般想来，越发气呼呼的捏着赵公公的手臂，赵公公被捏的脸憋红。皮都给她拧下来了。他轻轻的哎哟看一下。 李氏瞄了他一眼，赵公公连忙挤出笑容。 “主子，您捏，您只管捏。奴才哎哟给您打个节奏。” 李氏就笑了:“狗奴才！” “嗻！” 卓嬷嬷在李氏身后跟着，福晋的能耐她不是也看在眼里了吗。 “主子，您也不必急躁，福晋说的也没错，主子爷的性子您也知道不是。若是万一踩了他的线，怕是事情就更糟糕了。 福晋她聪明着呢，前些天去主子爷那里必然讨不着好，待主子爷的气儿自己个儿顺的差不多了，您又提了一下，她算是请了您的面子，又能去将主子爷的火灭了邀功呢。这下，奴才们又会说，哎哟，只能福晋能让主子爷高兴，可不是一举两得。” 李氏又捏了赵公公一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但能怎么着，如今也知有福晋能冲锋陷阵了。 李氏回来的时候，风灵正在院子的井边凉亭里洗衣服，现在基本上李氏院儿里的打扫洗衣什么的都是风灵一个人做。 她这样累死累活风雨无阻的做粗活已经有些时候了。她很是顺服，故李氏也挑不到她什么毛病来再刁难她。 风灵还是挺能扛的，没哭没闹也没上吊。她只是给她父家捎了信，让他们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再这么做下去，真是要累死了。 见李氏回来，风灵连忙起身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福身请安:“主子吉祥。” 风灵这会儿看着比厨房里打杂的妈妈里还要悲催。 李氏瞄了她一眼就进了屋里。今儿懒得撕一个小丫鬟。糟心着呢。 想起那什么苏氏她就更糟心，长那个样子皇上自己个儿留着用就是了，塞给四爷作甚呢。 李氏坐在软榻上，接了春仙的茶盏:“主子喝姜茶，福晋说孕妇要喝热性的东西呢。” 李氏接过喝了。刚坐下不一会儿，就听门外太监来报:“主子吉祥，太子殿下侧福晋来了。” 这下着雨呢，李佳氏突然来了，让李氏颇为意外。她连忙起身去相迎。 “快快有请。” 已经怀孕的李佳氏被嬷嬷扶了进来。太监将雨伞靠在了门廊内。 李佳氏有孕在身只是未有显怀。她这肚子真的没消停过，一年一个，有一次二月刚生了一个紧着做完月子第二个月就怀上了。到了年底又生了。一年生了俩。 女子得宠不得宠的从生孩子的数量和速度上就可以看出来，由此可见李佳氏绝对是得着盛宠的。 就说她今儿穿的这身衣服，至少值二百两银子。李氏是识货的人。 一袭粉色的锦袍，全部都是真金线刺绣，绣得是嫣然的牡丹，胸口，袖子中间，下摆各一朵，牡丹的叶子也是金丝绣的，乃是上好的立体苏绣。 第234章 李佳氏来访(2) 光这件衣服技术好的绣娘也得半年能才能做好一件。她头上戴了一只侧尾孔雀，用宝石串成的孔雀尾，金丝流苏挂在一字头旁，也是大师上成之作。 髻侧别了数只珠花，皆是用大粒珍珠串制而成，珠子的大小成色也是完全一样的，这样的货色可是值不少银子的。 还有一只金质掐丝蝴蝶簪子，三对耳环雕花成色上好。一件红缎掐牙褂子套在外头，衣襟边儿是精致的刺绣滚边，手里拿条绣花巾帕，也是金丝勾勒上好的绸缎暗花刺绣。 左手中指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护甲是金雕花的，一般是福晋才可以戴。 但李佳氏就戴了，这么招摇高调，想必在太子府，李佳氏是横着走的存在。 活成这样的侧妾，让李氏羡慕死了。太子妃又当如何呢。都可以无视的。 李氏行礼:“太子侧福晋吉祥。” 李佳氏扶了她一下:“妹妹不必多礼。” 李氏请李佳氏坐下。 就冲着李佳氏正面杠太子妃她就是李氏最佩服的人了。两人见过两次，颇为投缘，故今儿李佳氏能看她李氏是很开心的。 屋里伺候的奴才端了茶盏来便退了下去，让二人说话。 李氏笑言:“姐姐今儿怎的得空到我这里来了？外头还下着雨呢，我该去看你才是。还让你来跑一趟。” 李佳氏浅笑:“不必讲这些虚礼，你我二人情谊在，谁看谁都一样。我在京中没几个朋友，王府里一向都是争宠不消停，哪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呢。我与你投缘，过来与妹妹说两句话，就当是消遣。” “那自是甚好。我也喜欢与姐姐说话。” “李妹妹近来可好？这会儿还方便，待过些日子，你我都行走不便了，也只有待来年生完孩子才能见呢。” 李氏摸了摸肚子:“是呢，姐姐能来我真是高兴，我自是没姐姐过的自在，不瞒姐姐说，我真是羡慕姐姐呢，太子殿下如今宠你在心尖儿上，而我家四爷，这会儿还在玩失踪呢，都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李佳氏拍了拍李氏手，四爷的事儿她也听太子说了。在边外之时，他醉酒睡了一个丫鬟，差点把一屋子奴才都杀了。 她实则并不明白，四爷为何如此生气，将一个丫鬟睡了不是常有的事儿。太子时常在府里猎艳，皇上不是也睡过宫里的宫女吗。德妃娘娘是包衣出生，还有八爷的额娘也是。 既然是选秀宫女包衣，长相也不会差的。怎么四爷就这么生气呢？ 只能说，四爷对这种事并不是随便之人。 这阿哥里头不近女色的唯有四爷。难得自是难得的。 只是这样的男人心就没那么容易捂热了，怪不得李侧福晋觉得难。 李佳氏拍了拍李氏的手说道:“我听太子说了在边外四爷醉酒不慎睡了一个丫鬟的事。到现在四爷还为气着呢？四爷气性儿挺大的呢。不要担心妹妹，他总会有消气的时候。 至于得宠你也别急。你放心，只要孩子生下来你自会得宠的。这孩子啊，是最好的引线了。 第235章 李佳氏来访(3) 姐姐告诉你，你的肚子要争气尽量多生几个。你身边有孩子多，任凭这后院进多少小妖精也不用怕，到时候谁也比不上你。 女子们都是母凭子贵的，什么位份啊，都比不上膝下儿女绕膝，若是主子爷宠着，咱就不把嫡妻不放在眼里又当如何。 我看你家嫡福晋虽年纪小，但是个聪明又会来事儿的主儿，但她看起来瘦瘦的，面只有巴掌大，不圆润。一看就没有比你会生养。这就是你比她强之处，也是她永远比不上你的地方。” 听李佳氏此言，李氏可算是找到自信了。论家世，论背景，论能力她都不及福晋，但她会生，这个点就足以将军福晋了。 没错！她往后要多生养。 李氏笑容满面:“姐姐怪不得得宠呢，你这一说话就让人听了舒心。” 李佳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了这么多口也渴了，难得她愿说，李氏愿意听，她便跟她说说她的人生经验。 “妹妹，人活着得总结经验，得思考不是。我知道这女人如花，再美也有色衰之时，不求夜夜盛宠，只求细水长流。你若是有此心，宠爱自会长久。莫要凡事都想着拱前头，做事要迂回，莫要横冲直撞，男人要靠哄，要懂得看他的脸色知进退。我这话你得慢慢悟。” 李佳氏果然有她的心得。所以说谁得宠都不是平白无故的。李佳氏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李氏顿觉受益匪浅。 “多谢姐姐提点，我定当谨记。” 李佳氏将茶盏放下又说道: “妹妹，我今儿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呢。今儿梁九功公公去了府上寻了太子爷，随之太子爷便来寻我，因我之前有跟他说过你我交好之事。太子爷便让我来寻你的了。” 李氏诧异，梁九功她自是知道的，皇上身边的老奴才，皇上身边另一个大太监魏珠也是他提点的。这个老太监她父亲曾经提起来过，说他顶一个一品大臣分量呢。 “姐姐，梁公公他找了太子爷，然后姐姐你来寻我。这我怎么听不懂啊？到底是什么大事儿，还需要惊动太子爷。而且这件事还和我有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妹妹，太子爷就让我来与你说一声，你屋里伺候的丫鬟风灵，还是让她回四爷身边去才是。 她的父家乃是内务府当差的，和梁九功熟识。风灵的父亲曾经帮过梁九功一个忙，他欠他人情呢。 故他今儿特意来与太子爷提起丫鬟风灵之事。说这丫鬟得罪了你，在你这里受苦呢，可有此事？” “嗳？其实就是一点小事而已，就是想让她知道个错处罢了。” 风灵居然把状告到梁九功那里去了，本事不小啊！ 李佳氏说道:“梁九功是要让太子爷跟四爷说一声的。至于他为何不亲自来找四爷，自是不想为了一个丫鬟欠四爷一个人情。就是让太子顺便给四爷提下。 你该知道梁九功了吧，朝廷大臣都是要给他面儿的。 第236章 去见四爷(1) 就连太子与他说话都客客气气呢。这个忙太子爷得帮，他觉得一个丫鬟罢了，没必要他出面解决，就让我来了。你把风灵放回正屋去便是了。” 李氏也懵了，居然一个丫鬟能惊动太子派了侧福晋来与她求情，怎的有这般夸张之事。 而且风灵居然能整出这么大动静来。 李氏便说道:“就一个丫鬟而已，我这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那我回头和四贝勒说一声，让她回正屋便是了。” 李佳氏点头，这事儿说完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李佳氏便回去了。 卓嬷嬷和屋里头的奴才都听见李佳氏的话了，一个个都感觉惊着呢， 谁说奴才就可以随意拿捏的，没准背后还站着大佬呢。从皇上身边过来的人，肯定有背景没错了。卓嬷嬷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茬。 “主子，依奴婢看，风灵的活不能做了，让她进屋里伺候几天，咱们好生对待，回头送回主子爷屋里头吧。” 李氏低头清了清嗓子:“谁说不是呢，谁知道一个小丫鬟还这么能耐呢。得了，让她进来吧。” 还好她也没把她怎么着，什么滴蜡烛油啊，板子伺候的。 “是。” 卓嬷嬷给赵公公使了个眼色，赵公公连忙出去了。风灵还在亭子里头卖力洗衣服呢，赵公公走过去笑呵呵:“风灵啊，风灵，别洗了。这下雨了还洗甚呢。主子让你进来呢。” 风灵起来就把身上的围裙摘了。她也没有太过欣喜的样子，该来的就来了。 风灵进了屋里福身:“主子吉祥。” 李氏瞄了风灵一眼，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风灵啊，你倒是挺勤快，这些日子做事儿倒是认真。实则我提你洗洗涮涮的，也是一片苦心。 我是让你好好琢磨琢磨你的错处。这人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若没个分寸往后还得吃亏。 我倒是好说话的，万一惹了不好说话的主子爷，你这小命岂不是不保？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风灵便跪下了:“多谢主子教诲，奴婢已经知错，是奴婢嘴贱才惹了主子生气？奴婢往后定当严谨说话。”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错了就起来吧，回头我给主子爷说说，让你回正屋侍立去。” “多谢主子。” 风灵起身便候在一边去了，这屋里头的奴才往后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了。 落雨雪飘心有余悸，原来风灵是个如此关系户，还好她之前说过，这笔账只会算在云惠的头上。不然这往后住在一起给她们小鞋穿，她们不是也要悄悄吗。 李氏紧要着将风灵还给正院儿自有心思，她是不想让四爷知道此事惊动了梁九功。回头知道细节又觉得她小心眼儿什么。 上回四爷不是瞅见她收拾宋氏了吗，自是觉得她嚣张跋扈，德行欠缺咯。 她难和四爷说上话，也有印象风太差之由，可不能再让四爷对她又有什么扣分的印象了。 故宋氏这头，四爷回来以后，她不是也暂时放过她了吗。 第237章 去见四爷(2) 得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她拿捏了一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回去也就罢了。难不成一个丫鬟敢记恨她？ 李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瞄了风灵一眼。 *** 正院里候在一旁的朱嬷嬷和李嬷嬷正在笑刚才惜若教育了一下李氏，弄的她没脾气。 惜若看向窗外，这雨还在下呢。 “我这就要去正院儿一趟了。” 李嬷嬷问道:“主子，苏培盛和高无庸的腚还没好呢，您当真要这个时候去请安吗？奴婢还真怕主子爷发脾气。” 这屋里所有的奴才们都见识过四爷的脾气了，都是怕的要死。 留着胡子的四爷就更吓人了，有那种随时会拔刀杀人的霸气。不怒自威，一怒倒一片。 惜若抱起一旁的百福撸了撸。百福还睡着呢，一撸就醒了。 百福还挺乖的，大多时候像猫一样安静。 “小蔡子啊。” ”奴才在。 “你去看过苏培盛和高无庸没有？” “去过了主子，也待您问候了他们二人。哎哟，这腚啊都肿老高呢主子，可怜见儿的还得几天才能下榻。奴才将您给的赏赐给了过去。他们二人让奴才谢谢您呢。” 惜若走看向春妙问道:“云裳和夏珞二位姑姑呢？” “二位姑姑还好，已经可以下榻了，过几天就可以回正院伺候了。奴婢将您给的赏赐也给了她们二人。” 惜若点点头将百福交给一旁的小桂子。 “走吧，去正院儿，也该是时候向主子爷请安了。小蔡子小桂子跟着就是，你们不必去了。春妙秋诺呼兰琴音，你们几个把书房书架上的书整理一下。朱嬷嬷李嬷嬷，你们给宋氏和李氏的孩子做几套衣服吧，别让人说我这个做主母的对两个孩子不上心。” 奴婢们福身应了:“是。” 惜若打着伞被小桂子扶着去了正院儿，四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看书。 陈福暂时代理苏培盛的位置，伺候的小心翼翼。只是和大家想的不一样的是，四爷这些日子并未对屋里头的这几个奴才乱发脾气，只是自己闷闷忧思。 这会儿候在外头的玉竹走进来福身。 “主子爷吉祥，福晋来了。” 四爷抬起头微怔，将折子放下，拉过一旁放着的小竹匾，里头放着他还没串好的珠子。 这个女人终于是要来找他了吗？得，串个珠子稳稳神儿。 随后四爷淡淡的道:“让她进来。” “嗻。” 陈福出去对候在门外的惜若笑呵呵:“福晋，主子爷让您进去呢。” 惜若抱过百福，对小桂子小蔡子说道:“你们都别进去了，候着吧。” “嗻。” 进了门廊，陈福亲自为惜若擦鞋底。 屋内站着的可卿走过来福了福小声提醒:“主子福晋，主子爷这两天气性儿还重着呢，您可要小心些。” 瞧瞧，四爷把奴才们吓成什么样了。 丁香走过来问道:“福晋您要喝什么茶？” “不必请茶了，你们都不要进来，我一个人进去便是。” “是。” 第238章 去见四爷(3) 交代好奴才们惜若抱着百福进了书房。随之她将书房的门关上。 百福看见四爷，无比欢脱的要挣脱惜若的怀抱去寻他，傻狗也好久没见到自己的男主人，兴奋的热泪盈眶。 惜若将百福放下。百福窜过去，围着四爷叫汪汪汪叫着蹭蹭他的靴子。 四爷低头看了百福一眼，傻狗这是什么造型？公狗头上两只红啾啾它还乐呵成这样，也就是一只傻狗没错了。 四爷伸手揉了一下百福的脑袋。百福好满足的在四爷脚边转圈圈。 “汪汪！” 随之她看着惜若。 这女人也真算是好久不见了。 回府那天心情很糟糕，他哪里有心思看她一眼。四爷可以说整整三个月未见了。 惜若看四爷胡子拉碴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哎哟，她的男人实际是个纯情派。居然还有些那方面的洁癖，绝对不是随便的人。 突然又有点小心动了怎么办？ 此刻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透出了些许想念被惜若接收到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哪怕一丢丢也是掩饰不住的，就算是擅长藏心思的四爷也没藏住。 惜若挺感慨，让这座冰山化了一丢丢容易吗？ 只不过，他这想念或许只是他对一个抱枕的感情。 “……” 惜若端着手走过去福身:“主子爷吉祥。”声音软糯软糯的。 四爷还是冷着傲娇脸边串珠子边看了她一眼:“起来，有什么事儿？”语气不怎么客气。 现在看见小福晋居然有些生气。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却不见她来请安，是不是忘记她还有个主子爷了？ 四爷那股子倒打一耙的气性儿惜若也接收到了。 哎，主子爷真难伺候。 明明是他自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生人勿近好吗。 就说现在除了她，谁敢到他身边来刷存在感。 惜若扬起笑笑脸回:“没什么事儿爷，百福它想您呢。” 这个回答四爷显然不太满意。 “嗯，狗留下，你可以走了。” “……”→_→ 惜若便走过去主动坐在他对面，手支在桌子上冲他笑出一脸灿烂:“爷，其实我想您了。非常非常的想您。我已经许久未见您了，也不了您传我说话，虽知爷最近心情不爽利，我有些怕您，但还是斗不过想您呢，便来寻爷了请安来了。” 四爷看着她没说话。 惜若一副深情又崇拜的模样:“爷，您那张脸长了胡子也这么好看呢。” “……” 惜若以为自己的表白没有让四爷满意，怎么就不见他的反应，加上行动会不会更好？她便起身向前趴在桌上亲了四爷的嘴一下。 通过胡子拉渣亲到他的嘴有些渣渣的，但很带感。 惜若不过瘾又亲了一下。 四爷并没有动，只是眼睛眯了眯。 四爷低垂眼眸一直盯着着她，也不说话，也没觉得他喜欢她的亲亲。惜若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不能主动亲他的嘴。看他好像不高兴，惜若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些懵着。 算了，不然再换战术吧。 惜若正要起身，被四爷一把拉住了，随即她整个人从书桌上滑过来了。 第239章 去见四爷(4) 然后高难度的扭着身子被四爷给摁趴在了桌上。小竹匾里的珠子掉落在地上，桌子滚了一地。 哎呀，她的腰！ 四爷接着就落了脸，那什么深入的那什么……缠绕。 天哪，这功夫！ 好带感！ 四爷扶住她的腰，抽过她的身子抱起来往软榻上去。 惜若被四爷吓了一跳，这么热情她今天还能组装起来不？ 她有点害怕。“爷，这大白天的。您这是……” 四爷嘴角一勾:“是你勾引的爷，倒是现在又提醒爷是大白天！既然你勾引爷就有义务陪爷睡觉，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不许喊不要不要！” “……” 好了，百福做错了什么，它蹲在地上看了主人在这下雨天打了一天的架。睡一会儿打一架。 它的狗生是多么悲催，因为它不知道该帮谁。 一整天，惜若被四爷绕在怀里，没法动弹。 不能喊不要不要。她得忍着。 待缓了神儿，惜若要给四爷剃掉胡子，偶尔粗犷就好了，还是更喜欢他温润如玉。 惜若手在他胡子:“爷，我帮您将胡子剃掉吧。” 四爷点点头，惜若便叫了外面的陈福从门缝里递进来剃刀。她去取了来回返，正要上手。 四爷一把将她抽回到身上。 “边动边帮爷剃掉。” “……” “爷，您这是说笑吗？女眷不可在上是规矩，再说这般怎可用心？若是将您刮伤……” “无碍。你这般做便是。上回在浴桶，你已然在上。爷这里，爷就是规矩。” “……” 惜若深深的觉得有时候四爷真是变态。 于是也只有这般做了，这胡子刮的真是一言难尽。疯了疯了。 不过，有点舒服→_→ 待胡子刮掉了，惜若又亲了他的一下。滑滑的的四爷又回来了。 四爷突然又要衔住她的唇，惜若连忙闪躲。 “爷，不要！嘴唇都要留疤了！” 于是四爷又顺势衔了她其他地方。 嘶…… 变态！小痘痘都被他咬大了。 * 这头苏培盛正趴在塌上吃花生喝着小酒，他的腚露在外头透风好的快，打烂的地方都结痂了。 一直就打算为了他腚练练气功，前段日子他去书房，让戴铎帮他找了一本叫做般若波罗蜜金钟罩的气功绝学正想练来的，可他手头的事儿不少，一直没得空。 没想到紧着二十板子就落在腚上了。哎这一年二十板子挨着，可能会得痔疮的。 等腚好了，一定把这气功心法好好的练练。 想来主子爷除了脾气差，实则平时对他还算不错的，要不是气急，也不会随意打他的腚。再说那件事确实是…… 苏培盛一想起来就万分感慨的。 虽说云惠长的也算是小家碧玉可人儿，但一个包衣丫鬟的身份就算给他主子提鞋都算是抬举，居然在主子醉酒之时发生了这种事，他都替主子不值当。 苏培盛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他怎么就没想法子把云惠从塌上弄下来，或者派个奴才在塌边上站着不就是没这事儿了。 第240章 两个太监的琢磨(1) 都怪他，让主子爷的人生有了污点。 哎，他那傲娇尊贵的主子可是受委屈了。 干了这杯苦酒，啧。 苏培盛边喝酒边连连叹气。这二十板子真不是多打他的。 伺候他的小太监用酒给他抹腚，再用帛巾擦拭。现在虽然已经结痂了还是要抹，万一发炎就不好了。 听苏培盛如此叹气小太监说道:“公公莫要再叹气，凡事发生都有缘由，也都乃命定，就好像小的从未想过要切了来做太监，可小的最终就成了太监。这就是命。命里您要挨这二十板子您怎么着也躲不掉。” 小太监以为苏培盛是因这二十板子才能叹气的。故才这般说。 苏培盛看了小太监一眼，嘿，这小子还挺有想法。 难不成云惠爬了四爷的塌也是命？ 正在此时，高无庸八着腿走了进来，小太监站起来正要躬身，高无庸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 他走过来对苏培盛说道:“往里挪挪。” 苏培盛看了他一眼，便也里面挪挪给他腾个地儿，高无庸趴在他的旁边，将自己的腚也露出来:“哎，小的，也帮咱家擦擦。也帮我倒一杯小酒。” “是。” 小太监帮着高无庸斟酒一杯，又帮他擦了腚，这两人的腚哦，一样一样的。 苏培盛看向高无庸一脸不待见的样儿:“你什么意思啊高无庸，到咱家这里让咱家小的伺候。你身边不是也有一个小太监？” 高无庸冲苏培盛扬起笑脸:“咱家看你一个人躺着寂寞，来陪你说说话。” “切，咱家看是你自己寂寞吧。” 高无庸将酒嘬了一口抓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咬的嘎吱嘎吱。 “苏公公，咱家觉得你不该对你的救命恩人这个态度，要不是咱家抱住主子爷，你的脑袋很有可能不在你的脖子上了呢。” 他又冲苏培盛挤出笑脸:“故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啊，咱家被主子爷吓到之后，到现在听不得过大的声音，估计胆已经破了。” 苏培盛就笑了，高无庸这张嘴就是用来犯贱的。在加上长的好看，就看着讨厌不起来。 “成啊，救命恩人。咱家就当是你当时是为了救咱家去抱了主子爷的腿。得了，你要说什么，咱家听着呢。” “咱家还真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关于那个云惠的。” 高无庸转过脸对帮他擦腚的小太监说道:“小的，你出去吧，咱家和你家公公说话。” “是。” 小太监出去了，苏培盛和高无庸两个边晾屁股边说道:“苏培盛，咱家告诉你，那个云惠是个胆大包天的东西，让她活着就是祸害，实不相瞒，上回是她对主子爷下了手，主子爷实际并没有反压她。” 苏培盛差点从塌上弹起来。 “你说什么？” 高无庸就将当晚看到的事说了一遍。苏培盛的酒杯就洒在了地上。他拿过高无庸手中的酒杯呲溜一声喝了。缓缓神儿，缓缓神儿。 “该死的贱婢！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还有晴儿。” 第241章 两个太监的琢磨(2) “告诉晴儿若是要保住脑袋，这事儿得烂在肚子里。” 高无庸叹了口气:“都是人精，放心吧，她不会说的。咱家告诉你，是想问公公你，那个云惠如何处置。现在主子爷对她不管不问，把她扔后院里头自生自灭。她在主子爷这里是刺，在咱们奴才这里也是刺，看她活着，这根刺就永远刺的咱家肉疼。咱们干脆把她吊房梁上得了。” 苏培盛摆摆手:“莫急莫急，咱家早就打听过了，云惠的父家是内务府的主事，乃是内管领处的五品内管领，掌承应中宫差务，并稽官三仓物用、恩丰仓饩米。是管皇宫用度转调的人，手里头有实权。 你说咱们要是把云惠明着弄死了，万一让他阿玛记恨着。万一想拿咱们的短处，也不是没人脉。怕是给自己找麻烦。或许主子爷都保不住你。 虽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可奴才里头有些关系户也不好惹。就像那个风灵，她父家你也知道慎刑司的主事，你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了。令奴才们闻风丧胆的地方。 掌本府刑名，依律拟罪，重谳移三法司会讯题结，是专治奴才的地方。咱们这些个奴才，都归他们监督。若是落在他们手里怕是连皮都要脱一层。 当然慎刑司也不会随意拿捏人，除非真的惹了主子大怒犯了罪。又或者是有什么关系户们想整哪个奴才下地狱。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高无庸。 想必梁九功公公也该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故他父家和梁九功关系不错，风灵被李侧福晋拿走了，必然有一天会被送回正屋的，等着瞧好了。 哎？咱家说高无庸你，这风灵和云惠的背景你难道不知道？” 高无庸回:“咱家只知道二人与梁公公熟识，谁还打听其他的事儿。” 高无庸的确没有苏培盛心思细。 “所以说啊高无庸，云惠这丫鬟也只有主子爷随意捏她无碍，但咱们又不能告诉主子爷真相。若是她死在咱们手里。必然会落一身腥的。” 高无庸将酒杯端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苏培盛嘴角抽了一下:“高无庸啊，你这个人是聪明没错，但你要学会沉不住气，看你这小白脸长的好，咱家都可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了。话说你不是梁九功的徒弟吗，怎的他没教你沉住气？” 高无庸咳嗽了一声:“师父也不是什么都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是不是苏公公？” 苏培盛就笑了:“你承认你的修行不够？” 高无庸对苏培盛眨眨眼:“咱家的年纪还小啊。往后还得苏公公多提点才是。” 苏培盛把他的头推一边去了:“咱家说，你勾引咱家没用，咱家是太监。” 高无庸就被苏培盛这话逗笑了。 苏培盛又说道:“放心吧，高公公。云惠往后的日子好不了，没必要的时候，何必咱们亲自动手呢。她恶心了主子爷，又得罪了整个正院儿屋里伺候的，谁想让她舒坦。咱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 第242章 四爷就是这么冷 高无庸又说了一句实话:“苏培盛，咱家何尝不知沉住气的重要性，只是咱家担心的是若她有孕在身了呢？这院儿里的女眷除了主子福晋，李侧福晋和宋格格可都是一次就怀上的，主子爷怕不是有这种特殊的种田技能，一撒种就发芽。云惠若是也有孕在身了，往后便是谁也动不得，咱们这憋屈的仇也报不了了。” 苏培盛微怔，随后冷笑了一声:“高无庸啊，你还是太年轻，要不是咱主子爷是君子，认为是他自己醉酒乱性才与云惠同塌，她还痴梦活着？云惠要是怀孕了，她会死的更快的。” 高无庸看向苏培盛便不说话了，两个晒腚的大太监头一次这么希望一个人去死。 高无庸说道:“哎，苏公公，云惠也只不过是十五岁，你说云惠这丫头是怎么做到……她是如何会的呢？咱家觉得这丫头真是不简单。”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图册咱家也有，你要是有兴趣，咱家借给你看看。” “不用了，咱家还是单纯点好。” “呵呵……” *** 因为惜若的甜言蜜语美人计外加被拆无怨言秘籍，四爷终于还是恢复了心情。 三天后四爷终于在府里举办家宴见了所有女眷，但并没传三个新人侍寝。之前惜若觉得苏氏会得宠，但四爷压根连抬眼皮看人家的兴致都没有。 想必要不是皇上硬塞，他根本没有心思扩充后院儿。 惜若对四爷又有些小心动了。她总是不经意间被他帅到啊。 他的坏和变态好像只用在她身上了，对待别的女人正经的不行。 咳咳……其实四爷挺好的。禁欲又闷骚。 看来往后该是有许多女眷要成摆设。 那么这三个格格会不会侍寝呢？难不成这么好看的苏氏也要成摆设？ 或许待四爷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还是会传侍寝的吧？ 看四爷都不看苏氏一眼，最舒心的当属李氏。 哼，小妖精再怎么骚蹄子上天，长的千娇百媚狐媚子转世有当如何？在主子爷这里根本没用。 李氏把苏氏当成潜在的对手是因她长得太美。 即便四爷瞅都没瞅她一眼，苏氏依旧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与世无争的样子。 另外两个格格看起来就比苏氏紧张正常多了，精致打扮了一番，还时不时瞄四爷，只是四爷只顾着用膳没搭理她们。 李氏却没反感这张氏和伊氏，毕竟人家不装。 这个苏氏真是比宋氏还讨厌，宋氏装也没她装的这么狠啊，这是以退为进谋出位？ 哼，主子爷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等着看吧，晾这苏氏一个三年两载的，看她能否依旧如此清清淡淡。 李氏巾帕点唇摸了摸肚子。怀着四爷的孩子她骄傲的很。 接下来的日子，李氏那头四爷倒是主动去看望两三回。得了机会李氏便与四爷说:“主子爷，风灵那丫头做事是挺利索的。妾身身边人够用了，让她回您屋里伺候吧。” 第243章 风灵回正院儿 四爷看向李氏，见她表情有些虚，要了人又还回来是什么操作。 “若是做事利索，你留着用便是，爷那里不缺丫鬟。” 李氏看四爷一眼，巾帕端在身前娇滴滴半真半假的说了道:“爷，妾身不瞒您，妾身之前觉得风灵那丫鬟看着讨喜，便要了在身边伺候。也没想着有什么不妥呢不是。可谁知道她嫌妾身这里门槛比您那里低，故居然让梁九功给太子带了话，让他帮忙与您说想回正院伺候来着，太子觉得一个丫鬟罢了，没必要他与您说，故让侧福晋与妾身说了一句，闹得一番折腾。 妾身就数落了风灵的不是，这事儿整得倒是让妾身心里不怎么舒坦，她若是早说她想在您那里伺候着，妾身一开始就不要她了，这丫鬟还真是的，居然叫了外人来说，自己没长嘴怎的。哎，有些个丫鬟太监还真是有些斤两的，让妾身还挺吃惊。 爷，您拿回去伺候着吧，免得倒是妾身的错处又让爷不爽利，” 四爷俊眉微蹙，身边的这些丫鬟都有人情。云裳他们和苏培盛是先皇后额娘给的。而后来的几个，高无庸是梁九功的徒弟，除了他有眼力见儿，还有这个由头也是他用那奴才的原因。而其他几个丫鬟，父家都是内务府当官儿的。当奴才的都想在皇上寝殿或阿哥正院伺候，这是人之常情。 梁九功这个老太监的面子，他必须得给。 四爷推测，风灵该不会是像当初小安子被安插进来有什么目的，否则梁九功不会这么高调的去找太子说此事，再说梁九功这个老奴才，是亲太子的，和他也是亲近。 而梁九功和魏珠，都是他将来用的到之人。故风灵这丫鬟得回正院伺候，可用。 他便定神对李氏说道:“那就让风灵回去吧。” “是。爷您喝茶吧。” 李氏带着护甲的手端给四爷茶盏笑盈盈。 四爷清冷的样子看了她一眼，用手中的扇子推了一下:“不喝，不渴。” “是。” 李氏将茶盏放下了，论媚功，她是不差，就是四爷不吃这套。之前有那么一回，他用扇子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估摸着也是难得一回。 哎，冷着冷着也就习惯了。 四爷坐一会儿也就回了，临走前点了风灵回正院儿。 风灵也就这样回了正院儿。后来她就成了云裳姑姑的徒弟。之后是会成为四爷身边长姑姑的人。 李氏因风灵的无心之言，就这般拿捏她，以为风灵会不记恨她吗？ 她得被记恨。等着瞧好了，总有一天，她能让李侧福晋感到痛痛的。 拿捏不了主子，奴才她还是可以的。 四爷倒是没去宋氏那里，只是让宋氏来正院儿里说过两回话。 要说宋氏和四爷因为有了孩子才算的上不是陌生人吧。而宋氏这般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成了她在四爷这里唯一优点了。 就这么着挺好，没那么招人烦。 * 风灵回正院儿伺候当天，当完差回返后殿的房间里。 今儿不用她守夜当班，故回来的早些。 如今这屋里只住了八个人了。云惠搬去了后院儿犄角旮旯，而银珠则是去了东配殿的配房。以后她都不会住在这里了。 第244章 去教训云惠(1) 风灵被李氏提溜这一回，算是将屋里头的这几个丫鬟看明白了。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平日没事儿的时候姐姐长姐姐短，一出事就缩的比兔子还快，就比如说晴儿。 也总有一些人，不爱惹事儿，守着底线，也就是所谓的善良。 从某种角度说，善良只不过是一种没有能力作妖的体现。这世上真善良的人并不多。 她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有仇必报，没什么好说的。 风灵回来的时候，其他几个丫鬟都在。 原本因为她去了李氏院儿里以后就不怎么搭理她的晴儿又凑上来了，她笑容满面的喊了一声:“风灵姐姐。” 风灵瞄了她一眼，并没有打算打理她。 姒苹和露箔还有玥茆都过来打了招呼。 “风灵姐姐。恭喜你回正屋里伺候。咱们都替你高兴呢。” 即便她在李氏那里伺候做苦力，这三个丫鬟与她说话和之前也一样。 说起来三人是没必要给风灵脸色，她们和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本身也没给风灵白眼的资格。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丫鬟还不错。 风灵扬起笑脸回了声:“多谢。”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里头有三块糕点给了三人。 “今儿主子赏赐了糕点给咱们屋里伺候的。我特意留了三个给你们。” 姒苹开心的接了咬了一口，这回她能放心吃。随即她睁大眼睛不由赞叹。 “好甜好香好软，实在太好吃了。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平日里有大馒头吃就很开心了。姐姐在主子爷屋里头伺候就是好。” 风灵笑笑没说话。粗使丫鬟，没见过世面。 玥茆和露箔则是将糕点收起来。 风灵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呢？” 二人笑笑。玥茆说道:“明早就着粥吃。” 露箔则是说:“我要孝敬府医师父。” 风灵只和她们三人说话，就是不理一旁的晴儿。晴儿干干的站着脸上的笑容僵硬，心里想着自己真是活该了，谁让她见风使舵呢。 此时落雨和雪飘还有玉竹回来了。三个人实际都算是外屋侍立丫鬟，回来的晚些。 落雨雪飘虽如今在李氏屋里头伺候，也只不过是暂时在李氏怀孕期添人手而已，待她生养做了月子以后，她们便会退回外屋侍立了。 玉竹随之走了过来扬起笑脸，风灵和玉竹倒是一直关系不错，玉竹还去李氏院儿里帮着她做了些活儿。她累瘫了回来屋里，她还帮她捶过腿。 “风灵姐姐，我今儿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回主子爷身边伺候呢，我真是高兴，怎么说来的有些人认为你无法翻身了，这一回头就又转回来了。” 她说着不待见的看了一旁的晴儿一眼。这一眼代表这两人从此明着撕破脸。 风灵在李氏那里的时候，她并不敢和晴儿直接撕破脸，现在风灵回了正院儿，她可算是有靠山了，她想代替晴儿去屋里伺候。 晴儿不示弱回应她的目光，一个外屋侍立的居然敢用这样挑衅的眼神看她，等着吧。 第245章 去收拾云惠(2) 这会儿落雨和雪飘亦走了过来。 “风灵姐，你可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咱们一般见识才是。” 风灵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说过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二人我不会追究。” 她这话让两个人的心放回肚子里了。得，既然没她们的事儿，往后不单挑，被子也不用湿，她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回到自己的床铺边坐着，做今儿还没做好的小鞋子。 二人自是想勤快讨喜些，就能一直就在屋里伺候，这几天李侧福晋高兴，就赏了屋里头伺候的每人两块银锞子呢，这可比她们一年的俸例。 故谁不想在屋里头待着谁是傻子。 随之风灵转身出去了。她可算是有空去后院儿撕一撕那贱人云惠了。 她之前听说了云惠的事还真是吃了一大惊，原本是要成为大丫鬟候选人的云惠，居然突然就成了低贱的侍妾让她一时半伙转不过弯来。 哼，这个臭丫头，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主子爷醉酒怎么就让她上了塌？ 还因此事让主子爷将正屋大奴才一顿胖揍呢。是多懊恼与她睡了才会如此气愤。 奴才们都知道这件事，但大家都不敢就此事议论，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割了舌头。 哼，云惠以为就此能当小主了，结果只不过是一个碍眼的低贱侍妾！ 被主子爷恶心成这样，估摸着云惠自己也薅死了吧。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那她刚好可以去看看她吐长舌头的样子。 风灵走出来，玉竹和晴儿也一前一后的跟过来了。 玉竹是想风灵撕了晴儿，让她有机会顶了晴儿在正屋里的位置，而晴儿自是想修补一下她和风灵之间的关系。 她深深地后悔当初要和云惠这种人结盟的想法太傻了，差点让自己掉坑里，风向转来转去又转回风灵那里。所以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不会再做蠢事了。 但风灵给不给她犯错的机会就另当别论了。 见晴儿来了风灵回头酸了她一句:“晴儿，你这与我走在一处好像不太搭风不是，离我远些，免得风向变了，你不知道怎么转舵。” 晴儿服软说道:“姐姐，之前是我错了，往后我必然不会再见风使舵了。姐姐就原谅我一回吧。” 玉竹哼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露了尾巴，难不成想要收就能收回去？” “你……” 风灵并未再说什么。晴儿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见识一下云惠的衰样。 云惠住的院子，在贝勒府另一边银安殿后面的院子里头，和西配殿都不挨着，与花园子还隔着一堵墙。是属于最偏僻的角落。 几个妈妈里就住在这边。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大声说话也没人管，反正前院听不见。这里就是贝勒府的犄角旮旯。 风灵三人到了云惠院儿门前，就听见隔壁两个妈妈里在吵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就跟集市上的泼妇一样。 第246章 去收拾云惠(3) 风灵咳嗽了一声大声说道:“你们当贝勒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撒野乱规矩的地方？不想做了回头我与管事儿的姑姑说一声，让你们卷铺盖走人。去大街上骂街。” 吵架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一个胖妈妈里从院子里探出头来，看是正院屋里的丫鬟，倒吸一口凉气，陪着笑脸把头缩回去了。 风灵收了白眼，走进云惠的院子。云惠正在院子里将洗好的衣服从竹架子上收回来，院子里有一块小地开垦出来了，她在里面种了菜。 她果然认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没有后悔。 见风灵带着两个跟班进来，她微怔语气挺平静:“里面坐吧。” 风灵嘴角一勾。 “云惠你倒是乐得逍遥自在，打算就这么着老死在这院子里头了？” 云惠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风灵端着手跟了进去，玉竹和晴儿也跟上了，晴儿也正想着收拾她。把袖子都挽起来了。 云惠进了屋里，将收好的衣服放在了床上，床榻上有一个竹匾，里面放着针线剪刀还有一块再刺绣的布什么的，云惠闲来无事便一直做女工。 这屋里颇为简陋，看着还有些破败。就一张床，一张旧桌子，两条长凳，一个柜子。 风灵三人呆住，原来贝勒府还有如此简陋的屋子，比她们住的大通铺房间简陋多了，她们住的房间还有里外两间，什么都是新的，窗明几净。 那张旧桌子上放着还没吃完的咸菜，今晚云惠是清粥就咸菜。这比宋格格当初未怀孕之时的日子还差。宋格格最起码还有素菜吃，她连素菜都没有，简直是最下等人的日子。 侍妾的身份自是比不上格格，云惠不可能有吃上肉的机会。她去食堂拿膳，永远是最后一个，排在妈妈里的后头，剩下什么给什么。若是没有了就得饿着。 因四爷的雷霆大怒已经传变了整个贝勒府，云惠不受主子爷待见，奴才们就看不起她。 她之前也算是四爷屋里伺候的大丫鬟呢，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是一落千丈被人嫌。膳房里的太监自是也不给他好脸色。 这就是她用了与四爷共度一晚换来的生活。 风灵转身看向云惠，见她一字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而她们正屋伺候的还有几件像样的首饰呢。 风灵看了看她如今的窘境，突然就不想找她清算什么账了，没什么可掐的，已经不是对手的人又何必她费劲动怒。云惠的后半生注定凄凄惨惨。看她自己还能撑多久。 不过看到云惠如此，她心里还是挺舒坦的:“云惠啊，看你这么惨，我就放心了。往后你若是熬不住，我可以帮你准备一条白绫。” 一旁的晴儿则是走过去狠狠地甩了云惠一个巴掌。 “贱人，这巴掌我早就想给你了！算我当初看走了眼，你害你自己谁也不拦着，你倒是让我如今难做人。” 云惠嘴角出了血，神情和语气确是平静的:“晴儿，你是与我算的哪门子账？是你自己见风使舵，我又没让你与我亲近。” 第247章 得宠的惜若 “你……” “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三人凭什么来兴师问罪？风灵，我之前何曾得罪过你？是你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在先，而且也是你自己口不遮拦，我并未陷害你。” 风灵未言语，晴儿插腰哼道:“你这个贱人脸上长满了嘴！别人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怎的？我倒是要将你打清醒些！” 晴儿气不过伸手还要打。 云惠突然将床边上的剪刀拿过来，随之一把拉过晴儿，剪刀对着她的脖子。 晴儿瞬间就怂了:“云惠，你做什么？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反正如今一无所有，你们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如今碍不着谁，你们也别来惹我！” 云惠说着用剪刀划拉了一下晴儿的脖子，随即脖子就流了血，晴儿吓得惊声尖叫。 “啊……救命啊！放开我！” 云惠这才将她推倒在地上。 晴儿还真不是你云惠的段位，她真是个狠人。 风灵看着云惠发狠心里也是有些怵，没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真担心云惠会狗急跳墙。 “你倒是挺有种。行啊，用你的种好好的活着吧。” 风灵转身出去了。玉竹也连忙跟上，临了威风一句:“你……你好好待着吧你！” 晴儿起来捂着脖子也赶紧走，她不敢和云惠掐了，这臭丫头狠起来真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的。 三人走后，云惠坐在了床榻上，她将剪刀放回到竹匾里，低头叠衣服，神情落寞。 或许往后连掐她的人也没有了，她就这么待着孤独终老。 她其实也后悔那晚所为。四爷居然对她如此厌恶至极是她没想到的。 若早知如此，因为他的如此厌恶，她或许不会去做这件事。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么就抬起头面对这件事的后果，任何事她都欣然接受。 ***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过了颁金节又到了十一月底。再过几个月四爷就要出发上战场了。 这些日子只要得空四爷就会叫惜若去正院儿，他若要看折子写字，便让她在一旁研墨，若是他得闲便会让惜若陪他下棋。 有时候惜若在一旁绣花，四爷则在看书。 四爷也常会让她留宿正院，晨起一起用膳。爷与惜若总算是像正常的小两口，而非最熟悉的陌生人。 虽他一向话不多，一般都是惜若在说他在听，但他至少是认真的做了一个听众。 实则惜若讲的那些家长里短，什么府里的大事小情，都不在四爷感兴趣的范围，但这是惜若的生活。他终于也了解了原来一个贝勒府每天有这么多鸡毛蒜皮，小惜若还挺能耐的，嫡福晋是不易。 爷虽然依旧清冷傲娇，但他自我感觉是已经对惜若不错了。 至于惜若有没有感觉到那是她的事儿。 惜若呢，真的压根没觉得四爷对她有多好。瞧他每天冷冰冰的脸，对人能好到哪里去？也只不过是塌上功夫有所进步罢了。 咳咳！→_→ 第248章 有孕在身 如此傲娇的四爷还不会宠人，对于这方面他还是一个萌新。 也是情未到浓烈之时，若是真的如浓酒般烈了，自会无师自通。 只是四爷真的爱上一个女子太难了吧。 首先他自己个儿是拒绝的。 日子如流水，云惠那头终于是有了状况。 云惠这两天身子不适，总是恶心想吐，便去府医那里诊脉。随之府医就惊了，云惠居然怀孕了，已然是两个月的身孕！ 云惠却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 哎，毕竟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懂压人不知自己怀孕。 “……” 这事儿在府医这里就为难了。 别的女眷有孕在身他早就去主子爷福晋那里报喜领赏钱了，但他不知云惠有孕是不是喜啊。 他定神对云惠说道:“云惠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开好了药让人给你送去。” “有劳府医。” 云惠也就回去了。 露箔看府医神情异样便问道:“先生，云惠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府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害怕。总觉得这件事会让他惹上祸事。 “她是有孕在身了。这该有孕在身的迟迟未见动静，不该有的却怀上了。若是福晋有孕在身，那咱们都得有赏赐的。可这位……怕是咱们要倒霉。” 露箔也觉得此事为难。但并未将此事想这么严重。 “先生何出此言？怎么着和咱们扯了倒霉？主子爷不待见云惠姑娘，若是报去他那里怕不是喜事。但他大不会发难咱们的。” 府医欲言又止，随后说道:“露箔啊，你还小知道些什么。我怕是多有变数。哎，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是主子爷的骨肉，咱不能不报啊。这样吧，露箔你去福晋那里先说一声，看福晋如何做便是。也只有福晋与主子爷说才稳妥。” “是。” 没有拿赏赐又是烫手山芋的事儿，府医自然不会自己去的，都是聪明人。 露箔这个小跟班便接了这烫手山芋往海棠院去了。 * 这会儿惜若正在看账本。 有一本是府里头每个月的账目明细，还有一本是的德公公派人递过来的饭馆儿进账盈利账目明细。 这府里头出钱的自然先搁着得先看进账的。 惜若拿着账本打着算盘啪啪响。 哎哟喂，赚钱的感觉真是挺爽的。和德公公一起开饭馆儿之后，她可是爱上了赚钱的感觉。自己赚的白花花银子，比花别人给的过瘾多了。 有哪个皇家小福晋有她这觉悟，还自己赚钱养家。府里再怎么着也没有多差钱的时候呢。 感觉自己很优秀啊。 德公公还挺不错的，每十天会派人送来账本，多少盈利，多少成本费用一清二楚。 他是认真的和惜若合作，并没有想抽多头，这倒是让惜若舒心。 毕竟她只是投了银子，其他的事儿都没有让她操心，德公公却不亏她的就挺上道也讲究。 将来张罗开火锅酒楼，与他合作她也放心。 明年就可以将此事摆在日程之上了。 第249章 这烫手山芋 待手头银子慢慢的多了，往后惜若自己就有小金库了。待四爷要用银子的时候可以拿得出手，还能吓他一跳。 一旁李嬷嬷和琴音将做好的小衣服展示给惜若看。 “主子您瞅瞅，这小衣服多好看啊。” 惜若抬眼瞅了一下:“好看的好看的。回头给李氏宋氏各送两套过去。” 琴音说道:“主子，咱们就当是练手了，待您生养，奴婢每天给小主子变着花样做小衣服穿。虎头帽虎头鞋虎头衣服小尾巴，虎头虎脑！” 惜若便笑了，府里头伺候的天天盼着她怀孕呢。只是两个嬷嬷们知道她在喝避子汤。丫鬟不知，就见天儿盼主子怀孕，在她面前晃小衣服，好看啊，可爱啊见天儿说。 她才十四岁就被她们这般盼星星盼月亮的。又不是二十四岁啊。也是无奈。 “得，好生练着吧啊，回头有你们做衣服的时候。我要生他五个六个的。” “哎！”琴音笑呵呵的，可开心了。 一旁的朱嬷嬷看惜若算账算了一早上了，便递上了茶盏:“主子，您吃口茶再算。” 春妙端了一托盘橘子来:“是啊主子，您歇会儿，尝尝这蜜橘。主子爷今儿上朝回来从宫里刚带回来的，他紧着就惦记着您，让陈福给您送来了。 主子爷真是宠您呢主子，就连怀孕的李侧福晋，主子爷都未曾张罗着给她送，是苏培盛送过去的，宋格格就不曾有。” 这四爷那头的事儿，因有陈福在，惜若屋里头的门儿清。 大家都觉得惜若已然是得了盛宠了，就惜若自己不觉得。 惜若算账算的正起劲儿呢，哪有功夫喝茶吃橘子。 “先搁那儿吧，我一会儿吃。” 此时小蔡子遛狗回来了，正巧看见了露箔进了院子，他便走进来打千儿:“给主子请安，府医院的露箔姑娘有事求见。” 惜若这才将账本放下喝了一口茶接了春妙手里的橘子。 “让她进来。” “嗻。” 露箔进来福身以后就说了云惠怀孕的事儿。 惜若也是颇为吃惊，她看过云惠的档案，今年才十五岁，只比她大一岁而已。 那丫鬟她之前也看了几眼，圆脸大眼睛，皮肤很白看着挺聪明的样子，样貌小家碧玉，看着不胖不瘦，居然如此好生养？ 她和李氏与宋氏一个样都是一次怀上了。 四爷怕是有那么一种特殊技能，一怼怀？ 要说惜若一直对自己的身体上心，比预期需要调理两三年才能生养自是要快些。若不是喝着药汤子，就四爷这样的技能，怕是八个也怀上了吧。 关键问题并非这个，让惜若想不明白的，是云惠的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历史上完全没有记载。 按理说皇家的孩子，即便不足月殇也会有记载的，为何没有这孩子的任何记载呢？ 看来这事儿其中必然有隐情，云惠的怀孕，又是改变历史的事了。 只是这孩子自是讨不到四爷喜悦的。 哎，得，甭管四爷高兴不高兴，他又多了一个子嗣。 第250章 四爷的要求(1) 惜若就问露箔:“你可有将此事告诉主子爷？” “回主子福晋，还未曾，府医说让您先知，由您和主子爷说才好，咱们当奴才的自是不敢。” 得，又是让她去顶雷的。不过这事儿的确她说比较好。 “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去和主子爷说的。” “是。” 露箔退下后，朱嬷嬷叹了口气说道:“主子，奴婢觉得这云惠的怀孕并非喜事呢，奴婢也不是拿这云惠腹中的孩子说事儿，只是主子爷这般不待见云惠，额娘又会直接影响孩子的命格，往后这孩子估摸着也不会受待见的。” 惜若自是知道额娘会影响到孩子的地位，百姓家嫡出庶出都有区别更何况皇家。要不怎么说太子与十阿哥是阿哥们里头的贵族呢。 故这低如尘埃的侍妾生的孩子，往后能好到哪里去。一出身就比往后四爷其他的孩子矮了一个头。 若是小格格便也罢了，若是小阿哥往后命运自会多舛。 但这事儿她也管不着，人各有命，各安天命便罢了。 一旁的呼兰问道:“主子您说，四爷会不会因云惠怀有身孕点了她为格格呢？” 一旁的秋诺点了呼兰的脑袋一下:“你倒是替她白日做梦了。” 呼兰摸摸额头笑了。 惜若便起身:“得了，甭管怎么着，这也是主子爷的孩子，他得知道信儿才是。嬷嬷，主子爷这会儿可在正院儿？” “在呢，刚才陈福来说了，今儿十三阿哥也来了。” “随我去正院报个消息吧。” “是。” 惜若被小蔡子扶着身后跟着朱嬷嬷去了平安居。 * 这会儿四爷正和十三盘坐在软榻上下棋。 几个月不见的十三如今又长高不少。看起来颇有几分与四爷神似的气韵。被四爷带大的十三真的要长大了。待将来就会是四爷的左膀右臂。 看桌上还放着四爷在看的兵书，十三拉着袖子落棋子:“真是羡慕四哥明年可以去打仗呢，我一直想领兵打仗来着。在军中大碗吃酒大口吃肉，杀敌血溅刀下的日子多么豪迈啊。” 四爷回:“不要着急祥儿，如今你要好好的学文治武功，待再过几年，自然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十三冲四爷浅笑:“好。” 四爷伸手揉揉十三的头，虽未笑却温柔。 随后他落了子:“好了，你这局你输了。” 十三一看棋局居然说着说着便输了有些懊恼:“四哥，我能毁棋吗？” “大丈夫岂能悔棋？输了也要输的坦荡。” 十三只有点点头:“是。” 此时惜若便来了。 她走进来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十三下了塌拱手:“四嫂。” 惜若回了礼。 四爷看向惜若:“起来吧，怎的有事儿说呢？” 惜若便与四爷说了云惠怀孕之事。四爷原本好好的心情就阴了下来。原本大可将那个贱婢抛在脑后，偏偏是怀上了！他一脸的阴沉懊恼。 一旁的苏培盛和高无庸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就是这么一出。屋里头伺候的丫鬟们则是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了。 第251章 四爷的要求(2) 风灵就担心云惠会因此翻身，她看四爷的神色冷的能冻住人，就知道自己多虑了，云惠根本没翻身的机会了。 那小蹄子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般惨。 苏培盛和高无庸则是担心主子爷又要爆发一场雷霆大怒。 十三看四爷挂了脸便连忙说道:“四哥莫要动怒。有事好好说，你莫要吓到四嫂。” 看到没有，十三是暖男。 四爷看了惜若一眼，稍稍收了些，他对十三说道:“好了，那你先回去吧，我要处理家事。” “好，四哥，四嫂，我先回了。” 惜若微微福了福:“十三小叔子慢走。” 十三冲惜若扬起笑脸，他喜欢惜若这般叫他。 随之苏培盛送了十三出去。 四爷将脚放了下来，一旁的高无庸连忙将靴子给他穿上。 他让奴才们都退下，拿起一旁的串珠转了几圈思量少了才对惜若说道:“福晋，那个贱婢怀的孩子，往后就是你的孩子，我会向皇上与额娘禀报你已然怀孕之消息。” 惜若瞪大眼睛一时没转过来弯儿，随之一百个抗议:“什么？爷，这……这不可，我不要。” 这府院儿里敢这般明确的拒绝四爷的意思的，也只有惜若了。 人家的孩子凭什么占她孩子的名分。惜若是个女人，也有她的小自私啊。四爷把她想的太大方了吧！ 凭什么呢对不对！ 再说侍妾的孩子成她嫡妻的孩子，这得给这孩子插多少羽毛才够呢。 四爷有些不高兴惜若异议，见她噘着嘴老高，也明白她的小心思，便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头。 “有何不可呢？这孩子即便生下来原本也是要你养着。那个贱婢没资格养。” 惜若继续抗议:“按着规矩我养倒是可以。却说是我生的，如何使得？我自己还没生养呢，倒是让她的孩子占了嫡出名分去，我哪里有这般大方。再说我肚子又不会大起来。” “好了别闹孩子脾气，按理说，这府院儿女眷生的孩子可不就都叫你额娘吗？你的肚子如何大不起来了，赶明儿叫云裳她们按着月数与你做几个棉垫子带着便是。爷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一个贱婢怀了爷的孩子。” 惜若扭了扭身子:“爷，我不要嘛！” 惜若想撒娇让四爷收回成命可见是多不想应承这事儿了。四爷用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爷知你不易，此事就当爷欠你的，何时你将此事拿来说，爷都当记着欠你的。若是你哪天让爷很生气，哪怕是将天捅一个窟窿，你只要提此事，爷也当做欠你一个人情不予追究可好？” 这承诺可是够大了。正在惜若犹豫的时候，随之四爷又说道:“既然落子不可悔棋，爷酒后有了的子嗣也是爷的孩子，爷的错处不想让一个孩子承担。爷不想，让旁人看不起这个孩子。” 四爷到底是一个是非分明的君子。这话一说，惜若倒是语塞了。 原来四爷这样做，是对这个云惠腹中孩子的保护。他是不可能提了云惠为格格的。而又不想让孩子受白眼。 第252章 四爷的要求(3) 小时德妃还未曾封妃之前，若不是前皇后关照，他也被人说道额娘身份卑微。现在也常因此被牵制。这种感受并不好过。 而且他如此厌恶云惠，若这孩子不在惜若膝下，他往后难正眼瞧他。 因着四爷如此不由分说，再想想这孩子往后的处境，惜若也只有默不作声的认了。她亦是善良的，至少对孩子要善良。 哎，只是她还不知道怀孕生养是如何滋味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额娘了。真是心里万兽奔腾了。 惜若拧眉纠结:“爷，我真的不能提出反对吗？” 四爷摇头一脸温柔哄惜若:“爷会记得你的好的，爷也会补偿你的，嗯？”他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惜若发痒也就笑了。四爷真是连哄带骗了。 惜若也挺无奈，还能怎么着？ 她也看出四爷的心思，待生产之后，往后云惠该是别想再见这个孩子了。 四爷是有点狠。 这孩子若得不到惜若的关照，往后必然童年是有阴影了。 好了，为爱发电吧。 “爷打算如何处置云惠？” 一提到云惠，四爷目光透着厌恶，他的脸重新冰冷。 “爷会提前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儿再去边外的。你不必管，只要照顾好孩子便是。嗯？” 四爷看向惜若捏了一下他的脸，温柔在他脸上很快转换。 “是。” 四爷也只是说了这句，惜若也就不问了。感觉四爷的阴暗面要发作了。 搞定了自己的嫡妻，四爷随后叫了屋里头的奴才进来吩咐道:“苏培盛，你派一个有经验的嬷嬷去照顾那个贱婢起居，另外清场偏院，只有她在那边居住，找一个膳房太监去伺候饮食另起炉灶。往后不准她出门走动直到生产。” “是。” 四爷又严正警告:“尔等不准与任何人说起那贱婢怀孕之事，知情的人全部封口，否则格杀勿论。” 所有人都跪下了:“是。” 四爷也是太认真了，惜若也是太难了。还要装怀孕。 听说惜若怀孕了，皇上，德妃，太子妃，还有大福晋，三福晋，以及其他福晋，都送来喜礼，满满的摆了一屋子。 惜若是颇为无奈，这就怀孕了？ 她正觉得心里苦逼呢，突然咯噔一下，云惠的这孩子若是小阿哥岂不是长子？ 难道就是弘晖！ 若是那个孩子就是弘晖，那她记录在册的原本就这一个孩子啊，还不是她亲生的！ 这不和逻辑，明显和历史已经对不上了。 她自己生养的呢该是都并未记录在册。 看来，因为她的穿越，历史的确有出入。 若是如此她可以放下所有的担心，大胆生养就好了。 明年就可以不用喝避子汤了，待四爷战场上归来，她若是能怀上，十六岁生孩子妥妥的。 云惠的孩子难道是代替惜若原本那孩子的命运吗？ 若是如此，她的孩子将来又会代替谁的命运呢？弘历？ 不是没有可能。 对未来的那些未知她充满期待，冲淡她要顶替云惠做额娘的懊恼。 第253章 四爷出征 但担心还是有的。又有了变数未知，孩子的命运会不会因为额娘改变了有所改变？而将来又会不会生出其他什么变数来呢？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孩子既然在她膝下，她好生对待便是。 明年她该是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接着就是偏院那边一通捯饬，从怀孕到生产，不准云惠出院子。 妈妈里们被挪去后殿那边住了。银安殿偏院那边不准奴才们随意走动。 云惠和照顾她的嬷嬷还有太监一起等同于隐居，过着似乎被人遗忘的生活。膳房太监在她院里另起锅灶。吃穿所需全部由苏培盛专门送。 这事儿密不透风很难。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有些多。若要捂住了就得死人。而且不止一两个。 只是现在并未曾有人敢露半点风声出去而已。 李氏还以为当真惜若是怀孕了呢。为这事儿她可是难受了好几天，居然小福晋也怀上了，她唯一的骄傲都被她追赶了。真是不想让来什么偏偏来什么。 之后云裳她们就给惜若做了棉垫子，各个月份的都有，只要出门，比如需要进宫请安什么的，便按照月份将棉垫子绑在了肚子上。 惜若娘家也知道惜若怀孕之事了，都是喜大普奔的。 觉罗氏还特地带着五格来看过她，惜若暂且是瞒着的，免得额娘不愿意她的长子嗣的名分被一个侍妾的孩子占了。 说一万遍吧，她何尝愿意么！ 之后过年的年宴，四爷自是没有让云惠参加的。 云惠如今有了四爷的孩子，即便是被禁足也算是给自己的人生画上浓重的一笔了。虽苦涩却无怨无悔。可以说，云惠是真心爱四爷的吧。 她也不傻，既然连怀孕都不给她格格的位份，四爷已然不给她人任何养这个孩子的机会了。 她与这孩子的关系很可能只是借腹而已。 这般一想，她便是掉进了冰窟窿，如今她只望这个孩子不要因为她这个额娘蒙羞。 故她也不哭也不闹，好生的将这孩子生下来再说。 ** 转眼到了二月，皇上亲讨噶尔丹王。 四爷只带了高无庸和两个小太监同行，四爷对云惠的事儿心有余悸，往后若远行，他身边从不再带丫鬟，而且若是没有特别情况，坚决不再吃酒。 而留下苏培盛，是让他办一件事情的。也只有他办这事儿四爷才放心。 实则四爷原本想带着惜若，他真挺想带着惜若。 但他是去打仗的，而且不知何时回返，女眷在军中会辛苦也有危险。再说三个女眷怀孕，她在府中他才能安心去打仗。想来想去的他只能将嫡妻留在京中。 四爷对惜若的信任开始加深。也渐渐对她有些依赖。 皇上出征一路北上，半个月后随谒暂安奉殿和孝陵，四爷与大王爷、三爷、五爷、七阿哥、八阿哥随驾，七阿哥领镶黄旗大营，五爷领正黄旗大营，四爷领正红旗大营，三爷领镶红旗大营。随行的还有惜若的阿玛，二哥与三哥。 第254章 惜若的心思 费扬古与索额图统领前锋骑兵营，富昌富存随驾侍立。 皇上命太子代留守京师监国，代理国事。此番太子代理国事已经是第二回了。 这场仗一打几乎就是一年啊，四爷这一走，三个孩子出生都未曾在回来。贝勒府这期间发生了好多事。而四爷与惜若差点阴阳两隔。 …… 李氏的预产期是二月底，宋氏的预产期是三月底，云惠的预产期是六月底。生的时候四爷都未曾在身边，一度让惜若这个主母焦头烂额。 这事儿从头说起。 四爷刚走差不多半个月左右，也就是二月底了。李氏该是这几天就要生了。李氏怀孕后半段儿被卓嬷嬷伺候的又白又胖，肚子也像是怀了双生子一般大，宋氏则是正常的体态，只是低头也是看不见脚了，走路已然是不方便。 李氏宋氏晨省的时候，惜若就提醒一下李氏，莫要吃太多了，免得胎儿太大不好生。 李氏就说:“福晋，妾身老家的规矩怀孕了要好好吃，孩子生出来才健康。” 李氏以为惜若是觉得她吃的太多太好了才会由此一说，因最近福晋变得很持家又精打细算。好好的大家闺秀数着银子过日子了。 惜若便不说什么了，吃吧，好好吃吧，胖死算了。 二月的天还是最冷的时候，今年是干冷，没怎么下雪呢。 按着日子推算，惜若也该是“怀孕”五个月了。 她在肚子上绑了五个月的棉枕。屋里伺候的都挺心疼惜若，自己嫡出长子嗣的名分就这般没了，还要装怀孕。 朱嬷嬷李嬷嬷还有其他屋里伺候的哪个不是为此事愤愤不平许久心里难平的。只是主子和主子爷都做了决定了，她们做奴才的能说什么呢。 这会儿朱嬷嬷边为惜若绑棉枕边忍不住絮叨:“主子，奴婢有句话实在是憋不住。若是云惠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阿哥可怎么好？又是长子，又是嫡子的都被她的儿子占了，那奴婢们怕是心里都要着火了。” 其他几个丫鬟和太监不敢吭声，也就两个嬷嬷敢说话。 见惜若不言，李嬷嬷接茬道:“主子，就不能和主子爷再商量商量，这差事儿咱不接，一个侍妾的孩子，过在您膝下，这说不过去不是。奴婢们心里也有芥蒂，不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惜若心平气和的说道:“嬷嬷，主子爷都去打仗去了，发飞鸽传书去战场与他商量此事吗？我知道你们几个一直憋着呢，今儿我给你们透一个底儿。 先不说这孩子额娘是谁，他是四爷的孩子是变不了的，依我看，李氏宋氏两个人的肚子长相一样，看着都是小格格呢，若云惠腹中是个阿哥，那就是四爷的长子。孩子是四爷的长子，却是侍妾所生，这说出去四爷的脸面往哪里搁？” 奴才们是不知惜若已经知道这几个怀的是男是女。但惜若门清，云惠的肚子里必然就是长子大阿哥了。 “你们也知道四爷的性子，他这么清冷高傲的人，这酒后好端端的和一个丫鬟睡了，丫鬟又有了他的孩子，若还是他的长子，这让他往后别想好过了。 但凡是有更好的法子，他不会提让我收孩子在膝下的。 第255章 要生了(1) 还有若我不管，那这孩子给谁去管呢？让主子爷提了云惠位份为格格，让她自己养孩子吗？若有这个可能性，主子爷不会对我提这事儿。这又说到长子是个包衣丫鬟生的了。四爷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如今能养这个孩子就我和李氏，若这孩子是个阿哥，到了李氏那里也是庶长子。李氏倒是能利用这个孩子作妖让我烦了。 你们看，说来说去的，我没办法拒绝，又何必多此一举歇斯底里？ 好，退一万步说，四爷将这件事托付给我，是求我养了。我也可以不顾四爷的心思，坚决的拒绝反对。四爷若硬塞，我可以叫我额娘来与四爷说。 但这样是不是就是我不近人情了？我与四爷之间因此定有嫌隙。亲者痛仇者快，让人家高兴的事儿我不做。 惜若随后叹了口气:“哎，说一千道一万的，这孩子我得养。四爷的脾气，一向说一不二，你们也知道。而我的心思是，孩子是无辜的，不必要把他提溜着到处塞没人要，你们说是不是。” 实则惜若自有她的思量，若她什么也不说，四爷才会对她越发愧疚呢，若她为此事闹腾，四爷这个刺头反而是迁怒与她，好端端的她要惹一身腥。 自己男人的腚自己擦吧，还能交给旁人让他尴尬的撅着腚不成。 而且历史上，四爷的长子也就是在她这个嫡福晋名下的。她也不能因为她的私心随意改历史。再说人为改就是诸多变数。 哎，总之嫡妻不易。 惜若这般一说，奴才们就都不言语呢，主子怎么着想的都比他们都周到。 朱嬷嬷说道:“主子，奴婢们明白了。往后主子爷是欠着您的了，若她不欠您，就去欠李侧福晋了。想来想去，还是欠着您好些。” “好了，事已至此，只有这般了。这事儿往后莫要再提了，孩子到了咱们院儿里，到时候无论男女，都善待着吧。” “是。”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捏着巾帕点点唇:“好了，都忙去吧。” “是。” 屋里头炭火烧的旺，百福在软榻上睡大觉。 奴才们便都开始各自的忙碌，有收拾整理书房的，也有坐下做女工的，小蔡子小桂子则是去煮茶，如今他们也是煮茶的一把好手了。 日子便也是安静祥和。 惜若这会儿正在给孩子做小衣服。既然领了这差事，就得把这孩子好好养好，甭管这孩子最终能否躲过历史上的一劫，她得做一个合格的额娘吧。 现在惜若几乎可以肯定，云惠腹中的孩子，该就是弘晖没错。 正在此时，赵公公何银珠掀开门帘子急急进来。他们二人站在门廊外头一脸慌张。 “福晋……福晋……” 惜若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桌上:“火烧眉毛了？叫魂儿似得，有话好生说。” 赵公公打千儿:“主子福晋吉祥，李侧福晋突然腹痛，该是要生了！” 惜若抬起头:“府医和产婆，还有姥姥都叫了吗？” “叫了，都已经过去了。” 第256章 要生了(2) 银珠也在一旁紧着说:“主子福晋吉祥，宋格格她，她流了水下来。还说腹痛呢！”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银珠吓哭了:“宋格格今日晨起时见太阳好，便想出去走走，在路上有一块冰在地面，她未曾主意，一不小心便滑了一跤，奴才们赶紧去扶着来不及，她受惊摔倒在小凳子身上。就有水流出来了，她现在亦是腹痛，看样子……怕是也要生了。” 惜若便生气说道:“你们这些奴才是光长了嘴吃饭的！” 银珠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言语。 惜若叹了口气，想来宋氏原定命数本难改变，加点凶险乃理所应当。就如惜若当初所料，或许谁先生谁后生不得而知。 命运能不能改变，就要看宋氏的造化了。现在惜若知道，历史若是人为改变会很难。历史若是自行改变，想拉也拉不回。 宋氏突然的早产，让原本只给李氏准备好接生的人就分身乏术了。 惜若便说道:“小蔡子小桂子，你们二人快派几个小太监，用步撵将宋格格带来李侧福晋的院子，在东寝殿和李侧福晋一并生产。产婆和姥姥好一起关照着，我也好都看着。” “是。” “你们两个奴才还不赶紧去主子身边关照！” “嗻！” “是。” 赵公公和银珠连忙走了。 朱嬷嬷去拿了斗篷来给惜若，又给了手炉，这一天天儿的，大事小事都得主子张罗。 惜若便被小桂子扶着去了李氏院儿里，惜若只是让两个嬷嬷跟着，其他人没去，这会儿李氏那头人多，看着闹心的。 姥姥自是比产婆更加经验丰富，能称为姥姥的，自是接生过皇家子嗣不少了。 她除了督导产婆接生，万一遇见产难之时，有判断是保孩子安全还是保大人安全的经验，将确切的情况告诉福晋。再由福晋定夺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产婆只是姥姥的助手，相当于妇科医生和助产护士的关系。 产婆要经过许多年随姥姥接生，得有丰富的接生经验并且接生的婴儿存活率高，才有机会成为吉祥姥姥。 惜若走进来之时，产房已经布置好了，地板清扫擦了干净，床上铺有最好的床罩，房中的一切都准备得当。李氏被带到内室半坐在塌上，上头一个支架，盖好了绸缎，她已经在拼命叫唤了，声音杀猪似得。 卓嬷嬷和屋里头的奴才过来请安。府医也已经在了，他今儿只是在屋外侍立，若是没有必要，自是无需做什么，只待孩子生下来之后为婴儿检查。 惜若摆摆手了:“这个时候就不必多礼了，卓嬷嬷你进去，让你主子别这么叫了，叫没了力气，生不出来她没地儿哭。” “是。” 卓嬷嬷赶紧进去安抚李氏，那娇气包没尝过这般痛的滋味，又有些害怕自是胡乱叫唤。 姥姥给她嘴里咬一块巾帕，她这才歇了。 不一会儿宋格格就被抬来了，她被安排在和李氏一个房间待产，奴才们紧着为宋氏搭起了临时产床。这样产婆和姥姥好一并照顾两个产妇。 第257章 要生了(3) 随之惜若让赵公公去院子里挖一个坑，挖好后在坑内放筷子红绸子、金银八宝等物。这些都是李氏提前就准备好的。 这个喜坑是分娩后胎盘、脐带的掩埋之地。也是满族的习俗。 惜若又让小凳子去东配殿宋氏的院儿中也挖一个坑，金银八宝则换成一吊铜钱，是按照宋氏的能力来的。 有生母健在的，临产前允许生母进府照看服侍。惜若又派人去叫宋格格的娘过来。娘可以在府里住下直至婴儿满月后出宫。 李氏的娘因太远自是没那么方便的。皇上曾经说过要封她娘为诰命夫人，若是孩子健康，待打完仗，她被提进京，自是能见到外孙。 李氏的奶嬷嬷之前一个月已经挑选好了，侍立在屋里头。 宋氏的奶嬷嬷惜若也早做了安排。这会儿已经在东配殿候着。 之前还选好了六个添喜妈妈里来已经住在府中多日。她们都是白胖胸脯挺拔看起来很精神的长相。她们几人的任务是到生产之时侍立，并且坐月子期间在住处上夜守喜。 六人是要住到宋氏生产做了月子之后才离会府的。 至于惜若“生产”自是不需要这些人了。她假怀孕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添喜妈妈里与打杂妈妈里不同。添喜妈妈里是已经结过婚并且是儿女双全，丈夫健在的妇女。选妈妈里侍立亦是有寓意的，认为这样的妇人自带福气，她们会给产妇带来好运。 李氏院儿里将已经准备好的吗哪哈放在了塌上，这吗哪哈是满人的叫法，俗称就是待产包。新生儿穿用的衣物，之前做好的那些个物件儿，比如春绸小袄、白纺丝小衫、春绸挖单、红肚兜等，还有小斗篷，小鞋子，小棉被，小帽子，这些马上是要用的到的。 不一会儿银珠和方嬷嬷也将吗哪哈拿了来放在桌上。 这会儿李氏屋里头简直忙成一锅粥，丫鬟们将接接生的分娩用具全部送进里屋。，有大小木槽、小木刀、易产石、大黑毡，以及吉祥摇车。另外还有木碗、木锨等物品，这些是分娩后处理胎盘等需要用到的。 若是后妃生产，还要请一把宝刀，其用途很特殊，只有后妃或者阿哥嫡妻生孩子时才能请出来。待女眷临产时，用以镇邪。另外还要放置易产石，借以助产。易产石就是一块特别好的大玉石，中医认为玉石对顺产有利，产妇扶住玉石，半坐生产，能吸收玉石之灵气。 易产石和大楞蒸刀，都是珍稀之物：易产石收藏于乾清宫，大楞蒸刀收存于养心殿，平常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将它们拿出，只有在重要嫔妃和阿哥嫡妻临产之时，经皇帝许可后方可请出，分娩之后要立即送回原处，违者治以重罪。 这些东西自是为生产顺利、母子平安而设的。毕竟古代生孩子真的像过鬼门关。这样的迷信之物，都是讨一个吉利心安。 这两样东西李氏她们自是没资格用的，待惜若生产时是要去请的。不过这回，她也没打算去请。哎，她假怀孕啊。 第258章 难产进行时(1) 惜若也是头一回遇府里产妇生产，心里难免是跟着忐忑。看奴才们乱哄哄的就更糟心。她坐下来，朱嬷嬷给她倒了茶盏定神。惜若接了抿一口茶随后说道:“你们倒别慌，听姥姥安排便是。” 奴才们停下脚步都躬身应了是，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两个小时以后，宋格格的娘急急赶到，宋氏娘韦氏看着白胖温柔，面相随和，一看就是心宽体胖的人。这样性格的娘自是传给宋氏多少有些淡然的心境。 故宋氏那清清淡淡的样子也不完全是装的吧。现在如此，就不知道以后如何。 宋氏娘走过来给惜若行礼:“妾身韦氏见过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起来吧，夫人不必多礼了，你进去看着宋格格便是。” “是。” 宋氏娘匆忙的脚步进了内室。 这会儿宋氏只是羊水破了，还处在阵痛阶段，比李氏的疼痛自是轻些。小凳子去了膳房拿了炖肉来给宋氏，好让她生时有力气。 方嬷嬷正喂给宋氏肉吃，而李氏已经吃不下了。 因格格没有探亲的资格，若不得宠没有主子爷允许也不可让娘家人进府探亲，故宋氏和韦氏已经许久未见。 格格的位份就是不如主子身边伺候的宫女丫鬟，像云裳她们，每个月都有资格见家人一次。 每月初二宫里有资格见家人的宫女和各府的丫鬟都可在这一天见家人。宫里地点在神武门西边，顺着护城河南岸，沿着紫禁城往西一个很僻静的地方，城墙中间开了一个口子，有两扇大门，大门里竖着栅栏，可以隔着栅栏和家人讲话。 而贝勒府则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说话。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就由门廊上的太监代为转交。 宋氏能在生的时候看见韦氏，顿时喜极而泣。 “娘！” 韦氏先是给李氏福了福，随之走过去抱过宋氏也是难掩思念之情。 “女儿，娘在这儿呢，你定能顺利生下孩子。莫慌。” “嗯。” “好了，莫哭，把这些肉吃了有力气，娘喂你吃。” 韦氏端过方嬷嬷手里头的肉，帮宋氏擦眼泪，温柔的喂给了宋氏。 就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展示母女亲情，李氏自是不痛快啊。她一时百感交集，这会儿因疼痛更想念娘。头一次生孩子四爷也不在，娘也不在身边，虽有卓嬷嬷在身旁，也比不了那两个至亲之人。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真觉得委屈。 她一个人生也就罢了，偏偏宋氏和她一天生，还要在她旁边生，她娘亲又来了，你说讨厌不讨厌。 李氏疼着还不忘将嘴里的布拿下来怼一句宋氏:“你倒是爱凑热闹。明明比我晚一个月。却是要与我一起生，想要四爷长子嗣的名分邀功怎的？” 屋里的奴才都不敢做声，韦氏也是颇为尴尬，李侧福晋如此嚣张跋扈，看来自家女儿在这府里做格格挨了不少排挤，宋氏却从未与家人书信言语。皇家女眷真是不好做的。 第259章 难产进行时(2) 宋氏怯怯又规矩的回:“实在是妾身摔了一跤，才出了意外与侧福晋同产。” 李氏不再搭理宋氏。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摔，想在她前头生头一个孩子。这个宋格格就是她的眼中钉，看着就够了。 随之屋里头一通忙，差不多五个小时也没见谁生出来。李氏和宋氏都出了状况。 宋氏羊水破了，但宫口却迟迟未开，干是腹痛生不下来。羊水破了，时间长了孩子就会很危险，很可能会缺氧。这个惜若自是知道。 姥姥来报说:“福晋，宋格格的孩子若是再生不下来，有可能会胎死腹中。老生觉得若是有危险保大人比较妥当。请福晋定夺。” 这就要保大保小了！ 果然古代生孩子就是鬼门关。 还好惜若这里有祖师爷给的产难秘方，正是催开宫口的，原本惜若就想早点给宋氏用的，只是她还想让宋氏在李氏之后生下婴儿，做了这么多努力，她也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故她拖了拖。 但如今是不得不给她服用药汤子了，再晚点怕是婴儿真的会死在母腹。 惜若忙亲自开了药方，让朱嬷嬷去拿了药来。 这秘方可不能让府医看了去，是她捡宝得的一向技能。还是自己人拿比较好。 很快药就熬好了，给宋氏服下之后差不多半个小时就会有用。 现在就看宋氏与李氏谁先谁后了。 紧接着李氏这边，姥姥又来回报说:“福晋，李侧福晋的胎儿太胖了，实在不好生产，若是她不尽快生，怕是力气不够了。老生要采取一些方法才行。” 果然是如惜若所料，李氏腹中胎儿过大！造孽了。 惜若就说道:“你若是有法子就用吧。” “是。” 得了允准之后，姥姥便赶紧开始操作。她让丫鬟们端四个烧的旺旺的炭火盆进来，原本屋里头有两个了，如今有六个，炭火熊熊燃烧。再加上房间里人数很多，产房里温度高。所有人都跟着大汗淋漓。 这倒是有科学依据，高温会让产妇流汗不适就没那么容易睡着。在加上热胀冷缩的原理，会加快宫口收缩。 整整几个小时生不出来，李氏已经又累又疼没力气叫唤了，为了减缓生产过程中的疼痛，姥姥给李氏和宋氏腹部都放一块暖和的布。不停的让丫鬟和产婆换着。 李氏渐渐的用尽力气昏昏沉沉，卓嬷嬷一直在给她喂红糖水。见她全身汗，却还是快要睡过去急得心在火上烧。 ”主子您可不能睡啊，主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若是睡着就不好了主子，您挺住！” 春仙和秋菊也是吓得大叫:“主子，您不能睡啊主子！” 但李氏已然精疲力尽，根本没用。 姥姥拿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锣给了春仙:“在侧福晋耳朵旁敲！” “哎！” 春仙砰砰砰砰的敲了起来，外面的惜若听到锣声真是无奈了，这生个孩子这么折腾，往后她定要顺产才是。 屋里的李氏稍微精神了些，她又接着用力使劲，抓住被单的手都在抖！ 第260章 两个格格 随之便是大喘气:“娘啊，不行了……我……不行了！” 正在此时，宋氏也开始阵痛发力。在宋氏身旁的产婆叫道:“姥姥，宋格格也要生了！用力啊！” 两个产妇都开始最关键的时刻。李氏一听宋氏要开始生了，斗志让她清醒，她又开始用力。但她后劲明显已经不足。 姥姥大声叫道:“看见孩子的头了！李侧福晋再使劲啊！秋菊，去拿鞭子来！” 秋菊把姥姥早就准备好的鞭子拿了过来，奴才一直不知道这鞭子是做何用途，结果姥姥拿起来就抽了李氏一下。李氏惊叫一声即刻就疼清醒了。 姥姥拿着鞭子说道:“李侧福晋若您再不用力，老生还要打！” 这真是造了大孽了。生孩子还要挨打。李氏振作精神使出全身力气要将孩子生下来。 快出来之时还是不行，没法子姥姥只有采取强行推孩子的方法，这样孩子虽然生出来，但头颅会受伤，会增加夭折的风险。 总算是生下来了，暂时母子平安。婴儿被憋住了又不会哭，姥姥将婴儿提溜起来，在她屁股上啪啪啪三下，随之孩子微弱的啼哭声才响起来。 听到啼哭声，在外头的惜若松了口气，先生的是谁？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给惜若报喜:“恭喜四福晋，李侧福晋生了，是个格格。” 惜若起身去看那小婴儿，真是比普通婴儿大。痛苦又微弱的哭声不止。 “怎么这么黑红的？” “刚才强行推了一下，小格格的头有些被挤伤了。姥姥也是尽力了。” 李氏这孩子最起码是八斤，这么大的孩子，又是头一胎，自是不好生。 合理饮食生的孩子才不会这么大，李氏这胎真是被卓嬷嬷给喂胖成这样的。不过古代孕妇怀孕之时，有钱人家基本都是这种养法，只不过有些人肉长在自己身上，有些人会长在胎儿身上。 得了，总管是生下来就是好的。 府医连忙请脉验看，脉象有这弱，却也无大碍。便用中药福寿丹一小粒给新生小格格开口。这都是规矩。 接着宋氏孩子的啼哭声也响起来了，声音洪亮。产婆抱出来同是一个小格格。母子平安。 这孩子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府医把脉，一切正常，亦给了福寿丹一小粒。 李氏已经累坏，沉沉睡去。宋氏还好，算是顺产。她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回了东配殿。宋氏娘也跟过去了。 之后李氏的孩子也没有不足月殇，只是一直体弱多病，让人提心吊胆。 四爷长女因为额娘变了，命运多少有些改变。但看样子，这孩子不好长大。李氏屋里的都是尽力伺候着，就怕有个闪失小心翼翼的。 孩子出生后三天，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带去宫里给德妃看，接受长辈祝福。德妃要给孩子们挂金锁金链子金手镯。小格格是送六锭银元宝，若是阿哥就是六锭金元宝。 再由宫里资深的姥姥为两个孩子洗三。皇室中流行民间的洗三习俗，皇子皇孙出生后的第三天，要将其放到澡盆里沐浴，以祈愿他身体健康，多福所寿。 第261章 觉罗氏不愿意 李氏和宋氏坐月子都平安，只是宋氏的孩子肯吃肯睡，而李氏的常哭闹，也常不肯吃母乳。 卓嬷嬷为了她家小主子能健康平安，每天抄写佛经诵读。虔诚的求佛祖保佑。 惜若也不知李氏的这孩子能不能等到四爷回来的时候，四爷这一去，也都不知何时能回返。 总之宋氏和李氏生产这一关算是过了。 四爷那头许摸是才到边外吧。 有点想他啊。 最终还是被这个冷面冰山俘获了三分真心。 *** 惜若这头儿的事儿还未说完。接着便是云惠生产。 春去夏来，今年和去年不同，京城雨水多。惜若在府中依旧过着或闲或忙碌的生活。她也常和妯娌们走动，与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都颇为要好。 这是惜若的任务，即便四爷不在，也是要认真的去完成。 四月的时候，太子妃生了一个郡主，惜若去看望了坐月子的太子妃，母子平安。 太子妃的女儿长得很好看也很健康，能吃能睡，醒了就要闹腾着吃母乳，这样的孩子不愁长不大。 三郡主是太子妃唯一的亲生骨肉，也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孙女。还好三郡主很健康的活到成年并结婚生子。 对于男女之事多少有些淡然的太子妃来说真是有女万事足。至于太子对她这般清清淡淡的，她也早就习惯。 要说太子太花心了，身边莺莺燕燕红红粉粉的多的眼花缭乱，自是不会对太子妃太上心的。 太子记录在册的就有十二个女眷，这未记录的一夜春宵的更多。 他宠的最久的就是李佳氏，后来就是林佳氏了。太子长子次子三子，还有好几个女儿，都是这两个女人生的。 接着便是侧福晋唐佳氏，侧福晋程佳氏，侧福晋王佳氏，庶福晋范佳氏…… 总之女人多的很，总共十二子十四女仅次于大阿哥的产量。 如今太子妃有了女儿，不会被旁人笑她不会生养她已然知足，亦不再被她身后的妾戳到痛处。故她一直记着惜若的好处，以至于之后发生许多事，也未曾改变她和惜若的感情。 说来说去，阿哥里头谁能比的上她家四爷呢，一心忧国忧民，傲娇禁欲又闷骚，她家爷多好啊。 四爷走了好几个月了。惜若越发挂念那张冰山脸，不知他在塞外如何了，打仗总是危险难料，他有没有受伤，他的安危让她牵肠挂肚。 书信倒是有过两封，终于是他亲笔写的了，不过只是报平安，并未其他话。 想让傲娇的四爷说想她，简直不可能的。 得了，惜若这边，还有扰心之事需要处理，她得回统领府跟觉罗氏坦白她是假孕之事，也不能再瞒下去了。 若是现在不说，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没让额娘来陪产，也是瞒不住。原本是关系甚好的亲母女，这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再说就太生分了吧。 觉罗氏一听自己女儿好端端的做了代理额娘，这嫡出的第一个孩子让贱婢的孩子占了名分她可不就原地就炸。 第262章 最后的决定(1) 要说觉罗氏也是奇女子。 她不仅出生名门，亦是一个优秀的主母，无论掌家还是做额娘都是非常优秀的。 年华三八，比费扬古小八岁，知书达理，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府里的家丁奴才，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她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个孩子都被她教育的很优秀。 费扬古有两个妾，各生了一个女儿，一个早夭，还有一个待字闺中，今年刚满十三岁。再过两年选秀之时也要参加选秀。 觉罗氏将费扬古捋的服帖。如今费扬古也只是独宠觉罗氏，未曾再纳妾，这两个妾一个只在佛堂念经拜佛，还有一个则是靠着女儿刷刷存在感。 以她的性子这事儿让自己女儿受这委屈，她一时半伙忍不下来自是在情理之中。 虽说皇家的阿哥公主郡主格格什么的，无论嫡庶都比其他官家家族皇亲国戚尊贵，毕竟都是皇上皇子子嗣，财产无论嫡庶都按照爵位给。 而且嫡庶对女子们并未有太多区别，在旗之家女子都得参加选秀，入宫之后女子嫡庶对皇家毫无意义，所以庶女在满族人家也有比较好的待遇。 但实际上就皇家内部论，对嫡长男与庶出皇子是截然不同。皇上他一向看中嫡出子嗣，太子的儿子弘皙出生就一直被皇上养在身边，可见他对嫡长孙之重视。 无论怎样嫡长子这个名头是尊贵的存在。 这一个贱婢的孩子，若是阿哥还得了。那就是占了她将来宝贝外孙的嫡长子身份，哎哟心口痛。 觉罗氏非常之生气。一通数落四爷的不是。 “四贝勒这么干糊涂！根本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嫡子出的身份多尊贵。怎么能给贱婢的孩子占去，若是阿哥，这可怎么好？这往后继承权什么的都是世袭嫡长子的，他将孩子收在其他谁的名下不行，非得你的名下？” 惜若还得哄自己的额娘:“额娘，四爷有分寸，这孩子只是挂名罢了。四爷怎会真的把这孩子当嫡长子呢。您可要消消气吧，我本是难做了，您若是还让我为难，怕是在我这全是委屈了。” 觉罗氏哪能是三言两语就哄好的:“若儿，额娘怕是往后有你哭的时候。别人的孩子那么好养的？我回头一定要跟四贝勒说，这事儿不能这么做，我是不答应的。” 惜若也不说什么了，原身额娘是个什么脾气她知道，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惜若这点倒是和觉罗氏有些像的。 后头觉罗氏生了好几天的气之后给派人带了一封信。她实则也将这件事想通透了，若这个孩子非要留，那么只能在惜若名下不可。 信中说，若她非要留这个孩子，就让她将尾巴处理干净点。要能狠狠心，将怀孕的云惠杀了也就罢了，怕是往后有扰心之事，不听老人言要吃亏在眼前的。做人不狠，后患无穷。若她最终还是决定养这个孩子，也万不能让阿玛知道真相，否则他会拆了房顶也不乐意。 第263章 最后的决定(2) 觉罗氏的意思，就是要么杀掉知情有恐泄露身世之人怕身世泄露她往后难养这孩子，要么就动手杀了云惠一尸两命。 觉罗氏是让她自己选择了。从言辞中可见，她是偏向将云惠和孩子杀掉。 惜若看完了额娘这封信，心里着实有些动摇，要不要真的把云惠弄死算了？ 若云惠死了，无论是何缘由，四爷自是不会深究此事。 待四爷回来，她可以努力造人，到时候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必然是个阿哥。也就是未来的弘晖乃她亲生。 但历史上弘晖八岁死了没错，而且历史上她只有弘晖一个孩子。至于缘由不得而知。 或许……原本的四爷嫡福晋是根本不能生养的，之前她的身体不是一直先天不足，若不是她一直调理，的确是生养很难。 那么弘晖那孩子就是云惠生的过继在了她膝下。毕竟云惠这件事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只是未曾记载下来罢了。 想来四爷当皇帝后就改了立储规则。 历史上记载清雍正帝废除了预立嫡长为太子的做法，改行秘密立储制。被选者不分嫡庶长幼，惟以统治才能和是否最符合根本的统治利益为准。立储密旨在皇帝临终前或去世后才公布，公布后新君立即即位。 或许这正是因为长子弘晖不是嫡福晋所生之由。 惜若再次细细思量，终于真正释然。她虽是穿越者，也早就在历史中。 如今的惜若可以生养了，亦可改变乌拉那拉氏的命运。但却也难改变弘晖的命运。就像李氏生的大格格，怕是活到明年冬天。 好，现在也是她可以做选择的时候，是重嫡长子之名，还是要子孙满堂。 她选择后者，故云惠这孩子必须生，也必须必须记在她名下。 所有的善良，都是为了给她自己的孩子带来好运吧。 惜若紧捏着巾帕的手，轻轻的松开。 实则额娘这关她也算是过了。 这会儿小蔡子走进来禀报:“主子，苏公公求见。” 惜若将书信放回信封里定神:“让他进来。” 苏培盛有进来打千儿:“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 “起来吧，苏公公，有何要事？” 苏培盛看了惜若一眼欲言又止。 “福晋，奴才有句话一直想跟福晋您说来着。就怕是说错了什么，奴才就罪该万死了。” 惜若转动手中的护甲看向苏培盛，思量着苏培盛今儿要说的事儿八成和云惠有关。 “你说吧，我恕你无罪。” “多谢福晋。奴才是觉得，那个丫鬟云惠腹中孩子。您若是不想要的话，现在让奴才们处置了也来得及，一副堕胎药也就解决了。 奴才有件事想告诉主子福晋您，主子爷曾让云裳去边外随行的太医那里要避子丸给云惠服用，但当时随行太医手中未曾有避子汤药。 之后回来，奴才们都挨了打，谁也没再想这茬事儿。就偏偏云惠就怀上了。哎，这也是她的命不是。 主子爷不喜云惠这胎您也知道，但毕竟乃他的骨肉，自是不能亲口说给云惠用堕胎丸。只是奴才觉得要是有个意外什么的，主子爷自是也不会深究……” 第264章 发现奇怪的事 惜若看向苏培盛，他是多讨厌云惠，才会在云惠腹中孩儿成型之后说要落胎之言。 想来现在给她吃堕胎药，孩子生下来都可以活了，就是活活毒死。 这胎没了，让云惠生不如死的苟活，比她生下这孩子被赐死要痛苦的多。 惜若也没训斥苏培盛，谁还没一两个希望对方死透透的眼中钉呢。 “苏培盛，这个孩子是主子爷的，无论如何乃皇家子嗣，你明白吗？” 苏培盛连忙叩首:“嗻，奴才明白了。” 既然福晋如此说了，苏培盛会依照惜若的意思，也会顺四爷与他的意思行。 *** 转眼就是到了六月了，云惠临盆的日子近了。 这天儿下着绵绵细雨已经几日了。虽然下着雨，六月天也是热的， 惜若如今是要绑着九个月的棉枕了，实在是太受罪，故一般不见外人的时候也就没戴着。 惜若推算了一下，云惠孩子预产期该就是这几天了。奶嬷嬷一个月前就已经进行了挑选，先看母乳，好成色的留下，竞选的六个奶嬷嬷只需要两个。 惜若是看谁面善胸脯高谁留下。留两个奶嬷嬷都不错，一水的又白又胖，不过胸比穆氏和德善姑姑要小些，这会儿她们还没一天四五顿好吃的伺候着呢。 奶嬷嬷选好之后惜若便让她们先回去了，待云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让她们来，她假怀孕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修剪花枝子，春妙和秋诺去花园里剪了各样的花和叶子，让惜若在修剪了插在花瓶里，给屋里头添精致。 春妙说道了刚才在园子里头见到了苏格格的话头:“主子，苏格格在湖边的两个树下绑了秋千，和丫鬟玩的挺开心。要说苏格格平日里不太爱说话，玩秋千倒是让丫鬟推的高呢，也不怕摔下来。” 惜若边剪枝子也未言语，府里头来的三个新人，到现在除了晨省得见，未曾有过存在感。不知道待四爷回来，三位能不能刷点存在感出来。不过这个苏格格，或许，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柔弱样子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此时小桂子从外面进来，手里头拿着一个花瓶，是惜若让他去库房里拿过来的，她好用于插花。 贝勒府库房里头的花瓶，都是官窑出土的新款式，是当初有了贝勒府的时候，皇上赏赐的。这些花瓶要是搁现代，一个一套一线城市的房。就算是在此朝亦是价值不菲。 小桂子福身将花瓶放在桌子上:“主子，花瓶给您拿来了。您瞅瞅这个可喜欢，不喜欢的话奴才再去换。” 惜若便拿了花瓶细细的看看，这花瓶乃是青花瓷，是此朝标志性的官窑物件儿。 但惜若细细看了，越看越不对，这只花瓶虽说是做的相似度很好了，但细看也能看出来就是赝品。 官窑出品的青花瓷发色清新明亮，色调繁多，在瓷器表面体现出三维立体感，画面感极强，人物格外生动形象。 第265章 九公主来了 技艺精湛的工匠们也熟练地运用蓝色釉料，描绘的釉上蓝彩非常精致。器物通常含有纯蓝色，在画面边缘逐渐淡入白色。宫廷器物上的典型图案有阿拉伯花、云纹、龙、凤等，落款乃是康熙御制。 但这花瓶细看就是赝品，成色虽没有粗糙，颜色和渐变色的纯度都比较糊。 惜若拧眉看了好一会儿，自己府里怎么可能有赝品这种东西存在？皇上能给赝品吗？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随后她抬脸问小桂子:“这瓶子是谁给你的。” 小桂子看惜若脸色不对连忙回道:“回主子，是库房的总领太监张德胜。” “你去把苏培盛和这个总领太监叫来。” “嗻。” 小桂子正要出去呢， 外面门廊上的小太监走进来福身:“给主子福晋请安，九公主来了。” 呼兰琴音连忙将惜若的肚子绑上。随后惜若坐稳当了，便说道:“快请她进来。” 九公主满脸带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个嬷嬷提着两个篮子。 九公主只要来府里，准要给惜若带些好东西，这个小姑子的确是很讨喜。 惜若被呼兰扶着要起身相迎，九公主快步走过来:“不必了起来了四嫂，孕妇还跟我客气这些作甚。” 惜若浅笑坐回了软榻上。 九公主今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公主府，但还未正式搬过去住，得等皇上打仗回来给她受了封她才可以出宫。也快是要有公主府的大人了。 惜若一直张罗着到时候给九公主送礼来着。虽说她平时里精打细算，给九公主的入府礼可不能少了。还得是用心才是。 两人这一年常来常往，越发感情融洽，与德妃之间的婆媳关系，惜若也处理的挺合适，不冷也不热火候刚刚好，人际关系这一块，惜若可谓是拿捏的很稳当。 假怀孕之事，惜若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九公主说出实情。毕竟这小姑子与她这般要好的。 惜若曾一度纠结。这个小姑子脾气直，怕是会瞒不住德妃。也担心她替着她不愿意呢。想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能瞒的住。故没必要就别说了吧。 九公主让两个嬷嬷将带来的篮子放在桌上。一篮子葡萄，一篮子杏儿。都是新鲜的，看着很诱人。 她坐在软榻上说道:“四嫂，这是今年新进贡的西域杏子与段园葡萄。相土之北，黄水之南的葡萄尤其好吃，今年皇上不在，太子二哥收了这些个水果，分给妃嫔和各府一些。额娘让我给你送过来，我顺便来看看四嫂，再看望一下你肚子里的小宝贝。” 惜若笑言:“还是九儿惦记着四嫂，九儿最好了。春妙，将水果洗一些出来，我与九公主一并吃些。” “是。” 春妙提着篮子下去清洗，随之用水果碟端了上来，呼兰琴音请了两杯新鲜的花茶。便都退到一旁候着。那个花瓶的事儿。 窗外的风透进来，还是挺凉快的。但惜若就一直在出汗。她用巾帕点了点额头，哎呀，真是感觉肚子上揣了一个火球。 第266章 九公主知道实情 九公主笑盈盈的看向惜若的肚子，又看她出汗，还以为是怀孕后期辛苦。她伸手摸了摸惜若的肚子笑言:“四嫂，怀孕是辛苦呢，不过你也快要生了，再辛苦一些时候便圆满了。额娘也说这头胎是累的，往后生生就顺了。你这里该备的人可是备齐全了？怎么看起来很安静，并不像快生产的模样？” “准备着呢，待生了就齐了。” “四嫂让我听听胎儿的声音可好？” 惜若还没来得及拒绝，九公主便趴在了惜若的肚子上了，当然是什么也听不到。 她又趴好一会儿，伸手一按，嗯？软绵绵的！ 九公主连忙起来了她吓了一跳一时没缓过神儿，怀孕的肚子不是硬的吗，怎么是软的。 “这……这孩子好乖啊？怎么一点动静也听不到呢。” 见九公主吓坏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惜若便也只有掀起肚子将棉枕拿掉了。随之看向惊讶愣住九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九儿，我瞒了你这么许久。” “四嫂你……你……你没怀孕！为何要装怀孕？” 惜若将茶盏递给九公主让她缓缓神儿，她喝了一大口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还是被吓的不轻。 惜若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随之说道:“九儿万不可将此事告诉额娘，既然四爷让我养孩子，让那孩子当我是亲额娘才好养呢。我也就不那么难做，教育起来自是顺手些。想来四爷在先皇后那里长大，知道她不是自己的额娘心里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四爷也是用心良苦，终归这个孩子怎么着也是要我养，我给他一个名分也就罢了。” 九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心吧四嫂，我有分寸。那丫鬟腹中胎儿毕竟也是我四哥的子嗣，我怎望他不好。但酒后乱性不是四哥能做出来的事儿，他一向沉稳有定力，怎会与一个丫鬟……依我看，怕是那个丫鬟使了什么手段。 四嫂，你真是太好了，嫡妻真是不易做。换做是我，怎的也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往后我会要求我的夫君不可纳妾，我乃皇阿玛的掌上明珠，可不受这些妾室的委屈，若是驸马纳妾，我便休之。” 惜若无奈，她不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啊。她如今只是贝勒爷的福晋。 九公主拍了拍惜若的手:“四嫂，你能为那孩子做到如此，我更喜欢你了，四哥有你这样的贤妻，夫复何求。” 惜若浅笑回:“我也喜欢九儿。” 正在此时，在外面的小蔡子急急进来打千儿:“主子福晋，云惠屋里头的老嬷嬷来了，说云惠要生了。” 云惠终于要卸货，惜若再也不用绑着棉枕过日子了。 “姥姥和产婆去了吗？” “奴才让小桂子去关照了，按照之前说的，让姥姥和一个产婆去，不用叫府医。” “嗯，让苏培盛也过去吧，主子爷临走前交代过，若是云惠要生，让苏培盛过去关照便是。回头孩子生了，让姥姥与产婆抱过来就好。” 第267章 坐等消息 “嗻。”小桂子便急急赶往正院儿去了。 正院儿里苏培盛和四个大丫鬟她们都在。苏培盛等在京中，就是等到云惠生产处理后头之事的。 听闻云惠要生的消息，苏培盛点了云裳和风灵同行急急前往偏院。 惜若这边端起茶盏喝茶静坐等消息，九公主问道:“四嫂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我并不想见云惠，她要是哭哭啼啼的倒是让人烦躁。” 实则自云惠去偏院住以后，惜若从未曾见过她。只是关照奴才们好生照料着便是了。 那个丫鬟她不喜欢，免得看见她生了讨厌，就连带不喜那孩子。她实则也并不相信四爷是酒后乱性之人。 “也是呢，这样也好，待生了孩子，那个云惠给她挪去别院，眼不见心不烦。我虽未见这侍妾，确是觉得着实挺讨厌她，能让四哥这么不喜的女子，定不是个好东西。” 九公主原本就是哥控，她亦是永远站在四爷这边。并且不相信他会酒后乱性。坚信是那贱婢耍了什么手段！ 可恶居然敢对她四哥不敬，要不是她有孕在身，她真会拿马鞭抽她。 惜若和她的小姑子便坐着吃葡萄等着云惠的消息。差不多快到晚上了，云惠顺利生下健康男婴。 没错，是小阿哥！ 屋里头也就产婆和姥姥还有伺候她的老嬷嬷在，府医也不没让来，生个孩子这样的大事儿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老嬷嬷烧了水产婆将孩子洗了裹好，苏培盛云裳风灵一直在一旁，风灵手中的托盘一直未放下，里面是一个盛着汤药的碗。 产婆将孩子抱着给苏培盛看:“是个小阿哥苏公公，看着很健康。” 苏培盛看向小婴儿，伸手摸摸他的脸。 “大阿哥吉祥。” 随后他转身说道:“云裳姑姑，让姥姥和产婆带小阿哥去福晋那里吧。还有嬷嬷你和公公你们二人也去主子福晋那里复命吧。” 苏培盛转而看向云惠笑言:“云惠，你是撞了大运生下了四爷的长子，这辈子活的值了。又碰上这么好的主母，她愿意收了大阿哥在膝下，从此你的孩子不仅会是主子爷长子，还是嫡长子。” 云惠这会儿也没有闹腾哭泣着孩子要与她分离。 她早就知道是这般结局，既然四爷那般厌恶她不可能提她成为格格，一个侍妾怎么可能养孩子。 她输的如此凄凉，也只不过是自作自受。 她的境遇没法改变，但她的孩子好歹是四爷的大阿哥。 虽然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卑微的侍妾，这孩子却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前儿就听说了主子福晋在她怀孕后紧着就怀孕一事，原来是要收她的孩子会归在膝下。 故她闹腾什么呢。输了自己不能输了孩子，她得感恩福晋的宽仁胸襟。感恩她给了她的孩子嫡长子之名分。 云惠生产完身子虚弱，她撑起身子对苏培盛说道:“公公，求求你让我再看一眼孩子可好？就一眼就好了。” 第268章 凄凉却不悔 苏培盛看向云惠定了定神，随之给产婆使了一个眼色，产婆将孩子给云惠抱了过去，云惠将孩子搂在怀中，看着孩子流下眼泪，她在他的手上绑了一个玉坠子，又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随之交还给产婆。 云惠看向云裳恳求的眼神:“姑姑，麻烦你替我带个请求与福晋，求她好生关照这个孩子。福晋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云裳说道:“这是主子爷的孩子，福晋自会善待。福晋收了这个孩子是看在主子爷的面儿上，并非因为你。故你不必多言了，福晋不会想听。” 随之云裳抱着孩子，与产婆姥姥还有嬷嬷和膳房太监离开去了正院儿。 云惠看向苏培盛，又看向风灵托盘中的碗:“主子爷要如何处置我？” 苏培盛笑了笑:“云惠姑娘原本一点也不傻，怎的当初做了那般傻事？让咱们所有人都为了蜜堵心。连带着福晋还要养你的孩子，你以为她是乐意怎的？” 云惠凄惨一笑:“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苏培盛一摇拂尘:“好，那咱俩就说些有用的。咱家实际上很想让你死的越惨越好，你害得咱家挨了板子不打紧，可你让主子爷有了污点，这是咱家实在不能忍的！每每想起，便是挠心！ 主子爷不喜你，但他没让咱家只给你选择死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生，也可以选择自行了断。这里有毒汤一碗，你若是想死了干干净净为了大阿哥拼一个前途，就自行了断。 若是不想死，咱家会派人送你去别院，此生你依旧做主子爷眼中的刺，也别指望能再见大阿哥一面。咱家提醒你，你可要想好了，主子爷没人逼你死，生或者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苏培盛没有说，若她选择活着，他也不可能让她活着。要么事她选择体面的死，要么就是被杀。 在一旁的风灵，将端在手里头的托盘放在了桌上，云惠看着托盘里的药碗一脸淡然。 一旁的风灵见云惠苍白的脸，心里突觉得她可怜便问她:“云惠，我倒是想问你，你后不后悔上了主子爷的塌。” 云惠看向风灵，眼神却没有后悔之意。只是说道:“我愧对主子爷，苏公公，求你替我跟主子爷说一声抱歉。” 苏培盛哼了一声:“这话咱家不会转告，说也无用，主子爷不想提你的名字。” 云惠望天凄凄惨惨的笑了一声，到死，她都没有后悔。她依旧觉得这一生值当。她只是愧对四爷，那就用命偿还吧。 随之云惠端起药汤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颤颤巍巍的下了榻给苏培盛和风灵跪下:“求二位，往后多多关照我的孩子。云惠给你们二人磕头了！” 云惠磕了头，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风灵多少有些不落忍。她手往前去又回到原地。 苏培盛和风灵便出去了，站在外头等着。 云惠起来安静的躺下，待药效起结束了十六岁的人生。 第269章 大阿哥 她眼角落了一滴泪，是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是对四爷的愧疚。 苏培盛进去了一下，待他出来风灵问道:“苏公公，她可是死了？” 苏培盛拂尘一摇呼出一口气叹道:“死了，死的透透的。走吧，去福晋那里说一声。” 风灵在窗户外看向里面躺着像是睡着了似得云惠叹了口气。虽说她不喜欢云惠，但她此刻选择这样去死而非苟延残喘，倒是挺佩服她的了。 她说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是对云惠这一生的总结。 惜若抱着襁褓中的大阿哥，九公主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婴儿笑着。站着的产婆和姥姥，嬷嬷与膳房太监四人都诚惶诚恐的样子。 云裳惜若已经让回正院了，屋里的门关着，四个奴才心里七上八下的，额头上冒了汗。 惜若暂时先没有与四人说话，只是看着怀中婴儿心中升腾起微妙的情感来，她与这个孩子有缘分。 九公主摸摸婴儿的脸姑母心泛滥。无论如何这是四哥的孩子，而且还是长子阿哥，往后在四嫂膝下，便是四嫂的孩子，故忘记他是从那个贱婢的肚子里出来的吧！ 惜若和九公主脸上都挂着温柔。如此俊俏的小婴儿啊，孩子原本刚出生是皱的，但大阿哥就看着五官很好看，也白。 “四嫂，你看啊，他多可爱，长的像四哥。长大了肯定是个俊俏的阿哥。” 惜若浅笑不语，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嫩嫩的小家伙。 不知道自己浪到哪里去的百福串回来，围在惜若脚边转圈，它也知道有新生命来了非常开心，啥事这傻狗它都要掺和一下。 此时苏培盛来打千儿，说云惠没了的事儿，他的由头是云惠难产而亡。 惜若神色淡然，并不吃惊。 她只问了苏培盛:“是四爷让她死的？” 苏培盛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子福晋，便老实回:“主子爷给她选择的机会了。是她自己要选择死，主子爷还交代过，若是她选择死，不得入泰陵主子爷女眷园寝，奴才会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为她入殓安葬。” 惜若不言。死了是好的，她并不想让云惠活着，若她最终选择活着，她亦会赐她一杯毒酒。 还好她死了，若她选择活着，那还真让人瞧不起。云惠决然的选择死，这倒让惜若对云惠另眼相看些。至少她是一个合格的额娘。 若是云惠聪明就只能选择死。 她若活着，就是选择做四爷的刺，选择做大阿哥的绊脚石。就算惜若也准她活着，苏培盛让她活着，她这一辈子也只有苟延残喘。 她若活着，四爷不可能待见她，而大阿哥生母是个侍妾的事肯定瞒不住。那惜若将大阿哥收在膝下又有什么意义。 她若活着，大阿哥在惜若这里即便她很用心也有根本养不熟的可能。或许还会吃力不讨好。很有可能被人利用跟她作对，也很可能会被养废了。 虽然历史上大阿哥八岁就没了，估摸这孩子活出八岁是难的。 第270章 赐死(1) 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故要将所有风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才行。就算觉罗氏不提醒，她也早就思量好了，要把这些事尾巴处理干净。原本此事露出的马脚就太多了，实在是难遮盖。总是让她担忧后头真的会有后患。能捂住了就尽量捂着吧。 知道大阿哥身世的人不算少。怎么着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 府医和丫鬟露箔，还有她屋里伺候的，正院屋里伺候的，另外就是在她面前的四个奴才。 知道的人多嘴巴太多了，总难免有人不经意就秃噜了。 她屋里伺候的和主子爷正院的奴才们自是不用担心，都乃二人心腹。他们的嘴自会守口如瓶。 府医和丫鬟露箔，还有产婆和姥姥与这两个伺候云惠的奴才，这六个人需要封口，该狠的时候她绝不手软。 到老四爷的这个长子，比他们六人的命尊贵些。 惜若对九公主说道:“九儿，你先回去，嫂子处理一些家事，回头你再来看小阿哥。” 九公主自然知道惜若是要善后的，她点头道:“好。那我回去了四嫂。” “朱嬷嬷，送九公主出门。” “是。” 惜若将大阿哥交给李嬷嬷:“先把孩子抱下去吧。” “是。” “春妙秋诺，赶紧去叫奶嬷嬷今晚就进府，大阿哥要吃母乳的。” “是。” “呼兰琴音，你们二人去唤府医和丫丫鬟露箔过来。就说福晋生了，要他来给孩子把脉。” “是。” 惜若随之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很快明白惜若的意思。其实四爷让他留下来除了云惠，就是处理这几个知情人的，这几个人留不得活口，既然主子福晋亲自处理，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蔡子小桂子也会意了，实则之前惜若就让他们准备好了一壶酒。 两人去拿来，默默的暂时立在门外。 身前四个奴才有些腿发软。看样子，福晋是起了杀心了。 随之府医和露箔就被带来，府医在路上的时候心里已然七上八下了，福晋……生……生了！ 那就是说云惠已经生了！ 呼兰琴音知道今儿主子可能要杀人，站在门廊上没进屋里去。 府医看见立着门口的小桂子托盘上的一壶酒，心里顿觉有些不妙，露箔则是淡定些，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奴才的更是如此，脑袋在脖子上寄居罢了。若是她真的嗝屁了，大不了就是睡过去一觉不醒，人生不过如此，她虽只有十四岁也早看明白了。 随之两人进了屋里，大门又关上了。 府医吓得一个啰嗦脸色苍白。他原本就觉得云惠自怀孕之后一直隐身偏院有蹊跷，他之前还被苏培盛特意关照过，不得再对任何人提云惠怀孕之事，随之突然福晋“怀孕”，他就明白了一切，这孩子很可能是认在福晋膝下了。 他一直担心的是因此他们知情的人会被灭口。还真是……真的要如此！ 很后悔当时在得知云惠有孕在身后担心会惹了主子爷怒气没有按照正常流程去禀报孕喜。 第271章 赐死(2) 府里的人都知那侍妾怀孕，就不会有今天这出。主子福晋也不至于要收了这孩子做嫡长子。 一念之差，小命不保。他不该死谁该死。 但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他现在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自保。 四人侍立在惜若面前。府医和露箔请了安。 “起来吧，苏培盛，给他们六人赐座。” “嗻。” 苏培盛让小太监拿了凳子来。放在四人身后。 福晋这阵仗怎能不吓人，四人的腿都打哆嗦。姥姥年过半百，经不住吓脸色惨白腿一软倒是坐在了凳子上。其他五人都没敢坐。 惜若并没有藏着掖着:“我不妨直言，大阿哥往后要收在我膝下，他亲额娘另有其人之事，要永远是个秘密。故你们四人虽未有错处亦不能活，现在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只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就定当满足。” 六人连忙跪下磕头:“求主子福晋饶命啊！奴才们定会守口如瓶，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只求主子福晋开恩，莫要杀了奴才们。” 惜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定神，脸上依旧没有半点仁慈。 “我只相信一个理，就是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有什么要求快点说，再婆婆妈妈就没机会了。” 看得出来福晋心意已决，首先开口的是姥姥:“老身活了一把年纪了，也值当了，老身虽接生了不少皇家子嗣，但一生未婚嫁，并无儿女，身边没什么亲人了，也没什么求福晋办的事儿。” 惜若点头看向产婆。 随之产婆泪眼婆娑的说道:“奴婢家里有儿子，今年十六岁，还没娶媳妇呢，奴婢一直想要给他买栋宅院给他开家铺子做个买卖，往后他能再娶个媳妇奴婢也瞑目了。” 惜若说道:“苏培盛，给产婆的儿子买个宅院，再给他租家铺子做买卖，张罗一个汉人姑娘给他当媳妇，要屁股大好生养的往后多子多孙。” “嗻。奴才定当办的妥当。” 产婆跪拜:“多谢主子福晋。” 惜若看向府医:“你呢？” “主子福晋饶命，下官并未有错处，下官不想死，下官上有老下有小……” “我会派人赡养你父母，你的俸例不会断，会一直发给你的妻子，用于养你的儿女。” 府医哭嘁嘁，看惜若的神色没有姑回转的余地，只不过是十五岁的小福晋做事居然如此决绝，他还能怎么样呢，也只有死翘翘了。 “多谢……多谢福晋！” 惜若看向露箔，露箔平静的说道:“奴婢是孤儿，就一个人，没什么心愿。” 随之膳房太监说道:“奴才自小家里穷，不得已净身入宫当差，有父母和一个妹妹，妹妹十三尚未婚配，父亲身体不好，奴才望福晋给予照料。” “苏培盛。” “奴才在。” “公公的妹妹刚好可与产婆的儿子婚配，找媒婆给他们拉个线，看看是否合适。另外公公的爹娘往后每年照发公公之俸例。再每年额外给二十两。” “嗻。” 接下来最后一个嬷嬷，说的也是家中琐碎需要照料，惜若都应承了下来。 第272章 赐死(3) 随之惜若便叫了小桂子进来，小蔡子将小桂子端着托盘上的酒斟给六人喝下，四人不一会儿就晕了。 苏培盛以为六人已经死了，便问道:“主子福晋，这六人可否是晚上拉出去埋了？” 惜若又喝了一口茶。 “他们并没有死，我不可能让这些人死在我屋里头，他们只是服用了蒙汗药。苏培盛，我改主意了，这六个不用全死。露箔这丫鬟还不错，又是孤儿，无牵无挂的，机灵还不怕死。留在海棠园屋外侍立着吧。 姥姥也没有儿女，孤家寡人，财迷心窍的机会小。又念在她这么多年接生积德她也不必死，苏培盛你派人将她送去码头，待她醒了，再给一百两银子，够她后半生用的了。让她离开京城，从水路南下永远不得再回来。告诉她，若她回返京城，一旦被贝勒府的人撞见，格杀勿论！” “至于府医与产婆，还有嬷嬷与膳房太监，他们都是有家人有牵挂的，很可能会被金钱诱惑泄密。这四人得死。苏培盛你用马车将四人拉走，别死在府里，伪装一个合理的死因，往后按照我承诺的，照顾他们的家人。” “嗻，福晋放心。奴才定当把事儿办妥当。” 苏培盛听惜若说话真带劲，福晋狠是够狠，但她也有底线和善良。不用死的人也给条活路，死的人照顾其家人。主子福晋和四爷真乃天生一对。 随之苏培盛和陈福小蔡子小桂子一起将除了露箔之外的其他五人都拉走了，有带上了银两。 趁夜，他们将姥姥送行南下，府医和产婆则是被伪装成殉情的样子绑在一起，扔到河中。待尸体浮出水面，家人自会认领。至于老太监与老嬷嬷则是伪装成劫杀。 苏培盛按照惜若的吩咐，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做的事，也做圆润了。 大阿哥自此留在了惜若这里，做为四爷的嫡长子的身份落户在惜若膝下，接受了德妃的祝福，得了金元宝。待皇上回返再由皇上取名字。 这孩子很听话，很少哭闹，性子该是和四爷很像。惜若倒是不希望他八岁就没了，望他能平安长大，并且和他阿玛一样能成为一个儒雅君子。 惜若假做月子的时候，觉罗氏倒是来看过一回，还是余气未消，这孩子好端端的占了自己亲外孙嫡长子的名分，闹心。 露箔则成了惜若屋外侍立的丫鬟，算是因祸得福。 * 李氏知道惜若生了一个阿哥之后，暗自神伤有几日了。 这会儿她正在湖边的凉亭里坐着晒太阳。身边的奴才们除了赵公公都在候着呢。 李氏生大格格费了大神了，坐月子六十天，这才刚出月子不久。要调养过来还需要时间的。她额头上绑着紫绣抹额。这抹额还要再带几个月方可。 树叶微黄，对面的枫叶已红，波光粼粼的湖面，鱼儿畅游，这园子风景依旧美。 李氏无心看风景，默默坐着阴着脸。心里一直烦闷惜若头胎生了一个健康的阿哥，又是顺产，没有敲锣没有鞭打，又是嫡出又是长子。 “……” 第273章 果然就有人多事 四爷还不得喜悦坏了，回头待他打仗归来，福晋可要得着盛宠了。 她再看着卓嬷嬷怀中睡着的大格格，她戴着护甲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脸，看她小脸有些黄唇色发白，她甚心痛。 哎，弱不禁风弱小可怜的大格格啊，做额娘的多希望孩子健康，可看样子，怕是……心里颇为酸楚李氏便掉下了眼泪。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努力养着，却不爱吃母乳醒着总是哭闹。让她这个做额娘的怎能不揪心？之前白胖的李氏这几个月就消瘦了。 卓嬷嬷看李氏又哭了，一时也是百感交集，眼眶红了。 “主子您怎么又伤心了，这般下去怕是要抱恙，奴婢心里担忧您和小主子，也是夜夜以泪洗面呢。” “嬷嬷，我真该当初听福晋的话，就不会难产。” “主子，您看开些，待主子爷回返，你再生养就是了，凡事要看开些日子才好过呢。也都怪奴婢，一味让您吃好，以前夫人都是这么生养的，您生下来的时候很是白胖健康。奴婢罪该万死。” 卓嬷嬷心里也愧疚。 李氏用巾帕点了点眼泪说道:“算了嬷嬷不提了。”如今说多了只有后悔。 再说大格格还活着呢，或许没想象的这般糟糕。下胎她一定不吃冰的，也要合理饮食，万不再作了。 此时赵公公摇着拂尘躬着身子快步而来。 他是全府游走，专门是打听消息去了。 看样子今儿是得了有什么价值消息，脸上带着兴奋。 赵公公打千儿:“主子吉祥！” 李氏定神道:“起来，说吧，打听到什么事儿了。” “主子，的确有件蹊跷之事，在偏院的侍妾云惠前几天死了，也就是福晋生产第二天早上吧？苏培盛派了奴才拉了棺材离府，不知葬在何处去了。就那么悄儿么声着急忙慌的把人拉走，主子爷屋里头的奴才没人说起此事，倒是府门口门廊上的太监与奴才闲聊了两句。奴才这才知道的。” 李氏原本也已经忘记有云惠这么一个人。她自从在偏院住着之后，完全没有存在感。 “怎么突然说死就死了呢？难不成是受不了清苦？” 卓嬷嬷便说道:“这大丫鬟沦为侍妾，难免落差大，又没下人，又在偏院独居，永无出头之日的，或许真的就想不开自缢了。福晋生了大阿哥，府里突然发生白事，黑白事互冲自是不吉利，就让苏培盛草草将人拉走了吧。”如今也只有这般解释合理些。 赵公公说道:“主子，奴才还打听到，云惠并非独居，之前福晋派了一个老嬷嬷和膳房做饭的一个太监一直在照顾她，原本妈妈里住在偏院的，也因为她住在那里被挪走了。这事儿原本挺奇怪，只是当时云惠没什么声响的咱们这头也没主意不是。 奴才总是觉得有什么蹊跷，但实在也琢磨不出来是个怎么一回事。奴才也只是知道些浅的，便来与主子禀报了。” 第274章 猜不着 李氏思量着，云惠这件事是太过蹊跷了，一个侍妾居然让嬷嬷和膳房太监专门伺候这也待遇太高了！若是她在四爷这里得宠她早就被封格格了。何必让她在偏院禁足？主子爷回府之时如此恼怒，她便知这个侍妾便是没有半点翻身机会。 但这事儿又是什么操作，完全看不懂啊！再说若是云惠被照顾，又何必想不开寻死？ 还真是……有点意思。 卓嬷嬷问道:“小赵子，这事儿你果然问清楚了？真有这么回事？” “千真万确嬷嬷。” 卓嬷嬷看了李氏一眼:“主子，难不成是云惠有孕在身，四爷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悄悄的处理了云惠，让苏培盛让云惠一尸两命？” “这怎么可能，若是真怀孕了，不想要前面就给办了，你可知四爷走了多久，这般算这个时间都生了。再说不想要了还让人照顾？悄儿么声的照顾着，这孩子生出来给谁养？难不成给福晋？她自己都有大阿哥了，怎有心养那贱婢的孩子。” 卓嬷嬷点点头，也觉得不合理。 “或许主子爷就是让云惠永远孤孤单单的禁足在偏院，不想在园子里看到她，派两个人照顾着，她也就不能出来走动了。可见主子爷多讨厌那侍妾，万一撞见了糟心。那云惠见出头无望也就寻了短见了。” 李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小赵子，赏你一块银锞子。” 赵公公连忙谢恩:“多谢主子打赏。” “回头就这件事好好的打听一下，看看能否打听出一些别的事儿来。” “嗻。奴才知道了。” 正在说话呢，宋氏身后跟着方嬷嬷银珠小凳子还有二格格的奶嬷嬷，怀里抱着二格格过来了。 李氏目光一凛，真是冤家路窄！谁最讨厌就看见谁。 这个宋氏真是……看见她就让李氏顿觉火冒三丈！ 生要和她一起生，她娘还在身边对她嘘寒问暖给她看。 她还在福晋的帮助下顺产，而她却挨了姥姥鞭子。而且这二格格健健康康的，大格格确是如此光景！想起她来哪哪都堵心！ 宋氏看见李氏也是头皮发麻，李氏这脾气对她时好时坏的，虽上回被主子爷拿捏之后她收敛了些，不会在明面儿上撕她，但时常要整着幺蛾子给她不痛快。她还得卖力讨好她，在她给一鞭子的时候求一颗糖。 谁让她是侧福晋，而她只是格格。 宋氏便走过来和奴才们一起福身请安:“妾身给侧福晋请安。” “嗯，起来吧。宋格格，将你的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 宋氏看了李氏一眼，见她嘴角带笑，便让奶嬷嬷将孩子抱给李氏。 李氏看着在怀里同样是熟睡白胖的婴儿，脸色微微变了变，突然二格格动了动，放声啼哭。 李氏不紧不慢的说道:“哎哟，这睡熟了怎么还认生呢？宋格格把孩子抱回去吧。” 宋氏连忙将孩子抱了回来，怎么哄却是哄不好。 她便福身道:“妾身带孩子先回去了，妾身告退。” 第275章 四爷重伤(1) “回去吧，你这孩子闹腾，可别吵醒了大格格。” “是。” 宋氏转身离开的时候，李氏嘴角微勾。 宋氏急急忙将孩子抱回东配殿，和方嬷嬷银珠一起检查孩子是否有恙，果然孩子屁股上红紫了一块，定是被李氏掐的。 方嬷嬷便是心疼的掉下了眼泪:“小主，李侧福晋太狠了，怎能对一个孩子下的了这般狠手！” 宋氏让奶嬷嬷给孩子吃母乳，安抚她的情绪，孩子边吃边哭，该是受了惊吓。 宋格格对方嬷嬷说道:“快去府医那里给孩子拿了定惊汤来。” “是。” 方嬷嬷连忙去了。头一次宋氏眼中有了阴毒的眼神。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巾帕甚至有些颤抖。 随之这眼神转瞬即逝。 *** 四爷这边。 四月皇上至宁夏督师，命大王爷与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和费扬古统领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及绿骑兵一路追赶准噶尔军，此役大捷。杀敌五万。 大王爷因此受了赏赐，皇上授命其负责犒军事务。 接着又是五个月大大小小的仗。 九月在出征途中，有京中密报传到皇上这里，说太子在监国时:太子好比匪人，随自己的意思做，不听朝廷大臣的意见。 这话乃是众多老臣共同启奏的，可见太子此番监国惹了众多老臣怒了。皇上颇为生气，被气的腰疾发作，躺在了塌上不能起好几日。 儿子若是没养好，总有阿玛被气病的时候。 但这仗还要接着打。随之又打了一个月。 十月，边外突然下雪，天气骤降，很多将士没有适应突然的恶劣天气都出现风寒之症，若这仗再打下去，怕是被准噶尔有利，皇上决定速战速决，将士们奋力杀敌，准噶尔噶尔丹王部众气数已经差不多尽了，他们却还要拼死抵抗。 皇上派出四爷的正红旗大营和费扬古与索额图的骑兵营追杀噶尔丹王余部，与其正面交锋，费扬古身边跟在侧的还有富昌和富存。 两方军队大战一整天，四爷和其他统帅冲锋在前，带领将士大杀敌军两万人，官兵因此士气大震，越战越勇。士兵呐喊声阵阵，战鼓如雷鸣。 在侧挥旗之兵士大喊:“四贝勒爷威武！四贝勒爷威武！” 雪花飘飘之中，穿着羊皮袄子一脸八字络腮胡的四爷英勇无畏，豪情震天。他在马背之上不停挥砍大刀手都已然麻木，地上倒下的敌人血流成河，费扬古虽人到中年，确也是颇为英勇，不愧是老将。 噶尔丹王看四爷他们众将杀红了眼，而自己已然穷途末路气急败坏，此时费扬古挥动大刀杀了噶尔丹王弟弟，他愤怒拔箭射向费扬古，在身侧撕杀敌人的富存惊觉，他连忙策马向前替费扬古挡了一箭，随之富存背部中箭摔落下马！ 富昌大叫一声:“三弟！”随之下马来将富存抱在怀里。 费扬古没来得及过问儿子伤情，他愤然拿刀厮杀策马朝噶尔丹王方向而去。 第276章 四爷重伤(2) 四爷目光一凛，他将大刀往地上一插，迅速拿起背后的箭，上弓射向噶尔丹，千钧一发之际，噶尔丹转而箭向四爷，二人双箭齐发。 箭射进四爷腹部左侧，四爷的箭则是直射噶尔丹王胸口。噶尔丹王受伤，费扬古策马上前，奋力拼杀，砍掉噶尔丹王右臂。随之其被部下拼死守护才得以逃脱。 噶尔丹王率领残兵败将五千余人散亡殆尽，因受伤重，胸口已然是致命伤。自知回天无力，又不想被说是死在大清王爷手里，穷困自尽。 自此准噶尔偃旗息鼓。边外因此太平了许多年，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多年的战争终于平息了。 但这次战役，富存因替阿玛挡箭伤中要害人就没了，而四爷亦是凶多吉少。一个是费扬古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女婿。这位统领大人着实是心如刀绞。还好有儿子富昌在侧陪伴安慰。他又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并未在这个时候倒下。 四爷受伤严重出血过多高烧不退，还好箭伤只是射穿腹部左侧带下肉，并未伤及内脏，但也是一大块肉掉了又是贯穿伤。 太医先给伤口做了缝合处理，在用金疮药上之。 比金疮药乃上品，乃先将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滤去滓，待将冷，再加面粉炒筛，麝香，黄蜡，樟脑研极细，冰片，血竭，儿茶，乳香没药，研极药末搅匀，随瓷器收贮，凡刀斧损伤，跌仆打碎，敷上即时止痛、止血，更不作脓。 但即便这样做，在没有消炎药的古代，一旦感染，亦是凶多吉少的。 四爷高烧不退也有突然天气变化染了风寒再加上受伤所致。皇上亲自在他塌边守护多日，但他昏迷，药喂不进去。随军太医全力救治，他依旧反复高烧中，生命垂危。 不得已皇上只有命令众将士即刻启程回京，在路上亦让随军太医全力救治四爷，皇上的意思，若是他真的要死也要死在京中而不是别处。 …… * 十月正是大阿哥满月一百天之后。 边外战事激烈，但京中太平宁静并未感受到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息。 惜若也不可能即刻就知道四爷受伤生命垂危，她三哥没了的消息。 一封家书正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来。这一路，秋意正浓。 之前因手头的事儿多，惜若一时半伙的没抽出空来查花瓶的事儿，之前府里死了好几个人，又添了孩子，便暂时搁置了花瓶事件，怕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还得死人，惜若想着也要为新生的孩子积点德不是。 待孩子过了百天，惜若才告诉苏培盛这件事，让他暗中查清楚了回报她。 苏培盛办事能力还是有的，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了清楚，接着就在前几天惜若带着屋里伺候的，还有苏培盛突然袭击库房，清点库房数目，将库房里的东西查了透。 库房里放着许多皇上赏赐的好物件儿，都是整整齐齐摆放在架子上，古董字画什么的有不少的，还有她娘家给的陪嫁都放在那边。 第277章 大胆奴才(1) 剩下的什么花瓶啊，瓷器啊，扇子啊，按福晋俸例给的貂毛，绸缎什么的，其他杂七杂八，整个库房都是贵重物品。 要说贝勒府真的卖东西过日子，也根本不差钱儿。 但堂堂贝勒爷若是要沦落到变卖家产，那就丢皇家的脸了。 物件儿清点整整忙乎两天，对着记录账本并且都看了有没有被掉包。 还好并没有动其他东西，监守自盗的卖掉了五个花瓶，还有十个青花瓷碗，另外还有其他的瓷器物件儿若干。宫里的物件儿无论成色还是做工都是顶尖的，故这些奴才顺出去的东西识货的人自是可以拿不少银子买。 若不发现的早，怕是其他东西也有顺出去的可能。还好放银子的两个大箱子惜若一直放在身边，她认为放在别处不安全，这果然就查出了监守自盗。 这会儿五个太监跪在地上，一旁苏培盛带着十几号小太监手里都拿着棍子，陈福手插腰现在五人身后，若谁不老实，一棒子夯扁。 大阿哥这会儿已经四个月大了，长得白胖可爱，眼睛乌溜溜的黑不溜秋，特别讨喜。 他正在一旁奶嬷嬷怀里吃母乳，白白胖胖的，时不时好奇的探出头来看看向跪在地上的，还有这一屋子人。 “啊……啊！” 一旁的嬷嬷用巾帕擦擦他的嘴。他拧着脸摆动胖乎乎像莲藕一样的双手，继续钻进去吃母乳。大阿哥手上还绑着那只玉坠子，惜若觉得毕竟是他亲额娘留下的唯一东西，就给他做个纪念吧。 这会儿惜若要审犯人，孩子在自是不方便，便对伺候的两个奶嬷嬷说道:“带大阿哥去侧屋。” “是。” 两个嬷嬷就将孩子抱走了。惜若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五个瑟瑟发抖的奴才，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我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敢偷贝勒府的东西拿出去卖。真当皇家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撒野的地方！” 苏培盛查清楚了就是这库房总管大太监张德胜和守库房的两个太监与府门廊上的两个太监勾结将库房的一些东西顺出去卖了。 目前发现他们拿的都是一些女眷才会用的到的器皿，比如花瓶，一般都是女眷用来插花。 自以为女眷们不会认真看花瓶，也该不是那么识货，就大胆买了赝品换回来充数。但这府主母惜若不是他们这些狗奴才可以糊弄的。 惜若初步算了一下，那些瓷器至少让贝勒府损失了两千两。 惜若将百福放在腿上，撸狗能安抚情绪。 “说吧，把这些瓷器卖去哪里了？得的银子怎么个分赃法？张德胜，你来说。你该是拿的大头。” 张德胜跪在地上头挨着地表现的诚惶诚恐，若是他知道福晋如此厉害，一眼就看穿花瓶乃高仿赝品，他自是不敢铤而走险。 但这个时候张德胜自然是要死鸭子嘴硬的，否则他被杖毙是舒服的死法，被送去慎刑司就是生不如死了。 第278章 大胆奴才(2) “奴才……奴才惶恐，实在不敢认这事儿，就算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将贝勒府的东西拿出去卖咯，求福晋明查！至于这花瓶，或许是您看错了……” 惜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脸威严阴冷呵斥:“狗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倒打一耙！你当真以为我不识货！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娘家什么物件儿没有，我自小看着真物件儿长大，真货能是假货比的了的！” 张德胜脸埋着眼睛滴溜溜转，额头都是汗。 惜若又看向其他四人:“怎么？你们也不说话吗？” 其他四个太监已经吓懵，除了发抖并未言语。 惜若戴着金雕护甲的手捏着巾帕紧了紧。 “苏培盛！小蔡子，小桂子！陈福！” 四个太监连忙上前:“奴才在！” “把这几个睁眼说瞎话的东西带出去狠狠地打，打到他们肯招为止，你们四人监着，别把他们打死了，若是再不说实话，回头还要送慎刑司让他们尝尝那里的滋味！” “嗻！” 四人领命，让太监将那五个人拉出去，绑在凳子上立起来，嘴里塞布，扇耳光，用鞭子抽腿，光打的钻心疼不伤要害。 朱嬷嬷李嬷嬷，呼兰春妙琴音秋诺都踮起脚尖往窗外瞅，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结果不到二十分钟，除了张德胜其他四个分到小头的都说肯招。 苏培盛让人将这四个人拖上来跪在惜若面前。 惜若冷眼看他们:“说吧，卖去哪儿了？” 其中看库房的那个太监就赶紧说了。 “主子福晋饶命！张公公让奴才们一起卖了那些瓷器，奴才们也只是得了小头，每人五十两银子。求主子福晋饶命。” “我问你们的是这个？说，顺出去的东西卖给谁了？” “底下赌庄格斗场的老板李卫，那些瓷器都给他了。” “李……卫？” 可能是同名，不是那个李卫吧！ “那李卫可知你们卖的是贝勒府的东西？” “回……回主子福晋，他只知道是宫里的物件儿。”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没错，那人不会傻到是以为太监将得来的上赏赐卖了吧。 若是敢收从宫里偷出来的东西，那位李老板，胆子也够大。 惜若定神道:“你们胆大包天，敢在贝勒爷头上动土，就是自己不想活了，监守自盗本是罪，不即刻招还想狡辩罪加一等！若是不办你们，往后这贝勒府的奴才我还怎么管。 苏培盛，把其他三个不说话的东西杖毙以儆效尤！将这个嘴巴快点老实交代的暂时收押，待回头去地下赌庄找那个李老板对峙！另外那个张德胜，送去慎刑司！” “嗻！” 要被杖毙三人吓坏了:“求主子福晋饶命！求……” 太监们将他们的嘴捂住，抓到了刑房里就噼里啪啦的杖毙了。 惜若正想过几天和苏培盛一起去会会那个李卫呢，可刚办了奴才们，四爷那边的信就到了。 是正好在门廊上的戴铎送过来的。 第279章 去寻四爷(1) 他走进来福身:“奴才戴铎给主子福晋请安，关外军中有封八百里加急书信来了，请福晋过目。” 惜若接了书信，八百里加急？必然是出了大事才会加急。 她紧着打开看了，这信乃是是高无庸写来的，报了边外大捷，战事已经结束。但是四爷受伤生命垂危。又说了她三哥战死沙场。皇上带着受重伤的四爷与众将士启程在回京的路上云云。 惜若算一算时间，这封信到了京城也要七日，行军在回返的路上，有病人脚程就慢，该是十一二天以后到达京城。 高无庸又说道费扬古大人并未写书信给夫人报丧，他只是将三公子的骨灰放在棺中回返。这样的坏消息，额娘慢点知道才好。 惜若看了书信顿觉天旋地转，富存之死惜若早有预料，历史上并未说明富存之死因，却也记载着他年轻亡故了。可为何四爷会命悬一线，他明明就是将来的皇上啊！ 惜若一直担心因她穿越，会改变四爷之气运，不是加速他坐上皇位，就是增加他的凶险。 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即刻决定要一路往西，去迎皇上的军队。 她是学中医的，西医手术只要不是很复杂的她也都会，虽然做手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上手。 但四爷有生命危险，就是万不得已！虽说她也知道太医也会缝合，也会做一些手术，但或许……总之，她要去见她的四爷！ 见惜若脸色如此不好，戴铎和苏培盛还有屋里的奴才们都将心提到嗓子眼儿。 “主子福晋，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儿？” “大战告捷，但主子爷受了重伤！” “什……什么！”苏培盛一时没站住，被陈福扶了一下，他使劲憋着没哭，主子爷嘞！主子爷！ 惜若将百福放在地上站起来:“朱嬷嬷，快找男装与我拿一套来换上，带上一些银锞子干粮，我要去寻四爷！” 屋里的奴才慌了既担心四爷，又担心惜若。 “主子，您一个人要去关外？这怎么行？” “并非去关外，皇上已经率军在回返的途中，我若去迎，脚程五天能与他们回合。差不多是在河南境内。” 苏培盛的戴铎连忙跪下道:“主子福晋，奴才们也想同行。” 戴铎哭着说道:“主子爷对奴才乃是知遇之恩，奴才生是主子爷的人，死是主子爷的鬼！” 戴铎自四爷收了当谋士之后，一直未被启用，他心中一直期望和四爷一起做大事，若是四爷有何不测，他此生没有任何活着的意义了。 苏培盛怒道:“怎说如此丧气之言！住一夜不会有事！” 戴铎扇了自己一巴掌，给惜若磕头:“奴才该死！” 惜若自是不能鲁莽一个人走这么长的路，有人跟着是好的，但人也不能太多。 “好了，你们二人快去马厩牵五匹快马，再带两个侍卫一同与我去！苏培盛，你再去将主子爷的御用金牌拿来与我一并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是！” “嗻！” 第280章 去寻四爷(2) 大家连忙就去办事儿了。屋里的奴才为惜若换好了男装，惜若派人去唤了李氏过来，将一府主母的钥匙交给李氏。 李氏一脸懵的接了:“福晋，您这是……”撂挑子不干了？ “四爷受了重伤在返京途中。我要去迎她。这主母当家的钥匙交给你，我不在府里期间，就由你代管，有什么事你来处理。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朱嬷嬷和李嬷嬷，她们都知道。” 她要远行，这一府的人可不得继续过日子吗。掌管一府的钥匙只有交给李氏了。也没其他合适的人，再加上李氏身边有卓嬷嬷，这代理主母的位置该是能拿的起来。 李氏一听四爷受重伤就哭的梨花带雨的:“怎么会这样呢？主子爷他……他要万一有个闪失……不不不，主子爷不会有事的。福晋，妾身也要同行去！” 这会儿的李氏真情流露。她的心满满当当的也就装着四爷呢，若是四爷有什么闪失，她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和盼头。 惜若看着李氏哭嘁嘁就烦躁，她最烦的就是女人一遇事就只有哭的。 “李氏，这时候哭哭啼啼有用吗？你若与我同行只会添乱，怕是我在路上还得照顾你！放心，四爷他……一定不会有事！” 惜若的话多少安慰到了李氏，李氏突然抓起惜若的手:“一定要让四爷平安归来，咱们可都指望着他呢。” 惜若看着她点点头:“放心，她是我的爷。” 何止是贝勒府指望四爷，这大清天下，岂不是也是指望着四爷吗！ 随之惜若即刻上马，与苏培盛和戴铎与另外两个侍卫同行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往西去了。 *** 惜若一路北上，快马加鞭疾行，她和苏培盛等人这一路一直歇脚在驿站之内，每天睡五个小时保证一路奔波劳累身体能扛得住。 驿站是用来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或是为了来往的官员提供食物和住处以及供马匹休息吃粮食的场所。是较为官方之处。如八百里加急的情况，在驿站会有专人备好马等待传送紧急情报的人，让他能立刻换一匹有力量的好马，再次传送情报或信件。住宿也是很安全的。 毕竟惜若是一个弱女子，若是在路上生病就很麻烦。故即便心急如焚，也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吃睡都要正常，而且要安全第一。 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惜若稳得住。 五日之后终于进入河南，一路继续往西北陕西方向去，官兵若是休息整顿，必然是安营扎寨，惜若只管顺官道而行，算算时间，也快能遇到行进的兵马了。 快了，快要见到她家四爷了，望他已经脱险。 到晚上之时，惜若几人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庄，前后都荒无人烟，并未有驿站。这个村庄看起来还是挺大的。 苏培盛去查看了一番回来对牵着马的惜若说道:“主子，这村有五十多户人家，附近有田地，大部分该是种地的平头百姓，看起来很安全，咱们可以找一户人家借宿，给他们银子自会乐意。” 第281章 遇险(1) 惜若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歇脚一个时辰咱们再接着赶路，我算了路程，再往前走走，该是就能见到兵营了。” 几人走进庄子，这庄子里砖房小院儿，溪水潺潺，掩映在树林之中。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苏培盛说道:“主子，咱们找一家富有的人家住宿吧，您住着也舒服些。” “不必了，找户穷些的吧，穷人家更需要银子，好收留。” “嗻。” 几人朝前走，找到一家虽是破败土墙，但门头却贴着红对联的人家，那字如此好看，和经过其他人家都不同。 紧着有土狗的声音狂吠从院里传来。 苏培盛说道:“主子，那就留宿在这家吧？” 惜若点头。 随之戴铎去敲门。 不一会儿有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 “谁啊？” “姑娘，在下等远行之人，想借宿一宿，有银子可付借宿费用。” 里面一时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一个老爷子开了门，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岁的姑娘，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书生，姑娘亭亭玉立，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很白净书生，老爷子乃是一个长着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者。 看三人气质都很文气，衣服上打着补丁，和气质并不搭。 惜若思量这家是这个村儿的叫教书先生吧。这教书先生怎的这般落魄？ 老爷子摸了摸白胡子，用狐疑的样子打量惜若他们。但看惜若一副白净公子文质彬彬的打扮，稍稍放下心来。 老爷子问道:“几位远客打哪里来？” 惜若走向前拱手:“见过老人家，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商客，经过此地没有驿站，一路劳顿，想在您这里歇歇脚，不白住您的，咱们给您酬劳。” 惜若看向苏培盛，苏培盛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锞子放在老人家手里。 老人一看是银锞子便是吃惊不小，这年头哪里有借宿就给银锞子的。这几位真是太阔绰了！ “银子……这……老朽许久未见银子了。”老爷子一时有些激动唇微微抖了抖。 随之他诚惶诚恐说道:“哎哟客家，快拿回去，这远行之人财不了外露才安全，客家太大方了。借宿一宿罢了，那请客家进来便是。” 老爷子将人请进院子里，那少年人牵了几人的马栓在柱子上，院子边上有一只一点大的小羊，小羊旁边的筐子里是草，少年人将草给了马吃，又端了木盆盛水与马喝。 院子边上放着扁担和锄头，还有一个能背在身后的竹筐，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晒干的草药，看样子这家人也常有去挖草药晒干了卖，一旁还有一间私塾，就几张桌椅，一只土狗蹲在一旁。看起来很简陋的院子。 老爷子将银子还给苏培盛，苏培盛不接，笑呵呵的说了实话:“咱们来你家多有讨扰，老人家拿着便是，这是我家少爷的一点心意。咱们也是见人露财，一看老爷子你是个朴实之人。一块银锞子对我的主子不算什么你只管收着。” 第282章 遇险(2) 惜若也说道:“老人家收着吧。” 看起来这家落魄，该是有用到钱的地方。惜若走穷不走富，就是这么个理。 “这……” 那个书生喂了马回来，拉了拉老爷子的手:“爷爷，咱收着吧，咱们是遇到真有钱的客家了。现在还讲究什么人穷志不短的呢。多谢客家，这银子是解了我家燃眉之急了。” 书生说话沉稳，神情稳重，不卑不亢。 老人家犹豫了一下也就收了银子。看来他真是需要用钱，否则依照文人的那点傲骨和道德，他是怎么着也不会收这块银锞子的。 “那老朽便收下了。多谢客家。” 随之他对一旁候着的姑娘道:“妮儿，快去给恩人客家做饭，和面做几碗油泼面吧，再烙些饼子，回头让客家带在路上吃。咱不能白拿人家的银子不是。” “哎！” 姑娘开心的便去做饭去了。很快烟囱就冒了烟。 老人家将惜若他们引进屋里，惜若看了一下， 惜若进了屋里，屋里头也没有什么家当，的确乃陋室了。惜若几人坐下，少年人给他们倒了水。 老人家对一脸不高兴对书生道:“文镜，怎的只倒水，这是咱们田家待客之道？得上茶！” “是爷爷。” 惜若诧异，田……文镜！不是那个田文镜吧？年龄也对不上啊。或许只是同名？ 田文镜连忙去里头拿了茶叶来，为惜若他们斟上。随之端给惜若:“客家请用茶。” 惜若接了。 姑娘做好了饭，端了几碗油泼面来，又拿了几张饼子。这是他们打算过年用的面。全部拿出来给惜若他们吃了。 苏培盛双手将碗递给惜若:“少爷，您吃。” “坐下吃吧，出门在外，不必守着规矩。” “是。” 苏培盛和戴铎还有两个侍卫便拿了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吃。吸呼吸呼的，一来饿了，二来味道真不错。 惜若便问老爷子:“老人家，我看这村庄，别人家还都过得去，但你家为何如此破败？看起来身在窘境，不妨与我说说是何缘由，或许我能帮到你。” 老人家叹了口气:“不瞒少爷说，老朽正在为交不上丁税犯愁。朝廷一直延续前朝之法，按照男丁人头收丁税，一人一钱银子。 不管有没有地，都得缴纳，可老朽实在拿不出银子缴税。 哎，客家不知老朽的难处。原本是山东人，之前有家业，日子过得去。可五年前黄河发水，淹了老朽的房子就冲没了，儿子儿媳也死了。只留下老朽与孙子孙女活了下来，迫不得已逃难至此。好不容易落户，却未得田地。 老朽靠教书为生，实在没几个钱，咱们这村庄有一个大地主，他有良田一顷，可家只有一个儿子，其他小妾生的都是女儿。这般也是报两个男丁人口，一人每年一钱银子，二人乃两钱，和老朽一样。 要说那地主还捐了一个庄头的九品官，专门收丁税的，有了这官衔，他可是越发欺压人了。 第283章 遇险(3) 一直逼着老朽给银子，可咱们实在是拿不出啊！老朽这里就几个学生罢了，庄稼人不爱读书。赚几个铜板，还有两个小儿要养，说不出来的苦处。 哎，他说是明儿一早不给，就让我孙女纳了小妾，再由他帮老朽交那两钱银子。 老朽正想着若是实在弄不到银子，再逃难去算了，还好遇见客家，乃是老天开眼，给咱们送了一块银锞子。够咱们所用。文镜，妮儿，快给恩人客家磕个头。” 两人要磕头，惜若让苏培盛扶了一下。 “我们少爷给这银锞子是住宿费用，无需如此。” 惜若听了缘由，也觉得这般收丁税不合理，一两银子等于十钱，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攒一两银子是不容易的。若是一家有五个男丁，就得交五钱，十个就一两银子没了。 像这户人家，连维持生计的钱都没有，哪来多余的钱交税银。而地主家富的流油的，却同样只交二钱丁税，即便生下孩子加了人口，他们也是能承担，但大多数百姓怕交丁税，自是不敢生孩子，这也是如今此朝人口不多之由。 戴铎也细细听来，将此事记在心里。回头他要跟四爷说说。 此时就又响起了敲门声，妮儿说道:“爷爷，今儿咱家真热闹，是不是又有客家？我去瞅瞅！” 姑娘刚出去，只听得外面敲门声突然加重，转而就成了噼里啪啦的撞门声。随之院门不太牢固的院门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马受惊长啸蹬脚。土狗冲过来现在田妮儿前面不停的狂吠。 老爷子吓了一跳，他和田文镜忙起身在门缝里看，随之他推了田文镜一下，让他站到刚起身的惜若身边，一脸紧张说道:“客家，你们一定别出来！带着老朽孙子躲好了！文镜，莫要鲁莽，别出来！” 老人家走出去，惜若几人被田文镜引进了内室，田文镜正要出去被惜若拉住了:“你爷爷要你留在此处，让你休要鲁莽！看看情况再说。” 田文镜也倒是听话。关键是惜若的气势颇有威严。虽然这位小少爷比他矮多了。但那气势不是谁都有的。 几人就在窗户旁往外瞅。惜若身后的两个侍卫目光一凛，将背在身后的剑拿在手上，随时准备保护主子福晋。 外面进来的人点着火把，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男人，身后跟着家丁，家丁手里都拿着棍子呢。看起来就是来找麻烦的。 田妮儿吓得躲在了田老爷子身后。原本她想躲回屋里却是来不及了。那胖男人挺着手放在大肚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田妮儿。 田老爷子客气的说道:“方爷，您来了！” 他连忙将田妮儿推了一下:“妮儿，回屋里待着去！” 田妮儿刚要走，被一个家丁拦住了:“我们方大爷让你走了吗？站在这里别动。” 田妮害怕，紧紧的挨着田老爷子。 此时马嘶了一声，胖子这才看到这院子里有几匹马，便问道:“田先生家有客？” 第284章 遇险(4) “老朽家没客，就是几个赶路的普通客家，去往西边儿投奔亲戚的。方爷，你是来收丁税的吧，老朽明儿一早定将二钱银子送你家里去。” 在屋里的惜若眯了眯眼睛，她听明白了，油腻胖子就是这个村儿的地主老财外加九品官庄头。居然敢让人叫他爷！承受的住吗？就算论官阶他一个九品官也是当不了爷的！连大人都算不上！什么玩意儿！ 方地主走路有些歪，一脸醉态，看样子是吃了酒醉了。他用力拍了一下田老爷子的肩膀，打了一个酒嗝。 “田先生怎么突然有钱了？你哪里来的钱？” “老朽把家里值钱的物件儿卖了，筹了钱。” “值钱的物件儿，你家值钱的物件儿就是你孙女吧！嗯？” 他说着伸手就朝田妮儿的脸上去了，田妮儿躲不过被他捏了一下脸，方地主发出一声荡笑！ 田老爷子连忙将方地主的手推开了。 “方爷，使不得！” 那姓方的就不高兴了:“姓田的，你一个外姓人别不识抬举！要我说，就把你家孙女给爷做五姨太，爷给你二十两银子当彩礼，帮你交了丁税也就罢了！你往后也有好日子过，若是田姑娘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我把你接家里去养老送终怎么样？ 不要老顽固！啊？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着，来人把田妮儿带走！” 几个家丁就去拉田妮儿，田妮儿拼命挣扎，她身上的衣服布料差一拉扯袖子留被撕掉了一块，露出白手臂来，这下姓方的就贱心大起，亲自伸手拉她。 田老爷子惊慌:“万万使不得方爷！老朽已经有银子了。明儿一早就给送过去！你不能强抢民女啊，咱们大清是有王法的！” 姓方的一把将田老爷子推倒在地:“你这个老东西不识抬举！什么王法，在这里爷就是王法！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田姑娘带走，今儿爷就跟他圆房！” 几个家丁就要架起田妮儿走。 “爷爷……你们放开我！放开！”田妮儿依旧拼命抵抗。 那只土狗冲上去要咬人，被一个家丁拿棒子打死了。 屋里的田文镜自是不能再站着了。他连忙拿起门边立着的锄头冲出去。这个时候惜若也没拦着，此时不冲出去更待何时？ 而正在此时，田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来，奋力万护住孙女，一个家丁见他难缠，一棒子就夯在了田老爷子头上，田老爷子应声倒下！ 刚出了屋门的田文镜刚好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爷爷！”锄头掉在了地上。 田妮儿回头看头上不停冒血的田老爷子一时失声愣着忘记挣扎。 那姓方的看出了人命懊恼，一巴掌将那家丁扇倒在地:“他家有住客！谁让你动手杀人！” 一旁的另一个家丁对姓方耳语:“爷在这里就是土皇上，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的看也就几匹马没几个人，干脆一把火把这屋子烧了，把这姓田的小子和老爷子还有住客都杀了，您不用出一分钱就能让田姑娘做了妾。” 第285章 遇险(5) 那家丁说完，一脸贱笑。 随之姓方的果然就起了杀心，一脸凶狠的看向这屋子。 屋里的戴铎即刻说道:“主子福晋，那狗东西想放火把咱们烧了。” 苏培盛紧着问惜若:“主子，您看如何是好？” “出去啊！” 她要早点出去田老爷子就不会出事，只是刚才暂时不知对方什么来路，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苏培盛还是有些顾虑:“可这里是这些地头蛇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咱们现在出去，您会有危险！” “你没听戴铎说，他们要把咱们烧了吗？嘶，戴铎是怎知道的？” 惜若回头看戴铎。 戴铎拱手:“奴才会些读心术。” 这家伙挺邪乎。 “得了，一会儿你们听我的便是，这几个玩意儿不足为惧！若我早知是这几些鸟就不必躲着，走吧，出去。” “是。” 惜若将身上的斗篷拉了拉手背在身后气宇轩昂的就出去了。这架势完全是四爷的复制粘贴。 惜若身后的高手侍卫，紧随护主。 田文镜这会儿扶起田老爷子，将他抱在怀里这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田文镜泪如雨下:“爷爷！爷爷……你不没死啊爷爷！” 田妮儿也拼命挣脱跪在了田老爷子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哥，咱们为何这般命苦，爷爷若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爷爷！” 此时惜若出来了，姓方的看出来的人气质不凡一时愣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惜若啐道:“就你这个杂碎配知道爷是谁吗？” 她对身后的侍卫道:“把姓方那个九品官给爷拿下！”不啰嗦的，说干就干！ 两个高手随即应声侍卫冲进人群，和那些家丁打起来了，刚才给出主意的家丁还有那个打了田老爷子的，侍卫一刀一个把他们杀了。果然是一些只会蛮力不会功夫的人，哪里是两个侍卫的对手。 二人几下子就把那些莽夫打的屁滚尿流。随之将那姓方的擒拿在刀下。 被打倒在地的家丁爬起来，看姓方的在惜若手里，便不敢轻举妄动。 有个人想转身去报信再去叫人来，一个侍卫抛出暗器，将那要出去的人定在了身后的墙上。 这些人都吓坏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空做架势不敢上前。 这……这几个人什么来路？田家怎么来了这样的住客。 有一个不怕死的叫嚣一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敢动我们方爷，还不快将方爷放了，否则你们走不出这个庄子！” 惜若冷笑:“方爷？屁爷！爷是你们这些鼠辈配自称的！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爷是谁！” 惜若从袖子里拿出了金牌，只见上面写了御用二字，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家丁很多不识字的，即便识字也不知道御用金牌是什么，只有这个姓方的地主九品官多少有些见识。 他看到这个御用金牌酒都醒了。皇……皇家的人！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怎么会有皇家的阿哥，不会是假的吧！他狐疑的眼神看了惜若一眼，惜若这时瞄了他一眼，那眼神自带戾气，瞬间姓方的秒怂。 第286章 遇险(6) 真正的爷来了！ “你们……快跪下！” 听姓方的一发令，所有人也都跪下了。不知对方是个什么大官，自家老爷吓成这样。 方地一阵头皮发麻，怎么好端端的就踩到了老虎尾巴，这一辈子的霉运都集体发作了。 他扬起笑脸:“卑职给爷请安，不知您是哪位阿哥？您远道而来，不然到卑职家中去可好，让卑职好生款待爷一番？” 惜若懒得和他磨牙。家丁一听是皇家阿哥居然没反应过来，随之面面相觑。 真……真的！ 随之惜若去查看田老爷子的伤势，老爷子快不行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对惜若道:“原来……原来您是京中的王爷，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斗胆……斗胆将这两个孙儿交给爷，求爷收留。” 惜若点头:“好，田老爷子放心。” 孩子们往后有了着落，田老爷子就安心咽气了。 田文镜和田妮儿哭喊爷爷的名字，生死离别，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随之他愤怒的拿起锄头，要打死那姓方的。 “我要你杀人偿命！” 苏培盛拉住他:“休要鲁莽，这人往后还要交给官府定夺！” “我不相信官府！” 惜若喝道:“你若是杀了他，你也要杀人偿命，你爷爷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那你就要听我的！好了，现在没时间哭了，你们两个带上爷爷跟我走！” 田文镜擦擦眼泪很是听惜若的话，他是王爷，是京中的王爷！ 惜若让苏培盛将身上的棉外套脱下来给了田妮儿穿上。 “把这个姓方带上，爷告诉你们，你们若是跟来，我们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喂狗！” 大家都不敢吱声。那姓方的哈腰:“爷，借十个胆子卑职也不追。您将卑职留下吧。” 身后挟持他的侍卫剑在他脖子上划拉一下:“少废话！还不上马！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别……别……我上马……上马。” 侍卫将姓方的拉上马，另一个侍卫将田老爷子的尸体带上，田文镜和妮儿一个给了苏培盛，一个则是与戴铎一匹马，惜若拿走了锄头翻身上马，四人快马加鞭离开。 身后的那些家丁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追还是不该追。 “怎么办啊这？” “啥咋办，若这个这人真是王爷，咱们要完蛋了！” 家丁们腿一软，吧唧全摔坐在了地上。人不能太嚣张，指不定是会有什么奇遇的。 惜若等人一路跑出了二十公里之后停下来歇脚。他们到了一处小山坡上。 惜若对田文镜道:“文镜把你爷爷葬在这里吧。我们不能再带着他走了。” 苏培盛几人用惜若带来的锄头将地上挖了坑，就把田老爷子埋了，田文镜和田妮儿为爷爷哭坟，那姓方腿打哆嗦，担心惜若也要将他活埋。 处理好田老爷子的尸首，苏培盛问惜若道:“主子，这个姓方的怎么处置！” “打他一顿，暂时莫要他的狗命，他好歹是朝廷的官，我们不能私自处置，回头见到皇上，将此事禀报，自会有人办他。” “是。” 第287章 去往军营(1) 侍卫苏培盛戴铎上去噼里啪啦将那姓方的打的满地找牙，田文镜和田妮儿也狠狠捶了他，随后几人上马扬长而去，留下姓方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惜若一路向前，快到天明之时终于看见兵营的火光。她喜出望外，终于要见到自家爷了！爷到底怎么样了！ “驾！” *** 四爷接着意志力一直在坚挺，在昏迷近半个月之后，今日他的手指终于动了。 …… 之前皇上就给太医下了死命令，若是四爷有个闪失，随军太医要全部给他陪葬。 太医全力医治一刻也不敢懈怠，轮班倒在四爷身边日夜看护。 高无庸基本上都没怎么睡，深怕是自己一闭上眼睛睡沉了，四爷万一动一下没人发现。还有万一有什么危险也没人发现。 呸呸呸！不会有危险，他是每次一这么想就扇自己一耳光。 主子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主子爷必然能逢凶化吉。 近半个月，他每天半睡半醒的迷瞪两个小时，就算迷瞪也是在四爷床榻边，从未离开。 高无庸这个时候是非常忠心的。 所有人都在为四爷揪心，随行的阿哥们也都在挂念着四爷这次能否醒过来，躲过这一劫。 四爷很坚强，多少次烧高了又退，都是在生死边缘游走，他都挺过来了。 在回程的路上他终于是烧退了，没有再反复，他又昏迷了五天，今日手指终于动了。 还是高无庸头一个发现的，他差点弹起来:“太医！咱家主子爷……咱家主子爷手指动了！” 太医和一旁伺候的都围了过来，看四爷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太医这下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派人去禀报皇上。 “快快请皇上来，四贝勒要醒了。” “是。” 在高无庸顶着熊猫眼晃晃悠悠的拉住太医:“咱家的主子爷是不是没事儿了？那他怎的还没醒，到底如何了？” 太医回道:“应该是无大碍了。他十几天未进食，要清醒过来还要一会儿。” 高无庸一听此言，神经随之松懈，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小太监连忙扶住他:“高公公，高公公！你醒醒啊高公公，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高公公嘞！” “嚎什么？想掉脑袋吗！” 太医为高无庸把脉:“人无碍，只是劳累过度，抬下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是……是！” 两个小太监将高无庸抬了下去，哎呀娘哎，那叫一个沉！昏迷的死死的。 太医坐下来为四爷把脉，手摸着胡子看向四爷的脸:“四贝勒，您终于是挺过来了。” 派人去禀报皇上的太监，一路跑一路叫:“四贝勒爷要醒了！四贝勒爷挺过来了！” 喜大普奔！ 原本等待消息的皇子们很快知道了消息，大爷、三爷、五爷、七阿哥、八阿哥他们即刻来到营帐门口。 惜若的二哥富昌也急急赶来。费扬古知道了四爷脱险之喜也是甚宽慰，他赶紧让富昌来看看。 第288章 去往军营(2) 几人到营帐门口刚要进去，皇上身后跟着梁九功魏珠过来了。 阿哥们福身:“皇阿玛！” 皇上一只手端在身前，一只手放在身后转动着扳指脸上神色颇有威严，心里确是甚宽慰，儿子们得知老四醒转即刻前来探望，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弟兄亲情。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都先候着，胤禛很长时间听不见人声了，人进去太多怕是太吵。” “是。” 皇上走进屋里，看向病榻上还未醒转的四爷。 所有伺候的都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平身！老四如何了？为何还没醒？” 太医回:“回皇上，卑职刚才给四贝勒把脉，脉象平稳，已经转危为安，只是还未清醒。” 皇上颇为高兴，不愧是他的儿子，是条汉子！在阎王那里溜达一圈又回来了。 皇上走过去坐到塌边轻轻的唤四爷:“胤禛，胤禛！是朕，是皇阿玛，你醒醒胤禛。” 面对从鬼门关回来的四儿子，这会儿皇上真情流露。 除了太子，他还从未对儿子有这般温柔过。 在帐帘外朝里面看的八阿哥神色微变，皇上从未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因他亲额娘不得宠，即便他被惠妃代养，却也改变不了他在皇阿玛那里的地位。说来说去，她额娘只不过是一个辛者库罪籍出身。 一直以来他都很努力很上进，和所有的兄弟关系融洽，无论文武，他都很优秀。被许多人赞仁厚，贤能。但皇上从未真心夸赞他。如今他十六岁了，已经是能独挡一面的时候了，他只望做的更好，将来能得皇上赞许。 而今日，四哥却得到了皇阿玛的如此温柔，或许是他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若是如此，他宁可挨一箭之人是他！ 正是从这时起，八阿哥对四爷有了一些嫉妒之心。 在皇上的轻声呼唤下，四爷慢慢睁开眼睛，只是甚为虚弱。四爷唇动了一下，却是毫无力气讲话。 他失血太多又昏迷多日，好些日子未进膳食。太医虽是每日喂了蜂蜜牛奶给他，却也不顶膳食之营养。 皇上轻轻的拍了拍四爷的手道:“胤禛啊，醒了就好。你们快给他熬些清粥来！” “嗻！” 喜极而泣的太监连忙出去吩咐随军厨房熬粥。 此时有侍卫急急从帐外而来进了营帐半跪作揖:“皇上万福，四贝勒爷福晋在军营外手持令牌求见。” 皇上稍显吃惊:“什么？” 这里离京城两千里，四福晋该是得知老四入险故寻了来，这个儿媳妇倒是与其她女子不同。 “让她进来。” “是。” 被允准进军营，惜若等人加快脚步到了军帐外。 阿哥们见到女扮男装的惜若都挺吃惊。 不远千里来军营，老四的嫡妻还真是不一般。她算是在皇阿玛那里要出了尖儿了。 富昌看见惜若同样吃惊不小。妹妹了不得，不远千里居然来了！ 惜若向阿哥行了礼，富昌走过来拱手:“四福晋，您怎么来了？这旅途遥远，多危险啊。” 第289章 去往军营(3) “我收到书信，发生诸多事，在府里怎能坐的住。二哥，四爷如何了？阿玛他老人家可好？” “四爷已经没事了，阿玛也挺过来了，你放心吧。咱们一会儿说话，你快先进去看看四爷。” 惜若点头对身后的田家两兄妹说道:“你们先再此等候。” “是。” 田文镜和田妮儿听富昌惜若四福晋才知道她是个女子，原来他是女子！是四爷的福晋！ 真乃天下奇女子也。兄妹二人肃然起敬。 惜若与苏培盛戴铎进了营帐，四爷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她，虽然他这会儿很虚弱，也能看出他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 近一年未见的妻子，就这般空降在他面前，当他醒来的第一时间见到她。差点生死离别顿时有些百感交集，心里的思绪莫名。 他没有被感动是不可能的，但他不会承认的。 四爷人去了一趟阎王殿，和傲娇一起完完整整的一起回来了。 惜若看向四爷已经醒转，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又见他苍白消瘦不少，顿觉好心疼。 她家那傲娇四爷没让她失望。他挺过来了！ 若不是皇上在，她这会儿早就飞奔过去抱住四爷了。 惜若带着奴才们给皇上请安:“臣妾给皇阿玛请安。” “四福晋平身。你是如何到了此地？” 惜若看向皇上，也不知皇上这般问她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着，皇上和四爷一样，那张脸都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 “回皇阿玛，听闻主子爷遇凶险，臣妾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寻来，若是主子爷有何不测，臣妾也不苟活了。” 她说着掉下眼泪，一副千里寻夫的痴情女子模样。 她怕皇上觉得她一个女子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太过鲁莽，或是觉得女子不好随意出门，现在说的情深似海些，总是错不了的。再掉些眼泪，皇上必然不好数落她的不是吧。 这会儿四爷若是能笑，一定笑出声来了。 皇上这会儿才算是仔细看了老四的嫡妻，之前她的长相实则皇上都没有记住，自己的二媳妇多，身边的妃子也多，让他记住一个女子的长相其实不容易。 一个女子在听闻夫君有危险，背起包袱就来寻的，在这个朝代真乃稀奇。 虽说满族女子不裹脚，也没说一定是无才便是德。 但女子们听闻此事，除了坐塌上哭，不知如何是好的是多数。这是女子们的眼见。 老四媳妇毅然决然的寻来了，就是要与老四生死与共的意思了。 这倒让皇上怀念起年少时光来。有些……那传教士怎么说来着……罗曼蒂克，浪漫情怀。 皇上也是年轻过的人那！又是一个多情皇帝。这般她是对这个儿媳妇另眼相看了。 看皇上不说话，苏培盛担心龙颜不悦数落福晋的不是，他赶紧打破沉默跪着爬去了四爷身边，戴铎也随之爬过去，虽然他看出皇上并未生气，但苏培盛都爬了，他能不爬吗。 两个人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主子爷！主子爷！您万万是醒了，奴才们，奴才们想您了主子爷！福晋也想您呢主子爷！” 第290章 去往军营(4) 皇上手背在身后也才回头说道:“好了，你们的爷没事了，倒是哭成这样作甚，都下去吧，让四福晋与胤禛说会儿话。” “嗻！” 皇上挺和蔼的跟惜若说道:“老四媳妇，你好好照顾老四，嗯？” 惜若福了福:“是，皇阿玛。” 没想到皇上如此和蔼，之前她总觉得他会很凶又威严。 皇上出去了，所有人都跟着退下。 惜若呼出一口气，她走向四爷身边坐下。冲四爷笑的一脸灿烂。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看着她慢慢的上扬了嘴角，这一笑，可把惜若整的情绪泛滥了，她原本还想绷一会儿的。 “爷，您没事儿就好了，呜呜呜呜……” 她弯腰趴在他身上抱着他。四爷是用了力气才抬起了手，放在她的头上。 惜若闭上眼睛一直在掉眼泪。他的这个动作让她觉得温暖又很感动。 这是她第一次，为四爷落泪。 惜若的手不小心触碰了四爷的伤口四爷轻哼了一声，惜若抬头看四爷拧眉擦了擦眼泪:“弄疼您了吗爷，您知道疼就是好了！” 惜若这会儿是悲喜交加，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笑了。 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人啊。 四爷实在起不了身，若他可以拥抱，倒是想把这小女人揉在身体里。 四爷张张唇:“亲……亲爷……” “嗳？” 惜若看向四爷，随之破涕为笑，扑上去就是一顿猛啃。 直到太监送了粥来，这两人还在腻歪，惜若喂四爷吃了粥，他的气色就好些了，不愧是四爷，活过来的速度真快。 好了，四爷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皇上出去以后阿哥们道:“好了，胤禛已经无碍了，你们安心回去吧，让他们小两口待着吧。” “是。” 皇上看向田文镜和田妮儿:“这两个人是谁？” 大王爷说道:“回皇阿玛，这二人是四福晋带过来的。” 田文镜拉着田妮儿跪下:“草民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田文镜不起:“皇上，草民有冤要诉！” “哦？” 皇上低头看田文镜，随之对跟着的梁九功说道:“听听这小子是什么冤情。” “嗻。” 他和皇子们便先走了，留下梁九功过问此事。 梁九功带走二人去了营帐，细细问来。随之梁九功将这件事报给了皇上，皇上只是下圣旨命河南知府调查这件事，随之姓方被杀了头，这事儿也就结了。关于丁税之事，不是说改革就改革的。如今大清财政不允许。 *** 苏培盛和戴铎去看昏迷在太医军帐的高无庸，看高无庸在塌上微微张着嘴的看起来就像是真死了。那两大大的熊猫眼，简直是太可怜见儿了。 苏培盛还挺担心的就问太医:“他怎么样了？” “无碍，就是已经睡沉了，高公公有些日子没睡了。” 苏培盛就笑了，这小子还挺忠心。他拍了高无庸一下:“喂，喂，高公公你醒醒！喂！” 高无庸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看是苏培盛和戴铎，他半迷瞪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第291章 去往军营(5) “这梦做的，苏培盛怎么进咱家梦里了。”他翻身再睡，苏培盛叫了一声:“就是咱家，你苏大哥！” 高无庸坐起来看真的是苏培盛和戴铎，泪怕啦怕啦的:“苏培盛！戴铎！你们二人怎么来了？” “不光是咱家来了，福晋也来了。” 高无庸一时激动百感交集，他抱住苏培盛腰嚎啕大哭:“苏培盛，苏培盛啊！你可知道咱家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水深火热吗？还好主子爷没事儿了！他没事儿了！” 高无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苏培盛怎么掰他也是掰不下来。这就尴尬了。 “哎哟，得了，哎哟！高公公，你还要不要形象了！” 一旁的戴铎哭笑不得，没想到高无庸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四爷总算转危为安，这一趟，他们几个奴才，算是对主子表忠心了。而主子爷和福晋的感情该是更好了。 此时一封八百里加急书信送往四贝勒府报平安。 很快皇上帅军启程回返。几日之后便能到达京城了。 贝勒府里头现在如何了呢？ * 惜若走了多日，贝勒府里上下都在等待着四爷的消息。 李氏去宫里见了德妃，说了担忧挂虑之言，德妃宽慰四爷吉人天相，不要太过担心，九公主则是不停抹眼泪。 宫里知道了，自然也瞒不住觉罗氏，富存没了，四爷受重伤，觉罗氏伤怀难免，惜若大哥也知道了消息，因在军营，未能及时回返陪在额娘身边。 觉罗氏派人来贝勒府问过一次，是否收到了四爷平安家书。 李氏这倒是挺上道，说若有消息，即刻会给觉罗氏报信儿。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就等着报平安家书呢。 李氏这里拿着主母的钥匙，她这个代理主母关键时候没掉链子，这几天拿捏的挺稳当。虽担心着四爷安危心中难安，却也没将一府事物没落下。李氏好歹也是一个识大体的。 福晋临走前说过，四爷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李氏虽说心里嫉妒惜若的能力和手段，但惜若此言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这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信任，但她就觉得福晋去了四爷身边，四爷定能平安归来。 得了，只要四爷回来一切都是次要的。李氏对四爷是付出全部的真心。 李氏挺上心的管理一府事物，只是有些奴才自作聪明，只当是李氏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福晋一走，就想着赶紧作点妖，怕以后没机会。 实则李氏也并非是完全没一点能耐的人，她娘家有钱，教她的东西自然不少，除了琴棋书画，看账目管理进出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之前是惜若一个人撑住了贝勒爷后院儿的所有大事小情，完全没有给她施展才华的机会。 好不容易福晋不在府里，她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四爷回来，得让他夸着才是。别说她除了撒娇什么也不会。 这几天府里的用度报账由门房报到了她这里由她过目。 她就发现厨房有一笔帐有点不对头。好像有人挪用了一笔银子没有被发现，又将钱补了上去。 第292章 李氏挺能耐(1) 试探性的看李氏有没有发现，随之又挪了一笔大的，只补上了一部分。李氏算了一下，居然有二十两。 哼，厨房采办的将账目做的挺好，若是不懂的看不出来什么。当她好糊弄呢！ 另外就是府医院那头的药材进账明细有些不对。采购的药材数量和价格高的多的混杂其中。 福晋可能未过问府医院的账目，府里账目这么多，她忽略一两个也很正常。再说以前李氏也觉得这府医院药材进出很难有什么猫腻的，毕竟药材是大通货。这看了账目才知其中端倪。 李氏低头看账目边问在一旁卓嬷嬷:“嬷嬷，这府医院里的药材可有什么学问，能在里面捞多少油水？” 卓嬷嬷将剥好的花生与茶点端给李氏。 李氏接了茶点，带个护甲的手指将托盘上的花生捡一颗放在口中。 卓嬷嬷随之回道:“奴婢觉得这府里最能捞到油水的地方就是这些个能有银子进出的部门了。药材的差价随行情变化，动手脚难看出来。补药等级不同价格也不同，以次充好的话自是能捞不少银子的。 还有平时府里备用的药物，府医在哪个药材行进都能吃中间的利润有多少这些都可以暗箱操作。另外厨房里的那些采办油水也不少，即便账目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主子，这一府主母若不立威，怕是奴才们吃的更多，即便福晋如此立威，也总有一些胆大包天的敢下手贪赃枉法，福晋离开贝勒府之前，可是抓了库房的总领太监去了慎刑司了。” 李氏将账本放下随后对候着的春仙秋菊说道:“哼，厨房采买福晋在都未曾出事，她一走就有一笔糊涂账了。还有药材的项目不对，你们两个去把府医和厨房采办的首领太监给我叫来。” “是。” 随后春妙秋诺只叫了采办总领太监来，府医却没来。 采办总领太监吓得一哆嗦跪在了李氏面前:“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他自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前两天挪了二十两出去。没想到就被传唤了。 哎哟喂贝勒府后院的女眷他原本以为只有福晋不能糊弄。这李侧福晋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他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李氏冷冷的瞄了采办总领太监，嘴角一翘，这狗奴才完了。 随之她问道:“府医人呢？” 春妙回“主子，说是府医和产婆殉情，福晋走的急，四爷也未在府，宫里还没给添了新府医来呢。” “府医和产婆……殉情！” 李氏也是懵了。这个故事也太离奇了吧。 他便问一旁闭口不言的赵公公。 “小赵子，你可是知道些？” 前些日子赵公公发现云惠的事儿有蹊跷他便去细查，之后就知道了伺候云惠的两个奴才在回自家的路上被劫杀，同时府医也和一个产婆殉情死了，还有府里的姥姥在接生完福晋的大阿哥之后，说是功德圆满，也告老还乡了。 而这些事，就发生在同一天。确是越发蹊跷，却任何线索都串不起来。 第293章 李氏挺能耐(2) 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就是巧合完全不得而知。 近日因为主子爷的事儿扰心，赵公公也就为未与李氏说起这件事，今儿李氏问起来，他这才凑过去跟李氏耳语了一个详细。 李氏还挺吃惊的，这什么操作？这些事儿是巧合吗？若不是巧合，那就是福晋在刻意隐藏一个大秘密，那到底是什么呢？ 李氏猜不出，若是福晋要刻意隐瞒什么，估摸着也善后妥当查不到了。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巧合，不然福晋是要隐藏什么秘密如此大动干戈？ 好了，既然府医死了，查他贪污了多少已经没有意义。那药材的银子估计也有三百两吧，福晋眼观六路，还是有漏网之鱼，府医若是不死，还得杖毙。 李氏就慢条斯理的看厨房的账簿，能有半个时辰了，跪在地上的太监膝盖都是有些麻了，但是李氏一直没有说起来，他也是一点都不敢动身。 “主子侧福晋……”他是想主动坦白认错的。 可采办太监刚开口，李氏随手在桌上抓了茶盏就狠狠地甩过去了。 啪一声，太监头上就开花了。 “区区一个厨房采买的奴才居然在短短几天贪污了二十两银子，真以为福晋不在家当我是傻子！她上去就是狠狠地甩了采办太监两个巴掌，护甲划过他的脸，即刻两道血痕。把这个采办狠狠地打一顿，先关起来等四爷回来，和那个库房总领一起发落。” “嗻。” 赵公公和几个小太监拉着采办太监就出去了。 “主子侧福晋饶命啊！饶命……” 李氏哼了一声:“狗奴才！” 随之李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卓嬷嬷说道:“嬷嬷，你说……府医之死可有蹊跷？” “主子往后还是莫打听了，若真有什么秘密，怕是太大，给您惹了麻烦。” 李氏也没说什么。这好奇即便压不住，也无据可查。 将采办刚挪走，四个后院的格格就来了，李氏要求她们每日要到她这里来晨省，好不容易做一回代理主母，她得提溜这几个女人过过瘾。 四个格格走了进来福身:“妾身给李侧福晋请安。” 李氏扶额眉目低垂，随之抬眼从宋氏，张氏，伊氏，苏氏的脸上略过去。只有宋氏今日穿了橙色的旗装点了妆容，其他三个格格都穿的素净。 三个格格各各憔悴，要说这她们三人也是倒霉催的，来府里这么久了也没有被传侍寝，只能这么耗着，若是主子爷万一遭遇不测，三人就是寡妇里面最悲催的那一类。 一想到如此，三人没少在屋里头哭，李氏还常常没事找事拿捏她们，真是水深火热了。 至于宋氏，她心里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孩子生下来主子爷未曾看一眼就传了病危家书，多希望四爷能够平安无事。 这些日子，瘦最多的就是她了。但她却未把愁绪写在脸上，今儿点了妆容，虽并非很精致，却很精神。 身后的银珠手里有几个彩瓷物件儿，是各色的胭脂。 第294章 李氏挺能耐(3) 李氏瞄了她们几眼之后才让起了:“都起来吧。” “谢侧福晋。” 宋氏让银珠将东西给了李氏:“这是妾身给您做的新胭脂。妾身用了准紫铆、白皮、胡桐泪、波斯白石蜜用水煮之后加了石蜜。再用火烤而成，又加了植物油，夏天用的金花胭脂，要蘸水涂抹太干了，入秋了干燥，涂抹着滋润，颜色也稍微的深了些，有几款颜色的，您看看可是喜欢。” 李氏拿起桌上的胭脂闻了闻:“甚好，宋格格有心了，你做的胭脂我倒是都喜欢。” 宋氏浅笑。 随之李氏瞄向其他三人脸便冷了下来。 “你们几个，哭丧着脸做什么？主子爷没事儿也要触霉头，天天看你们这几个丧气的东西，我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三人连忙跪下，张氏一时百感交集没控制住情绪:“侧福晋息怒，妾身担心着主子爷才…… 听张氏如此说，其他讲个格格一时伤情，都低头抹泪。 李氏手指点点她们:“掌嘴，各各都要掌嘴！真是看着就来气！” “是！” 卓嬷嬷给春仙秋菊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过去给了三个格格给了一巴掌。 三人捂着脸委屈又难过，眼泪根本是止不住。 李氏看苏氏梨花带雨的样子就更生气，什么人呢真是，哭也哭的这么狐媚子？ 她亲自走过去用带着护甲的手戳苏氏的脑门:“瞧你这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你们都在外面跪一个时辰再回去！” “是。” 三人被李氏拿捏的没脾气，谁让她们是格格位份，又是没侍寝过不得宠的。如今宋格格好歹有二格格，可她们一无所有。 像苏氏这样的，不得宠还长的好看，就是自带被拿捏体质了。今儿是她连累了张氏和伊氏了。 倒是宋格格讨了李氏喜，李氏对卓嬷嬷说道:“嬷嬷去，将我额娘给我新邮寄来的都新旗装给宋格格拿两套去。”李氏对宋氏一向是高兴就赏赐，不高兴便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卓嬷嬷去取来两件新旗装放在托盘之中给宋格格，银珠接了，宋格格谢恩退了出来。 院子里三个格格跪在秋风中，哭嘁嘁的样子就像当初的自己。 她定了定神便回东配殿了。 保全自己就好，其他的事她不必过问。 第二天一大早李氏接到了四爷平安的家书，并且说皇上与将士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她终于放下心来。随之命小太监在府里敲锣相告。 “主子爷平安了！主子爷要回来了！朝廷打大胜仗了！边关太平了！”咚咚咚！ 府里还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李氏也派人给宫里还有费扬古附府上报了平安。 正院儿里的奴才们烧了柚子叶，惜若院儿里也是，所有奴才们都高兴的喜极而泣。 主子爷和福晋要回来了！ 喜大普奔。 ** 五日之后四爷和惜若一行终于是回到京城，回返贝勒府。 之前已然先行人马来报。这会儿李氏宋氏带着孩子与其他三个格格，还有府里大大小小的那么多奴才们全都在府门口侍立迎接主子爷和福晋归来。 第295章 回府(1) 四爷伤口还未好，是坐着轿子回来的。惜若则是一身男装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真是像出征归来的将士。 李氏翘首看她心里可是好羡慕，这下她是威风了，真真的威风了。 骑在马上的苏培盛和高无庸前面多了两个人，看二人一身兵丁的衣服，其中一个一看就是姑娘，长得倒是不错，看起来就很瘦弱。没吃饱饭的吧。 李氏心里切道，一定是福晋不知道从哪里捡的，她不是一向乐善好施吗。 大家脸上洋溢着喜庆，正院伺候的，惜若屋里伺候的奴才们又忍不住喜极而泣抹眼泪了。 难熬的这些日子都过去了。 宋氏这会儿也崩不住红了眼眶，三位格格同样是悲喜交加的，神色复杂。 只有李氏一脸笑容，今儿她的妆容比其他女眷都精致，穿着也是甚好看。 四爷都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实则四个格格也想打扮的好看些迎主子爷，这不是怕被李氏瞄吗。李氏那双眼睛，专门是用来杀人的。 四人虽说尽量素净，却也是好生打扮了，尤其三个格格，她们心里真是急了，都望能入主子爷的眼。 恐怕是四爷这双眼睛，她们这辈子也入不了了。 因行动不便，四爷到了府门口没下轿子，只是掀开帘子。 女眷和奴才们福身请安:“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 四爷手拳在唇间咳嗽了一声，还是有些低沉的声音:“都起来吧。府里可好？” 李氏回:“都好着呢主子爷。爷，您看这是大格格。等着您回来取名呢。” 大格格呆滞瘦弱的在奶嬷嬷怀里，李氏抱过她，她也不会伸手。已经八个月大了却像四个月的模样，甚至比四个多月大阿哥看上去还有小。 看样子这孩子怕是不好。 朱嬷嬷还有宋氏都抱着孩子给四爷看。最活泼可爱胖乎乎圆滚滚像福娃一样的是大阿哥，二格格腼腆羞涩也看着机灵。 四爷先看了大格格与二格格几眼，目光这才看向大阿哥。 大阿哥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四爷，咿咿呀呀的拍着手，口水流在了围兜上。虎头虎脑的样子眼神就很陌生。 他转脸看见惜若，随之非常开心的欢腾着，伸手要抱抱。 “啊啊……” 惜若下马来抱过大阿哥，拿起他的小手冲坐在车里一脸清冷看着他的四爷摆了摆:“这是你阿玛。” 四爷不太待见大阿哥，并没有要抱他的意思。 真是一点不由人，贱婢居然生了他的长子。 嫡福晋嫡长子之名，让一个贱婢的孩子占去了实在是对不住惜若。 惜若一路上再未提希望他收回成命之事，他倒是觉得越发对惜若有愧。 小福晋太懂事，心地善良，反而显的他越发自私了。 想来她甚至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他收这孩子在她膝下的要求。要是换做旁人，指不定会拉着家里人一起反对的。 好歹他堂堂贝勒爷，就这样单方面决定有些欺负他嫡妻的意思。 第296章 回府(2) 但这事儿，他只能这么决定，心里明白亏着福晋了，嘴上他……要不要说呢？ 或许福晋能懂他。 李氏在一旁看四爷盯着大阿哥瞧，若有所思一副清冷的样子颇为纳闷，按理说爷有了嫡长子他怎能不欢喜呢，但却看不出任何欢喜的样子啊。 爷就是这么个性子，喜怒不形于色吧。 随之四爷就被抬回了正院修养，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可以下来走动，就是走起来拉着腰疼便很缓慢难看。不是他四贝勒都意气风发，惜若家四贝勒容忍不了自己在人前有一点瑕疵。故抬着走，到哪儿他都要抬着走。 惜若让田文镜和田妮儿暂住别院。嘱咐戴铎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以后的事儿等缓神儿再说。 三哥今晚就要入殓安葬，按着规矩，少年人入殓安葬必须是晚上，弟兄姐妹不得在侧，免得互相不好的意思。待明日她是要回娘家去探望额娘的。 这一路她和富昌陪着费扬古说了许多宽慰之言。阿玛很坚强，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统领，带兵的人都看淡生死。 富存没了，她也同样难过，既然人死不能复生，这事儿就不必持续悲伤了，明日觉罗氏那边她要回去好生安慰才是。 总之一切待过了今天再说，感觉手头还有许多事等她处理。 随之惜若回了海棠院。 百福看见惜若回来了，冲过来伸着舌头开心的又哭又笑汪汪汪。 惜若抱起百福亲了亲:“好了百福，我回来了。” “汪汪汪，呜呜……” 惜若放下百福。百福在她脚边蹭蹭摇着尾巴持续开心激动。 屋里头伺候的春妙秋诺呼兰琴音还有朱嬷嬷李嬷嬷小蔡子小桂子，脸上的表情都跟过年似得。 所有人带着屋外侍立的露箔还有几个小太监小丫鬟的都齐齐福身请安:“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 “谢主子。” 春妙抹眼泪说道:“主子，您这一去才半个月不到，可咱们就是觉得您这次有了有两三年来着。只是三公子他……咱们再也见不到了。” 惜若定了定神道:“好了，都莫哭了。人没了说什么也没用。能回来的这不就回来了吗，伤心的事莫提，明儿回娘家再伤怀吧。快给我沐浴更衣，我这一路劳顿，得是洗洗去去风尘。” “是。” 呼兰琴音连忙烧水去了。 “小蔡子，去把食谱拿过来我看看。” “嗻。” 小蔡子拿了食谱来双手奉上。 惜若看了菜谱随之点道:“青瓜拼腰花，一品官燕，鸡皮鲟龙，长春汤跟片皮鸭，芙蓉鸡粒饺、京都肾球，爆炒腰花让师傅不要放辣子。还有米饭，清粥各一碗，时令小菜四碟，一会儿拿来送去平安居，我与主子爷一起用膳。” “嗻。” 小蔡子记菜名利索的很，惜若一说他就记在脑海里了。他和小桂子两个人带着太监屁颠屁颠的赶紧去膳房备膳。 惜若今儿点的都是补肾的膳食，四爷的伤口是在腰上，怕是那箭震伤了肾，吃哪补哪儿吧。她还指望快点怀孕生养呢，四爷可别震坏了不能拆。 在路上四爷要坐轿子，惜若行马也没顾得上说几句。 第297章 去正院儿(1) 惜若要与他一并用膳顺便去问一下他田文镜的安置问题，还有内务府总领太监将花瓶顺出去卖掉之事。 那个李卫，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 另外最重要的是大阿哥取名字的事，估摸着九成九就叫弘晖了。 瞧今儿四爷明显不待见大阿哥。怎么着都在她膝下了，还不待见那过继过来作甚。 没错，她得和他掰扯掰扯，絮叨絮叨。 随之惜若沐浴更衣点妆容，头梳如意燕尾飞花髻，一字头配以数朵白色芙蓉花，身着云锦蔷色上裳，下着月色旗装裙，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外罩一件锦红凹凸鸾纹衣。薄披风乃是橘色的。这是宫里新给的样式，金雕梅花护甲，粉色巾帕，粉色花盆底。 妆容端庄，眉眼间有些媚色。惜若今年十五，正是果儿初熟之时节。 虽富存是治丧期间，但惜若作为一府主母，是不能按着规矩给娘家哥哥穿素三个月的，她第一身份还是四贝勒嫡妻，回了贝勒府妆容和衣着就要得体精致了。 惜若抱着百福，奶嬷嬷将大阿哥抱上了。准备妥当，小蔡子他们提着食盒跟在惜若身后就往平安居去。 *** 四爷这一回来，其他女眷们也是跟着蠢蠢欲动。 头一个当然就是李氏。她回了院儿里之后，重新点了更好看的妆容，精心打扮一番。 刚才在府门外穿的那身行头她觉得不够出挑，虽说主子爷是立功归来，但他人受伤了，穿的太招摇也不合适。 现在是要去找主子爷说话，那就不同了。懵怎么出挑怎么出挑才行。 她要带个大格格见阿玛。另外也希望四爷身子爽利之后能尽快传她侍寝，让她怀孕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才是。 虽她不愿意承认，但看大格格的身子骨这般，怕是说没了就没了。 她若是不赶紧生一个巩固地位，怕是来之不易的这点宠又会随风飘散入云霄了。 主子爷太冷了，凉的快，捂热难。还有一点余温赶紧捂捂，不然就凉透了。 李氏带上了她新得的黑珍珠串子，三对晶莹的黑珠串坠耳，一字头正中带着的金雀，珠花上一朵紫色的绢花，两边各插上三枝钿金的镂花簪子。 再穿了绛紫色的暗花旗装，用了宋氏给的胭脂，黛乃是波斯的罗黛，挑的柳叶入鬓眉。 银护甲镶嵌雕花，手帕也是绛紫同款色。口染桃红色，妆容点的千娇百媚，这身打扮贵中含娇。 这会儿屋里头的奴才除了赵公公都在呢，落雨雪飘也还在屋中伺候着，原本大格格不好养，人手就要多些，李氏用两人用的顺手了也就没让她们去屋外侍立。 这会儿卓嬷嬷看自己的主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儿，哎哟，哪哪都完美。 这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主子越发妩媚动人了，性子也不再像之前遇事就炸，多了一些沉稳，也知人生总有难处。好歹她也二十了，不再耍性子就是谢天谢地了。 第298章 去正院儿(2) 如今的主子，就是得宠的好料子啊。 卓嬷嬷手放在身前看着李氏一脸姨母笑，由衷的夸自己的主子:“主子，您真是长大了，越发好看了。” 有一个崇拜自己又一心意义只想着主子好的老奴才在身边，是李氏的幸运。 卓嬷嬷对李氏来说，算是半个娘吧。 李氏嘴角微勾，她好看她自己知道。 秋菊喜笑颜开，因为四爷平安归来，大院儿小院儿，大房小房都像是在过年:“主子，您这次替福晋管理后院儿一点差错也没有，还发现了两笔亏空，主子爷得是夸您几句才是呢。” 李氏倒也挺明白:“想让主子爷夸一句，怕是连福晋都难吧。他这性子冷的能把人冻住。我总以为主子爷怎么着对嫡长子定是欢喜的，没想到也看不出一点半点喜欢来，瞧他今儿瞅大阿哥那眼神，我看着心凉。怕是最失望的该是福晋呢。哼，这倒是让我看着心里舒坦。 哎，我啊可没指望什么大的。望主子爷常惦记着我们母女俩，常到院儿里坐坐也就罢了。” 李氏对四爷有些犯怵。是因为他太冷了太冷了。 卓嬷嬷同在为刚才四爷冷冰冰对待大阿哥的态度有些纳闷，但也没法往深了想，再琢磨就是不可思议了。 不能够啊！ 春仙将李氏的龙华理了理说道:“主子您莫急，再生养个小阿哥，您肯定会得盛宠的。现在主子爷也回来了，边关太平，往后不用打仗了，老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真是太好了。主子爷也有时间在贝勒府里好好的黛一段时间。主子您紧着些与主子爷常来常往便是。” 这可是说道李氏心坎上了。这三年的光阴匆匆过，感觉四爷实在是太忙了，又是南下，又是打仗的，每年都有好几个月不在。总是觉得她和四爷都还没熟起来呢。 如今天下太平，望四爷安生的在府里待些日子。她也好赶紧再生养。 秋菊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主子，皇上回来了之后，该是要让夫人进京了吧。皇上承诺夫人娘家捐银，待打仗归来要授夫人为诰命夫人四品恭人，原本是定颁金节进宫领封，没想到这仗打到了十月底了，现在看来得是要让夫人过年进京。正好参加贵妃娘娘与太子妃主持的宴会。到时候咱们就能见到夫人主子。奴婢可真高兴。” 春仙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听小赵子说，他在宫里见过诰命文书，可讲究的，写在贵重的锦缎之上。四品恭人芙蓉，俱用抹金轴，可气派了。” 卓嬷嬷一脸骄傲。她是李氏娘家给的奴才，之前是伺候李氏娘的。夫人得封四品诰命她自是大喜。 “诰命夫人文书都是由翰林院撰拟，经内阁大学士奏定，到时候是由贵妃娘娘给夫人的，可是气派了。主子也有好几年没见夫人了，这远嫁的女儿不由人，今年过年您可算就能见到她了。 没准老爷，两个少爷还有少奶奶，还有您两个小侄子都会来的，都在京中过年那就好了。 第299章 去正院儿(3) 若是那时候您怀上就是双喜临门了。那得让夫人留在京城多住些时候，待您生了做好月子再回去。” 李氏听闻此言心中舒坦，她可是老嫉妒惜若家在京城，又以嫡福晋身份，能常回家看看。 这福晋可以回家探亲，但她这个侧妾和宫里的妃子一样，只允许娘到京城来看她。她是没有说回远乡探亲之权利。 除非是四爷同行，否则她是不能回杭州的。 而李氏的娘虽父家富甲一方，自己手头也有生意，却是一个颇为守传统女子，不怎么出门走动。手头生意有旁人为她去打理，无需她抛头露面。 若不是此番要进京受封，怕是三五年也难得来一趟京城。 而且李氏的娘是小脚女人走路也有些不方便。 要说李氏只算是半个汉军旗人。因李氏娘是纯汉人，李文烨才是汉军旗人。 故因汉人的缠足传统，李氏娘乃三寸金莲。 因无论汉人官家还有普通富裕之家的汉人只要是家里殷实的基本都要缠足的。在此朝汉人女子缠足是身份的象征。 只有贫苦百姓子女，为奴为婢的，还有贱民不缠足，因她们需要干活儿。 皇上就很不喜女子缠足，坚决不许旗人女子缠足。他也规定凡汉军旗要参加选秀的女子不得缠足。 李氏父家祖上原本是正黄旗满洲包衣第四参领第二旗鼓佐领的管理人，后来调任到正白旗满洲包衣第五参领第三旗鼓佐领，病死任上。 之后李家人往南迁，也保留族谱组制。李氏的娘是不在旗汉人，按理是无法与李家婚配，后来两人相爱冲破满汉不通婚，硬是走到了一起。 当然人家身份也在那里摆着，李氏娘配李文烨还是配得上的。才子佳人。清官书呆子与大小姐。 故李氏因父家之由也是八旗子弟，是要参加选秀的也就没被缠足。 后来皇上和德妃杭州之行看上李氏之后直接给了四爷为侧福晋，也就没参加选秀。 总之李氏她娘是个挺有本事的女子就对了。她若来京城，怕是要给李氏重新码棋局了。 李氏理了理发髻说道:“也是，娘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可是要让她住些日子，她啊，说是惦记着我，可三年了也未曾来看过我。东西给了不少，却哪有人亲呢。 她啊，总顾着哥哥们的孩子，我这个女儿也得让她上心上心，我家在京城里的那一处大宅院都闲置很久了，也该住一住添点儿人气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你们去膳房取我一早就让他们熬的老鸭红花炖汤来。我要亲自给四爷送过去。” “小赵子就去拿了，一会儿也就回了。” *** 这个时候，不光李氏想着往前院儿挤，这后院儿的四个格格她们不能亲自来前院儿，但也要刷点存在感，能往前挤挤谁想在后头站着。 宋氏如今因为有二格格在身侧，虽是女儿，好歹也可以让膳房三把手师傅伺候呢，皇家阿哥的子嗣金贵，就连带额娘也金贵。故后院儿的格格们若不侍寝生养，怕是一辈子凄凄惨惨。 第300章 去正院儿(4) 宋氏让膳房给弄了一盅鸡汤补药膳让方嬷嬷送过去。 另外三个格格，自掏腰包去宫里的饭馆儿，也就是德公公和惜若开的那家，点了他们那儿有名的三道菜，再由奴才一路狂奔回贝勒府。 这三道菜是德公公饭馆儿里的招牌，做出自己的特色来了，京城找不出第二家有此味道。就连御膳房，也没这三道菜之味。 太子在宫中的话也会常去宫里吃。还有宫里的妃嫔和执事太监，也都经常光顾的。 惜若和德公公算是合作对了，就看银子流水进账就好。 这三道菜乃。 开水白菜:将白菜心用开水焯透凉水冲凉，切成段码在汤盘内，倒入去尽浮油，一清如水的老母鸡汤，加佐料上屉用旺火蒸透即成。成菜如清水泡着几棵白菜心，不见油花，但清香爽口，鲜美非常。 乌鱼蛋汤:乌鱼蛋即乌贼的产卵腺，称乌鱼钱。先将其揭成单片，反复煮透，以保持不碎，并彻底去咸去腥味，然后烹制熬汤。 八生涮锅:以鸡肉、鱼肉、虾肉、猪里脊肉、猪肚、猪腰子、鸭肝、和鱿鱼为主料，切成溥片，放入锅中炖煮，味道极好。 对，这道菜也有腰子。 真是满桌腰子朝四爷飞过来了。 *** 四爷由着陈福带着太监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苏培盛和高无庸也回去洗漱换下一身风尘。 因伤口没好沐浴四爷需站立才行，小太监们要用巾帕为他捂住伤口免得碰到水。陈福和其他两个小太监为他沐浴。 陈福看见四爷身上的伤口哭的稀里哗啦的。哎哟主子爷遭了大罪了。这么深的伤口，缝的针跟蜈蚣似得。 四爷低头瞄了陈福一眼:“好了，哭哭啼啼的让爷烦躁。闭嘴！” ”嗻。”陈福赶紧的擦眼泪。 待四爷更衣出了净房之时，苏培盛已经回来再屋外侍立了，高无庸还没有来。 云裳夏珞丁香可卿晴儿还有风灵都在候着。 苏培盛和陈福伺候着四爷坐卧在软榻上。几个丫鬟端了茶盏和四盘糕点来，这是膳房的糕点师父们今晨刚做的， 苏培盛看陈福红着眼睛就知道他哭过了。 “你出去候着吧。” “是。” 陈福出去平复一下心情。主子爷真是遭罪了。还好是全须全眼儿的回来了。他边走还边擦眼泪呢。 四爷便让苏培盛拿了案头来与他瞧。他回来以后又要即刻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了。 这刚到京城，皇阿玛就给四爷塞了丰台兵营的阅兵案头。 此番大捷挫败准噶尔，官兵士气大震。皇阿玛要在丰台阅兵演练，文武百官同观。 皇阿玛要让他督导士兵布阵演练。 阅兵演练的时间是颁金节后，也就半个月时间。 他的伤势最快也要十天时间才能好，也只有五天时间去做这件事。 皇上让还在病榻上的四爷干这件事。真是一刻都不让他清闲。 原本此事应该是交给太子来做，但此番他监国惹了许多大臣的怨言，众老臣集体千里传书到边外与皇上告状，参了他一个肆意妄为。 第301章 去正院儿(5) 因此皇阿玛也被他气病，估摸明日在朝堂之上他要大发雷霆，四爷不用入宫，也就不用面对他的雷霆之怒了。 明儿他要随惜若回娘家祭奠富存。 至于太子，果然是被皇阿玛惯坏之人，这一年征战在外，都是太子在掌皇上之事，他若认真去做，树立威望是最好的机会。却偏偏是惹了众怒。 四爷思量着，依照太子的性子，他该是尝到了掌权的甜头，以至于一时得意忘形。 太子这错怕是要越犯越多了。 但此番即便是惹了众怒，皇阿玛也是顶多给他一顿训斥。杀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就罢了。 皇上对太子的心，四爷一向是门清。溺爱宠爱又恨铁不成钢。 太子要作谁也拦不住。就看皇阿玛能耐心多久。 现在四爷一心只在国泰民安，无心去管太子的闲事。 这一仗，又打掉多少士兵之性命，还有国库之银两。 这些年大清大仗小仗死了不少壮士，百姓们因为人头丁税又不敢多生孩子，大清人口正在减少。 现在大清急需安民心，增加人口，充盈国库。 男丁就是劳动力，若是劳动力不足，各方面的问题都会随之而来。 田文镜之事惜若已经告知四爷，关于丁税收的不合理，他也知道了。这也是遏制人口增长的原因。 戴铎给他上了折子，望他能上奏皇阿玛，用加人口不加丁税的方案，以增加大清人口。 这方案倒是可行。但四爷也知道丁税改革现在并不是时候，否则皇上也已然知晓此事却是只字未提。要改革，必然会有乱局，如今刚打完仗的确不是时候。 四爷只是将此事放在心上。 苏培盛在一旁看四爷一回返就蹙眉忙碌的，很是心疼他家主子爷。好歹是个病人不是。 “爷，您歇歇吧，这一路劳顿您这一刻都不歇，这有伤在身呢，可不能太过操劳。您要吃点什么，奴才让膳房做。” 四爷抬头正要言语，陈福走从外面进来打千儿:“主子爷吉祥。福晋和大阿哥来了，奴才们提了食盒备了膳。” 四爷定神:“让他们进来。” “嗻。” 苏培盛便扶了四爷起来下了塌。不一会儿有一个白球冲进来差点就扑过来，还好苏培盛手快一把抱住百福。 苏培盛哭笑不得的撸了撸百福:“哎哟爷，百福怎么每次见到爷都这么激动。看来您是招狗喜欢的爷。” 四爷伸手撸了撸百福，快一年没见了，这只狗居然该记得他。倒是戳了他的心一下。 随之惜若和奴才们走过来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 奴才们将膳食摆放在膳桌上。 惜若抱过大阿哥抖了抖，大阿哥乌溜溜眼珠子看着四爷，因四爷冷着脸，他害怕的躲在惜若怀里。陌生又惊恐的样子。 大阿哥虽不过是快五个月的婴儿，也会看人脸色了。 四爷一直盯着大阿哥瞅，突然神色就有了杀气。当初他为何不让府医开一副汤药，让云惠落了这胎？又或者直接把她勒死就算了。 第302章 去正院儿(6) 这孩子就算是在惜若名下，他也实在难喜欢他。 四爷当初没那么做，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若他知云惠是主动爬了他，怕是十个云惠也勒死了，这孩子定留不住。 惜若看四爷这么阴冷的脸，便赶紧将孩子的脸转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道:“爷，您能把您的表情管理一下吗，小心吓着孩子。这孩子都在我身边儿了，您这般看他，我不乐意。” 惜若如今与四爷说话倒是轻松随意些。因四爷宠着她，也由她说什么他也不冷脸。好歹是他心里愿意去宠的女人。 四爷转而看向惜若，伸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嘴角的笑容很柔和，也很好看。他好像从未对惜若这般笑过。 这把惜若整懵了，突然这般宠溺的眼神还有些不习惯。 “咳咳……爷，我与您说一同用膳，还有一些事儿要与您说。” “你倒是习惯在饭桌上与爷谈事儿。” 惜若便笑了:“头一件事就是想让您给大阿哥取个名儿呢。还有大格格和二格格也该有名字了呢。” 四爷撑着腰朝膳桌上走过去，苏培盛忙去扶四爷摆摆手。一个大男人一点腰伤让奴才们扶什么。 “取名还早，得孩子满周岁，爷懒得取，回头胖皇上取吧。” 不知情的皇阿玛该会喜欢他的嫡长子。这般想四爷坐在膳桌上看了惜若一眼。若真是她的孩子，他这刻的心情必定截然不同。 惜若差点忘记了，按着清宫惯例，皇子会给自己的子嗣或者阿哥的孩子周岁才取名。 阿哥的名字可是很慎重的，先由内务府会同宗人府请名，也就是说向皇帝请赐名，在多数情况下是由宗人府按名辈的应该用的偏帝拟好几个字，由皇帝定夺，当然也会有皇帝或者阿哥自己想好某个起名用字。在还没有起名之前，只称皇几子。 但皇子在还没有起名之前就夭折的话，就一般不再进行序齿，在此之后生的皇子排行就可以往前推了。但若是宠爱就会追赐名写入族谱，加续齿。 皇家的规矩多的很呢。 四爷的两个女儿以后待满周岁才能取名字了。不过女儿是四爷可以自己取的。 随之四爷允惜若坐下。 惜若将孩子放在腿上坐在四爷旁边，百福过来趴在二人中间好满足的吐着舌头。看两个主人在好满足。 大阿哥一直靠在惜若的怀里，四爷的眼神怕是给他留下了阴影，从此他会很怕四爷。 四爷看桌上几盘腰子菜，有些意外的看向惜若:“这菜都是你点的？” 苏培盛在一旁憋着，腰子，腰子，腰子…… 噗…… 惜若对候着的奴才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主子爷说话。” “是。” 待奴才们下去后，惜若拿起嬷嬷放在一旁的拨浪鼓给大阿哥。大阿哥接着玩儿，口水滴在拨浪鼓上，惜若帮着他擦了。 “爷，瞧瞧这孩子，被我养的白白胖胖的，您可是看出来了吧，我是一个好额娘。我这也想快点怀孕生养，您就当吃哪里补哪里吧。” 第303章 去正院儿(7) 四爷微怔，她是说她怀不上是他的腰不行？ 这是什么鬼话！ 其他女人一上了塌就怀上了，他的小福晋就是这么怼都不还，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好，他努力的挤出平和脸:“你现在是怪爷没让你怀上孩子了？爷明明……明儿叫太医来给你把把脉是否需要吃药调理一下。” 惜若看四爷憋出内伤的样子，扬起笑脸:“我好的很，今年肯定能怀上您的子嗣，我只是觉得，爷这会受的是腰伤，以防万一。爷您就吃吧。好吃着呢。” 惜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腰花在四爷的碗中。 四爷哭笑不得，这女人怎么就越发没脸没皮又没规矩了，要不是他受伤了不好剧烈运动，今天就怼的她下不了榻了，还让她有机会嘚瑟说他肾不行。 还有这女人是不是傻，他还有十天做不了激烈运动，如果吃这些个东西，身子燥起来，这是要他的伤口崩开吗？ 四爷表情复杂的看了惜若一眼，却也没舍得说他媳妇一句。 得，少吃一点。 两人边吃着饭，惜若便问了四爷田文镜怎么安排。 四爷回:“爷之前问过了，田文镜能识文断字，他爷爷教他他读了所有大学中庸四书五经之课程。他虽是文弱书生，身上那股子倔劲儿爷倒是喜欢。若是加以调拨，必然能成大气。爷愿收了他为门生。明儿会安排他在国子监当贡生。若他成绩优异，考取功名，就能为官。” 国子监是大清最高学府。田文镜入了国子监，将来便能某个一官半职开始走仕途。 看来田文镜就是那个历史上的田文镜，说来说去，有些人和事都有些出入了。 惜若点头:“爷这般安排甚好，田文镜往后会有出息，能是个好官。” “哦？你怎么知道的？” 惜若笑弯眼睛:“我就这么觉得。” 至于田妮儿的安置，惜若觉得留在贝勒府里当丫鬟并不太合适。 她既然决定照顾田家两兄妹，自是不能将田妮儿收做奴才。 惜若思量着安排她去娘家住下，在额娘的绸缎装铺子做个学徒，学习刺绣做个绣娘领工钱，往后有合适的人家便让她嫁了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 这会儿四爷吃饭，大阿哥咿咿呀呀玩儿着拨浪鼓，四爷看都不看大阿哥一眼。反而是逗了几下百福。 惜若正色跟四爷掰扯了一下:“爷，我有话要说。往后若是总对大阿哥如此，我很难做，以后这孩子懂事了定会问我。额娘，为何阿玛对我如此冷漠？他为何不喜欢我？您让我如何回答？原本您将这孩子硬塞给我，倒是让我受了不少委屈了，您可知道我多难，您若是这般，干脆自己拿去养，我不养了。” 惜若说着就把大阿哥放在了四爷怀里，大阿哥到了四爷怀里瞬间就石化了，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口水便流在四爷的手上。 四爷看着他倒也没继续清冷着脸，惜若拿巾帕将四爷手上的口水擦了擦，也就笑了。 第304章 去正院儿(8) 四爷也没把孩子还给惜若，拿过大阿哥手里的拨浪鼓，冲他摇了摇，那傲娇脸逗孩子，自是不能把大阿哥逗笑的。 大阿哥是想哭又不敢哭，就在他怀里直勾勾的看着他。撇着嘴憋着。 这孩子还好是惜若养着，一看就知道她是用心养了。 惜若看四爷肯抱大阿哥松了口气。好歹表面上要过得去。 “爷，明儿我要回娘家祭奠我三哥，您要同行吗？若您走动还会痛，我自己去便是了。” “去，一点小伤罢了。”四爷还是嘴硬的很。 惜若就笑了，有时候觉得他将四爷装逼的样子挺可爱的。 惜若随后就跟他说了府里头那些亏空的事儿，四爷听了也没什么表情。反而说了句不沾边的。 “十天之后爷要去丰台兵营，你与我同行。” “嗳？我如何去得兵营？那里只能男人能进。再说我要去做什么？” “你女扮男装去便是。你不是说想快点怀上吗，往后爷出门都得带着你。别到时候喊受不了就行了。” 她给他整了一桌腰子怕是把四爷惹毛了。意思是惜若不怂就行。 惜若巾帕掩唇笑意含春，四爷看向她，伸手抓住了的下巴拉过来把她嘴巴按撅住就嘬了一下。 惜若被四爷拉着下巴嘴巴嘟嘟囔囔，这太暴力了也不温柔！ 四爷看着她笑出一只酒窝。 这会儿平安居院子里就热闹了。四爷一回来奴才们都有精神。 高无庸这会儿才刚洗漱好，换了衣服回来侍立，苏培盛说了他一句:“洗这么久，你打算磨掉一层皮怎的？” 高无庸摇了摇拂尘:“苏公公你可不知边外的条件艰苦。打仗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次苏公公没去，自是想象不到真正的打仗是个什么场面，那人头满天飞，啪一个，啪又一个！血飞两丈高！” 晴儿凑过来:“苏公公，回头你给咱们讲讲主子爷在战场杀敌的事儿啊。” “好，回头跟你们说。那可是热血沸腾！” 苏培盛瞄了他一眼切一声，得了，高无庸可算有话头在这里吹了。 此时李氏一摇一摆被赵公公扶着过来。那捏着巾帕的摆动的样子千娇百媚的。苏培盛连忙去迎。 “给侧福晋请安。” “苏公公不必多礼，我炖了补品给主子爷。苏公公通传一声吧。” 苏培盛笑呵呵:“主子爷和福晋正在里面用膳呢。” “哦？苏培盛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 苏培盛一摇拂尘打哈哈:“侧福晋误会，奴才这不是想跟您说一声吗。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培盛转身走了，李氏嘴角勾了一下。这苏培盛明显向着福晋。是不是福晋给他的油水多了。赶明儿她也拿银子砸死他。 福晋在里头怎么了，福晋在她也要凑热闹。这见天儿的四爷就和福晋在一起呢。她不主动挤进去难不成还主动闪一边儿，四爷又不是福晋一个人的。 苏培盛也就紧着进了屋里打千儿。 “主子爷，李侧福晋带着大格格也来了。说是给您送补汤呢。” 第305章 得了赏赐(1) 四爷抬起头:“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李氏抱着大格格进来了，大格格在路上就睡着了，她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以前还会哭闹，现在连哭闹都很少了。 这会儿进来就看见四爷怀里抱着大阿哥，瞧瞧，四爷怎么会不喜欢大阿哥呢。他就是冷。 李氏扬起浅笑走过来福身:“妾身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四爷将大阿哥给了惜若:“起来吧。” 惜若看向李氏，这回去又换了一套衣服，衣服可真多。她夹了一块腰子在自己嘴里，还挺好吃。 大阿哥要抢她手里的筷子，惜若将四爷手中的拨浪鼓拿回来给了他。 李氏说道:“妾身一早听报信儿的回返，就让膳房炖了老鸭汤，这会儿炖好了，妾身便拿来给您补身子。” 四爷赐座:“坐下一起用膳吧。” “是。” 李氏刚坐下不一会儿，四个格格的膳食就到了，端着锅子的奴才一路狂奔，累的噗嗤噗嗤的。四爷今儿都准了他们进来摆在了桌子上。 四爷这一回府，这些女人就要把他烦死了，但他也没把烦躁挂在脸上。好歹都是他后院的女人，再怎么着也要应付一下。 他真觉得女人比国事让他心累。 “苏培盛，给后院儿的四位格格赏一腚银子便是。” “嗻。” 随之四爷倒也好好用了膳，还别说德公公的饭馆做的三样菜还不错。 李氏便在饭桌上死命刷存在感，她说了查出府里头两比亏空之事，说的时候柳眉挑着。显然觉得这事儿她办的挺让自己满意的。 惜若细细的听了，原本她没想到居然府医院能贪污几百两。 这一府子奴才这么几百号人，难免有滴滴漏漏让人防不胜防。这些奴才每人一个脑袋。聪明的机灵的狡猾的，都不能小看。 贪财者必然会为钱卖命，府医在府医院这个重要的部门若是为财所迷就很危险了。杀的没有一点错处。 要说府医院并不大，府医院自是不比太医院，就一个当班府医，一个丫鬟帮忙怵药的，就是露箔。还有两个医士助手。除了露箔，其他的都是太医院分过来的。就这么几个人，府医就是府医院的唯一负责人。 因为就这么几个人，也是惜若疏忽查府医院的账的原因。 每个月惜若要看一本总账包括奴才开支琐碎的事儿也是真的多。谁能想到府医上任一年多而已居然能贪三百两。 现在思量着府医院虽人少，却有一个非常大的药房，里面什么药都会有，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各种补药的类目最齐全，皇家女子都注重各种补。大补小补，补补补。 就算是不吃也要塞满药房摆阔。 而府医虽是府医院指派其实并非太医。 御医太医一个意思，乃行政级别，正八品。 有资格给皇帝看病的太医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十六人，还要加上太医院院使、院判。 医士属于太医院里最低级，没有品级。 第306章 得了赏赐(2) 正常情况下，太医院一个医士想要晋升到吏目至少需要九年时间，上升到御医，那就不知道有多久了，御医一般都是御医队伍出缺后由吏目替补。而吏目不得给皇上看病。 府医院的府医就是吏目出生，等同于外直供奉，和宁寿宫、慈宁宫、乾清宫、钟粹宫、寿康宫、寿安宫值班的那种吏目一个级别。 若是大病什么的，就要派人去太医院里去请专科御医或者院判来看。所以府医大多数时候就是镇宅的存在。 那个府医被赐死以后，并未来得及让太医院再派一个来。 四爷可以自行选择让府医院再派，也可自己去外面聘郎中。惜若觉得还是请外面的郎中来比较好，她可以亲自挑选个靠谱的老郎中，自己亲自挑的自己也用着踏实，还是不要用那些在太医院待了多少年了，学的滑头的吏目。 惜若便与四爷商量，四爷点头:“得空你张罗着这事儿便是。” “是。” 李氏问道:“爷，您看那个厨房采办打算怎么处置？” 四爷离家前就常听惜若念叨过府里的琐碎，对府中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之前他懒得管这些，后院儿之事就交给福晋处理吧。福晋一向处理的很好。男人志在修身治国，平天下，谁管这些。 今儿既然他听到了，便也说了章法:“采办原本就是容易起贪念的职位，即便让其他奴才去顶这个职位未必不见亏空。福晋，之前你可见采办账簿有亏空？” 惜若回:“膳房的账目我都有看，之前未见账目不妥。” “这个奴才该是趁你不在想捞一笔。也只不过二十两银，便是罢了。这次他打怕了之后该是还能用，回头福晋你叫他来警告一番，将他放回原位吧，他若是还要脑袋，往后自当不起贼心。 府医之事，这人都死了就莫在追究了。往后府医院的账盯紧些便是。府里上下多少人，指望一点差错没有也不可能。 至于那个库房总领太监做下的千两偷卖，待爷再歇几天再做处理，将被看押的狗奴才狗命留好了便是。爷倒是想会会这个敢收贝勒府东西的李卫。” 惜若应了:“是。” 四爷的处事态度已然有了仁君之风，杀伐果断，却也不会一味只用杖毙解决问题。 四爷又对李氏说道:“李侧福晋这几天代理主母有功，赏首饰托盘三，锦缎两匹。” 李氏起身欣喜接赏:“多谢主子爷赏赐。” “嗯，往后再接再厉吧。坐下用膳。” “嗳？” 李氏木木的坐下，难不成还有下次？ 李氏是不知道下次还多呢，四爷往后出远门儿基本都会带惜若，当然特殊情况，比如她有孕在身，又或者他要去做危险之事就算了。 三人被奴才伺候着吃了饭了。四爷身子不适，惜若和李氏不便久留便也就告退了。 到了平安居院门口，惜若对李氏说道:“明日我不在府中，后天晨省之时，你把钥匙拿来还给我便是。另外主子爷打胜仗回返，府里也要办个家宴，菜谱什么的由你张罗好了。” 第307章 罚了奴才 李氏福了福应了:“是。” 惜若便被小蔡子扶着回去了。李氏也往自己的院子回去。她琢磨了一下，对卓嬷嬷说道:“嬷嬷，我怎么觉得我在给自己找事情呢，福晋可算有理由用我了。” 卓嬷嬷就说道:“福晋啊，着实是个聪明人。能用的着您的地方便自是用呗，她当甩手掌柜的岂不是清闲。不过您管管这些事也不是坏事。她若是让您主事，您接着便是。” 李氏点点头，此番见四爷感觉还挺不错，至少听他说了这么多话，之前哪能听他说超过三句的。而且今儿他也算是夸了她呢，心里舒坦。 李氏这心情一好，走起路来更摇曳了。 *** 惜若回了平安居坐在软榻上，春妙奉上了茶盏。百福已经高兴累了，趴在惜若脚边打哈欠。 大阿哥也困了在奶嬷嬷怀里揉眼睛。奶嬷嬷坐下将大阿哥抱在怀里掀开衣衫喂母乳。大阿哥边吸闭上眼睛就睡了。 这孩子能吃能睡自是就长成了小莲藕了。 “小蔡子小桂子。” “奴才在呢主子。” “去把被关押的膳房采办太监给我带来。” “嗻。” 二人去提了膳房采办太监来，采办太监被打的走路撇撇的撅着腚，一脸惊恐的眼神看向坐在软榻上一脸主母威严的惜若。 怕今儿福晋就要给他定一个杖毙的结局了，他的腿虚的走不动满头大汗。 他扑倒在惜若面前叩首不敢抬头的打哆嗦。 “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万福！” 惜若端起一旁的茶盏:“福什么？我这出去半个月，你们这些狗奴才就作妖，怕不是让我有福，是要让我闹心！” 采办太监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奴才是一时糊涂，求主子福晋恕罪！若是主子福晋要奴才死，也给一个舒服的死法，莫要杖毙奴才，奴才这屁股……这屁股……” 他吓得是说不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儿？” “奴才左边宽。” “左边宽？这名儿取的。左公公，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贪污银两，难道还怕杖毙不成。若是怕杖毙，就该做个老实人不是。” “奴才悔不当初啊主子福晋！奴才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主子福晋！” “得了，眼泪擦擦吧。原本你是该被杖毙的，量你是初犯，饶了你这条命了。你若知错能改，就还回原先的位置当差。” 左公公猛一下抬起头满脸泪:“主子福晋……多谢主子福晋大恩大德，往后奴才定不敢了！”他便使劲给惜若磕头。 “罢了罢了，你若是真的知错就改就成。主子爷一向清廉行事，除了俸例，从未在别处摸银子。我也是努力精打细算，将这一府上下管理妥当，也是望主子爷能安心做一个最清廉的皇子。 你们这些奴才本是依附主子爷活着的。若是将贝勒府蛀一个洞，让贝勒爷不得不摸银子补的话就是大罪！若下回再有贪污之事，严惩不贷！我绝对不会手软！听清楚了吗？” 第308章 回娘家(1) “奴才知罪，奴才再也不敢了主子福晋。” “好了，下去吧。好好治你的伤。” “嗻，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不忘。” 左公公感恩戴德的退下了。至此之后，贝勒府奴才再也没发现贪污之事，惜若将这个后院治理的妥帖，恩威并施也让奴才们信服。 * 第二天四爷与惜若带着大阿哥回统领府祭奠三哥富存。一起去的还有田妮儿。 四爷因伤未愈，不能坐马车，便是做轿子，惜若执意让四爷拿了一根拐杖，刚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惜若非让他拿着走路怵着一些，免得走动撕扯着伤口。原本四爷这傲娇的性子，腰上有伤还得腰挺直走，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总之如今也只有惜若能在四爷这里说话管用。不然让他拿拐杖，不可能的。 不过他拿着拐杖走路也不难看，长得好看，拿什么都好看。四爷还特意配了一副墨镜。 惜若穿着的端庄，妆容也淡，因她的身份不得给富存披麻，但奴才们可以。 惜若抱着大阿哥同他一起坐轿子，奴才们行路。带出府的奴才，今日都穿的黑衣，到了统领府可替惜若披麻。 费扬古府上，两边门头挂着白底黑字的奠灯笼，富存的骨灰昨晚已经下葬，灵位供奉祠堂。 皇上昨日已经下圣旨，追封富存为一等侍卫。 惜若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家丁们的哭声，奴才们哭声此起彼伏的，非常有节奏，有些人哭有些人会停。哭声不能断。按照规矩，少年人亡故，家里要这样给哭三天。 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呼兰琴音进了门便为富存披麻戴孝，跪在那里同家丁一起哭。几人心里着实为他们的三公子难过，如此一个俊朗如风的少年人，说没了就没了。 自从得知三子亡故，觉罗氏已经在病榻上有几天，今日她勉强能起，要替富存上柱香。 富存尚未婚娶，原本已经说好了一门亲事，等这次回来过年就完婚的。他也只不过才当差几个月，人就死在战场上，当额娘的心痛惋惜实属人之常情。 觉罗氏派人给富存配了阴亲，昨夜与鸡成亲拜堂同下葬。心中的遗憾也只能放在心中了。 今日为富存守灵上香，惜若的家人都在。 大哥大嫂和两个孩子，大女儿两岁，小儿子一岁，都在奶娘怀里。 大哥一直在军中，鲜少回家，亦未纳妾，生养比较晚。他与大嫂很恩爱，估摸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偕老。 另外就是惜若的二哥二嫂，弟弟五格，还有费扬古两个妾，惜若的庶妹妹淑人也在。乌拉那拉氏全家都在祠堂里给富存上香。 淑人因是待字闺中不能见客，故四爷到府几次，她都没有出现过，这次还是头一次见。包括费扬古的两个妾，四爷也是头一次碰面，妾若是费扬古不允许，也是不参加家宴的。再说如今费扬古已经独宠觉罗氏，这两个妾就成了后院的摆设。 惜若的妹妹淑人长得与惜若有几分相似。原身与她的感情一般，自是因非一个额娘。 第309章 回娘家(2) 她的额娘之前和觉罗氏争宠，也曾被费扬古宠过几年，一来二去的又被觉罗氏捏的很惨败下阵来，故两姐妹自小也没在一起亲近。 惜若出嫁时，淑人十岁，如今三年过去了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原身秉持大家之嫡女风范，倒是没亏待过这个庶出妹妹。 惜若看到淑人便想起她后年要去选秀之事。 选秀成功后要么是成为妃嫔或指婚给王公贵族，有姐妹在宫中为妃嫔的可以免选。但惜若只是福晋并非妃嫔，淑人不在免选资格内。 历史上对她的庶妹没有记载，她应该不会被选为妃嫔，或者嫁给哪个皇室阿哥为侧福晋。那么她就是落选了，这倒是称了惜若的心思。 按理淑人长相不错，落选是不太可能的。康熙爷自是不会让自己儿媳妇的妹妹成为妃嫔。但惜若更不想让她成为哪个阿哥的福晋或者侧福晋。她虽是庶出，若是选秀成功，进了宫只看父家不看嫡庶，她照样有可能当福晋的。 她若是去了其他阿哥那里做了福晋，往后也会让惜若多一些操心。 好歹同是费扬古的女儿，夺嫡之时如此惨烈，加进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总归不好。惜若是不会让淑人入选的。 故这件事她就要耍些手段，她身在历史中，将历史又在自己的手中演绎倒是奇妙的事。 这事儿还早，以后再说。 二哥富昌去年才娶了嫡妻，临上战场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如今也快要临盆了。 富昌的妻子乃是健锐营翼长之女，其父正三品军要职。翼长乃健锐营中左、右翼之长官。 健锐营又称健锐云梯营、飞虎健锐云梯营、香山健锐营，是清八旗禁卫军中一支具有特种部队性质的部队。由前锋营与护军营中挑选年壮勇健者，多为云梯兵。等同于现在的特种部队吧。 二哥富昌之嫡妻乃是翼长之嫡三女佟佳氏。长得不算出挑，微胖，细长眉眼，是满人女子标准之长相。 如今费扬古家族里都是有重要兵权的人，大哥依旧乃是密云副都统之职。 大清设八旗都统，为旗的最高长官。职掌一旗的户口、生产、教养和训练等。而副都统，乃是都统之下的行政长官。大哥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六岁，如今已经是正三品。 而大嫂陈氏，乃是陈廷敬之嫡五女。 陈廷敬是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充经筵讲官，随之又任左都御史、工部尚书、户部尚书。拜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后任《康熙字典》总修官。是一个大学问家，亦是皇上身边的重臣。 惜若的大嫂陈氏是大家闺秀的温婉德行，二嫂佟佳氏乃风风火火会来事的类型。二嫂的性子不怎么讨二哥喜欢，他觉得她太闹腾了。姻缘乃是纯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不能合得来全靠运气。 惜若让嬷嬷带着大阿哥随行。 大阿哥是头一次见外祖父。费扬古认为他是亲外孙儿，回娘家自要带来见外祖父的。 第310章 回娘家(3) 四爷和惜若走进来，众人要行礼，四爷抬了一下:“岳丈大人不必多礼了，今日死者为大，容我先给富存让柱香。” 费扬古与大哥富禅便引着二人给富存上柱香。 上了香之后，惜若对费扬古和觉罗氏道:“阿玛额娘，三哥已经入土为安，你们不要太难过了。” 惜若一时悲从心头起，用巾帕拭泪。觉罗氏也是跟着掉眼泪。 费扬古虽神情忧伤却也坦然:“若儿莫要悲伤，富存是为国捐躯，大清子民和边关百姓会记住他的。” 虽如此之言，也难免一家人心中惆怅，四爷也是牵着情绪呢。五格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四爷的腿:“四贝勒，我再也见不到我的三哥了是吗？” 四爷伸手扶起他，见他眼睛哭的红肿。看起来也不是哭了一次两次，这孩子很难过。 他便从袖子里拿出巾帕递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生死不由人。你三哥会被朝廷记住的，也会被边关的百姓记住，死得其所。” 五格擦了擦眼泪，他就是喜欢四爷，也很听他的话，甚至比他大哥的话还管用。 费扬古从奶嬷嬷手里接了大阿哥抱在怀中，看见孩子，他的愁绪自然修复了些。 上完了香，费扬古引着四爷等人离开。男人和女人们要分开说话。午膳也要分别吃。 无意之中，惜若突然瞅见淑人一直盯着四爷在看，眼神分明是有些仰慕，四爷倒是没看见，但惜若看到了，她眯了眯眼睛。 这会儿淑人转过脸来瞅见惜若在看她，赶紧低下头去了。捏着巾帕的手转圈。 惜若微微仰着头，端着手跟在觉罗氏身后离开。费扬古的两个妾也跟了出去，淑人的额娘富察氏瞅见惜若用又冷又高傲的眼神瞄淑人了，心里就五味杂陈的。 人家是嫡女，人家又是福晋。人家怎么瞄她的淑人都行。 在这个家她受得憋屈还少吗。 现在她就盼着若是淑人能选秀成功，被皇上指给哪个阿哥为福晋，或是皇家亲戚王爷家的阿哥做福晋也行。那她算是熬出头了，所有的憋屈就都有出口了。 比起富察氏，吃斋念佛的另一个妾周氏就平和多了，她已然是一副凡事置身事外的淡然。 淑人跟在她额娘身后出了灵堂。心里还在害怕惜若刚才那眼神。 以前的家姐柔弱且多病，怎的突然眼神这般凶悍。 当了四贝勒的福晋，果然气场都判若两人，让人心里发毛。 而且看她气色红润，和以前的家姐判若两人。 许给如此俊朗非凡的四贝勒为嫡妻，身子骨也越发好了，真让人嫉妒。 原本她额娘一直说，怕是家姐往后难生养，又或者短命。现在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出了灵堂，周氏冲惜若和觉罗氏福了福:“四福晋，夫人，妾身告退。” 觉罗氏捏着巾帕摆了摆:“去吧。” 周氏被丫鬟扶走了。 淑人跟在富察氏身后走过来也随之福了福和惜若打了招呼:“四福晋吉祥。” 第311章 回娘家(4) 惜若再次打量了几眼淑人，嘴角挂上浅笑:“起来吧，有些日子不见，淑人你长大了不少，倒是看着越发清丽了。” 富察氏笑回:“四福晋正是她这般年纪出嫁的。淑人今年十三了。” 惜若点头:“嗯，是长大了。淑人还还未曾到贝勒府去过，待过些日子，随额娘一并过来走动走动吧。若是额娘不得空，随姨娘一并去贝勒府观观也可。” 淑人喜出望外:“是，多谢四福晋。淑人也想去您那里拜访。” 富察氏说道:“那妾身告退。” 觉罗氏巾帕摆了摆，母女二人转身离开。 随之惜若便和觉罗氏转身走了。惜若的大嫂二嫂带着孩子一并去往觉同行。田妮儿也跟在身后。 在路上的时候觉罗氏就说道:“淑人这孩子，打小就爱耍心眼儿，跟她娘似得，狐媚子一个。我怎么着也喜欢不起来。好在两年也就嫁了，去嚯嚯别家后院去了。咳咳……” 觉罗氏说话一向一针见血。 “娘，您还咳嗽呢。快些回屋里吧。” 回了屋里，觉罗氏坐卧了软榻上，她这会儿还是面色苍白的。随之她对惜若大嫂说道:“厨房可备着膳了？” “一早就备着了。” 觉罗氏这才看向一直跟着惜若的田妮儿。 “这位是？” 惜若便将田妮儿的身世说了。 “额娘，我想先让她在您的绸缎庄里做事。” 觉罗氏点点头:“让她留下便是，赶明儿就安排了。” 田妮儿跪下磕头:“多谢夫人收留。” “好了起来吧，你们都先下去张罗一下摆膳吧，我想与四福晋单独说两句。” “是。” 惜若的大嫂与二嫂与田妮儿还有奴才们都下去了，也好，让女儿好生宽慰觉罗氏一番，她心里舒坦了，大家也都放心。 惜若将大阿哥抱着，与觉罗氏说话。 大家出了门便将门关上了。惜若二嫂还不走，她就趴在门边听。惜若大嫂唤她:“弟妹，你怎么能听门呢？” 惜若二嫂嘘了一声:“听听无妨。” 惜若大嫂摇摇头就走了。 屋里头觉罗氏不停咳嗽，惜若伸手为觉罗氏端了茶盏递给她。 “额娘，您这身子这般，可让我牵肠挂肚的。” “你啊，别让我牵肠挂肚就好了。我这身子也只是一时半伙儿不好，你这身子何时能生养？瞧瞧你把人家的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倒是真有这个闲心。 哎，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我当初怎么劝你让你狠狠心就不扰心了，你却还是执意要了这个孩子，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惜若捂住大阿哥的耳朵，虽他只有四个多月大，就怕这孩子能听懂。 “额娘，好歹大阿哥是四爷的子嗣，既然都养在我身边了，您就别再提这茬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看向大阿哥，心里的情绪也是复杂的。这会儿大阿哥盯着觉罗氏冲她笑了。这一笑，也真是可爱的没谁了。虎头虎脑又最纯真的笑容，这孩子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能活下来，全靠惜若力保。 第312章 听门(1) 女人总归是有心软之处，觉罗氏看大阿哥这般天真无邪，也实在讨厌不起来她。 “孩子名字取了？” “得一周岁过宗人府。” 觉罗氏还是不那么一下子能接受，又重复了她的心结。 “当真是要让这孩子做你的嫡长子啊？” 惜若摇动拨浪鼓逗大阿哥:“您不是同意了吗？” “同意心里也有疙瘩。也就是你，换谁这事儿也难同意，毕竟是嫡长子的位份。” 大阿哥看着觉罗氏又笑了，他居然主动伸手要抱。 惜若便将孩子给了额娘。 觉罗氏抱着大阿哥噜噜噜，这孩子咯咯咯就笑的欢，真是该是卖萌的时候绝不含糊。 “瞧这孩子以后肯定滑头，长的是招人喜欢的。我说若儿啊，你也得赶紧的怀孕才是，生了亲生的，心里才踏实……” 此时惜若二嫂突然推开门进来的，挺着肚子挂着不可思议脸。 “天哪天哪！这……我都听到什么了这是？四福晋，这大阿哥不是你生的！那谁生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觉罗氏挺不高兴的拉下脸:“曼霜，谁让你在外面听门的？你可还有规矩？” 这佟佳氏也是真像个市井妇孺，好歹也是出身不错，在家里规矩没教好怎的！觉罗氏心里真是挺生气的。 惜若也是无奈，真是隔墙有耳，怎么可以听门呢，哪个大家小姐出身的有这爱好！但人家是听了去了，也不能将话从她脑袋里扣出来。 二嫂只顾着惊讶，也没顾上婆婆和惜若都是一脸不高兴她听门。 她撑腰走过来坐在惜若身边，一脸的打抱不平的抱怨。 “四福晋，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真没想大阿哥居然不是你亲生。恕我直言，你怎么能这么大方将嫡长子之名让给别的女人给四贝勒生的孩子呢。嫡长子的名分是何其重要啊。是不是四贝勒硬塞给你你又不好拒绝？四福晋要是不好说，我与四贝勒说去。让他将这孩子给别人带去。” 惜若也是无奈，这爱管闲事的二嫂让她怎么说好。不过她人倒是挺好的，是个热心肠的人。就是武将的女儿武将的作风罢了。 惜若好生与她说道:“二嫂，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养了这个孩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此事，万万就在你这里结了便罢了。莫要与旁人提。” 二嫂还一百个不愿意要为惜若出头的样子:“我真是替四福晋不值当，怎么能心甘情愿让出嫡长子之名分呢。” 觉罗氏咳嗽后摆了摆巾帕:“好了好了！曼霜的！惜若都说让你别管了，你这嘚不嘚的还没完没了。你听了墙根儿还要添乱不成？” 惜若二嫂看觉罗氏真生气了，便也应了是。 她这一冷静下来吧，就觉得自己这般突然闯进来是有失体统。 便陪着笑脸道:“额娘，我这也是关心妹妹急着了。我也不是有意要听门。就想看看四福晋能不能让您心情好些。罢了，既然妹妹不让我过问我装不知道便是。我知分寸，我谁也不会说的。” 第313章 听门(2) 随之二嫂抱过大阿哥在怀里细细的看着表情复杂:“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不是四福晋生的呢你说说，哎，是四贝勒爷委屈了你了。妹妹不愧是做大事的，要是我忍不了，妹妹你要抓紧生养自己的孩子才是呢。” 惜若和觉罗氏对视一眼。心里都挺无奈，又多了一个人知道这事儿了。还好不是外人。 反正事已至此，惜若该做的都做了。要是真的纸包不住火，到时候再说吧。 *** 贝勒府里，女眷们依旧是过着一家欢喜一家愁的日子。 已经十月底，落叶知秋的时节。昨晚一阵风吹来，枯落满天飞，很多树叶掉的七零八落，地上都是枯树叶，屋顶上也有。 花园子里枫叶倒是正红的时候，火红火红的甚是好看，霜叶红于二月花给贝勒府的秋天添了景儿。 奴才们来往走动着有着各自的忙碌，有的要扫落叶，有的则是用梯子上屋顶扫落叶。还有不少的在换府里都灯笼，这一撮那一茬的，好不热闹。 换灯笼得是春一换冬一换，过年一换。 秋冬要挂连灯，三个一连从大到小。灯笼布也要厚的，免得寒风重将灯笼给刮灭了。 每年的灯笼都是内务府造办处给做好了送来，越到年末，朝廷的大臣忙碌，奴才们也是忙的，整个内务府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儿，这事儿那事儿的可多了。 这府里头光换灯笼可是有几天忙乎的。 李氏院儿里传来歌舞的声音。 她正在张罗着三日后的家宴，除了菜谱还要唱戏的挑了一出贵妃醉酒。另外升平暑的歌舞表演有三个曲子，一只独舞，一只群舞，还有一场乐器演奏。 李氏一早就让人安排升平暑的宫女和乐师过来她院儿里，这会儿正在看她们的彩排。 就独舞的那个宫女李氏不太满意，长得妖娆，跳的一扭一扭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勾搭人。李氏便喊了停。 “独舞的撤了吧，就一只群舞便罢了，再来一场评书，就说一出三国演义里的潘金莲和西门庆好了。” 说完了潘金莲和西门庆，主子爷一高兴一时兴起，就传了她侍寝就好了。李氏巾帕点唇嘴角勾了勾。 哦，对哦，他的腰还不行。 “罢了，不说潘金莲和西门庆。说武松打虎吧。” “是。” 李氏一通安排，升平暑的人就撤了独舞，又安排上了评书，另外菜谱什么的也就定下来了，李氏做这种事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李氏这头正在安排哩咯楞，后院儿里宋氏的二格格正在哭呢，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长了四颗牙，可能还要长牙，她最近脾气很大。还挑食，不怎么爱吃辅食，故孩子看着有些瘦。 孩子不吃饭，宋氏操心。变着法子想让孩子吃饭，孩子会爬会躲会发脾气，呀呀呀的闹腾。 这会儿方嬷嬷给她弄了鸡蛋白和清粥让奶嬷嬷喂她，但她不爱吃，用手把嬷嬷喂食的碗打翻在软榻上，奴才们正在帮忙收拾。二格格自己还哭的很伤心。这孩子这些日子并不好带，总是一让她不高兴就哭闹的。 第314章 后院哭声(1) 宋氏抱过二格格在怀里安慰:“哎哟，莫哭莫哭，不吃就罢了，哭什么呢。我的女儿这样哭，额娘的心都碎了。额娘唱歌给你听好吗。” 宋氏哼了小曲儿，又给孩子拿了拨浪鼓玩儿，孩子将拨浪鼓放在嘴里咬，一脸泪也就不哭了。宋氏帮她擦了擦眼泪。 “哎哟这孩子是水做的吧，怎么这么能哭。” 卓嬷嬷说道:“小主，二格格该是长牙痒呢，昨儿她吃奶嬷嬷的母乳，都将嬷嬷咬出血了。孩子长牙，有的还会发烧呢，二格格不会说，可不就闹腾。” 宋氏将孩子嘴里的拨浪鼓拿下来:“拿一个小苹果给她咬着吧。咱们二格格乖，拨浪鼓不能吃，嗯？” “是。” 奶嬷嬷去拿了小苹果给了二格格，二格格咬着苹果咿咿呀呀，暂时不闹腾了。 宋氏将二格格视为珍宝，简直是宠溺在心尖儿上。 想来这孩子实在是来之不易啊，怕是以后四爷还会不会传她侍寝也不得而知呢，这后院儿里，晾着当鱼干儿的可不止是她。 哎，四爷这么冷的人她自知没能力捂热。 昨儿那一盅补汤只换来了一锭银子的赏赐，四爷却没叫奴才来唤她带着二格格去前院儿见面说话。 听闻福晋和李氏则是在前院儿与四爷一并用了膳，李氏还得了监府有功的赏赐。而她却是被一锭银子打发了。她便心里明白得很，四爷那头怕是削尖了脑袋也难拱近身去。 若是她这般好好的养着自己的二格格不刷存在感李氏会让她好过些，若她万一有那么一丁点让李氏不舒坦，估摸她又不好过了。 做人难啊，没手段就只有当蚂蚁，有手段的，能不能使出来还得还主子爷给不给面子。李氏之前耍心眼儿不是被四爷亲自捏的啪啪响吗？ 在这后院生活，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不是谁都能像福晋那般玩儿的转的。 故罢了，暂时只能这么着吧。得了一个二格格在后院能安身立命她也就很知足了。 宋氏这想法还算是个聪明人。 这会儿小凳子走了进来福身:“小主，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吧。” 自从宋氏生下二格格，韦氏一个月能来贝勒府西回看宋氏与孩子。 每次来身后的丫鬟都是大包小包的，给孩子做的衣服鞋子，还有给宋氏带的吃的用的。 宋氏抱着二格格起身相迎:“娘。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韦氏让丫鬟将东西放在桌上。 “快让我抱抱我家外孙女。” 韦氏将二格格抱在手里头，喜欢一脸喜欢。 “我给二格格做了新衣服，下个月就要冷了，还有一些你喜欢吃的小食。银珠，把衣服拿过来给二格格试试。” “是。” 银珠将衣服和鞋子拿过来，是一件精致的小棉袄，边边镶的白色貂毛，还有一件头蓬，另外是一双绣花鞋。二格格穿上可真好看。一下子就贵气了。好歹有娘在身边总比远嫁要强。 “哎哟瞧瞧我们家二格格。不愧是四贝勒爷的女儿，多好看是不是。” 第315章 后院哭声(2) 一旁的卓嬷嬷也是喜欢二格格的紧:“可不是嘛夫人，奴婢是越看二格格越欢喜，您看她长得和主子爷多像。” “嗯，像贝勒爷贵气，女儿都像阿玛。”韦氏觉得二格格像四爷让她很开心，女儿生的虽是格格，但人家好歹也是皇家阿哥的女儿，无论嫡庶，都金贵着呢。 “好了你们别一个劲儿夸孩子，孩子经不住夸。” 韦氏呵呵笑将孩子抱着坐在软榻上，宋氏让奴才们下去，母女两个好说一会儿话。 韦氏边问道:“俪兰啊，那个李侧福晋最近还为难你吗？” 韦氏最挂念的还是宋氏有没有被欺负，但她虽问也是无能为力。毕竟皇家的侧福晋就算骑在自己女儿头上她懵怎么着，除了心疼操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宋氏忙说道:“没有娘，她这个人要顺着她的意思就好了，她是侧福晋，而我只不过是格格，被她说几句不好听的受着就是了。再说后院的女子哪有不斗的，如今有了二格格，她自会收敛些，我的日子也好过了。娘，你不用为我操心，我自己有分寸。” 韦氏拍了拍她的手:“你倒是有分寸，那李侧福晋怕是没分寸。哎，这做娘的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你可不能有一个二格格就觉得安逸了，这往后还得努力生。只要生的多，四爷一高兴就会封你做侧福晋的。 到时候和那李侧福晋平起平坐，看她怎么给你使绊子。你得有上进心，也要给二格格谋个更好的地位。” 惜若将二格格抱回来，摸了摸孩子的脸叹了口气。 “娘，这皇家阿哥的后院可不比普通人家，后院的水深得很。不是我想努力就能靠近主子爷的。 三位新人格格入府一年了，到现在都没有侍寝呢。也不知道主子爷会不会传侍寝。若他不传，女眷们在后院就是四贝勒的摆设。传不传侍寝的就他一句话罢了。你可知四爷多清冷，若是我动心眼儿，就不止是李侧福晋拿捏我了，没准福晋也会。 原本格格也不能自己养孩子，能不能养也就是福晋一句话。福晋没说不准二格格才能留在我身边。 福晋对我不薄，多次帮我脱离困境，现在能捏的住李侧福晋三寸的也唯有福晋，我啊，就等着福晋撕李侧福晋，反正我是没这个本事。我能在后院好好的生存下来就不错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若真的有机会我也想再生个阿哥你说是不是。” 韦氏也不说什么了，她家女儿其实也挺聪明。她的分寸能安身立命。 皇家阿哥的后院难啊。 这会儿二格格又发脾气了。 “呀呀呀！哇……”她把苹果给扔了又哭起来，宋氏和韦氏又是一阵哄。 这头二格格哭，这边三个格格张氏，伊氏，苏氏都在自己屋里哭呢。 昨天她们送给四爷的的膳，四爷赏了一锭银子回来，这就是她们伤心绝望的地方了。 这看起来是得了喜的赏赐，实际上就是打发了她们。 第316章 后院哭声(3) 宋格格是熬了两年才熬出头有了二格格，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她们三人，这入府以来就过着侍妾格格的清苦日子。受奴才们的白眼，看见哪个大太监都得上去主动打招呼。 像苏培盛那种级别的，见了面倒是他行礼来着，但人家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连给他送礼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么熬着过了一年了。如今主子爷回来了，却用一锭银子打发了她们想刷存在感的迫切心情。 三人没来贝勒府之前好歹都是家中嫡女。过得日子都不错的，可进了贝勒府，什么嫡庶都不管用了，就是看着得不得宠，还有就是守着位份过日子。 到如今她们连主子爷的衣服边儿都摸不到。主子爷不传，前院儿去不得，连让主子爷瞅她们几眼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就是主子爷不办家宴，她们都见不到他。即便办了家宴，主子爷不看她们，她们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年到头主子爷若全部时间都在府上的话，就是十二次家宴，还得抛开他出去公干的日子呢，简直少的可怜。感觉被动之局，还是一盘死棋无出头之日啊。 这一入皇家深似海，主子爷不传侍寝，娘家也管不到的，全凭自己本事安身立命，心里苦逼找谁说去？ 现在就指望三天后的家宴，主子爷会不会给侍寝的机会了。而且主子爷的腰伤未愈。怕是又得等腰伤好了才可以传侍寝的。 先是福晋，她是得着盛宠的。然后呢，李氏，眼巴巴的盯着四爷的榻呢。好歹人家是侧福晋有优先权。 接着才是她们，有没有机会还不一定呢。 据说过些日子四爷又要去军中待着时日了！ 可怎么办？ 张氏伊氏只有和奴才们哭哭啼啼的，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能等啊。 和其他两个格格不一样，苏氏那边终于忍不了想要对四爷耍点手段了。 这会儿苏氏正倚窗坐着看外面的风吹树叶飘落，美眸微眯，睫毛上还挂着泪呢。 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哭过两回了。苏氏哭起来的样子我见犹怜，弱弱纤纤娇俏可人如梨花带雨，除了主子爷，任人看了都不落忍的。 这样的女子独守空闺，也只有在四爷的后院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若是在其他阿哥的后院早就生养了。可她偏偏到了四爷的后院儿，这倒霉催的，四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吧，更别提侍寝。 一旁是分到她身边伺候的柯嬷嬷，她见苏氏哭倒是就这么两回。之前她都是安安静静的等着的。 让她算算苏格格到府里来的时间，去年六月进府，主子爷那会儿还去了边外几个月接着就去打仗就，在府里的时间，算来算去的也就三四个月吧，但这三个月里头，主子爷硬是没叫女眷侍寝。 加上主子爷去打仗的时间，如今着实是一年多出来四个月了。 苏氏之前一直都挺能沉得住气的，只是主子爷在边外出事之后，她才开始害怕。害怕自己当了个初子寡妇，这一害怕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317章 苏氏出招 在得知主子爷平安之后，她便思量着开始甩手段。昨儿是试探性出招，结果怎么着，得了一锭银锞子。 苏氏看着这一锭银子就开始哭了，眼泪都止不住的。 这会儿她的丫鬟小海棠走了进来福了福:“小主。” 苏氏回了神，巾帕拭泪:“可是去前院那边打听了？” 小海棠回道:“打听清楚了，主子爷今儿要随福晋去祭奠她的三哥，随后要与主子福晋一同回返。还得去一趟国子监，再去宫里看望德妃娘娘。这样算算，回来的时候估摸也要到黄昏了。” 苏氏点点头:“嗯，柯嬷嬷我让你弄的香粉搞到手了吗？可是好用？” 柯嬷嬷将香粉拿出来交给了苏氏，苏氏一打开，便是满屋子异香。 “奴婢好不容易托人花了不少银子从青楼的花魁那里买了，这香粉加入波斯的香水，男人都会喜欢这种味道。” 苏氏点点头:“好了。该准备的准备吧，就按照之前说的做，定不要有任何破绽。主子爷这么聪明的人不好糊弄。” “奴婢明白，不过小主，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听说福晋是会医术的，也许也懂香粉，还有现在天凉，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 “没有万一，不冒险难道要一直这般苟活着吗？福晋即便知道我用了特殊的香粉，但我并非用禁忌之物，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就算她知我使手段，主子爷只要让我侍寝，她也不会对我如何。福晋这个人一向重大局，不像李侧福晋，看谁都不顺眼。 虽她福晋得着主子爷盛宠，也绝没有独自霸占主子爷的意思，故我料定福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现在就看我能否入主子爷的眼了。 好了，按照我说着做便是。柯嬷嬷你一定要看紧了贝勒府门，主子爷回来即刻来报，我们要卡好时间。” 柯嬷嬷应道:“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小主，奴婢还是要提醒您，您可是想清楚了。这事儿做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回不了头的。”柯嬷嬷还是很替苏氏担心。都说主子爷脾气不好，这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苏氏眯了眯眼睛，有那么点破釜沉舟的意思:“我也知有风险，但我不能再这般被动下去了。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指望主子爷主动传侍寝太难了，你们以为像宋格格这样的运气谁都有吗？三日后的家宴即便是机会，还有其他两个格格等着呢，甭管挤不挤的进去，都很挤。已经等了一年多，故不能再等了。若是能行，待主子爷伤好了，他定会记着传我侍寝的。” 苏氏手紧紧的握着巾帕在桌上敲了一下。娇俏的脸庞满是怨气，天生媚骨的苏氏，不相信主子爷就是从里到外冷的像快冰。怎么就不能入他的眼了？她一定可以！ “你们都赶紧的张罗吧。” “是。” *** 四爷从惜若娘家回返之后，便让苏培盛去了别院叫戴铎和田文镜。 第318章 张廷玉与年羹尧(1) 随之他与二人一同去往国子监。苏培盛和高无庸也一并同行。 戴铎一直想见识一下国子监，此番能被四爷带进去看一看，他已经很心满意足。 原本以他的博学，去国子监读书自是绰绰有余，但他是下五旗包衣，没有入国子监当学生的资格。故能来参观一下他也就满足了。 国子监学生的来源比较复杂，主要分两类。一类为监生，监生又分四种。恩监，皇帝恩赐入监者。荫监，贵族子弟因祖、父为朝廷效力或死于国事者。优监，由增生、附生选优入监者。 另一类为贡生，贡生又分五种，合称“五贡”。岁贡，命直隶及各省每年贡士京师者。恩贡：皇帝特别恩赐的贡生。优贡，皇子引荐。副贡，乡试因名额限制取为副榜，文理优长者。由五贡出身而任官职者和举人、进士一样被视为正途，与杂流出身不同。 监生、贡生经国子监考试合格者就可以参加乡试。他们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进入仕途，也可以和举人一样穿公服。 只要入国子监考取功名，就有机会入翰林院。 翰林院是养才储望之所，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这些人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他们地位清贵，是皇上身边的人或者是倚重的人才，故翰林院是成为阁老重臣或者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田文镜被四爷举荐为贡生。之后他若能走仕途，就乃四爷的门生，俸例的十分之一就是四爷的。 国子监也有专门的宿舍，田文镜被安排在此，就此开始了学习生涯。 田文镜心中非常感激四爷的知遇之恩，他叩拜四爷:“多谢四贝勒爷引荐之恩。也请四贝勒爷转告四福晋，多谢她的大恩大德。她照顾了奴才兄妹还帮奴才报了仇，四福晋乃女中巾帼，她对奴才兄妹的善待奴才亦谨记在心。奴才望四贝勒爷与四福晋多子多孙，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四爷扶了一下墨镜:“你们书生啊，就喜欢说这些肉麻之言。起来吧。” 田文镜起身，四爷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下:“爷一向不爱听花言巧语。但是喜悦有真本事的人。做好了给爷看。至于你向福晋的感恩，爷回头会把话带到。” 田文镜拱手。 戴铎在一旁一时心中感慨便说道:“田文镜啊田文镜，我真是好羡慕你能入国子监，你遇到咱们主子爷和福晋两个大贵人了。往后只要好好读书，进了仕途，必然是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 田文镜说道:“我不求飞黄腾达，望以后帮老百姓办些实事就好。贝勒爷不爱听虚言，往后我定当做一个清官。” 四爷抬眉不言，刚才戴铎无心说的这句飞黄腾达，让他心里对他有了些许芥蒂，目的性太强的人，不可重用。无心之言才是最真实的。 四爷微微的情绪变化，并未让戴铎看出来，因他带着墨镜呢。 第319章 张廷玉与年羹尧(2) 四爷发现墨镜是个好东西，回头弄十几副戴。 稳妥安置田文镜以后，四爷便去国子监祭酒的值堂一坐，既然来都来了，看看最近国子监的学生出了什么好文章没有。 国子监里头人才不少，有些独到见解的文章，比读书还要精彩。 进了国子监祭酒的值堂。 苏培盛和高无庸也是无奈，四爷因伤未愈，原本入宫去探望德妃娘娘之后就得回去休息。但他把拐杖递给苏培盛之后，就坐在国子监祭酒的办公桌旁看起了文章来了。主子爷这有腰伤在身呢，不宜久坐久坐啊。 苏培盛紧着提醒:“主子爷……” 四爷手摆了摆:“莫言，一会儿再入宫。” 苏培盛便不敢说话了，国子监祭酒让人给端了茶盏来，便对四爷说道:“四贝勒，下官这里倒是有两篇现成的好文章，请您过目。” “哦？拿来与爷瞧瞧。” “是。” 国子监祭酒将两篇文章递了过去。四爷将墨镜往鼻梁上拉了拉。 一篇是对勤政与爱民以及如何治理目前的大清阐述了详细之见解。 打通关口，自由与国外通商，重视农业，轻摇薄赋，兴修水利，重视人才等等，尤其是要灭贪，贪不灭，再好的朝廷也必然衰亡。 文章的最后又写道:诏屡下而弥殷，情无隐而不达，历夏秋冬春之久，惟皇上视民如伤，是以恩无不至而犹遽未至，爱民如子，是以惠无不加而犹有所加。得民心者方得天下。 这是文者拍了一通皇上的马屁，最后一句则是总结。 下面落款是张廷玉。 张廷玉四爷认识，以前曾经照过面儿。他比四爷大六岁，乃是大学士张英之子。 张英是皇上之重臣，翰林院编修，礼部尚书，拜文华殿大学士兼经筵讲官，担任过很多要职，是皇上一直器重之老臣。 之前在过年大摆宴席之时，张英携张廷玉来过宫中赴宴，四爷也曾与他浅谈过几句，张廷玉少时爱好游山玩水，很晚才入了国子监读书。 他喜爱诗词歌赋，画山水颇有造诣，四爷那里还有他当时赠与的山水画扇。 但他却不知，张廷玉的见解如此锋芒毕露，一针见血。 这篇文章写的颇妙哉，简直是写到了四爷的心里去了，与张廷玉虽未深交，看了此文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另外一篇则是写的治理边关的文章。文中说道:刀枪要时刻擦亮虽准噶尔已经被打败，但余部还在，贼心不死就有可能卷土重来。防外敌入侵，要加固城墙。 首当其冲治理边关经济，号召百姓集体开荒种田，显示皇恩好当浩荡，限免一些苛捐杂税。养兵千日方可用兵一时，加强兵丁的训练，并且写了陆战和山战之区别，简直是一个带兵打仗的人才。 此文章落款乃是年羹尧。 四爷对年羹尧并不是很了解，便问国子监祭酒:“年羹尧是何人？” 国子监祭酒说道“年羹尧是去年新入之学生，今年十八乃汉军旗人。 第说320章进宫 父年遐龄，历任河南道御史、如今任工部侍郎。从二品官职。他的哥哥年希尧是内务府大总管。” 内务府大总管是一个肥差。这个年希尧四爷倒是见过，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听闻他虽身兼内务府要职，却是两袖清风，尤其喜爱瓷器，以及设计的瓷器颇受皇阿玛喜欢。 年羹尧的父亲也是朝廷之要臣，相当与现在的组织部头头。 父亲和哥哥已经在朝廷当差乃是老江湖，但年羹尧只不过十八岁还是初出茅庐。 张廷玉与年羹尧该是要一起参加国子监的科举考试了。 春闱，秋闱，殿试都是很近的时间，所以那一年叫做大笔之年。 大笔之年是四年后春天。以这两个人的才学，四爷觉得他们二人必然能同中进士。 四爷放下两篇文章说道:“这两篇文章爷带走，回头给皇上看看。大人将二人叫来与爷见见可好？” “是。下官这就去派人叫。” 随之国子监祭酒派人将张廷玉与年羹尧带了过来。 两人福身行礼:“学生见过四贝勒。” 四爷打量两人，这两个一个文将的长相，一个乃武将之风采，就那么一眼，四爷感觉和这两人能说的上话。 “起来吧。祭酒大人，爷要与他们二人说会儿话。” “是，那下官告退。” 国子监祭酒与苏培盛高无庸戴铎便退了出来。 到门口的时候戴铎说道:“主子爷很喜欢这两个人。” 苏培盛说道:“这个不用你说，咱家也看出来了。” 三人相视一笑。 四爷与张廷玉年羹尧想谈甚欢，一向话不多的四爷以往也就和纳兰性德话多些，纳兰性德走后，他从未与人如此畅快淋漓的说过话，三人是越说越投机，若是有酒必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张廷玉和年羹尧多都没想到，四贝勒心中所想居然与二人如此契合。 年羹尧与张廷玉之前虽认识却不熟识，今日一叙，才方知对方可当知己。 三人意犹未尽，约了四爷从军营回返后去年家再吃酒同聚。 待从国子监出来，四爷才去往宫中永和宫问德妃安。 可能是刚才与年羹尧张廷玉说话笑的多了，他的脸看起来更面瘫，带着墨镜，拿着拐杖挺霸气。 四爷去永和宫的时候十四和九公主都在。 十四刚才骑射场回来，如今他已经开始学习骑射课程。还未适应这种马背上的日子，十四显得有些疲惫。他的奶嬷嬷穆氏和德善姑姑依旧标配的跟在他身旁。因十四已经九岁了，不再需要母乳，如今德妃未曾再为他换奶嬷嬷。 九公主听闻四爷昨儿回返，知道他今日要来永和宫的，便也没去御花园赏枫叶，一直在永和宫等着四爷来，结果这一等便是大半天的。 见四爷来了，十四从椅子站起来冲四爷行平礼:“四哥！” 四爷微微点头。 九公主走到了四爷面前，都快一年未曾见到四爷了，九公主看见四爷开心的喜上眉梢:“四哥，你可来了！这身行头可真好看，把眼镜和拐杖与我用用可好？” 第321章 对四嫂好点 四爷便将眼睛摘下来给了九公主。九公主带着眼镜又拄起拐杖给十四看:“老十四你看你九姐姐好不好看？” 十四笑了:“九姐姐真有意思。” 德妃说道:“九儿没个正行，都快是有公主府的人了，皇室公主，行为举止要端庄。” 九公主噘嘴:“额娘每每说教，该端庄的时候儿臣又何时不端庄了？” 四爷走过来欲福身请安，德妃说道:“免礼，老四啊，你快坐下说话。” “是。” 四爷坐下，德妃问了他几句伤势的情况，四爷淡淡回:“还好。” 德妃浅笑:“此番你去边外打仗可是立了大功了。你皇阿玛说了你不少优秀之言，听说还是你刺杀了准噶尔王。额娘心中颇为欣慰。” 四爷官方的回了句:“为朝廷效力当属儿臣之职。” 九公主坐在四爷身旁说道:“听皇阿玛说，四嫂听闻你受伤，不远千里追过去了。四嫂可真是不一般，若是换了别的女眷，也只能在塌上哭着干着急了吧。四哥，我最喜欢四嫂了。” 四爷伸手捏了一下九公主的脸。 德妃也说道:“惜若这孩子，倒是对你真是有心了，这女子啊，若真将谁放在了心上，遇事便也知了。老四，往后好好对你媳妇。不是额娘说你，你的脾气啊也要改改，冷冰冰的，可别让人无端的受你的委屈。瞧瞧惜若将大阿哥养的，又白又胖甚得欢喜。老四媳妇还真是贤惠。” 四爷不语，九公主听到德妃提大阿哥，便又添了一句:“四哥要对四嫂很好很好才是。” 四爷便说道:“我何曾对她不好了？” 九公主便笑了:“好不好的，四哥回头自己去问四嫂。” 这会儿十四觉得喝，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几口，不觉得能解，便走过去要掀开奶嬷嬷的衣衫，他就被德妃说了:“十四啊，戒了！该戒了！” 因十四已经该是断奶的时候，德妃不允许十四再吃，故穆氏这些日子都留在永和宫，让十四看不到便就没吃的念头了。这看见奶嬷嬷又想了起来。 “一时半伙儿戒不了的额娘。” 十四掀开衣衫吸了几口才作罢。后他缓了神对四爷说道:“四哥，你今天未在朝堂，可不知在朝堂之上皇阿玛发了多大的脾气。太子二哥在殿上被皇阿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了。随之他又将太子二哥左右用事之人置于法，即刻问斩。说太子监国不利，朝堂不是太子府，乃是国堂。定要听众臣之言，一意孤行万万不可。若身在皇位一意孤行，江山必易主之！ 太子二哥面红耳赤，却也不敢辩驳一二，后佟国维和索额图先行给太子求情，求皇阿玛息怒，哥哥们也都跟着跪了，我也跪了，虽然我不觉得太子二哥此番是对的，因他让皇阿玛如此生气，一定是的错。但我也求情来着。后皇阿玛就让太子二哥反省，吸取教训，莫要再有错处，便是免了责罚。但我觉得，太子二哥今日并不服气，也并非真的知错。” 第322章 苏氏落水 已经九岁的十四，已经有了他自己的见解。德妃听闻此言便说道:“禵儿，谨言慎行，免得惹火上身。这点你四哥比你好，你的性子还是太直了。” 十四便说道:”儿臣知道了额娘。” 四爷微微蹙眉，果然皇阿玛顺着大臣的求情便让太子下来了。一点也不意外，也没什么说头。 四爷在德妃那里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 他想见十三便去了所殿，十三正在院子里打拳，见四爷来了，接过奴才手中的帛巾擦了脸便跑了过来。 在阳光下，十三的笑脸灿烂，四爷扬起浅笑，在十三过来的时候，伸手撸了撸他的头:“长高了不少。” “四哥瘦了。原本我还想着明儿去贝勒府看你了，你有伤在身还过来看我。” “挂念你便来了。” 十三立正拱手:“十三多谢四哥挂念。十三也挂念四哥。” 四爷伸手，两兄弟抱了抱。 随之二人说了会儿话，四爷这才回了。今儿他的确是有些乏累，只是去府里，还有一出在等着他呢。 *** 黄昏十分，四爷终于回了贝勒府，轿子到了平安居还未曾下轿子，后院的一个小丫鬟就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跪在了轿子旁边。 “奴婢小海棠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将轿子上的窗帘用扇子掀开，这丫鬟面生:“你谁啊？” “奴婢是后院苏格格的贴身丫鬟。” “苏格格？” 没错，四爷不记得有苏格格这么号人物了。四爷后院就六个女眷，他居然记不住，其他的时候倒是过目不忘的，就是女人记不住。四爷就是有这样独特的魅力。 苏培盛连忙提醒:“主子爷，苏格格是去年六月皇上给您的格格。” 四爷这才想起来有这么号人，昨儿送了膳，不事得了他一锭银子吗。 看那丫鬟额头有汗一脸慌张，四爷问道:“何事？” 小海棠惊慌的边哭边说着:“回主子爷，小主她落水了！小主在湖边当秋千，谁知那绳子突然断了，小主荡的高便是落在了湖里去了！小主和奴婢都不会水的，一时惊慌只能喊救命。还好园子里有太监会水。赶来将小主救了上来。小主这会儿昏迷不醒，府里暂时也未有府医。奴婢不知如何是好，就赶紧让主子爷说。” 四爷便对对苏培盛说道:“苏培盛，让福晋去看看吧，她懂医术。” “嗻。”苏培盛便派了一个小太监赶紧去海棠院叫惜若。 四爷反正也没下轿子，便让轿夫将轿子抬去花园子里去。 小太监七手八脚把苏氏从湖里抬出来之后放在了地上，湖边的树杈上挂着断了的绳子，秋千的板儿掉在了湖里头。 苏氏呛了水人已经昏迷，一字头已经散开了，如瀑布般的头发湿哒哒的在一旁，脸上都是水主子，那小脸儿虽在昏迷中亦是柔媚娇俏万分。 因苏氏昏迷，小太监也不敢轻举妄动。柯嬷嬷脱下她身上的外套给她盖上。 天已经很冷，苏氏就这样落水，而且她真的不会水，要不是太监搭救及时，她也就嗝屁了。 第323章 很拼了 这人啊，还真是被现实逼的拼命了。 苏氏手里捏着一条紫色的巾帕，很奇怪她整个人都落水了，巾帕却没掉落水中，也没怎么打湿，苏氏落水之时，手一直是举着的。 这条巾帕发出的香味尤其沁人心脾，整得苏氏整个人也是香喷喷的。 四爷下了轿子，所有人让开要福身，四爷手摆了摆。 随之他走到苏氏身边，居高临下看向昏迷的苏氏，这是头一次四爷看清楚了苏格格，嗯，长得挺好看的。 四爷淡淡的问一旁的太监:“人死了吗？” “回主子爷，应该只是被水呛晕了。” 四爷拄着拐杖扶着腰蹲了下来，手探了探她的动脉。便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这种香气再配上苏氏这张精致完美的小脸，有种仙女落入凡尘的错觉。 人还活着没错。 浑身哪哪都湿透，鞋子套袜居然都没了，露出如莲藕般的小脚丫。穿着白色的旗装，手中紧捏的巾帕却是干的，香气便是那巾帕所出。要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是他刚回府，还没进屋里的时候。时间捏的挺准。 若是她装作落水，又装晕，这么冷的天也会不自觉发抖，这证明苏氏是真晕了。 嗯，若是这女子真耍什么计谋，他也暂时原谅她。 因她够拼的。 这会儿被小太监唤来的惜若，身后跟着朱嬷嬷急匆匆的赶来。 四爷抬头看她，惜若对上四爷一脸淡然的脸。 好歹是他身边的女眷落水吧，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有点看戏的意思，也只有她家冰冷傲娇四爷了。 惜若定神走过去正要福身四爷边说道:“免了。福晋快帮着瞧瞧。” 惜若便紧着去给苏氏把脉，随之给她做了胸口按压，苏氏才吐了一口水醒了过来。 苏氏迷迷糊糊的看见四爷就在身边，她支起身子就扑向四爷的怀里，差点将腰痛的四爷扑摔。还好他手里有拐杖。 苏氏的那种迫切要求四爷安慰的心，一旁的惜若也是感受到了。 太迫切了点！没控制好节奏！四爷明显有些烦。 这会儿的苏氏不知是怕还是冷浑身发抖。 “爷，妾身好怕。妾身好怕……”弱弱的声音像是在湖里过了水娇嫩嫩。 四爷见她浑身发抖的便也没发脾气，便说道:“来人，派了步撵把苏格格送回去吧。” 他是想起身来着，苏氏抓住四爷的手臂不放，一脸惊恐又情绪失控的样子，这个时候她不懂规矩，一般不会被怪罪。 苏氏娇弱的说道:“求爷送妾身回去。” 四爷倒没推开她，转而看了惜若一眼，惜若也在看四爷呢，看他面对小妖精的时候是个什么真实反应。 指望男人坐怀不乱？她可没那么天真。倒是这小妖精这手段……让她有点生气！ 惜若也没让四爷看出她的不悦来，便巾帕点了点唇起了。 “爷，那我先回去了。回头让露箔送副驱寒汤过去给苏格格服用。” 惜若福了福就转身走了。她总不能明着说不让四爷和其他女眷亲近吧。 爷要自愿入坑就入呗。 第324章 去后院(1) 瞧瞧这苏氏多不容易，冻死她了要！ 四爷便也就随了苏氏的心意:“坐爷的轿子去吧。” 苏氏被柯嬷嬷和小海棠扶起来，和四爷坐了轿子回去。 这一幕呢正好给来花园子赏景儿的李氏看的真真的。李氏捏着巾帕的手啪啪响。 苏氏狐媚子，出招了啊！ 贱人，大骚蹄子！ 看苏氏那样躺四爷怀里，李氏简直是要爆炸，就说这个狐媚子不是表面那样，她李氏就是一个鉴狐媚子专家，苏氏简直比十个宋氏还犯贱。等着吧，她非弄死她！ 李氏气呼呼的回去了。卓嬷嬷和赵公公春仙秋菊落雨雪飘连忙跟上，哎，主子又炸了。 果然是如柯嬷嬷所说，做出去的事情泼出去的水，苏氏覆水难收了。 *** 惜若回去的时候朱嬷嬷就说呢:“主子，这苏格格是有意掉湖里的还是不甚掉湖里的。” 惜若嘴角一勾说道:“甭管是如何，总之苏格格是拼命了，就看四爷会不会接招了。 朱嬷嬷，你觉得我平时表现的像不像一个老好人？” “主子为何有如此一问？奴婢觉得主子赏罚分明，行事果断。并未有老好人之嫌。” 惜若嘴角抽了一下:“看来，有人是误会我的性子了。得了回去吧，这天儿怪凉的。” 朱嬷嬷端着手又道:“主子，奴婢想跟您堵一局。一块银锞子如何？” 惜若看向朱嬷嬷:“哦？嬷嬷要赌什么？” “奴婢赌主子爷不吃苏格格的套路。” 惜若笑了:“行啊，我跟你赌了。” 四爷送了苏格格回来的时候，张氏和伊氏正站在院子里说话，正是听闻了苏氏落水之事，二人正打算去花园子里看看呢。 宋氏则是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儿，听了小凳子刚说完苏氏落水，三人就都看见四爷的轿子从院门口经过，三个侍妾格格都翘首观望。 四爷头一次来这后院东配殿，居然是去苏氏那里，不知四爷会不会下轿。 若是四爷下轿，苏氏这落水落的也太值了。 在轿子里的苏格格捏着巾帕紧紧的依偎在四爷的怀里，她很怕四爷就送她只到院门口却不下轿，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四爷看她还不动便说道:“爷有腰伤，难不成你还想要爷抱你下轿子不成。” 苏氏这才起了，被柯嬷嬷扶着下轿子。四爷便也下来了。这让苏氏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包括小海棠还有柯嬷嬷，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见四爷下了轿子，张氏和伊氏的心哗啦啦就到冰窟窿里，不然组团去落水吧！ 苏氏本来就长得比她们两个人好看，现在四爷亲自送她回来。她必然能侍寝了，侍寝以后，或许能得宠。张氏与伊氏互看了一眼，一脸怨念。苏氏得宠本来就不在二人意料之外，本来就长的是百里挑一的。 不是说先是被皇上看上了，割爱给了四爷的吗。 到了苏氏屋里头，四爷坐在软榻上。 随之他看了看屋里的摆设，他是头一次来侍妾格格的屋里，原来这般简陋。 嗯，挺简陋。 第325章 去后院(2) 柯嬷嬷伺候着苏氏去换衣服，小海棠很紧张的要给四爷斟茶，手还抖着呢，高无庸走过去那过小海棠手中的茶盏。亲自为四爷斟茶。 侍妾格格的丫鬟没见过世面，见到主子爷吓成这样，若是一会儿出了差错将茶洒了，倒霉的不止是她家小主。至于倒霉的程度还得看今天主子的心情呢。 高无庸斟茶亲自给四爷端过去:“爷，请茶。” 四爷接过吃了一口，清香扑鼻。 “这是什么茶？” “回爷，这是四川蒙山茶。乃产于四川名山县蒙山之顶，故名蒙顶山茶。此乃佳品甘露、黄芽。从唐朝开始到咱们大清，蒙顶茶岁岁为贡茶，乃是皇上心头好呢。” 四爷点头，老爷子吃的这茶，他还是头一次吃呢。这茶不错，回头问老爷子要一些来。 不一会儿苏氏去换了衣服回来，秀发披散着半干半不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还有惊魂不定。她的手里一直拿着那个巾帕，走过来的时候浑身越发染了迷人的香味。 四爷看向她，将手中的拐杖转了转:“坐下吧。” “是。” 苏氏像只受惊的小鸟坐在四爷身边，抬起双眸怯怯看了四爷一眼。便是端着手眉目低垂，这小可怜儿的模样拿捏的恰到好处，声音娇滴滴:“多谢爷送妾身回来。妾身落水能蒙爷在身边，实在是因祸得福。如今见爷在身边，妾身当是在梦中一般。妾身心中欢喜，又实在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小嘴儿真是会说话。 四爷看着她微眯着眼睛，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轻轻的敲了敲。 说着苏氏便靠过来了，又靠在了四爷身上。捏着巾帕的手放在胸前，胸口一喘一喘。 “妾身今日真怕永远见不到主子爷了。” 一旁的苏培盛和高无庸，还有苏氏屋里头伺候的两个奴才都自动的背过身去，高无庸用眼神问苏培盛:要不要退下啊？ 苏培盛没有回答他，一摇拂尘转脸看向别处去了。傻子高无庸，主子爷腰伤没好呢，能做什么！ 高无庸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苏培盛，关键时候就给他猜迷，得，他既然立着不动，他跟着立着便是。 这会儿四爷闻着苏氏身上的奇香一时恍惚。原本她只是想和苏氏逗个闷子，好歹这女子是冒着生命危险使了美人计。不配合她几下，往后冰山铁面在奴才们中间儿可是要传开了。 万一传出府外去，说他四贝勒对后院女眷太不近人情也不好听。 看看这个女子的花样，再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突然就觉得这个苏氏确实是一个尤物。 她是她后院女眷，若有兴致，要了她也未尝不可。 就在四爷有些飘的时候，苏氏突然抬脸亲了四爷的唇一下。 就因为苏氏这个动作，四爷躁动的心瞬间回到了原点。他突然脸就拉下来，一把推开苏氏。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四爷瞬间就发了脾气。 苏氏这软绵绵如拂柳的身子，被四爷这么用力的一推重重的摔在了软榻上，头磕在软榻边上的柜子上，嘭的一声。 第326章 去后院(3) 四爷很暴力。 苏氏吓得花容失色。就看四爷的脸在她眼前冒着星星。 苏氏身边的两个奴才也是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主子爷为何突然如此？ 苏培盛和高无庸也是一时半伙的有些懵圈，苏培盛还觉得八成这个苏格格能侍寝。怎么着风向变得这么快。 因他背着四爷呢，就没看见苏格格主动亲了四爷的嘴。 苏培盛十岁开始就由着前皇后挑选在四爷身边伺候。 他曾听前皇后笑言，四爷两岁的时候都不准她帮他擦嘴了。他极度不喜欢人家碰他的嘴。四爷的嘴还有四爷的头，都是不允许任何人主动去碰的。 若是沐浴之时要洗头，要先征求他同意，才可以碰到头。若是为他刮胡子，要小心翼翼莫要碰到他的嘴。而且四爷不允许丫鬟给他洗头，只有苏培盛可以。另外刮胡子也是，除了福晋给他刮过一次之外，要么是他自己，要么也就是他苏培盛。 苏培盛就猜了一下，这会儿主子爷动怒可能是因为苏氏主动亲了四爷。还是嘴！ 这苏氏差不多收着点今儿没准就成了，过两天待主子爷腰伤好了。也就传侍寝了。 但她也做的太大胆了，得倒霉催的啵，完了！ 苏氏被撞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她连忙起身跪下:“主子爷息怒。妾身……” 四爷站起来微微仰着头，留下一句:“放肆！”一耍长袍，便转身离开了。 苏培盛与高无庸连忙跟出去了。 通过这件事高无庸明白一个道理，主子爷随时毫无征兆的会炸，要时刻小心，谨言慎行。 苏氏今儿差一点就成了，真是有可能得宠和被打入冷宫只是一线之遥。 苏氏看着四爷出去了就知道自己是完了。至于怎么完的她完全不解。自此，她该是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柯嬷嬷和小海棠都吓得要死。 柯嬷嬷是王府里的下五旗包衣，而小海棠是苏氏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这两个奴才是绑定苏氏的，若她完蛋了，这两个奴才要跟着吃一辈子糠腌菜。 看四爷出去了，柯嬷嬷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小主，现在可怎么办？” 苏氏没有说话，闭了闭泪流满面。 覆水难收。 为什么？到底哪里出错了！ 还在院子外面观望的宋氏张氏伊氏，都是觉得苏氏还是可以侍寝了，结果也就不一会儿功夫。就见四爷冰冷着脸出来上了轿子。 难不成苏氏惹毛了四爷？这……这反转真刺激！又有些惊恐。 苏氏到底是如何惹毛了四爷她们不得而知。总之以后怕是难翻盘。 轿子经过三人身边，三人福身行礼。 经过宋氏院门口时，轿子停了停。四爷掀开帘子看向宋氏怀里的二格格。宋氏连忙将孩子抱过来在轿子旁边:“主子爷。” 四爷伸手摸了摸二格格的脸。随之说了一声:“走吧。” 轿子也就走了。 张氏和伊氏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也就是宋格格有孩子，不然四爷的轿子能停？ 第327章 李氏要出手了(1) 另外苏氏那头到底是如何惹毛了主子爷？还好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看样子，一不小心就会糊掉的。 ** 李氏这头正在极度恶心苏氏中。 “嬷嬷，你刚才可瞧见了。苏氏那贱蹄子是如何勾引主子爷的。我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使手段。” 当初她那般小心翼翼的，还被主子爷罚站在桃林里呢。 “哼！好一出落水失救！没脸没皮的想上位，什么下三路都做出来了。主子爷还当真吃这套！” 卓嬷嬷给李氏递了茶盏:“主子，您别生气了，主子爷也是男人不是，这男人可不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奴婢就觉得像苏氏这种，是当小妾的好材料。” 李氏瞄了卓嬷嬷一眼:“嬷嬷这话我就不爱听。主子爷绝对不喜欢这种小妖精。主子爷不会这么肤浅。” “可主子爷不是随了苏氏去她院儿里了吗？怎么着苏氏也是主子爷的侍妾格格，他要是要了她无可厚非。她这手段不算高明，却也是豁出去了。快十一月的天儿，落湖，吃水，昏迷，也是一个胆子大的。万一没得宠还惹了风寒，怕是没了命！” 李氏就真的生气了:“卓嬷嬷，你今天怎么尽说一些不爱听的！” 卓嬷嬷噗嗤笑了福了福:“奴婢惶恐。奴婢就是想让您别那么糟心。这后院的争宠啊，永远是没完没了，您得慢慢习惯。她们想出头只管削尖脑袋，而您只管多生养，到时候您不必斗也是赢家。” 李氏抿了一口茶盏，气稍微顺了些:“就看她造化了，她要是在主子爷那里得了宠算她走运，若是没有，我非捏死她！” 李氏现在可学聪明了，主子爷宠着的自是捏不得，若是不得宠，苏氏这个狐狸精，她早就想捏她啪啪响了。 正在说话呢，出去遛弯儿的赵公公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脸上满脸带笑。 “主子！主子！” 李氏瞄了他一眼:“什么事儿啊小赵子，火上房了！” “主子，奴才这不是得了一手的消息赶紧给您禀报来了。” “说吧何事？是不是主子爷要传苏格格侍寝了？按理说不会啊。主子爷伤还没好呢，要侍寝也是过个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儿吧。” “哪能呢主子，奴才听说是主子爷被苏氏惹怒了。主子爷冷着脸从苏氏屋里头出来，坐着轿子去了海棠院了。您也知道，主子爷这脾气，若是惹毛了他，可是难翻身的。” “什么？”虽然四爷去了海棠院让她心里酸酸的。但比起这个来，那苏氏计谋落空让她更兴奋。她就说主子爷没那么好勾引，他可没那么肤浅！她李氏都难搞定的男人，何时能轮到苏氏那狐媚子三两下得手！ “你可知那苏氏是如何惹毛了主子爷？” “那奴才不知道。” “得了，小赵子你总是知道一半吊着我的心。赏你一吊铜钱，回头好好的查查清楚明白的，再赏你一吊。” 赵公公谢恩:“多谢主子，主子放心，奴才一定查的清楚明白的。” 第328章 此去经年 李氏这下高兴了:“卓嬷嬷，给我养脸吧。我这丹蔻的颜色也该换换了。腿也有些酸呢” “是。” 春仙秋菊落雨雪飘就紧着伺候李氏，捶腿的捶腿，准备给李氏养脸的材料便准备着去。 李氏心里已经对苏氏起了杀心了。苏氏怕是难逃一死。 果然是不成功便成仁。 *** 惜若的海棠院正是秋意正浓时。满地残红，秋风花香，落叶一片一片，飘飘扬扬。惜若让小太监们一律晚上清扫落叶，她好赏这一院秋凉。 一场秋景想起来容若的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今人生再无初见，秋风不恋画扇，终究桑田阡陌。一场花开，一场雨落，一场秋凉，一场寂寥。来是偶然，去是必然，花开叶落，已是经年。 在皇家转眼是三年寒暑，想想她这这三年的穿越生活，在大清过得很好。 三年，她自认做了一个合格的福晋。 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她也守住了底线。现在想来，收大阿哥在膝下她不后悔，至少没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亏心，而且这孩子挺好养，给她屋里带来了很多快乐。现在屋里伺候的都喜欢这个孩子。 往后的时光，她要尽力将自己的人生过得圆满，生养几个孩子，做一个合格的额娘。与四爷那个冷面妖精……白头偕老。 惜若嘴角微勾，正看着窗外发呆思绪如落叶飘飘荡荡的。她手里头拿着给大阿哥虎头帽，针还在手上呢。 马上入冬了，朱嬷嬷和李嬷嬷给大阿哥做了虎头帽和虎头鞋。 虎头帽可以绣上各种图案。凌空飞翔的凤凰，梅花，荷花。还有生动真实的喜鹊、水鸟，麻雀、燕子、蝴蝶、花瓶等各种花鸟草虫都可以绣上的，朱嬷嬷绣上两只飞鸟，看上去栩栩如生。 皇家阿哥和民间一样，三岁前都是要戴虎头帽穿虎头鞋的，意思是如虎那般强壮。 做好的帽子要交给额娘绣虎头的眼睛。惜若原本在绣眼睛来着，看着外面的落叶，一时思绪远了。 此时奶嬷嬷抱着大阿哥从外面走了进来，孩子也要去遛弯儿，看看院子里的风景，坐在长凳上摸摸掉下来的树叶。 百福跟在奶嬷嬷身边摇着尾巴，最近百福爱跟着大阿哥，大阿哥去哪里它就跟去哪里。百福很会和孩子一起玩儿。 大阿哥看见惜若伸手要抱，脖子上的围兜又湿了。 最近大阿哥挺能流口水，是不是要长牙了？ 惜若放下老虎帽，将手洗干净，抱过大阿哥想看他的牙龈。摸摸牙龈有没有凸出来，孩子以为是吃的，用力咬了她一下，他虽也没牙齿。咬下来却还挺痛，大阿哥抓住她的手，在牙龈上蹭蹭咬着，看样子的确是要出牙了。 四个多月开始出牙也正常，大阿哥很健康。 惜若将手抽了回来拧眉轻轻的捏了一下四阿哥的脸:“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咬你额娘！” 大阿哥哪里知道惜若是骂他呢。好坏不分的小婴儿最有意思，这会儿直冲着惜若傻乐，还笑出了声。 第329章 四爷驾到(1) 一旁的李嬷嬷也乐了:哎哟，这孩子真会笑，长大了性格一定好。” “希望如此，别让我操心就好。若是不好好听话，也是要挨打的，现在好好笑吧，将来懂事了，屁股总有痛的时候。” 朱嬷嬷走过来说道:“咱们大阿哥会听话的。” 正说说着话呢，门外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话音刚落，四爷就进来了，还没等惜若和屋里头的奴才反应呢，四爷便抱起了大阿哥给了李嬷嬷，拉起惜若的手就进了书房，将门关上了。 这屋里头的奴才吓了一跳。赶紧的问跟进来的苏培盛:“苏公公，主子爷这是怎么了？” “不用担心嬷嬷，主子爷就是到福晋这里压压火气。” “压火气？谁得罪她了？” “还不是后院那个不知深浅的苏格格。得了咱们候着就是了。” 朱嬷嬷便笑了。高无庸问她:“嬷嬷笑什么？” “因我得了一块银锞子。” 惜若被拉去书房，还没开口问四爷他这要干什么呢，嘴就被四爷堵住了。 惜若被四爷推到书架旁。一阵子疯狂的激烈嘬。舌……缠绕…… 惜若被他嘬的喘不过气，再这样下去，怕是四爷就要失控了。还好四爷知道他这个腰还是很重要的，终于是靠着意志力停了下来。 四爷双手架在书架上，将惜若围在里头，喘着气看向眼前的妙人沙哑的声音:“你快让爷憋死了！” 惜若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喘着粗气，看着他喷火的眼神表示了同情。男人狂躁症发作的挺有魅力。真的让她有那么点怦然心动。 其实她也想要他。惜若咬了唇，踮起脚尖又亲了四爷一下。 四爷被惜若啄了一下，瞅着她若有所思，其他女人动他的嘴他要疯，但小福晋亲他，他会上瘾。 小福晋在他这里的确是特殊存在。 惜若刻意打破沉默，免得四爷的火又起了就灭不掉。 “您不是去苏格格那里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四爷这才松开手，惜若赶紧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四爷转而拉住她的小手。 “被恶心了一下，到你这里缓缓神儿，爷今儿一天累了，陪爷睡会儿。” 惜若赶紧身子向后扯表示拒绝:“爷，您可不能拿您的腰开玩笑。” 四爷就笑了，小福晋是有多担心他的腰啊。 “放心，爷的腰爷负责。就是让你陪爷睡一会儿。” 四爷拉着她在书房的软榻上躺下，拉了被褥盖在身下，在手臂上拍了拍，惜若便靠在他的手臂上，四爷将她一抱，便闭上了眼睛。脸对着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有股子茶香。 他很快就睡着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睡意沉。 惜若看着四爷俊逸的容颜，伸手在他眉毛上划过，嘴角扬起笑意。她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头后面摸了摸，又破了四爷一个禁忌。 这个男人若真是她一个人的，她必好生珍藏。只可惜啊，他是天下人的四爷。 *** 昨儿四爷一直没回平安居，在惜若这里用膳并在海棠院过了夜。 第330章 晨省(1) 四爷虽一晚上都待在平安居。但没和大阿哥有多少互动。也没抱他，在加上大阿哥一看见四爷就被吓懵，这两父子怕是缘浅。 惜若知道四爷的心思，他按照她的要求和大阿哥面儿上能过得去便是了。指望他喜欢大阿哥着实是不太可能。 四爷心里又感激惜若收留大阿哥，并对他视如己出。既然他给了大阿哥一个好额娘，他能做的也就这般了。 瞧四爷尽量在她面前做出平和看大阿哥的眼神，惜若知道四爷也尽力了。四爷的脾气性子惜若还不清楚吗，往后别让她难做就成。 四爷腰伤要专门要服用药汤子，一天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药汤子要慢熬一个小时，这种药汤子极其的苦，而且还有一股子很大的麝香味道。真是闻着就想吐了。 惜若闻出来此药有熟地黄，麝香，金银花，防风，白芷，当归，陈皮，甘草，赤芍，浙贝，知母，天花粉，乳香，没药，泽兰，地丁的味道，强筋骨补元气，加速伤口愈合，还有泄火的方子在里面。 太医好人性，腰坏了，怕四爷想女色，故边补肾，边泄火。 “……” 太医真是想的周到。 药汤子由着苏培盛和高无庸监督火候，让春妙和呼兰一并熬好了给四爷端过来。 惜若伺候四爷喝药的时候，四爷要让她将蜜饯子含在口中喂给他。 真是够了，自己的腰伤没好，又不时勾引她。记得以前不是说过了不喜旁人主动亲他的嘴的，现在又是谁让她用嘴喂蜜饯子来着。不仅如此，是谁还伸舌头开贴冷来着？ 还真是，信男人的话，猪都能上树。 惜若调侃了一句四爷:“您没人伺候的时候，是谁给您用嘴喂蜜饯子来着？” “爷自己吃。” 惜若就笑了。 四爷在惜若这里总是睡得特别的踏实，第二天早上，他醒来之时神清气爽。 今日是要去上朝的，虽说腰伤未愈该做的还是要忙于公务这就是四爷的人生。 四爷有意想将张廷玉和年羹尧的文章拿去给皇上过目，这两个人是可用之才，望皇上将来能往后加以重用。 他也有打算在朝廷安排几个人才亲信，以备将来拿来就能用。未雨绸缪，他已然心中有思量。 晨起惜若用了早膳，又让膳房的给大阿哥做了米糊，大阿哥已经快五个月，是可以适当的吃些辅食。 但不可吃鸡蛋黄，这时候的孩子脾胃还是很虚弱的容易积食。便吃些无盐的米糊便可。大阿哥如今还不能独立坐，坐在奶嬷嬷怀里，由惜若喂他。 大阿哥吃辅食都要惜若亲自来喂才肯，这孩子聪明，虽不是惜若给他母乳，却也知道她是他的额娘。 惜若正喂着米糊，小蔡子和小桂子带着两个郎中进了屋里。 昨儿惜若就已经派小蔡子小桂子去外面的药铺请两个老郎中过来贝勒府做班。 惜若的要求是郎中要口碑好的，但也不要老学究，毕竟有什么大问题，就去请太医来了，再怎么样太医比外面的郎中医术高些。只要是负责任的就是了。 第331章 晨省(2) 小蔡子小桂子寻摸了一天，最终去同仁堂药铺找了两个郎中来。 今儿一早，两个轮班的老郎中便来见过惜若。 二人一个五十岁，一个六十岁，每人一天班，也不耽误他们在自己的药铺问诊，他们自是乐意的。 外头请的郎中，又是她亲自请的，在她这里不敢动手脚，至于其他人她不管。她只护自己屋里的安全。 二人给惜若福身请安:“草民请四福晋安。” 惜若给大阿哥擦了擦嘴，便对奶嬷嬷道:“抱走吧，早上别去院子里了，有凉风。” “是。” 奶嬷嬷抱着大阿哥去一边玩耍，蹲在地上看惜若喂大阿哥舔舌头的百福又跟过去了。 惜若便对二人说道:“起来吧，你们是同仁堂药铺的郎中？” “正是。” “嗯，你们二人擅长哪一科？” “回福晋，儿科。” “回福晋，妇科。” 小蔡子小桂子还挺聪明。府里头正需要这种的坐班。 “你们二人一年俸例二两银。逢年过节，女眷生子都是有赏赐。往后好生当差，莫要出差错。日子倒是清闲，府里也未曾每天有人问诊。” “多谢福晋，草民定当尽心尽力的在府中当差。” “嗯，有这心思就是好的，不过有些话我也要给你们说清楚，在贝勒府里做事要讲规矩，否则你们吃了板子是小，丢了脑袋也要认的。” “是，草民诚惶诚恐。” “好了，小蔡子。带他们去府医院熟悉一下。” “嗻。” 小蔡子带府医刚走，女眷们便来晨省了。 来的人便是李氏，宋氏，还有张氏和伊氏。苏氏那边只有丫鬟小海棠来了。送氏抱着二格格，李氏却未曾。 大格格李氏一般不会抱出门来，天气凉了，怕她经不住风。 那孩子即便这般捂着，惜若也觉得过不了今年冬天的。 几人福身请安:“妾身请福晋安，福晋吉祥。” “起来吧。” 惜若看向小海棠:“苏格格今儿怎没来晨省？” 小海棠回道:“回主子福晋，苏格格昨日落湖，可能是染了风寒，头痛身重的，怕是风寒染人，不便来福晋这里请安。故让奴婢来与福晋说允一声。” 李氏哼了一声提高了音调:“哟，苏格格果然是病了？怕是伎俩没使出来，主子爷不吃这套憋的吧？哦，又或者是没脸见人了，保不齐是真病了？这谁知道么不是。 有些人啊，想入主子爷的要怕是想疯了，赌了命还是输了，真是怪可怜见儿的。这个小丫鬟，回去告诉你家小主，就说是我说的，这人的命生好了，能不能得宠都得看命。 她这样强行冲命格怕是不好，回头让道士跳跳大神什么的，不然你家小主这个病好不了的。嗯？” 小海棠憋红了脸，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福身应了是。 一旁的张氏和伊氏都没吭声，互相看了一眼。 听李侧福晋这话，该是就断定了苏氏落湖是故意使手段呢，甭管苏氏是真的使了手段，还是真的落湖了，这事儿反正没讨着什么好，不仅没入主子爷的眼，还惹毛了李氏这个刺头。看样子苏氏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第332章 福晋不是圣母(1) 张氏伊氏胆小，她们庆幸自己什么也没做。否则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惜若看了李氏一眼，这李氏吧，最近怎么看着也没那么讨厌了。能做点正事儿了，也没像刚来府里那会儿，不知天高地厚和她斗法。若是继续这般保持住，往后她必不撕她。 今儿她说的这话，她有那么一点爱听。 咳咳……嗯嗯…… 苏氏这时候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都得病着一段时间。她或许还想因为她的生病，求的四爷再给一次机会。 苏氏既然恶心到了四爷，指望四爷传侍寝基本是没可能的。所以她想最后尝试翻盘的机会怕也是无用之挣扎。 哎，她家傲娇的四爷，近一步艰难，腿一步两米开外，就是这么难伺候。 苏氏若是不死心，只管折腾便是。 惜若端起一旁的茶盏:“苏格格病可是严重？” 小海棠回:“小主说是头有些痛，还咳嗽来着。看起来软绵无力的，该不是很严重。” “好了你退下吧。今日府医郎中新到，你去让郎中给瞧瞧苏格格的病症，回头报我如何便是。” “是，那奴婢去了。奴婢告退。” 小海棠退出去，这会儿二格格又不愿意了。身子往后倒，哇哇哇的哭。宋氏连忙将拨浪鼓给了她，她拿过拨浪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显得特别的不开心。 惜若看向二格格说道:“将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是。” 宋氏将二格格抱过来给惜若看，惜若见二格格现在出牙，流口水严重，长了一些湿疹在下巴上。舌苔也是有些发白，脾胃有些虚弱。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肚子发胀该是有些积食。 “二格格最近吃饭胃口可还好？” 宋氏回道:“不怎么爱吃饭，她最近很能闹腾呢。” “下巴上长了湿疹，又痛又痒的怎么不闹腾。她肚子胀积食，你喂她东西怎么会吃呢。养孩子自是要上心，孩子不会说，若是长哭闹，必然是有什么不妥。” “是。” “嬷嬷，把我给大阿哥治的那两盒膏药拿来。” “是。” 朱嬷嬷便去拿了膏药，这膏药是惜若前段时间大阿哥起了一些湿疹的时候治的。 白天抹的是青黛，黄柏末，煅石膏，炉甘石末，五倍子末所治的去湿毒膏。 晚上抹的是用当归，白芷，姜黄，甘草，轻粉，冰片，蜂白蜡所治的收敛润肤膏。 “将这两种膏药分日夜给二格格抹上。湿疹明儿就会好的。至于孩子积食，去府医那里开些话化食丸便可。这几天莫要再喂孩子吃辅食母乳也减少次数，待孩子积食化了方可。” 宋氏颇为感激:“多谢福晋提点。福晋对妾身的关照，对二格格的关照，妾身实在无以为报。” 惜若也没说什么。宋氏本应该得存着感恩戴德的心记得她的好处才是。。 随之惜若问李氏:“家宴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膳房已经开始在张罗了。总共二十六道菜。已经选好了，您过目便是。” 第333章 福晋不是圣母(2) 李氏看了身后的卓嬷嬷一眼，卓嬷嬷将菜谱和主母的钥匙一并递给惜若。 “福晋，这是您的钥匙。” 惜若接了过来，将钥匙放在桌上，又打开菜谱看了，点的这二十六道菜，搭配的挺合理，也没有抬太贵的材料，挺和惜若的心思。 惜若便说道:“这些菜安排的挺不错，侧福晋深得我心。过几天我也不在府中，回头你还是继续官家便是。” 李氏微怔:“福晋又要去哪里？” “随四爷去军中待几天。” 李氏心里醋坛子打翻了，军中不是不让女子去吗？主子爷也真是的。难不成往后出门都要带着福晋？ 哦！她和四爷出去逍遥自在。留她在府中要管这一大摊子事儿呢。 就说往后要被福晋差遣的时候不少。她现在还不得不接着，推都推不掉！ 惜若察觉李氏不太高兴。 四爷要乐意带她，就算她把贝勒府里所有的醋都喝了也没用。 惜若突然看向李氏抬了抬眉:“怎么？李侧福晋不乐意做代理主母？前儿主子爷还为这事儿说起你的能干，说你像你娘倒是一个能理事之人，我也觉得李侧福晋是能当家的。不过这事儿我也不逼你应承。若你对这份差事有意见，回头我跟主子爷说说，让她别带我去便是了。” 李氏挤出笑容:“哪能呢福晋，妾身乐意着呢。若您不在府里，往后这钥匙交给妾身便是了。” 惜若浅浅一笑:“嗯，甚好。好了，没什么事儿大家都下去吧。” 女眷们起身:“是，妾身告退。” 惜若看着李氏走出去，和朱嬷嬷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惜若就觉得李氏现在做了她后头的笤帚，她刚看谁不顺眼，她早就冲上去噼里啪啦把人家扫飞了。 就说那个苏氏，已经让惜若讨厌了。 虽说这小妖精也是四爷后院的格格，她想得宠想上位无可厚非，但当着她的面儿就扑四爷，可是没把她这个福晋放在眼里。 怎么着，当她死了！ 她想勾搭也要在离她远点地方勾搭去，若是主子爷自愿入坑，她也没霸道到不允许其他女眷上位的地步。 但她在她面前这般做，就让她心里暗黑发作了。 那伎俩使的也太过明显。根本没有在她面前藏着掖着的意思。 巾帕上的花香乃是青楼姐儿专用的香粉，专门让男人闻了起了兴致的。 全府上下都知道四福晋懂医术，闻得其味便知其乃何物，苏氏还当着的面儿玩儿手段，真当她瞎了还是以为她是圣母！ 若此番四爷真的传了苏氏侍寝，她也会用计让她失宠禁足。绝对让她在四爷这里没法立足。 但如今不用她动手了，瞧李氏方才明着撕苏氏，惜若就估摸着这次苏氏那个小妖精要死在李氏手里头了。 得，反正也就是皇上用来给四爷玩儿叠人的尤物，父家也没什么价值。死了也就死了。她若是死在李氏手里头，惜若正好有由头将这件事提溜一下。反正李氏也是一个若隔断时间不敲，就怕她上房揭瓦的。 第334章 四爷喜欢她吗 隔岸观火，螳螂捕蝉，她做黄雀。 朱嬷嬷这会儿说道:“主子，您猜苏格格是如何惹恼了四爷？” 惜若定神，从柜子里拿出来两块银锞子给了朱嬷嬷:“一块是你赢的，你快是赏你的。” 在屋里的其他奴才都伸长脖子看过来。惜若便笑了:“得，今儿我高兴，你们每人一块银锞子。” 所有人喜出望外，福身谢恩:“多谢主子赏赐。” 惜若摆摆手:“罢了，都忙着吧。” “是。” 屋里伺候的都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儿去了，惜若和朱嬷嬷继续说话。 “主子爷为何生气？” “听苏培盛说，是因为苏格格亲了四爷的嘴。” “嗯？什么？” “就是这么回事，说四爷的嘴和四爷的头是禁忌，未经允许不得让人碰呢。那苏格格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的主动亲了四爷，四爷便怒了。” 惜若微怔片刻，随后便笑了。还真是有这事儿？四爷曾经正八经的跟她提过这茬，她只当四爷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就有一个栽了的。 若是如此，她在四爷这里被四爷又亲又啃的是怎么回事？ 惜若突然就觉得四爷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一开始他就讨厌她，他的初吻，明明是她夺走的。 还真是…… 惜若抬了抬眉，用捏着巾帕的手端起茶盏，有些小得意。 入四爷的心多难啊，至少惜若已经一只脚踏进四爷的心门了。只是她家这个傲娇的男人，或许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后面四爷会不会爱上她。对未来的生活，惜若越发的充满期待。 现在就看她何时能怀孕了。 *** 惜若这边因发展四爷的小秘密小窃喜中。 李氏这头正被小赵子扶着一扭一扭往回走。她捏着巾帕带着护甲的手紧紧的拽着。被惜若气的不轻的她掐着赵公公的胳膊，赵公公憋红了脸，李侧福晋只要在福晋那里受了气，赵公公的手臂都要倒霉。 李氏边走边对奴才们发了怨言:“你们瞧瞧福晋，只当是这后院就她一个人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让我办事儿了，还得拿主子爷开堵我的嘴，真是要把我气死。 她那话表面让是征求我的意见，实际就是跟我说，往后她若不在府里，这个代理主母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能说一句不愿意怎的？难不成让她真的跟主子爷说，我不爱这些繁琐不成？到时候主子爷就更觉得福晋厉害了。瞧瞧，福晋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做的，李氏做了几天就不乐意了。我瞬间就再比福晋矮一截儿。我因接了这差事，好不容易得了主子爷的赞赏，这还指望着主子爷传我侍寝，让我尽快再怀孕呢。 故这差事我是不得不接，还不得不做好。若是做不好，连我娘的人都丢了，气死了，黑白全凭福晋这一张嘴！” 李氏真是被惜若拿捏一点脾气没有，也就是敢在奴才们这里发发牢骚。 一旁的卓嬷嬷又是一通理智之言:“主子，您凡事往好处想吧。其实福晋也是给您机会呢。给您被主子爷另眼相待的机会。 第335章 太子荒唐(1) 如今福晋有了大阿哥，她在四爷那里的地位稳当的很呢，可您还得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讨四爷的宠。您把这个代理主母做好了，就是讨主子爷欢喜。主子爷不喜欢女眷耍小聪明，您就真的智慧给他看，这才是明智之举。莫要再为小事儿伤神，故还得谢谢福晋呢。” 李氏还能说什么。得，福晋提溜溜她看家护院，她还得谢谢她给机会。谁让她是嫡妻不是。 李氏回了屋里头坐在软榻上就说到了苏氏。 “嬷嬷，甭管那个苏格格染了风寒是真是假，这风寒之症可大可小。若是因风寒之症死了也是情理之中吧。福晋离开这几天，把苏氏处理干净了，我倒是能舒坦些。” 卓嬷嬷说道:“如今那个苏氏，倒是可以让您随意拿捏。她在主子爷那边，怕是没侍寝的机会了。不过您也不必急，等看看家宴的时候再说。家宴，可算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李氏哼了一声:“反正是后天的事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伙儿的。我倒要看看苏氏能如何使这最后一招。回头我要找新来的府医说上几句。” 这府医刚一上任就要卷入女眷的斗争中去，以为这二两银子是那么好拿的。 ** 今日在朝四爷没有看见太子，听闻是皇阿玛让太子在府里面壁思过十日。这个责罚真的就是小时候被打手板的责罚。 四爷见大王爷可是春风满面，神清气爽。 太子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训斥了。虽然没有把他怎么着，却让大王爷觉得心里无比舒坦。实在是难掩心思，自是脸上都发着光。 昨儿他也在朝堂之上替太子求情，却是迫不得已。 大王爷自有心中的憋屈，他虽然不是皇上真正的长子，只是续齿排行的老大，但他有运气成为续齿长子却还是败给了非嫡出。 这么多年被庶出的位份压制，他再优秀也比不了一个嫡出位份，那种感受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小金子曾在给四爷密信里说道，大阿哥经在常在府里自己扮萨满巫师跳大神，也不知是图个乐子，还是真的别有所求。 四爷认为人若是被贪念和欲望驱使，那终有被击碎的一天。故来来去去知浮生枉然，心如明镜才能立在清醒之中。 四爷一直保持清醒，也就在他的气质中看到了寡淡。 下了朝，大阿哥对四爷说要请他去他府中吃酒。 四爷婉拒:“我还得去与皇阿玛说话，再说腰伤未愈，我也不能吃酒。” “好了，那就下回吧老四。回去好好养伤。可千万别和女人……嗯？得忍些时候。你知道这腰对男人很重要。” 四爷浅笑点头:“知道了大哥，你是关心我的腰呢还是看我笑话？” 大阿哥爽朗的笑了，拍了拍四爷的肩膀便离开了。 四爷便去了乾清宫见皇上。给皇上看年羹尧和张廷玉二人的文章。 皇上看后觉得挺满意:“没想到张英和老年还有如此虎子，倒深得朕心。” 第336章 太子荒唐(2) 随之皇上便叫了魏珠派小太监传二人来与他们说话。 张廷玉与年羹尧靠着四爷引荐在皇上面前。一番交谈，皇上对二人的学识颇为赞赏，这也是二人后来都进了翰林院，被皇上加以重用的开始。 而二人也是后来四爷的心腹，都是四爷的臣下了。 四爷从乾清宫出来便坐着轿子去了太子府。苏培盛同行，高无庸便是回去了。 太子被罚站墙角，他是要去关心一下的。 四爷来到太子院儿门口的时候，太子身边的大太监还有所有伺候的太监丫鬟团全部都在外头候着呢。看见四爷来了来了，大太监连忙去迎:“奴才给四贝勒爷请安了！” “爷来见太子。” “这……您稍待。” 大太监就到了门廊内，敲了敲门:“太子爷，四贝勒爷来了。” 只听得门内太子的声音:“请他进来便是。” “嗻。” 大太监引四爷过来说道:“爷您自己进去吧。” 四爷推门进去，大太监又紧着将门关上了。 四爷走进正厅，只听得里面太子喘大气的声音，四爷进去一看，太子正在三人行。 一个侍妾当板凳，另一个侍妾坐在她身上，太子正在背对着四爷站着，手抓着前面，露出一个腚对着四爷……那坐着的侍妾正给她吹笛子。 四爷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荒唐！ 太子气喘吁吁:“老四，你等我一会儿，我快……出来了。” 四爷也没说什么，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枣放在嘴里，半眯着眼睛看现场直播。 原本四爷以为，太子至少要自闭，难过一下。他还是太天真了。 十分钟太子还没出来，换了当凳子的侍妾上，最终两分钟的时候出来了。太子对侍妾说道:“这是好东西，你吞了。” 那侍妾就咽下去了。随后二人整了衣衫，朝四爷福了福便出去了。 太子将衣衫理好，这才一屁股坐在四爷身边，冲他笑道:“试过这种没有，刺激，要不是你来了，我还能玩儿一个轮换。上下……舒坦。对哦，不好意思老四你的腰伤了，还让你看这个。让我摸摸你看起来了没有。” 太子要伸手探，四爷用扇子挡了一下。 “二哥，我不善于开这种玩笑。” 太子哈哈哈笑的爽朗:“知道吗老四，我最喜欢你被我将军的样子。得了，不开你玩笑了，你怎么来了？” 四爷将枣核吐了，又放了一个枣在口中。若无其事的神色:“我就是来看看你，担心你被皇阿玛训了不开心。还真是没想到你玩儿的这么开心。” 太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老爷子这两年真是难伺候了。没事儿就要挑我的刺儿。我做什么他也不满意。我能怎么办？朝廷的那帮老顽固，真是脑袋腐朽不开化，老是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搞不清楚老爷子为何要看他们的脸色。若我登上皇位，首先肃清的就是那帮老顽固！反正老爷子是经常训我，我也已经被训皮实了，与其坐着唉声叹气，不如趁着不用早起上朝堂，和女眷们逗闷子。” 第337章 蠢和聪明一线之隔 四爷只是稍微的点了一下:“朝廷朝廷，一朝一廷也。一个人管的了一个江山，还要养那么多官员吃俸禄做什么。” 太子哼了一声避重就轻:“没错，是养了一堆闲人，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说什么我不听他们的意见，一群老顽固的意见有何好听？皇阿玛就会护着这群老东西。” 话不投机半句多，四爷突然觉得太子和他的心越来越远了。 他便与太子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过了不多时候，三爷也来了。 三人落座说话，三爷也就是来陪太子逗闷子的，他自是聪明人，既然太子没有说到自己的错处，他当然也不会提。太子与三爷倒是都好女色，三爷虽满腹经纶，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两人的话题就围着女人说。四爷便装作饶有兴致的坐在一旁吃茶吃枣鲜少插话。 回返之时，四爷在轿子里才冷了脸，皇阿玛大发雷霆的缘由，是因太子独断独行，不听从下面来的声音。若是一个人执政只凭自己的意思，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他这般不思己过，怕是到时候捅一个窟窿没法收。 四爷的手紧紧的握了握扇子松开了。他如今只能做好自己。就这么着吧，话能说就说，不能说放在心中便是。 *** 今儿大太阳，阳光很温暖秋高气爽的一天。 宋格格抱着孩子去了府医院，按照福晋说的给二格格来积食的方子。 张氏和伊氏往回走，虽阳光正好，心里却是无比惆怅。 入府一年多，这两个人也算是看透了后院炎凉，想往前拱的心思还是放弃吧。免得落的苏氏这般结局。 张氏便问伊氏:“你说，苏格格若是悄儿么声的等着有侍寝的机会吗？” 伊氏很认真的想了想:“难说，就看主子爷是个什么心思了。主子爷的心海底针，昨儿咱们不是已经见识到了吗。” 张氏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贝勒爷的前院的女眷，没一个好惹的。尤其是李侧福晋。她若是看谁不顺眼，怕是日子别想好过。” 伊氏说道:“你以为就只有李侧福晋不好惹吗？瞧瞧刚才，福晋把李侧福晋拿捏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厉害的应该是福晋才对。咱们不是她们前院主子们能看的眼的对手，故还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若是侍寝了却又不得宠又没生养才是惨了。 像苏氏这种没侍寝还得罪前院主子的更惨！我自认胆子也没有苏氏大，老死这后院儿没法侍寝，我也得认。” 张氏点点头与伊氏达成共识:“咱们就按着命数好生待着吧，若是四爷不传侍寝也罢了。想来想去的，还是命要紧。你我二人作伴，日子总算也不孤单。” 两人相视一笑，看开些，心里突然也就松快了。 “我们二人得空抄写佛经，每天晨省之时给福晋送过去，为四爷祈福。慢慢等吧，四爷若能看到咱们就是好的，若是不能，得了福晋的喜悦，在这后院儿里日子也好过些。” “好。” 第338章 柯嬷嬷造反 这两个人总算是在逆境中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甭管怎么着，她们这般做至少死不了。心境若是淡了，日子的确也好过些。 二人在花园里，摘了几束枫叶，放在花瓶之中，给自己屋里去添景致。 张氏伊氏因为苏氏的以身试水看明白了当前的景况，越想往前挤越挤不进去。倒也是苏氏的功德一件不是。 苏氏这边府医已经来看过了，的确是昨日落湖着了凉，有些惊风，却也并无大碍。 苏氏面色苍白，娇小的她看着可怜兮兮的。 府医给苏氏开了药，嘱咐这药每天三次按时服用，过几日也就无碍了。苏氏便让小海棠去府医院拿了药来煎熬。 小海棠在院子里用炉子煎好了药，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端起熬药的长柄砂锅将药倒入碗中。 而柯嬷嬷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手环在胸口晒太阳，一脸的心情烦闷。 从昨儿四爷离开苏氏屋里头开始，她就不待见苏氏了。 这事儿还真是苏氏作的，主子爷是谁？是只老虎啊，老虎胡须摸不得，老虎的嘴能随便亲！ 她作为奴才也尽力了吧。一再的提醒过苏氏，开弓没有回头箭，让她考虑清楚再行事。 如今她惹怒了四爷，她一个奴才跟着倒霉，吃定了一辈子的糠腌菜，她觉得憋屈。 今晨她去食堂吃饭，就遭到了其他人的白眼，明明还有一勺肉丝菜，打饭的太监硬是给了排她后头的。 膳房的太监还说，厨房里头缺人手让她得空和妈妈里一起洗碗。 小主惹了主子爷，首先报应在奴才身上，而且发酵的这么快，让她一时回不过神。 若她是上三旗的，她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大不了就不干了出府去了。但她是下五旗包衣。 这府里的嬷嬷们基本都是下五旗包衣的，一辈子都是主子爷的奴才，即便是成了婚，生的孩子还是主子爷的奴才。她分给了哪个主子，就得待在她身边一辈子。她就得跟着这苏氏挨苦日子了。主子不上位，最惨的永远是奴才。 当初分来伺候苏氏的时候，柯嬷嬷还挺庆幸的，瞧苏格格这小模样长的嘿，一看就是得宠都料啊。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刚出招近了主子爷身，还未上塌呢就给推下来了。 还指望依附她以后过好日子呢！姥姥！ 柯嬷嬷是越想越气，拿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狠狠地丢了出去。 小海棠只顾着忙，没瞅见柯嬷嬷一脸的不对付。这会儿她倒好了药汤子，便让柯嬷嬷帮忙端进去:“嬷嬷，帮忙端药给小主吧。” 柯嬷嬷便也有些不情愿的起了，将托盘上的药汤子端起来，走进屋里重重的将药放在了软榻的桌上。药都有些豁出来了。 苏氏巾帕掩唇低头咳嗽了一声:“柯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柯嬷嬷没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小主喝药吧！” 苏氏便说道:“待凉了凉再喝。” “随便你，反正你喝不喝的也没人在意。” “你……” 第339章 苏氏还想找转机 柯嬷嬷冷哼一声便出去了:“在这院子里真是憋闷，奴婢出去走走！” 柯嬷嬷便扭着大腚出去了，正好小海棠进来看见柯嬷嬷对苏氏无理，她插腰聊道:“柯嬷嬷，你怎么对小主这般态度！你回来！” 柯嬷嬷头也不回的走了。哼，爱谁谁，不能得宠的谁待见。 苏氏叫了一声小海棠:“算了，算了。是我自己没本事讨主子爷喜悦，她跟着我觉得没指望才会有脾气，罢了。” 小海棠走过来坐在软榻上，眼眶就红了。 “小主，您在娘家里的时候，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您可是大人的掌上明珠。” 苏氏淡然:“说着话作甚，我如今只是贝勒府后院的格格。” 小海棠擦了擦眼泪将药汤碗拿起来:“小主，你快喝药吧，咱们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讨到主子爷挽回的余地。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不知者不怪，您不知道主子爷是亲不得的，只不过是一个失误罢了，主子爷也没让您禁足，后天的家宴您只管去，往后再从长计议。” 苏氏叹道:“没那么容易了。都说主子爷脾气差，让他喜欢难如登天，他若不喜，怕是难以回转。” 苏氏抓住小海棠的手:“你是自小跟着我的，和柯嬷嬷不一样。这次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若是这次无法挽回，家宴我自是不能出现的，免得让主子爷更不悦。” “小主，你只管说吧，要如何做。奴婢去做就是。” 苏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五两金锭:“这是我娘在我临走前留给我的，让我以备不时之需。你想办法将这个交给苏培盛，让苏培盛来见我。他或许有办法扭转局面。” “好，奴婢这就去想办法见苏培盛。” 小海棠便揣着金子在袖子里离开去往海棠院，这会儿四爷已经回来了。 柯嬷嬷到了园子里。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一棵大树后头出来吓了她一跳。 “哎哟娘啊，是哪个天杀的！” 柯嬷嬷一看是李氏身边赵公公，柯嬷嬷连忙扬起笑脸:“哎哟，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赵公公请好。” 赵公公看着柯嬷嬷笑了一下，拿起柯嬷嬷的手就给她放了一块剪碎的银子。 柯嬷嬷疑惑的看了赵公公一眼，拿起银子在牙上那么一咬！ 嘿！ “赵公公，你这是……” “这碎银子给你了。咱家就问你一件事。” “赵公公只管问，我这知无不言啊。” “你家那小主，是怎么把主子爷得罪了？” “哎哟，也没什么事儿，听苏格格说，就是亲了主子爷的嘴一下，随后主子爷发了脾气。” 赵公公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可不就是！” 赵公公摸着下巴看了柯嬷嬷一眼转身就走了。 柯嬷嬷看着那碎银子两眼发光:“哎哟喂。怎么着也值五百文！” 她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放在了袖子里头。 * 四爷回了平安居坐在软榻上，随之将拐杖扔给了苏培盛。 第340章 苏培盛不见 随后他对候着的高无庸说道:“你和戴铎一起去查查那个地下赌庄的李卫是什么来路，爷过两天腾出手过问一下此人，居然敢收贝勒府顺出去的东西，不怕掉脑袋的就是一个人物。爷对他倒是有些兴致。” 高无庸领命:“嗻！” 高无庸就要出去了。 此时小海棠去了四爷院门口，看见了一个扫地的小太监。 “小公公，劳烦您帮忙叫一下苏培盛公公。” 扫地太监看了小海棠一眼:“你不是后院苏格格屋里头的贴身丫鬟吗？你找苏公公作甚？” 小海棠就将一小块碎银子给了小太监:“劳烦小公公吧，你就去给我叫一声。” 小太监将银子放在袖子里:“那咱家就去跟苏公公招呼一声，但她见不见你的，那咱家可不管。” “得嘞。” 小太监就进去了，这会儿高无庸刚出来，小太监站在回廊上往里探，苏培盛见他有事要说就出来了:“何事？” “苏公公，后院苏格格的贴身丫鬟来了，说想见您来着。在门口等您呢。” 苏培盛伸手就给了小太监一个脑瓜崩。 “你倒是会给找差事，什么人咱家都要见怎的？” 小太监捂着额头连忙点头哈腰的:“是，是。小的就说您不能见，可那个丫鬟非得小的来碰碰运气。” 苏培盛将手背在身后凶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就是收了，还那么多屁话。滚蛋！” “是！” 小太监退出来到了院子里头，正好高无庸走出去，他也不便再过去跟小海棠说话了，只是冲小海棠摇摇头，双手在身前打了一个叉。 小海棠很失望的看着小太监打了手势就知道这事儿黄了。 苏格格也不想想，她想见苏培盛，他就能见她吗。退一步说苏培盛即便见了苏格格，会为了一锭金子帮一个已经得罪过主子爷的人寻找渺茫的翻盘机会吗？这件事还有可能会让自己惹祸上身，他自是不可能做。 苏氏不仅太天真，对自己的样貌也太自信，以为四爷就吃她的颜，自不量力。四爷这里的水深着呢，他不喜欢女人自作聪明，也不喜欢女人太蠢，拿捏的恰到好处才算是智慧。至于女色，他一向不喜。红颜祸水，又漂亮又蠢又自作聪明的女人最让他讨厌。 故了解四爷的苏培盛自是知道这苏氏怎么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 而苏氏在这个时候急于翻盘，就是蠢上加蠢。 苏培盛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苏氏。他在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在院子门口的小海棠，回头侍立回四爷身边去了。 小海棠失望的神情正好是被出来的高无庸瞧个正着。见毫高无庸走过来，小海棠连忙对高无庸行了礼正要离开，高无庸叫住她:“后院苏格格的丫鬟？” “正是。” “你这是作甚来了？” 小海棠突然想到苏培盛不肯见她也是没法子。这高无庸也是四爷身边的二把手太监。若是高无庸肯出手相助是一样的。 小海棠左右看了看，连忙将金子掏出来给了高无庸。 第341章 用来扩充后宫 “高公公，借一步说话可好？” 高无庸低头看了一眼金子，便悄儿么声的放在了袖子里。 他手背在身后朝前走，小海棠连忙跟上了，到了偏僻处高无庸这才停住脚步:“何事就在这里说吧。” “高公公，您能否去见见我家小主？我家小主有话对你说。” 高无庸似笑非笑:“见你家小主做什么？她希望挽回局面？告诉她别天真，悄悄待着吧，以后等主子爷忘记这茬了，也许还有机会。这锭金子咱家先收着，若以后有了机会的时候，，咱家自会帮她。” “是。” 高无庸便拿着走了。小海棠便只能回去。将高无庸的话带到。 至于高无庸能不能帮到苏氏，也是要看她能不能活到他可以帮她的时候了。 若是活不到那时候，那锭金子也就被高无庸吞了。 这人傻呢，漂亮有什么用，切。 这会儿赵公公回去回了李氏柯嬷嬷所言，李氏也很是意外。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没错。就那么一点小事而已，但主子爷若是不喜，哪怕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儿也能翻了天去。” “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苏氏身边的柯嬷嬷告诉奴才的，奴才给了她碎银子。” 李氏眯了眯眼睛，得，主子爷的嘴巴不能碰，她可要小心了！ 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在榻上，他从未亲过她。上去蹭一蹭抖激灵也就完事儿了。然后就让她回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四爷真是冷到了骨头里。 好可怕。 但是觉得他越可怕，越让她入迷是怎么一回事。 柯嬷嬷…… 现在朝苏格格去的绳子可是越勒越紧了。 等着吧这个苏氏，她要将这个苏氏搓成灰！ * 四贝勒府家宴如期举行，果然苏氏因病抱恙未现身。 不出所料四爷也没有要传张氏伊氏侍寝的意思。 当然了，首先他腰不好嘛。 可他也依旧没看这两个人一眼啊，没兴趣的太过明显。 皇上硬塞给他的这三个女人，他当初就是不想要的，所以即便进了府，他原本就打算当扩充后院的摆设用了。 这倒都不是事儿，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大多数就是用来填充后宫了。能近皇上身的，那真只是一小部分。 入了四爷的后院，既然四爷不待见，在后院当个摆设也是常理之事。 反正这新开的三个格格，今年是要当冷锅灶了，看明年是如何了。 不过看起来怕是明年也没戏，至于后年，可又有新人要进府了。 还好张氏伊氏已然想通，就好生待在后院活着便是好的。至于苏氏，能不能活过今年也是不一定的。 待四爷的伤好些了也是五天以后，四爷不用再拄拐杖了。 在去军营的三天前，高无庸和戴铎将李卫的这个人查了一个清楚。别看高无庸是个太监，因着梁九功带路，和内务府的那帮人也熟悉。内务府的有些人关系网可是牛着，跟世面上那些市井帮派也有认识的，很快就把地下赌庄的老板李卫查的清清楚楚的。 第342章 去会李卫(1) 李卫，江苏人扬州人士，今年虚二十二岁，家里世代经商，三代没出过一个读书人。但三代都是江苏当地的首富。 家里经营一家很大的造船厂，另外他家里有商铺和良田千顷。那里一个镇的百姓都在给他家的船厂打工。 李卫乃是家中独子，又是九代单传。乃是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果然是个人物，四爷就思量着，这么有钱的人，在京城里做地下赌庄。难道是纯粹玩票？ 另外高无庸还查到，这个李卫不仅有赌庄，还放贷。他靠着做赌庄积累了雄厚的资本，在将资本外流来放贷，是个头脑灵活的人。 那么他肯定不差钱的，却为何要收贝勒府偷出去的东西？四爷对这个李卫越发好奇了。 好奇的包括苏培盛和高无庸。 高无庸说道:“主子爷，您是皇家阿哥可不知道，京城民间的事儿水深的很，想在京城混名堂，可是不容易的。这个李卫年纪轻轻，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外地人，能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着实是一个人物，估摸也是有手段的人。” 四爷点头:“的确有点意思。随爷去会会这个李卫。将那个奴才带上。若是他不承认。再放他与其对峙。” “嗻。” 四爷便着便装，将戴铎和苏培盛还有高无庸带上，去了李卫在京城开的赌庄。 他的赌庄是京城有头有脸之人的玩乐场所，并非什么人都能进。 新客都是有人牵线搭桥才能进去的。高无庸托人让街面儿上的人，带着几人进去了。 赌庄里面很大，一边是格斗拳击场，一边是赌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赌场另一边的格斗场，两个壮汉在擂台上打架，打的头破血流，谁被击倒爬不起来谁就输了，一局是一千两银子，简直是豪赌了。 赌庄里请了万花楼的那些个花魁姐儿来陪着名流们豪赌，除了激烈的打斗场面还有美女相陪着实刺激。 还有小二端着托盘来回穿梭，托盘上面有酒还有各种小食都是免费的。 这种地方乃是有钱人消遣的好来处。四爷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今儿也自不是来赌钱的。 四爷三人刚一进来，就有三个女子过来了。 “哎哟爷！让奴家陪您耍啊！” 说着就一个朝高无庸去，一个便戴铎去，还有一个便四爷去了。 高无庸和戴铎躲闪不及，姐儿扑在怀里就亲了他们的脸。 四爷则用手中的扇子戳住那个要扑过来的姐儿:“爷纯玩儿，一边呆着去。” 那姐被四爷凶了便赶紧闪开了。苏培盛和高无庸也将钻怀里的姐儿推开。 “咱们不需要这种服务。” 此时高无庸看见了八阿哥和老九老十正在拳击台上面的看台站着呢，高无庸连忙指给四爷看:“爷，您看，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都在这里呢。” 四爷转脸看向三人，脸色微变，这几个小子居然有功夫来赌钱！是不是功课不够多？还是欠被皇阿玛提溜？前皇阿玛就为太子的事气的心口痛，这三个弟弟又要往前拱枪口上去怎的？ 第343章 去会李卫(2) 老九老十毛还没齐，就学这些没用的。老八倒是左右逢源能投其所好。四爷一直觉得老八挺滑头，会来事。 老十是个爱玩儿的，老九是他的跟班。这三个人倒是挺味相投。 再者说这几人还未有府邸，都是从额娘那里拿钱的，若是输钱了，他们用什么还债？ 现在暂时不是管三个兄弟闲事的时候，他得去见李卫。居然连他的几个弟弟都在这里流连忘返，这个李卫倒是要成精了。 此时小二迎了上来:“几位爷，想玩儿什么？看拳击，推牌九猜大小，包您尽兴。 四爷直接开门见山:“爷要见你们的老板李卫。” 那人打量了一下他，是个贵客没错。便好生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我们老板不见客。” 四爷扇子在手中一敲，对高无庸使了一个脸色，高无庸连忙让身边的介绍人跟小二耳语了几句，那个小二即刻哈腰:“您几位稍待。” 他赶紧上了楼汇报。不一会儿小二下来了，请四爷上楼。 这边看格斗打的火热的老九无意中就看见四爷上楼了，这会儿高无庸也撤见老九正往这边瞅呢，连忙用袖子遮脸。 也不知道主子爷是打算让他们瞅见呢还是不打算，他还是把自己的脸护好了，免得被认出来。 老九愣住了，连忙碰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老十，:“哎，哎，好像是四哥，是四哥！” 老八和老十都吓了一跳，老十嗨了一声:“怎么可能是四哥！四哥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来这种地方消遣的。” 随之老九再一看，人一晃也就没了。 “也许真是我看错了。”是啊，四哥这种 正经人能到赌场来消遣吗？ 几人继续观战，最后他们压赢那一方又又又输了。 三人这几天没事儿都泡在这里，基本就是他们押哪个人赢哪个人必输，已经连输了十四场了。 加上这场又输了！十五场！ 现在他们之前赌场里赢的几千银子都输出去了，还欠赌场……一……一万两！ 这可如何使得，他们的确没有那么多银子还账。回去问额娘要钱，怕是一时半伙儿没有不说，还得要被数落呢。 若是让皇阿玛知道更不得了，可不得挨板子还要挨训斥。 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一入赌门难回头，即便是皇家阿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没钱怎么办？ 正在此事赌场账房的人过来了，笑呵呵的说道:“几位爷，一万两。您三位打的欠条签字画押都在小的这里呢，您三位是接着借再翻盘呢，还是还银子？还银子的规矩是一个月。咱们这里银子银票都可以。” 老八呸了一声:“你们这里出老千。为何咱们一场都赢不了，不出老千才见鬼了！爷要见你们的老板李卫。” 账房的依旧笑着:“那您三位爷请上楼。” 三人带着侍卫上楼了，打算把李卫这小子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四爷这头，被小二引进了上头的会客书房，里头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正等着四爷进来。 第344章 去会李卫(3) 见到四爷那人拱手相迎:“在下见过四贝勒爷，您可算来了，在下望穿秋水等您很久了。您这一仗打的时间真久，现在才回来啊？” 这人说话还挺自来熟，好像与四爷老熟识一般。 四爷看向此人，他就是李卫没错了，长的还可以。 看起来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是个狡猾的商人，反而是眉清目秀。 四爷定神道:“你好像对爷很熟悉。但爷从未见过你。” 李卫哈哈大笑:“您自是没见过在下，可四贝勒爷之名，在下久仰。总望有机会见您一面。可在下一介草民，若不是您来寻，在下自是见不到的。今日得见您，在下李卫总算心愿已了。” 四爷看着李卫，没被他的高帽戴昏了头。 久仰？他只不过是才十九岁。还没到盛名远播的程度。 这边戴铎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爷，这家伙说的倒是实话。” 四爷嘴角一勾，将扇子在手中一敲:“你从何处知道了爷的名声，并且还久仰来着？” 李卫回道:“您在湖南治水的时候，在下就知道您是个称职的皇家阿哥了，太子殿下收了下头多少银子，在下一清二楚，而您至今两袖清风。在皇家阿哥当中，在下最看好的就是您，您可否请坐，在下甘拜下风与您详谈。” 四爷便也坐在了椅子上，有人上茶来放在桌上。 “上好的毛尖儿，您尝尝。” 听李卫此言的意思，难不成买了贝勒府偷出来的东西是为了见他一面。他又是如何知道太子在下面摸银子的事儿？ 四爷便接了茶盏抿了一口。 “你该是知道，爷到这里来是所为何事。贝勒府有几个奴才不知天高地厚，把爷的家当顺出来卖了。说是卖到你这里，看来你该是知道那些东西的出处，却还是收了。你刚才这番话，是要告诉爷，你这么做是刻意引爷来？” 李卫拱手:“贝勒爷果然是一猜就对，在下对贝勒爷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旁的高无庸咳嗽一声说道:“差不多得了，这么蜜薅人。” 李卫正色道:“不瞒四贝勒爷，在下原本想捐个官，也想拜一个好主家，在下看上四爷您了，但又没人引荐。正巧是你们贝勒府的太监，将花瓶顺出来卖给我认识的一个专门收宫货的朋友。” “你说什么，有人专门收宫货？” “没错，您有所不知，这太监宫女收了赏赐也有卖的，顺出来的宫里的物件可是不少，宫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管不过来。有人有胆子收这些自是身后有人的，万一出事儿了，他们自是也有人平。 这位朋友知道这是贝勒府的东西，也知道在下一直等的就是您，就与在下只会了。 在下便将这些个物件儿全都收了，若是运气好，此事东窗事发，您就一定会来寻在下。这不是您就来了吗。看来您的福晋是个持家有道又蕙质兰心之人。” 四爷看向李卫，心中难免诧异。 第345章 去会李卫(4) 这个李卫，做事不按照常理，难不成他来这里开这个赌场是为了给他当官铺路？ “你要捐官？你若是想当官，为何不通过科举考试进仕途？” “爷，在下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如今也只不过是刚学完三字经。认识一斗字罢了，但在下自认，在下一定能是一个好官儿。若是能让在下做官。定比那些通过科举考试进了翰林院的大多数做的都好。既然在下考不了科举，这钱也有用武之地，就买一个闲职再说。” 四爷被李卫的话逗笑了，别说他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当一个好官。他就没见过这般坦诚之人。 “不过皇上现在已经停了捐官。爷看你是要白忙一场。” “虽是其他官职停了，不是还有这个闲职员外郎吗。三十万两捐一个员外郎，我都已经铺好路了。就是主家挂的是大王爷，在下看不上。故一直等着有缘能于您得见呢。” 四爷差点忘记了，皇上特意留了一个员外郎之职，是用来收民间的银子入国库的。 这员外郎是五品官，并没有什么实权，给乡绅富豪要名声的头衔。皇上批员外郎为闲职，不与科举挂钩，谁出的起银子，就封赏此虚职。 这就让“员外”和财富联系上了，只要足够有钱，就可以捐一个恩官员外当。 故很多的地主和商人都有了“员外”这种官职，这些官儿还都是挂在阿哥下面的。要说这员外这个词声名远播，以至于渐渐的老百姓就给自己周边的地主和豪商都安上了“员外”的头衔儿。就是因为员外郎就分等于有钱。 员外郎也都是阿哥的门生，每年还得给阿哥们上贡。等于皇上是让这些有钱人奉养皇家子嗣，免得阿哥们钱不够花。而皇上即便考虑周全，四爷的有些弟兄即便是有俸例，门生也不少，也照样敛财。人的贪念，原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四爷现在可以确定，李卫在京城做这么大的赌场，摆这么大的谱，就是想当官。虽不可思议，但这位就是这么回事。 戴铎看四爷有些疑惑，便弯腰在四爷耳边耳语:“爷，这家伙此言句句属实。” 四爷便再问道:“你来京城开赌场，不是专门为了等爷收了你为门生吧？”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来京城做这些事，自然是有人帮衬，帮衬咱的的人都是在下江湖上的朋友，他们有的欠在下钱，有的欠在下人情。在下短短两年之内，将赌场做成名流玩乐的之处，包括信息收集的渠道，您说在下是不是有本事。” 四爷不语，就算李卫有本事，四爷也不打算表扬他。 李卫见四爷不说话就知道这位爷不轻易表扬人。不过他喜欢他啊。 他也不拘着，继续说道:“现在好多官员都欠在下钱。在下也不急着让他们还。在下不缺银子。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在下自然能好办事。在下只有一个目的，在相当一个好官，爷在下这里有东西给您过目” 第346章 越说越大 李卫去书房后头的密室，将一个账本给了四爷:“这是所有官员欠在下的钱，共一百五十万两。一共五十个人，平均每个人三万两。其中有还有隆科多大人，您得叫他舅舅。他欠了两万两，还有您三个弟弟，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欠了在下一共一万两。” 四爷怒了:“什么！” 李卫挤出笑容:“这事儿怨不得在下，是他们要来赌的，不是在下绑过来的不是。隆科多大人和三位阿哥欠的是赌债，其他一部分官员是借了在下钱，给自己走关系，打点不是都要银子，俸例自是不够，便是借呗。当然了，还有一部分亦是赌债。” 四爷颇为懊恼，到李卫这里都让他知道了什么。 隆科多之前的职位是一等侍卫，刚被皇上提拔为銮仪使，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不久。皇上给了他兵权，因他行事为人深得皇上的心。 隆科多为人豪爽，做事有他的一套章法。手底下的人对他都是忠心耿耿，是带兵的一把好手。但是他亦有癖好，一是美色，第二就是赌。 美色是个男人都喜欢，故倒是无可厚非，就是赌这件事被皇上私底下教训多几次四爷都知道。 皇上也是念在前皇后的面子上对他多了些宽容。虽常为此事训斥隆科多，但只要无伤大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他居然在李卫这里欠下两万两赌债，这么大的数目，他该是不好还的。 先不说他舅舅和他三个弟弟的荒唐了。就那些借钱还要打点的官儿就让他只想拿刀将他们都砍了。 四爷深深地知道，若是没有一个清廉的朝廷，上下通吃，混乱一团，光靠皇阿玛身边的那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撑着有何用。 那些老臣告了太子的状彻底得罪了他，若是太子将来当皇上，一上台就将他们收拾干净了，只让他身边的支持者马屁精当朝，大清早晚要完！ 四爷心里烦躁且对目前的局势充满担忧。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旁所有人都跟着弹了一弹。 戴铎连忙躬身道:“主子爷，您收着些，这般生气对身子不好。”他是看出四爷快气炸了。 高无庸也连忙道:“主子爷息怒啊！” 息怒？这怒如何息得！ 他这一生气，腰就跟着痛。他手捂了捂腰，随后问李卫:“你是如何知道太子在下面摸银子的？” “认识的人多了，自然还知道了。在下还知道，太子将六个肥缺卖了五十万两银子。” 李卫真是越说事儿越大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您随皇上去打仗的时候。买这些官差的人家都是有银子的人，太子竟然让他们竞拍所得官阶。在下自是知道他们是想先投资，后在肥缺上头捞银子回本。这些个肥缺光一个盐运使，若是想捞银子，一年最少十万两，肥了的就是贪官，苦的只能是百姓。这六个人半个月以后就上任了。” 四爷的青筋爆出，声音却是低沉的:“岂有此理！” 五十万两白银啊！ 第347章 李卫认了主子 像他一年两千五百两的俸例，就顶他二十年的俸例了。太子到底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只管贪污不管百姓生死这样的未来储君到底有何用？ 这事儿他得让皇阿玛知道，当然不能再直说，以后让谁将此事传给皇阿玛，四爷心中已然有人选。 见四爷这般上头，李卫就知道他要跟着四爷是对的选择，他李卫从未看走眼过。 他便赶紧跪下认主:“奴才给四贝勒爷请安，请四贝勒爷收奴才为门生。” 四爷喝了一口稍稍缓缓情绪。随后他将茶盏放下，用扇子在手中一拍。 “好，爷收下你。不过是骡子是马可不只凭你一张嘴！”四爷收下李卫是理所当然，这家伙除了不怎么识字，算是个能人。在加上他的性子很对四爷的路子，为了达成目标，不慌不忙的做了这么一大摊子，既能证明能力，又能证明实力。 这样的人紧抱着四爷的大腿不放，他也不可能甩开他。 李卫喜笑颜开:“得嘞，您看好了，奴才绝不丢您的人。明儿奴才就去捐个您名下的员外郎再说，至于您要让奴才当什么差，奴才等着就是了。” 四爷已经思量好让李卫先在费扬古手下做个兵部员外郎的闲差过度一下。至于真要做什么差事，先看他这个闲差能不能整出花来才是。 正在这个时候，小二走进来。 “老板，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说要见您呢。” 李卫便先起了，对四爷说道:“爷，您要不要回避一下？他们欠的这些银子奴才免了便是。” “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欠的银子爷来还，过几天，你去隆科多那里要账，若是他还不起，这账也算在爷的头上，爷都会帮他们还上。” 李卫便只是应了是。 其实李卫是对隆科多和老八出了老千了。 他们押谁赢，他就让那个拳击手输，原本他就是想让他们欠了他银子，往后若是能用自然就可以入棋。 现在见到了四爷，原本他是想将几人欠下的赌债当做给四爷的见面礼免掉的。没想到四爷说要替他们还让他有些意外。 四爷是清廉王爷，哪里能拿出来三万两替舅舅和弟兄还债？不过四爷这么做自然有四爷的道理。他也就不多问了。 四爷又说道:“让他们直接进来吧。” 随之他便坐到了椅子上。等着他三个弟弟进来。 刚一进来，就听老八叫唤:“李卫！你这个地方敢出本阿哥的老千。是不是不想在京城的……地界……混……混了！” 老八说话越来越小，是因为他突然看见四爷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呢。三人刚才打算带着身后的侍卫砸场子的心瞬间秒怂。 “四……四哥！” 四爷将手中的账本抖了抖。随后将账本放在了桌上。 老十非常生气的看向李卫:“好你个李卫，你居然派人叫了我四哥来告我们黑状！” 李卫正要说什么，四爷接了茬:“怎么，难道你们是让李卫去跟皇阿玛要账吗？” 老十又怂了:“四哥，你可不能告诉皇阿玛。” 第348章 要问媳妇借银子 四爷看向他们叹了口气:“好了，你们三人跟我走吧。” 三人便跟着四爷坐上马车，四爷要将将三人送回所殿。 在路上的时候三人怂怂的，时不时瞄四爷一眼。 四爷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一万两，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三人一年的俸例全部用来还债也只有两千四百两。这已经是年底了，你们是打算用什么还这比钱？” 老十就说:“我去问我额娘要。”他是这么说来着，但是他还真不敢开口问温禧贵妃要钱，怕是要被她用嘴炮轰死。 随后他看向老九:“九哥，你可有法子？” 老九呢，他是在外头开了酒楼的，但一时半伙拿出一万两银子也是不可能的。生意再好，一年纯盈利两三千算是封顶了吧。再说酒楼也没开多久，他哪里来的一万两。 “不然我把我外头行当卖了，再凑凑？” 一旁的老八不吭声了，他更是没有多少钱的，他额娘没啥势力，他也不能去问他的养母额娘去要这比巨款。 三人又怂怂的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说道:“你们三人，现在知道一筹莫展了？十赌九输，赢的永远是庄家这个到底你们不懂吗？老十你平时逗逗鸟便罢了，怎会去玩儿赌！” 四爷说话语气很平淡，也没看出多大气性儿，他只是不想说的太过，有些话点到为止也就罢了。虽是兄弟，却也并非同路人。 老十先慌了:“四哥，我们知道后悔了，要不然你去和李卫说说，让他给咱们缓缓，待个三年，咱们也就有法子把这钱还上了。” 四爷冷脸看向老十，老十就不说话了。这事儿的确也不是这么个说头。 “总之，不能让皇阿玛知道，不然咱们就完了。” 老十第一个掉眼泪。好歹有草包阿哥的名声自是不会随便安的。 四爷叹了口气:“若是此事能过你们往后还赌不赌了？” 老十第一个点头:“不赌了，我肯定不赌了。” 老九也说道:“我当初只是觉得好玩儿。现在觉得一点也没意思了。” 老八正色说道:“若这次不让皇阿玛知道，能过此关，我自此戒赌。”他心中最怕的是因此让皇阿玛失望。 “好，那四哥帮你们，这比账我来还，你们不必管了。只要把账还了，皇阿玛那边这次不会知道的，但若是有下次，谁也帮不了你们。” 老十没想到四爷居然要帮他们还债，还帮他们隐瞒皇阿玛，他擦了擦眼泪:“四……四哥，你真的肯帮咱们？可是一万两银子，你从哪里弄？” “我暂时问你们四嫂借吧，等以后我再想办法慢慢还。” 老九眼睛亮了:“对，四嫂家有钱。四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老十也是颇为感激:“这次我欠四哥一个大人情，往后一定还上。” 老八只是拱手说了一声:“谢谢四哥。” 他和老九老十想的不一样，他觉得自己今天在四爷面前丢了大人了。但如今也别无他法。 第349章 惜若准备开新店 四爷帮他们此番帮他们实则没什么目的，只不过是不想让皇阿玛再生闲气。 为了这三个不长进的，他还得回家问媳妇借钱呢。 *** 惜若的海棠院，这会儿正候着德公公。 德公公亲自给拿来的银票给惜若，一个月一次。 那个饭馆儿，一年她能有个五六百两的进账收入。每个月德公公要么拿银票来，要么就是给五锭十两的银子，还有一些碎银锞子。一点也不少惜若的。 惜若看见德公公，便是看见财神似得挺高兴。 “德公公，坐吧。” 德公公弓着身子笑呵呵:“奴才不坐了。奴才喜欢站着。” 惜若便笑了:“德公公守着规矩呢，我有事与你商量，你坐下便是。春妙，给德公公搬凳子。” “是。” 春妙拿了凳子来，让德公公坐下说话。 惜若便说道:“我这里的钱攒的差不多了，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开一个锅子店？就在京城找一个合适的店面。京城来往客商多，开锅子店生意定会不错。你带着我赚了成本的钱，我不能把你搁下不是。 我这里有锅子底料的配方，不过我自是不能自己着手经营，还得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手握锅子底料的配方才是。我相信你，你跟我一起张罗着我自放心。” 德公公笑道:“能和四福晋做生意是咱家的荣幸，四福晋是个副将，这宫里饭馆开起来这么顺利，您功不可没。想必锅子店肯定也能赚钱。 可是若是要在宫外开锅子店，咱家是个太监，平日要当差，出宫也不定时。而且咱家的兄弟都在饭馆里头了，并没有亲信能够值得相信，盯着账目进出的。这一个店的流水，没相信的人盯着可不行啊。” 惜若便想到了田妮儿，这不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吗。让她来经营锅子店，将配方交给她也自是放心。 “我这里有一个现成掌柜的。至于门面，装修，还有厨房的打杂的帮厨的还有外头的店小二什么的，我不方便抛头露面，你来张罗便是。” “那成，有这等好事，奴才自是愿意的。奴才会留意选个好地方，明年咱们就能把锅子店开起来。” 惜若浅笑:“你办事我放心，对了德公公。选秀的时候，你可是观牌子的人？” “正是，去年的选秀，奴才也是负责观牌子的。” “那明年的选秀可也是你观牌子？” “应该也是，这差事奴才做了五回了，没什么差错。梁公公，还有内务府的那些个管事儿，也放心交给奴才当这差事。四福晋是何缘由问起此事？”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的。若是要用到德公公帮忙的时候，我到时候再寻你。” “有什么事儿能让奴才做的，只管吩咐便是。” “得嘞总有用到德公公的地方。好了，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我们回头再联络。” “嗻！那奴才告退。” 德公公退出去之后，惜若挺高兴的拿起来银票闻了一闻。 第350章 她家男人来了(1) 对一旁的李嬷嬷朱嬷嬷说道:“这银票闻起来有股子墨香。”这银票上面有印着“户部银票”的字样，还写着“官票”，“大清宝钞”。 “嬷嬷，回头让小蔡子小桂子去把这银票给拿去钱庄换银子过来，我还是看着银子踏实。” 嬷嬷们便笑了:“是。” 惜若将银票放回在桌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中有了想法，并且能得以实施，是很高兴的事儿呢嬷嬷，往后我不仅是四福晋，还要是酒楼的老板娘了。” 朱嬷嬷问道:“主子，您这是正儿八经的要做生意了啊？” “当然了，这往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呢，现在还看不到的。四爷的俸例虽是够咱们一府上下用的，但也要未雨绸缪。” 趁着四爷未夺嫡之前。她要攒够了银子，给他男人当筹码，大杀三方。 李嬷嬷笑的开心，自家主子是吃她和朱嬷嬷的母乳长大的，她这么聪明，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骄傲的不行。 “您和夫人一样，都是长家的一把好手。主子爷娶了您这个嫡妻，还真是他运气好。” 惜若笑了:“可不是。估摸着他常常偷着乐呢。” 主仆三人便笑了。 随之惜若把茶盏放下问道:“大阿哥呢？” 春妙回:“他被奶嬷嬷带去花园子里玩儿呢，小蔡子小桂子，呼兰琴音都跟着呢。小蔡子做了一只风筝，带过去放给大阿哥看。百福也很过去了呢。奴婢也想去来着。” “那就去吧，屋里也没什么事儿，秋诺，你也一并去。” 两个丫鬟开心的福了福:“多谢主子，那奴婢们去了。” 两个丫鬟欢脱的跑了出去。朱嬷嬷笑言:“都还是小姑娘，玩心重。” 惜若拿起一旁的虎头帽，绣最后的几针:“可不嘛，正是爱跑跑跳跳的年纪。随她们撒欢儿吧。” 正说着话呢，高无庸在门外叫了一声:“主子爷到！” 这高无庸声音太高，让人的心吊着。惜若一不小心扎了手指一下，连忙将手指放在口中起身相迎，四爷走进来，腰已经好多了，走路背也挺直了些，意气风发的四爷快回来了。 惜若浅笑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吧。” 惜若起来了便凶高无庸:“高无庸好好练练你的吆喝，这总是让我听的提心吊胆的。跟苏培盛好好学学。下回再这么吆喝，我用针扎你。” 高无庸突然被惜若凶了愣了一下，随之打千儿:“嗻。” 怕怕的。 四爷便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借钱这种事，要不是因为惜若是他媳妇，他这傲娇的嘴怕是用木棍也看难撬开。 四爷就坐在软榻上看桌上放着的银票:“这哪里来的？” 惜若坐在他身旁:“我在宫里做了点买卖，这是刚刚接的利润，一个月能有五十多两，很厉害是不是。” 四爷头回知道他的女人还做了生意。 “宫里的生意？什么生意？” “就是宫里那家饭馆儿。是我和德公公一起开的。” 第351章 他家男人来了(2) 惜若说的挺得意，果然四爷就扬起吃惊之色。他和自己的媳妇还真不是很熟，连她做生意都不知道。还真没听说过谁家福晋想着做生意的。也就是他家福晋做了这事儿，居然还真赚了银子。 四爷喜欢的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惜若看着四爷扬起笑脸，就喜欢他这般带个小溺爱的眼神，他是喜欢她没错了。 四爷好不容易开口:“那个……咳咳……嗯……福晋，爷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太难了。 惜若将一颗蜜饯放到四爷口中，自己也拿了一颗:“爷只管说便是。” “爷想向你借银子。” “借多少？” “三万两。” “嗳？” 要这么多惜若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借个一两百两三四百两什么的，那她可以骄傲的把银子拿给他，居然要三万……两！ 见惜若神色变了，四爷又低头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爷，您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四爷便将今日之事说了，听得惜若甚惊奇，李卫居然是这么厉害的吗？是历史上那个李没错了。 之前她对李卫的了解，只是据史书上记载的李卫家境富裕，捐了一个员外郎，之后就是得了皇上的赏识，从此开始走仕途，成为三朝之重臣，原来他厉害到这个程度。居然摆了这么一大摊子，就想拜在四爷门下作官儿。 是牛的人做出来的事儿都牛牛的。惜若一直认为李卫就是传奇，果然传奇打开的方式都不一样。 至于四爷帮忙隆科多和三个弟弟还赌债，自然有他的想法，隆科多以后也是他夺嫡的最大拥护者，想必这次替他还赌债，正是二人有真正联系的开始。听说隆科多是一个义气之人，为人若是不贪刚开始还是可以的。 故这事儿惜若得帮啊，李氏娘家也有钱，但四爷没有找李氏，有事就找她她还挺舒坦的。 惜若即刻答应下来。 “那我回去问我额娘借吧。之后我赚了钱慢慢还她，我知道您应该还不上。” 四爷很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其实……爷还真没想到法子还你娘家，故实在难以启齿。” 惜若冲他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你若真还不上，我额娘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我可以还上，慢慢还吧，爷安心便是。” 只是惜若之前打算要攒钱给四爷夺嫡用的银子，怕是凑不齐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四爷是没多少银子，待登基之后，他让大清国泰民安，民生富庶，国库充盈。惜若只想说她家四爷才是大清最有钱的男人。 四爷看不到未来，他只烦今日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突然觉得自己挺穷。钱到用时方恨少。 知道自己媳妇有能力还债，他心里稍稍安些，欠惜若的总比欠他娘家的让他舒服些。 若不是隆科多是他养母的弟弟，他不会揽这件事。帮他是还皇后额娘的养育之恩，当然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有用处的人。 至于他那三个倒霉弟弟，李卫要免了他们的欠账，他为何要揽过来自有他的道理。 第352章 淑人和二嫂 若是轻易免了的账便戒不掉他们三人的赌瘾。他将这银子还了就不一样了。 四爷这个时候还是要兄弟情的，也算用心良苦。 惜若自是也知道四爷这次帮老八老九老十，并没有目的性。 但她觉得既然是她家男人还了这银子，她男人不出手，她也要出手搅和一下。 最终老八是四爷的大对手，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拉低老八在皇上那里的分数。 钱是要还的，计谋也是要使用的。 四爷不知道惜若的心思，他心中正感激惜若帮她解决了难题。谁知道他媳妇这个不轻易作妖的妖精，就要替他出手了。 四爷将惜若的头用手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就是这么暴力。 随后他在她的眼巴前儿说道:“爷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感觉用到他媳妇的地方太多了。 “爷说了便是。” 四爷在惜若耳语几句，惜若点点头:“我正打算明儿去大福晋那里走动一下呢。她这不是儿子快满周岁吗，我让奴才们给大侄子做了几套衣服，还让朱嬷嬷去外头的金铺里打了金锁，可是花了我不少钱呢。”惜若现在可心疼银子了。 四爷摸摸自己媳妇的小脑袋:“甚好。” “爷，九儿什么时候搬公主府定下来了吗？” “皇阿玛刚回来，手里头的事儿一大堆，暂时没时间给她封位，也不着急，估摸着要年后去了。” 惜若点头。倒也是好的，让她缓缓给她置办进府礼的事情。虽然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些东西没备好，九儿的进府礼怎么着也马虎不得，四爷这里要银子，这又要开锅子店了，银子也暂时转不过来。 两口子正在说话，此时门外朱嬷嬷说道:“主子，您的二嫂还有淑人小姐和二夫人来了。” 惜若也就是几天前邀请淑人与她额娘来府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惜若搬入贝勒府也一年多了，娘家的人除了自家爹娘兄弟嫂嫂们都来过贝勒府之外，这两个庶出的亲戚，惜若原本并没打算让她们来贝勒府做客。 但若是都不让她们二人过来坐坐，怕是富察氏往外出说，传到旁人那里，就说她这个嫡女不待见自己的二娘和妹妹，连贝勒府的门都不让她们进。 没必要为了这事儿损了她堂堂四福晋的德行。发出一个邀请，来不来就是她们自己的掂量了。 再说上回淑人瞅四爷的那眼神惜若也看见了。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妹妹，若是给了她三分颜色，她会不会开个染坊。 果然这么快就来了。小姨子想当姐夫的侧福晋可不就积极些吗。 →_→ 只是今儿二嫂一并来了惜若挺意外，她都快生了，怎么还乱跑呢。这个二嫂啊就是闲不住的人。 惜若便说道:“请她们进来了。” 不一会儿淑人和他的额娘富察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挺着大肚子的惜若二嫂，带来的太监和嬷嬷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见面礼都是富察氏准备的，虽说她不得宠，手头也没几个钱的，但既然到了惜若这里，稍微也要摆一下谱，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第353章 淑人中意四爷 淑人今儿打扮的明媚，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又和惜若有几分相似自是漂亮的。 一个身着樱桃红绣栀子花蝶苏缎旗装，梳着精巧的发髻，一字头不用金饰，只以碧玺花朵零星点缀，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卷起的鬓边嵌着珠子。她的衣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的栀子花瓣。 这身旗装甚好看，就看这旗装就知她未曾被亏待。 淑人虽是庶出额娘不得宠。但她也是费扬古的女儿，费扬古也算对她不错，另外嫡出的哥哥们也常有关照她。 看见四爷也在，淑人瞄向他的眼神就藏不住的满眼星星。喜欢一个人，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只不过她识相的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免得被惜若看出来心思，她倾心姐姐的男人并不合适。 她以为惜若看不见她就看不见了吗。她就算是看一眼也让惜若看出了心思。 也是，皇上先后娶了姐妹俩，有一个是皇上曾经的皇后，还有一个就是温禧贵妃。这两姐妹一直相扶相持，成了一段佳话了。 故姐妹俩嫁同一个男人也没什么。 只要四爷愿意，淑人嫁进四贝勒府有何不可呢。 估计淑人是这般想来着。 惜若猜的准准的，淑人和富察氏说过对四爷一见钟情的心思，想让富察氏跟费扬古说一下，让她嫁给四爷当个侧福晋，往后帮衬着姐姐。 富察氏自是坚决不同意。一来说了万一费扬古不同意，没准还会被觉罗氏掐，二来即便是同意了，到惜若手底下又是被压着，还不如去其他阿哥那里当福晋。 富察氏觉得淑人脑子有坑才会有这么不着调的想法，若是之前温婉贤淑的惜若好说话但也罢了。可自从惜若当了四福晋之后，突然性子就变了，那眼神像是剑似得，能戳到人心里去，看清楚是红是黑。 惜若变厉害了。而淑人还以为她是当初的那个没有攻击性的家姐呢。 故今儿淑人要来惜若这里，她便紧着是跟来了，免得淑人出了什么差错提点着一点。 至于惜若二嫂就是来看惜若的，富昌比较忙，在府里待着憋闷，正巧遇到富察氏和淑人说要来寻惜若，便一并来找惜若逗闷子来了。 惜若起身相迎，几人朝四爷和惜若福身:“见过四爷，见过四福晋。” 惜若扶了她的二嫂:“不必多礼了，二嫂你这身子重怎么来了？” “我就是想和妹妹来说话呢，你二哥忙，三天两夜也不着家的。我一个人在府里待着没意思，便出来走动走动。怎么，妹妹不喜欢我来啊？” 惜若浅笑:“瞧二嫂说的。” 随之惜若才看向富察氏和淑人:“都起来吧。你们请坐。朱嬷嬷看茶。” “是。” 几人坐下，富察氏说道:“妾身头一回来贝勒府呢，这园子真大。” 因几人都是惜若的娘家人，四爷自是要给笑脸的:“既然来了，用了晚膳再回去吧。高无庸。” 高无庸上前:“奴才在。” “让膳房备家宴吧，今晚请福晋的娘家人吃饭。” 第354章 怎么个意思 “嗻。” 高无庸回头问道:“几位是喜悦什么菜系？” 惜若二嫂说道:“我这怀着身子呢，爱川菜。上回来的时候，吃的那道川菜水煮鱼味道不错，给我把那道菜点上。” “嗻。” 富察氏便说道:“四贝勒爷不必了，妾身小坐片刻便和淑人回去了。” 惜若二嫂瞄她:“二娘，四爷都留咱们在这里用膳了，还推脱什么，这一来小里小气的做派不大方丢公公的脸。二来，都是一家人，来了不吃顿饭走什么意思？” 二嫂说话火辣辣，不给富察氏什么面子。富察氏便不语了。她说这话她原本是客气一下的，倒成了不妥当。 不得宠的富察氏，在府里真是没地位，被嫡母的儿媳妇随意拿捏，她心里憋屈却是敢怒不敢言。现在费扬古都把她当摆设了，若不是还有淑人，被休了也有可能，她还能跳什么。 惜若倒是挺喜欢二嫂这性子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过，她这不把门的嘴可别什么时候把大阿哥的身世秃噜了。她担心的正是这个。 四爷便站起来:“今儿天气好，三位既然来府中去花园里走走吧，枫叶林红了菊花也开的正艳，正是好风景的时候。” 四爷今儿有兴致带着惜若的娘家人逛逛园子，是给惜若大面子了。 淑人欣喜，能有四爷陪着逛逛贝勒府的花园，简直……心花怒放。 这会儿看淑人一脸窃喜的脸偷瞄了四爷一眼，一旁的二嫂眯了眯眼睛，这什么意思这是？ 四爷走在前头，惜若扶着二嫂，淑人和富察氏在身后。 淑人的眼睛就离不开四爷了，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富察氏紧着碰了她一下，望她赶紧收了她的目光，真是让她提心吊胆。 来的时候怎么交代她的，若是看见四爷也只当行礼便罢，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妥当来万不可失礼。但淑人情窦初开，面儿上就藏不住情愫。 富察氏也是为自己的女儿操碎了心了，担心一会儿被惜若看出来怕是被挑了事儿。 园子里，小蔡子他们正在放风筝，大阿哥被奶嬷嬷抱着笑的欢。百福在一旁跑跑跳跳。逗着草地上的一只蛐蛐。 风吹半月湖的湖面微波粼粼，菊花丛引来了飞蝶。另一边枫叶红似火，艳阳高照。好一片秋意浓。 看见四爷和惜若过来，奴才们要来请安，四爷摆摆手:“罢了，你们玩儿你们的吧。” “是。” 小蔡子继续将那燕子风筝放的高高的，奶嬷嬷对大阿哥说道:“看，风筝！风筝！” 大阿哥看向天空拍了拍小胖手，也不知他是真看到了还是就在那儿瞎乐呢。 惜若看向大阿哥嘴角挂上浅笑。 四爷让高无庸回去叫正院的奴才端了茶盏和糕点来。不一会儿苏培盛和风灵云裳便来了，将糕点和茶都放在了桌上。 四爷与几人坐下吃茶看风景，他便问起淑人多大。 淑人听四爷问起她来，连忙起身攥着巾帕回:“回四贝勒，小女十三岁了。” 第355章 戳戳戳 四爷只当是小姑娘说话害羞而已，淑人毕竟是惜若的妹妹，他关心一句他的妻妹，这是他对惜若的好。其实和淑人无关。他便客套了一句: “淑人你与爷的妹妹一般大，往后让你姐姐带你入宫见见九儿，该是有话说的。往后也可贝勒府也可常来陪你姐姐逗闷子。” 淑人福了福:“是，多谢四贝勒爷。” “你如今已经十三岁，那明年要参加选秀了。若是不想选秀，有中意的人家，跟爷说，回头爷会让人撤了你的牌子。” 淑人连忙羞涩又紧张的样子回:“回爷，小女的婚事只听阿玛安排。” 她抬眉看了四爷一眼，那眼神明显的含情脉脉。 富察氏连忙接腔:“姑娘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淑人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相中的人家，得参加选秀才是呢。若是有与淑人般配的阿哥，还请四贝勒爷多帮衬给淑人牵个线。” 四爷回:“若是选秀入围，得是要皇上定夺了，四福晋的妹妹，皇上自会上心。” 富察氏浅笑:“那倒是呢。” 一旁坐着的二嫂看着淑人和四爷说话的神情，脸上就不好看了，淑人说话娇滴滴倒是看着是女子家害羞没见过世面但她眉眼种分明是有情愫，但想瞒过她的眼睛没门儿。 淑人居然中意四爷，勾引自家姐夫！瞧她和四爷说话的时候巾帕一圈一圈的绕着样子！ 惜若二嫂已经怒从心头起，惜若却不以为然，端起茶盏闻茶香。 四爷也就说了三言两语，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陪着坐了这么一会儿也是够意思了。 他对惜若道:“福晋再此陪家人，爷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是。爷您忙吧。” 四爷起身离开，所有人福身送行，正院伺候的奴才都跟上了，苏培盛和高无庸走着还对视了一眼，高无庸用眼神问苏培盛:四福晋的妹妹怎么回事？ 苏培盛回答他:这谁知道。 然后人家苏培盛先走了，高无庸嘶了一声，连忙跟上。 四爷这头刚走呢，惜若二嫂挺着大肚子上去就戳了淑人的脑门，戳戳戳！ 淑人被戳坐在了椅子上，吓了椅子:“二嫂，你为何如此？” 二嫂撑着腰便起撕开了:“你别装作不知缘由？你刚才是作甚呢？你是在勾引四爷当我看出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四福晋好说话？好歹是你姐夫，你也十三岁了，这种事也能做的出来？ 我可不允许我们家富昌纳妾，他若是纳妾，我就死给他看。这妾就够烦人了，难不成你还想在你姐姐手底下当妾？你这般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是丢了额娘的人，你额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我真是被你气死！回头我还得去告诉额娘，让她好好数落你们母女两个才是。” 淑人被这般说了面上挂不住，富察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曼霜你可是误会了。淑人没这么个意思。” “什么没这个意思，你糊弄谁呢，你们这些当妾的，得首先要管束女儿守本分。 第356章 辣辣的娘家人 还好这里都是自家人，否则还不让人看了笑话去。想勾引自己的姐夫像话吗？” 惜若依旧是面儿上没什么表情，二嫂撕都撕了，这话也收不回来了。 惜若看二嫂撕她们母女心里也挺痛快的。找上门勾引她男人，还当着她的面儿，这种妹妹不该撕？不用她出手倒是挺好。 四爷刚才是无心的客套，淑人没准还以为四爷对她有意思呢，戳醒了也好。 四爷还觉得自己的妻妹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还想让她和九公主亲近呢。实则自己的这个妹妹是个什么货色，惜若清楚的很。 她也没打算和四爷说，淑人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这事儿不值当顺。还是让四爷觉得她们姐妹两个感情不错便是了。 随之惜若惜若巾帕点唇慢条斯理的说道:“二嫂，瞧你这脾气，淑人要是看上四爷了也没什么，贝勒府里多一个女眷不多，少一个女眷不少的，回头我跟四爷说说，让他在淑人入选之后，便问皇上要了她来，就来这府上做一个庶福晋也不错，往后我们姐妹两个共侍一夫，你说行吗淑人妹妹？” 淑人便惜若这话臊的只想钻地缝，她只能哭的梨花带雨的掩饰尴尬:“姐姐误会，我没这心思，我……我回去了。” 淑人福了福就走了，富察氏自是觉得面上挂不住，却是什么话也不好说。她亦是福身告辞。 惜若走过来拉过二嫂:“二嫂怎的这么大气性儿，小姑娘情窦初开罢了，瞧你这般生气，可要小心腹中的孩子啊。” “我啊，就看不顺眼她们母女两个，你真当你这个妹妹是一个好货色？就像额娘说的，谁娶了她都是嚯嚯后院呢。得宠了更了不得，往后吹的枕边风都是歪的。” 惜若就笑了:“反正她啊，嚯嚯不到我的后院来，这件事二嫂还是别和额娘说了。就过去吧，不是什么大事儿还让额娘扰心作甚？” “好，我听你的。” 惜若变笑了:“现在既然只有咱们两个了，我陪你好好逛逛园子去，晚上好吃你喜欢的水煮鱼。” “哎。” 姑嫂二人便去逛园子去了。 她们没瞅见这会儿正在假山后面站着看完了整出戏的李氏。 李氏嘴角勾了一下，是个女人看见四爷都想扑上去，四爷真是到哪里都危险，想起之前那个被四爷讨厌的云惠，不知道是不是生扑！如今就连福晋的妹妹也想上来掺和一脚，真是够了！ 总之四爷真的很危险，还好他冷冰冰的，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这般想来，这倒是成了四爷的优点了。 刚才就看福晋四两拨千斤就把她妹妹说跑了，还有福晋家二嫂，可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看着挺带劲。 李氏便想着自己家亲人一个也不在身边，也没人帮她撕人。 “哎，卓嬷嬷，我怎么没福晋嫂子那般的妯娌在身边呢，你看她撕人的架势，看着就喜欢。” 卓嬷嬷便说道:“这样的妯娌，有利有弊，怕是以后也有福晋头疼的时候呢。” 第357章 梁子结下了 李氏看了卓嬷嬷一眼，她一向是一说一个准儿。 “哦？那我倒是挺期待的，希望往后福晋的这位嫂子给福晋找的麻烦大一点。走吧咱们去那边走走。” 李氏将手给了赵公公，一扭一扭的就走了。 * 坐在马车里回去的淑人和富察氏，感觉两人的头上一片乌云下雨，还打着闪电，哗啦啦的！ 今儿真是丢人丢出千里之外了。 富察氏看淑人一直哭，是气不打一出来:“淑人啊淑人，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都说了，让你悠着点，你却不听。现在好了，我们母女两个往后在府里怎么活。惜若要是想让你难过，还不是容易吗。还有她那个刺头二嫂，咋咋呼呼又凶悍，平日里见咱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次让她抓住了把柄，看你往后看你怎么办！” 淑人用巾帕擦了眼泪:“怎么就没法活了？额娘你就是胆小，你总是退让又当如何，二嫂就没把你当做二娘。你无需担心，阿玛和哥哥们平日里对我还算不错，我回头去和阿玛哭去，就说惜若冤枉我，先发制人。都是阿玛的女儿，阿玛也不会没道理的就站在她那边。 待明年选秀，我也就嫁人了。嫡母家的，眼不见净。你若是在府里待着不舒服，跟这我走便是了。反正阿玛也只当你是摆设。” “你知道什么，我是吃了觉罗氏多少亏了才这知深浅。我看你还是将这件事悄儿么声的放肚子里吧，莫要再小事儿。就怕你惹恼了惜若，给你从中作梗，不让你嫁给哪个阿哥，嫁到哪个犄角旮旯的皇族远亲去，我看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我就算仰慕四爷又当如何，她凭什么这么对我？三年一次的选秀，总有新人进贝勒府，四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若是大气，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是阿玛的女儿，凭什么她要这般让我下不了台面。” “好了小祖宗，你的嘴巴不饶人有何用。人家是你阿玛嫡女，又是四爷嫡妻，她就是比你高一个头去。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谁让我没能够给你阿玛生下一个男丁。 如今觉罗氏把我踩在脚下，咱们只能任由着欺负，能说什么？说了又有何用，你阿玛眼中只有她那个嫡妻。” 富察氏一时伤怀，悲从心起。她用巾帕擦了擦眼泪:“淑人啊，四贝勒那里，你就断了念想吧，咱们尽力让你阿玛给好好的安排一个阿哥将你嫁了，我看十阿哥就不错，她额娘是温禧贵妃，年龄跟你差不多很合适，若是嫁给他，你还比惜若高一个头去呢。 悄儿么声的等着明年选秀吧。啊？就听额娘的吧，额娘是过来人，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 淑人又不甘心的不停掉眼泪，她掀开马车窗帘，抬头看向外面清清朗的天空:“四贝勒他……像这天空一样。可惜他永远不可能属于我。” 这么好的男人缺是她姐姐的，就多看一眼都不可以，还要被戳脑门，顶脊梁骨。只是因为她是庶女，额娘也不得宠。 第358章 去唱苦肉计 淑人越想越委屈，哭了一路。 这事儿之后，淑人再未来过贝勒府，也没胆子打四爷的主意了。 当然了，她自是也不敢去费扬古那里哭，惜若的二嫂听了惜若的吩咐，也未曾接着闹腾。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只是后来，淑人嫁给的那个人，是惜若没想到的。 ** 第二天清晨，惜若其起榻洗漱完毕，奴才们伺候着她用了早膳，随之待大阿哥醒了被奶嬷嬷抱过来给她请安。 孩子总是大早上最精神，看见惜若他伸手要抱抱。 惜若也就抱过大阿哥逗了他几下，满屋子都是这孩子的笑声了，百福一听大阿哥的笑声，汪汪叫着好欢脱。 惜若又喂了他吃米糊。大阿哥双手搓着鼻子，将米糊搓了一脸。 呼兰用帛巾帮他擦拭:“哎哟，瞧这小主子，都成小花猫了。” 大阿哥还要搓，惜若将他的手拿住，看他该是鼻子发痒，又有点流清鼻涕，她便伸手摸了摸大阿哥的头，并没有发烧。 奶嬷嬷看大阿哥流鼻涕也是担心:“主子，是不是昨儿在花园子玩儿吹了风。大阿哥着凉了？” 惜若拿起大阿哥的手给他把脉:“应该是有些惊风，不过也无大碍。” “需要去府医那里开副方子吗？” “不用了，孩子一有点症状就吃药不好，看他精神也不错，能吃能喝，应该无碍，今天多给他喝着水。” “是。” 惜若喂好了米糊，她将大阿哥给了奶嬷嬷，拿了桌上绣好的虎头帽给大阿哥带上。 小胖墩带着虎头帽就看起来跟年画上面的娃娃似得。 惜若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哎哟，瞧瞧。我们大阿哥多可爱呢是不是。” 朱嬷嬷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和大阿哥互动感慨，或许养着养着，主子都忘记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了。 随后惜若站起来:“春妙琴音为我梳妆，秋诺呼兰，你们去把我昨儿让你们备的旗装和斗篷拿来。” 四个丫鬟福了福:“是。” 惜若回到内室坐在梳妆台旁，让春妙将自己的眼妆多上了红胭脂，看起来就像是哭肿了似得。 春妙还问呢:“主子您画个肿眼睛作甚？看起来好委屈哦。”连画个委屈眼妆，惜若身边的人都心疼，还不都是忠心耿耿的。 惜若便笑道:“我自有用处。琴音啊，将我的眉毛画的稍稍往下耷拉些，要看起来没精神才是。” “是。” 她今儿要先去问额娘借个三万两，再去见大福晋，她又要唱戏了。故画了一个唱戏用的妆容。 春妙和呼兰便好生给她画了一个可怜兮兮的主母妆，一字头上也没什么壮装饰，两边几朵簪花便罢了，用了深色的口染，不抹胭脂，秋诺和呼兰将行头拿来给她穿上，玄青色的旗装，斗篷是黑色灰毛边儿的。 这么一打扮，没有一点色彩，真像一个小怨妇。 拾掇妥当，惜若出了内室问朱嬷嬷:“跟女眷们说了，今儿不用来晨省了吗，我要出去办事。” 第359章 苏氏求见 “一早就让小蔡子小桂子都去说了。” 惜若点头:“马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主子。您让咱们备好的礼也都放在车上了。” “好，走吧。” 惜若刚要走呢，外头的小太监来报:“主子，后院的苏格格求见。” 苏氏病了好几天了，都未来晨省，惜若也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怎么过问。怎么偏偏挑今天过来了。 “今儿没通知她我有事要出去吗？” 小蔡子回:“奴才当她还病着便没说。” 惜若思量了一下，便坐在软榻上:“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惜若被小海棠扶着进来了，几天没见，苏氏神情憔悴，人也瘦了一圈，但她刻意点了妆容，看起来还是美的。就是那种林黛玉一样的楚楚动人。 看样子，今日她来，必然是有事要说的。 苏氏走过来福身请安:“妾身给主子福晋请安。” 惜若看了她一眼:“起来吧，苏格格病可是好些了。” “好些了。妾身好些了，便紧着来给主子福晋请安。” “嗯，那就好。若是没什么事儿便回去吧。我这儿还要有事出去呢。” 苏氏捏着巾帕就跪下了，瞬间就梨花带雨的泪崩，果然她就是有事要说。 说实在的，惜若还真没瞅见哪个女人能哭的像她这般好看的，小可怜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呢。 “哟，苏格格今儿唱的是哪出啊？大早上的到我这里来哭是个什么意思？” 苏格格抬起泪眼，跪着向前行了几步，到了惜若面前手放在她的携面儿上叩首:“主子福晋，求您救救妾身吧。妾身得罪了主子爷，主子爷一点机会都不给妾身，妾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妾身对主子爷的过错，原本就是无心之失啊。求主子福晋开恩，在主子爷前面说几句好的，您得着主子爷盛宠，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现在也只有福晋您能救妾身了。 若是主子福晋这次帮了妾身，妾身愿给主子福晋做牛做马。” 苏氏趴在惜若的花盆底上哭泣，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一旁同跪小海棠也跟着抹眼泪。 “主子福晋，求您行行好，帮帮奴婢家小主吧。” 惜若低头看向她，抬眉不紧不慢的说道:“苏格格，你倒是说说，若是我帮了你，你要如何报答我？” 苏氏抬起眼泪汪汪:“妾身若是生养，孩子都给您养着。妾身往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惜若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什么？？生孩子让她养就是报答她？她自己不会生还是怎的，就活该帮别人养孩子！ 苏氏的意思呢，就是她若是得宠，往后就站在她这边，她会常常在四爷面前吹枕边风，说她的好处，这就是所谓的忠心耿耿了。 宫斗宅斗不都是有女眷战队吗，后宫主位妃嫔，偏殿还住着几个侧下位女眷，若是有人得宠，也帮助了主位巩固在后宫的地位。 也就是自己说话不好使的时候，就培养一个得宠的来替着说话，想必苏氏就想当这样的人。 第360章 福晋的底线 可她自己说话好使着呢，胳膊腿也都好好的，需要让这个小妖精当这种左膀右臂？ 再说这苏氏也就长的好看些，做事没有分寸，怎么就大言不惭的想让她扶她上位！ 不过苏氏该也是走投无路了，最后才求的她。 惜若眼睛眯了眯，语气还是平和的:“苏格格，若是每个不能侍寝的女眷，都到主母那里哭。像宫里的温禧贵妃，她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光接待那些来哭诉的后宫妃嫔就忙不过来就。贝勒府的后院倒是没几个女眷，不过我这个主母也不是闲人。没那么多闲功夫听你的哭诉。 张格格伊格格，每天都抄写佛经来与我过目，我看你也是需要抄写佛经静心才是。就禁足在院里一个月，抄抄佛经与女诫吧。” “福晋……” 惜若突然冷了脸，捏着巾帕带着护甲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苏格格难不成还要我大早上动刑不成！还不快退下！” 一旁跪着的小海棠连忙说道:“主子福晋息怒，奴婢这就扶小主跪安。” 小海棠拉起苏氏退了出去。苏氏还一步两回头的，望惜若能给她一次机会。 只是惜若突然看向她的眼神阴冷可怕。她终于明白，福晋的的底线并不低。 她也是一个狠人。只是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罢了。 绝望，凄凉。怪只怪她自己，还能怪的了谁，苏氏觉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折断了。她还倒霉催的被禁足！ 出了海棠院，苏氏看向清朗的天空不禁感叹:“小海棠，是咱们太天真了，在这后院不好混，一不小心就要被吃了。我现在认命了。” 小海棠能说什么，主子都认命了，她这个贴身外丫鬟还能怎样？ 苏氏巾帕掩唇低头咳嗽了一声，落寞的回了后院。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如此大胆行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后悔了，也有人不会原谅她。 待苏氏退出去以后，朱嬷嬷生气的说道:“这苏格格也真是没眼力见儿，依奴婢看，还好主子爷没宠她，否则在主子爷那里吹也是妖风。” 惜若浅笑不语，得宠，必然没有的事儿，四爷真没那功夫宠一个花瓶。 她定神起身，将手交给小蔡子:“走吧，办正事儿去。” *** 惜若先回了娘家，觉罗氏已经从富存亡故之悲中缓过神来。身子也已经爽利，这会儿正在看五格写字。 家奴将惜若引进了书房，觉罗氏扬起笑脸:“若儿来了。” 五格要起来相迎:“家姐！” 惜若说道:“不必起，好好写字。” 惜若走过去看五格的字大气又工整。他写的正是诗经中的着名的一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惜若拿起来看了看赏心悦目:“五格的字能写经换鹅。 五格扬起缺了门牙的笑脸:“家姐这话何意？” “《晋中兴书》不是有一句:山阴有道士养群鹅，羲之意甚悦。 第361章 额娘蕙质兰心(1) 道士云：为写黄庭经，当举群相赠。乃为写讫，笼鹅而去。以书写经文来换鹅。是形容你书法高超。” 五格被惜若如此夸赞，开心的不得了:“额娘，家姐如此夸我，我心中大喜。” 觉罗氏看向惜若:“瞧你，小孩子不经夸。” “不会，我五格不会飘的。今年五格才九岁，有此造诣，实属难得，该夸还是要夸。他咱家里最能读书的一个，将来一定能进翰林院。五格，好好读书给咱们乌拉那拉氏长脸哦。” “知道了家姐，四爷没来吗？” “他在朝中有事呢。未曾来，你好好写字，我与额娘有话说。” “好。” 五格便又端端正正的坐下写字，惜若拉过觉罗氏出了书房，坐在正厅的软榻上，丫鬟们请了茶退了出去。 惜若便问觉罗氏借三万两，又说明了缘由，觉罗氏什么也没说就去拿了银票给惜若的，自己的女婿要借银子，她怎能不借。 惜若拿着银票抱着她额娘撒娇:“额娘，多亏了您，四爷也真是有福气，摊上我这么一个好媳妇，您这么一个岳母大人。” 觉罗氏就笑了:“你倒是嘴蜜。他若是亲自来借，我心里还舒坦些。” “别看他冷冰冰的，他那张脸皮啊，比谁都薄呢。这银子就当是我借您的，回头我会还给您的。” 觉罗氏自是知道了惜若做生意的事儿。很是支持她。这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能有赚钱的门路，自然要赚的，谁还和银子过不去，平日里不觉得，这银子要用的时候拿不出手，就很容易起贪念，一旦起了贪念，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人性不过如此。 她可不希望他女婿没了区区三万两毁了名声。 “不着急还这银子，额娘平日用银子的地方不多，原本这些家产，就是给你们弟兄姐妹留的，你只当是提前拿去了你那份的一部分便是。” 惜若便笑了，有一个有钱的额娘就是好。这三万银子，可不得就等于如今的三百万。随意就是你拿去便是，额娘还真不是一般有钱。 “实则您给我的嫁妆，还有皇上给的物件儿，卖一些掉也能凑够这三万两，咱不到万不得已的若是拿东西出去卖，皇家的脸面就没地儿搁了不是。” “卖家当还了得，这不止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传出去可就是如今的朝廷穷，连皇家阿哥家的都要卖家产过日子，这可就有损国体了。若是传去外邦，没准别有用心的就会趁机作乱。刚和准噶尔打完了仗，别回头又招惹了其他虎视眈眈的。你还真别觉得我将这事儿说大了。身上皇家，一言一行都得谨慎。” 觉罗氏果然有智慧，看的长远，说的话句句在理。 这样的额娘能把儿女教不好？姥姥！ 惜若好生将银票收了:“我知道，这不就找您来了吗。对了额娘，田妮儿可在府上？” “她在铺子里帮工未曾在府上，这姑娘不错，能识文断字，能说会道，是和会做事的，我正想让她做绸缎庄的掌柜的，这当绣娘是屈才了。” 第362章 额娘蕙质兰心(2) “额娘怕是要让您忍痛割爱了，我这酒楼也正缺一个掌柜的。” 觉罗氏说道:“得，你要用就让她回去便是。原本她就是你的人。” “这世上最好的人，只有我的额娘。” 惜若抱住觉罗氏，心里很温暖。觉罗氏摸了摸她的头，就算女儿成了一府主母，回到她身边永远是她的女儿，还是会在她怀里撒娇。 “若儿，你现在和四贝勒感情如何？你对他的事这般上心，又心甘情愿的为他养了大阿哥，是不是处着处着就已经爱上他了？” 惜若起身，看觉罗氏眼中分明是写着担忧，果然是蕙质兰心的觉罗氏，她有此一问，绝非是望听到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这样的话。 惜若正经回:“额娘，我怎能将心交给在花丛里的男人。就算他不留恋花丛，也难免看多了花，心中起了意。我若是真对他有了爱，怕是到时候为情所困，就成了自己都讨厌的多愁善感了。” 觉罗氏伸手摸摸惜若的脸:“你想得对，这感情之事，谁先心动谁就输。女人啊，最要紧的还是守着自己的心，别轻易交给男人。免得他不珍惜。 虽四贝勒是你的夫君，可这皇家的男人，不可能一心一意的对一个女人，皇家阿哥的女人不好做。额娘最怕的就是往后看你伤心。 要说四贝勒，的确是一个很出色。才貌双全，文治武功都优秀。守着这样的男人，怕是能守住了心难啊。我何尝不希望你幸福，只是若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万不可将爱这个字看的太重，爱本是牢笼。我这一生，从来都是清醒的。故我怎么着都过得舒心。” 惜若浅笑点头:“放心额娘，我自会拿捏分寸。” 觉罗氏听惜若的回答心中石头落地，好歹是她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这才细看她的脸:“哎若儿，你怎么……今儿看起来好像哭过了似得。今儿这身打扮也看着有些不妥当。” 惜若便将一会儿还要去大王爷府上之事说了，和自己的额娘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觉罗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生在权谋之中。皇家，是一个难免尔虞我诈的地方。 或许，四爷能脱颖而出？ 觉罗氏也不说什么了，这话说不得。 再说了几句话，惜若便起身告辞:“五格啊，姐姐回去了。” 五格从书房里出来说道:“家姐，你要常回来看看，下回让四爷还有大阿哥和百福一并来，我喜欢他们。” 惜若伸手摸摸五格的头:“五格，你为何这般喜欢四爷？” “我就是喜欢他。” 好吧，四爷这个傲娇冰山脸魅力无法挡的吸引了她弟弟五格。 “好好好，回头我让他来看你，也带大阿哥和百福来，好吗？” 五格笑的灿烂:“好。” * 惜若从统领府出来，便去往大阿哥府上。 大福晋这会儿整看着软榻上睡的正香的儿子若有所思。 一旁候着小金子，奶嬷嬷，还有四个贴身丫鬟。 大王爷的长子到了一岁了，他打仗回返以后，便由宗人府给报了名字，昨天他才得了名字叫弘昱。 第363章 一出好戏 弘昱的生辰乃是农历九月三十，正好是过几天。因大王爷要与四爷一并主持丰台演练，周岁宴会推迟到演练结束以后。 妯娌们都送了礼来，但太子妃未送礼。 缘由是太子和大阿哥的关系又陷入僵局，因昨日太子知道发密折告他的人里面有纳兰明珠。太子就明着找大阿哥质问，直指他有心策划了这件事，居心叵测。 大王爷辩解说他在战场拼命，没时间诬陷，暗示太子明知自己有错，却避重就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两人等同于有明着撕破脸的意思。 昨儿大王爷回了府里就大发雷霆，大福晋也正在因此事烦闷。 他们夫妻二人自是希望太子犯错越多，最后能从这太子之位上下来，可太子即便犯错，皇上也给足了宽容，皇上那边的心思不能猜度，不知对于太子，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如今太子虽然说是在面壁几天，但依旧得势，他与大阿哥的关系剑拔弩张，对大阿哥很并不利。 大阿哥今日已经去找纳兰明珠商量对策了。 大福晋边轻轻拍着弘昱，边思量着若是这时候再能找到太子的大错处就好了。他若是这个时候错上加错，皇上必然要加持怒气，看他还有心思和她家爷过不去。 此时外面的小太监到了门廊边儿。小金子便走过去，随后他回来打千儿:“主子，四福晋来了。” “快快有情。” “嗻。” 不一会儿惜若就进来了。大福晋看她一副受了气的样子一时错愕。 随之惜若和大福晋行了平礼了:“长嫂。” 大福晋看见惜若还是很高兴的。 “四弟妹，你来了正好，我正心情烦闷，想找人说说话呢。” 惜若吩咐身后的奴才将大包小包都放在了桌子上，因弘昱在睡觉，惜若便只留下朱嬷嬷在身侧，其他人都出去在外候着。 大福晋也只是留下了小金子。 惜若走到软榻边看弘昱，将富贵长命金锁带在了他的脖子上。 “瞧瞧，带着这金锁多贵气这孩子给长嫂养的真好。” “又让四弟妹破费了。” “瞧长嫂客气的。孩子的名字可是取好了？” “嗯，叫弘昱。昨儿名字才下来。” “好名字。” 两人坐下说话，大福晋便问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这挂了一脸委屈的，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惜若一听大福晋这话，眼眶便是红了:“没什么长嫂。” “这还没什么呢，分明是受了委屈。有什么事儿只管跟大嫂说，大嫂给你做主。” 惜若像是忍不住便是低头抽泣:“长嫂，你这般问，让我如何了不伤心。” 大福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弟妹，怎的受了大委屈了？难不成是四贝勒？”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就是我家爷！算了，我不说了，说多了怕是我这个当福晋的不懂事。还在外头说主子爷的坏话。” “妹妹，你话不能说一半啊，你放心，你说的话，哪说哪了。你们家四贝勒是怎么你了？你不说倒是急死嫂子了。” 第365章 一出好戏(2) 惜若低头用巾帕拭泪，便将事儿给秃噜了:“我们家爷，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老八老九老十在外头胡来欠了赌债，一万两银子呢。他硬是揽过来了。最近皇阿玛因为太子的事扰心了怕是让他知道此事又生气来着。 他有孝心无可厚非，可他哪里来的银子，还不是让我问娘家借，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私自做了主张。长嫂也知道，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就是外人了。 我这开口就问娘家拿一万两，我额娘倒是能给，可我家里嫂子知道了不糟心吗？回头又会找我哥的事儿了。说我这个女儿觊觎娘家的这些财产，你说我怎么好做人。我们家爷真是的。越说我越是生气。 他又不像太子一般能寻摸到银子，倒是兄弟情当先却不管我的难处。” 听到太子寻摸银子，大福晋的眼睛亮了。 “妹妹，太子从何处摸银子？” 惜若犹豫就一下，欲言又止，大福晋又说道:“妹妹，我都说了哪说哪了，你怎么又跟我藏着掖着？咱们妯娌间的关系，还不值当你信任我？” 惜若便说道:“长嫂，你可说了哪说哪了。” “嗨，可不怎的？说吧弟妹。” “前儿我无意中听到，三爷与我家主子爷说话，太子填了官阶的空缺就得了五十万两了。其他的我也没听着。可是五十万两呢，你听着都渗人。太子他…… 哎，我家爷要有太子的本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要揽一百件事儿我也不拦着不是。 可他的榆木脑袋不开窍，就是靠那些俸例过日子的，揽的事儿让我受委屈，我说了他几句，他就对我甩脸色发脾气，你说说长嫂，我得多委屈啊。我能找谁说理去。心里憋屈，也只能与长嫂说……” 惜若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若有所思的大福晋:“长嫂，你瞧我这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你可万万不能把我说的给旁人听，否则我回头要被四贝勒给数落死。往后别想翻身了。” 大福晋扬起笑脸拍了拍惜若的手:“你放心吧四弟妹，你我这般好，我能让你为难吗？你别难过了，我们女人啊，就是难。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我看了不落忍。” 惜若巾帕擦了擦眼泪，此时弘昱醒了。 惜若弯腰抱起弘昱在怀中:“嬷嬷。把我做给弘昱的衣服拿来。” “是。” 随之惜若将衣服给弘昱穿上，红色的招镶嵌貂毛褂子棉冬装，配虎头帽，看起来贵气又好看的。 “长嫂，好看吗，这是我亲手做的。” “妹妹手真巧。回头你家阿哥满月的时候，我啊，也给他做。哎，对了，把你家大阿哥带来一起玩儿啊，两兄弟多走动熟悉以后才好在一起。” “嗯，下回来的时候带来，今儿他有些流鼻涕呢。” “待丰台练兵以后弘昱的周岁宴会，你和四贝勒一定要来。可要把大阿哥带来。” 惜若浅笑:“知道了长嫂。” 第365章 四爷会生气吗 在大福晋那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惜若才坐上马车回返。 她今儿唱的这出，自是圆满。 在马车里坐着的朱嬷嬷说道:“主子，今儿您在大福晋那里唱的戏可是有些兵行险招啊，大福晋会不会认为您是利用她将这两件事露出去？” “无论大福晋她是不是怀疑我的目的，这两件事儿对大王爷都有用，现在就看大王爷如何做了。再说我在大福晋那儿一直表现的没心机，已经获取了她的信任。我越没心机，她越不设防。想必，她多半会认为是我无心说漏嘴。” 朱嬷嬷点点头:“那大王爷会不会将四爷与您扯进去？” “不会，太子和大王爷一直关系微妙，想必一切不利于太子的消息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对于帮他上位的人，他自是做事留余地。而且大王爷现在急需拉拢人心。他还想要四爷这个兄弟。大福晋也不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一定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奴婢就是担心，主子爷那边若是知道八爷九爷和十爷的事儿是您说出去的，会不会生气。您不是说，主子爷是为了兄弟情义才要帮着还他们三人的赌债。他也是不想让皇上再多余扰心。您也知道主子爷的脾气……” 惜若实则也担心自作主张会惹了四爷的不悦。他只是说让她将太子之事说给大福晋知道，并未提及他弟兄三人的赌债。 但在她看来，这事儿是必须要做的，人有时候不抓住机会踩对手，很可能会让对手有机会脱离掌控。 八爷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过了年就十七，这个年一过就娶妻自立门户了。接着他就开始蓄势待发。他最后是什么人，惜若清楚的很。 作为穿越者，也作为四爷的福晋，还作为历史的参与者，她可不能随了四爷的意思将这件事用来讲情义。 她相信大王爷既会将事情露给皇上，也不会将四爷卷进来，四爷既能得了兄弟情，老八老九老十也会遭到皇上斥责。何乐而不为。 至于皇上，太子那边他得都生了多大气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让他瞧瞧，他家四爷最好了，其他的阿哥哪个也比不上他。 惜若便说道:“四爷这脾气啊，估摸生气是一定的。不过也只是一时半伙儿，爷的脑子，顶的了我十个，他能想不通透吗。” 朱嬷嬷点头:“望他气一会儿就过去了便好。” 朱嬷嬷虽然不知道惜若为何顶着和四爷闹别扭的风险也要将此事漏给大福晋，但她也知道主子做事不会没有分寸。 而大福晋这里，也为得到了这么一个重要消息兴奋又有些疑惑。 大福晋便问小金子:“小金子，你说今儿四福晋是故意跟我说了这两件事呢，还是真的是无心之言？‘’ 小金子思量片刻说道:“依照奴才看，八成四福晋就是不小心说的。若是四福晋有意与您说此事，那自是四贝勒的意思。 但四爷和太子平日里一向亲近。他不可能让四福晋来踩太子而帮大阿哥。 第366章 去军营(1) 以如今太子在皇上那里的位置，即便是这五十万两亏空，也不会有多大的大风浪，顶多是这六人的顶戴花翎被摘了不说，还得锒铛入狱。至于太子，或许皇上还会给机会。 奴才能想到的事儿，四爷能想不到？哪能让四福晋挑这事端呢，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 除非他忧国忧民到不顾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冒着将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上的风险做这件事，您说，四贝勒爷，有这么刚正不阿吗？” 大福晋笑了笑:“小金子，你这脑袋是挺好使的，赏你一吊钱。” “多谢主子福晋赏赐。主子，您现在如何做？” “回头给主子爷说了，商量好了再说，这事儿不能将四贝勒和四福晋扯进去，不然，我往后在四福晋那里没法做人。” 小金子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 李卫那头接了四爷的银票，就平了老八老九老十的账，又亲自将四爷府里的瓷器如数奉还。 随之四爷将三人的欠条还给他们。这事儿顺利的过去了他们便是心中石头落地了。 四爷与老九老十的关系因此事有了一些亲近，至于老八，原本是心机派，表面上是感激的，心中却未曾。他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银子还上不能欠着四爷的。免得要在四爷面前矮一截子去。 而四爷这次，他至少是七分真心帮他们。至于其他的三分，自然也是有目的的，没错，就是要让他们感激。 戴铎说的没错，得人心者能转动风云，得民心者能连动天下。 至于隆科多的那笔账，李卫正在催账中，由头就是他要凑钱酬个员外郎，请隆科多在半个月之内还上那两万两。 李卫能问隆科多要银子，他就有能力让隆科多赶紧给他筹了还给他，而不是把他杀了灭口算完。还有那么多官员欠他的账呢，除了相互牵制，手里有他们欠条，他这黑白两道都有认识人就能保他全身而退。 隆科多暂时也没空管这赌债的事情，很快就丰台阅兵了，他实在是忙，让李卫再宽限几天，李卫也没有逼的很急，待阅兵之后再说此事不迟。 至于太子之事，大阿哥暂时还未让东窗事发，一切等阅兵以后再说。 几天后，四爷要去丰台兵营住持阅兵事宜了，惜若将主母的钥匙给了李氏便随之同行。随行的有苏培盛，高无庸戴铎三人，另外惜若带了春妙在身边。 二人同穿太监服跟在四爷身边当随从，原本兵营重地是不能女人进的，真是为难小福晋还得扮奴才，不过她倒是挺乐意随四爷去军中见识一下，一般女眷没这种机会，那是雄性荷尔蒙爆发的地方。 在军营若是在人前，惜若和春妙便和苏培盛高无庸一起在四爷身边侍立。带着不太合适的大帽子，谁也没注意到四爷身边的小太监有两个女的。 白天侍立在四爷身边，四爷去哪里，惜若跟到哪里，四爷和大王爷操练士兵她和春妙也会跟着。 第367章 去军营(2) 春妙这回是托了惜若的福才能来这军营看看，那些将士们大秋天的赤膊上阵，耍棍法虎虎生风，挥汗如雨，看的春妙嘴都合不拢。 晚上惜若就与四爷同床共枕。四爷的腰已经快好利索了，但他这几天练兵实在太累，也没得空折腾。惜若就等着四爷闲下来让她快点怀孕，她已经不吃避子汤有些时候了。 在军中第五日后便是阅兵之时，惜若有机会见识到了大清阅兵的宏达场面。 八旗官兵枪炮按旗排为十队。皇上着明黄缎绣五彩朵云金龙纹和海水江崖纹的绵大阅甲。威风凛凛，一眼望去，各种旗帜随风飘荡，大十万的将士，人头整齐排列。根本看不到头。 皇上穿的这身盔甲也让人叹为观止。甲的周身用了很多黄金材料，制作精美，突起的纹样具有浮雕的效果，彩云金龙纹饰，彰显出皇帝的威严。皇子擐甲，前张黄盖。内大臣、侍卫、大学士及各部院大臣均扈从，后建大纛。皇上周阅八旗兵阵。 众多士兵手持各种用羽毛装饰的兵器，一声号令，动作整齐虎虎生风。誓师，称霸，示威，鼓舞士气。 待阅兵完毕，每人一碗酒，皇上上台举天敬地，随后说了一声干。将士们同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随后万千将士将酒一饮而尽，将酒碗砸在地上，鸣炮，震耳欲聋。看着让人热血沸腾。 这样的场面在贝勒府后院是看不到的。随之文武百官和军中将士，由皇上坐镇设宴款待，皇上今日高兴，允许将士兵和文武百官都要尽兴。 惜若候在外面看四爷在里面喝酒喝的尽兴，摸了摸肚子咕噜噜叫，当奴才不容易，中午也没吃什么，一直到现在了。 主子们在里面大吃大喝，他们做奴才的得饿着肚子要等着主子们吃好了散了再吃饭。不过今日在军中各路阿哥们带来的奴才都有好酒好肉吃，只是要等会儿。惜若想着一会儿四爷结束了肯定还要和其他阿哥们说会儿话， 让春妙拿些回屋里吃，主仆二人也可以小酌一杯。 这来军中五日了，也没和四爷有床笫之事，今天事情已经忙完，他该是腾出空来了吧。要吃饱喝足了才能应付被拆，应该还要在军中待三天回返京城，这三天好好的拆三次……不是，五六七八九十次的，准能怀上。 惜若一只手扶着帽子，一只手正在掰指头，手就被拿起来了，她抬起头正是她家微醺的四爷。 四爷手中有一只烧鸡，全部放在了惜若的手里。还有一壶酒也怼在了她的怀里。 “小太监，随爷去办点事。” “嗻……” 随后四爷对苏培盛他们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吧，回头你们吃饱了回来便是。” 苏培盛打千儿:“嗻。” 高无庸一看四爷走了，便对苏培盛说道:“咱家去方便，一会儿回来。”他是想折腾空，一会儿来个胡吃海塞，这酒闻着就香，让人流口水。 戴铎也跟上了。这两个人想的一个样。 第368章 误会大了(1) 四爷在前面走惜若连忙边啃着烧鸡边跟上。多吃点，再喝几口酒，嘶，好辣！哇呜，惜若咬下一大口鸡肉嚼着，一会儿要被拆了不能中途饿肚子。 这一路跟过去，四爷带着她居然到了他们住的屋子旁边的办公行营里。 这会儿就两个士兵在外面站着呢，其他人都去吃饭喝酒了。 见到四爷来了，两个兵丁行礼:“四贝勒爷！” “嗯，起来，你们都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人守着。” “是。” 士兵退下后，四爷带着还在啃鸡肉的惜若进到里面，四爷停下脚步，惜若就撞在了他身上。 四爷低头看她吃的满嘴油便笑了:“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今天站了一天累了吧？” 惜若点点头，她回答不了嘴里还有肉呢。四爷回头去把门关上了，他想着应该没人来，就未曾栓门。 随之四爷拉着惜若坐在办公桌后头的椅子上。 他揽过惜若的腰，拿出巾帕将她满嘴油擦了。 “吃饱了吗？” 惜若这才说话:“吃饱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鸡了，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爷到这里来作甚？” 不是应该回房里吗。她准备好了。其实惜若也有点急。 四爷醉眼迷离:“爷的腰终于好了，今天就在给爷怀一个小阿哥吧。”低沉的嗓音，再配他这张脸，相当魅惑了。 四爷说着将她一把抱起来就坐放下来。 “爷，在这里怎么可以？万一有人进来……” “怕什么，他们各各都在吃酒呢，。” “不过我怕被人看见……” 四爷嘶了一声，这女人每次做事都叽叽歪歪的:“怎么每次你都是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想爷就来啊，莫要诸多废话的。” 四爷相当暴力霸气的说来就来，他扣住她往前一拉，脸就要凑过来了。 真是憋太久了四爷，毫无章法。弄得惜若……有点喜欢。 惜若都忘记将头上的太监帽子摘掉了。真的顾不得这些，顾不得，顾不得。 两人正在前奏中，这边四爷刚走，太子和三爷酒足饭饱也出来了。两人晃晃悠悠的都有些吃醉了。 看见苏培盛了太子就问他:“四贝勒呢？” “回殿下，他回去休息了。” “现在就休息了？不太可能，你们四爷一向晚睡，爷清楚的很，走走，老三，我们去找老四说话。” 太子和三爷便去寻老四。正好就看见两个被四爷解散过来的士兵:“看见四贝勒了没有？” “回殿下，在办公行营中呢。” 太子看向三爷笑了:“我就说这个工作狂不会这个时候去睡觉，得空就去办公，这阅兵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可忙的，走我们去看看。” 于是乎，这两个人就往办公行营来了。 “老四！老四，老四，你在哪里呢老四！” 四爷正整备进去呢，就听见太子的叫唤，他都来不及收表情，惜若也是慌了，叫四爷别玩儿刺激，这真是的，现在怎么办啊！ 四爷连忙让惜若蹲下，将她的头按住了，桌上挂下来帘子刚好可以藏一个人。还好，这还有地方藏，但是这般蹲着会辛苦，真是委屈惜若了。 第369章 误会大了(2) 不一会儿太子就进来了。还好四爷上身的衣服还在。四爷理了理表情，手支在唇间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二哥，三哥，二位有事？”没事就出去吧！ 太子和三爷坐下:“没什么事儿啊，就是找你说说话。我心里烦着呢，老大他现在明着跟我过不去，要不是最近皇阿玛因为上次的事儿还没完。我真想参他一本，跟他明撕了。” 三爷说道:“太子莫要冲动，皇阿玛不喜弟兄争竞。再说在那件事上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大哥策划，这段时间消停些吧，莫要再生了事端才是。” 太子哼了一声，叽哩哇啦的说，四爷手扶在桌上憋红了脸根本没听清，这真是……一言难尽！ 惜若的脸正好在他大腿上，左放放不下，右放也不行，往前一点，帽子太大了不好使动。 她想摘下来头上太监脑子，但脑子绳子在头上，一动帽子就会伸出去的。惜若这般蹭蹭蹭的。四爷怎么受的住。 然后那什么一直顶在了惜若的脸上。越来越高。 惜若也很尴尬啊，这桌子矮，这么高对着她的脸，就要让她头上的帽子出来被太子看到了。 惜若只有用手想把把它按下去一些。 四爷:“……” 嘭，又弹起来了。惜若还想往下捋顺，太天真了也是！ 实在是受不住四爷伸手拿过惜若的脸往下一摁……唔…… 这边太子还在说，还在说。 四爷用手挡住自己的销魂脸。实在是憋着打断了太子的话:“那个……二哥，我喝多了酒，有些……有些……” 这会儿太子和三爷突然就看到了桌子上露出来的太监的帽子顶，然后还一动一动的。 太子恍然大悟，喝多了酒不舒服，老四找了一个太监吹笛子！ 这人谁？高无庸！刚才就没看见高无庸。 对，那太监长得跟个戏子似得！ 怪不得老四不近女色，原来他……有这爱好…… 四爷的一世英名在太子和三爷这里彻底的毁了。 太子便笑着站了起来:“得了，回头再跟你说这些。那我们回去了，你慢慢消遣。” 太子和三爷出去把门关上了，四爷一把拉起嘴巴红肿要哭的惜若:“抱歉惜若”他居然知道道歉了，还没说话了，她举起惜若就放下来了。接着便是…… 战斗！雄狮出山！ 到了外面的太子和三爷还在纳闷呢。 三爷就问了:“老四桌子底下藏的真是个太监！会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女眷。” “怎么可能，老四出门一向不带女眷。肯定是太监，我猜就是他身边的高无庸。怪不得老四不近女色，皇阿玛给他女人他也不要，原来他有些爱好。” 三爷笑了笑:“也无妨，那种色都能染风月，咱们替老四保密。” 两人便笑了笑走了。 这事儿以后，太子一直认为四爷偶尔有断袖之癖的爱好。 *** 李氏这头，惜若走后她就想着怎么弄死苏氏，原本让赵公公带两个小太监将她吊在房梁上就也就死了。 第370章 弄死苏氏(1) 但这般简单粗暴怕是福晋回来以后拿捏她，毕竟是她代理主母的时候，苏氏吊死了，就算她是自杀，她这个代理主母不是也扣分了吗。 故最好是让她正常点死才好的。 正常死就是自己病死？想让她病死就得府医帮忙。 在她吃的药里头慢慢的下砒霜，慢慢的中毒死了，就再好不过了。 李氏便让落雨去叫了当值的府医过来见她。 府医被落雨引进来福身:“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嗯，得了，起来吧。落雨，给府医赐座。” “是。” 落雨端了板凳来还给府医坐下。他看了一旁正在刺绣的卓嬷嬷一眼。见她也正在瞄他，再看一旁的奴才们都看着他呢，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坐下的时候腚只挨了一半在凳子上，有些紧张:“谢侧福晋赐座。” 李氏靠在软榻的桌上，手转动护甲说道:“府医，我问你，后院那个苏格格的病可是好了？” “原本是好些了。可这两天她的病突然是又重了些。该是忧思扰心，不得安眠引起的。奴才给开了安神的药汤子给她服用呢。” “府医啊，不瞒你说。这个苏格格，我看着不怎么待见，上回她得罪了四爷，往后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也难熬，不如你发发善心，让她早点死了，也免得苦日子难耐，你看如何？” 李氏是开门见山不绕弯子，就算是府医不敢做这件事，他能将她的意思说给旁人听吗？断不会的。给他九条命也不敢。 李氏看了一旁的赵公公一眼，赵公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了府医手里头。 府医就从凳子上起来了。这凳子果真是坐不得，一坐下去就要杀人啊。 “奴才……奴才医者父母心，苏格格的病还是可治的……” 李氏抬起眸子看了府医一眼:“哟。跟我唱高调呢。你是福晋请来坐班的府医，我用不了你了是不是！” 府医连忙跪下:“侧福晋，奴才只是……做不来……做不来您吩咐的事情。奴才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前儿她突然病了，奴才正想告假回家伺候老母。请侧福晋允准。” 李氏哼了一声:“准了，你回家伺候你那老母吧！等你的主子福晋回府再回来。” “是……多谢……多谢侧福晋。”府医起身双手将银子放回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李氏拍了一下桌子:“这只狗还真就认福晋一个人为主子，我愣是使唤不动她。” 一旁的赵公公说道:“主子，这府医不识抬举，会不会跟福晋说您想杀苏氏的事儿？” “说又当如何？你以为福晋不想让苏氏死吗？她坐在位置上清清白白的，想让旁人出手而已。不过我也不在乎被福晋拿来当枪使，这个苏氏我就不能让她活着！” 春仙说道:“主子，奴婢觉得他是不会说出去的，虽说您使唤不动她，他自是也不敢将您的意图告诉福晋。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恐会惹火上身的事儿，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的。” 第371章 弄死苏氏(2) “可府医就是不愿意动手杀了苏格格，现在该如何。咱们又不会不好亲自动手。主子您看，还有一个府医能不能用？” 卓嬷嬷将针在头上刮了刮:“小赵子，就别提想用府医了，想必这两个府医都不敢做这件事，因他们不清楚福晋想不想让这个苏格格死。他们的主子是福晋，任何人都使唤不动，咱们就是拿银子砸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做这件事。 福晋不用太医院的，而是叫了两个街面儿上的郎中自然有她的心思，府医院在这个贝勒府并非可有可无的存在，她这是防着出纰漏对她不利。福晋的心思，可真是滴水不漏，防范于未然，总比火烧眉毛迫在眉睫的时候再成了被动要好不是。 二人是福晋亲自派奴才找的，就算掉脑袋也要忠心，想必福晋让她身边的人已经将两个郎中的家底摸了一个透，若不想家人遭殃，他们自是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故主子罢了吧，莫在让府医出手，奴婢倒是有一个合适的的人选。” 李氏问道:“谁？” “就是苏氏屋里头的那个柯嬷嬷。当初赵公公问她打听事情，一小块碎银子就让她把她的小主卖了，想必这柯嬷嬷自是能用。别说一锭五两的银子，给她两块银锞子，就能让她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赵公公拍了一下大腿:“哎哟喂，卓嬷嬷不愧是咱们主子智囊。主子，那个柯嬷嬷的确可以用。” 李氏端起茶盏:“那就让那个柯嬷嬷来见我。” “嗻！” 果然柯嬷嬷很容易就被收买了，作为奴才她也自是不想让苏氏活着。若她死了，她还可以去别处伺候，还能吃饱饭。这种不仅能收银子，又能随了心愿的事，她自是要做的。 柯嬷嬷从李氏的院里回去后，便对苏格格上心起来，她主动帮着小海棠熬夜，亲自端给病榻上的苏氏喝，并且劝慰她:“小主，你要想开些病才能好。这人啊只有好好活着，才有机会翻身。若是您再这般下去，奴婢和小海棠都没指望，这药快些趁热喝了吧。” 苏氏便也接过药喝了。柯嬷嬷扬起笑脸。 …… *** 三日后惜若和四爷回了京城贝勒府。 回府当天李氏要带女眷们去府门外迎接。而此时苏氏已经下不了塌，长发披着，一张苍白可怕的脸，黑眼圈，毫无唇色，就跟女鬼一样。 小海棠看见自己的小主原本貌美如花，短短几天却如风吹花落一地残，便是不停的抹眼泪，柯嬷嬷还在院子里卖力的给她熬药。 小海棠看向苏氏，心里伤感莫名，为何主子突然就这样了，原本身子已经好了，怎么会越吃药突然越糟糕了，转眼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苏氏看向小海棠，用巾帕掩唇咳嗽着:“主子爷今天回来是吗？” 小海棠低头拭泪点点头:“嗯，刚才奴婢见张格格伊格格到前面迎接了。” “快扶我起来，为我梳妆，我也要去门口迎接主子爷。” 第372章 弄死苏氏(3) 苏氏吃力的起身，手撑在塌上在微微抖动，小海棠忙扶住她:“小主，您这身子怎么能去迎主子爷呢？怕是又要惹了嫌弃，您还是好好躺着吧。” 苏氏重重的喘着气:“小海棠，我现在……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小海棠连忙摆手:“没有小主，您怎么会难看呢！” “拿镜子给我看看，我有好些天没有照镜子了。” “小主，还是……还是别照了，等病好了再照。” “快去拿来与我！” “是……” 没办法，小海棠只能将一面手持的镜子拿来，苏氏拿在手里，看向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突然就一动不动呆滞了。 小海棠吓坏了，她晃了晃苏氏，依旧是没反应:“小主！小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小海棠要将苏氏的镜子拿回来，但苏氏拽着不松手，她朝床榻里面爬过去，坐弓在墙角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呆滞。 正在此时，柯嬷嬷煎好了药端进来:“小主，您的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 小海棠回头看柯嬷嬷手中的药，突然起身抓住她的手:“嬷嬷，你是不是在这汤药里动了什么手脚？” 柯嬷嬷神色微变:“你是不是疯了小海棠，这话岂能乱说，你是嫌弃我伺候小主不够上心怎的？” “要不是这汤药有问题，小主为何状况越来越糟糕，想来这些天你很奇怪，为何突然很殷勤的帮忙熬药，若是没问题，你倒是喝一口啊！” 柯嬷嬷一把将小海棠推开了:“走开，我尽心尽力伺候小主，却遭你无端揣测，你若是有疑惑，拿药渣子给福晋过目便是，又何必在我这里找事儿？小主，你别听她乱说，快喝药吧。” 柯嬷嬷将药递向苏氏，正在此时，苏氏突然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镜子掉落在塌上，便昏死过去了。 小海棠惊慌大叫:“小主！”她奔过去扶起苏氏，再探她的呼吸已经断了气。 柯嬷嬷难免心里虚，她慌乱了几下很快镇定下来，退到了屋门口，手中的碗摔在了门外的土里。随之她赶紧将袖子里最后的药粉连带着纸扔进了炉子里，看那纸燃烧变成灰烬，她呼出一口气，万无一失。 苏氏院里回荡着小海棠伤心的叫声:“小主！小主！” 在门边上的站着的柯嬷嬷看向苏氏嘴角流血的样子，吞咽了一下。 苏格格，你别怪奴婢心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苏氏若是不看镜子里的自己还能挺几天，她是被自己的脸吓死的。 李氏让赵公公早就在外头配好的砒霜和硫磺，按照剂量添加，不会立刻死，十天半个月人就如被抽去精气，行如灯枯而亡，苏氏的容貌让李氏嫉妒，她就是要让她死的难看。 无论是皇宫，还是皇家阿哥都后院，不得宠的女眷们注定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了度残生。 只不过，四爷后院的女眷，比其他阿哥更要惨些。就像太子和大王爷那里，但凡有姿色的都能侍寝，能不能生养就看运气。 第373章 四爷后院的女人比较惨 而在四爷这里，端着冷锅灶的，比侍寝自是多。 四爷，冷情，冷心，这一辈子他的心也只是取一瓢饮。怕是身后不管多少伤心泪，也换不来他的惊鸿一瞥了。 苏氏的命不值钱。她的死在四爷这里不会有任何的涟漪，无论如何，都是悲哀的。 在这后院的女人，要么选择心平气和的度日，要不然就像苏氏一样的结局。自己选择就是了。 苏氏的死还未曾传到前院儿。四爷和惜若回返，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这些日子，她和四爷天天腻歪在一起，惜若觉得她的情感上有些越线了，得是和四爷分开一下冷静冷静。 洗漱沐浴更衣和春妙一起换回女装。惜若接受屋里伺候的福身请安:“奴才给主子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百福一下子跃到了惜若的腿上求撸。大阿哥也要她抱。她便先撸百福，满足一下它想念主子的心情，等会儿再抱大阿哥。 朱嬷嬷端上了茶盏问道:“主子，这次去军营可好？” 春妙抢答:“太有意思了朱嬷嬷。我们吃了野猪，野鸡，野兔子，野鹿，都是用火烤来吃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军营的将士们都不拘小节。 四爷还带着福晋还有我，骑马上山看风景呢，那里的日出真好看，我与主子还采了好多蘑菇回来，都晒干了给厨房了。今天晚上咱们要吃小鸡炖蘑菇。野鸡也是从山上大猎来的，还有呢，我和福晋还看了阅兵，十万将士，一眼望不到头，那震撼的场面，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 秋诺呼兰琴音都羡慕的不行:“春妙姐，真是好羡慕你，主子偏心，都没带咱们。” 惜若笑道:“军营里不能带丫鬟去，我都是小心翼翼的，下次有机会再去丰台，再挑着你们其他人去。” “甚好，真希望主子爷能得空就带您出去外面走走，咱们当奴才的也跟着沾光去看看大清的山河壮丽。” 春妙笑弯了眼睛:“主子爷对福晋好着呢，以后肯定出门常带着主子的。” 李嬷嬷会心的笑了:“福晋得了盛宠，咱们当奴才的也是高兴呢。” 惜若将百福放下，浅笑抱过大阿哥亲了一下:“你们觉得主子爷对我好吗？” 所有的奴才异口同声:“好的。” 惜若勾了勾大阿哥的小鼻子:“你们啊，对主子爷太宽容。”是啊，冰山脸但凡给点阳光，所有人就觉得灿烂温暖。只有惜若不觉得四爷对她有多好。 若是哪天她也觉得自家主子爷好，怕她已经沦陷了。 惜若抱着大阿哥亲昵:“我的大阿哥在家里好不好啊？嗯？” 奶嬷嬷回:“好着呢主子，大阿哥能吃能睡的，就是这几天晚上没看见您闹腾着不肯睡。” 惜若亲了亲大阿哥的脸:“男孩子，可不能太依赖额娘了。” 正在此时，门外小太监走进来打千:“主子，府医来报，后院的苏格格刚才突然死了。” 第374章 求福晋明查 惜若微怔，果然苏氏就死了。李氏下手也太快了。看来李氏恨不得是立马掐死苏氏，只不过她不想将这件事让她的手沾染了灰罢了。 后院女眷死了，惜若这个做主母的是要过去看看的。 她便站起来将大阿哥给了奶嬷嬷。吩咐道:“备步撵随我去看看。” “是。” 惜若来的时候，府医已经为苏氏盖了白布，小太监们按照规律，正在给院子里烧了松，又喷洒硫磺。一团子烟气。 屋里头小海棠跪在苏氏的遗体旁边哭的撕心裂肺的。她的哭声撕裂，倒是让人听着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一旁站着的柯嬷嬷则是面无表情。 一个绝望伤心，而另一个则是如释重负。 小海棠是自小就跟在苏氏身边的人，如今苏氏去了，她这个做贴身奴婢的往后会被如何安置也难说，心里绝望对后院的生活也感到恐惧。她哭的是苏氏，也是哭的她自己。 死人的屋子惜若是不能进去的。免得主母染了晦气。惜若也就站在了屋子门口。 柯嬷嬷看见惜若，这才低头勉强掉了几滴眼泪:“小主啊，奴婢可怜的小主啊。” 小海棠抬起了泪眼，爬过去跪在惜若的脚边:“主子福晋，主子福晋！小主死的不明不白的，求主子福晋明查！一定是有人在小主的药里下了毒！几天前，她的身子已经快好了，突然就这么死了一定有蹊跷。求主子福晋明查。” 惜若看小海棠如此激动，手要抓她的花盆底便往后退了几步，拧眉用带着护甲的手捏着巾帕放在唇间。 小蔡子说道:“小海棠，有话好好说。莫要在福晋面前无理。你这摸过死人的手，怎能摸主子爷福晋，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海棠哭的伤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转身指向柯嬷嬷手指都在微微颤动:“奴婢失礼，奴婢失礼是因为心中悲愤欲绝！就是这个柯嬷嬷，就是她害死了苏格格！” 柯嬷嬷连忙出了门廊跪在了惜若面前:“主子福晋冤枉啊，小海棠胡说，她疯了，奴婢哪里敢对苏格格做什么，就是借奴婢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小主。分明小主身子弱，病来如山倒了。小海棠，你若再胡说，我便撕烂你的嘴！” 柯嬷嬷显然是急了，惜若拧眉:“小海棠，你这话可是有证据？” 小海棠哭着摇摇头:“没有……” “荒唐！没有证据岂容你胡闹！好了，容我问一问府医。” 府医走了过来福身:“主子福晋。” “小海棠说，这苏格格是中毒而亡，可是有中毒之迹象？” 这位府医并非之前拒收李氏银子之人，但那位自是也告诉了他一些时候，若是遇到如何对策。 府医看到苏氏嘴角的血发黑，便是知道她是中毒而死，但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格格，还有一个是主子爷的侧福晋。好歹是一个正经主子，他没必要引火上身。 “回福晋，看起来，苏格格并未有中毒迹象，初步判断，该是病入膏肓，血气逆行。这人死也不可把脉，若真要判定是否中毒了，还得验尸，那就要找官府了。” 第376章 真是太蠢了 惜若便说道:“此事何以惊动官府，贝勒府死了一个格格，难不成还要传到外头让人评论吗？好了，既然府医看不出来有中毒之迹象，而你小海棠也只是一面之词，并未有证据便是罢了。死者为大，打一口上好的棺材，让苏格格入土为安吧。发讣信与苏格格的家人。” “是。” 小海棠听惜若如此言便是绝望的连连摇头:“主子福晋，不要……不要……小主确实死冤枉，奴婢愿以死求福晋明查！” 随之她看向柯嬷嬷:“若我有魂必然来索你的命！” 刚说完小海棠便起身朝门边的墙撞过去了。身边的小蔡子拉了她一下，也只是扯住了她的衣角滑开了。 砰的一声，小海棠倒在地上，血喷出来染了门框，一旁的柯嬷嬷腿一软脸色发白。做了亏心事，没有不怕鬼敲门的。 惜若闭了闭眼睛，真傻！怎么能蠢到这步田地！ 苏格格死了，惜若肯定不会将这件事闹到官府去。原本惜若这话也只能这般说。若是小海棠能活着，执意指正柯嬷嬷下毒，她自会调查，必然也能让柯嬷嬷招了下毒之事，至于她有没有胆子说是李氏指使另当别论。但让李氏猫着惊是肯定的。 可现在，小海棠就这样冲动的死了，那也是白死，现在就算是查出苏氏重毒而亡又当如何，没人会承认和这件事有关，就算查也死无对证。 这主仆两个，都是天真的人。 惜若对小蔡子说道:“去上报给主子爷，就说苏格格病逝，望长安于爷之女眷陵寝。至于小海棠，也一并葬了吧。” “嗻。” 惜若巾帕掩鼻看向死了的小海棠，倒是可惜了这个小丫鬟，是个忠仆。她便被李嬷嬷扶着离开了。 苏氏这事儿便也就这般过去了，后来柯嬷嬷在一个月以后突然也在这院子里吊死了，是李氏派人杀的还是她害怕冤魂索命不得而知。 这苏氏住过的院子，也就成了凶宅。 而四爷，对苏氏的死回复了只有一句:“哦，埋入陵寝便是。” *** 四爷和惜若回来以后的几天，天突然就冷了下来。今年的冬天来的早，该是非常寒冷。 这几天，四爷倒也让李氏如愿侍寝了，看样子李氏这好身养的身子没准又能怀上了。 至于惜若，也不知在军营里面怀孕了没有，若是怀孕，头胎是男是女值得期待。 隆科多从丰台回来之后，李卫紧着去催账，有一日四爷在隆科多府上，李卫又是卡点的来催账了。 隆科多这么短的时间自是凑不齐两万两还债，只凑够了五千两，剩下的让李卫宽限几天。但李卫不卖这个面子给他。隆科多是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的。他才升职不久，若是惹了皇上怒气，怕是一怒之下被革职了说不定。但这个李卫也是杀不得，真是一筹莫展。 正在这个时候，四爷便顺理成章的接了这比赌债。 隆科多自然是对他这个外甥感激不尽，他即刻就踏上了四爷的这条船。四爷雪中送炭成功将隆科多收入囊中。 第376章 东窗事发(1) 因为是年底了朝廷越发忙碌，有一些决议起草是要明年去实施的，另外这一年要奖赏的人也要在年底奖赏。 皇上接受了四爷奏折之建议，加人口不加丁税，明年年初开始实施，这是增加人口最有效有力之举措。另外皇上答应过封李氏的娘为四品诰命让她择日进京。 李文烨以及夫人便拖家带口一路北上来京城过年来了。过个十天左右也就到了。 原本四爷是打算应年羹尧之邀请，如约和惜若一并去年府赴宴，同时也叫上张廷玉还有田文镜一起吃酒畅谈。但就在要去年府的前一天，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大王爷也腾出手紧锣密鼓的运作那两件事，他按照纳兰明珠的意思，明着举报太子卖官，既然太子已经打算和他撕破脸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他将如何发现太子卖官之事归结于是看了吏部的调任单子发现了端倪。把四爷摘的干净。 另外老八老九老十赌钱欠了一万两的事儿则是以密信的方式到了皇上这里，这倒是把他自己和四爷都摘干净了。 太子之事他如此说，大福晋对惜若也就好交代了。是他自己发现的，和惜若磨嘴皮子无关。 这次大王爷是想在皇上面前树立刚正不阿的形象。但他不能明着三个弟弟赌钱，免得惹了不必要的兄弟仇怨。 大王爷还有他背后的智囊团，也都不是吃素的。 密信很快就到了皇上的书桌上。随之那六个买官之人被梁九功带到了乾清宫。 皇上看着这六个草包，带着护甲的手微微颤动。但他并未发雷霆大怒。只是闭了闭眼睛。 梁九功紧张的看向皇上，他未言语让梁九功更害怕:“皇上，龙体要紧。” “去，把所有的阿哥们都给朕叫来！” “嗻！” 现在已经下午了，所有阿哥们都已经回了王府和所殿，梁九功派奴才挨个去叫。 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被传进宫的时候，他只是以为太子卖了六个肥缺之事被皇上知道了。但却不知老八老九老十欠下一万两的赌债之事也已经被皇上知道了。 怎么说呢，惜若这次是有点小闯祸了来着，因为她的擅作主张，让四爷挨了皇上的打。 四爷到了乾清宫门口碰见了老十三和十四，这两个人平时是最怕皇上发脾气的，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 虽然谁也没说皇上今儿是发了脾气，但就是预感不太好。 四爷刚到，老八老九老十一并来了，十四走向老八，十三则是朝四爷过来了。 十四问老八:“今天皇阿玛会不会发脾气？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 十四是见识了皇上在朝堂之上手抖着指着太子斥责他，那种愤怒就像身后燃烧着熊熊火焰。太让人害怕了。 真是有些担心今儿皇阿玛又有什么由头发大脾气。 其实除了太子，怕是所有阿哥们都怕皇上动怒。 “十四，你倒是慌什么，要发脾气也发不到你身上。进去吧。”这会儿老八老九老十并不知道那原本以为埋好的事被翻出来了。 第377章 东窗事发(2) 十三也在和四爷说:“四哥，我有点害怕。” 四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怕也没用。” 十三点头，有四爷在他心里稳当些。 此时太子也来了。 “哎，老四！老四！老爷子这时候叫咱们来作甚？” 四爷摇摇头:“谁知道呢？进去就知道了。” 于是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进了乾清宫。苏培盛和阿哥们带的其他随从立在外面。 大王爷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见太子进来，二人四目相对。 太子刚进来就看见他卖掉的这六个肥缺官员正颤颤巍巍的跪着，求救的眼神齐刷刷的就看过来了。 太子心里想着完蛋了，今日又是冲着他来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一眼。但皇上却是没看他，这次他冷着脸，却没有太多愤怒写在脸上。 所有能侍立在御前的阿哥都来了，所有人福身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上并未让起，只是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神色威严。 “朕现在越发觉得养儿不易。养大了不易，教好了，更不易！朕常常在想，朕也有糊涂的时候，也有犯错的时候，故朕给你们犯错的机会，一而再，再而三。 朕今日与你们说一下朕的错处。有许多年，大清在外患之中，准噶尔，老毛子一直在盯着大清的地界，朕是不得不打。 可打仗费银子是常理，幸在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还能维持。但维持并不表示真的够。若是大清有水患荒年，朕拿不出多少银子能震灾！ 朕一度忧愁国库不丰，不足以支撑战事，不足以应付一场大灾。便曾一度主张捐官，收银入库，防患于未然。这，正是朕的错处。 用银买官，买官之人再往下面摸银子，苦的了只有百姓。朕只想国库不丰，却未曾想民之苦，朕对民有愧。 但朕只是曾经主张卖七品往下的官员，要职不允许动。今日，还是有人将手伸向要职空缺。这六个官员，用银子买了这六个空缺，五十万两，一年就能回本！ 丰了这些买官之人的口袋，朝廷呢？实则朝廷一分钱没拿到，却是背上骂名！若是长此以往，动摇民心之根本，不出三年！大清就会内乱！”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阿哥奴才都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手指着那六个瑟瑟发抖的官员:“来人将这六个买官者拉出去打入大牢！依律审判！” “是！” 侍卫上前将这六人拉走，他们大喊:“皇上开恩！太子救命……” 真是到最后还明着把太子拉下水。一群草包！ 大阿哥们都看向太子，太子卖官得了五十万两这事儿就放在了台面上了。 太子额头冒汗，他不敢吭声，前儿才被皇阿玛骂过，这件事他就算认错，也是难逃罪责，他现在若是说话怕是皇阿玛控制不住情绪，要当着众兄弟的面揍他了。 太子抬头惊着看了皇上一眼。但皇上没有看他，脸上越平静他对太子就越失望。 第378章 东窗事发(3) 作为父亲，他一时不知如何对太子，他的额娘走的早，他的额娘是他心中最珍惜的女人，是他的嫡妻。 可这个不成器的嫡子，他要如何是好？ 头一次他有了废立他立贤的心思。 但这只是一个念头。或许是在气头上的念头。 太子看皇上不瞅他心里更害怕，随之又看了大王爷一眼，大王爷也在看他，这一眼剑拔弩张。 太子知道这事儿就是大王爷挑出来的。 此时皇上又说道:“朕这里还有一份密信，是说老八老九老十欠了一万两赌债的事儿，说你们三个，经常出入赌场，斗狗斗人，玩儿的不亦乐乎。老八，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皇上这话一出，老八的跪着撑在地上的手动了动。老九和老十只觉得腚一紧，脑袋嗡嗡响，他以为今天没有他们什么事。 八阿哥现在不认也不行了。他只能说道:“皇阿玛……儿臣知错。” 皇上叹了口气，转动手中的扳指:“老八，你今年才十六岁，还未娶妻，你倒是先学会了败家。 上书房的先生常夸你德行俱佳，是大治之才。可你私下里却带着你的两个弟弟混迹赌场不顾皇家阿哥的名声。你可知你犯了大错！” 八阿哥再次说道:“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老九老十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皇阿玛息怒，儿臣知道错了。” 皇上今儿真是被气着了，唇色都有些发白。 “这一万两银子，你们三个打算怎么办？还了，还是欠着？若是还了，又如何还？是不是问你们的额娘要？该是打算往下面摸银子！” 老八没说话，老十被吓着了，赶紧说道:“皇阿玛，儿臣等已经还上了，是四哥帮着还的，四哥他是借了四嫂娘家的银子……”老十最后一句，是怕皇上认为是四爷再下面摸了银子，好歹不能过河拆桥。 皇上这才看向四爷有些意外:“老四，你帮他们还的赌债？” 四爷原本还在纳闷这件事是如何露到皇阿玛这里的。此事和太子卖官一起东窗事发，很可能就是大哥所为。 那么是惜若将这件事告诉了大福晋？ 不会的，他的女人不会擅作主张。她的女人不会自作聪明。 四爷只能说道:“回皇阿玛，正是儿臣还的。” 皇上的脸色阴沉，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好，老四你倒是将讲兄弟情义，嗯？弟弟去赌，你帮着悄悄的把赌债还了，还真是他们的好四哥。朕平日里让你们互相扶持，勿忘手足之情，你倒是用对了地方！朕倒是问你，他们往后若有赌账你都给他们还上是吗？” 皇上是生气四爷把三人的错处就这样盖住了，若是如此轻易让他们的赌债还上，三人往后若是不知悔改，越犯错越大。就像眼前的太子一样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皇上怒不可遏，自己的儿子没一个好的。 “瞧瞧，朕的这帮好儿子，朕……朕……心痛矣！来人，把老四和老八，还有老九老十，这四个不成器的，打二十小杖！” 第379章 东窗事发(4) 皇上跳过了太子，因他的错处不是的二十先杖能了的。 大爷连忙率先求情:“皇阿玛息怒！您就看在他们初犯，饶了他们一次。”这个时候大爷不求情是不行的，他是没想到四爷也会挨打，这若是四爷挨了打，是他把这事儿露出去的就有点不太厚道。而且这个时候，他不求情更不仗义。 梁九功亦带着所有的奴才求情:“老奴斗胆求皇上息怒，四阿哥身上的伤才好，打不得！” 皇上今日谁求情也没用:“朕要你们打！” 侍卫应了:“是。” 四爷四人就被侍卫拿荆条抽了背后二十下，一旁的十三和十四哇哇哭成了泪人，一个是为老八哭，一个是为四爷哭。 老十一向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罪，边打边哭又懊悔:“皇阿玛，儿臣不敢了！皇阿玛！”他当初只是溜溜鸟，哪里会受这样的罪。痛死他了要！ “哎哟……额娘！额娘！救命！你的儿子就要被打死了，额娘！” 皇上是气不打一出来，这败家儿子挨了打还把自己额娘拖下水。 原本温禧贵妃的皇后姐姐和父亲相继去世之后，她在皇上这里并没有先前那般得宠了。钮钴禄家族因为钮祜禄·遏必隆去世以后也没有以前风光。 虽然让她与太子妃一并代理六宫事宜，皇上却迟迟没有给她晋皇贵妃。 今天老十在这个时候喊他额娘的名字，真是把她给推坑里了，皇上就觉得，是老十额娘对老十疏于管教，放任自流，他才如此纨绔。 皇上亲自过来将手中的巾帕塞在了老十嘴里，老十哪里再敢吭声。 这次打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沾赌字了。 老九也疼哭了。但他哭的没有像老十这样严重。 四爷和老八一直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二十下抽打，荆条要抽出风声。刑罚用的这种荆条等同于鞭子。 呼……啪！ 这打在身上可是火辣辣的疼痛啊，在外头候着的苏培盛不能进来，打在四爷身，痛的是他的心。 哎哟主子爷伤刚好就被这样打，可是遭了大罪了！ 若是苏培盛愿意替四爷受罚他愿意受！可是受不得不是，哎哟，这……这……皇上怎能这么狠心呢。 打完之后，皇上才让所有阿哥们都退下了，没有和太子说一句话。这比打了他还要难受。之前老四他们挨了打这事儿可能就过去了皇上不罚他，也不与他说话。这事儿便过不去。 之后佟国维和索额图为此事找过太子说话，严正的告诉他，若是再弄出大动静，怕是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了。 太子也不是一个笨人，他自是知道利害。安静等同于悔过，皇阿玛指哪儿打哪儿，他也算是老老实实的过了几年。 至于和大王爷的恩怨，便是明面儿上放下了。 大王爷狠起来，连他自己都咬，他一个穿着太子靴的人，保住了太子之位，就是对大王爷最有利的还击。 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对的策略。这也是佟国维与索额图的意思。 然后关于几个阿哥挨了皇上责罚之事却是持续发酵。 第380章 东窗事发(5) 八阿哥原本怀疑这件事是四爷露在皇上的，但四爷在这件事上没有讨到任何好处，也就让八将疑惑放下了。他是知道四哥做事一向缜密，怎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完全不和逻辑。 老八懊恼非常，他原本很努力建立起来的好口碑就这般毁于一旦。四爷虽然挨了打，他可以捞一个为兄弟情义两肋插刀的好名声。而他挨了打，却得了一个带坏弟弟的名声。 他派人细细调查此事到底是谁上了密信给皇上，最后查出来，很可能是大王爷指使。 原本他是在大王爷的亲额娘膝下长大的，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是很亲，却也没有什么摩擦。 但大王爷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牵制住其他阿哥，居然不管不顾的把他给卖了。 他心里对大王爷就记恨开了，只是出于养母的关系，八阿哥自是不会和大王爷撕破脸，而且他现在也没实力，也只能忍气吞声。 皇上打了阿哥，这是大事儿，宫里头各个阿哥的额娘们都听到了风声。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原本老九就是宜妃膝下最争气的孩子，他不仅学习好，语言天赋高，会讲英语和俄语，而且还搞过很多发明创造，还会做生意。老九对宜妃也很孝顺，平时宜妃的一切衣食起居，胤禟也都很关心，母子两人的感情很好。 老九也是皇上喜欢的阿哥，皇上很宠爱宜妃，她尚未生子就在首次大封后宫中被封为七嫔之一，在七嫔的排位中位列第六，成为皇后、贵妃以下最早受封的后宫主位，皇上一直宠爱她多年。多次微服私访都带着她去的。 今儿老九挨了打，又因为是赌债之名宜妃怎能不生气。让她在皇上那头也失分不少。 她认为是老九和老八老十走的太近才被带坏了。训斥他之后，让他莫要再与老八老十太过亲近。虽然这话实则老九没听，但他也不敢太忤逆宜妃的意思，多多少少的疏远了些？ 宜妃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件事上的错处，故只管好自己的儿子便罢了。 但温禧贵妃却去了，她的性子一向烈，之前皇上一直都任由着她的性子来，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在加上她迟迟没有封皇贵妃，心里气闷了几年，委屈爆发，就去找皇上说理去了。 皇上原本就在气头上，温禧贵妃一通闹腾，他龙颜大怒。随之将她的代掌之印玺收回给了宜妃。又让她禁足在殿一个月。自此之后，温禧贵妃渐渐就被皇上冷落了。 唯独德妃很淡定。 一来她认为四爷虽然挨了打，但在皇上那里没有减分。待皇上气消了，自是觉得老四此事做的并未有错处。 二来她是觉得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上去谁倒霉。 三来，十四因这件事被吓着了，一直哭停不下来，她是又叫太医又是安抚的就够忙了，便只是派人送了金疮药给了四爷表达一下关心。 九公主是一个时辰以后才听说了四爷挨了刑罚之事，因她下午困乏入睡了，并不知乾清宫之风云。 第381章 误会(1) 待起了才听奴才说起，便赶紧的来询问德妃:“额娘，听说四哥挨皇阿玛的刑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十四喝了安神汤有些犯困，德妃正让他在塌上睡一会儿，便小声说道:“哎哟，不要火急火燎的这么大声，你十四弟被吓着了。不就是你皇阿玛发脾气，说老四帮着老八他们还了一万两赌债。打就打了吧，你也知道你皇阿玛，若是生气谁也拦不住，这当阿玛的打了儿子，能是什么大事儿呢。放心，老四没事。” “额娘，你怎么这么说呢，怎么可能没事？听说是二十小杖呢！这得多疼！敢情你就只关心十四。十四挨打了吗？是儿臣四哥挨了打，不是十四弟！您到底是分的清谁最惨吗？算了，不和您说了，儿臣要去看看！” 九公主转身走了，德妃巾帕点了点唇有些生气的跟一边的嬷嬷说道:“你瞧瞧，越来越放肆，这往后嫁人谁敢要啊。可是本宫平日里没把她教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嬷嬷躬身回:“娘娘，您莫生气，九公主一向与四阿哥要好，听闻四阿哥受了这么重的打，自会着急呢。” 德妃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十四。 惜若这次的擅自行事，让四爷的这出苦肉计收获了意外的效果。八爷党的核心成员都受到了重创，这一万两花的值了。但是四爷为此挨了打啊！这就意外了吧。 这事儿怕是有点麻烦。因为四爷很生气。 他思量着应该不是他家小福晋擅自行事才对。小福晋在他心里虽然能吃能睡和猪一样，但有智慧，从来不会乱来。 若真是她自作主张，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因为看不到未来，四爷自是不会理解惜若的决定。 他会觉得小福晋太狠，太自作聪明！太让他失望！ 目前老八还只不过是初出茅庐，而老九老十，只不过还是半大小子。她为何要将这件事做的这么绝？ 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和惜若无关。 后背的疼痛让他心情糟糕透了，四爷坐上了轿子回贝勒府，头顶一直乌云密布，打雷下雨。将他的心浇的又湿又冷。 外面的天空阴冷下来，今天好像天憋着要下第一场雪。 四爷回了屋里坐下，苏培盛和屋里伺候的丫鬟，帮他褪去衣衫，高无庸在碳盆里加了碳火。主子爷挨了刑罚，正院儿里头伺候的都快要吓死了。没一个人说话。 二十下，四爷的背后都是血道子。整整二十条。 要说四爷才十九岁，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了。主动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人。 苏培盛看着都快晕过去了，高无庸连忙扶住他。 “快来人，快去府医院给主子爷拿金疮药！” 陈福连忙应道:“嗻……嗻！” 此时德妃宫里的小太监就来了，将金疮药给了陈福，苏培盛走过去，小太监将德妃的问候就转告了苏培盛。四爷现在阴着脸很可怕，小太监也不敢进去。 小太监刚走，这头四爷叫了一声:“苏培盛！！狗奴才！！” 第382章 误会(2) 苏培盛差点弹起来，屋里候着的奴才们一个激灵都跪下了。 他连忙走过去打千儿:“主子爷奴才在呢！” “去把福晋叫来！” “嗻！” 苏培盛赶紧去叫惜若，这正和了他的心思。 跟主子福晋汇报一下，目前正院儿快要着火的状况，请她来出招灭灭火！ 可怜的苏培盛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以为惜若是救命稻草。 惜若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写字，呼兰在为惜若研墨，她抬头漫不经心的看向书房窗户外的天空。 “主子，这是不是要下雪了，才十一月天就冷了。若是下了雪，今年的雪可是真早了。” 琴音在碳火里加了碳，又加了檀香，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香气了。 惜若写下:心外无物，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随后将笔放下浅浅一笑:“这一年一个天气，天冷了就加衣，别冻着就是了。” 秋诺从外面拿了花瓶来，里面有插着菊花，四季海棠，还有两枝子松树，搭配修剪以后还挺好看的。她将花瓶放在了桌子上:“主子，好看吗？” “好看。” “对了主子，主子爷今晨说让您明儿同去年府吃酒呢。您是打算穿男装还是女装？”昨夜四爷留宿海棠院，用早膳的时候说起要去年府，春妙便有此一问。 惜若回:“要看主子爷的意思。” 惜若还想着呢要去年家吃酒，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小年糕。 年糕今年会是多大呢？ 按照历史上说，四爷比年氏大十九岁，那年氏是今年才出生的，该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才对。 但如今很多历史人物走进惜若的视线，都和历史上记载的不同了，就比如田文镜，按照历史书记载，他比四爷大好几岁的。但她所见的田文镜，也只不过大了四爷一岁罢了。 那么年氏是否已经到初蕊待放年纪了呢？ 她倒是挺想见见这个终极对手之一的年氏。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貌的人。 主仆几人正在说话，苏培盛就被带进来打千儿了:“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您快去正院儿瞧瞧，可是出了大事儿了！” 苏培盛便将四爷挨了二十小杖之事说了，惜若一听这事儿就不妙了，四爷挨了刑罚他这暴脾气还不得炸！ 惜若已经预见了状况，他肯定是要问她这件事是否和她有关。 她要怎么回答？干脆不承认吧！ 惜若有点怂。 她便让朱嬷嬷给拿了斗篷来给她披上要去平安居。这会儿陪着大阿哥在软榻上睡觉的百福窜了过来，她看到惜若要出去便想跟。 朱嬷嬷问道:“主子，咱们要跟着吗？” 她现在很担心主子爷要发大脾气，一直提心吊胆的挂虑主子将那件事漏给大福晋怕是多生事端。没想到东窗事发会这么严重。居然连带着主子爷也跟着挨了二十小杖！ 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对主子大发雷霆还真是不好说。 心惊胆战。 惜若面儿上还是挺淡定的:“你们别去了，让春妙跟着我去就好，人多也没用。百福也不要去了，别一会儿被主子爷踢一脚。” 第383章 气死四爷了(1) 四爷要发脾气，去多少人也拦不住。惜若对四爷发脾气的程度不敢肯定，傻狗过去没眼力见儿万一引了愤怒被踢飞也有可能。 惜若便让春妙跟着去了正院儿。朱嬷嬷吩咐一个小太监:“你快去正院看看，有什么情况回来跟咱们说。” “是。” 小太监也跟过去了。这会儿睡着的大阿哥惊了一下，李嬷嬷伸手拍了拍，大阿哥这才又睡的深沉。她随后走过来问朱嬷嬷:“怎么了姐姐，你怎么这么紧张？不用担心，主子爷一发脾气，主子爷去准管用的。” 朱嬷嬷叹道:“怕是要出大事。” 正院里，四爷嘴里塞了一个帛巾正在由高无庸上金疮药。 金疮药刚开始上去的时候会很疼，因里面的成分有芙蓉叶和，用时要加酒水，会对伤口有刺激，要过十五分钟左右才会有麻醉止痛的效果。 惜若端着手走进来看四爷额头冒汗，咬着帛巾一脸通红，想必是很疼。再看他腰上的箭伤虽然已经好了，却还是肉红色的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这旧伤才好，却又添新伤。 惜若心里有些愧疚。她走过去福了福:“主子爷。” 四爷看向她将嘴里的帛巾拿下来。直勾勾的用厉目看向惜若，那眼神如鹰。 “起来。你们都出去！” 候着的奴才都出去了，苏培盛将门关上的时候，高无庸说道:“气氛有些不对啊苏培盛，咱家怎么觉得这次主子爷的火气好像是朝福晋去的，会不会……” 苏培盛也觉得有些不对:“莫猜，静观其变吧。” 所有的奴才大气不敢出的和苏培盛一起候在门廊边上。细细的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屋里四爷看向惜若正色问道:“爷问你……” “爷您是不是问我，老八他们的事儿，是不是我说给大福晋的？” “正是，福晋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惜若走过去到了四爷旁边，看他的背后一道一道的血印子，原本她是想撒谎来着。只要她说这事儿和她无关也就过去了，四爷绝对不会问第二句。 但看四爷的伤，又实在觉得这事儿她得坦荡荡的担责任。 她便先问道:“爷，你痛吗？”眼中有些内疚自责还有心疼。 四爷与她四目相对，好看深邃的双眸有待燃烧的怒气。 惜若想伸手去摸四爷的伤口，四爷拧眉拉过她的手:“爷现在问你话呢？你倒是快回答！” 惜若淡定回:“是我说的没错。” 四爷得到这个答案显然很失望。他依旧压制怒气，想要惜若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你为什么擅作主张将这件事说出去，爷让你说了吗？” “您没有让我说，是我自作主张没错。我也没法和您解释清楚，我就是觉得非得这么做才是。” “你……” 四爷看惜若豁出去没打算认错的样子，气的青筋爆出。他紧紧的握着惜若的手，一时失控又弄疼了她。但也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力的克制了。 第384章 气死四爷了(2)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你至少要态度诚恳点认错不是吗？是爷平日里对你太宽容，你才觉得爷对你已经没有脾气！你这么做会让爷觉得你又毒又不可理喻！” 惜若忍着手腕上的疼痛，表现的很冷静:“爷，我只能说，我这么做是对的。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四爷对惜若的拒不认错失望透顶，他将她的手放开，要气死了快，但他这次没有对她使用暴力。 “你出去！跪在院子里反省！爷不让你起，你不准起来！直到你觉得是你错了为止！” 惜若只是福身应了:“是！”便就转身出去了。 四爷看着她的背影要气死了！ 她为何不服软，为何要跟他对着干！他心中的火燃烧没有出处，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啪一声，门外的奴才心哗啦就都碎了。 惜若来了门出来，便跪在了院子里。 正院儿的奴才还有春妙都吓傻了！主子爷罚了福晋跪！这天要塌了！ 很快在外头望风小太监赶紧的去和海棠院等消息的人说了。 同时，李氏那边望着平安居有风吹草动的小太监也赶紧的去和赵公公说去，紧打紧的消息报到他那里去，是有赏钱拿的。 在正屋里候着的奴才看惜若跪着，不一会儿下起了雪。 春妙着急的不得了，她对苏培盛小声说道:“苏公公，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么冷的天，福晋跪在院子里可是要冻坏的。苏公公，苏公公！” 苏培盛甩开春妙摇着他像拨浪鼓一样的手:“春妙啊，咱家不是神仙，咱家就是一个太监！” 奴才们心急如焚，却不知惜若是心甘情愿的被罚跪，她心里愧疚害得四爷挨了二十下小杖，但也有委屈，真的是委屈。 她一心一意的只想助四爷坐上龙位，为百姓，为这江山！ 但她也不能告诉四爷，将来八爷是他最大的对手，而老九老十是八爷党的中坚力量，她不能说。说了她就成神经病了。 故就这么跪着吧，她是想着待他气消了就好了。她相信四爷应该也就两三天就能想通了，而且跪久一点她心安些。 四爷在软榻上坐着，转身看向院子里跪着的惜若，这时候又该死的……下了雪！ 他要气死了！他又要如何收回成命？只要她认错他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他现在绝对不能心软去让她起来，否则这个女人往后还怎么调教！ 四爷也是很难做，但惜若也的确没错。 哎，雪越下越大了。 惜若在院子里就这么着跪了一个时辰。 *** 李氏接了赵公公的通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开什么玩笑，四爷宠福晋都让她嫉妒，怎么可能罚她的跪！ “小赵子，你说的什么胡话？福晋被主子爷罚跪在院子里？”李氏往外一瞧，哎哟，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赵公公说道:“千真万确主子，不信您可以自己找个由头去看啊，福晋真的被主子爷罚了跪在院子了，下头的奴才怎敢乱说。” 第385章 九公主来了(1) 李氏站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我去看看！” 她是既兴奋又有点害怕。 李氏被卓嬷嬷拉住了:“主子啊主子，您怎能糊涂呢。现在您可不能去，若真是福晋被罚跪，主子爷该是多生气才会如此，您这个时候去，怕是要撞到了枪口上。再说您这一去，不让福晋以为您这是看她笑话吗，福晋可不是好惹的，往后她定给您小鞋穿。” 李氏便硬生生的坐回了软榻上。 卓嬷嬷问道:“小赵子，你可知道是何缘由？” “不知。” 李氏怒道:“小赵子，你是永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快去查查，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细节来。” “嗻。” 小赵子便出去打听。后来便查到是主子爷挨了皇上的刑罚，原因不明。惜若罚跪为何就不知了。 这不能再往下问了，再问怕是要惹祸事上身了。 李氏听闻主子爷受伤就急了，又坐不住想去正院儿，卓嬷嬷硬把她摁住了，这女人一旦动了情，就会失去理智，李氏就是这个样子。 “等消息吧主子，您现在去，怕是也要和福晋跪在一处了。小赵子，你快亲自去正院外头守着，有什么消息赶紧的回来禀报。” “哎。” 大家都在等正院的消息，朱嬷嬷接到了小太监的通报，海棠院的奴才们都惊了。 原本还淡定的李嬷嬷慌了。这会儿大阿哥已经醒了，有起床气看不见惜若便在哇哇哭着闹腾。 李嬷嬷让奶嬷嬷抱着大阿哥去侧屋好生安抚，现在还真是顾不上大阿哥的。 “怎么办姐姐。都下了雪呢，主子身子弱，哪能经得住久跪，这万一有个好歹的染了风寒，可是如何是好……” 朱嬷嬷也想不出好法子，这事儿她能怎么办？她总不能回娘家去叫夫人过来，那事情就整大了。目前只不过是四爷和福晋两口子的矛盾，可不能升级成家庭矛盾，给主子添乱。 李嬷嬷的心又慌又乱的。呼兰琴音秋诺都哭的不行。 “怎么办呢嬷嬷，怎么办？” 小蔡子小桂子憋着嘴倒是没哭。 “闭嘴吧，消停些，被你们哭喊的我这心口痛。这天没塌下来，也被你们哭塌了。” 三个丫鬟便不做声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就这样，惜若都快跪一个时辰啊。 李嬷嬷突然说道:“对了姐姐，或许九公主有用，这事儿九公主出面比夫人出面好，她可以说和。” 朱嬷嬷拍了一下大腿:“哎哟喂！李嬷嬷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也是慌得六神无主，没想到这茬吗。” “小桂子，快行马去宫里叫九公主来说和。” “哎！” 小桂子紧着行马要去找九公主，刚出府门，九公主就来了。 小桂子一时没忍住，在九公主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边哭边说了惜若被罚跪了云云。 九公主急急往平安居去。果然就看见惜若跪在雪地中，她连忙去扶惜若:“四嫂你快起来！” 惜若嘴巴都冻得有点哆嗦，腿也不是自己的了。但四爷并未让她起来她自是不能起。 第386章 九公主来了(2) “九儿，你别管了，你四哥让我跪着我怎能起。” “四哥怎么这么狠心呢，这到底是为何？” 惜若不语，她能说什么。目前看这件事就是她错了啊，但她错的坦荡荡。 见惜若不说话，九公主便提着裙摆，连忙进了屋里，这会儿四爷已经穿好衣服默默的坐着了。他这一脸阴沉，让人看着都是不寒而栗。 九公主看四爷这般，就知道他是气的不轻，难不成他今日受了刑罚，和四嫂有关？ 这事儿若能联系起来很可能是四嫂知道四哥替老八他们还赌债，随后不知道跟谁念叨了，这事儿就传到了皇上那里，难道是这样吗？ 但四嫂并非不知轻重的人啊。若真是如此……她也想不通四嫂为何如此。 九公主走过去坐在四爷身边，好生的与四爷说话:“四哥，你怎么能让四嫂跪在雪地里呢，这万一有什么好歹怎么得了，嫂子即便有什么错处，有什么可以好好说，你让她跪在院子里，不仅是失了她主母之威，这传出去，还得是让外人看笑话。” 四爷终于妥协:“让她起来吧！” 但惜若没有道歉让他失望，这口气是没有出处的。 让她起来是他心里实在等于自己跪着一看难受，但他妥协让她起他自己无法接受。就是这么矛盾，越矛盾越生气。 他便走进屋里，写了一封休书叫来了苏培盛说道:“将这休书一并交给福晋！” 苏培盛万万没想到，四爷会出休书，他跪下说道:“主子爷三思！” 九公主也万万没想到，一时错愕。 怎么就说写休书就写休书呢！ “四哥，你……” “闭嘴。” 四爷不听九公主说话，走进书房。 九公主边追过去边说道:“四哥，四嫂即便有错处，也没严重到你要写休书，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会后悔的！” 九公主还没进来呢，四爷进了书房就将门关上了。让九公主碰了一鼻子灰。 他的傲娇发作了，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明明大错特错还不服软，他在她那里还是不是她的主子爷！ 既然自己败给了自己先让她起了，他干脆就让对方败的更彻底。 苏培盛只有起身复命。出去的时候高无庸和云裳他们都瞅见苏培盛手里拿着的休书了，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春妙腿一软，被一旁的晴儿扶住了。 苏培盛走出去将惜若扶起来，春妙缓了神儿奔向惜若扶住她。 苏培盛手拿着休书说不出口:“福晋……” 惜若自是已经看到了。 就这么一件事，罚跪她也受了，居然还写了休书！ 惜若真的很生气，她也便心平气和的接了休书。上面写的休了她的理由是犯了七出之条。 七出一是无子，二是淫，三是不顺父母，四是口多言，五是盗窃，六是妒忌，七上恶疾。 这几个理由随便一个就可休妻。但阿哥休妻实际并非这个流程，得是由皇上同意，上报宗人府。 老八的嫡福晋，就是皇上同意欲休了，后来又看在八福晋外公的面儿上从宗人府撤回来了，这倒是后话了。 第387章 怒火攻心 四爷出了休书当然是一时气愤之举。但还是让惜若很生气。 “苏培盛，你去告诉主子爷，我今天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大阿哥我也带走了，现在他还需要额娘。若是他不愿意，就派人接回来便是。” 苏培盛也是颇为为难:“主子福晋，您别生气，主子爷就是一时上了头，回头他气消了就会接您回来的。” 惜若也没说什么，他休书一封她得走，他若是来接，她就屁颠屁颠的回来吗？ 不可能的事儿，四爷这臭脾气，她还还真就不伺候了呢。 九公主走出来急的掉眼泪:“四嫂，你别放在心上，四哥他就是一生气就上头。过几天也就好了。” 惜若对九公主说道:“妹妹不要担心我，回头先莫要将此事跟额娘说，要说也是四爷自己去说去。” “我知道，我怎能将这事儿往外说呢，四哥就是一时气头上做了糊涂事了。四嫂可别放在心上，这阿哥休福晋是要通过宗人府还有皇上同意。哪能说休就休的。” 九公主这个妹妹真是不错，四哥和四嫂吵架，最为难的倒是成了她。 惜若拉过九公主的手拍了拍:“好妹妹。今日雪中送炭之情，四嫂记在心上了。” 她的手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这让九公主心疼的不得了。 无论四嫂再有错，四哥怎么能这般对四嫂呢？四嫂人多好啊，她都帮着养大阿哥，还养的这么好呢。 惜若看了正厅的窗户一眼，便微微仰着头:”春妙，咱们走！” 春妙扶着惜若往前走两步，但她的腿不听使唤，完全不是她自己的一样。苏培盛叫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用步撵送福晋回去。” 惜若上了步撵走了，九公主则是留在了四爷这里，她知道她若是不留下劝慰他四哥，不仅是整个正院奴才遭殃，四哥要把自己气死。 哎，四哥这脾气，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惜若回了屋里头，朱嬷嬷李嬷嬷将惜若扶在了软榻上坐下。春妙就将主子爷休了福晋的事儿跟朱嬷嬷耳语说了。 朱嬷嬷也是万万没想到，四爷居然为此出了休书。 主子爷这是认真的还是吓唬吓唬福晋？ 她也顾不了许多，赶紧先让主子缓缓再说。这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又冷腿又得疼，主子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能受得了这罪！ 她还是不敢相信，主子爷罚了主子跪了还要出休书。主子爷也太无情了。 朱嬷嬷赶紧的吩咐各司其职。秋诺端上了手炉给惜若。春妙秋诺连忙为她揉腿。 惜若这膝盖都肿了，手脚冰冷又麻木。手炉拿在手中，可算是让身体稍稍暖和了些，还好不是初雪的天气，否则惜若这一跪可是要生病了。 朱嬷嬷说道:“主子，您看要不要烫烫脚暖暖身子？” 惜若摇摇头:“不必了。嬷嬷，还有你们几个，都别忙乎了，收拾细软包裹，我今晚就要回娘家去。小蔡子小桂子不要跟着回去了，你们两个本是贝勒府的人，就留在这里吧。” 第388章 回娘家(1) 惜若看了看在门廊上往里头瞧的小丫鬟小太监:“还有外头的那些人都留在这里。我也带不走这么多。” 露箔走过来说道:“主子福晋，您去哪里带上奴婢吧！” 朱嬷嬷推了她一下:“去去去，别添乱，主子福晋又是不回来？” 露箔便转身出去了，还是站在门廊上，和其他人往里面看。 不知道情况的李嬷嬷，还以为惜若是气头上要回娘家:“主子万万使不得啊……” 惜若将休书放在了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大阿哥一直在闹腾，惜若将他抱过来他即刻就不哭了，百福感觉到惜若心情不爽利，悄儿么声的蹲在她脚边。婴儿和动物们，都能感应到情绪。 大阿哥在惜若怀里抬头用乌溜溜的眼珠子看她，靠在自己额娘怀里不哭不闹腾，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呢。看着可让人稀罕。 惜若帮大阿哥擦了擦眼泪，看着他心里更委屈，在四爷这里，做一百件对的事情，顶不上一件他认为的错事。 他曾经给她的承诺，只要提起收养大阿哥的事，她犯再大的错也一笔勾销。但现在又当如何，她是没提这件事，但他不知是不是将承诺忘记了。 她知道他是希望她认错的，但她没有错，只有内疚。故没法认错。 她也有她的选择和脾气。 既然他狠心写了休书还有什么好说的，甭管他是气头上，还是这休书压根无效，就这么着吧，她生气了，要回娘家去。 惜若挺淡定的说道:“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吧，把大阿哥与奶嬷嬷也带上，孩子得跟着咱们回去。百福就留下来给四爷吧。” 犯了傲娇病的那位，身边有百福或许他心情能好些。 一旁的朱嬷嬷忍不住问道:“主子，主子爷当真是做的这般绝？” “怨不得他，我知他心，他不知我心。罢了，快些收拾吧。掌房的钥匙还在李氏那里正好，省的还要叫她来交代。” 小蔡子小桂子哭道:“主子放心，咱们将海棠院看的好好的，您回来的时候，花啊树啊草啊都是老样子。” 春妙戳了小桂子的脑门:“说什么呢？好像主子要去好久似得，没准明后天就回来了。” 惜若冷了脸:“没有的事儿，我若是走了，让我回来就难了！你们别杵着了，快收拾吧。” “是。” 呼兰拿了四爷和惜若那副素描相框出来:“主子这个带着吗？” 惜若看了一眼点点头:“带着。” 正院里的都收拾好了东西，也就是几件衣服罢了，其他的她们也不带走。若是带走了岂不是真不回来了。他们自是不希望福晋和主子爷就真的掰了。 还能回来，还能回来。 惜若便被扶上了马车，她将大阿哥抱在了怀里，马车离开的时候，留下的小太监小丫鬟还有小蔡子小桂子哭的哗啦啦的。 随后小蔡子把百福送去了正院给苏培盛。 “苏公公，主子福晋回娘家了。” 第389章 回娘家(2) “这么快就走了！哎哟喂！明儿也不迟啊！再等一会儿主子爷没准就气性儿就过去了。” 别人苏培盛不敢说这话，可在主子福晋那里就难说了，前儿主子爷也就一个时辰消了气，不过……那次好像是他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小蔡子吸了吸鼻子:“主子福晋要走，奴才也拦不住啊，公公，主子爷若是气消了，得赶紧让主子福晋回来才是呢。” 苏培盛叹了口气，就把百福抱里面去了。九公主将百福抱在怀里撸了撸，看了一眼静止不动的书房，又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四哥进去已经一个钟头了！书房内没有声音。 等着吧。 很快惜若回娘家都事儿就传到了李氏那里了。 李氏饮茶差点呛着。 四爷出了休书的事儿，正院奴才没人往外说，这赵公公在外面盯着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福晋罚了跪还回了娘家。就这事儿也是够劲爆了吧！ 李氏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神:“卓嬷嬷，福晋是不是被主子爷赶回娘家了？” 卓嬷嬷思量片刻说道:“她这个时候回娘家，若不是主子爷允许是不可能的，奴才们都背了包袱，福晋还带走了大阿哥。看样子可不是回去一时半伙儿。” 李氏眯着凤眸转动了几下护甲:“嬷嬷，福晋她不会被休了吧！” 卓嬷嬷摇摇头:“奴婢觉得不至于，若是休妻可不是这么悄儿么声的，皇家不比普通人家。 但可以肯定主子爷是发了大怒了。依奴婢猜测，主子爷这次挨了刑罚，一定和福晋有关。” 李氏心都快跳出来了:“嬷嬷，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福晋回了娘家，主子爷之后没准真会休了她。若是她被休了，我会不会做福晋？这主母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呢。” 卓嬷嬷看了李氏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意思自然是主子你醒醒，一个汉人怎么可能做福晋。 李氏觉得这话问的有点飘。她咳嗽了一声:“嬷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也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卓嬷嬷叹道:“主子啊，依照奴婢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呢。怕是主子爷那头被捅了个大窟窿，您要是不遭殃就不错了。 主子您这些日子安静的待着吧，想必，主子爷也是一时气急，过个十天半个月的，福晋会回来的。奴婢倒是希望主子爷能快点气消，让福晋回来。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儿发生了就得自认倒霉。” 卓嬷嬷的担心李氏暂时感受不到，她就觉得福晋今日被赶回娘家让她心里特别的爽快。她也有今天！ 之前所有的嫉妒今日一朝得平。在这贝勒府，主子爷才是天，福晋惹怒了主子爷，她还不是悄儿么声的卷铺盖走人。 甭管以后怎么着，现在能爽快的就赶紧爽快一下吧。 但她很快又担心起四爷的伤势来，也不知道四爷到底如何了。她却又不能这个时候去正院儿瞧瞧他。 李氏今天的的心情忽上忽下的跟着起起落落好一阵。 *** 第390章 追妻(1) 惜若走后，九公主在软榻上抱着百福好一会儿发呆，看天色已经近黄昏，四爷在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叫传膳。 伺候的奴才们都候着不知如何是好，苏培盛走进来问九公主:“公主要用膳吗？” “要，今晚吃炸酱面吧，把你们主子爷的也备上，我一会儿与他一起吃。” “嗻。” 还好九公主在，不然谁劝的动主子爷用膳。很快苏培盛派陈福去膳房端来了杂酱面。 两碗面，二十个小碟子的佐菜。陈福与云裳风灵一起，把面放在托盘上。随之高无庸和苏培盛一起端着托盘跟在九公主身后。 九公主敲门:“四哥！四哥！吃点东西吧好吗。四哥！” 屋里头的四爷手支在桌子上，坐在书桌旁看着外面的雪若有所思，目光阴沉。他的背后很痛不能靠着，四爷这次真是遭罪了。 九公主听里面依旧没动静。正要擅自推门进去呢，门啪的一声开了，吓了九公主一跳。身后的苏培盛和高无庸端着托盘陪着笑脸:“主……主子爷。” 九公主也扬起笑脸眨巴着大眼睛冲他卖萌:“四哥，吃面吧，这人啊一顿不吃饿的慌，你要生气吃完了再生气吧好吗。” 九公主怀里的百福，看见四爷很是开心的冲他伸舌头叫唤。 四爷看了百福一眼，九公主说道:“这是四嫂离开前，让太监送来给你的，四哥，四嫂按照你的意思，带着大阿哥回娘家了。” 四爷微微抬个头看向苏培盛说道:“备马。” “嗳？” “把爷的斗篷拿来，备马！” “嗻！” 苏培盛也不敢问四爷备了马要去做什么，主子爷要备着就赶紧的备着就是了。 很快就让人备马，四爷接了夏珞递过来的斗篷，对九公主说道:“将面吃了让苏培盛送你回宫。四哥要出去一下。” 四爷这会儿说话已经没有了火气。九公主点点头，也没问他去哪里。 随之四爷骑马就走了，没带任何人。 苏培盛也不知道四爷这是要去哪里，和高无庸互看了一眼。 “苏培盛，主子爷这是要去哪里你能猜出来吗？” 苏培盛叹道:“咱家哪里知道。” 九公主便笑了:“我知道。四哥肯定是去拉四嫂回来了。你们把面放下吧，我吃饱了再回去。” “嗻。” 九公主坐下用膳，苏培盛便问道:“九公主，主子爷真的去寻福晋了吗？” 苏培盛实在是不敢肯定。 “不然他受了刑罚，背痛成这样又去哪里？我四哥，肯定是觉得后悔写了休书，在事情没到不可收拾前接四嫂回来。若是四嫂进了统领府的门再去接回来还得过四嫂额娘那一关呢，而且想必四嫂还要闹脾气。 四哥啊，刚才是被气糊涂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横竖是在四嫂那里要吃亏，也就认了。现在去接回来，吃的亏相对小些，我家四哥，是个聪明人呢。” 九公主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至少这般说着，都叫她怦然心动。 第391章 追妻(2) 傲娇的四哥，为了四嫂放弃原则的样子偏偏也很帅啊。 高无庸还是不敢相信九公主判断。 “这……若是如此，主子爷再福晋那头就丢了大面子了，才写了休书没一会儿就去追福晋回来，这会儿福晋还没到统领府呢。这变得也太快了。 奴才实在是觉得主子爷这么做，有点不是他的风格。” 若真如九公主所料，那真是主子爷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再自己噗通跳下去了。感觉有点……哎哟喂，不可说！ 高无庸只是一个太监，他并没有明白一个傲娇到骨子里的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傲娇可能就成摆设了。当然四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回想起刚才惜若跪在雪地里的样子，他心痛比背痛更甚。 真是后悔写了那封该死的休书，让自己下不来台了，刚开始是想给福晋一个将军，但发现，他根本是将军了自己。 能怎么办，追妻吧。 而九公主只是凭对四爷的了解，猜出了他去追了惜若，要说四爷这个妹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九公主松了口气，端起面吃。贝勒府的饭也还不错。 今儿一通提心吊胆还惹了哭，她真是饿了。想必这次四哥和四嫂若是和好了，两人往后难有架吵了，因为四哥输了。 *** 四爷追出来的时候，惜若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穿街走巷的往统领府去了。后面跟着的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呼兰琴音将手放在袖子里，一个个愁容满面。两个奶嬷嬷手里有手炉和斗篷，她们不能冻着，否则母乳自会不好。 惜若独自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的大阿哥正在很认真的低头玩儿拨浪鼓。口水从小嘴儿里就出来滴在拨浪鼓上。惜若给他用巾帕擦了擦。 随之她掀开帘子看外面飘飘洒洒的，心情也跟这天儿似得。 她的腿越发疼痛了，肿起来还麻疼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一会儿回了娘家，泡一个热水浴去去寒气，还得吃一碗姜汤才是。 回去和额娘怎么说呢，肯定不能说四爷给写了休书，否则依照觉罗氏的性子，自是不愿意要找四爷评理去的。 但吵架肯定是瞒不住了。就说吵架了回来住些日子便是罢了。反正若是四爷来寻，她也不回去，凭什么回去啊！就是不回去！ 这般想着，惜若终于是掉了眼泪。见大阿哥抬头看她，她用巾帕拭泪苦笑:“你看着额娘作甚？嗯？小机灵鬼！” 大阿哥冲她咯咯咯笑了。那笑容干净可爱又萌。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统领府门口，外面的朱嬷嬷掀开帘子:“主子，到了，下车吧。” 朱嬷嬷接了大阿哥，春妙扶了惜若下来。统领府门口的侍卫看见惜若来了连忙上前:“四福晋。您怎么来了。” 惜若只是淡淡的回:“回娘家。让人出来帮马车上的东西拿出去。” “是。” 惜若提起裙摆，正要进府呢。只听得身后马蹄声由远而近，惜若刚回头人就腾空而起被抱住了。再看来人是四爷，一时错愕。 第392章 雪中行 四爷二话不说，就把惜若放上马，随之自己也一跃而上，他看向错愕的朱嬷嬷几个:“坐马车将大阿哥带回贝勒府。” “是……” 四爷驾的一声，马往贝勒府方向去了。 朱嬷嬷还愣着呢，怀里的大阿哥啊了一声。 她赶紧将孩子身上的斗篷和帽子拉拉好上了车。 “大家都上车吧，回贝勒府。” 侍卫一脸懵，这唱的哪出？ “嬷嬷，不进去了？” 朱嬷嬷笑道:“不进去了，主子福晋都回去了，下回来吧。” 马车掉头，刚才还一脸愁的几个人，瞬间拨云见日。 真是万万没想到，主子爷居然这么快接福晋回去了。就跟万万没想到主子爷给了休书与福晋是一样的心情。 春妙开心的说道:“今儿咱们这心那，是一上一下的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跶出来了。嬷嬷，主子爷和福晋这是和好了对吗？” 朱嬷嬷摇摇头:“那肯定是没有，估摸着福晋这头气性儿还大着呢。主子爷也抹不开面儿，还得别扭几天。但总比让福晋就这么回娘家好。主子爷好生哄哄便也就没事儿了。” 呼兰叹道:“咱们主子爷这般做还真是爷们儿。吵的这么凶，都写了休书了，得有多气。但主子爷还是先服软，并且这么快的来接福晋回去，总感觉心里暖烘烘的。” 朱嬷嬷便笑了:“主子说的对，你们就是对主子爷太宽容。” 丫鬟们不听。她们又被四爷帅到了。 *** 四爷和惜若行在马上，惜若也不理四爷。他倒是能挑时候来追回她，不然进了娘家门可就没那么容易追回来了。 能说他什么好呢？哎……不知道。 总之别以为他这么快来服软她就不生气了，不，她还是很生气的！ 惜若的怨气四爷看着她的小后脑勺也能感觉到。 四爷将身上的斗篷拉起来。将惜若包在里面，两人行在洋洋洒洒的雪中。 在四爷怀里，惜若觉得越发委屈了，她红了眼眶没有说什么。也没闹别扭。 小福晋不是一个耍大小姐脾气的人。放肚子里气气便得了。 倒是四爷先开口。 “爷曾经答应过你，你只要提收养大阿哥的事儿，爷再生气都一笔勾销，你为何当时在爷气头上的时候，不提此事？” 原来他还记得。 惜若吸了吸鼻子:“不想说。爷既然写了休书，又来追我作甚？倒是让我来来回回的白跑了一趟。我还想和我额娘诉诉苦来着。” 四爷:“……” 真是觉得自己的脸没了，都服软了还被她提溜，这是这个女人一贯的风格。 太伤他傲娇的骨头了，嘎嘣嘎嘣的！ 他开始转移话题:“爷的背后很痛。”求关注，求同情。 惜若淡淡的说道:“那我的脚还痛呢。” 转移话题失败。 四爷便不说话了。惜若也不说，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同行回到了贝勒府。 四爷身上很温暖，原本惜若被冻住心稍稍暖和了些。 她最终说道:“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没做错。” 第393章 福晋回来了 四爷不语，只是将她往怀里拉了拉。谁对谁错现在重要吗？重要的是四爷觉得自己很惨。挨了二十刑罚，还要被他的女人欺负的哪哪都痛。 惜若进了府门，还未回海棠院。这会儿小蔡子和小桂子左右各坐一个在门廊上黯然神伤，一旁的小奴才们靠在门廊边看着雪飘飘洒洒的各各都蔫儿着呢。 露箔边哭边说道:“小蔡子，咱们主子何时会回来啊？这院子里没有了主子和大阿哥，我心里也空落落的。” “咱家何尝不是空。你留别念叨了，福晋才走了两柱香的时间。你就说这个……” 话还没说完呢，大家伙儿就看见四爷带着惜若回来，所有人大眼睛圆瞪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小蔡子就掐了小桂子一下。 “哎哟！” “是真的！福晋回来了！” 两人忙上前去:“主子爷！福晋！” 两人将惜若扶下了马。四爷看了惜若一眼，调转马头离开。这两人怕是还要别扭一些时候的。但福晋能即刻回来了，就是喜大普奔了。这海棠院，就不用空着冷冷清清。 既然主子爷愿意接福晋回来，两个主子再大的矛盾也就能解，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惜若转身回了屋里。既然这就回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正常过日子。 点膳沐浴睡大觉，明儿的事儿明儿再说吧！她虽然有些担心四爷的伤，但她这会儿还在气性儿中呢，故……就这么着吧。 ** 而李氏那头，她即刻就听说福晋回来了，还以为自己又听错了。 “什……什么！”这还没到娘家就回来了！这什么个操作这是。 李氏今儿也是吃了几惊了。哎，这心跟着四爷和福晋上上下下的，作为旁观者，上心的也可以的了。 没错了，这事儿又是她家顺风耳赵公公说的。 赵公公原本想尝试打听一下，四爷是因何缘由受了刑罚，刚到前院儿，就看见了四爷骑着马带着惜若回来了。 他是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回来跟李氏报消息。 李氏好一会儿也回不了神。这操作已经让她看不懂了。 一旁的春仙和秋菊也是同样一头雾水。 “主子，奴婢估摸着福晋可不是主子爷让她回娘家的，是福晋被罚跪生气了，便自作主张回娘家，主子爷听闻之后，就亲自去将她带回来了。毕竟福晋回娘家传出去不好听不是。” “没错，应该是这个样子，若是如此，福晋便太大胆了，一生气就自己拖着奴才回娘家。自己带头不守皇家规矩，不顾皇家嫡福晋的名声，回头主子爷定让她禁足。” 卓嬷嬷看向这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鬟叹了口气:“你们啊，难道不知福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吗？她一向做事有章法，自不会一时冲动，不经允许离开王府的，依奴婢看，主子爷一时气急的确将她赶回了娘家没错。” 李氏一听此言，越发气闷:“那主子爷这唱的是哪出？刚让福晋回娘家，他就去把她追回来了？？ 第394章 李氏去正院儿 还有没有一点原则了！他还要不要这四贝勒的脸了，回头传出去，岂不是说他被福晋拿的死死的。他不是一向清冷的不给人犯错的机会的吗？太让我失望了。” 李氏越说越生气，生气完了就成了嫉妒，四爷为了福晋连脸都不要了，还能说啥？ 但又觉得他真的做很帅啊，如果女主角是她就好了啊。 卓嬷嬷心平气和的说道:“若最终福晋非得回来，又何必拖到她进了娘家门儿，什么事儿关上门在内部解决，总比到了福晋娘家弄得沸沸扬扬的好。依照奴婢猜测，四爷受得刑罚必然和福晋有关。福晋这个时候回娘家，万一让旁人知道了，会引发各种猜测。 故四爷现在去叫她回来才是失误以后较为聪明的做法，如今可没一个外人知道福晋回娘家了，就连府里没准就正院和咱们知道了，福晋娘家也不知，回头，府里的即便知道谁敢嚼舌根，但若不是四爷真的对福晋上心了，依照他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如此做的。什么瞻前顾后，四爷气性一上来，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李氏听闻卓嬷嬷的一通分析，心情便更糟糕了，但说四爷对福晋上心，她是断断不会承认的。 “卓嬷嬷的意思四爷是不是就是喜欢上福晋了？这怎么可能，四爷这个人一向冷情，就算其他阿哥，哪能说得宠就是真喜欢，也只是图一时欢愉罢了。四爷或许就是权衡利弊才这么做的。就像你说的，她娘家人知道没什么好处，传出去可能引猜测。四爷觉得这个嫡妻休不得，赶紧补救罢了。” 卓嬷嬷点点头:“主子这般分析也是这么个理儿。” “卓嬷嬷，你说我现在可以去正院儿吗？主子爷受伤了，我知道了不能当做不知。现在福晋也回来了，他的应该也没这么大了。我还想着，趁着主子爷和福晋闹别扭呢，我得赶紧见缝插针才是。” 卓嬷嬷思量了好一会儿随后点头说道:“您现在去倒是可以去。不过万要注意分寸。否则怕是适得其反。’” “主子爷的脾气我知道嬷嬷。”都吃了多少亏了，李氏还能不长进吗？ 李氏让赵公公去膳房做了四个菜两碗米饭来。想必四爷还气着呢，自是没用晚膳的。膳食不用太精细，主子爷今儿也没心思尝味道，能吃饱便是。 这受了刑罚，又不吃饭怎么行呢。 李氏身后跟着你们赵公公和春仙到了正院儿的时候，苏培盛亲自行马车带着小太监牵着公主的马送回宫里去不久。 所有的奴才都在门廊上候着，没进里屋。 高无庸还震惊在四爷真的去接了福晋回来了事实中，木呆呆的回不过神。 主子爷这次真是妥妥的败给福晋了，在福晋面前将他的清冷傲娇摔的稀碎，想来，他虽然将福晋接回来了，心情哪能好。 主子爷做事一向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但今儿他不仅挨了皇上的刑罚，还等同于挨了福晋的刑罚。 第395章 你倒是哭的跟爷死了似得 高无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又想哭又想笑。觉得心里好复杂，好复杂的。 见李氏过来了，高无庸还不动，云裳便连忙走出来福身:“李侧福晋吉祥。” “嗯，起来吧，我要见四爷。云裳你去通禀一声。” “是。” 云裳走进了门廊，碰了一下高无庸。四爷回来了也不传膳，一直在软榻上盘坐着串珠子呢。 她可不敢去通传四爷，这种事还是高无庸来做吧。 要说李侧福晋此时来见四爷胆子还是很大的。后院儿的该是也听到了风声了吧，但那三个格格悄儿么声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福晋那头她们也不敢出现，想必怕说不好反而遭嫌弃呗。 如今这院儿里，除了福晋也就是李侧福晋能算是四爷的女人。宋格格也就是有一个孩子，往后能不能再侍寝都难说。 故李侧福晋能现在来，没准能让四爷用膳也不一定的。 “高公公，愣甚呢？魂没了！李侧福晋求见主子爷呢，你去跟主子爷说。” 高无庸看了云裳一眼:“姐姐怎么不自己去说。” “哎，这种时候当然你们男人上了。” 云裳说高无庸是男人，他挺乐意听，拂尘拍了拍身上，躬着身子便进去打千儿:“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李侧福晋求见。” 四爷盘坐在软榻上穿着珠子一脸阴沉。他现在还生气着呢，只不过是生自己的气，明明是福晋的错，追妻回来难不成还要哄。 后背还痛，心里还很受伤。这会儿的四爷有点可怜。 他看了一眼在软榻上，趴着的百福，一脸萌的盯着他瞧。 四爷凶它:“看什么看？你和你的主子，都不是好的！” 唔…… 可怜的百福耷拉着脑袋，当出气筒的傻狗比四爷还可怜，一只可怜的傻狗，还有一个可怜的主人。 大眼瞪小眼儿。 不知情为何物的四爷，难得为情所困，将来若有明白之日，必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福晋虐爷千百遍，爷待福晋如初恋，该是有那么一天吧。 不过四爷对情事后知后觉，不知这天何时能来。 高无庸看四爷光凶狗，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主子爷……” 四爷回了神，在这个时候敢来见他的都算豪杰，他倒是给了面子。 “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李氏走进来福身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盘坐在软榻上抬眉看了她一眼:“起来，何事？” 李氏看向四爷低头拭泪:“主子爷，听说您受了皇上的刑罚，妾身心急如焚，能否让妾身看看您的伤怎么样了。” 李氏就过来了坐在软榻上，伸手要看开四爷披着的衣裳。四爷用眼神表示拒绝。 “无碍，爷鬼门关过来的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是。” 李氏便好生的坐安稳，一脸深情，那眼泪流的，哗啦啦的。 四爷看了她一眼拧眉:“你倒是哭成的跟爷死了似得。”着实不喜欢认为自己是水做的女人，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第396章 爷感觉自己错了 李氏觉得自讨没趣便止了哭。随之让高无庸将菜放在了软榻的桌上。 “主子爷，妾身因担心您晚膳到现在还没吃呢，求爷与妾身一并用了晚膳。” 她双手便将筷子给了四爷，一脸恳求的眼神。这般示弱又带着小惶恐的样子，是惜若不会有的神情，这会儿对四爷很受用。 四爷倒也接了，李氏伺候四爷用膳，也没问福晋的事儿，这必然是卓嬷嬷所言的分寸。 李氏便说了一些她的家事:“主子爷，妾身阿玛和娘还有两个哥哥嫂子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不日就要到京城，倒是暂住妾身娘家在京城的别院。望主子爷能得空到时见他们一面，您知道若您不陪同，妾身也不好出门的。” 四爷也没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李氏便福身:“妾身先谢谢主子爷了。”能和四爷一起回娘家是她一直期待的，她是好羡慕福晋和四爷能一同回娘家。 她便又坐下，说了大格格不好好吃母乳的事儿，四爷说道:“可否要太医来瞧瞧。” “有，只是说没什么法子。” 李氏声音轻微，低头拭泪，四爷听她是因担忧孩子悲从心起，便说了句:“得空爷会去你院儿里看看她。”看样子这孩子不久矣，他这个做阿玛的自是要去看看的。 李氏又起了福身:“妾身替大格格多谢主子爷。” 李氏便也没其他言语了，待四爷用完膳她便告退。 今儿李氏分寸得当，也没讨了四爷的嫌。在这院儿里活着，可不得慢慢的修炼成精了吗。 她想慢慢的得四爷喜悦来着。就像福晋一样，若能得四爷三分真心便是足矣。 只是她可知道有多难，没有希望便是没有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这几天惜若也没来四爷这里请安，四爷也没去惜若那里，两人处在冷战的状态中。得，老两口吵架吗，总是要有几天的。 倒是太子，大王爷，三爷，老八老九老十，还有十三，相继都来看过四爷了。 太子和三爷一并来，表示对四爷的慰问。说了一些安慰之言，太子只字未提卖官之事，也未曾提到大王爷的错处，他开始不再打算与大王爷明着拔刀，自是他背后智囊团的主意。 而大王爷送了礼来，对四爷好一阵嘘寒问暖，他自是觉得连累了四爷挨刑罚过意不去。 即便他将自己摘的干净，四爷这头也知这两件事都是他所为这点他很清楚，但四爷与他见面只字未提此事，让大王爷颇为感激。心里算欠了四爷一次，往后必然会还上。 至于老八老九老十冒伤前来说了愧疚之言，说四哥帮他们还了赌债还要挨打，心里过意不去云云。 至于十三则是单纯来看望。看他背后的伤口哭哭啼啼。 宫里头发生的事儿四爷已然知晓，温禧贵妃因此失势，对钮钴禄家族来说，算是鼎盛的彻底落寞。 四爷突然发现，惜若这一招有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第397章 李夫人来了 他既收获了兄弟的人心，无论哪一派都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又在皇上那里，因为他的重情重义，得了三分认可。 皇上在他气消了之后，派人送来了金疮药，虽没说什么，足以证明他已然改变了在气头上之时的看法。 如此一来，四爷便更觉得自己真的对惜若过分了。 他这觉得自己错了是得去正经哄哄他的嫡妻才是。 不过说的容易做的难，他实在抹不开面儿主动去见惜若，他就那么犹豫挣扎的就一个月过去了。在加上年底忙碌，这几天皇上又让他去通州视察一下河堤，故也真没时间去海棠院儿了。 得，让傲娇脸缓缓再说。 再此之前，李氏娘家人都来到了京城。 随之李夫人到了宫里接了太子妃给的诰命文书，便暂住京城府邸，她过年还要参加宫里举行的上流夫人之宴会。 随后李文烨李夫人还有两个哥哥儿子嫂子分别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府上与李氏见面。 李家人带几车的东西给李氏。金银，绫罗，吃的用的，只要李夫人想的到的留都拿来了。 李夫人三寸金莲，走路一挪一挪小碎步，却也不妨碍她风韵犹存，貌美如花。要说李氏的美貌还真是得了李夫人的真传了。 李氏和家人三年未见，自是百感交集，见了面总是要掉眼泪的。 卓嬷嬷春仙秋菊都是从李夫人身边出来的，看到李夫人，欣喜又百感交集。卓嬷嬷福身:“奴婢见过夫人。转眼三年寒暑，如今奴婢能再见夫人，奴婢真是太开心了。” 春仙和秋菊亦是福身:“奴婢们也开心。” 李夫人伸手扶了卓嬷嬷拍了拍她的手:“嬷嬷可好？” “好着呢，好着呢。夫人可好？” “我也是老样子。你们家里头都很好，放心，我常有关照。你们就安心留在主子身边，” “多谢夫人。” 看的出来，李夫人对身边的下人很仁慈又有手段，她才能调教出向卓嬷嬷这样的忠仆。随之李文烨携家人要行礼。李氏扶住了她的阿玛和额娘。她低头拭泪说道:“爹娘，哥哥，你们不必多礼了。” 唯独没说让她的大嫂和二嫂不必多礼。 随后李氏看了她两个嫂子一眼，李氏两个哥哥都是地方上的五品官。 大嫂董氏是当地有名望汉军旗家族的女儿，二嫂陈氏的父亲是杭州巡抚，因为李氏配给四爷做侧福晋之后，才说和了这门亲事，她出嫁两年前，二嫂嫁入的李家。 按照官阶说，陈氏是下嫁。故她总是有那么一些优越感。 她大嫂也是一个阴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们两个虽见到李氏要行礼，心里呢着实想看李氏的笑话，嫁入皇家有什么了不起，掉进了女人堆里，能过得好的少之又少。在加上她还是一个庶侧，若是她不得宠，就可以看笑话。 故当初李氏看见惜若家二嫂帮她出头她羡慕的要死就是这个原因。 两个嫂子倒是规矩的行了礼:“妾身给贝勒爷侧福晋请安。” 第398章 等着看笑话的嫂子 李氏点这才让起了:“起来吧。” 李家哥哥将两个孩子推到了李氏面前:“快，耀宗耀武，快见过你们的姑母，给她磕头。” 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一岁多，二人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姑母。”小的孩子跟大的学，小手在身前拱着，看起来很可爱， 李氏欣喜将孩子扶了起来，亲自给他们塞了红包银子。 “谢谢姑母。” “离开娘家嫁人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一个才两岁，还有一个还没出生，大的早就不记得我了。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也是，多来京城住些时候才好，娘，女儿虽远嫁，你也不能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不是。” 李夫人便是低头抹泪:“瞧瞧，老爷，你这宝贝女儿说的话真让人寒心，我哪年没有惦记你给你捎带这儿那儿的。你倒是说这样的话。” 李氏娇嗔:“我这不是想你们想的才说了胡话。娘你有所不知，我多羡慕旁人的娘家都在京城，时常能回娘家看看。” 李氏和高堂扶坐软榻上，哥哥嫂子们都在椅子上坐下。 李夫人说道:“女大不中留，你这嫁进皇家。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即便额娘不舍也要舍。只要四爷对你好，我这个做娘的就放心。” “他对我好着呢，他还说得空会去府邸亲自拜访您二老的。” 李文烨说道:“如今四爷可是在府上？我们自是要去求见才是。” “他未在府中。皇上派他去通州，视察一下河堤的情况，已经去了有两天了。” 李夫人点头:“年底了贝勒爷肯定是忙的，只要咱们在京城的时候，能见到他与你一同来见见咱们就行，为娘的就高兴。对了，大格格呢，抱过来让咱们看看。” 李氏看了她两个嫂子一眼，大格格身子不好，她可不能让两个嫂子心里笑话她:“大格格在侧屋睡觉，孩子若是硬将她叫起来，怕是哭闹，待下回，我与四爷回去的时候，带去给你们看。” 李夫人自是知道大格格身体不好，她也没向其他人透露半句，就连李文烨也没说，免得他操心。 她可是李氏亲娘，凡事都是先替李氏想着的。 李夫人知道李氏在两个嫂子面前抹不开面儿呢。 她心里实则也挺担忧李氏在四爷的后院过的到底好不好。等以后单独来见李氏再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吧。 李氏娘家人在府里用了午膳便也回去了。 待他们走后，卓嬷嬷看李氏并不高兴边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李氏叹道:“嬷嬷，我这虽为侧福晋，却在我两个嫂子面前还是觉得心里虚的慌，也只有四爷能给我在两个嫂子面前挽回面子了。” 卓嬷嬷也叹了口气，望四爷抽空了就给主子脸上贴金去。 *** 转眼一个月。 四爷年底确实忙碌，去了通州回返以后，十二月就是孝庄文皇后忌辰，他要奉皇父命祭暂安奉殿。故他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一时未有时间未见李氏家人。 四爷答应过李氏带他回娘家拜访，李氏就想着一直等着便是了。 第399章 四爷来哄妻(1) 十二月，京城之寒冬，雪从这个月开始就没停过，贯穿了整个冬天。从年头断断续续的下到了年尾。 四爷得空之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原本耽搁了的去年羹尧府上赴宴日程。而并非是去李氏娘家拜访。 故一个男人不将身边的女人放在心上的话，怎么着都是悲催的。 他便想着让惜若同行去年府，以此事来解了两人冷战的锁。 四爷这头为如何哄妻七上八下的，惜若这边却是过得好的很。 这一个月她也自是忙碌的，年底了，该算的账也要算算，到了过年时，新一年的俸例又要下来了，白花花的得有一大箱银子呢。 今年虽然四爷花了三万两，但额娘一直说不必还不必还的。故她这头还有银子存下来，加上饭馆赚的银子，总共一千两。还有去年的银子五百，总共可是一千五百两了。 明年的锅子酒楼也在筹备中，惜若对新的一年充满期待。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大清国泰民安。 惜若闲下来就插插花，做做女工与屋里的奴才们摆摆龙门阵，逗逗大阿哥玩儿。 有时候九公主还有三福晋都会来寻她斗闷子。 大福晋也是特意来过一次，带着弘昱来的，提了大包小包的回礼，她虽然未提那两件事的茬，但言语中还是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些抱歉之言。这两口子都是一个套路。 这就是玩心眼的最高境界了，把别人利用了，对方还存着愧疚之心。 没有四爷的日子惜若照样充实的很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百福一直在四爷那里，四爷也没给送回来的意思。 四爷没来海棠院走动惜若不着急，奴才们便是着急的。就担心这么冷战下去吧，影响两人的感情。 这会儿惜若正在看账目，大阿哥在一旁的软榻上睡的正香脸热的红扑扑的。他的双手举放在脸颊旁边。嘴时不时坐着吸吮的动作，六个月的大阿哥，越发可爱了。 秋诺将炭盆里加了碳，随之倒了茶给惜若，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百福也在主子爷那里呆了好些天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去把百福抱回来？” 秋诺这是试探性的提到了四爷，看看惜若是什么反应，惜若便是淡然的说道:“主子爷不送回来就留在他那里也无妨。” “是。” 秋诺和其他奴才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出来。惜若是如此心平气和。 朱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得，自家主子也和主子爷一样学的高深莫测了。 随之她拿过菜谱说道:“主子，午膳您想吃什么？” 惜若拿了菜谱看了看。 “这次加了很多野味啊？” “是呢，冬天这草原上的肉好运输，皇族部落上供皇宫，还有咱们自己的牧场的野味都运过来了，故加了几道野味肉菜。” 惜若点点头看着这些菜很有胃口:“燕窝口蘑锅烧野鸡，红白野鸭子，鹿筋拆肉，脍银丝，龙须馓子，苏州糕，鹿尾酱，烧狍肉，再来一个大白菜吧，另外主食米饭，今儿叫的多些，让你们也尝尝新鲜。” 第400章 四爷来哄妻(2) 奴才们都欣喜福身行礼:“多谢主子。” 朱嬷嬷便吩咐着奴才们让膳房备膳。膳食拿回来放在了桌子上，惜若看了这一桌子肉突然有些反胃，刚才还是很想吃的，看到了居然不想吃了。她看了那一碟银珠白菜，还是白菜看着合胃口些？。 此时外面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惜若微怔，一个月没出现的傲娇病终来了吗？她唇角微勾，来就来呗，反正他来她就接着。 四爷来了，正屋里的奴才自是比惜若高兴，主子爷终于来了！ 惜若带奴才们到门口迎接。奴才将轿子上的木棍拿下来，刚开了布帘子百福就串进来了。 它冲着惜若使劲儿的摇尾巴，开心的不得了，一个月不见自己的女主人，傻狗子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傻狗怎么给四爷养的跟小猪一样，居然还穿上了一件小衣服。可见四爷没有亏待它。 这小衣服谁做的？ 随之四爷也进来了，奴才们将他身上和靴子上的雪扫了，又擦了鞋底。他抬起眼来看向惜若，一个月未见，四爷还是那个傲娇清冷的样子，这会儿他表现的更清冷。 他先来寻惜若就是认输了，明明是输了但在气势上他不能输。对，坚挺的傲娇着。 至少他堂堂贝勒爷还要脸面的。 惜若规规矩矩福身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转动手中的串珠:“起来。” 他便走进来坐在了膳桌旁看着这一桌菜说道:“爷也没有用膳，再去膳房拿碗米饭来，添一份儿芙蓉汤。” “嗻！” 小蔡子提着食盒飞速的跑往膳房，给四爷拿米饭。 这头四爷说道:“你们都下去吧，爷与福晋用膳。” “是。” 奴才们退在门廊上候着。 四爷拿起筷子先给百福丢了一块鹿肉，再次看了一旁端正坐着瞄着他的惜若，说了开场白:“百福这狗估计想你了。这两天都不怎么吃东西，都瘦了一圈儿，爷是担心它相思成疾，故爷把狗带过来还给你。” 实则惜若是想笑的，瘦了一圈？敢情之前更胖？这男人养狗是不是都基本把它当猪养。 惜若夹了一口白菜放在口中:“爷是将狗关在屋里不出来吗？不然它自会跑回来。我还在想呢，百福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怎么去了您那里就不知道回来了。” “爷只是最近常不在府里。这只狗跟着爷到处跑，也不常在府里。回来以后，外面冷，爷就没让它出来。” 若是让百福跑回来了，那他以什么理由到海棠院来？ 这点小聪明四爷能没有吗？ 惜若看了四爷一眼便不再接茬了。不一会儿小蔡子将食盒提了回来，扫了雪擦了鞋底走进来，端给四爷一碗米饭，一盅芙蓉八宝汤。 “爷，福晋，您二位请慢用。” 小蔡子退了出去。 四爷给惜若夹了一块肉:“叫了这么多肉怎么不吃呢？” 惜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慢慢的嚼着。 四爷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扇子打开，只见扇子上写着:爷错了。 落款是爱新觉罗.胤禛。 第401章 四爷来哄妻(3) 惜若差点把嘴里的肉喷掉。 四爷看向惜若，惜若面无表情，就当没看见那把扇子上的字。四爷咳嗽了一声，将扇子合上又放回到袖子里。他便亲自将芙蓉汤给惜若盛一碗。 “喝汤吧，这汤乃是野味干货熬制的。尤其鲜美。” 惜若给了四爷面子喝了一口，这汤倒是合胃口的很鲜，她将里面夹了两勺米饭吃了。又吃了一些白菜。肉只吃了四爷夹的那一块儿。今天的胃口不太好。 四爷看她吃饭跟猫似得便问道:“膳食不和口味吗？若是想吃什么跟膳房说便是。对了，今儿晚上随爷去年家赴宴。” 惜若便说道:“知道了。”冷冷的，她这气还没全消呢，可不能这么容易的便宜了四爷才是。 虽说那扇子道歉还挺别出心裁的。 四爷也没接着哄自己媳妇。极限了，还让他如何？ “那个……休书拿来与爷瞧瞧，爷还想再添两个字。” 惜若看了他一眼，倒是想看他写什么，便去拿了休书来与他，结果刚到四爷手上，他咔咔就给撕了。 惜若:“……” 四爷随之笑言:“当时爷气急，这字写的不好看，回头爷给你写一个端正的。” 惜若看着四爷眼睛眯了眯，四爷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得低头吃饭，得，耍花腔吧，谁让他是爷呢。 随之四爷用了膳便要回去正院儿，这会儿大阿哥醒了，惜若去抱了大阿哥来，四爷伸手摸了一下大阿哥的肉嘟嘟脸，大阿哥看见四爷即刻就被吓傻，躲在了惜若怀里。这父子两个以后怎么处？ 四爷便也不再看大阿哥了。 “爷回去了。黄昏时候爷来接你，着男装便是，奴才不必跟着。爷带着你是想让你听听张廷玉和年羹尧对诗文和实事之见解，你应该会喜欢。” 现在四爷觉得他家媳妇是一个贤内助，让她听听实事也未尝不可。原本四爷也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他更欣赏像小福晋这种才德刚刚好的女子。 惜若福了福:“是。” 随之四爷离开，惜若看着他的背影抬了抬眉。随之又看向百福无奈:“百福啊，别吃了吧，太胖了！” ** 关于年羹尧的家族关系，这些日子，惜若刻意派人打听清楚了。 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在自己四十岁时生下小儿子年羹尧，因此，对他非常宠爱。在加上年羹尧文治武功都非常优秀，让他父亲颇为骄傲。以他的资质入翰林院毫无悬念。 目前他未婚娶，暂时住在其父的工部侍郎府邸，在京城南边的一处宅子。年家虽并不是一个大家族，却也人丁兴旺，四代同堂。 祖父：年绣。 父：年遐龄，曾任笔帖式、兵部主事、刑部郎中、河南道御史、工部侍郎、湖广巡抚；一等公、太傅。一路上位可谓仕途顺风顺水。 兄：年希尧，乃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后来又任景德镇御窑厂监造。年法尧是个文人，后着有定番州志。还有两个哥哥年则尧、年述尧，不在京城，在地方为官。 第402章 最后一招 妹：年氏长女年佩兰，十三岁，待字闺中。 次女年世兰，年九岁。还是一个半大孩子。 据历史上记载，年羹尧娶的是纳兰性德的二女儿为妻，也就是与纳兰家族联姻了，原本他往后或许是大王爷党的才是，只不过，容若的二女儿嫁给年羹尧没两年就没了。 目前年羹尧还尚未娶妻，该是考完了科举，再行婚娶的意思了。 或许还有一些未知变数。 成为侧福晋的，并非是长女年佩兰，应该是年家次女年世兰才对。 年世兰今年九岁了，历史的进程加快了进度。若是四爷能当皇帝，那该也是要提前许多年。 惜若还了解到，年羹尧兄妹几人都是同母所出，年父没有小妾，据说年羹尧的娘比较强势，不允许年父纳妾，她孝顺公婆对教育子女也是亲力亲为，依照她的性子，教出来的孩子必然是好斗又强势的。 今日惜若去了年府，倒没有什么大兴趣听什么实事论坛，她比较想见见小年糕年世兰。 惜若和四爷一同坐一辆马车，同行的三人有苏培盛，高无庸和戴铎。三人在马车后头跟着。 惜若今儿可没打算哄四爷高兴。二人面对面坐着，四爷一直低着头看书，就给了惜若一张如玉侧颜，他还带着墨镜，放在鼻梁下面。最近他好像很喜欢墨镜。 四爷的意思该哄的招他都出了，还差最后一招他就尽力了，若是还不行……那就爱咋滴咋滴吧。 惜若该问的还得问一句:“爷损失，张廷玉年羹尧问起来，您一会儿怎么介绍我？” 四爷没抬头，淡淡的回:“若是问起，就说你与戴铎一样，是爷的师爷。免得有女人在他们不好说话。” 惜若点点头便不说话了，她打开窗帘往外面看，用余光瞄了四爷一眼。四爷正抬头瞅着她呢。 哼，不理你。 此时马车上坡，车子突然摇晃了一下，随之便是车子往下滑，惜若一时不稳便冲到了四爷怀里去了。 四爷扶了她一下，顺势就将她抱在了腿上。 随之低头很快的小鸡啄米:“福晋，你冲到爷怀里，是要和爷和好的意思吗？” 惜若正要抬脸抬杠，四爷的脸就落下来了。不给她抗议的机会，亲了再说。 马车这会儿稳当了，马车外头的苏培盛给车夫比了一个大拇指。 最后一招……管用！ 实事证明，若是四爷想泡妞，没有泡不到的。 惜若被亲晕了，也就无话可说了。 *** 到了年府，雪花飘飘中，年家人在外候着等着四爷来。 在马车里的惜若掀开帘子看向年家人，随后放下帘子，伸手在四爷胸口捶了一下:“说好的扮师爷，我这嘴巴都肿着怎么办？” 四爷笑出一口白牙:“师爷嘴巴不能肿吗？” 惜若心里朝他翻着白眼，还是先下了马车，随后将手给四爷，和苏培盛一起扶他一并下来。随从师爷，自然是要有奴才的样子。不能让四爷来扶她。 四爷伸手给她的时候，手搓了一下她的指尖，他女人的手有些冰。 第403章 小女年氏 惜若将头上的貂毛帽子压了压，将手放在斗篷里头，今儿的风吹着真冷。 四爷亦握住身上的斗篷，意气风发的走向年家人。 年家长女年佩兰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故不能出来见客。年家其他在府之人都出来迎接了。年家祖父，年家父母，还有年羹尧的哥哥小妹。 九岁的年世兰被年羹尧牵着，如今虽只是一个半大孩子，长得已然看出豆蔻之貌必然是美人胚子。扎两个辫子，额间一点红，穿着碎花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一色半新不旧。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安分随时，看人的目光又不躲闪很大方。 这个小女子，再长几年，不知性子能长成什么样子。 惜若多看了几眼，年世兰从四爷脸上挪开目光，随之看向身后跟着的惜若。她嘴角突然勾起笑意。 这小丫头片子这笑是何意思？ 看样子总之该是一个伶俐的主。 四年后选秀，年世兰刚好十三，若是不出意外，该是那年进府，而年羹尧也是那年中进士入了翰林院。 四爷到了年府门口，年家人一同福身行礼:“给四贝勒爷请安。” 年世兰慢了半拍:“小女给四贝勒请安。” 四爷低头看向年世兰，她甜甜的冲四爷笑了，四爷那清冷傲娇的样子，自然不会冲年世兰笑的。 随之他抬了手:“都起来吧。” 正在此时，张到廷玉与田文镜同行来了，田文镜行马，而张廷玉抽着烟袋坐在驴子上，一颤一颤的。 没错，他骑的是头驴子，在雪花飘飘中，年轻书生吐出烟雾缭绕，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倒是看着颇有意境。 张廷玉今年二十啷当岁，看起来是玩世不恭的书生气质，他去年丧妻，目前有妾四人，还有一个儿子是嫡妻所生。 他原本喜悦游山玩水，饮酒作乐，不问功名。是他嫡妻临终前，望他能回归仕途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事，他这才入了国子监读书待考取功名。 脑子聪明的人，只要努力一点点，就能入翰林院，张廷玉就是这种人。 田文镜和张廷玉走过来给四爷行了礼，又行礼见过了年大人。 不一会儿另一两马车来了，李卫从马车上下来，豪爽的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李卫自是四爷让他来的。 李卫这个人看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土豪的气质，一看就不是读书的人。 惜若今日得见四爷身边的左膀右臂四人，都是有名的历史人物，也可谓幸事一件了。 李卫走过来笑呵呵的冲四爷行礼:“四贝勒爷！” “不必多礼了，爷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卫，刚捐官五品员外郎，爷正有心安排他在爷岳父下头谋个闲职，他与爷颇为投缘，便介绍你们几个一并认识。” 李卫拱手:“在下李卫，承蒙关照。见过年大人，见过李卫兄台。” 李卫今儿可是着实打扮了一番，什么金怀表，金戒指带了五个手指头。 第404章 伶俐年氏 腰间别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玉佩，总之他是觉得来人家大官儿府上，不能掉份儿。好歹人家是有钱人不是。 惜若看了李卫一眼就甚绝好笑，她自是听闻李卫出身市井，虽然如此但却不妨碍他是又有钱又正直的好官。 四爷刚才是说想让他往后跟着他阿玛手下当差。费扬古乃是兵部的，那李卫初出茅庐的官职该是兵部员外郎。 这五品闲差就是管管官兵的闲事，鸡毛蒜皮，统筹武器装备车马什么的。 后来他是如何从一个闲差脱颖而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惜若还真是挺好奇的。 此时年羹尧拱手说道:“来者是客，李大人不必客套，咱们三人还未有一官半职。要给李大人行礼才是，贝勒爷，您几位里面请。” 几人走进了年府，一路行到正厅，那里已经设了宴席。 四爷与年羹尧几人边走边聊，惜若和戴铎行在后面，年世兰转而走在了惜若身边。她小声与惜若说话。 “姐姐，您为何要女扮男装？” 惜若看向她，难怪她刚才会笑。原来是识破了她的身份。 惜若将头上的帽子压了压问道:“你是如何看出姐姐是女的？” “因为姐姐长的就是一副女相。而且我还知道，您是四贝勒爷的女人，因为也只有您与他同行马车而来。” 惜若浅笑不语。这个年世兰，小小年纪还真是一个机灵鬼。 “姐姐是四贝勒爷的福晋吗？” “你这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听哥哥说起过四爷的家常，四贝勒府就是福晋与李侧福晋受宠，但李侧福晋好像已经二十岁了，可福晋您还小。故您是福晋没错了。” 惜若点头:“嗯，没错，我是四福晋。” 年世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便将小手放在身前福了福:“小女见过四福晋。” “不必多礼了。年妹妹不要与旁人说起我是谁，今儿我乃是四爷之师爷。” 年世兰甜甜的笑点点头:“我知道。既然您要女扮男装，自然是有缘由，我不说。” 是个会来事儿的没错，这个未来的年侧福晋，往后是和李氏一样和稀泥呢，还是如现在这般乖顺？又或者，如她所料，成为她最大的对手？ 四年后，就知道了。 年大人陪同四爷一起用膳，年夫人带着年世兰下去了，四爷他们坐大桌，惜若和戴铎在一旁小桌吃饭听他们说话，戴铎没敢动筷子，按照规矩，待惜若吃完，他才能动筷子。 但惜若今儿不想吃，总觉得身子没什么胃口。便让戴铎吃便是。 饭过三巡的时候，年世兰悄悄的走进来，给惜若手里放了一个孩子玩儿的布偶小老虎。她对惜若耳语道:“这是小女送给您家里的大阿哥。” 惜若便也接了，这小老虎无论刺绣和做工都尚好:“这是谁做的？” “是小女亲手做的。原本是做给大哥的女儿，今儿有幸见到四福晋我很开心，也不知往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小女实在想送点东西给您。 第405章 有孕在身(1) 我知道您已经有了大阿哥，便将这只小老虎送给大阿哥好了，小孩子长牙的时候喜欢咬东西，这个又可以玩儿，又可以咬呢。” 惜若点头:“谢谢你。大阿哥会喜欢的。” 年世兰转身端着小手，离开的时候，回头再冲惜若笑了笑。 惜若看着她手中的小老虎，发了那么一会儿呆。 *** 从年府出来已经是九点钟了，天不算太晚，因为带着自己的女人一并，太晚了会很冷，四爷便提早结束了这次愉快的谈话。 在马车里挂在马车边的灯笼晃动着光。 四爷吃了酒，微醺的眼睛印着灯笼的光微微发亮，看得出来，他今晚很高兴。 今日一聚，四爷很成功的笼络了人心，张廷玉，李卫，田文镜，年羹尧四人心中笃定四爷才是真能扭转大清之乾坤之人，他们坚定的成了四爷党最初的成员。 与几人畅谈尽兴，酒逢知己自是千杯少，四爷喝了不少，呼吸里都有酒的香气。 惜若坐在四爷对面，低头把玩着年氏给的小老虎若有所思。她在想年世兰，若人生若是初见，年世兰永远是这般一个九岁孩童，那今日相见，倒是颇为美好。 四爷看惜若盯着手中布偶发呆便问道:“怎的多出来一只布偶老虎？” 惜若这才回了神:“是年家小女送的。” 四爷淡淡的道:“哦，那个小姑娘。” “看来爷已经对她有印象了。” “看起来很伶俐，却和九儿的伶俐不同。” “有何不同？” 四爷便将惜若拉在怀里坐着:“你坐的这么远作甚？你还在生爷的气？” 四爷这话题转的，她就偏不说，心里还有气性儿他不知道怎的。 “爷还没回答我，那年小姑娘和九儿的不同呢。” “说那小姑娘作甚？倒是奇奇怪怪的。爷倒是问你，你怎的今晚用膳？” 原来以为四爷只顾着和那四个大佬讲话，没注意她，却没想到他却知道她今晚没有用膳。 介于他认错态度良好，并且表达出发自内心的关心，故惜若决定不再对他横眉冷对。 “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回去让府医给瞧瞧。你怎么个不舒服了？” “就是觉得有些恶心。” 四爷放在惜若腰上的手紧了紧:“你说什么？” 惜若被四爷这般紧张之色拍了一下脑袋，她低头掰着手指算月事。 噗…… 月事时间已经过了十天，她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又被四爷气着了，故没主意到月事没来。 这么说……她应该是怀孕了！ 惜若看向四爷不说话，四爷掀开帘子喊了一声:“苏培盛！苏培盛！” 苏培盛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是，突然火急火燎的。 “车夫怎么行车的？太颠了！” “嗳？那奴才让车夫慢点。” 于是，苏培盛让马车以龟速回到了贝勒府，随后四爷将惜若抱下车，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上，朱嬷嬷看惜若被四爷抱回来了。还以为是主子在外头磕着碰着还是怎么招了。 第406章 有孕在身(2) 随之四爷又吩咐道:“快去叫府医来！” 奴才们赶紧的去传府医，随之府医赶紧的提着药箱子来了:“草民给四贝勒……” “甭废话了，快来给福晋把脉！” “是……是……” 府医坐下，给惜若把脉之后站起来躬身笑道:“恭喜四爷恭喜福晋，福晋这是有了孕喜了。” 四爷爽朗的笑了三声:哈哈哈！ 这三声分外有力，也透着满满的喜悦，自己这么努力耕耘的这块田终于长苗了。他怎能不激动。 屋里的奴才先惊随之喜大普奔。主子有孕在身了！终于！有孕在身了！ 算算，主子十五怀孕，十六生！妥妥的，多好的安排！ 惜若自是对自己的肚子很满意，原定是明年怀孕，这到了年关也快新的一年了。她乌拉那拉氏.惜若怀孕了。 肯定是在军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屋里所有的奴才还有四爷身边的苏培盛高无庸和屋外头站着的那几个都进来福身恭喜:“恭喜主子爷，恭喜福晋！” 苏培盛掉了眼泪，福晋心眼好收养了大阿哥，她的福报终于来了。再给主子爷生一个小阿哥吧，不过格格也好，将来就是郡主。 怎么着都高兴，都高兴。 高无庸看苏培盛掉了眼泪愣了一下，他一高兴是哭不出来的。怎么着也要挤几滴配合一下。 呜呜呜呜…… 高无庸这一哭，福晋屋里的都喜极而泣。 四爷一开心就豪赏:“哭什么？这是大喜，赏，每人五两银子！” 惜若都没来得及阻止，一下子给五两银子，真是大方。得了，高兴呢，赏吧赏吧。 看她男人笑的就跟孩子似得，惜若心里的气又消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 四爷随后吩咐道:“吩咐膳房熬了清粥给福晋吃，再弄十碟爽口小菜，福晋今晚没有用晚膳。告诉膳房，精心准备，若是让福晋没胃口，当心他们的脑袋。” “嗻！”小蔡子飞奔过去了。 四爷又吩咐道:“快放鞭炮。” “是！” 小太监去拿了鞭炮来，噼里啪啦的放的响。奶嬷嬷将已经睡的很香的大阿哥抱在怀里，另一个嬷嬷捂住他的耳朵，他动了动小脑袋又睡的深沉。 李氏屋里头还有后院都听到了鞭炮声是从海棠院传来的。 海棠院离李氏的院子不远，故李氏这边听着声音很大。 原本虚弱的大格格是听不到任何的动静的。她常常昏睡，有时候，一天也醒不了一会儿。 远些的东配殿宋氏屋里头的二格格则是惊了一下。卧在她身边的宋氏连忙伸手拍拍孩子，孩子这才又睡的安稳了。 银珠和方嬷嬷披着衣服从配房里过来开了门又赶紧将门关上，她们拍了拍身上的雪，给炭盆里放了炭。 自从有了二格格，宋氏之前的苦逼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小主，外面的雪可真是够大的。不知道海棠院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这么晚还放鞭炮。” 宋氏思量片刻道:“明儿该是有请喜之事了。咱们得将给福晋孩子准备的衣服帽子全部都准备好，明儿晨省的时候要带过去。” 第407章 大格格不太好 方嬷嬷和银珠互看一眼，也觉得能在这时候放鞭炮的，八成是福晋有喜了。 方嬷嬷叹道:“主子，福晋这又是有喜了，已经有了大阿哥，第二胎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就是锦上添花，往后这恩宠便是恩上加恩了。 上回福晋和主子爷闹腾的厉害，咱们也听到了风声，只是不敢打听。但如此大的动静，事儿能小了？ 若是换了别人在主子爷那儿，哪能这么好过去呢，就像那苏格格，小主和奴才没一个能活着的，爷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爷而死……” 柯嬷嬷死的时候，实则李氏屋里头的和两个奴才都知道，那天晚上，她们正在院子里坐着，听到了苏氏院儿里头有挺大的动静，便出门往她院儿里头去瞧，亲眼看见柯嬷嬷被小赵子和两个太监掉在了院子里头的槐树上面。三人心惊胆战的回来了。 李侧福晋是够狠的，想必苏格格也是她害死的，现在李氏手上已经有了人命。将来不会就此收手，看谁不顺眼，她可能还会痛下杀手。 宋氏看了二格格一眼，手轻轻的拍了拍她。 现在她并不指望有侍寝的机会，只要守着二格格过日子就应该知足。否则没准死的人，下一个会是她。 银珠想起柯嬷嬷的死依旧心惊胆战。 “主子，李侧福晋太可怕了，望来年进来一个厉害角色把她给治治。”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在这后院儿定要知足，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们应该是不想死吧。” 方嬷嬷和银珠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好了，都去睡吧。明儿咱们准备好东西去福晋院儿里便是。” “是。” 方嬷嬷和银珠退出去以后，宋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眯了眯眼睛。 “谁说只有旁人能对付李氏，我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 李氏这头。 大格格睡在软榻上，盖着小被子，若不是看她苍白无血色的脸，看起来这孩子像是在安静的熟睡。 即便是刚才在鞭炮的声音，也硬是惊她不醒。 李氏正坐在软榻上看着孩子黯然神伤，她屋里头的奴才都没有入睡，因为大格格今晚越发不好了。 孩子已经连着两天不叫的醒了。她越来越虚弱。 一旁的两个奶嬷嬷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主子……” “说。” “有件事奴婢们一直不敢与您说，实则大格格她已经四五天时间拒绝吃母乳了。” 李氏抬起脸来怒气冲冲:“你说什么！混账东西！为何不早点说！” 奶嬷嬷连忙跪下:“主子息怒。奴婢也实在是尽力了，大格格不吃母乳，奴婢便挤出来用勺子喂，好不容易喂进去一些。她又吐了，奴婢实在是没有一点法子，即便……即便是叫了太医来，想必也是束手无策。您知道，这一年太医来来回回的不知多少次了……” “闭嘴！当初怎么就选了你们两个废物东西喂养大格格！一定是你们的母乳不好大格格才会如此。大格格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陪葬！来人，把这两个贱妇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第408章 四爷不上心 “嗻！”小太监进来，欲把把两个嬷嬷拖走，奶嬷嬷磕头求饶:“主子饶命！奴婢们尽力了！主子饶命！卓嬷嬷，求你向主子替奴婢求句情吧！嬷嬷！” 卓嬷嬷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也未说什么，主子为大格格伤心，这气儿得有地方撒才是，也只有活该她们二人倒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两人便被拖下去挨打了。 李氏低头拭泪:“我这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主子。您别伤心了。这人都有命数，有些事，咱们伤心也没用。您看开些，怕是……怕是小主子不行了。咱们要给她准备后事才是。” 沐浴用的五种香料，饭含用的钱币，珠、玉、谷物还有小主子的殓衣也要准备了，小主年纪这么小就去了，别让她去了那边还要受苦。” 李氏哭的泪止不住:“嬷嬷，你别说了，我心里难受。” 屋里头的奴才们也跟着在哭。 卓嬷嬷也自是猜到了多半是福晋有喜。 “奇怪，上回怀大阿哥却没有鸣鞭炮。这次倒是喜庆儿。” 李氏还在气闷今天四爷得空居然去了年府赴宴，却没想着去见见她的阿玛和娘。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 她哪里有心思管海棠院的喜，她越发觉得自己凄凉。 “嬷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四爷对我一点也不上心。跟我说的好好的要陪我回娘家，却根本不见他要去的意思，我两个嫂子，你当她们面儿上恭敬，背地里还巴不得我不得宠被四爷不待见，好让她们看笑话。这都一个月过去了。 四爷是忙没错，却有时间去什么年府赴宴，将我的事儿一点半点的不放在心上。我实在是委屈，明儿就找四爷说理去。” 卓嬷嬷连忙说道:“主子您消消气，男人不得以政务为重，想必年家的酒宴和政务有关，不过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事儿主子爷一个是不怎么上心，您也可以提意见，但不能明着跟主子爷提，您也知道主子爷这脾气，万一惹毛了他，他说不去没准就不去了。谁也劝不了。” “脾气脾气，怎不见他对福晋有脾气，我看那，他这个脾气是假的！” 牢骚归牢骚，李氏还是担四爷写真的会生气:“那你说怎么办嬷嬷？” “找福晋去哭去，福晋替您在主子爷面前说话自会管用，您的家人来了京城一个月了，主子爷再忙不见一面也说不过去，明儿去福晋那里晨省，您念叨着便是，作为主母，这事儿福晋不可能不管。” 李氏还是心里憋的慌:“什么事儿都得找她，我何时能自己成事儿。” “待您生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自然说话就有分量了。母凭子贵主子。对了，您侍寝也有些日子了，您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李氏拭泪:“什么动静呢，好吃好睡的。” “奴婢是说月事。” “月事还不到时候。” 卓嬷嬷不言语，她是多么希望主子能怀孕，因为大格格她还是没多少时候了。这个时候能怀孕，主子的心情也自会好些。 第409章 吉喜满院 “主子，您看咱们是不是要试试招魂？若是招魂能成，小主子还能活些日子，能让活过这年关也算是长一岁不是。再说，福晋那边有孕喜，这几天大格格若是没了，两件事互冲，主子爷总会不高兴的。原本大格格的身子如此，您也在主子爷那里没讨到什么好，哎，咱们做人也要瞻前顾后。” 李氏叹口气:“若是能试试就去办吧。我女儿也真是可怜，即便是去也不能想去就去。” 李氏的伤怀越发重了，什么时候她能爬上去，不用看福晋的脸色？ “是，明儿奴才一早就办这件事。明儿也该让夫人来看看小主子了，怕是……见不了几面了。” ** 昨儿四爷未在海棠院过夜，除了现在惜若怀孕了碰不得之外，还因他知惜若的气性儿还没过去，故随她再生气几日便是。 傲娇四爷能强迫女人与他同榻吗？会卖萌求留宿吗？ 待惜若完全气消了开口让他留宿，他才会留宿海棠院。 第二天一早，雪花依旧飘飘，整个贝勒府笼罩在白雪皑皑中。 海棠院的奴才一早起来扫雪，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大雪人，插上萝卜鼻子，拿这一个笤帚，那雪人在白雪皑皑中笑着，今天是喜庆的一天。 四爷一早便吩咐下去了，让苏培盛交代贝勒府的奴才们提前换上了红灯笼，又在府门口放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忙碌的奴才们，扫雪的，挂红灯笼的，贝勒府就像提前过年了一样。 随之高无庸按照四爷的派奴才传话到各房，待晚些时候，各房管事的去海棠院听命。 惜若怀孕了，要减少她那边每天的琐碎之事，故吩咐好方差的管好手头的事儿，别出什么篓子让福晋伤神。 另外还有膳房要为孕喜的福晋换菜系，绣房则是要赶紧张罗着做小衣服了。 全府上下所有人，都感觉到这次福晋怀孕明显是比福晋怀大阿哥的时候要紧张又高兴。 或许是因为添嫡的喜悦吧。 因今日四爷要进宫上朝，故早上他未曾到海棠院来。孕妇是需要有充足的睡眠才是。他只是让陈福来给朱嬷嬷带了话，午膳她要在海棠院用。 惜若才起了用了早膳，各房管事的就来了，人来人往。长史司的主官左右长史，下辖典簿、审理、典膳、奉祠、典宝、府医、工正、纪善、典仪，以及仓库的太监。膳房的总管师父，绣房的嬷嬷和绣房丫鬟玥茆也来了，先是福身请安请喜。 “恭喜福晋孕喜大吉。” 惜若抱过咿咿呀呀的大阿哥坐在怀里:“起来吧。嬷嬷，给各位每人一百文赏钱。” “是。” 朱嬷嬷和春妙进去拿了铜钱出来，都是穿好的，每人一百文的发下去，大家齐齐福身道谢。 “多谢主子福晋赏赐。” “你们莫要有负担，府里的日常事务按部就班便是了，膳房的师父暂时不用换，若我想吃什么菜系到时候再说，绣房的现在可以做衣服了，做到三岁便是。春夏秋冬，男装女装同等数便是。” 第410章 请安 所有人福身:“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奴才告退。” 府里的主事都退下后，女眷们带着自己备的礼往海棠院来晨省请安。 小蔡子在炭盆上加了炭，这人进进出出的，屋子里的暖容易散，朱嬷嬷将大阿哥抱回来，主子怀孕了，可不能时常抱着大阿哥了。春妙则是将毯子放在了惜若的腿上，又给她递了手炉。现在主子可要万分小心的伺候着才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马虎。 李氏进来的时候，见惜若被奴才们伺候的跟娘娘似得，心里更烦闷，怎么着又不是头一次怀孕，至于这么紧张吗，这全府上下，就围着福晋一个人转，就连主子爷也紧张的跟头一回当阿玛似得。 哎，这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呗。 惜若坐在软榻上接受女眷们福身请安:“妾身给主子福晋请安，恭喜主子福晋孕喜大吉，愿主子福晋连生贵子。” 惜若说道:“起来吧。朱嬷嬷，给她们发喜银。”今儿是请安者都有赏。 “是。” 朱嬷嬷给女眷们每人一锭五两银子，另外女眷们首饰各十，冬天的旗装一件。上回怀大阿哥的时候，惜若没发，这是她可是真怀孕了，自是要给她们的。 宋格格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孩子的衣服，鞋子，肚兜，帽子。整整二十套不重样，十套男装，十套女装，样式，款式刺绣都是上好的。 可见她很早就开始为惜若再次怀孕生养做准备。 目前看来，宋氏对惜若还挺忠心的。之前惜若没帮了一个白眼狼不是。 宋氏笑颜:“主子福晋，妾身一早就准备好了孩子的衣服。待着您有孕喜送给您呢。” “宋格格有心了。” 张氏伊氏也送上了小衣服小鞋子，原本这是给她们自己未来的孩子准备的，但看样子这辈子没指望了，就借花献佛送过来给福晋添喜便是。 要说福晋对她们二人也不薄，苏氏死后，福晋也看到了她们的光景。吩咐膳房关照了她们的膳食，她们现在能吃饱的，有时候还会有肉。前儿还让奴才给送了过冬的旗装的和炭，她们自是不甚感激。 现在看来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在这后院儿也能保衣食无忧了。故她们得惦记着福晋的好才是。 李氏送了一些她娘买来的杭州丝绸，还有一些零食，都是些现成的东西。 随之她便哭哭啼啼起来。 “福晋，妾身也没来得及给您腹中孩子准备新衣服什么的，这些日子妾身院儿里的，都在为大格格的身体伤神呢，实在没心思做别的事儿呢。” 惜若看了李氏一眼，现在说起大格格着实是给惜若添堵了，不过那孩子也是怪可怜的。 “大格格可是怎样了？” “还能如何，怕是要……您有孕喜，妾身便不说了。” 李氏便哭的更厉害些。 惜若示意女眷们坐着，并上了香茶。 “李侧福晋莫要哭的，你这一哭，倒是让我看着心乱。” 李氏巾帕拭泪，一副委屈的样子。 第411章 李氏的哭诉 “妾身实在是有悲有喜。喜的是您有孕喜在身，悲的是，妾身的大格格……还有一事更妾身难过，还请福晋为妾身做主。”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扶了扶额。 “有何事就说来。” “妾身娘家人都来京城有些日子了，主子爷忙着都未曾得见。妾身好歹是他的侧福晋，他怎的这般不上心呢，要让妾身阿玛心中多有猜度，让妾身心中委屈。您来评评理，主子爷这般，是不是太无情。” 惜若看向李氏稍稍思量不言，李氏一是说她大格格不好了很难过，二说，四爷硬生生的晾了他娘家人一个月不见没给她这个侧福晋情面。这句句都透着伤心委屈。 怎么着于情于理四爷是要去她李家京城府邸去一趟的。 今儿李氏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说的这般委屈，她也不自己去与四爷说道，跑来跟她说，自是有她的用意。 一来是指责她这个主母对她这个侧福晋不管不顾，二来说主子爷只顾着嫡妻怀孕之喜不管大格格生病之痛，她虽然没这般说，却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她若是不管这件事，怕是传出去不看听，说贝勒爷的四福晋霸占四爷宠爱，不管其他女眷死活。当初大王爷的大福晋就被人这般说过，传到了皇上眼里，皇上亲自发话训斥于她。 还有后来的八福晋，为何皇上有心休了她，不就是因为她在八爷那享独宠，却又偏偏不会生养吗。 在皇家阿哥后院，无论是嫡是庶，独宠都是万万不可的，惜若虽是穿越者，却也要守规矩。 惜若看了李氏身边的卓嬷嬷一眼，让李氏到她这里来哭闹这主意还是这位出的。果然有两下子，还真让她不得不应承着将这件事办妥当。 惜若便说道:“好了，李侧福晋莫要再哭了。你娘家人来了，你也没和我说半句的，我还真是不知道。否则我这个做福晋的，自是要在府里设宴款待远客。回头你定个时间，让你家人来府中一聚，我与四爷作席设宴。主子爷那头，我会跟他提醒一句，让他抽空陪你回娘家一趟的。你也知道主子爷最近事儿的确忙碌。并非刻意疏忽与你。” 李氏站起来福身:“多谢主子福晋。” “过些时候就是腊八节，我要在贝勒府门口施粥，李侧福晋你自行买些材料。亲自熬制一锅粥为大格格祈福吧。” 李氏点头，若是能为大格格做些什么有用的，她都愿意尝试。这当娘的对待孩子自是都有爱。 “好了，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事儿便退下吧，我这也见了一早上的人，有些倦意。” 女眷们便起身告退了。 待几人离开以后，朱嬷嬷说道:“李侧福晋这话说的，是要把主子您拱尖了。居心叵测，但不为是一个狠招，您还不得不去帮着他她在主子爷这里说一句。” 惜若端起香茶抿了一口很淡定:“见招拆招便是。” 大阿哥这会儿又要抱抱，惜若伸手。 “将大阿哥给我吧。” 第412章 四爷来用膳 “还是不要了主子，您还着身子呢。” “不碍事，抱孩子罢了，我不能因为怀孕，把大的给忽略了。既然要养这孩子就得上心。” 朱嬷嬷便将孩子给了惜若。 百福串上了软榻上趴下。惜若看它的衣服挺纳闷:“我都忘记问四爷了。百福的衣服是谁做的。还挺好看的。” “估摸着是正院儿丫鬟们做的吧。” 惜若摸了摸百福:“呼兰琴音，回头你们也照样子给它多做两件吧，这个冬天冷，别让它冻着。” “是。” 惜若便将大阿哥和百福坐在一起。大阿哥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坐的住了。他伸出小胖手去摸百福的头，百福呜呜呜的叫着眯着眼睛好享受。 惜若看着一个小娃娃一只狗嘴角上扬，往后大阿哥该是有弟弟还是妹妹呢？ 一个全新的小生命就要来了。她的世界里要有两个小娃娃，和一只傻狗。 惜若嘴角勾起母爱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肚子。 待午膳的时候，朱嬷嬷说道:“主子，午膳主子爷要来吃呢，您看要点些什么？ 惜若说道:“主子爷喜欢吃什么就点吧。给我要份清粥便是了。”惜若还是没什么胃口，头次怀孕，孕喜重些很正常。 朱嬷嬷正要吩咐备膳呢。膳房的大太监亲自和手下送了膳食过来。 “福晋吉祥，主子爷之前已经吩咐好了，点了膳给您送来。” 膳食放在了桌上，扁豆猪肉馅儿饺子，五彩瘦肉丁，黄酒焖鸡，土豆青豆香菇腊肉焖饭，奶香软糯玉米饼，焖红烧鱼，炒花菜干儿，红辣椒炒腊鹿肉干，八宝粥还有几个馒头，该是四爷想吃的。 看起来就蛮有食欲，主子爷亲自叮嘱过得膳房，连菜都做的充满色彩，红红黄黄的。 随之太监躬身:“请福晋慢用。” 膳房太监退出去后，不一会儿四爷就来了，他从外面进来时看向惜若的神色都发着光。看样子，惜若怀孕他着实高兴。 惜若走过去要福身，四爷扶了她一下:“不必。” 惜若接了他的斗篷挂在衣架子上，奴才们端了水来与四爷洗手，四爷洗了手，惜若递了帛巾。 “午膳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爷若是还要吃什么，再点来便是。” “爷来给你吃，你要好好吃饭才是。” 惜若浅浅一笑:“是。” 二人坐下吃饭，四爷给惜若碗里放了一块干辣椒炒腊鹿肉。 “这个是用松针刚熏出来的，味道重，适合孕妇吃。你尝尝。” 惜若吃了一口，味道浓郁，又辣又香的，的确让她有了些胃口。 惜若边吃边说道:“爷。我想与你说一件事。” 惜若便与他念叨李氏大格格快不好的事儿，还有和李家人来京城一月之余了，让他得空陪李氏回去看看。 四爷这才想到答应过李氏陪她回门。又惦记大格格已经病入膏肓，叹了口气。 “好了，爷一会儿就去瞧瞧，你倒是如此上心作甚。” “若我不上心，怕是被人议论我这个主母天天扒着您不放，您忘了去年大福晋被皇阿玛亲自说了的事儿吗？ 第413章 大格格挺可怜 皇阿玛说雨露均沾还是您跟我提的。” 四爷看向惜若，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诸多废话！快吃饭。” 四爷自是不想让惜若为难，若是到了被皇阿玛点名的时候就有麻烦了。李氏跑到惜若这里来念叨虽让他烦，但却也真是要去应酬一下她的家人。 惜若便问四爷:“爷，百福身上的衣服是谁做的？” 四爷回神淡淡的说道:“爷做的。” “什么？” “不必大惊小怪，这也不费事儿，将布缝上扣子套上去便是。” 惜若便由衷的笑了，呵呵呵笑不停。 四爷着实有时候真让她意外。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柔软的地方。 四爷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的也就任凭着她，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中。 * 李氏回去之后作为软榻上看向依旧睡着的大格格。卓嬷嬷之前就已经派小赵子去请道士了。 随之李夫人就来了，李氏扶着李夫人到了软榻上，看见大格格昏睡，唇无血色。她也是抹泪不止。 “我苦命的外孙女儿。” 李夫人给孩子手上栓了一个金锁，也望她能过了这个年，否则她们这年哪能好好的过。 随之卓嬷嬷请的道士就来了，一阵子做法，那道士站在李氏院儿里最高处的西北角，需要连呼三声孩子的名字。 但大格格还未有名字，李氏则给她娶了一个乳名寰寰。 那道士便叫道寰寰，回来吧……随之将衣服扔入下来，此时孩子就在院子里的木箱里头，那道士将衣服扔在大格格身上，又用锣敲。若孩子还能活些日子，那自会受到惊吓从而回魂。大格格听见敲锣的声音，一下子惊醒，虽是微弱的哭声，但终于还是哭了。 看样子大格格还能撑些时候，李氏还想着按照惜若的意思，熬一锅腊八粥施舍为大格格祈福。 道士接了赏钱就走了，一通折腾甭管有用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卓嬷嬷大格格喂了一些米糊，她倒是吃了些。吃了便是又睡了，她只要是吃一些了便是能续命。 随之李夫人坐在软榻上。才与李氏说了一些话。 “婉儿你跟我说实话，四爷他对你好吗？” 李氏看向自己的娘也不瞒着:“不上不下的，四爷就是这般冷性子娘。” “这男人冷啊都是借口，一旦对你上心了，就算是冰山也会被融化了。 不过娘也不怪你没本事，娘虽未曾见过四贝勒爷。但这一个月打听了他不少事情。四贝勒这个人可不是像你阿玛那种书呆子好调教。 娘告诉你婉儿，对这种男人，你莫要发怨言，莫要耍性子用计策，好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多生养自然能在他那里立的住三分，若是有三分你就当知足，万不可贪心，另外娘要提醒你，凡事要留余地，做人三分余地好相见。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三分那三分，就是安身立命之道，明白吗？” 不愧是李夫人，是个能人，说话还是中肯的，只要李氏肯听，她便能在这后院儿活的好好的。 第414章 腊八施粥(1) 李氏只是点点头:“知道了额娘，对了大格格的事儿莫要与两个嫂子提起，她们二人不是好东西，要不是看在哥哥面儿上，我真想撕她们。” “知道了，你啊，不要把她们两个放在心上，也就在京城过个年，回头就走了，往后不知几年能得见一面，你又何必和她们较劲？娘最担心的还是你的性子不柔和。” “好了娘，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你在我这里用了午膳再回去吧。卓嬷嬷快备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主子爷到！” 李氏和李夫人很意外四爷这时候来了，随之连忙起了去迎接。四爷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了。小太监帮他扫雪走了进来。 李氏和李夫人要行礼，四爷扶了李夫人一下:“夫人不必多礼。” 这还是李夫人头一次看见四爷，见他清冷高贵，意气风发。真是越看越满意，她是很会看人的，四贝勒爷将来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四爷随之坐在软榻上的看了大格格。将她抱起来放在怀中，一时伤神。 李氏看四爷如此，她眼泪掉了下来。 这个男人若是有那么一丝真情留在她这里，她或许真的会像李夫人说的一样，知足。 ** 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四，在民间是“扫房日”，但在宫中却是安灯的日子。这一天乾清宫丹陛上左右各安设一座“万寿灯”，丹陛下左右各放一座“天灯”。 四座木杆上又各悬金字万寿宝联八幅。除夕时，皇上至保和殿筵宴前，内务府再派员役将宝联取下，换上五色八角圆灯，并于两廊及甬道石栏上安灯。 要到除夕夜的时候，随着营造司首领一声“上灯”，台阶上《火树星桥乐章》响起，紫禁城三大殿五百余灯同时亮起。非常壮观。 自四日起，皇上要在宫中行走，每过一门必放爆竹一声，意在除邪驱鬼，这在民间是没有的。宫廷里的年味儿日渐浓厚，从腊月十一起，重华宫的连台戏也开始上演了，每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四爷前儿已经随李氏回娘家去见了李氏娘家人，也算是让李氏得偿所愿，让她那两个大嫂面前赚足了面子。 至于招待李家人的家宴就放在了过年，四爷和惜若一并款待李家人。 随之四爷要祭奠皇太后不在府里，要到除夕前一天才能回来。 宫里头热闹，惜若也不闲着。 腊八节的早晨，终于是得了一天的晴，阳光照在屋顶的雪上，白茫茫的一片。 太监们都上了屋顶扫雪，下面的将雪放在竹框子里，到贝勒府外面的空地上。还有的太监用长竹竿戳了一下灯笼摇摆，哗啦啦的下来的雪用框子接了送到外面去。 哈气成冰的完成，每天奴才们都要重复着这些事。 日子在这样的场景中留过，忙碌的年关快结束了。再过个二十二天就是明年了。 惜若今儿也起了早，她要去熬腊八粥。 惜若吩咐着奶嬷嬷待大阿哥起了就给他喂面条还有鸡蛋白。 第415章 腊八施粥(2) 随后她便和朱嬷嬷李嬷嬷春妙他们一起去了膳房。 膳房的院子里，临时架起八口大锅开始熬制腊八粥，六口锅子是膳房师父们熬制，还有两口是留给惜若的李氏亲自熬的。 惜若和李氏各熬一锅粥，宋氏则是帮忙去蒸馒头，她们三人都有孩子，这不仅要做善事，也要为自己孩子祈福。 烧火加柴放水放米都要亲力亲为。 惜若烧火很娴熟，但李氏却弄的灰头土脸，被烟呛的咳嗽连连。不一会儿脸上就是两道黑扛了。 惜若看向李氏心里翻了个白眼，光长着一副好皮囊，作甚甚不会，这种的在现代能生存吗？ 惜若便走过去，利索的帮她点着了火，又添把柴火将火烧旺了。 李氏都惊着了:“福晋是如何会的？” 一个大家闺秀，烧火这么熟练，像话吗？ 惜若起身将手在围裙上拍了淡淡的回:“之前就问过了，又在小厨房练习了几次，要做善事祈福，就得拿出来诚意不是。好了，赶紧跟着我去做。” 李氏用巾帕擦了擦鼻子上的灰，心里怨念不止，真是什么都不如福晋，连个烧火都不如。 两人将粥熬了，奴才们用推车推到门口，八大锅粥，五筐馒头。 来吃粥的百姓很多，排了一个长龙。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 得者说一句:“吉祥安康。” 惜若和李氏还有其他女眷都不必盛粥，女眷自是不能抛头露面，只是在门廊里面看着。 在人群中，有几个外乡人，看起来长着异族的面孔。 他们几人看向门廊内的惜若和李氏一眼，随之也没领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正在此时，李氏屋里的小太监急急前来报告:“主子，大格格她没了！” 李氏站不稳，被身边的卓嬷嬷扶住，两人连忙往回走。 惜若也要过去看看，她让朱嬷嬷留下，关照着将粥和馒头分完。 惜若来的时候，就听李氏在屋里头哭的撕心裂肺的:“寰寰，你怎么就不撑过这一个月，也就长大一岁了啊寰寰啊！是不是娘不够诚心，不够诚心，没有好好练习烧火，老天爷生了气了，让你就这么去了，就这么去了啊！” 惜若听闻李氏这般哭也多少有些动容。心里替大格格悲凉。孩子还没到一岁呢。这人的命真是没法子，拗不过的。 此事就听卓嬷嬷叫了一声:“主子，你醒醒！” 屋里的哭声就更甚了:“主子！主子！” 惜若走进去，见李氏晕倒在了软榻上所有的奴才都慌张的不知所措。 “一群饭桶，慌什么？平时看你们一个个馊主意挺多的，这会儿倒是慌了，你们别傻站着了，快去叫府医来。另外赶紧去叫李大人李夫人来见孩子最后一面吧。”惜若趁机把李氏屋里的奴才都骂了一顿解气。 “嗻……嗻……” 赵公公擦了擦眼泪飞奔出去行马去叫李家二老。小太监也是去请太医。 卓嬷嬷哭着走过来跪下:“福晋，您是懂医术的，求您先将主子救醒吧。” 第417章 惜若女主之风 惜若便也走过去为李氏把脉，又对小蔡子道:“她是悲伤过度晕厥，你回院子里，将我的那套银针拿来。“ “嗻。” 随之惜若再次把了她的脉，对李氏来说，她还真是峰回路转，大格格没了，她又怀孕了。 随之小蔡子拿了银针来，在人中，内关，中冲，足三里，太冲，阳陵下了针，李氏即刻拧了拧眉醒转，随之又开始掉眼泪。 惜若坐在软榻旁说道:“李侧福晋还是别哭了，你腹中有了孩子，莫要哭了伤神。” 李氏抬起泪眼看着你惜若愣住:“福晋，您说什么？” “我说，你又怀孕了。” 这真是让李氏体会到了何为悲喜交加。又哭又笑，一时泪如雨下止不住。 不一会儿府医来了，惜若直接说了方子:“李侧福晋伤神而已，给她开一个安神的方子便是。” “是。” 惜若又说道:“到了年关了，孩子不好在府里停七天，择日下葬，祭子文按说要由四爷写，但四爷要为皇太后守陵，不能回返。故这篇文由我来写，孩子不足年，不能奠，生母又有了孕喜，怕是要互冲，你们院儿里的为她披麻便是。” “是。” 惜若进了书房写下祭文，由着李氏亲自诵读，奴才们则是给大格格换上了殓衣。 “母恸哭，天地灰昏，心如刀绞，人似魂飞。年方不足一岁，吾女撒手尘寰，伤一字，痛万分，呼女归来已成梦，追思无尽吾心空，如缺心肺，真断肝肠。生而不能养，亲而不可待，疼而不复再。九天为之长泣，寸土之地，泪洒青丘，祭吾女于此时之际，从此月圆，不再团聚。” 这篇文被李氏念的肝肠寸断，所有人都跟着哭。孩子的棺材什么的卓嬷嬷早就备好了，这头李大人，夫人也赶过来。也是跟着哭的昏天暗地。 大格格也就是三天后下葬了，四爷不得回，只是派苏培盛送了一包亲自刨的土，让他们洒在坟头，也不枉这父女一场。 惜若也是一番感慨，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最伤心之事。她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养着，还有大阿哥……他真是八岁会没吗？ 惜若突然觉得自己对大阿哥已然有了感情，若是他真的那时候没了，她和李氏一样一定会痛彻心扉。 这般想来，感觉养着大阿哥，就是自己找虐了。 心中百感交集，望孩子都好好的长大吧。 *** 孩子下葬以后，李氏也病了一场，年边儿才好些，看起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原本怀孕了是大喜，这又故去的女儿生病，卓嬷嬷自是万分焦急。怕是对胎儿不好，这次主子可万万不能再生下不健康的孩子才是。 李夫人常来关照，陪李氏度过了艰难的时期。 惜若也是常派奴才来关照，尽了主母之责，李夫人都看在眼中。 她又听闻奴才们说起这福晋是又怕又敬，还有卓嬷嬷，也时常念叨这福晋的事儿。做事有手段却也有分寸才能让风评不差。而且她还得着四贝勒爷的盛宠呢。 第417章 惜若忙忙忙 李夫人虽未曾与惜若有一面之缘，却也知她该是一个左右逢源之人，是一个高手。 若是自己的女儿跟她玩儿心眼，怕是十个也不行。还好能有卓嬷嬷在身边，她还放心些。 四爷在大年三十前一天才回了贝勒府，回来之时倒是先去看望了李氏，说了一番宽慰之言。故人以去，孕喜才是新希望。李氏看见四爷来了，哭了一通，心中的忧愁也就散了。 惜若这头像依旧是忙碌的。 因府里添了孕喜两人，最重要的是惜若怀孕了，便是大吉，在加上今年打了胜仗，皇上年边的时候送了好些东西给贝勒府。 除了俸例之外还有赏赐，银五百两。 鹅一只、鸭五只、鸡三只、笋鸡二只一次。猪肉十六斤、小猪一口用来烤乳猪用，笋鸡二只、文蹄二个每天，还有鹿肉，狍子肉，野猪肉，各适量。还有常添牛肉半头。另外什么橘子各路的贡品也给了好些。 装银子的箱子有两大箱，用推车拉来的，惜若点了之后记在账本上，随之让奴才们入银库。 还有布匹绸缎貂毛花瓶什么的，一屋子东西，全部要记录在账簿上，有些放到库房，有些则是放在了海棠院。至于食物就给膳房。 还些事即便惜若怀孕也是要亲力亲为，她要杜绝贝勒府有被奴才们吃空的可能性。 明天过年，奴才们在外头贴对联儿，福字，窗花，又在院子里的大树上面挂红花灯，挂上一圈儿，吉祥如意。 呼兰敲了一下窗户，惜若回头，看呼兰贴了一个金鹿报喜的窗花在窗户上，冲她笑的好开心。 呼兰在外面喊:“主子！！！好看吗？” 惜若浅笑点点头。 琴音端了香茶与糕点来放在桌上。 “主子。您吃茶歇会儿，都是您喜悦的咸香口的，您多少吃一些。” 惜若说道:“一会儿的。” 此时门外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惜若便将毛笔和账本放下，随着琴音到门口迎接，四爷走进来，惜若浅笑走过去福了福，亲自为他扫掉身上的雪。外面雪下的大，四爷身上只落了一些，想必四爷回来以后先去了别处。 “主子爷是去了李侧福晋那里了？” “嗯，她的病刚好。” “她这次可是伤筋动骨了。” 四爷不接茬，随后看着一屋子东西， “怎么这么多。” “这都是皇阿玛赏赐给您的。” 四爷点点头，便坐在了软榻上，呼兰又端了一盏香茶:“近来可好，害喜重吗？” “还好。” 四爷拉袖给她递了桃酥:“吃一些。” 惜若接过倒是吃了。 四爷端了茶盏抿了一口说道:“八阿哥要在大年初六成亲，咱们要送成亲礼，回头还要列一个喜单。” “嗯知道了。” “听皇阿玛的意思。是要封三哥为多罗诚郡王，五弟，七弟，还有八弟俱为多罗贝勒。听说皇上要将老八的府邸要建在咱们旁边，要与咱们做邻居了。” 惜若随口回了一句:“嗯，我知道。” 第418章 就叫弘晖 四爷看向她定住:“你如何知道？” “……那个……我是说，爷说了我就知道了。” 惜若早就已经听九公主念叨，八阿哥因那次犯错颇为后悔，给皇上递交了长文悔过书，皇上见他写的痛彻心扉的，便也原谅了他的过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次只不过是因为太子卖官事件。皇上正在气头上，才发了雷霆大怒。 之后八阿哥越发上心做事，一个月前，福建和台湾沿海发生海盗事件，八阿哥亲自请命南下剿匪，将那些海盗一举剿灭立功，这个年也没在府中过。他这会儿还在路上呢，过年大婚之前才能赶到京城。 之后的这几年，太子选择按兵不动，而八爷，正是开始他无论事业还是人脉的上升期。他正在蓄势待发中。 之后皇上的自是对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并且在大婚之后封了他为贝勒，如今四爷和八爷算是平起平坐。以后八爷会去户部上任，管理户部。 户部，长官大清经济命脉，这个职位可是不好当的，八爷这个人一向善于笼络人心，让他身在户部，往后必然是要捅一个篓子。 而之后，四爷将会给一个管理皇宫禁军的一个官职。这个职位虽没有军权，但并不比任何军职差。甚至是最重要的。 其实此官职并不能指挥多少兵马，却是一个要害的部门。只有深受皇上信任的人才能担任这一官职，由此可见，四爷已经受了了皇上的信任。 大清京城防卫共有三层，一是丰台大营的兵马。这一层是京城的外围力量，可以抵御一阵子的外敌，当京城内部发生暴乱时也可以进城镇压。这一股兵力最多，力量也是最雄厚。而这股力量最终到了老十三手里头。 第二层是九门提督所辖的管理力量。这支部队是专门维护京城外城当中的治安的，战斗力虽并不强，但人数有三万。 九门提督最终是隆科多担任。 九门提督是很重要的官职，他掌管着城门的开关。 第三个防卫力量就是这个禁军了。这是防卫皇上安全的最后一层力量。所以也是最重要的，谁能掌握这三层力量谁就能掌握整个京城，以及满城官员的所有的身家性命。 故四爷最后若是能夺嫡成功，和这个官职必然有很大的关系。 京城外面的部队当时四爷已经能够指挥了，而自己是领侍卫大臣。经过以后很长的经营，这一个部队他也能够指挥。 九门这里的隆科多也经过了他的经营也是他的心腹了，别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其他人就算在外面有再大的势力也没用。 四爷看样子，是往必胜之路去了。但路中凶险也未知，故不可掉以轻心。 四爷不知惜若已经将他的未来动态摸的清楚，他身边可是坐着一个神奇的女人。穿越者四福晋也。 四爷便抱过围在他脚边转的八个百福撸了一下。 “大阿哥呢？” 惜若挺意外四爷居然主动问起了大阿哥。 第419章 设宴 或许是因大格格的突然离世。让他觉得孩子的生命脆弱，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一下。 “大阿哥在侧屋睡觉呢，这里清点东西闹哄哄的会扰了他。爷要过去看看他吗？” “不必了。爷与你说一声，皇上给大哥的儿子上报宗人府名字，便也给大阿哥同报了，叫弘晖。” 惜若微怔，果然是叫弘晖。 大阿哥弘晖。 她突然有些伤神居然落了眼泪。 “你怎么了？” 惜若巾帕拭泪，吸了吸鼻子:“没什么，这怀孕了，总会突然触景伤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四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怜惜的眼神。 他便与惜若一起清点了这些东西，要是搁过去，这些繁琐的事儿他会做吗？不可能的。 转眼大年三十，惜若和弘晖一并去宫里吃了除夕饭，随之初一的时候请了李氏家人来府里用膳，初二四爷要与惜若回她的娘家吃饭。故也就是初一最合适，所有的女眷，和李氏娘家人一起。 长桌之上，几十品美味佳肴，琳琅满目，并有乐曲及南府承应戏等助兴。先冷膳，后热膳，席间上奶茶，继上酒宴。酒宴毕，进果茶。这些菜都是惜若亲自点的，又给了李氏娘家人许多的回礼。宫里出的化妆品，还有京城特产什么的。 惜若可是会做人，没一点让李氏失了颜面，在四爷和李家人面前表现的很大气，让李氏和李家人完全无话可说。 同时也让李氏娘家的两个嫂子，看见的皇家的排场。她们李家再有钱，也只不过算是豪门，怎能和皇家比，再有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皇家可不仅是豪门。 李氏看她两个嫂子那憋着酸的样子便说道:“大嫂二嫂，尝尝这洪山菜薹炒野鹿肉，，这是湖北特产进贡皇宫的，乃是金殿御菜，旁地儿可是吃不到的，就算有银子也买不着。还有这皇妃贡柑，京塘莲藕，锥栗烧鸡，对了还有这道:雪蛤糕。这东西是东北长白山林区山脉地势高而寒的沟泽地带，味道好，稀有。常吃可令皮肤细致漂亮。这些想必你们都没吃过。” 李氏的大嫂二嫂挤出笑容，倒是拿筷子吃了。的确这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她们还是头一回吃。 四爷长得又好，气场两米八，她们还在李氏这头能跳的起来吗。 惜若看向李氏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她的两个嫂子不是好的。这金可是她往她脸上贴的，她只是不想让李氏娘家回头去说福晋怠慢不周坏了名声罢了。 用好了膳，李夫人在离开之时对李氏嘱咐道:“你家的主母，的确是一个人物，做事滴水不漏，往后尽量不要与她有什么争竞。娘这里有一个锦囊你拿着，万一说有一天，你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了，没娘在你身边，就将锦囊打开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娘若是离开京城，咱们父母不知何时能见，愿你一切安好。” 李氏接了锦囊，抱住了李夫人:“娘，我多希望你就住在京城不走了。你这是过了年就要走的意思吗？我都怀孕了，你留下来陪陪我多好。” 第420章 一家三口回娘家 “好了，女大不中留，婉儿莫要耍性子，你是四贝勒的侧福晋，又是孩子的额娘，还能成天赖着娘不成。杭州那边还有许多事儿要做，你阿玛也要回去当差，实在不能留，记住娘说的三分之言。你在这后院的日子就能过的舒心。” 李氏点点头，便也只能接受现实，她已经嫁为人妻，往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至于李夫人的话，她听进去了却不知其精髓。 *** 第二天大年初二，惜若要和四爷一并回娘家，四爷一直未曾抽空将李卫的事儿与费扬古说起，今儿正好是去说上一说，待年后，李卫就可以去兵部上任了。 惜若抱着穿一身棉袄带虎头帽子的弘晖，胖嘟嘟的好难抱住。 弘晖已经七个月了，能听得懂人话了，那脸儿跟四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得。 “爷，你小时候和弘晖应该一模一样呢。” 四爷担心惜若有孕在身抱着弘晖太重，便将孩子抱在怀里，弘晖一到四爷怀里就会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憋着嘴不敢哭也不敢动。 四爷拧眉:“这小子是和爷有仇吗？” 惜若说道:“爷成天板着脸，弘晖怎能不怕你。” 惜若扬起浅笑对弘晖说道:“弘晖啊，这是阿玛，你的阿玛知道吗。” 惜若拿起弘晖的小胖手摸摸四爷的脸:“摸摸阿玛的脸。阿玛不凶弘晖。你看额娘亲亲阿玛。” 惜若亲了四爷一下，随之冲弘晖温柔微笑，弘晖摸着四爷的脸，四爷倒也是神色柔和了一些，弘晖看着四爷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只是依旧很警觉，时不时抬头看四爷。好像怕被他抱走了。 阿玛，额娘，他已经听得懂这两个词的意思。这是他的阿玛。弘晖突然转脸伸手摸了一下四爷的脸:“啊……” 四爷看向弘晖，孩子是纯真又善良的。他是不是应该从心里善待他？ 四爷看着弘晖微怔随后对惜若说道:“爷给田文镜置办了一处小院儿，他借了爷十两银子，说是往后用俸禄还上。他想让他妹妹今儿回去与他吃顿团圆饭，一会儿派人把她妹妹送过去吧。” 惜若点点头。 马车入了统领府的府门，惜若之前就给屋里伺候两个嬷嬷四个大丫鬟都备了礼让她们各自回家去吃团圆饭。琴音也是像往年，让她回了自己的家。 自家给的丫鬟不用守宫制，主子让回家就可以回，但宫里给的就不能回家，像四爷屋里头的那些个宫女。还有下五旗的也就是家在贝勒府。 至于小蔡子小桂子是宫里的太监，守着宫里的规矩不可能回家过年，故今儿也和苏培盛与高无庸一起，跟着来了惜若娘家伺候着。 朱嬷嬷她们在车边儿上说道:“主子，那咱们就回家去了。” 惜若点头:“回去吧，好好吃顿团圆饭嬷嬷。” “哎。小蔡子小桂子，一会儿小心伺候着。” “哎。” 马车到正厅门口之时，惜若家人却未曾出来迎接。苏培盛接过弘晖，此时管家急匆匆从屋里头出来躬身行礼:“老奴给四贝勒爷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第421章 娘家的闹腾 惜若这才看见管家眯着一只红肿的眼睛挂着苦逼脸。 “管家，您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老奴是被二少奶奶打的。” “二嫂？她为何要打你？这大过年的她倒是闹什么？” “是因为二公子他想纳妾，二少奶奶死活不肯，她和二公子闹起来了，老奴去拉架，被二少奶奶误伤。误伤……” 牛逼了，在这个年代，不允许自己男人纳妾的二嫂还真是够泼辣。若是二哥被惹急了，她很可能就会被休了回娘家去。 这佟佳氏的性子惜若倒是喜欢的，但这大清的男人怕是没几个受得住的。 这不怕被休，在大过年的就敢为此事说闹腾就闹腾，性子不是一般泼辣。二哥原本是安静的人，碰到一个小辣椒，该是呛口的厉害，故想找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妾调剂一下。就是这么个意思。 四爷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小福晋家的女人们各各都是能人，这位怕是能过了，不让纳妾？有意思。 惜若便问道:“纳妾？哪家的女儿？” “就是您上次带回来的那个田姑娘，二公子说是要纳她为妾呢。” 惜若拧眉:“什么？跳姑娘？” 难道田妮儿和他二哥好上了？看田妮儿的样子，并非城府深之人啊。 他便和四爷一并进了屋里头，奴才们也赶紧跟上。 刚一进去进听到了哭声:“额娘，你可要给我做主，我们家栎儿才两个多月，相公便要纳妾，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纳妾，不然我就带着栎儿回娘家，让相公给我休书便是。” 觉罗氏的声音满是威严，这一家子也就是她能转的动了。 “简直是胡闹，你把我孙子带到哪里去？今儿四贝勒爷和福晋要来，大年初二的就闹哄哄的，成何体统，咱们堂堂统领府，还有没有大家的规矩。” ”额娘，我知道今儿说这话不合适，可您也知道，相公他非得在大过年的说纳妾。我这一口气堵在心口，不吐不快。我就是要让相公给我个交代，好的歹的，便是罢了。” 觉罗氏正在说话呢，就看四爷和惜若被管家引了进来。 屋里头富禅，富昌五格还有惜若的大嫂二嫂坐着呢，富昌刚出生不久的长子在奶嬷嬷怀里熟睡。 费扬古自是不掺和这样的的乱七八糟事儿。顾也就他不在。 淑人和她娘富察氏也在，另外一个妾也是闭着眼睛在念佛经。 惜若看富禅坐在那里颇为头痛的样子，想必这次的家庭会议他也不想旁听，他原本是来迎接四爷和惜若的。 见到二人，觉罗氏连忙起了:“贝勒爷吉祥，哎哟，您瞧瞧，偏偏在这个时候闹腾这么一出，这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淑人看见四爷进来便连忙低下头去了，她自是害怕被二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中意自己姐夫，二嫂现在的状态就是，佛来杀佛，魔来干魔，万一被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名，她也没法活了。 四爷手摆了摆:“不必了多礼了，你们继续处理家事，我去寻大人。” 第422章 二哥要纳妾(1) 富禅连忙逃离战场:“贝勒爷，阿玛在书房，末将带您去。” 五格也冲了过来拉过四爷的手:“贝勒爷我也想去。” 四爷看了五格一眼，这小舅子一向对他颇为热情，便也就任由他拉着去往书房。 惜若被小蔡子扶着坐下来，弘晖认得外祖母要抱抱，觉罗氏便将弘晖抱着坐在软榻上。拿着拨浪鼓给他玩耍。 “惜若，你回来了甚好，这事儿倒是让你来说说吧，田姑娘原本就是你的人。” 惜若看了一眼在一旁低着头的田妮儿一眼，随之看向二嫂:“二嫂，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大过年的就说带着孩子回娘家像话吗？怕是让外人笑话咱们家的儿媳妇不懂个规矩。” 二嫂拭泪:“四福晋，我的委屈您是不知。既然您来了就给评评理。 田姑娘自从来了咱们府上，咱们对她不薄，没将她当丫鬟使唤，只当是客居，额娘也让她管理铺子来着，额娘不是说，来年您还要用她做事儿呢吗。我也想着呢，既然人家也在府里住不了多少日子，就给她送了几件新衣裳首饰什么的，对她可是上心呢。 她今儿穿的这身，便是妾身给的，您瞧瞧这料子就知我是真对她不错，不然您自己问问她，我对她如何。” 田妮儿这才说道:“二少奶奶对小女确实好来着。” 二嫂哼了一声:“你倒是说了句良心话。四福晋，您也听见了，我对她不薄。结果您猜怎么着，嘿！她想登堂入室，想做我家男人的妾！ 我也不知她是何时和您二哥勾搭上了，您二哥今儿午膳时就当着阿玛额娘的面，执意要纳了田姑娘为妾。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万万不同意相公纳妾。故今儿就将话挑明儿了说。让您二哥自己个儿选，要我和他的儿子，还是纳妾要了田姑娘，让他做了决定便是了。结果您猜怎么着，你二哥过来就要与我动手，这才有此闹腾。” 惜若看向富昌:“二哥，你对二嫂动手了？” 富昌指了指佟佳氏:“你就瞧瞧她这个不讲理的样子，就是完全不由分说，我这也是急的。” 田妮儿便走出来跪下:“二少奶奶，老夫人，四福晋，各位，小女有话要说。小女着实与二公子未曾有暗中来往，没有对不住二少奶奶之处，小女安分守己，守着女儿家的规矩未曾逾越。之小女也断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还请二少奶奶明查。请四福晋为小女做主。” 惜若就奇怪了，这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是富昌一厢情愿？ “二哥，你来把话说清楚。” 富昌也不藏着掖着的，他便直言:“是我看上田姑娘了，她说话说话软声细语，又勤快能干，温柔善良。我富昌跟曼霜说过，这辈子就纳一回妾，怎奈她就是不肯。我一个男人，怎么就连纳妾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她胡搅蛮缠，不守妇道。” 一旁的大嫂连忙说道:“二弟，你这话重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第423章 二哥要纳妾(2) 佟佳氏又哭开了:“好，额娘，四福晋，大嫂，你们都听听，相公说我不守妇道！既然如此，休书一封我走了便是。我佟佳.曼霜绝不缠着你富昌，回头你娶十个八个妾也没人管你。奶嬷嬷，咱们带着栎儿走！” 二嫂起来要走，大嫂过去拉:“弟妹，万不可意气用事。” “大嫂，你看大哥多好，就算你不闹腾他也不娶妾。总归是有一心一意的男人，不是每个男人都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的。今儿我就是要走，谁也别拦我。” 这边田妮儿站起来哭道:“二少奶奶，您这是让小女做不了人了啊。小女唯有一死表明自己与二公子的清白。” 田妮儿冲过去就要撞墙。 惜若叫了一声:“快拦住她！” 一旁的家丁眼睛快，拉住田妮儿才没让她撞上去。 惜若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你们都给我跪下！” 二嫂还有田妮儿富昌都跪下了。富察氏将弘晖转过来，不看那些大人掰扯，有自己女儿在，就能把这事儿捋顺了。 “你们是当我这个四福晋是摆设怎的，大过年的闹腾成这样差点出人命让人看笑话！二哥我问你，你喜欢田妮儿是吗？” “是。” “那田妮儿喜欢你吗？” “我并未与她接触过，只是看她中意，才与家人提起要纳妾的想法。” 富昌想着他一个堂堂一品侍卫，想纳田妮儿为妾，她自是会同意的。却没想到她并没有要允的意思，这就让他对田姑娘更加另眼相看了。 惜若对她二嫂说道:“二嫂，你听到了。你冤枉田姑娘了。她和二哥并未私下有来往，只是二哥对人家有意思而已。” 惜若又再次向田妮儿确认:“田姑娘对我二哥要纳你为妾是什么意思？” 田妮儿回:“小女断断不会做出让二少奶奶伤心之事，小女原本过了年就会离开统领府给您做活计，心中不甚感激各位对小女的关照，二公子，您的好意小女心领，但小女万万不能接受。求二公子海涵。” 惜若现在又问富昌:“二哥，田姑娘的心意你听到了，你总不能强人所难。我问你，你心里可是有二嫂？还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过是夫妻携手度日却不欢喜？若是如此，你可以写休书让二嫂回娘家，若你对她有情，今日你便要对二嫂有个交代，她就是不允许你纳妾，你若做不到。就趁着现在休了她便是。” 富昌看了佟佳氏一眼，又看向觉罗氏，最终说道:“我……我只不过是想纳妾。其他男人纳妾，也不见哪个会闹腾，怎么这个女人就不知三从四德。” 二嫂就理直气壮的说道:“女人必须从一而终，男人为何不行，我不管其他女子，我就是不愿意，你若纳妾，只管休我，娶一个能同意你纳妾的便是。” 觉罗氏看向这老二媳妇也是无奈，这女人完全不懂战术，破釜沉舟是很危险的事，富昌现在休了她，她也无话可说。 第424章 三下五除二捋顺 她着性子没有一点迂回，哪个男人受得住，这也难怪富昌会想反抗她的泼辣了。但说富昌完全对她无情倒也不是。 惜若便说道:“二嫂，你这性子往后也要改改，说话不留余地，逼人太甚对你没好处。” 佟佳氏就凑到富昌身边就亲了他一下，突然就服软了:“相公，我错了，只要你不纳妾，我什么都依你。” 富昌捂着脸看向佟佳氏:“你……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富昌哼了一声起身一甩袖子背着手走了。这场闹剧也是暂时收场了。 罢了，不让他纳妾他还能怎么着？难不成真休了她？额娘也不会同意的。 惜若见富昌走了，便让其他人起了。佟佳氏得偿所愿喜笑颜开。 觉罗氏哼了一声:“可别开心的太早，曼霜你这性子再不改改，早晚一天富昌会休了你。” 二嫂笑呵呵:“额娘，我就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田姑娘二嫂误会你了，二嫂给你赔不是。” 田妮儿笑笑也并未言语，她的性子便是文气又内敛的。惜若想着若有合适人选，就给她寻摸一门亲事才行，让她当酒楼掌柜的也只不过一时。女子总要出嫁不是。 惜若说道:“田姑娘今儿就随我去外头住吧，四爷给你哥置办了一处小院子，是你哥借了四爷的银子买的，说是回头有俸禄的时候还上，你们兄妹俩在京城也算是有家了。你哥正在那边等你吃团圆饭，小桂子，你一会儿用我的马车送田姑娘去城郊的西口胡同吧。” “嗻。” 田妮儿欣喜非常，连忙福身:“小女多谢四贝勒爷，多谢四福晋。您二位就是小女与哥哥的再生父母。也多谢老夫人以及各位对小女的关照。” 她现在走自是最好不过了，留下来再待几天也是尴尬。 觉罗氏点点头笑道:“田姑娘，今儿是委屈你了，这二嫂的就是这样的人，人心是好的就是做事鲁莽。你不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只是误会，小女不会放在心上的。” “好了，你快去收拾包裹吧。” “哎。” 田妮儿福了福便离开了。 觉罗氏颇为开明，只要富昌不纳妾，她自是不会去掺和这小两口的决定。 “好了，这一通乱的。还好都是自家人，没让人看笑话。曼霜，你执意让富昌不纳妾，你就得多生养，否则老爷也是不会同意的。” “知道了额娘，我保准您三年抱俩外孙，子嗣绵延。我这脾气我也改，您别生气了。” 二嫂便去哄觉罗氏，在她怀里撒娇，这个二嫂还真是该硬气就硬气，该软就软。她今儿若不是给自己没留退路，怕是富昌以后还得吵着要纳妾，现在就看她如何把二哥的心抓住了。 生活在这大清的女人，若是不想让自己男人纳妾，那绝对是要有一场持久战要打的，希望二嫂能成功吧。 觉罗氏无奈，一旁的大嫂巾帕掩唇笑了摇摇头。 佟佳氏也不忘谢谢惜若:“今儿多亏了你妹妹，不然怕是就要闹出人命了。四福晋的好，二嫂会记在心上。” 第425章 极品一家人(1) 惜若便说道:“去外面放了鞭炮吧，大年初二就闹腾，用鞭炮赶赶戾气也好。” “是。” 下人就去放鞭炮去了，甭管这有的没的，就是图个吉利。 这边淑人和富察氏没戏看了，便是起身福身告退，让惜若和自己家里人好好说话。 惜若也不留，和她们母女没什么好说。 这次淑人又见识到惜若的厉害了，刚才一出闹哄哄，她一来三两下就捋顺了，该威严就威严，该柔软就柔软。将来还不把四爷拿的死死的，谁在她手底下做妾谁倒霉。 淑人是彻底放下了当初的念头，虽然四爷在她心里依旧是白月光。 ** 琴音回到家里，她娘和嫂子正在厨房里做饭，他们家在城南的胡同里的这处房子，正是卖了她之后添置了。琴音其实并不太想回来，她的这娘家人，都是吸血鬼，只是碍于自己内心深处对亲情还有一丝不舍。 虽然他们是把她给卖了。但怎么着也是她的亲人。 她对这个家又不舍又恨，故每次回来，她从家不给娘家人好脸色。 看见琴音回来了，她家的土狗阿黄跑过来围着她摇尾巴，琴音蹲下去拍了拍她的头，这个家也就是这只土狗是真心欢迎她回来的吧。 见琴音回来了，琴音娘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琴音回来了。哎哟，咱家闺女一年没见，可是长高了不少，这贝勒府的饭啊就是养人。” 琴音的嫂子也探出头来:“小姑子回来的，哎哟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呢。”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东西，眼睛闪着光。琴音每次带回来的东西，够她在左邻右舍一阵子显摆的。 琴音这才看了她娘和嫂子一眼，没给她们二人笑脸。 她进了屋里头坐在桌旁，将惜若给的过年礼放在了桌上。 炕上坐着她的大侄子，现在七个月大，和弘晖一般。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家里人给她带了句话。琴音一年回来一次，故这孩子根本不认识她。 琴音没没过去逗逗他。 她嫂子便过来拆东西，有弘晖穿过的小衣裳，是惜若听说她有侄子和弘晖一般大给的，还有糕点，年糕，腊肉，还有一条鹿腿，十个橘子。可见惜若对身边的奴才真的很大方了。 像惜若这样的好主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琴音嫂子眼睛亮了，这些个东西，她们是买不起的，有几样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 她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又给了在炕头上坐着的自家儿子一块:“好吃的，俊宝啊，吃吧。你姑就是有能耐，她在贝勒府里头当差伺候福晋，可是一个好差事。 你瞧瞧你姑给你拿的这些衣服，这料子普通百姓家穿不起。来俊宝，穿好试试。 哎哟，瞧瞧，我家俊宝，也像小阿哥了。” 琴音呸了一声:“甭给自己脸上瞎贴金，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 琴音的嫂子陪着笑脸:“小姑子，我只是这么一说。穿上这衣服回头给隔壁邻居显摆一下，他们的孩子一辈子也没穿过这样的好衣服。” 第426章 极品一家人(2) 琴音看了她嫂子一眼:“越说越显得穷酸，你就闭嘴吧！有穿就穿。” 她嫂子不敢得罪琴音，她家的这房子还有他哥给她娘家的彩礼，都是卖琴音所得，而且她在福晋那里常得赏赐，手头有钱，她就想着能从她那里扣点银子过来，现在琴音可是他们家的摇钱树。摇钱树脾气大点没啥。 琴音娘也是，笑的一脸讨好:“二柱子他媳妇，快去给琴音倒水啊。你这一通说的尽是咱琴音不高兴的。” 琴音嫂子便赶紧给她倒水。 琴音便问道:“爹和大哥呢？” “今天知道你要回来，去街上给你买鱼去了，娘给你蒸了你喜欢吃的馍馍，一会儿给你做喜欢吃的红烧鱼红烧肉，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吃饱了撑得再回去啊。” “我在贝勒府什么吃不到啊，这两样都是我穷的时候爱吃的，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琴音了，主子若是允我出嫁，我也能给自己备嫁妆了。都不用你们操心，我一个人活的好的很，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好主子。” 琴音说道惜若的时候，是又尊又敬的神色。要不是主子，她这一辈子可就命苦了。 琴音娘知道琴音对她们卖了她还有气性儿，她抓了桌上一把南瓜子和红薯干塞在她手上:“琴音啊，这气娘亲自晒的南瓜子和红薯干，回头你带些回去打牙祭啊。” 琴音嫂子便说道:“这都是咱家琴音就是命好，你瞧瞧，给了统领府当奴才，紧着就去伺候主家大小姐。这人的命啊，怎么着都是生好的，要是我能伺候皇家阿哥的福晋，我也愿意被卖。” “你这意思我还得感谢我家卖了我呗。你说的那是什么屁话，就你也配伺候主子，你认字吗？你会刺绣吗？你会做衣服吗？你还会……算了，你什么也不会，只会卖嘴皮子。就你这样的，卖去那边也只能去做粗活。 琴音娘家原先也算是个小地主中户，日子过得去的，他爹想让她将来嫁个好人家，便请了先生来教她识文断字，什么刺绣女工她娘也教过她，正是因为她伶俐长得又秀气，故才有机会被惜若哥哥看中，之后才有机会成为惜若的丫鬟。 惜若嫂子还以为当主子的贴身丫鬟有这么容易呢。 琴音一听她嫂子说话就来气，继续呛她:“你也就是一个小买卖人家的闺女，原本你都不配嫁到我们家呢。要不是我爹会赌，把咱家的田卖了，咱家也不能到这步田地。现在说这些没用，嫂子你说话说进说出话能不能过脑子，惹的我讨厌我怼死你。” 琴音的娘和嫂子被说的不敢吭声了。这琴音在贝勒府待着一年比一年凶悍。 她嫂子想找个话题跟琴音套近乎，不然怎么问她要银子呢。 她便又凑过来坐在她身边说道:“哎，琴音，嫂子跟你说句贴心话呗，你既然在福晋底下伺候着，必然是常见四贝勒吧。你长得也不差，若是平日里花花心思被四贝勒看上了。 第427章 极品一家人(3) 做个通房丫鬟得了宠，那你就飞上枝头了。回头你上心些，可就赏赐不断了，若是能生下一个阿哥，哎哟喂，你就光耀门楣了。” 这头琴音的娘也觉得这事儿正是她想要说的。原本她也算是一个小地主家的夫人，身边也有一个嬷嬷伺候着。现在破产了过得日子苦哈哈，如果女儿能翻身，那他家就有希望了。 “琴音啊，你嫂子说的对，你看咱这院子小的，街坊邻居都是市井做小买卖的，成天大呼小叫鸡飞狗跳。哎，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琴音娘说着一时触景伤情的，便掉下了眼泪。她拿起围裙擦眼泪。 “你爹一直想把咱卖掉的地再赎回来。不然咱什么也没有，也只能在街面儿上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若是你有法子让你家主子爷喜欢你，往后咱们就是真的飞上枝头了。” 琴音突然站起来狠狠的耍了她嫂子一巴掌，她娘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 琴音嫂子被她打晕了，捂着脸躲在了她娘后头。这边琴音侄子哇哇哇的哭开了。 琴音哭着说道:“我怎么有你们这种家人，真是丢人现眼！你们还是人吗不管我的死活编排我。让我和你们一样只认钱不认人是吗？你们这是让我样火坑里跳知道吗！ 福晋哪年不是给咱家送了东西，你们说这话还好意思！我这一年回来一次都嫌多！我告诉你们，往后你们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点钱，我就是有也不给你们，我也要为我后半生考虑，你们卖我得的钱还不知足，就自己去赚去，嫂子你有几分姿色，去窑子里卖去吧！” 琴音嫂子面上挂不住:“你……你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还有更难听的还没说出口呢！”琴音糕点一把摔在了地上:“不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吃！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们要是敢到贝勒府找我，我就跟你们翻天，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说完转身便气呼呼的走了，刚到门口她爹和二哥拎着草绳栓的鱼和一块猪肉回来了。琴音撞了他们一下跑出去了。 这个家已经让她伤心透顶，一家子极品！ “哎！琴音！琴音……” 琴音大哥叫她怎么也叫不住。两个人到里屋:“怎么了这是，琴音饭都没吃呢，你们怎么把她气走了！” 琴音嫂子拍大腿哭开了:“哎哟，这个丫头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她能弄到银子，谁受这气啊，她就是伺候王母娘娘，也没这么大气性儿啊。我可是委屈死了！” 琴音大哥走过来将猪肉重重的放在桌上，琴音嫂子就不敢哭了。 “你这个没用的玩意儿，你们把琴音气走了，往后咱家喝西北风啊！就光靠做小买卖，咱家就只能顿顿吃糠腌菜。” 琴音嫂子憋着嘴不敢哭了。 琴音有这样一家子极品家人，怕是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推坑里去，万劫不复。 *** 四爷和惜若在统领府吃了团圆饭便回返贝勒府。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第428章 自己媳妇要吃这么奇怪的东西 苏培盛他们也在惜若娘家也是吃饱喝足，这会儿行在雪中并不冷。今儿苏培盛心情很好，吃了酒，手插在主子里哼着小曲。高无庸问他唱的是什么。 苏培盛念道:“欲写情书，我可不识字。烦个人儿使不得，无奈何画几圈儿为表记。此封书惟有情人知此意。单圈是奴家，双圈是你。诉不尽的苦，一溜圈儿圈下去。” 高无庸笑话他:“苏培盛你吃醉了忘记自己是一个太监了，还情啊爱的。” “咱家就算是太监，但咱家也喜欢女人，等咱家到了年纪，咱家就去请主子爷给咱家找个对食的。” 高无庸缩着脖子看向漫天飞舞的:“苏培盛，咱家一直认为你已经没有七情六欲一心只想好好伺候主子爷，你还真让咱家常常意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咱家是有情的，有情方能自控，否则怕是……” 苏培盛将手伸出来了，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又放回了袖子里头，继续哼着曲子往前走。 高无庸琢磨了一下苏培盛这话的意思，也没悟出个所以然，他又加快脚步，缩着脖子跟着苏培盛并间走。 马车里，惜若手里头端着手炉，暖烘烘的。四爷抱着已经熟睡的弘晖，伸手将惜若斗篷上的帽子自己媳妇戴上。 四爷今儿将李卫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费扬古对她看上的人自然放心，待过了年假，李卫也就可以上任了。 温暖让惜若打了一个哈欠。 四爷问道:“困了。” 惜若点点头:“孕妇多觉，我成日觉得犯困。” “回去便可睡了。爷觉得你家那二嫂真能闹腾。你啊还是小心些她，免得被她带偏了去。” 看来四爷对惜若二嫂的性子也是心有余悸，惜若噗嗤一声笑了。 “爷，你以为我是弘晖怎的，还能被带偏了。在你们男人眼里啊，自是觉得我二嫂是个不懂事的，在我这里倒是觉的她是个女中豪杰。爷倒是怕什么，怕我也闹腾着不准您纳妾？我自是不会做这些无用之事。” 四爷看了惜若一眼不语，他其实想说女人多了很麻烦，他并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太多女人。 但皇家阿哥不可能不纳妾。故他不说这样矫情的话。没用的话，说出来做什么。 马车行着，惜若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臭豆腐的味道，她突然就非常想吃。 “爷，我要吃臭豆腐。” 四爷提高了音调:“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爷不准。” 四爷是断断不会让怀孕的惜若乱吃街边食物的，更何况是这么臭的东西，居然想吃这么奇怪的东西，还真是有猪的属性。 “爷~我要吃，我非常想吃，非常想！”孕妇就是这么奇怪的，若是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就会心里发空，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四爷不理会惜若的闹腾:“不准！” 惜若撇着嘴，眼中忽闪忽闪。一脸的委屈。 惜若就一直那么盯着四爷瞧，瞧着瞧着就要哭了。 第429章 四爷算不算宠 四爷看着她颇为无奈:“怎么个意思。不让你吃猪食还哭啊！你若吃了肚子痛。是要自己负责吗？” 惜若巾帕拭泪噘着嘴:“我自己负责，我就自己负责，我就是要吃！” 四爷何曾见过惜若这般甩赖的时候。他能怎么办？ 女人怀了孕，是会变成半个魔鬼吗？ 四爷无奈随后便叫了苏培盛:“苏培盛！” 苏培盛在风雪里走着都快成雪人了，听到四爷叫便连忙躬身走过来:“奴才在呢主子爷。” “去，刚才有一个卖臭豆腐的摊子，给买一碗臭豆腐来。” “嗻。”苏培盛现在也不反复再问一遍了，这种食物肯定是主子福晋要吃的呗。 苏培盛跑过去买了臭豆腐给惜若，惜若吃着臭豆腐一脸知足，要是多多的放辣椒就好了。 四爷看着她吃的香，手放在鼻间敲了敲。半眯着眼睛看着惜若傲娇病又发作了，简直是猪，没错了。 他拗不过她能怎么办？ 结果惜若吃了也没肚子痛，还很安逸。 接下来怀孕的日子，她还要求过吃: 杂碎汤，这玩意儿就是各种杂碎啊，装那什么的东西！这大街上冬天很多小摊在卖，一碗杂碎一个饼子放醋和辣子，京城人爱号这口。但这是动物的各种内脏，四爷觉得……呕…… 毛蛋，这不用说了。四爷觉得不能提的东西。 豆汁，这东西闻起来酸臭，入口干涩，外来人通常会捏着鼻子喝，有种泔水一样的味道。京城人倒是从宋朝开始好这口了。四爷没吃过，感觉闻着味道都可以离开世界了。 炒肝，三分之一的肝，三分之二的大肠，配上蒜末，大料，淀粉勾芡，一起熬制。黏糊糊的，那味道，一言难尽。 猪脑……这个不用说了。 这些对四爷来说都是很恐怖的东西。 要不是介于惜若是怀孕了，无论如何四爷也不会让她吃这些东西的。但他最终妥协由着她要吃这些个，这算不算宠？ ** 转眼大年初五，八爷大婚，宫里吹吹打打分外热闹。随之八爷被授封多罗贝勒。 四爷和惜若送了礼入宫，并吃了喜酒？二人按照礼单拉了两车礼过去。可谓是送礼最多的兄弟了。 之后便是九公主搬公主府了，惜若精心准备了同样是两车礼。还有她自己养的一盆花，绣了一顶床帐，金钩粉红色加刺绣，上面是两大朵金丝牡丹。打开床帐，两朵牡丹双边开花。花开富贵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这两家都是惜若亲自去送了礼的。惜若做事一向周到，对九儿是出自真心，而对八爷八福晋自是人情世故。 接着皇上在贝勒府不远处给八爷开始动工修建府邸。八爷府邸和四爷府邸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明年老八和她的媳妇就要正式进入惜若的生活圈了。 甭管怎么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年初四爷果然是被认命管理禁卫军，而八爷去了户部。 接着李卫去了费扬古手底下上任了。一干就是四年。 第430章 八福晋来了(1) 这一年可谓是轰轰烈烈，多事之秋。诸多凶险。 六月宫里选秀，七月发洪水难民遍地……还有惜若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事儿太多了太多了…… 慢慢道来吧。 过完了年以后，京城的雪下的少了些，却依旧也隔三差五的下一场。 惜若原本就感觉今年京城了雨水会多。 元宵节惜若依旧要去太子府去与太子妃和其他妯娌同聚赏梅。今儿也依旧是要送礼的。 只是因为太子贪了那五十万两的事情让皇上对他失望透顶，他便将那银子上交到国库之后，有洗心革面的意思。他要求给他府上备礼拜年的阿哥王爷大臣们，以及妯娌女眷，万不可送贵重礼物，这表面功夫也是玩儿的溜光水滑的。 太子妃的女儿只比弘晖大一个月。故只要有了孩子，送礼便是好送的。衣服啊，金项圈，金镯子什么的，就送这些便是。 之前惜若就让朱嬷嬷街面上的金铺定制了一个金项圈，准备着明儿去太子府上送礼之用。 惜若也已经和九公主说好了，带上她一并去凑凑热闹。 她今年也十三岁了，便是能参加这种宴会了。 至于李氏，自从她怀孕以后，哎哟喂，可不比头胎那般了，这金贵的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心的很。估摸着这大冷天的她哪里都不会去，故就不必叫她了。 惜若正在看放在软榻上的备礼。朱嬷嬷问道:“主子，可是还再需要备些别的？” “不必了，就这些挺好，这有了孩子啊，礼就好送，太子说了那番话，倒是能让我有几年轻省。这每年给太子妃送礼可是没少花心思。” 朱嬷嬷点点头，对候在一旁琴音说道:“琴音，给炭盆里加炭吧，不够旺了。” 琴音却是没听见。 朱嬷嬷又叫了一声:“琴音！” 琴音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嬷嬷？” 朱嬷嬷训斥她:“叫你添炭了耳朵聋了？你这几天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 琴音连忙去添了炭，惜若也注意到琴音这些日子好似有心事。她该是回家省亲之后碰到了什么堵心的事儿。 她便问道:“琴音你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 琴音朝惜若福了福眼眶红了:“主子，奴婢该死，让您费心了。确实是有些扰心之事，奴婢爹娘将奴婢卖了，一直让奴婢耿耿于怀，奴婢回了那个家心情便是不好，故奴婢以后都不想回去了。” 朱嬷嬷说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这样的家人倒真是没什么好要的。” 李嬷嬷便说道:“琴音啊，即便你有心事，可也不能在伺候主子上怠慢了以后吗？在屋侍立的丫鬟巴不得进来伺候呢。” “是，奴婢知道了。” 这个时候，门廊内站着的小太监掀开帘子走进来:“主子，八福晋来了。” 惜若微怔随后说道:“快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八福晋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看起来还是如当初初见般没将强势写在脸上。 第431章 八福晋来了(2) 她身后的奴才大包小包的提进来，堆在桌子上成了小山。这是八福晋给的回礼。 安亲王一家可算得上全都是是朝中显贵，因八爷与郭络罗氏的结姻，自然是拔高了他的身价，为其在宗室拉拢人心起到了作用。故八福晋得宠乃是情理之中。 安亲王岳乐去世时，八福晋也只不过七岁而已，距其生母离世已经有五年。安亲王死后，年长十余岁的舅舅们对她百般呵护，在安王府中长大，因为没有双亲，又很早也没了爷爷，本当尽浸书香的郭络罗氏，却较少典雅娴淑之风。 惜若虽在前年上元节见过她一次，今儿看来，初熟的八福晋依旧目光清亮，虽没有温婉之气，却看着灵气逼人。 要说八爷一向介怀自己额娘的出身比四爷更甚。而八福晋因为安亲王的关系，身上贴上了金子。只不过，她原本是孤儿，而且他阿玛是有污点的。 八福晋之父明尚帝历二十年，也就是八爷出生那一年，因诈赌孙五福二千余两而被判斩监侯，这是三法司定罪时皇上给的意见。也就说是皇上亲自下令杀了八福晋的阿玛。 刚开始的时候，皇上对待王公贵族十分苛刻，更是禁赌的，且王公贪污三百两即判死刑。那时候大清根基不稳，对于一些事过分严厉是为了肃正朝风。当初八福晋阿玛的事儿的确有点丢人了，不仅是赌还骗。 在这几年，皇上对这些个事儿也松了些，像隆科多也赌，皇上不是也没把他怎么样嘛。 现在想来，八爷他们因赌挨了打还真不为过。 因为阿玛的事儿八福晋是最讨厌赌的了，听闻八爷因赌受了责罚，她嫁进所殿第一件事，就是让八爷立了字据，往后绝不沾赌，否则就是自休，也就是他不写休书，八福晋也能回娘家。 八爷是乖乖的在字据上面签了字。 从这件事开始，八爷就注定要被八福晋拿捏的死死的。 惜若和八福晋二人原本算是亲戚，惜若很热情的接待了她，行了平礼，拉着手在软榻上坐下。奴才们上了茶退出去。 八福晋显得与惜若很亲昵又热情。 “姐姐，你比我长一岁，之前咱们都在深闺才未能得见，真是遗憾。若是咱们小时就认识，自是好玩伴。 上回在太子妃那里见过之后，我一直惦记着姐姐，只是一个未出阁女子不便出门，不好来你这里来讨扰，今儿终于得见，心中甚欢喜。现在同为兄弟福晋，往后常来常往，要做亲姐妹才是。” 惜若扬起笑脸拍了拍八福晋的手:“是呢，咱们原本就是好姐妹，这以后又要做邻居了，自是会常来常往。妹妹吃茶，这桂花茶乃是我亲自晒的，你尝尝喜欢吗，若是一喜欢，回头拿一些吧。” 八福晋端了茶盏喝一口:“甚好，是我喜欢的味道。姐姐，我专门问了八爷你府中之事，说是四哥和别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了，你身边的那个侧福晋如今与你一起，又怀孕了。哎，做福晋啊，真不是容易的差事。我啊，就忍不了这些。 第432章 八福晋来了(3) 昨日我腾出手来头一件事，就是将八爷身边的一个通房丫鬟给杀了，挖下她的眼珠子，看着真让人生气。至于他的试婚格格张氏，就留在后院便是。我是往后不准她侍寝。另外今年的选秀，我也不准八爷再收女人。 我们才大婚不久，得过几年清净日子，想必皇阿玛也不会硬塞。他多少是对我有些愧疚不是，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杀了我的阿玛，让我额娘郁郁而终。不是我说，皇阿玛他可是欠了我。” 这个八福晋果然就是这么一个跋扈之人，怕是那句话说八爷成也八福晋，败也八福晋，真是不为过的评价。 她这番没心没肺的言论在惜若这里自然是投石问路，她最后一句话，往大了说就是大逆不道。若惜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怕是老八又是要挨训斥。这个八福晋，得是要被皇上会怪罪的。 但这句话说出去，必然就是她四福晋漏出去的没错，连带着上次赌债被皇上知道的的事儿也一并算在她头上，故惜若自是只能当做没听到。 八福晋看似无心之言，却是暗藏玄机。 惜若也就跟着她走便是:“妹妹的勇气我自是没有。 没法子，你也知道了，我们家那位爷是个什么脾气，别说眼里揉沙子，就是让水迷瞪一下都不行。谁还敢在他那里发表这些不许，那些不许的。再说这女人啊，可不都得认命吗。哪家女人不都是这么过。罢了，我也就随他去了。倒是你家八爷，还真是对妹妹没话说了，什么都依着你。我啊真是羡慕妹妹呢。” 惜若还真忘记了，除了四爷也就是这八爷最干净了，后院总共加起来，除了八福晋，就是三个格格，连侧福晋都没有。八爷最后的失败，其实和这件事也脱不了关系，他最终就一儿一女，子嗣没有怎么当皇帝？ 八福晋只管作便是，挺好的。 八福晋浅笑:“也就是那么一时半伙儿，谁知道他之后会如何。姐姐，我今儿来，还得谢谢你呢，多谢四爷帮着八爷还了赌债。 想必那银子该是姑母给的吧，我得知此事以后，真是尤其不好意思。 我也把银票带来了，你替我还给姑母吧，一万两，连带着老九老十的。我啊，是把我外公留给我的嫁妆拿出来一些换了银子，我让八爷欠了我的才能对我好。至于老九老十，是八爷带着赌的，这事儿也该让八爷担着。” 八福晋让身后的嬷嬷把银票给了惜若。另外又拉了老九老十欠老八的人情，少了几分欠四爷的。她这是开始将人心收拢回老八身边了。 惜若便也接了:“瞧瞧，老八有个福晋了就是不一样，可有主心骨了。那四嫂就接了。” “哎，接了便是了。” 以后惜若和八福晋便说了一些家常话，从话语中可见八福晋的性子和二嫂有些相似，比较泼辣。但这个人却比二嫂有心眼儿多了。她甚至比大福晋还要会玩心眼，二而且是那种不动声色的。 第433章 遇刺(1) 是个能人啊，往后虽正面较量之时怕是不多，但这个八福晋将该是惜若暗中比较大的对手了。 惜若便告诉四爷，八福晋帮着还债的事情，四爷也没说什么。他心里的想法没人知道。 随后惜若将银票还给额娘，额娘执意不接，就说让惜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惜若便也留下了这笔银子了，与其万一真要有一个不时之需还要问额娘借，还不如先留着，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 惜若今儿要去太子府赴太子妃宴会的同时，四爷和十三一并从宫中给行马出来，行街去往贝勒府，今儿天气不错，大太阳难得露了头，四爷便带十三出来一并晒晒太阳。 十三和四爷行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身后跟着十三身边的大太监秦富贵儿。还有苏培盛高无庸，另外是几个侍卫。光让 “四哥，这冬天虽快过去了，怕是还要再下几场雪的。新的一年我本望风调雨顺，但看样子不容乐观。今年的雪太多了，怕是对京城周边的庄稼不好啊。待冰雪融化的时候，积雪流入通州河，通州河不知能否承担起这样大的泄洪。依照我说，通州河堤一直修缮却也是如打打补丁，应该要正经的改造才是，否则，怕是难敌一场大洪水的，总有一天会出事。” 十三今年虚十二，已然有了忧国忧民忧天下的心思。 四爷说道:“皇阿玛自是也明白，只是国库的储备银要留着一些万不能动。若是要修缮通州河，要从温榆河，白河，北运河都需要加宽加固河堤，工程比较大。 估摸着银子最少要五百万两，今年大清的雨水怕是要多，若地方出现难民，国库的那些银子，恐难抵御一场大灾。 若朝廷要修缮河道，还是要通过民间。国之大事，不是说做就做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十三点点头，也实在是觉得当皇帝并非是好差事，上位者若是无能，很快大清几代皇帝立起来的根基必然会倒塌，或许就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四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说太子他可以像皇阿玛一样，撑的主这江山吗？” 四爷不语，随之看向十三说道:“十三，你万不可口没遮拦。有些话放在心中，比说出来好。” 十三笑道:“我跟四哥发发牢骚罢了。” 此时四爷远远的看到了臭豆腐的摊位。四爷往那边看过去。十三冲着四爷看过去的目光:“四哥你在看什么？” “我看到你四嫂最近喜欢吃的东西。一种……嗯……难以形容的东西。” 十三便下了马。 “是臭豆腐吗？我吃过。咱们去给四嫂买些吧。” 四爷便也下马来，二人将马递给身后的秦富贵和苏培盛。随之前往摊位。 身后几个侍卫也就跟上去了。自从四爷成为领侍卫大臣之后，他身边的跟班就多了，官要有官的排场。虽京城很是太平，也不乏有可能遇到凶险，往后四爷身边都会跟着侍卫。 第434章 遇刺(2) 四爷走过去摊位旁边捏着鼻子，这味道闻得他真是想作呕，但为了他媳妇，他亲自来买了。这算不算宠？ 十三倒是轻车熟路。 “摊主，来两份臭豆腐，带走。” “哎，得嘞，这位小爷，稍等。” 四爷看十三这模样，分明是经常买来吃，他的媳妇还有他的十三弟，还真是……臭味相投。 四爷手背在身后转动着串珠微微仰着头看了那黑乎乎的一坨。便小声与十三说道:“十三啊，你是打算和四嫂交流一下吃猪食的心得吗？” 十三哭笑不得，他家四哥什么都好，就是不接地气。 “四哥瞧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京城老百姓爱吃的。今儿我就去跟四嫂说哪家臭豆腐好吃。我很愿意与四嫂说话，只是拘着规矩，不好与她好生说来着。” “在我这里不必拘着规矩，你只管说便是。” 十三笑呵呵点点头。那自是好的很。 之后十三在四贝勒府常来常往，惜若对老十三一直很好，和十四是完全不同的。往后在十三这里便是四哥如父，四嫂如母了。 “四哥你若不爱街边吃食，会少了许多乐趣。” 四爷蹙眉:“这乐趣还是算了吧。” 要让四爷吃这些东西，那真的不可能。 正在此时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四爷和十三所在的这条街，对面有两家青楼和酒楼。楼上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就在四爷手背在身后和十三说话的时候，两侧三丈高的楼上，数扇大花木窗同时开了，有几枚暗器朝四爷袭来。 咻咻咻…… 侍卫警觉大叫一声:“四爷十三阿哥小心那！” 他们即刻用剑抵挡，随之暗器反射出去，误伤一旁的百姓。有一个人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还有两个人误伤了腿。 随之侍卫又大叫:“有刺客，护主子！” 人群开始慌乱，有人在喊:“杀人了！快跑啊！” 百姓们纷纷逃窜。 原本还在牵马的苏培盛将马缰绳给了秦富贵，他和高无庸秦连忙来到了两个主子前面。 四爷即刻拧眉告诉十三:“快去找地方躲避。 十三倒是听话，赶紧与卖臭豆腐的摊主一起蹲在铁锅炉灶后头。十三叫道:“四哥，小心那！” “知道了。你护好自己！” 四爷拿过一个侍卫递过来剑目光一凛看向窗户方向。 傲娇还是从不同的地方过来的。一家青楼，还有一家酒楼。 此时又有几枚暗器飞过来，四爷拿剑对苏培盛和高无庸说道:“狗奴才蹲下！” 两人即刻蹲下，随之四爷用剑挡掉了两枚暗器。暗器与剑碰撞，发出叮的声音，火光四溅。 人群在混乱中，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只飞镖被侍卫接住了。而再看飞镖过来的方向，只有慌乱的人群，根本无法寻到目标。 只见飞镖上头挂一张字条，四爷没来得及看。 对面楼上不再有动静。该是刺客准备逃跑了。 酒楼和青楼都是人多大的地方，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鱼贯而出混在人群中？ 第435章 遇刺(3) 刚才刺客在暗处，四爷没看见对方是谁，更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故想抓住刺客怕是不容易。 见危机暂时解除，侍卫赶紧向天空放信号炮仗，城门内巡逻的士兵看见信号炮仗，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 四爷很冷静的看一下周围的情况，随后吩咐道:“其他的地方不管，查对面的青楼！那放暗器的是在房间里，老鸨子和那房间住着的青楼的姐儿该是知道对方是谁，快！” “是！” 侍卫即刻冲往那家青楼，很快兵丁就来了，将那家青楼包围，四爷回头问道:“十三你可还好？” “四哥，我没事！” “待在那里不要动！” “知道了四哥！” 四爷随之便进了青楼。 还蹲着的高无庸问苏培盛:“苏培盛咱们跟不跟！” 苏培盛说道:“等一会儿咱们不会功夫，别给主子爷添乱，要是还有刺客在，站起来先看看咱们都得嗝屁。看看周围情况再说。” 苏培盛便仔细看了周围，随之看兵丁已经控制了现场，这才站起来就冲出去了:“走！” 高无庸也赶紧跟上。 牵着马吓傻的秦富贵回了神，连忙去寻他家主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主子阿哥，您没事吧！可是吓死奴才了。” 十三很冷静的边从锅灶边上看对面的动静边说道:“哭个屁，我没事儿，还不快蹲下，免得引来刺客给四哥添麻烦。” “嗻！” 秦富贵蹲在十三后头。万一有人使黑枪，他也可以挡挡。 兵丁已经控制住还要往外冲的人群，很快楼上发生打斗。好！那个人还没来得及跑。 四爷握着剑冲上去，就见一个蒙面人没来得及脱身被困在房间内，一旁是吓傻的姐儿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侍卫们都是高手，对方一人敌众人，几个回合有些败阵。 此时他又看四爷进来了，急于脱身的他抓起惊叫连连的姐儿，刀架在那姐儿脖子上。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这个时候不赶紧治住他就是瞎耽误时间，他必然是用这女人换逃跑的机会，一旦他逃脱这个女人还是要死，因为她已经见过他的脸。 四爷冷脸一声令下:“把这家伙给爷拿住！” 那蒙面人见四爷根本不受挟制，干脆打算尝试跳窗逃跑。 蒙面人一刀捅在了姐儿背后，随之将姐儿推向侍卫，他转身就爬上了窗户。 楼下现在很混乱，若他在逃跑之中必然是要伤人，四爷利索的拿过一个侍卫的刀冲过去就砍断了他的手，那人惨叫一声，从楼上跌落。 正在此时苏培盛和高无庸正在那边，看人落下来就在他们眼前。苏培盛拔过一旁兵丁的剑一点也不带怕的:“你别动，不然咱家一剑杀了你。” 那人手臂呲出来的血正呲在了高无庸的脸上。高无庸伸手一抹，嗯？呃……吧唧……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苏培盛看高无庸坐在他身后便用脚碰了碰他:“喂，高无庸，你可真丢人，还不起来！” 第436章 对方什么来路(1) 高无庸晕晕乎乎的看向苏培盛:“咱家……有点怕血。” 苏培盛笑了笑:“多看几次就好了。” 此时四爷在窗户边上喊了一声:“苏培盛留活口！” 苏培盛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主子爷，还没杀呢，人还能动弹！” 四爷下了楼，随之吩咐侍卫:“拿掉这个人的布巾！” “是。” 蹲下要去拿蒙面人的布巾，那人突然袖子一甩手中有了什么东西，随之很快往脸上一抹，脸和手都冒了烟儿惨叫打滚就死了。脸上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这是个什么东西？ 见这头危机解除，十三和秦富贵走了过来，看地上烧的面目全非的刺客，十三捂了捂鼻子。 四爷这才回头问拿着字条的侍卫:“写的什么？打开看看。” 侍卫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来日方长。报仇雪恨，十年不晚。” 四爷蹙眉，是什么人和他有这般深仇大恨。 侍卫看了字也觉得情况紧急:“爷，是否要启动全程搜索。” “都不知道对方什么人怎么搜索？要先问清楚对方来路。” “那个青楼姐儿被杀了。” “还有接待他的老鸨子和龟奴。” “是。” “将拦下的客人一一排查身份。看看还有没有可疑之人混在当中。另外将老鸨子和龟奴凑在一起来见爷。” “是。” 四爷回到青楼坐下，十三坐在他身旁，苏培盛扶起高无庸也是立在后面。 很快老鸨子和龟奴便被带来到了四爷面前。 所有人跪下被四爷问话。 四爷冷着脸的样子很可怕，老鸨子和龟奴瑟瑟发抖。 “这位爷，刚才那个刺客和万花楼没一点儿关系，奴家这里是在衙门里头报备过的，是正规的青楼，求爷明查，奴家惶恐。” 高无庸走过去扇了老鸨子一巴掌:“不懂规矩，爷没问话何时轮到你一通废话，不想死爷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是……是……” 四爷这才开口:“爷问你，刚才那个刺客是何模样你还记得？” “回这位爷，奴家每天见这么多男人，见着见着，这三教九流的都长一个样子，除非是像爷这般出众的想象奴家才能记得住。 奴才着实也没仔细看。奴家只记得那是一个络腮胡子。长得好像黑黑的，不像是本乡人，蒙古人，或者其他地方的。” “总共来了几个？” “回这位爷，随行的三人，要了三个姑娘，就在一炷香时间之前来的。可是谁知道出这事儿，另外两个刺客走的时候，也将屋里的姑娘给杀了，一连死三个姑娘，哎，奴家真是倒了霉了。” 一炷香的时间？看来他们并没有早就有预谋，而是临时起意，而且很精准的知道他要经过这里，他们应该是一直跟踪他，知道他要走这条街，故才临时进了这家青楼准备设伏。 但似乎他们并非要了他的命的意思，只是警告他，让他知道他们的存在。 “其他两个人的样子你可大概记得？” “回这位爷，奴家真的不记得了。” 第437章 对方什么来路(2) 四爷给身后的苏培盛使了一个眼色，苏培盛从主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你们几个谁认得那两个人的长相，就可以拿了这锭银子，但若是撒谎冒认，脑袋必然搬家扔臭水沟。” 沉默片刻，其中有一个龟奴说话了:“爷，奴才大概是记得。” 苏培盛说道:“记得就是记得，不记得就不记得，你可想清楚了。爷的刀不长眼，瞎说就是死路一条。“ “奴才知道，奴才自是不敢乱说，爷，奴才记得。” 数四爷放在唇间的手摆了摆:“快去宫里找个画师，要快，人对陌生人的记忆很短。” “是。” 侍卫飞奔出去快马加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将画师带来了，那画师被马颠的帽子都掉了。天哪，感觉是飞过来的 随之画师按照龟奴的描述，画出了那两人的画像，都是络腮胡子，眼窝很深。但看起来没其他特别的地方。 而且这络腮胡子也有可能是假胡子。 四爷看了两个人画像，随后问那个龟奴:“他们什么身量？” “身量和刚才的刺客差不多，就是普通男子的身量，并不扎眼。” 派刺客来的人，自也不会派看起来很扎眼的，长相越普通越好。 苏培盛看了画像之后说道:“爷，奴才怎么看他们像是异族人的样子，您看他们的眼窝很深。 又好像……像是草莽，或者是西北客。刚才那个人要自毁容貌死，自是怕爷您猜出对方的身份，可是无论是异族还是草莽，又或者是西北客，他们是如何与您有仇呢？” 高无庸即刻想到了:“难不成是准噶尔？他们兵败捶城，但气数未尽，您杀了他们的大王，他们便派刺客来京了！该死的草莽一族，当初差点让您……” 四爷也想到若是异族的人，必然是准噶尔。虽然噶尔丹王已经死了，准噶尔余部还有残渣余孽，另外他儿子活着。 这群匪类最擅长的技能就是生存，他们就像野草的生命，若有机会活下来便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四爷相信总有一天，准噶尔能灭族。他希望最终准噶尔是灭在他的手里。 目前他们四处逃窜，即便派兵也找不到他们。故也只能等下一次战役，现在只能任由他们苟且偷生。 但是这准噶尔，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状况，还会敢到京城来给他发警告信吗？ 四爷便问道:“他们是异族人吗？” 那龟奴回:“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太像，也没有一眼就能认出是异族，奴才看着像是西北人的样子，但若是说异族……他们没有特别明显的面部特征。” 高无庸便说道:“爷，若真是准噶尔的人，他们也不会派有明显异族特征的人前来。” 四爷便说道:“来人，派人好生查找这两个人的下落，若他们还在京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侍卫领命。 四爷拧眉思量，若是他们只是来警告他，怕是刚才趁乱已经离开京城了，绝对不会等着他来瓮中捉鳖了。 第438章 宴会(1) 他们该不止三个人，因为暗器是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的，但也绝不会很多人，因为目标太大。应该是六七个人左右。 虽然是已经猜测到这几个人离开的可能性很大。四爷还是说道:“封锁城门，查可疑之人，若是有六七个人同行，给爷扣住。” “是！”兵丁领命！ 有惊无险。四爷便又行马与十三往贝勒府而去。 在路上十三问道:“四哥，你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会。身为男人又要成大事这一生难免会诸多凶险，十三你怕吗？” 十三摇摇头:“不怕。若真是准噶尔要对你下手，我带兵打到他们的大本营，把他们全灭了！他们永远是大清的手下败将。” “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你四嫂说了，她有孕在身，不必让她多了担忧。” “好，知道了。我不说。” 两人相视一笑。 ** 四爷遇刺之时，惜若与九公主在太子妃的宴会中。 今儿阳光好，太子妃在梅林的亭子里设宴，亭子三围挂上了棉门帘儿。正对面的帘子开着，对着梅林，梅林中挂着各种花灯与梅花相应成景分外漂亮。 女眷们坐在亭子当中，放着炭盆，拿着手炉，既不冷，还可以看景儿可得逍遥自在。 奴才们则是站在外面伺候着。传菜的端菜的丫鬟们来回穿梭着。 太子妃亲自抱着她六个月大的女儿与众妯娌见面。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太子妃看起来神采奕奕。 太子宠妾一李佳氏和唐佳氏都参加这次的宴会，李佳氏还问惜若:“四福晋，李侧福晋为何没来？” 惜若回:“她有孕在身，出门不便。” “瞧瞧，她倒是小心翼翼，像我生了这么多个。上回还去贝勒府看过她呢。” 随之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唐佳氏。两人那眼神就不对付。 原本李佳氏在太子那里最得宠，她生了长子弘皙，现在却是唐佳氏了，自从生下弘晋以后，她便渐渐比李佳氏得宠了。 之前唐佳氏都是默不作声的，今儿也是高姿态的坐在李佳氏对面。两人一见面电光火石的，明显的争宠很厉害。 看看，只要是得宠了，就是插上了孔雀毛，这傲气一抖，便是各各都想开屏。 太子妃现在是有女万事足。对于这两个人的明争暗斗视而不见。 小姑娘胖乎乎的模样可爱的很，惜若看着这孩子，心里想着她倒是希望她肚子里这一胎能是女孩。她要是多生几个女儿，往后嫁出去了再回娘家也热闹的很。 今儿妯娌们送给太子妃的礼也都是给孩子的东西。 尤其是大福晋送的东西最多了。五颜六色的油纸包着各样的礼物，大包小包的，由着小金子和其他太监一起拿着放在一旁，说是不贵重，其实也有一些是贵重的。 因为太子和大阿哥的关系表面上缓和了许多。大福晋便更要与太子妃看起来和谐，两人说话也客气着呢。明里和睦，可不就是做给皇上看的，各取所需罢了。 第439章 宴会(2) 大福晋如今看到惜若可是越发热情，一阵子嘘寒问暖的。惜若带着笑与她也热情了几句。 温婉的三福晋，内向的五福晋，还有草原上来的七福晋，另外加了八福晋，一个个雍容华贵，都是贵妇模样。 这种聚会，福晋们自是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第一是面子，在府里得不得宠，可在衣着服饰上能看出来。第二也就是嫡妻聚会，自是要讲究排场。上回太子妃和宜妃主持的上流社会女眷们的聚会，估摸着女人们都把自己的身家都穿身上了。 什么锦缎，暗花缎、二色缎、闪缎、鸳鸯缎、广缎、花缎、罗纹缎、彭缎、巴缎、泰西缎、贡缎、金彩缎、片金缎、金银镜面缎，这些都是上好的缎料，至少要一百两起的旗装。 惜若倒是没显摆，但也没让自己失面子，穿的是妆花缎做的旗装，这种绸缎是加捻金线和片金线织出主花或吉祥文字，还有有用片金铺地或织花纹的勾边线。大方得体又不失华贵，内务府造办处给妃还有各府的主母每人一匹。今儿她就是穿的这身旗装。 女眷们今儿都带上了自己孩子，大福晋带上了三个格格，还有弘昱。 三福晋带着她的长子弘晴，已经一岁多了。 惜若自是带上了咿咿呀呀的弘晖。这样的宴会除了妯娌小聚外，就是孩子们互相认识亲近的机会，都是堂兄弟妹，也总不能见面不识。故今儿弘晖有些流小鼻涕，惜若也将孩子带上了。 因今儿大家都带孩子，没生养但自家爷有子嗣的福晋便也带了孩子。 五福晋带着五阿哥的长子弘升，这个孩子并不是五福晋生的。她一直未有所出，不得宠，还不会生，这一生也是悲催的很。 五福晋被五阿哥的侧福晋，也就是弘升的额娘刘佳氏压的死死的。今年选秀还得进来一个得宠的侧福晋，她的日子怕是越发难熬。都说相由心生，五福晋的愁绪的确是可在眼眸之中得见端倪。 哎，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七福晋则是带着侧福晋那拉氏的女儿来了。她在府上也没有多得宠，这个草原来的女子怕是和七阿哥过的有些水土不服。 至于唐佳氏和李佳氏便是没带孩子在身边。弘皙一直在宫里，过年都是陪着皇上过没回来，而弘晋在睡觉。 八福晋看大家都带着孩子便一脸羡慕:“你们这些嫂子们都带着孩子，欺负我刚嫁给八爷不成，真是羡煞我了，待明年，我也要也抱着娃娃来。” 在座的都笑了，只有惜若知道八福晋的这句话可是要落空了。 大福晋说道:“八福晋必然是三年抱俩，都是大胖小子呢，都说屁股大好生养，我这一瞅一个准儿。” 惜若心里翻了个白眼，瞅准个屁，都说她不好生，这不是她也揣上了小包子了吗。回头生六个给这些女人瞅瞅，谁才是最能生的。 八福晋端起了酒杯:“长嫂借你吉言，我若怀上了，便给您送喜嘴儿礼。” 第440章 宴会(3) 她端起酒杯掩袖一饮而尽。 大福晋端起酒杯笑呵呵:“哎哟，风闻八福晋豪爽果然如此，这我还没听说过喜嘴礼的说法。” 八福晋喝了酒，带着护甲的双手捂了捂脸:“从今儿起便有了。” 她的话让女眷们都笑了。 “对了长嫂上回弘昱一岁生辰我不好参加，送的礼弘昱可是喜欢。” “喜欢喜欢的，我这还忘记这些八福晋了呢。有孩子的都给了回礼，下回待你生养，长嫂给你加倍。” 八福晋浅笑回:“那我先谢谢长嫂。” 九公主一直在一旁抱着弘晖也没怎么言语，她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假惺惺的寒暄。 人家是皇上最宠的女儿，不必顶着一副假面孔做人。 席上李佳氏和唐佳氏这两个果然耐不住掐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当着众嫡福晋的面唇枪舌剑。 起因是惜若问了一句太子妃:“嫂子，我现在只有弘晖，没养过女儿，不知女儿好不好养。” 太子妃浅笑:“女儿啊更要上心些，这孩子基本是我亲力亲为，还真是累的。” 李佳氏看向太子妃阴阳怪气儿的说了一句:“您养一个小公主都觉得累，那咱们这些生几个的，可怎么抱怨。” 唐佳氏说道:“姐姐往后该是没抱怨的机会了。” “你！唐佳氏，你当着这么多福晋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存心让我难堪是吗？ 你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爬到我的头上去，我可是太子长子的额娘，我的弘皙是得着皇上宠着的。你怎么和我比。” 唐佳氏说道:“姐姐既然这样说，那我也直言不讳了。长子阿哥是你生的没错，可皇上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儿养了大阿哥，他是因咱们爷。对女人来说，孩子在不在身边才是要紧的。这孩子养在宫里，回头还和你亲吗？ 要我说，我可知足呢。弘晋养在我自己身边，这姐姐就比不了。我其实说的只是事实罢了，姐姐生了几个女儿肚皮也送了，脸也松垮了，说你没有机会再生养怎么就错了。姐姐可别这么大气性儿，否则老的更快。” “你！” 太子妃脸冷了下来，多少也拿出了一点脾气:“好了，你们少说一句，当着众福晋的面成何体统。” 在众妯娌面前，两人吵架就是完全不给她面子，怎奈她们两个是太子宠妾，可见太子妃这个嫡母没多少分量。前次李佳氏盛宠之时不是放着众福晋的面儿怼过太子妃吗。 唐佳氏端起茶盏没将太子妃放在眼里:“姐姐谁挑事儿说谁才是。倒是连妾身一并说了。” 九公主这会儿才抬起来说话，这种人不怼更待何时。 “我说二位侧妾，这我就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不知自己过分吗？是家里没教好规矩怎的？别仗着得宠连规矩都不管不顾的。 你们二人，我叫嫂子都不合适的。你们当我这么多嫡嫂子的面吵架太子二哥也允许？若是你们要吵架该是去后院儿吵才是吧。 第441章 九公主开怼 这堂堂皇家阿哥嫡妻的聚会，你们坐在这里本来是多余。还这般有失太子颜面，传到了外人耳朵里，就是太子二哥的身边的女眷没教养。 你们这些个庶妾没规矩罢了，要是连带着我太子妃嫂子也跟着失颜面，那我可就不乐意了。还有李佳氏，若是不想让弘皙在我皇阿玛身边，回头我跟我皇阿玛说去，让弘皙回府就是了。” 九公主是谁，皇上最宠的公主，她骂了太子的两个宠妾又当如何。 两人心里不舒坦也不敢说什么。 李佳氏便说道:“九公主言重了，我可没那个意思。弘皙在皇上身边挺好的，也就是唐佳氏一通乱说。” 唐佳氏巾帕点唇也不语了。她站起来:“妾身先告退了。” 九公主瞄向她:“你坐在这里便是坏了规矩，现在走更是坏了规矩，宴席还未结束，嫡妻还没离席，你凭什么走？坐下！” “你……” “我？如何？你要去太子二哥那里告我一状吗？” 唐佳氏便也只能乖乖坐回去:“妾身没那个意思。” 九公主哼了一声便不理二人，继续逗着弘晖。 在座的其他人自是当做没听到，脸上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心里确是各怀心思。 大福晋巴不得太子府的女眷撕的厉害些呢，这两个侧妾让太子妃在众福晋面前丢了脸面，不就正中她下怀吗。 八福晋则是看向九公主，四福晋家的这个小姑子，可是一个嘴毒的，针针见血，还和四福晋关系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怜四福晋就更是一个厉害角色，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罢了。 惜若亦是默不作声的看了二人一眼。她说话也不合适，她家阿九真是将这两人的脸撕破了还要扔地上踩两脚，真是爽快的很。 太子妃的气场也是着实太弱了。任由人家妾爬到她头上去。若她已然是在太子妃的高度，便是捏死她们两个跳蚤了。 随之惜若在离开时候给太子妃耳语了几句。 回来坐在马车上，九公主还说呢:“不是我说四嫂，太子妃这个主母做的真是憋屈。谁得宠谁就可以爬到她头上去。若是以后太子当了皇上。一个答应得了宠，也可以在她面前横呢。四嫂，我看啊，这太子妃也不是一个当皇后的料。” 惜若将手放在自己小姑子嘴巴上:“哎哟。莫要口没遮拦。” 九公主噗嗤笑了。 “对了四嫂，你刚才跟太子妃说什么就？” “我啊，也看不惯那个唐佳氏和李佳氏，教了太子妃一个法子让她们两个挨皇上训斥，只要皇上点名她们二人，太子自会责罚。” 九公主笑眯眯挽过惜若的手:“还是我四嫂厉害，悄儿么声的就把这两个贱人给收拾了，什么法子？” “也没什么难的，将二嫂今日造次之言传到皇上那里去便是，至于怎么传，如何传，就看太子妃自己的了。这毕竟是太子后院儿的事儿，咱们不好掺和。” “四嫂，你说其他女眷会传这话出去吗？比如说大福晋。” 第442章 回府 “自是不会，现在太子和大阿哥之间刚刚缓和了些，她不会当出头鸟，再说这话嚼舌根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也就是太子妃自己去说了。九儿你也别去乱说，你身后可是你四哥呢，免得对她不利。” 九公主点点头:“我知道了四嫂。” 后来听闻太子妃通过魏珠之口将李佳氏和唐佳氏之言说给了皇上听，皇上自是很生气，说太子让自己后院的女人胡作非为，太子原本就一直希望在皇上那里平了他贪污五十万两的气，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挨了训斥他能不气，故回去就对两个惹事精一顿劈头盖脸，还让她们跪了两个时辰。 这两人在太子妃面前便老实了些。这也就是后话了。总之惜若出马一个顶俩。 这会儿九儿看着弘晖流了鼻涕，拿出巾帕给他擦擦:“哎哟哟，我们的小弘晖流了鼻涕水儿了，小可怜样儿，来九姑姑给擦擦。四嫂弘晖流鼻涕没事儿吧。” “无碍，没咳嗽没发烧就没关系的。” “那就好。四嫂你今儿这身衣服真好看。” 惜若浅浅一笑:“回府里，四嫂送你一样东西。” 到了贝勒府，姑嫂二人下了马车时，看见门口远远的有个人在徘徊。 琴音看见那人正是他大哥，穿着旧衣服，戴着毛毡帽子，裤管下缠着布条防风，穿着黑布鞋，手插在袖子里，一看就是穷酸样子。 琴音看见她觉得他丢人又让她生气。来贝勒府了也不穿好点，穿这么穷酸是让她可怜她吗？她怎么有她这样的大哥。 她不是说过了让他们不要再来找她吗？ 琴音大哥看见琴音了也没上来打招呼，只是默默的看着。 后面的春妙和秋诺看向琴音:“怎么了琴音，那个人一直瞅着你，你可认识？” 琴音哼了一声:“不认识。” 呼兰倒是见过琴音的大哥，上回来府门口，给琴音抱信儿说她嫂子生了的就是他大哥。 “琴音，这不是你大哥吗？” 琴音拽着袖子一扯一扯，一脸懊恼。 惜若和九公主下马来，各自家的奴才都来扶了主子随后便进了府门，惜若看了那个人一眼回头问奴才们。 “那个人是谁？可有认识的？” 琴音也只能赶紧回:“主子，是奴婢大哥……” 惜若看向琴音脸上挂着威严:“探视时间每月初二，你家里人不知这会儿寻来不合规矩吗？你难道没和你家里人说清楚？” “主子息怒，奴婢这就让他赶紧回去。” “下不为例琴音。” “奴婢知道了。” 惜若便与九公主和朱嬷嬷李嬷嬷他们进了府里，朱嬷嬷将弘晖给了奶嬷嬷抱着，走过来问惜若:“主子，您看琴音是否是要暂时挪出去正屋伺候，让露箔进来先顶替几天？看她最近的情绪颇为不稳定，奴婢恐她会出错。” 惜若说道:“不必，总要允许人犯错，也要允许有情绪，丫鬟们也是人，遇到难处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嬷嬷回头若是琴音还调整不好，你将再过问一下吧。” “是。” 第443章 这个四嫂多好 惜若回院儿坐下，百福看见九公主来了，冲她摇尾巴，现在的百福就是一个圆滚滚。九公主蹲下来摸摸百福:“百福啊你在四嫂这里伙食不错吗，怎么胖成这样。” 惜若笑道:“你四哥喂成这样的，怕是减不下来，圆滚滚也就罢了。看着看着也习惯了。” 九公主笑呵呵:“这男人啊，养什么动物都能养成球。” 这会儿弘晖困了要吃母乳，惜若让奶嬷嬷给他喂母乳，这孩子便也很快睡了。 惜若给弘晖盖上被子。百福上塌守护它的主人。 九公主坐在软榻上，奴才请了茶。惜若将重新加炭的手炉放开九公主怀里一个，又将被炉放在弘晖的小被子脚底下。 “孩子有点着凉了，用这炭给他暖暖脚，一会儿发发汗就好了，我们弘晖都快八个月，基本没吃过什么药。” “四嫂你真会带孩子，这当好额娘好像也是天生似得，我看李侧福晋就不会当额娘，那个宋格格，也不是特别的好，二格格给她养的爱挑食儿，瞧我们弘晖，长得多好，又白又胖的，瞧瞧这小莲藕一样的手。” 九公主拿起弘晖的手亲亲:“四嫂，有些孩子八九个月都会说话了，弘晖也快会说了吧？” “男孩子说话都比较晚一点，估摸着怎么着也要一岁多，不碍事。” “嗯。” 惜若这会儿突然便想吐，九公主拿起竹夹子将一颗酸梅递给惜若:“四嫂快吃了压压。” 惜若将酸梅含在口中，又抿了一口茶便好一些了。 “四嫂可是好些了。” “还好，我的孕喜不是特别的厉害。” “四嫂怀孕了我真高兴，望给弘晖添一个弟弟。” “我倒是希望这一胎是个小格格。往后给她做许多好看的衣服穿，教她琴棋书画知书达理。” “阿哥格格都好，我都喜欢。” 惜若浅笑勾了勾九公主的小鼻尖儿。 随之她对朱嬷嬷说道:“嬷嬷，将我让绣房做的衣服拿来吧。” “是。” 不一会儿朱嬷嬷便去了内室拿了衣服过来。三套冬装，一套女装，两套男装，都是上好的料子。 惜若拿了一套旗装给九公主:“九儿不是说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好看。我做了一套更好的给你。大洋花的妆花缎做的，这是西洋流行过来的，听说洋人用了咱们绸缎织出了新款样式，瞧这花和叶子还有造型，金牡丹的开花样式都和咱们的不一样。看着有点洋人油画的意思，这金牡丹上的金丝也是上好的，我让绣房的嬷嬷按照时新样式给你做的。你穿穿看可是好看吗？” 九公主好开心的接了:“这花样真好看。” 惜若浅笑:“穿穿看吧。” “哎。” 九公主去内室换了衣服出来，在镜子前照了照笑开了花:“真好看，还是四嫂最好，知道我喜爱新样式。只是这该不少银子的。” “你喜欢便好，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这不是你的锅子店才开张不久，要好些银子打点呢。” 第444章 四爷的柔软(1) “打点的差不多了，虽初八开的生意已然不错，田姑娘当掌柜的我很放心，你四嫂往后不会缺银子，我既然送给你的衣裳，自是最好的才是。普通样式的你也不缺不是。” 九公主挽过惜若的胳膊:“四嫂最好了。这两件是给谁的？” “一件你捎带去给十四，还有一件是给十三的。我这个做嫂子的过年也没什么东西给他们，总要做件新衣服表示一下不是。原先十四还喜悦我给他画的画册。现在他大了也不爱这些了。送件新衣服给他没什么错处。” “挺好的四嫂。” 正在说话的，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主子爷到！十三阿哥到！” 九公主扬起笑脸:“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十三弟来的正好，正可以穿穿这衣服是否合身。” 两人刚到门口迎接四爷就进来了。百福在软榻上看看四爷又看看弘晖，它最终决定趴在弘晖身边，免得走动将小主人吵醒，百福狗已经通人性。 惜若走过去带着屋里头的奴才福身:“给主子爷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四哥，十三弟。” “四嫂。九姐也在。” 四爷扶了惜若一下:“不必多礼。” 九公主眼睛尖，看见了四爷胳膊的袖子上被暗器划出的一道快要破了痕迹。 “哎，四哥你这衣服怎么破了？” 四爷这才注意到他衣服被暗器划了一下。 “可能是不小心刮到了。” 四爷看向软榻上放着的衣服:“这是给谁的？” 惜若回:“一件给十三弟，一件给十四。年后送新衣，个子长的快。十三弟正好你来了，穿穿看是否合身。” “哎，谢谢四嫂。” 十三便脱下外衣穿上，在身上拍了拍:“真合适，我很喜欢，谢谢四嫂。” 看十三真的喜欢，惜若便笑了，十三一向与人为善，笑容干净又无邪，又是四爷最忠实的拥护者，她自是要善待。 惜若伸手帮他拉了拉衣角:“四嫂看着也合适，九儿，十三阿哥，今儿晚膳你们二人就在府里用吧。小蔡子，快去吩咐膳房。让他们备着晚膳。” “嗻。” 十三说道:“小蔡子，让厨房今儿以浙菜为主吧，我想吃糖醋鱼了。” “嗻。” 四爷便在软榻上坐下，看了一旁睡着弘晖一眼，突觉腰部不适，捂了腰一下。 该是今儿打斗时用力，将原本腰部的伤口撕扯了一下。 四爷捂腰的动作被惜若看在眼里，看他手臂上的衣服又破了，就知事情没有四爷说的这般简单。 她便问苏培盛:“苏培盛，主子爷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这……” 惜若看向一旁的高无庸:“高无庸，你来说。” 高无庸看了四爷一眼，低头没说话。主子爷不让说，他们自是半个字也不能说。 “按理说今儿去宫里也没要紧事儿，要去上书房拜见先生，还要去请安皇上和德妃娘娘，一并用了午膳，也就回了。可主子爷的腰痛，必然是有大动作才会如此，你们不必瞒我。快说怎么回事？” 第445章 四爷的柔软(2) 什么也瞒不过自己的媳妇要怎么办。四爷便便自己说了:“今天在街头遇刺，但并未有碍。” 九公主一听此言便是大惊失色:“又遇刺！四哥怎么又遇刺了呢。四哥你没事吧？十三你没事吧？” 九公主将十三转了一圈。十三笑道:“我没事儿，四哥也没事儿。四嫂，九姐，你们不必担心。” 惜若确定四爷和十三的确没什么大碍。便冷静问道:“对方什么来路。” 四爷又轻描淡写:“几个山野毛贼，不必在意。” 惜若坐在四爷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腰，还是有些心疼的，四爷真是受伤体质，年纪轻轻。身上已经有几处伤口了。惜若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才避重就轻。总怕他像上回一样从鬼门关里再来回一趟，心中难免担忧。 “爷倒是匡哄我，小毛贼怎敢行刺四贝勒爷。您知我不好哄却偏偏还是要哄。” 四爷浅笑:“福晋，爷要哄你，你便听哄便是，你这般聪明让爷很为难，爷没事儿，你放心。这京城是天子脚下，是爷的家门口，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两人目光对望时，四爷脸上挂着温柔。小福晋还是关心她的，总算有点良心，他都如此如此的宠她了。 想来自从那次两人闹了大别扭之后，惜若便未曾主动说让四爷在海棠院过夜，四爷这傲娇的性子，也未曾主动让她去正院。一来不能以侍寝之名，二来傲娇四爷也抹不开面儿。 小福晋这气性儿真不是一般大，这个女人啊，着实不好哄。要么别惹恼了她，否则一哄就得上心。 四爷也很难啊。现在傲娇还得注意分寸了。 到现在都过了年了，这气该是彻底消了吧！ 四爷看着惜若的表情开始负责。惜若转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看着看着便看出点暧昧来了，小叔子和小姑子还在呢。 九公主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明是在她面前秀恩爱呢，他和十三还在这里等着吃晚膳作甚。 十三可没明白，在一旁吃茶很自在等着一会儿和四哥下盘棋，再吃糖醋鱼。 九公主便拉了一下十三起身:“四哥，四嫂，这晚膳回头再吃吧。我与十三弟就先回去了。” 十三居然还有些不解:“为何不吃，我爱吃糖醋鱼。我还要跟四嫂说哪里的臭豆腐好吃。” “十三弟，你这才用过午膳就想着吃晚膳作甚，回头再来吃吧，不然就让宫里的膳房做。” 九公主将十三拉走了，临走还让奴才们退下。 谁家有九公主这样的女儿也是福气，善解人意，该泼辣一点不含糊，该温柔就像小棉袄，还有眼力见儿。 惜若往后的女儿像九公主就对了。 惜若看九公主拉着十三走了便叫了一句:“九儿，倒是吃完晚膳再走啊！” 这九儿，是当四爷与她是在热恋中的人吗？他们还没恋呢。 她看着门口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九儿也真是的，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啊。咱们哪里有这么多私房话要说。” 第446章 四爷的柔软(3) 惜若边说着边回头，就看四爷的冷脸就在眼八前儿。惜若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你怎么说的跟你与爷已经无话可说了似得，我们成亲才第四年，爷与你的第一个孩子还在你腹中，你居然觉得我们会像老夫老妻无话可说了吗？” 惜若挤出笑容:“爷，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再说老夫老妻……好像不是一个不好的词儿吧。” 四爷拧眉:“往后随口一说也想想，让爷听着生气。这话倒是一句好话？” 四爷看样子是真有些生气了。这句话倒是又踩了他哪根尾巴了这是。她也没说是无话可说，只是说晚上说也不迟好不好！ 难伺候的他家男人！ 这会儿惜若看四爷依旧捂着伤口呢，便我只有先解决他的疼痛再说吧。 “爷，我给您扎几针缓解一下疼痛可好。” 四爷便由着惜若褪去衣衫。随之惜若看了他伤口的情况，还好并未出血。只是撕扯引起的疼痛。她拿来银针与自制的艾叶香来，银针消毒以后，在四爷周边相关穴位扎了针，又拿了艾草香为他腰上熏了。 “爷可是好些了？” 四爷点头转过脸瞄向惜若，惜若抬头看他一眼，迷人的眼神还有他那张睿智超过年龄的成熟与睿智的脸，倒是让人不由心跳加速。 惜若脸红道:“爷看什么呢？” “看你。” 四爷勾起她的下巴便要落脸，惜若连忙躲:“爷扎针呢，小心破了穴道。” 四爷规规矩矩的坐正，惜若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这是上次遇刺时候留下的，她若有所思。 四爷转而看向她:“你怎么了？” 惜若便将针转了转。随后拔掉插回在布袋中。 “没什么，只是希望爷莫要再受伤。”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便问道:“你还在为之前那件事生气？” 惜若摇摇头:“气着气着便也不气了。” “往后爷尽量不坏脾气了。”四爷也不能将话说的太满，毕竟他这个脾气……咳咳…… 惜若转儿看向四爷，伸手抱住他的腰，四爷搂着她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他想到那些刺客，是虚张声势还是将来有一天，真的还会来京城来找他寻仇。总觉得将来会有正面相遇的一天，他一定要加以防范。 *** 惜若进来之后，琴音走过去跟她大哥说话。她一副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想骂他又怕被人听见。 “你们卖了我不够，还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说过不要来找我！这里是随便来的地方吗？真当皇家是菜市场怎的！你们要害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琴音大哥陪着笑脸:“音儿，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不该来，可你那天这般跑出去了饭也没吃，咱们家年也没过好，娘一直哭，我还把你嫂子打了，她回娘家已经半个月了，我也没打算去接她。她若是不回来就算了，我就和俊宝过。 大哥很担心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也就是想看你一眼才放心。 琴音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大哥从小就一直对你很好。 第447章 都是命 不能见你受一点委屈，要不是爹赌，大哥多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好好嫁了。 哎，咱们家虽说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也就是我一个儿子，我得娶媳妇传宗接代。爹娘这才狠心卖了你，大哥其实很自责，但没办法琴音，我们家的日子也就是这样了，难翻身了。这人的拗不过命。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事已至此。别再生家里的气了琴音，爹娘还有大哥，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亲人，万不要怪咱们，嗷！对了，这是娘让我善待给你的瓜子和红薯干，往后咱们不会来寻你了，你一个人好好的知道吗？” 琴音大哥将怀里的东西给了琴音。琴音看着他没有伸手，她大哥拿过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手里头:“琴音啊，大哥也不想让你丢人，只是我只有这一套还算像样的衣服。那大哥走了，快回去吧，回去吧，天冷。” 琴音大哥说完转身就走了。琴音看着她大哥走远泪水夺眶而出，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还是将红薯干和南瓜子放在了怀里。 是啊，人得认命，她有那些家人，是命。她没有生在大家是小姐，而是有一个赌徒的爹，也是命。都是命！ 琴音擦了擦眼泪进了府门，门廊上的太监问她:“琴音姐姐，刚才那谁啊？” 琴音瞄他:“你可真是管的宽！” “得嘞，小的多嘴了不是。” 琴音便回了海棠院，走进了门廊里头，朱嬷嬷和春妙他们都门廊内候着。 四爷和惜若已经在说悄悄话了，今晚四爷必然是要留宿海棠院的。 见琴音走进来，春妙便问道:“琴音，你哥走了？” 琴音有些不好意思:“哎。” 朱嬷嬷便说道:“琴音啊，福晋对你很是宽容，原本今儿这事儿不合规矩，这谁家的穷亲戚都找上贝勒府门口，咱这皇家的威严还要不要了？福晋还体谅了你的难处，没对你责罚，你得记着福晋的好。以后可莫要发生这种事。也要更用心伺候着知道吗？” “嬷嬷，我知道了，多谢福晋体谅，多谢嬷嬷提点。” 朱嬷嬷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琴音将手中的东西分给春妙和秋诺呼兰还有小桂子，几人都接了，朱嬷嬷李嬷嬷没有接。私底下她们一向是严肃些的。 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琴音过年还是回家去，只不过他爹娘和嫂子不敢再说半句造次之言，后来她用银子给她大哥租了一个铺面做面，琴音大哥还是勤快的，渐渐的她家日子也好过些了。 ** 刺杀四爷的那些刺客果然是销声匿迹了，了无音讯。四爷也就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很快到了三四月，开始化雪以后，京城的积雪都进了通州河，一时水与堤平了。 若是再下一场大雨就会发洪水，通州河一旦决堤，京城就会告急，皇上也是忧心忡忡。 他命四爷八爷一同监督工人在堤坝上放了沙袋，加固堤坝。这样的加固与基本的修缮，是每年都是要做的。 第448章 真是事多 还好在五月之前京城并没有大雨，也就让通州河的水位有时间泄到下游一些。只是去年冬天整个大清长江流域下雪下雨都多，今年入春以后多处又都有大雨，故水位下降比较缓慢。 四爷也一直担心通州河的事情，与八爷一起向皇上启奏要大修通州河，皇上一时难批复，还是四爷料想的，因国库银两不丰，但还有四爷没有想到的事情。 皇上也是忧虑:“目前国库的银子，满打满算的，不超过三百万两。若是拿出来修缮河堤怕是国库就空了也不够。” 四爷意外，八爷也意外:“皇阿玛，这国库的账目中明明还有五百万两。怎么只有三百万两？” 皇上站起来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叹了口气:“另外的三百万两，都在朝廷官员手里头，朕给借出去了。若是让他们还上，一时难以凑齐。” 实则皇上在位期间，官员的俸禄很低。这些人工资很少，但是开销难免大。在京城置办产业，府里头要用下人，一大府的吃穿用度，都得花银子。 皇上平定了三藩之乱，消灭吴三桂，讨伐准葛尔部落，维护北方的稳定，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打仗。为了照顾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老臣，没有过多阻拦国库借银子的行为。若是他们不借可不就贪吗？故皇上纵容他们借了国库。 于是导致官员们挪借国库银子越来越多，国库的银子几乎被借空，现在国库只有三百万两了，却还有其他的用处。 购买武器，加固西北城防，皇上还设了专门生产大炮的工厂，国子监有专门培养制造各种大炮的人才。 加固国防，武器充备都要用银子，而这些银子也必须要用，首先要解决兵强马壮的问题，老毛子那王八羔子贼心不死。海岸线最近又不太平了。 只有外部维稳，之后才是兴修水利，让粮库丰盈，大清才能算的上国泰民安。 故说来说去的银子是个大问题。 四爷心想，这银子得追回来才是，否则朝廷还真是快空了。 没成年的时候不知朝廷也有柴米油盐难的时候，现在他是深刻体会到做皇帝是一件难差事。皇阿玛一身戎马，若不是他撑着，大清恐早就内忧外患，撑不住这多年春秋。接下来让大清富起来这就是要让四爷收拾烂摊子了。 皇上实则也知道这河堤不修不行了，随之便传了圣旨，让各路官员尽快的凑齐银子还回国库，另外让地方乡绅捐银，待银款凑齐，就可修缮河堤。 这事儿一时半会必然难成，还需要时间。 但朝廷其他的事情还要做，选秀，征兵。皇家的日子还是要过。这当官的该贪污还是要贪。大清目前的状况还是很乱的。上面贪下面也贪，只不过看不到罢了。 日子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皇上说让官员还银子，也没见多少动静，借出去银子容易，还回来银子难。各各说到难处，也都是一堆理由可以讲。 第449章 淑人落选(1) 转眼宫里选秀的日子。惜若已经怀孕近七个月。而李氏也差不离儿这个数。 这些日子连连下雨，这让四爷非常操心，他也有几天没来看过惜若了。当国事扰心之时，四爷连家都顾不上，他就是这么个人。 惜若也在操心今年的雨太多了，怕是有麻烦。 再说选秀的事情，上回见到年世兰的时候就知道，历史的进程加快了许多年，那么今年的选秀估摸着钮钴禄氏和耿氏也该上线了？ 按照历史上说，钮钴禄氏今年才六岁，但年世兰都已经九岁了，她怎么着也该满十三四了吧。 故惜若是想着，这钮祜禄氏是该上线了。 还有淑人的事儿，之前惜若已经跟德公公打点过，让他撤掉他的牌子，德公公是个老江湖，这种事他办的得心应手。 哎哟哪里都有黑的，是人就有黑，内务府那个地方就是黑上加黑。 选秀走后门的怎能没有呢，每次选秀，可是丰的是内务府官员的口袋的时候。 有的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到宫里熬成老姑娘送银子的落选的，还有的是想被选上送银子的。自是希望女儿进了宫，能有机会成嫔成妃，光耀门楣。 一般像德公公这种，收不收银子得见过姑娘才知道，若想入选，真是有资质的他会收，若是没资质收了也白搭，还有不想被选上的，若是太好看的，肯定不行。给多少银子也不行。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既收了银子，也不用掉脑袋。 淑人其实是在能选上的行列，要不是四福晋开口，他还真不会卖这个面子。 刚开始的时候，德公公是喊了一声留的，后头突然看向淑人的手:“慢！这位秀女的手指看起来有些短，皇上不喜，撤牌子。” 一旁的姑姑也早就被德公公打点过得，故，也就为说什么。 因此淑人第一次初轮选秀就落选了。 淑人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公，我的手指不短，你再看看！” 德公公不再看她:“下一列！” 淑人被马车送回来的时候，富察氏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她的女儿居然落选了！！想了一千遍她会嫁给哪个阿哥合适，居然在第一轮就落选了，这个结局她万万没想到。 淑人回到屋里哭的差点晕过去。她身边的丫鬟乐桃就差用盆帮她接着眼泪了。 “小姐您可别哭了，这般哭必然是要哭坏的。” 富察氏也是六神无主了，桌子上放着的原本是喜礼，什么糖，肉干、果干、豆子，花生什么的，要是淑人如愿噗选了，就是要发出去，富察氏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了。 但却没想到，居然就落选了！ 富察氏越想越伤心，泪水止不住:“怎么就这样呢？怎么会落选？淑人啊，你怎么会落选的？” 淑人哭的眼睛都红了:“那个公公说我的手指短了些，皇上不喜，我个子小巧，手指自不会太长，我看分明是找借口要撤我的牌子！ 额娘，您快去和阿玛说，让他走走关系，让我重新入选吧！我这第一轮就落选，这往后没法做人了。” 第450章 淑人落选(2) “淑人啊，你让你阿玛去哪里说？再说选秀就是这样的规则，落选的不可能再将牌子放进去。你阿玛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儿走人情关系，他步军统领的面子不要了？而且我在你阿玛那里还有什么分量，如今你落选了怕是我这个府里更抬不起头来了。” 富察氏越说越伤心，本指望靠着自己女儿出头，却是一夕破灭。 淑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哭，开始分析这件事为何如此。事已至此，现在哭也没用了。 乐桃看淑人不哭了连忙端了茶盏:”小姐，您喝口水缓缓。” 淑人端了茶盏喝了好几口，随之才对富察氏说道:“娘，按照我的姿色，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落选，我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文章。一定是惜若捣的鬼，额娘，一定是她干的，她就是这个蛇蝎！” 淑人现在提到惜若便是恨的牙痒。若不是她还有谁在她选秀的事情上从中作梗！就是她没错！ 富察氏也觉得这事儿与惜若有关系，否则依照淑人的长相，怎么可能会落选。但即便真是惜若插手，她们也没法子。 富察氏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旁打被子的竹藤圈狠狠地打了淑人几下，淑人被她打的跳了起来，提着裙摆就跑。 “额娘，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何要打我！” “你这个造孽的吧，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打你又打谁！你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了前院儿的女儿，那个惜若表面看起来和颜悦色，实在就是心狠手辣，谁让你喜欢四贝勒爷，我劝过你多少次，让你谨言慎行，偏偏不听，现在你得罪了她，阿哥福晋也当不成了往后看你怎么办！哎哟造孽！我打死你算了！打死了你我也不活了，我和你一并去死吧！” 乐桃连忙拦住惜若:“三夫人，你莫要这样打小姐，会打坏的三夫人。” 富察氏打了几下都是打在了乐桃的身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自己斗不过觉罗氏，女儿又斗不过她的女儿，我的命太苦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觉罗氏的声音:“怎么个意思？淑人落选了就怪惜若，我看你们母女两个真是祸害了！” 富察氏哭也噎住了，手中的藤条圈落在了地方。 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偏偏这些气话都给觉罗氏听去了。 不一会儿觉罗氏进来，她端着手一脸主母的威严瞄向母女二人:“你们两母女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富察氏，你倒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居然觊觎自己的姐夫。 你姐姐仁厚，从未提及过此事你们倒是在背后恨她！怎么，你喜欢她的男人，还得叫她将她的男人推你塌上才是好的？简直不可理喻！ 说什么落选是因惜若从中作梗，你们可有证据？我这个当额娘的，受不住你编排惜若！” 觉罗氏坐在软榻上，捏着巾帕的手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怒气写在脸上。 “富察氏，你要是在这府里实在待的不如意，就走吧，我让老爷给你富察氏一封休书。你会娘家自在，你爱说谁说谁，我也听不见。” 第451章 新人进府(1) 富察氏跪下，拉了一下淑人，乐桃也跪下了，富察氏一脸惶恐:“夫人妾身也只是在气头上才说了胡话，夫人恕罪。妾身实在是因为淑人落选急糊涂了。” 觉罗氏哼了一声:“是胡话是真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老爷让我来告诉你，既然落选了，让淑人好好在家里待着，回头他自会给她寻一门体面的婚事。” “妾身多谢老爷，妾身多谢夫人体谅。” 觉罗氏站起来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富察氏吓得瘫坐在地上，淑人也起身坐在了软榻上，乐桃将富察氏扶了起来。 富察氏坐在软榻上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淑人啊，现在既然这样了，你就等着吧，怎么说你是你阿玛的亲女儿，她自会给你安排体面的婚事的，有他这句话，额娘也放心了。” 淑人低头拭泪，也不敢再说什么，在这府里说话，还真怕隔墙有耳。 怎么着和惜若的梁子是结下了，只是她毫无还击之力，她要努力的活着，活着才有机会翻身呢。 ** 二轮选秀过后，该进宫的秀女们都进宫了。果然四爷这边便分了两个人，就是钮祜禄氏和耿氏。 这几天一直下雨，雨打树叶啪啪响。整个京城笼罩在白雾蒙蒙中。 钮钴禄氏和耿氏就在这样下雨的日子进了府了。 先说一下钮祜禄氏，今年刚好十三岁没错，惜若看了画像，长得很温婉，相貌并非太过比较出众。但也有七分姿色。 钮钴禄氏是满族大姓，她也算是出身名门，与皇上的辅政大臣遏必隆同出一祖。也就是温禧贵妃那一脉的人。 其父凌柱四品典仪官，就是监督典礼仪式，大臣礼节的侍卫官。是皇帝身边任职的。 皇上身边贴身的官员除了太监就是侍卫，他是负责带领侍卫跟从在皇帝身边，随时保证皇帝安全，并且监督大臣是否有犯上之礼节。也就是富昌的顶头上司。 这个凌柱是深受皇上信任之人，四爷时常见到他，他看起来就是书生的样子，有些呆板凡事都讲一个规矩。 却没想到皇上会将的嫡女赐给她为格格。 惜若对这个钮祜禄氏还是颇有好奇的，她就是那个败家子弘历的生母。虽然弘历的好大喜功穷奢极欲，但是他对钮祜禄氏很孝顺，这女人长寿又好命。而原本的乌拉那拉氏五十人就没了。 “……” 没穿过来之前，惜若也读过关于弘历生母的一些野史记载。 传他生母除了钮钴禄氏之外，还有可能乃是熹妃钱氏，另一种说法他是李氏的儿子。 因永宪录有记载:雍正元年十二月丁卯午刻，上御太和殿，遣使册立中宫那拉氏为皇后，诏告天下，恩赦有差。 封侧福晋年氏为贵妃，侧福晋李氏为齐妃，侧福晋钱氏为熹妃，宋氏为裕嫔，耿氏为懋嫔。” 这和正史是不同的记载。其他的记载一模一样，而这里头却偏偏多出来一个钱氏，没有钮祜禄氏这个人。 后世对弘历的生母一直有疑问。有猜测熹妃是姓钱，后被赐姓钮钴禄的。 第452章 新人进府(2) 那么今儿进府的钮钴禄氏又是怎么回事？ 格格钮钴禄氏却有此人没错，而那个钱氏除了永宪录之外没有任何记载。 若钱氏真有此人为何正史将她抹的干干净净。现在看来钮钴禄氏又是真的存在，那么钱氏是一个不存在的？ 这也是惜若一直迷茫的问题，但并不能肯定钱氏就是不存在的。 就像她的儿子弘晖，原来不是她亲生，又有谁知道呢。 或许这正给了惜若一个改变弘历生母的机会。 现在惜若并不想真有钱氏这么一个人。 之前几年的经历让她明白，改变历史其实就是顺应历史的改变，若是她人为改颇为艰难，实在是诸多凶险。 弘历的生母因野史中的记载是有变动性的那倒是让她很高兴，惜若就有可能顺着历史而改变历史。 她的终极目的便是想将历史上原本的弘历换下，换成她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弘历就能改变历史。 这个钮祜禄氏，惜若觉得她断不能生养才是。 另外一个人便是耿格格，今年十四。 这位也是出现的早了几年。耿氏是一名来自内务府的包衣管领少女，父亲是内务府上三旗包衣管领。 耿氏原本是在辛者库当宫女的，和八爷额娘的出生一样。出身是非常低微了。 以耿氏这样的出身，能够入宫做个宫女便是本命所归，因她长得好看，被长姑姑看着不待见便送去辛者库做宫女。原本也就是二十五岁出宫去的命。 但她运气好，居然被皇上给瞧见了。 惜若看了画像，这个耿氏的确挺好看，还是讨喜的好看。并非苏氏那般如林黛玉一样的美，而是灵气又有活力的那种美。据说她的酒量也很好。 耿氏也并非是今年的秀女出身。乃是去年参加内务府举办的宫女选秀而成为辛者库的宫女，前些日子随辛者库嬷嬷去还乾清宫送物件儿的时候，皇上看她长得好，就随便的赐给了四爷为格格。这是陈福送过来的消息。 这真是……给自己儿子塞女人是皇上特殊的喜好。 这位被赐过来的格格，比宋氏的出身还要低。低到尘埃，看她如何逆袭倒也是挺让惜若好奇，凭本事吃饭吧。 惜若知道这耿氏与钮祜禄氏一样，都是运气爆棚的女人。正史上说钮祜禄氏因服侍生病的四爷而怀上了孩子，生下了弘历败家子。 而耿氏也一块获得了侍寝的机会，后来生了弘昼。弘昼便是后来的和亲王。那个最不正经的四爷儿子就是他。 惜若不想让钮钴禄氏怀孕，但耿氏可随缘。毕竟弘昼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至于四爷生病，绝对轮不到钮钴禄氏伺候他。这些年她也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四爷的身子，尽量别让他生病才是。 新人进来带来了新的未知与挑战。这阴雨绵绵的天气，是对未来的预示吗？ 按照规矩，被选中的格格要四爷从宫里头引。从后门抬进贝勒府。新格格进府，没有什么仪式。只是惜若特意让西配殿挂了好一些灯笼。这两个格格惜若就安排住在西配殿。 第453章 怀恪和弘晖(1) 四爷这么忙，最近的事儿让他都心烦死了，哪里会去引格格，依旧是苏培盛给引过来的。 只是这两个格格都是有嫁妆的，她们便先被引着去西配殿放下嫁妆，再来拜见惜若。 钮钴禄氏跟耿氏一样，四个大木箱子的嫁妆，从家中带来了一个丫鬟，一个嬷嬷。从小伺候的丫鬟徐香，另一个是王嬷嬷，是她的乳母仆妇。今年三十岁。 而耿氏没有带贴身丫鬟，府里给她分了伺候的丫鬟冬雪。嬷嬷魏嬷嬷。胖胖的一个嬷嬷，看着和善。 这会儿银珠也在跟宋格格说话，正说的是西配殿来的这两个格格。这两个格格进府的时候，银珠去看了热闹，顺便去望个风向。 “格格，那个钮格格今儿穿了件樱红的旗装呢挺打眼儿，长相不算很好看，却也是玲珑的，王嬷嬷到处发糖，见者有份，客客气气的。好像挺会来事儿。这个新格格进府，倒是弄得热闹的很。 还有耿格格，长得好看，笑起来也好看，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她也是跟咱们奴婢客客气气的，给那咱们去看热闹的一人一把糖，你看，这是她给的糖。” 银珠拿糖出来，一旁逗狗的二格格给瞅见了，她已经被四爷赐名怀恪，现在一岁多了，会走会说脾气也不小。这会儿正在揪着一只小狗玩儿。看见糖便扭着鸭子步来了来了。 “糖！糖！” 宋氏瞪了银珠一眼，银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小主，奴婢忘了怀恪格格了。” 方嬷嬷戳了她一下她的脑门:“银珠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怀恪格格不能见糖，这要是有蛀牙了可怎么好呢。” 怀恪在一边闹着:“额娘，糖，糖！银珠，给。”她说话已经很清楚了。 宋氏便说道:“给她一颗吧。” 银珠便给了她一个糖:“怀恪格格，就一个糖哦，不能吃多，会牙痛。” 怀恪放在嘴里点点头咿咿呀呀的便去斗狗去了。 宋氏继续银珠和方嬷嬷说着钮钴禄氏。至于耿氏，宋氏自动忽略毕竟是出身比她还不好看的人。 “说是热情又看似好处，怕是又来一个厉害角色，咱们府里能不能混出个样子，绝非依照好看不好看。再说，她是钮钴禄家族的人，是正经满人选秀出生。比起那个耿格格，她该是傲气些吧，” 银珠说道:“看不出什么傲气来，总归比小主晚进府，虽同位格格位份，以后自然以小主为尊。您可是有主子爷女儿的人呢，这后院女眷能侍寝都难，更别提能是生养了，您啊怎么着比她们强了去。” “什么尊不尊的。往后好生处着便是。方嬷嬷你和银珠去院子里摘些槐花来，雨中的槐花最新鲜。凉拌着吃，香香甜甜的，又泻火。怀恪对凉拌的槐花很是喜欢，还得弄些来蒸糕点。” 一旁一直在擦着门口滴进来的雨水，没参与讨论小凳子走了过来:“奴才待会儿去花园里采些，给膳房，让他们做了糕点呈上来，怀恪格格要吃，膳房的师父做的很快。” 第454章 怀恪和弘晖(2) “不，还是我亲自做。给福晋和李侧福晋一些，还有后院新来的两个格格，也送些给她们熟悉熟悉吧，总觉得她们和只念佛经的张氏伊氏不一样。 我瞧着院中的芍药也开得艳，过两天待雨停了，摘一些来做鲜花饼，收起来做花枕也是好的。花饼是怀恪爱吃的。做花枕给李侧福晋她也只看。” 宋氏对李氏一向都这么上心。 方嬷嬷叹道：“主子总是惦记着李侧福晋，也没叫她给您好脸色，如今她有孕在身倒是不乱发脾气了，她对这胎尤其小心翼翼，回头怕是个阿哥，她又能起跳了。” 宋氏说道:“莫多言了。免得让外人听见。” 待宋氏做好了热腾腾的槐花饼，一屋便是浓郁的槐花香味。 她蒸了两锅。一锅是给惜若和另外两个格格的，还有一锅是给李氏的。 宋氏让方嬷嬷和银珠给惜若屋里去，嘱咐道:“银珠，你的给李侧福晋。方嬷嬷你的给福晋。千万别错了。” “是。” 剩下的也是让小凳子送去了西配殿。 李氏爱她做的糕点。惜若她根本没吃，之前的一般都给百福吃了，若她要吃朱嬷嬷也会做。她由始至终都未曾信任过宋氏。 *** 方嬷嬷来送了槐花糕给惜若，满屋子都是槐花糕的香味。胖乎乎穿着开裆裤的弘晖正在和百福玩耍，他说话还不是特别清楚，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蹦，现在正是最软萌可爱的时候。 闻到桂花糕的香味，弘晖正要起，又蹲下去了。随之一泡尿撒在了趴着的百福脸上，百福起来要跑，脸上也都是弘晖的尿了，它呜呜呜的抖了抖脸，甩的满地都是。 小桂子叫了在门廊上候着的露箔赶紧进来擦地，春妙则是站在一旁咯咯笑:“哎哟，百福每次都中招！” 呼兰琴音秋诺也跟着笑弯了腰，李嬷嬷朱嬷嬷小蔡子小桂子，门廊上的奴才们，还有正在擦尿水露箔都跟着笑了。 有孩子的生活总归是充满乐趣的。 看大家都在笑呢，弘晖往前撅着身子哈哈哈:“嘘嘘！”天真无邪的童年，快乐的弘晖。 他转而转过身子，要倒，稳住！便来到惜若面前:“娘……吃。” 惜若便将另外一块糕点给了弘晖。弘晖咬了一口，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槐花糕，好吃就是了。随之他走过去要给百福分享:“吃……” 谁知道百福从他手里接了吃的一干二净。 弘晖一看手里拿着的没有了，哇一下哭开了，他指着百福哇哇哇，说是说不出来，意思是就想给它一点，它全吃完了。 百福看弘晖哭呢，呜呜两声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尾巴。 惜若摸着挺着的肚子哭笑不得:“这孩子，你让它吃，它可不就全吃了，倒是哭甚？你们看着他一点，别狗一口他一口的吃。这样毕竟不卫生。” 奶嬷嬷福了福应了:“是，咱们都小心着呢。” 惜若冲弘晖招招手:“晖儿，来，到额娘这里来。” 第455章 新人格格(1) 弘晖边哭边到惜若身旁抱着她的大腿一脸委屈的样子。那长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小可怜的模样，哎哟这娃娃长得真跟她家四爷一样一样的。 惜若帮他擦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是你自己要给它吃。小狗自然不懂多少，它全吃了你不能怪它。还有男孩子不能整天哭哭啼啼的。额娘再给你一块儿便是了。” 惜若让朱嬷嬷用帛巾给他擦了手，又给了他一块糕点。 弘晖便不哭了，也不知真的听懂惜若的话没，反正他每次一哭，惜若几句话就能哄好，往后该是一个听话又乖顺的好孩子。 他转过身子靠在惜若身边，一只脚垫着，看着百福吃着糕点转转。 惜若摸摸他的头，母爱满脸。 随之惜若便说道:“将宋格格给的糕点都给百福吃吧。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蔡子吞了吞口水:“主子，宋格格做的糕点真香，您又说没问题，怎么给百福吃不给咱们吃呢。” “吃人家的嘴软，你们若是常吃人家的，到时候人家有求你们自是抹不开面儿。 这糕点没问题的时候给百福吃，若是我觉得有问题了，就是倒掉了。” 朱嬷嬷便笑了:“主子说的极是，百福有口福，春妙啊，把槐花糕都给百福吃吧。” 春妙便将糕点都给了百福吃了。 随后，钮钴禄氏和耿氏便来请安了。她们将油纸伞放在了门廊上，门廊上的太监将他们的脚底擦干净走了进来福身给惜若请安。 “妾身钮祜禄氏。” “妾身耿氏。”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抬头先看向钮祜禄氏，微胖，是那种看着挺圆润的长相。皮肤挺好，眉眼细长，温婉气质，没有什么锋芒，有种恬静的感觉。 她的眉眼倒是和大福晋的眉眼有几分相似，是满族女子特有的长相。今儿穿的樱红的旗装，丹蔻也是同色，看着她的皮肤更加娇嫩。 惜若瞅着她眼睛里有智慧，不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人。 惜若随之看向耿氏，人灵气，眼睛闪亮，就是少女该有的模样。她可能是个乐天派，在辛者库做了一年了，手看着有些糙，却依旧保持着乐观的态度，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很喜感。 这个耿氏倒是看着让人不讨厌，若她的乐观与坚强是真的话。 不过在四爷的后院，但凡有一些天真的，都会被先是磨起了泡，看看耿氏能否受得住寂寞与光阴流逝吧。若她三五年以后依旧是这般心态，也算是个人物。 惜若打量了二人之后便是说道:“起来吧，赐座，上茶。” “多谢福晋。” 弘晖吃完了糕点拍拍手，手上还有糕点的粉渣子。他展示给惜若看:“脏。” 惜若给他拍了拍，又吹了一下，他自己也拍拍手，很满足的小表情，随后鞠躬:“谢谢。” 瞧瞧，弘晖给惜若养的多好，简直是一个大可爱。 “李嬷嬷，将孩子报上来坐着吧。” “是。” 李嬷嬷帮着弘晖上了榻，脱掉小鞋子。百福也上了榻，弘晖到了窗户边站着，盯着雨水拍打玻璃，小胖手指放在玻璃上。背影露着半个小肥腚。 第456章 新人格格(2) 惜若这才看向钮祜禄氏和耿氏:“这有孩子啊就是磨人。” 钮祜禄氏笑言:“妾身倒是羡慕福晋，听闻福晋有孩子，妾身绣了一套百福衣给大阿哥，妾身的娘亲打了把长命锁。望大阿哥添福安康。” “钮格格有心。” 耿氏有些抱歉:“福晋，妾身没备什么特别的礼，妾身娘家给了一些的豆面饽饽、苏叶饽饽、黏糕饽饽还有萨其马给您和大阿哥，虽拿不出手，却也是妾身心意。” 惜若说道:“耿格格有心。” 正在这时候，小蔡子过来禀报:“主子，李侧福晋冒雨来了，在外面求见呢。” 惜若也不意外，这个时候李氏自然会来看新人的。 原本她怀孕这胎，可是小心翼翼的，今儿冒雨出来，也不怕摔着了。还不是想看看新来的人是谁，有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惜若便说道:“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李氏进来了，她扶着腰走路，捏着巾帕带着护甲的手一摇一摆。李氏这次怀孕，肚子很大，人却没有上胎那么胖，看样子她精心呵护着，再也不敢乱来了。 她身后跟着春仙和秋菊。赵公公则在外面将雨伞上的水抖落在院子里。 这雨下的，真和断线的珠子一样。 李氏因怀孕穿着平底绣花鞋，这会儿都已经湿了。 李氏走到惜若身边要行礼，惜若便说道:“李侧福晋身子重，不必多礼了。坐吧。” “多谢福晋。” 李氏坐下春妙上了茶，钮祜禄氏和耿氏便向李氏行礼:“妾身给李侧福晋请安。” 李氏瞄了二人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福晋，这又是来新人了。三年一进新人，没过几年，府里的后院儿都住不下了。就要扩建这贝勒府了。” 惜若瞄了李氏一眼，这一眼颇有主母威严，说矫情的话也不挑挑时候，这两个是皇上给进府里的，这是在埋怨皇上将女人塞多了？ “倒是说什么胡话，李侧福晋管好你的嘴吧。若是住不下，你这后殿屋子多，回头安排去你那里住几个。” 惜若可不惯着她。 李氏低头清了清嗓子，这才看着钮祜禄氏和耿氏:“起来吧，看着怪累得慌。” “是。” 李氏看钮祜禄氏没什么特别的，长得比宋格格稍微强点。看起来有些贤淑的样子，绝非狐媚子的气质。 她给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似乎她的心很静，规规矩矩，大方得体。那种安静从容倒是让李氏有些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因她没有这种心境。 耿氏长得挺水灵，满满的少女气息，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喜欢这种的。 上次已经将苏氏弄死了，她原本手上也不怕多一条人命的，但这两个若是安分守己，她也不会随便杀人。 “既然来了这贝勒府，往后同位姐妹了，多来往走动着吧。不过有些话我这个做侧福晋的还是要提醒你们，往后在这后院儿可别整幺蛾子。 什么落湖啊，从秋千上摔下来，又或者穿的花枝招展的和在花园子里和主子爷偶遇这些个事儿，我劝你们别做。 第457章 李氏的警告 主子爷最不喜的就是这些玩心眼儿的事儿了，我呢也不怎么喜欢。” 李氏倒是不藏着掖着的。先给她们说个清楚，端着冷锅灶就好好端着，若是不能翻身就得认。要是整幺蛾子她就会把她们弄死。就这么简单。当然了，她没这么说，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惜若倒是又抬起头看了李氏一眼。有时候她那装逼的样子。还挺对她路子的。 钮钴禄氏和耿氏再次福了福:“妾身谨记李侧福晋教诲。” “好了，都坐着吧。” “是。” 李氏便对惜若说到了正事儿:“福晋，这雨下的着实让人烦闷，也不知何时能停。一连这一个月都不见有放晴的时候。空气里都有股发霉的味道，还有被褥什么的，也不能晒晒，又潮又闷，这日子啊真是难熬了。还好这生孩子还得有两个月。不然若是坐月子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说的倒是正题。还好不是这时候生孩子，不然可怎么好。 惜若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看样子这雨该是还要下几天的。用被炉将被子烘烘，我给弘晖的小被子每天烘，我自己的也一样，这梅雨天是要注意些。” “妾身还有担心呢，怕是这么继续下雨，可是要有麻烦，花园子里的湖已经满出来了，太监们正在疏通外头的排水口，可也没地方排不是，您瞧瞧您这海棠院的池塘，也是溢出来好些了。咱们贝勒府地势还高些呢，听说外头有些矮处，水可是有一腿深呢，听得我渗的慌。” 惜若蹙眉，这事儿李氏还真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儿。这雨再这么下下去，可能贝勒府真有被淹的可能。 “看样子是有些不好。你们赶紧回去，将自己被褥贵重物品什么。搬到海棠院的牌楼上头来吧，免得若真水满起来了来不及好了都散了，回去各自张罗着吧。小蔡子小桂子，你们都去，再找几个奴才一并，去各房赶紧的通个气，有什么要紧物件儿怕泡水的赶紧弄去阁楼上，或者海棠院的牌楼上来，还有书阁的书啊什么的，赶紧的。” 李氏起身福了福，又看向钮祜禄氏和耿氏似笑非笑的嘴脸勾了一下:“还真是的……” 她也没把话说完，意思自然是让她们懂了。 若是京城在这个月发水，今儿选秀进宫进府的新人，就成了扫把星。无论宫里还是各路阿哥身边的，都会被晾一边去了。至于晾到猴年马月，那不知道了，没准会被晾成一条咸鱼也是说不定的。 侍寝……呵呵，自求多福吧。 钮祜禄氏和耿氏这一进府就吃了李氏的炮仗。 这个女人算是得宠的她们自然知道，虽一个孩子夭折了，但如今又怀了一个，又是侧福晋。故教训得受着威胁得听着，冷嘲热讽什么的都得全盘皆收。 几人正要起身回去呢，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李氏一脸欣喜，她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四爷了，四爷最近太忙了。实际上他哪年哪月不忙呢。 第458章 紧急状况 她便将手给了赵公公要迎上去，随之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退到身侧，等惜若被小蔡子扶着过来。 惜若明着瞄了一眼李氏，急成这样作甚，又不是来找她的，这里是海棠院。 惜若随之看似不经意看向钮钴禄和耿氏，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脸上没有带着什么小情绪。 这两个都挺从容。比前面来的那三个格格高段位多了。 惜若便被小蔡子扶着走到门口迎接四爷走进来，打伞的苏培盛腚都湿了。还有靴子和衣服边角也是湿了一片。 高无庸也没好哪里去，跑的快，那腚自是来不及收进伞里。 看样子，四爷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的。 四爷看一屋子人在呢，清冷的颜更清冷，眉微蹙，神色忧心，一看便是有大事。 惜若和李氏正要福身，四爷摆摆手:“免了吧。说正事儿。看这雨下的，怕是再下这一天再一夜，京城一定要发水。皇阿玛已经下圣旨，给皇宫以及各阿哥府分沙袋了。 另外蔬菜米粮也备了半个月的量，京城已经进入紧急状态。惜若，你赶紧将府里该要做的事吩咐下去。” 至于要做什么，四爷自然不用吩咐。 惜若点点头:“是，我都吩咐下去了。” “城西已经淹水了，爷要去城门高处看看情况，你快点张罗着便是。” 四爷要走，惜若拉了他一下:“爷，您可要小心。” 四爷点头:“嗯。” “今晚您可要回府过夜。”惜若是怕四爷在外不知何处，水若发起来，他不在身边，她自会牵肠挂肚。 四爷看了她一眼，便也就转身走了。苏培盛和高无庸连忙撑着大伞跟上。 李氏也想说什么来着，对，她也想说爷要小心。 她便连忙到了门口冲四爷背影喊了一声:“爷小心啊！” 但四爷没回头，也不知四爷听见没。 弘晖在窗户旁边看见他阿玛出去了，原本张着唇定住的样子即刻放松，他最害怕他阿玛了。他一时站不稳，小肉腚一屁股坐在了百福的脸上。 百福被他坐翻了，蠕动一下才才爬了出去。弘晖拿过一边桌上的糕点放在嘴里压压惊，吃了一半又将另一半给了百福。孩子自是不知即将要发生的大事儿。 紧接着整个府的奴才都进入忙碌状态，蔬菜米粮一车一车的冒雨拉了过来，奴才们又将府门口以及能进水的地方放上沙袋。 被褥贵重物品，书画，书籍，及时的搬上了海棠院的牌楼。 惜若将小床榻和床铺都搬上去了，方便今晚在上面过夜。 虽然四爷没答应她，但惜若知道，四爷今晚一定会回府。 * 雨的确是没停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李氏的后殿没有阁楼，她便也将东西搬挪进海棠院的的牌楼，今晚她得和惜若作伴了，而且晚上若是四爷回来，必然也要在牌楼过夜。有四爷在的话，她多少安心些，这种情况，她也是头一次经历。心里着实有些怕，另外还有宋氏，和其他四个格格。 第459章 洪水来了(1) 牌楼上面是一条长廊，进去好些人暂住都是没问题的。 奴才们，则是都上了后院的牌楼里头住下。 实则在贝勒府还没有进水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很多地方发水了。 连日大雨，永定河冲开卢沟桥附近大堤，顺护城河直入正阳、崇文、宣武、朝阳诸门，宣武门一带水深五尺，洪水漫过了城壕，吞没桥梁，声如雷鸣，势如峡泻。 许多城外溺毙的尸体随水漂流入城。都飘在城中。 至于卢沟桥以下的长辛店、良乡，以及在今河北省境内的涿州、霸县、雄县、献县等地，也都被洪水淹没，十天后水才退去。 皇上带着太子，大王爷，三爷，四爷，十三阿哥亲登午门查看灾情，目睹水患惨状更是促使他下定决心根治永定通州河。 “这怕是有一场大灾啊，让朕猝不及防。老八，官员们将所欠的银子交回来多少。” 八爷回:“只有几个人拿回来一部分银子，说是只能凑回来一部分，其他的都未曾，只是说手头没银子还。” 皇上将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他转动着扳指没说话。 他心中遂把“漕运、治河”作为以后的大事，命人镌刻在寝宫廊柱上，夙夜不忘。一夜未眠。 晚上紫禁城进了水，但并不是很严重，到膝盖处。贝勒府同样是到膝盖处的积水，海棠院屋里头有余地势高进了一脚深的水。其他地势低的院子，则是厉害些，但也不是太严重。惜若在牌楼里，看灯笼光下面水汪汪的一片，手扶着肚子一脸担忧。想必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四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在何处。四爷屋里头的几个丫鬟都在这里呢，屋外的则是在后殿的牌楼里。 她们几人同样担忧主子爷这么晚了还未归。 晴儿凑过来风灵小声说道:“姐姐，这外头的雨若是再大一些，主子爷今晚还是回不来了，你瞧瞧这外面这水，也不知主子爷现在在何处。” 风灵因为上回晴儿疏远她而亲近云惠的事儿一直心里头不待见晴儿，但晴儿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短处，常常找风灵说话套近乎。毕竟风灵是云裳的徒弟，往后必然是当长姑姑的人。 另外玉竹也是希望巴结风灵往后能有机会让她进正屋伺候，原本她想挤掉晴儿，但晴儿很聪明，做事也稳当，故没有机会。 晴儿和玉竹都巴结着风灵。但风灵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得好好的自保熬成姑姑再说，其他的事儿她不掺和，故和玉竹晴儿都表面上都还过得去。 这会儿听晴儿这般说，风灵瞄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晴儿便不说话了，风灵又看了坐在塌上可爱弘晖一眼，心里觉得，福晋真是一个好人。大阿哥可养的真好，云惠也真可以瞑目了。 随之又看向外头的雨，主子爷今晚真的不回来了吗？ 小蔡子带几个太监行马去了膳房，拿了膳食来让几个女眷一并吃，也带了奴才们的。现在这种时候也就不必拘着礼节了。 第460章 洪水来了(2) 惜若走过去问道:“膳房那边怎么样？” “膳房门口放了沙袋，进了一些水不是很严重，奴才看了一下，整个贝勒府的状况不是很糟糕，想必宫里地势高该是无碍的。奴才又去了府门口往外瞧，到处都是积水，就像海似得。估计低矮之处，怕是连房子也要全淹没了。也不知主子爷今夜能不能回来。” 李氏就担心的说道:“若是外面积水很深，主子爷不知他是在宫里还是其他地方查看灾情。若是在其他地方……” 一旁的宋氏抱着哭闹的怀恪抖着哄着。心里也是担心四爷在外面是否安全。 “主子福晋，您看，是不是派个人去宫里瞧瞧。哦哦，怀恪，你不要哭了，乖，不闹腾了好吗。” 方嬷嬷说道:“小主，不行就给怀恪格格一颗糖吧？” 银珠将糖递给怀恪，怀恪不接还是不肯。 一旁的李氏烦了:“宋氏你是如何教孩子的，这么会闹腾，还嫌不够糟心？” 宋氏也不敢说什么。 惜若看怀恪该是惊生的地方不肯，她便走过来说道:“将孩子给我。” “是。” 惜若抱过怀恪放在地上，孩子不肯还要坐在地上哭。眼睛眯起来哭的哇哇的也不看人。 惜若蹲下去好生与她说道“怀恪，额娘还有弟弟今天晚上都在这里睡觉哦。你看弟弟都没哭，你的小狗汪汪也没有哭，你这个做姐姐的为何哭闹呢？怀恪已经是大孩子了是不是。” 坐在塌上老老实实的弘晖笑起来握紧拳头用力喊了一句:“不哭啦！” 妈耶这声音挺洪亮。怀恪停了哭回头看向弘晖，弘晖咯咯咯笑着，怀恪也挂着泪珠子被逗笑了。 惜若便道桌上拿了一块发糕来:“怀恪。额娘这里有吃的，怀恪不哭了，额娘便给你一块。你看好不好？今天晚上你可以和弘晖弟弟一起睡，还有百福和汪汪，你看行吗？” 怀恪泪眼朦胧看向惜若，随之以及就擦了擦眼泪，接了发糕。惜若又用巾帕帮她擦擦眼泪。 “你和弘晖还有百福和你的小狗一起玩儿一会儿好吗？”她都是商量的语气。 怀恪点点头，便跑去和弘晖一起坐在塌上。 宋格格松了口气，尤其佩服惜若:“主子福晋真是有法子，妾身对这孩子一点法子也没有。” 惜若却没给她好脸色，训斥她:“怎么没法子，你平时想法子了吗？只会一味的宠着。这么大的孩子，好生跟她说已经可以听了，你瞧瞧她刚才的样子，可有一点规矩，你若是带不好这个孩子，就让孩子来海棠院便是。” 宋氏连忙福身:“主子福晋息怒，妾身一定好好教导她。” 惜若也就不说什么了，难不成还真又将别人的孩子养在身边不成，吓唬吓唬宋氏就不会太惯着了。 一旁一直看着的耿氏对钮祜禄氏说道:“主子福晋一看就是一个好主母。是个好的当家人。”她这话出自真心。 钮钴禄浅笑看向惜若的背影并未说什么。 第461章 终于回返 惜若说道:“四爷这边你们不用担心，他会没事儿。一会儿该是就回来了。你们大家快吃饭吧。” “是。” 女眷们一起用了晚膳，便坐在这里看外面的雨。心里惦记的四爷的安危。惜若也是担心的，因四爷常会受伤。 入夜的时候，惜若让奴才们点了几盏灯笼，四爷若是回来，可以照个亮。 弘晖和怀恪一起吃了母乳便睡了，两个孩子睡在惜若的这边的塌上。春妙给他们轻轻的摇着扇子。 此时突然看暗处有三匹马踏水而来，惜若扬起嘴角，四爷回来了。 李氏也是笑道:“福晋，四爷回来了！是四爷！” 惜若带着女眷到牌楼门口迎接，四爷提着衣服边角，苏培盛和高无庸跟在后头，三个人都浑身湿透。 四爷看了惜若一眼摆摆手:“不必多礼了，去膳房给爷烧点热水擦擦身子。” “嗻！” 小蔡子和小桂子赶紧去了。惜若便让上了热茶。四爷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露着膀子，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条展现在众人面前。 张氏伊氏还有钮祜禄氏和耿氏头一次见到四爷的身体。 张氏伊氏连忙低头念佛经拨动手中的珠子。这是耿氏和钮钴禄氏头一次见到四爷，没想到就给她们展示了秀色可餐。 耿氏看了一眼羞红了脸，钮钴禄氏则是没什么表情。她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挪去了别处。 随之和太监们淌水回来送了热水，惜若和四爷屋里头的奴才伺候着将四爷擦了身子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剩下的热水赏给苏培盛和高无庸，三人都换了干的衣服，可算舒服些了。四爷坐在软榻上，面色依旧凝重。 惜若扶着肚子坐在他身旁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四爷说了三个字:“很严重。”其他的女人也不必知道了。 惜若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怕是死了不少人。 李氏看了看外面的雨还在下便说道:“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府中没事儿就好。” 四爷转而看了李氏一眼，但他没说什么，跟一个女人说家国天下，还是让她同情百姓疾苦？ 虽然四爷不说，但看李氏的这一眼却是有些生气。 这一眼让李氏有些犯怵，她自是觉得她也没说错什么，女人就看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天下和她也没关系呢。 站在身后的卓嬷嬷轻轻拉了拉李氏的衣角，主子还是少说两句才是，没看主子爷在担心灾情呢吗。 惜若便问道:“爷晚膳用了吗？” “不吃了。”四爷现在没心思吃饭，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他就算是吃口热的都觉得咽不下去。 惜若自是担心四爷的身子，在经历这种大事的时候，惜若更能切实的体会到，四爷忧国忧民的胸怀。 “那怎么行，小蔡子吩咐膳房煮一碗面吧。爷多少吃些。” “嗻。” 四爷摆摆手:“不吃了，爷吃不下。好了，您们都去睡吧，爷眯一会儿，明儿一早还要去宫里。 第462章 温暖惜若 要听各地灾情的上报，看样子不止是京城周边受灾，或许还有比这更严重的灾情。都别杵着了散了吧。” “是。” 女眷们都散了往一边铺着的床榻上去，奴才们也是到牌楼门口搭着的地铺上和衣而卧。若雨再不停，可是要在牌楼上住一段日子的。 小蔡子和小桂子将牌楼上挂着的灯笼都挑了灭。只留牌楼口的灯笼。外面的雨声落在地上到处都是水滴河面的声音，周围除了雨声，连狗吠声都听不见了。 四爷在惜若这边的床榻墙边靠着，和衣而卧。一旁是睡的正香的弘晖怀恪。百福和汪汪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惜若躺在四爷身边，抬起眼睛看向他，他一直盯着窗户外面的雨拧着眉。 惜若伸手摸摸他的耳垂。她低头看她。拍了拍他的肚子。 惜若便躺在她的肚子上，伸手继续摸着他的耳垂。两人在微光中四目相对。 此时腹中的孩子踢了她一下，惜若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肚子上，四爷感觉孩子在额娘腹中踢了几下，四爷微微扬起嘴角，心情放松了很多。 惜若总是能给他放松感觉，这项技能难能可贵，现在他太需要将紧绷的神经放轻松些。 四爷终于觉得困倦，真的需要先睡一觉，在他家的女人身边歇歇这些天的忙碌和扰心。 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四爷很快睡着了，惜若起给了的他头边上掖了一个枕头。便又躺在他的身旁，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的为他扇风。 希望这场雨快点停吧。否则怕是更糟糕了。 不远处躺着的李氏在微弱的光亮中看着四爷和惜若这般温暖的互动。 她的心中突然不是滋味。说她是府里头得宠的，但她和四爷这样的互动有过吗？ 已经来四爷身边五年了，想想他们之间终归还是一个陌生人。 李氏的心酸楚。但她早就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心浮气躁。她学会了等待，学会要将所有事交给时间。这是在四爷后院生存的必备技能。故她虽说有些嫉妒惜若，但心里也没怎么着。 她摸了摸肚子，应该可以努力一下的。来日方长。往后谁最得宠，孩子的数量说了算。她虽然这样想，心上还是很低落。 *** 第二天一早，谢天谢地，雨终于停了，而且天空有放晴的征兆。 惜若一早就起来了，叫小蔡子去膳房拿了粥来，让四爷吃了再去早朝。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着也要吃饭。 四爷看天晴了放心了一些。便也用了早膳。 随之四爷和苏培盛高无庸行马去往皇宫。身后的侍卫们也都是行马的。往皇宫的积水虽不深，也是有一脚了。 雨一停，以免发生疫情，相关部门的人将漂浮在街道上的尸体全部打捞用船运到高处火化，随之清理各处排水系统的淤泥，要尽快将城中的洪水退去才是。 皇宫内所有的奴才也出动开始排水，很快宫内的积水排尽，门廊上柱子上墙上的积水痕迹被擦的干净。 太和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脸疲惫，他昨儿个一晚上没睡。 第463章 皇上的难题(1) 大臣以及六岁以上的皇子全部侍立在朝堂上。今日十二阿哥也在朝中，他是苏麻喇姑的养子。是皇上体恤苏麻喇姑孤独，将这个孩子养在了她身边。 今年十四岁的十二阿哥一直很少出现，因他前年贪玩儿爬树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右腿，苏麻喇姑特别的心疼又很责备，决心改掉他贪玩儿不顾后果的野性子。 她特别向皇上告假，不让十二去上书房读书不在朝堂侍立要静养，由专门给十二单独上课的先生去慈宁宫受教。 苏麻喇姑十分疼爱十二，除了让他修身养性，也担心他的腿万不可留下什么毛病。 苏麻喇姑在皇上这里的分量自是重的，原本对皇子严厉的皇上，因为她的要求也妥协了。故十二阿哥两年没在朝中侍立，没去上书房。 这次是十二头回侍立朝堂，就遇到了京城最大的水灾局面。他见皇阿玛在龙椅上如此忧心忡忡，听各地上报的灾情。死了的人数，心中也是不好过的。 十三昨儿与四爷一同上了城门，一想起当时的情况，他亦是忍不住拭泪。 十二拉了拉在前面站着的十三，将手里的一个竹蜻蜓给了十三，十三回头看了十二一眼，擦擦眼泪。 皇上对众臣说道:“这场洪灾，让朕痛心！长江下游缺口，安徽桐城周边田地全部被淹。房屋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已经有数以万计的难民。缺衣少粮，也有发生疫情的可能性。” 重大的灾情就这样突然发生了。 这桐城也就是张廷玉的家乡，朝堂上在位的张英因听到自己家乡百姓吃苦，一时红了眼眶。 “如今，修堤赈灾迫在眉睫。众卿可知朕之难处！” 所有大臣都跪下了:“臣等知道。” “知道就好，众卿的银子，也是到了不得不还的时候了。朕今儿就与你们说，你们就是要砸锅卖铁，也要将欠国库的银子还上！” 皇上随之给众臣下了圣旨，命欠账的官员要在三个月之内将所有欠国库的银子还上。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只有领旨了。 另外他下令待洪水褪去首先要修缮的是石景山以南至卢沟桥段的堤岸，这段可谓屡修屡决，屡决屡修。 他提到了措施，巩固堤防，并禁止堤岸两侧的庄户和佃户私自开沟引水灌田，保障河堤的安全，他命直隶巡抚于成龙直接负责筑起永定河两岸大堤，自此，这修缮永定河之事。便成为大清水利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上在又指示户部八爷那边，将明朝废藩的荒熟田地原种之人，令其耕种。 这部分原属明朝藩王的田地，分布在直隶、山西、山东、河南湖北、湖南、陕西、甘肃八个省，面积有十六万六千八百多顷，超过了八旗圈占京城周围的土地面积并且多是肥沃的土地。 这个政策一旦实行，便是承认了农民对藩庄土地占有的合法化，使原来耕种藩地的大批佃农转化成自耕农，对恢复农业经济起了一定的作用。随之奖励垦荒。这是张廷玉和年羹尧文章中的意见。 第464章 皇上的难题(2) 皇上今儿一天下了三道利国利民的命令，让四爷颇为舒心。 之后皇上又说道:“这次桐城的灾情，朕需要一个皇子去主持赈灾，开仓放粮，重建被冲毁的房屋，田地要及时清淤。支持当地重新种水稻，看能否挽救一下今年颗粒无收的局面。但是朕不会拨款，只能用当地粮仓备用粮全部总和一千旦，你们谁愿意接这个差事？” 皇上这个难题出的实在是太难了。一分子儿拨款都不给，是要去当地自行解决钱的问题。另外粮食一千旦，对于几万或者更多灾民，那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个任务谁愿意接，谁就是去啃了一块光骨头，吃力不讨好没准还废牙。 但若是能啃下这块骨头，就必然在皇上那里以及在朝廷大臣当中就出了尖儿了。 在朝中侍立的大王爷，太子，三爷，五爷，七爷，八爷。就好像无形之中击鼓传花，赶紧扔出去的神情。 太子原本是想自告奋勇的。因他前次的五十万两事件，皇上到现在气还没有消呢。若是把这事儿办成了……嘿！还有谁敢说他太子中看不中用。 这心思一上来，勇气感就爆棚了。 太子刚把脚伸出去，一旁的索额图一个眼神，他就不得不将脚收回去了。 这件事能办好太难了，基本上就是谁愿意去谁就是傻瓜这么难。索额图自是不可能让太子当这个傻瓜。 皇上看所有人都不出来，心里很失望，在国之有难之时，才能看出这几个儿子是否真的将老百姓放在心上了，实则他很希望太子出来，哪怕这事儿办砸了吗，他愿意去就好。 只是他脚刚出来就被索额图制止皇上看的很清楚。 这让皇上很生气，也是索额图最后的死因之一。 皇上冷着脸又问了一遍:“你们谁都不愿意去吗？” 最终四爷出来拱手:“皇上，儿臣愿领命。” 四爷这话一出，八爷往上都松了口气。还好老四敢接这烫手山芋，否则他们骑在虎背都不知如何下来。 大家都知道四爷接了这差事，多半是吃力不讨好。这根本就是完不成的任务。但四爷能出来，着实让人佩服。 既然四爷要去，十三便也说道:“皇上，儿臣愿意同往，儿臣不够岁数，做不了什么事。但儿臣想跟在四哥身边学些东西，儿臣也想深入了解百姓疾苦，方能明白家国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皇上没想到他的老十三居然这么有出息。他经常跟在老四身边，看样子是老四教的好。皇上瞬间对这两个儿子好感度提升不少。 他颇为欣慰的说道:“好，朕准了。” 四爷实则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这个差事。他也没法子开口要银子，国库的情况他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凡有一点法子，皇上也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出难题。 故四爷接是接了，心里也是完全没底的。 皇上随之说道:“老四，你可以点几个可以帮忙的人去桐城。朕赐你尚方宝剑，你去就是如同朕去。你点的人若要官职可得官职。”皇上这是力所能及给予帮助了。 “多谢皇阿玛，儿臣想点张廷玉李卫与田文镜同行。” 第465章 四爷的决定(1) 皇上并不知四爷点的这三个初出茅庐的人是谁，也不过问，就是准了。只要他儿子老四别问他要银子，其他的他都能准。 于是田文镜也就从国子监出来，被四爷安排去桐城为官，他也就没有参加科举考试。 至于张廷玉是桐城人，那里他有祖宅，也了解当地的情况。 至于李卫，他有钱，这是最大的帮助。而田文镜，虽性子木那却是一个正直的人，未来几年桐城不会太好，他需要一个正直的人在那里主持大局。 皇上便说待水退去就让四爷启程，也就是半个月以后他得走。 半个月后惜若怀孕七个多月。他这一去，惜若就要生了他也不可能在身边，而且是他女人的头一胎。他这一走又得至少是四个月，若是这头有什么状况他也不在身边，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也无心去安心做事。 不然，将惜若带在身边？姥姥，产婆，妈妈里，奴才们都同行，走水路不颠簸应该安全。 只是带着一个孕妇，实在是有些危险。 四爷还在犹豫不定。去永和宫请安的路上，他还在琢磨这件事。 今儿十二十三都跟在他身后呢，原本十二和十三同四爷都好，自从他腿摔坏了，不仅是要卧床，还要每天接受按摩和扎针，苏麻喇姑让他修身养性的两年，简直是好可怕，也不准皇子兄弟都不可去看他，如今腿已经好全了，他解禁了，头一句给十三说的就是:“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掏鸟窝了。” 这让十三想笑却不能笑。因为这么多百姓死了，他若在此时笑有些愧疚。他决定这半个月他都不要笑了。 十二叹道:“我其实也想随你们去桐城，只是苏麻喇姑身子不太好，我放心不下，便不去了，望四哥和十三弟能赈灾，虽说这事儿有难处。” 四爷回头看他:“好好在宫里待着吧。此番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四爷说完叹了口气，心里感觉压了一块石头。 到了永和宫，四爷带十二十三给德妃请安:“儿臣给额娘请安。” “儿臣给娘娘请安。” “都起来，快坐下。” 四爷坐下，奴才们上了茶。德妃这里的消息是最快的，她已经知道四爷领命去赈灾还有十三同行之事。自是刚才十四来与他絮叨的。 四爷刚坐下德妃便说了这件事:“老四，听说你已经领命去安徽赈灾了。” “正是。” 德妃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烫手山芋你倒是接了，老四啊，不是本宫说，这事儿多半是办不好的。没银子又没粮食如何赈灾？ 再说惜若还有你的侧福晋都怀孕了，你这一走也不知几时回来。之前府里有人生孩子，惜若都能应付，如今她自己也怀着呢，这两个没准要一前一后生。府里你也不在，还真是让人操心。” 虽说德妃和四爷的关系一般。但德妃和惜若的关心不错，她还真挺上心的为惜若牵肠挂肚。 听德妃这般念叨，四爷便下了决定:“额娘，儿臣决定带着惜若一并南下。” 第466章 四爷的决定(2) 德妃颇为意外:“什么？这又如何使得。那地方闹灾正是闹哄哄的时候，你带着孕妇南下怎么好。本宫也只不过是发句牢骚，府里这么多人，本宫和九儿也会关照着的。你放心去便是。” 四爷说道:“既然儿臣接了这个差事，儿臣就得去，这一去也要好几个月。惜若留在京城儿臣的确也是放不下心，故儿臣要带着她一并去。那边会有人照应，惜若自己也懂医术，额娘不必担心，惜若儿臣要带走。”最后一句意思是别劝他了，四爷就是这么个人。 德妃思量了一下，也就随四爷的意思。老四这脾气，要是决定了，劝也没用。再说老四身边带着不少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既然你要带着就带着吧。伺候着的奴才们一定要带够。侍卫什么的也要带够了，听说你上回在京城就遇刺了？还好没什么事，在自己家门口都会有刺客，这到了外头就更要注意。别掉以轻心。” 四爷淡淡的回:“儿臣知道了。” 随之德妃让身边的嬷嬷去端了一个箱子出来。 “这是本宫的一些私房银子，你拿去赈灾之用吧。虽没多少，也是本宫对灾民的心意，老四啊，要是真的没法子，那也就算了，你阿玛也不会怪你的。这差事本是难办。” 四爷便也收了德妃的箱子:“多谢额娘，儿臣谨记。” 德妃一向对他不上心，这突然说了一些上心之言，倒是让四爷有些不自在。 四爷从永和宫里头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苏培盛拿着的箱子蹙眉。或许正是因为惜若，德妃与他的关系多少有些改善。 十三便也问道:“四哥，你真的要带怀孕的四嫂南下吗？会不会有危险？” 四爷说道:“她在我身边。我会安心些。” 十三点头，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将怀孕的四嫂留在京城，他无法安心。 * 五日之后，贝勒府的水退了，十日以后整个京城的水才渐渐腿去，还有一些低矮处还有一脚深的水。退水后的京城到处都是泥沙，清淤工作随之展开，老百姓都上街帮着清理。皇上有拨款二十万两给京城周边的百姓修缮房屋，恢复生产。 因皇上亲自催债，朝中大臣也开始陆续将所欠的银子还上一部分，但是全还清，似乎又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四爷已经告诉惜若要随他南下。并问她的想法，惜若什么也没说便点头答应。她自是也不想孩子出生的时候，爷不在身边。在哪里生孩子都一样，她目前的状况稳定，走水路到安徽根本不是问题。 以后的这些天惜若吩咐奴才们将贝勒府上下因为积水留下的淤泥打扫干净，清理落湖还有池塘。 府里也是忙乎了好些天才恢复原本的面貌。 接着，惜若让奴才们收拾东西准备南下。惜若想来想去的，也该将弘晖带上，孩子一个人在府里头三四个月，他这个年纪必然会想额娘，而且她三四个月见不到弘晖也会惦记，故只有带着了。 第467章 李氏的闹腾 得知惜若要随四爷南下的消息，李氏这头发了脾气，怀孕之后，她一向很少发脾气的，这次实在是憋不住。 她坐在软榻上又哭又闹:“卓嬷嬷，主子爷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福晋怀孕，我也怀孕，他带怀孕的福晋南下，将我一个人留在京城，就一点不担心我吗？还得让我在府里管理这么一摊子，这说的过去吗？怎么可以这样偏心，福晋附中的孩子他视做珍宝，我这头就是草芥？都是他的孩子，不是一个额娘不同命。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了，他一点儿也不替我考虑。这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李氏是越说越伤心，哭的很厉害。之前还觉得多生养就能得宠，如今这种心思也动摇了。卓嬷嬷根本劝不住她。心里也觉得自家主子委屈。 李氏哭了好一会儿决定去找四爷说道此事。 ”卓嬷嬷，你在家里收拾东西，我也要跟着主子爷南下，我这就跟他说去。若不往前挤福晋要把我甩到墙根儿去了。” 李氏便挺着肚子被赵公公扶着走了。春仙和秋菊便问道:“怎么办呢卓嬷嬷。” 卓嬷嬷想了想:“随她去吧，还能怎么着。” 这会儿惜若正在四爷屋里坐着，四爷点了三个添喜妈妈里宫里的姥姥一人，太医一人，产婆三人，还有之前选好的奶嬷嬷两个一并同行南下。他让苏培盛传了惜若来见见人。 带一个孕妇出门可不是开玩笑的。四爷对这件事颇为上心。 惜若觉得带这么多人也太多了。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自己没问题，也就是四爷紧张。 又要带着她又紧张的不行，她家男人也真是让她心里暖暖的。 “爷，添喜妈妈里不必了，毕竟是去赈灾带这么多人开销也大。产婆当地也有。咱们这次过去不是在张廷玉祖宅住吗，回头让他寻产婆便是。其他的人带上便是了，再加上我屋里头的奴才，也是真的不少人了。” 四爷觉得惜若说的也是有道理。 “苏培盛，按照福晋说的该散的散了，该留下的留下。该收拾东西的赶紧去收拾。我们是要过去一些日子的。” “是。” 苏培盛引着人下去了，刚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打千儿:“主子，李侧福晋来了，在外面候着呢，哭的很厉害。” 四爷拧眉不说话，想必又是来闹腾的，事儿这么多，还有来添乱的。 惜若便说道:“爷，人来都来了，让她进来吧。” 四爷扬起手动了动手指，苏培盛便出去让李氏进来了。 李氏哭哭啼啼巾帕掩唇扶着肚子要请安。 四爷说道:“不必多礼了，这又是怎么了？” “爷，妾身委屈，妾身委屈的眼泪止不住。您带福晋南下，将同是怀有身孕的妾身留在京城，妾身委屈！若是爷不管不顾妾身，妾身……就不活了！” 李氏哭的肩膀抽动着，那眼泪得用盆接。看样子她是真的很伤心了，完全不顾形象。 四爷拧眉，心里想发脾气，但看她挺着大肚子哭成这样，便也就罢了。 第468章 李氏执意同行 “爷是去赈灾，你以为是去做什么？消停些吧啊！你倒是哭成这样做什么？”四爷是真的无奈，这女人哭成这样要把他烦死，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没什么事儿，先哭了再说。 “那爷为何能带福晋，不能带妾身，接生一个也是生，两个同是，带一个孕妇也是带，两个同样。求爷带妾身南下吧。妾身无论如何也要去。” 这话说的倒是让四爷不知怎么回她。 惜若看向李氏哭成那个样子着实意外，她这一哭二闹不行就上吊的姿势真够拼的。初见李氏时，她是一副傲气大小姐的做派，脾气臭，爱急，频频出错被捏。 如今除了生出一些逗逼来，狠劲儿和聪明也多了一些。似乎也被岁月磨平了些棱角。 李氏并未与她有过正面交锋的时候，再说她如今的段位也不够。但惜若也感觉她是在成长，今后她会是什么样子，世事难料。 至少目前来看，她只是想努力得宠，对她没有什么威胁。顶多是在心里嫉妒她罢了。在后院里活着要么就是被同情，要么就是嫉妒。这倒是没什么。 故看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让她为这事儿哭出一个好歹来也没必要。 惜若看四爷这神色，并没打算即刻顺着她的意思就带着她，便替李氏说了句好话。 “爷，既然李侧福晋想去，带着她也成。我与您都不在，她在府中生产也的确让我有些担心，带她一起也有个照应。” 主母该有的姿态惜若拿的稳当。 四爷扶额，原本带着惜若都是艰难的决定，现在又多出一个。但李氏怀着他的子嗣呢，既然带走了惜若，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生产确实不妥当。原本她不提也就罢了，这一提倒成了他的不是。既然福晋也说让她跟着，让她跟着便是。 “好了，既然你要去，去了便是。” 李氏转而擦了擦眼泪，鼻子都哭红了，眼睛也肿着，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 “那妾身这就让奴才收拾东西去。妾身告退。” 李氏出来手交给赵公公便往回走了，在回来的路上她叹了口气。 赵公公问道:“主子，主子爷都让您同行了，您还叹气作甚。” “这般哭才换来同行，我心里能不憋屈吗，哎，甭管怎么着，我得跟着，虽说是脸也没了，还让福晋看了笑话。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总有一天她会翻身的，总有一天。 赵公公笑言:“您这也是手段不是，主子如今能屈能伸善莫大焉。福晋笑不着。” “狗奴才，你怎知我的难处，我这已经不知比她矮多少截儿了。她在主子爷那里的分量，怕是懒得笑话我。” 赵公公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惶恐。” *** 李氏既然要同行南下，惜若便要将代理主母的钥匙另外交代人，府里也就这么些女眷，钮祜禄氏和耿氏新来的，也就是宋氏个两个吃斋念佛的格格，故也只有交给宋氏了。 明日便要起行，临行前，惜若叫了宋氏来交代。 第469章 宋氏到底做了什么 “我将主母的钥匙交给你，你替我好生看着这贝勒府。若是有些事情决定不了，可以问德妃与九公主。之前我就与九公主交代好了，让她时常来关照。” 有九公主在惜若也放心些。 宋氏听惜若说李氏也要同行，她有些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这种神色没逃过惜若的眼睛。她便问宋氏:“怎么，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哦……回福晋，没有。妾身虽没有主理过家事，但妾身自当小心翼翼，另外还有九公主照应，您放心便是。” 惜若点点头，随之宋氏将伸手银珠手里抱着的衣服拿来放在了桌上:“福晋，原本这些衣服是妾身做给未出生的小主子穿的，带您生的时候再给您，看样子，您生产该是要在桐城的，您把这些都带上吧。这些日子啊都下雨呢，就没见几天太阳，衣服洗了也没法干，故还没下水的，您回头让奴才们洗洗晒的蓬松给小主子穿。” 惜若看了这些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一针一线可见功夫，自从她怀孕之后，宋氏一直上心的给她腹中的孩子做衣服，上面的刺绣也是顶级的水准，可见她对惜若是上心的。 惜若倒是由衷的说了句:“宋格格有心了。”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您对妾身这般好，对怀恪也上心，您的大恩妾身会一直记在心里。” 惜若也没说什么，宋氏该记得她的好才是可千万别忘了。她便对候着的李嬷嬷道:“给宋格格两只银钗的赏赐。” “是。” 宋氏接了赏赐谢恩也就退下了。惜若就想起宋氏刚才的那个表情。似乎是遗憾又有些可惜？ 惜若嘶了一声，为何宋氏听到李氏南下，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呢？ 惜若也没什么深究的意思。这事儿与她自是没多大关系。 这会儿朱嬷嬷走过来问道:“主子，这些衣服都要带上吗？” “带上吧，孩子的衣服多带一些，咱们大人的够换洗就好，我怕是要在桐城坐月子了。尿布什么都得多备一些，别到时候怕是不够，南方的天气更是潮湿，一下雨，尿布也干不了的。多带些有备无患。” 朱嬷嬷笑了:“主子，这些事您前些日子都交代过好多回了，奴才们都记着呢早就备好了。那些尿布都趁着有太阳的日子洗好了晾干放着呢，够小主子用的您放心便是。” 惜若便笑了她小声说道:“我这头一次生孩子。多少是有些紧张。好了快去准备着吧，要带的东西可千万别忘记了，明儿就走了。” “是。” * 第二天惜若李氏随四爷启程南下去往桐城，随行的十三，田文镜，李卫，张廷玉，又加了一个年羹尧。 年羹尧是他自行来求四爷带上他的，四爷觉得年羹尧功夫不错，带在身边也可有个照应便也带着他一并同行。 四爷身边的人就带了苏培盛高无庸陈福戴铎四个人，丫鬟他照例没带。惜若将她屋里伺候的都带上了，还要照顾弘晖的。另外四爷带了八个大内侍卫，一行三十多个人，一并坐船南下。 第470章 遇见拦路虎(1) 走的时候惜若还带了八福晋还的那一万两银票，现在还真是派上了用场了，四爷目前最差的就是银子了。 这些银子，她倒是没打算即刻给四爷用在赈灾上头，回头到了桐城，万一需要银子应急她得拿都出来。毕竟要在哪里三四个月的，有许多情况未知的情况。她不能手头没银子，虽然四爷是拖家带口去的，惜若也不想给当地添一点麻烦。 走的时候四爷让除了惜若和李氏之外的其他人都女扮男装，孕妇扮男装也办不了，故穿了平民的衣服，此番还是要低调为是。毕竟有灾情就有乱局。另外他们南下桐城没有给下面发消息，好一路上看清楚更真实的灾情。 一路南下到了桐城边上，不能再行水路，因水流湍急。 故四爷等人便带着同行的马匹和马车下了船，惜若带着弘晖和李氏还有她们身边的三个嬷嬷坐马车，还有几辆车是放姓李的。 其他人都行马一路往桐城方向去。 随之到了一个叫江夏镇的地方，过了江夏镇再行差不多大半天的路便是桐城。 江夏镇上面的牌匾之上写着皇上亲笔题过“德化仁义”牌匾。看样子皇上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对这个地方民风很认可，才留下此牌匾。 十三看那牌匾很亲切，对一旁的四爷说道:“四哥，是皇阿玛的字没错。” 李卫也是相当轻松的神情:“爷，有皇上赐给的这个牌匾这里的人肯定错不了。天色已晚，嫂子们也要休息，咱们在这个镇子住一宿，明儿一早才能起行了。” 四爷便让年羹尧去敲门:“让他们开门允咱们在这里住一宿。” 年羹尧问道:“爷，需要亮明身份吗？” “不必，出门在外，山高皇帝远，就算是说爷是钦差，也不会有人信。只管说是客居便是。” “是。” 年羹尧去敲了门，城门楼子上站出来一个人，毫不客气的语气:“敲什么敲！你们是什么人？” 年羹尧这会儿还是笑呵呵的:“这位老乡，我们行远路到此，还请开个门让我们住在贵镇一宿行个方便。” 那人从高往下看了四爷等人，看起来像是商人打扮？尤其是骑在最中间马上的那位年轻小爷气宇轩昂，看起来像是有钱人。 随之他便说道:“我们庄主说了。现在各地受灾，兵荒马乱，外人一率不能入镇！若是非得入镇，一人五两银子，可在镇子里借宿一宿。” 年羹尧原本还扬起都笑脸僵硬住了:“你说什么！皇天后土，大清的天下，岂容你们这些人趁明摆着打劫！” “嘿！爱给不给！不给就赶紧绕道！” 随之那人将头都就缩回去了。 年羹尧无功而返惹了气，他虽有才华，却是个脾气比较烈的人，自是受不了这委屈。 “爷，这破地方不肯收人，这般打家劫舍之地，居然敢挂皇上的牌匾，真是该死的！咱们现在怎么办，如果从江夏镇绕过去，要多走一百多里路，在加上福晋还有侧福晋又怀着身孕，实在不合适走夜路。不然咱们亮身份吧！” 第471章 路遇拦路虎(2) 四爷也没想到挂着皇阿玛牌匾的地方居然等同于抢劫，他心里也是颇为生气，拉紧了马僵绳，马长嘶一声。 四爷知道年羹尧不去试试不死心，便说:“你可以试试。” 年羹尧再次过去用力敲门。上面的人探出头来:“怎么个意思啊！是不是要给银子。” “放肆！我们的爷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你们还不快快开门！” 那小厮切了一声:“你们是钦差？我还是玉皇大帝呢！去去去，不给银子废什么话！你们绕路去吧！” “哎……你！” 年羹尧生气的回来了，四爷冷脸眯了眯眼睛，随之便说道:“我们看看这附近的地方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待明日再说。” 一行人便绕着镇子往一条小路上去。 在马车里的惜若和李氏头伸出外头看了看，一旁的弘晖在朱嬷嬷怀里睡的很香。 李氏突然想吐，惜若便从一边的小盒子里拿出来一颗酸梅递给她。 李氏接了放在口中:“谢谢福晋。刚才那个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居然不给主子爷开门，回头把他们都抓起来！” “少说两句吧啊，出门在外，那些人不知道你是谁。” “今儿难不成咱们要露宿野外吗？” 惜若很淡定的样子:“李侧福晋一路可觉得辛苦？” “这不是晕船吗，吐了一路。” 惜若偏偏知道还得这么问。随之她笑言:“既然觉得辛苦，当初要死要活的来。” 李氏心里被惜若怼的生气，还挺嘴硬:“妾身并不觉得辛苦。” 惜若淡淡的回:“嗯，那就好。那就别发牢骚，让我的耳朵清净些。” 李氏只能应道:“是。” 四爷行马在前面走，远远的看见有灯火和房屋。 十三说道:“四哥，那里有房子了！” 此时有个带着斗笠的壮汉背着一捆柴火从一边过来了。 看见四爷他们便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拱手打了招呼:“各位远客从哪里来？” 苏培盛连忙走过去:“老乡，咱们这是从京城来的，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你看你家里可是有地方？” “可以的，只是我家里有些小，你们这么些人住着有些挤，远客还要多担待。” 四爷行在马上说道:“哪里的话，能借宿一宿便很好了。” “那远客请。” 男人将人带往了镇边上的那庄子里。随之四爷等人被引进一户人家。家里的烟囱还冒着烟，厨房里的人听见动静，便叫了声:“哥回来了！” 随之探出头来，是个可爱的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 惜若在窗户上看见那姑娘，想起当初她去寻四爷的时候遇见的田文镜一家，也是兄妹二人，今天的状况和当初多相似，只不过有四爷身边，让她觉得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比安心。 见进来这么多人小姑娘一时错愕。她也看见了在马车里的惜若，一个如此貌美的小夫人。 随之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 “哥，他们是？” 壮汉将柴火堆在的厨房外头:“哦，是京城来的远客，来咱们家借宿一宿。 第472章 关于刘八女 楚儿，给远客蒸一些玉米糊糊吃吧，咱们家实在也没其他的东西招呼这么多人。还请各位远客不要嫌弃寒酸。” “四爷嘴角微勾:“有饭吃就好。” 随之苏培盛掏出银子给他，那汉子不要:“远客不必客气，只是暂住一宿，吃点粗茶淡饭我怎能收银子，快快收起来，否则便是小瞧与我。” 苏培盛也就收了回来，这家才配的上皇上的那块匾。 四爷将马给了苏培盛，奴才扶了惜若和李氏下了马车，弘晖还睡着。朱嬷嬷抱着他胖他靠在肩膀上抖了抖。 惜若走到四爷身边，四爷问她:“可还好？” “还好。” 四爷又看了李氏一眼。见她也没什么问题，便也没与她说话。 四爷随之便被引进屋里头，门内炕头上盘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抽旱烟袋，看这么多人进来了，连忙起来。 “顺儿，这些人是？” “爹，是咱家客人。” “哦。我们老张家很久没有这么多客人了，来快里面请，顺儿，可是喝茶咱们碗也不够啊。” 十三说道:“老爹拿几个碗就成，咱们轮流着喝。” “哎。” 张顺便去拿了碗来，给十三，惜若和四爷李氏各一个，其他人都轮流着喝了水。 出门在外，也就不拘小节了。大家都坐下歇着。 张顺说道:“屋里头有些挤，二位夫人今晚可以和我妹妹挤挤一个炕，其他的人只有在外面的这张大炕还有椅子上凑和了。” 四爷说道:“只要将我的妻子与孩子安顿好便是。我们这些人无碍。” 张楚儿做好了饭，便让苏培盛高无庸小蔡子小桂子帮忙把整口锅搬过来给大家盛着吃，碗不够就是互相轮流着吃。 李氏喝了一口玉米糊糊，淡淡的，只有点盐味道。 这是猪食吗？ 李氏拧眉被惜若看见了，让她别来她非要跟着，这般挑剔的样子看着真闹心，这家人也不富裕，这些玉米糊糊该是他们一家人几天的口粮了，她这种大小姐出身怎知民间疾苦。 李氏看惜若在瞄她，那眼神明显是责备，李氏也觉得有些犯怵，但她实在吃不下，勉强吃了两口便给了身后的卓嬷嬷。卓嬷嬷倒是吃的干净，春仙秋菊赵公公都是苦出生，只要有饭吃就行了。 惜若不生这没用的气，她将还在睡的弘晖叫醒，给他喂了半碗玉米糊糊，随之问楚儿要了热水，为孩子擦了手和脚。弘晖看是陌生的环境，原本想哭，又见自己额娘和嬷嬷们都在也就没闹腾，孩子还是很乖的。他要了母乳吃便又睡了。 朱嬷嬷将孩子抱着，大家吃好了饭，丫鬟帮楚儿洗碗。 四爷便和十三坐在炕边上与张家老爹说话:“老爹，这江夏镇皇上他老人家来过？” “可不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当初皇上微服私访路过江夏镇，受到了庄主的热情款待，故皇上一高兴给提了那个匾额。 可如今今非昔比了，他的儿子八女当了庄主之后，专横霸道，谁都怕他，来往客商没他的允许是没办法从这里过去的。 第473章 惹怒了四爷(1) 这个江夏镇是刘八女家的，这里的田地全部都是他们家的，他的姐夫在朝廷为官，哎，谁惹的起呢。” 四爷问道:“八女？这名字倒是女气。” “名字是女气，他是老庄主最小的儿子，刘八女有七个姐姐，他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故刘八女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庄主。这之后啊，刘八女将江夏镇的千余户人的土地统统收归自己所有，用的什么方法，咱们就不知道了。 咱们当地的传言就是除了皇上啊，就是刘八女最有钱了。” 四爷眉头微蹙，之前就听见有土皇帝的说法，今儿算是见到这么一个。这名字女里女气的刘八女，分明就是一个土皇帝。 十三便问道:“老爹，桐城的灾情这个刘八女可知道？他有没有捐银子？” “怎么不知道呢，连老朽也是一清二楚，哎哟，听说很惨，死了不少人。要让他捐银子，是不可能的事儿，他虽有钱，却并非是个善类，从这个镇子过的，没有买路钱就得绕道。别人拿他没法子。” 年羹尧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这里是天子脚下，过个路也不准是个什么道理？老爹，这个刘八女到底什么来路？是不是上头有人？” “刘八女的姐姐嫁给了江南巡盐道任伯安，他便从来不把一般官员放在眼里了，仗着自己有钱，无法无天，不可一世，根本就不惧怕任何官员。这里还真是他说了算的。” 四爷和在座的各位都挺意外的，江南巡盐道实则是个从三品官，负责食盐管制和检验的，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官职，但绝对是一个肥差，若要捞银子，一年闭着眼睛都能捞二十万两。 扬州与桐城都有盐运机构，故在这两个地方都有衙门。任伯安是常任桐城的巡盐道，那么这次去桐城，四爷该是能够见到这个这位牛鬼蛇神的。 因桐城受灾，他一个巡盐道不可能不在。 这个从三品的官员的小舅子居然能嚣张到这种程度，背后一定是有人的。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四爷正在思量的时候，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张老爹站了起来，一脸紧张:“顺儿啊，快去看看谁来了。” 张顺拧眉:“怕是他们来找茬来了。”他也没带怕的，走过去开了门，随之就冲进来一帮人，冲进了屋里。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大胖子，他首先看向四爷，一进门时的嚣张气焰便稍稍收了些。看起来这些人不想看门人说的普通客商。再看一旁带两个怀孕女子如此貌美如花，一般客商能有这么好看的女眷？或者是当官的？ 但一想庄主天不怕地不怕，他的嚣张气焰又起来了。 四爷转脸冷冷的瞄着他，侍卫将惜若抱着弘晖的朱嬷嬷与李氏张楚儿还有卓嬷嬷与几个丫鬟一并护送到内室。惜若让朱嬷嬷抱好孩子别让他惊着，随之现在门口在门缝往外瞧。 此时张顺走了进来:“刘教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第474章 惹怒了四爷(2) 那姓刘的教头推了他一下:“滚开，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随之他朝张老爹摆摆手:“老张头你过来！” 张老爹便只有过去陪着笑脸:“刘教头，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倒是要问问你自己。庄主有没有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外人住宿？” “说是说过，可咱家是外庄，他们没进江夏镇里头。” 那个姓刘的教头一巴掌就把张老爹打的转圈圈:“你他娘的说的屁话！这方圆二十里，哪里不是咱们庄主的地盘。你以为你们姓张的几户人家，不归咱们庄主管吗？” 张老爹被他打的一时站不稳，被一旁的十三扶住了，他嘴角流了血。十三怒道:“你怎么可以打人！” 张楚儿看自己爹被打，急忙要出去，被惜若拉住了:“姑娘莫急，我家爷会处理好的，那个家伙今天活不了。” 她家男人有尚方宝剑在手想杀谁就杀谁，把这帮着土匪强盗都杀了又当如何！ 外头张顺看自己爹被打自是不乐意，男儿的气性上来了，就要动手:“你为何要打我爹！” 他正要出拳，被张老爹喝住:“顺儿住手！我这把老骨头被打了就打了吧，只要刘教头消消气。” “我这气没法消！到我们江夏镇的地盘，不拜门神就想蒙混过关，来啊，把张家父子绑了。把这些人也带走关起来再说！” 四爷一张冷脸突然有了杀气，他拉了十三一下:“去，和你嫂子站在一处。” 十三这会儿的男儿血性也上来了，他不肯进去。一会儿他要杀个人了。 “四哥，我不要进去。” 四爷也就随了他。他走到那个教头面前说道:“屋里头太挤，别吓到女人和孩子。有什么事儿出去说。” 四爷走出去的时候，那帮人都给他让了一条道，随之屋里的人到了院子里。田文镜想起当初他爷爷被杀害也是怒从心头起，他抓起一旁放着的扁担握在手中。又对张老爹说:“老爹，你可别出来！” 张老爹慌乱的点头，拉了一把要出去的张顺:“顺儿，你也别出去！咱们往后还要住在这里呢。” 张顺想了想，还是和他爹一起待在屋里头。 四爷出去的时候，惜若又赶紧转移到窗户旁。李氏也凑过来了。 “嬷嬷，把孩子的耳朵捂好别惊着！” “是。” 卓嬷嬷便过来帮忙捂着弘晖的耳朵。春妙秋诺呼兰琴音也是围在弘晖身边。以阻挡可能发生的大声音。 院子里，苏培盛高无庸戴铎还有八个侍卫站在四爷身后，四爷身边还站着十三，已经进入战斗模式。戴铎早就看出四爷有大开杀戒的意思。这帮混蛋太可恶了，死不足惜！ 四爷将袍子的一角掖在了腰带上，另一只手招了招喊了一声:“喂，死胖子！你过来，爷跟你掰扯掰扯！” 那姓刘的教头也不带怕的，凭他的经验，这种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绣花枕头。他撸着袖子气冲冲的过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475章 惹怒了四爷(3) 还未待他把话说完，四爷起跳，凌空一脚，踢在他一脸横肉的脸上。那满脸横肉被撞的来回弹，随之他倒在地上嘭的一声。 十三过去掏出一把匕首就插在他的手心里，那家伙一声惨叫，随之田文镜呀的一声。一扁担夯在他脑袋上，刘教头都没来得及惨叫完就嗝屁了。 刘教头带来的人都惊了，所有人都拔了刀:“你们……居然敢杀了刘教头，兄弟们上，将他们全杀了！” 此时惜若和赶紧去锁了门，免得有些混蛋想到她们进来挟持威胁四爷。 随之她又看了一眼一边的桌子:“楚儿，春妙，你们几个快把桌子搬过来。” “是。” 大家把桌子搬过来抵在了门口。惜若这才放心，赶紧去观战。 四爷手背在身后冷笑一声:“你们先拔刀，那爷就是正当防卫，杀光他们，留一条狗回去，给他的主人报信。” “是！” 所有侍卫，在加上四爷十三年羹尧将人围在一起，他们总共三十多号人，根本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张廷玉和李卫不太会功夫，但他们也时不时偷袭一下，配合默契的杀了一个人。 那些人看四爷等人各各功夫厉害，便有人想到惜若他们，几人进了屋里头撞门啪啪响，丫鬟和嬷嬷推着门，张楚儿也过去帮忙，又有桌子顶着他们进不来。 张顺原本是想拿菜刀的，但看他们进不去，便也没有动手。 有人又想从窗户进来。被四爷瞅见，一剑给干掉了，惜若到了窗户边，给里头的惜若一个安心的笑容，随之又杀将过去。 十三也不赖，他一直努力学格斗今儿派上了用场。往后是个领兵的料。 很快三十多人被四爷等人就三下五除二的全部杀了。一院子都是尸首。 惜若回头看向弘晖，他依旧安静的睡着，她又摸摸肚子，看了一旁惊魂未定的李氏一眼。 院子里只留下一个活口，那个人已经吓傻，哪里知道这帮人这么厉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年羹尧走过来扇了他一巴掌:“奶奶的！你不配知道我们的身份，现在放你回去了把你的主人牵过来，滚！” 他被放了之后落荒而逃。 四爷让苏培盛搬了把椅子出来，坐在院子正中等着人来。 屋里的张老爹和张顺也是没想到，四爷他们功夫这么厉害。 “顺儿，他们是什么人？” 张顺说道:“估摸是当官的，应该官还不小。该是刘八女惹不起的。” 张老爹想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便稍稍安心了些，否则刘八女的手下这么多人死在他的院子里，他也没法交代。 很快火把和马蹄声由远而近。 院门内哗啦啦挤进来很多人，举着火把，喧嚷叫嚣。 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男人走在正中。身后的一个瘦高汉子看被侍卫堆在一起的尸首最上面就是刘教头他悲痛叫了一声:“哥！” 惜若和李氏在窗户那里看着，当初她遇到的绝对没有今天的排场。 第476章 爷是谁你不配知道 那个九品庄头，和刘八女比财力话，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这群人看样子根本不怕官。也不怕匪，总之牛鬼蛇神都不怕。 刘教头的弟弟哭完了就要杀将过来:“你们这些该死的不要命东西们！居然敢动江夏镇的人，老子杀了你！” 四爷冷脸手一抬，两个侍卫上去噼里啪啦的就把那自称老子的家伙打成了猪头。对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随之，最后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一条臭虫也敢在我们爷面前自称老子！” 话说完了那人应声倒下。 一旁的刘八女再次看向四爷。他气宇轩昂，气场两米八，让刘八女不敢再轻举妄动。 四爷看向那个八字胡，这个人就是刘八女没错。 刘八女之前怕过谁！刚开始他只是听城门楼上的人汇报，将一行人当作路过的富商，想干脆来个杀人劫财才派了刘教头来。 现在看来，这一行人或许没那么简单。那么这个人是谁？难道是京官？这么年轻能是什么了不起的官？难不成是皇子？ 皇子怎么会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般想来。刘八女暂时猜不出对方的身份。 “来啊，把这些人都抓了再说！” 李卫立喝:“看你们敢！我告诉你，你别有眼不识泰山！你刘八女是个庄主，我也算是个庄主继承人！若是拿银子砸，还指不定谁砸死谁，而我也只配给我们爷提鞋，你若是敢动我们爷一根头发，明儿就有人来踏平你们江夏镇！” 刘八女被李卫这般一吓唬，心里再一次犯怵，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向四爷问道:“说的跟二五八万似得，你是谁啊！” 四爷冷冷的回:“爷是谁你不配做知道！” 刘八女身后还站着那个在城门上接话的人。看见四爷一干人等架势这么足，心里就犯了嘀咕， “庄主，之前他们嚷嚷着说是钦差，是不是真是钦差？桐城全被淹了，皇上派钦差来督导赈灾也有可能。任大人从泸州赶往桐城，经过咱们这里，才离开不久啊。但要来钦差赈灾之事为何没有一点消息露过来，任大人也未提此事。” 刘八女再次看向四爷，若真是钦差，杀了自会给自己和姐夫惹麻烦。但他也不带怕的。待问清楚姐夫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若不是什么不能惹的，他照样追到桐城干了他们！ 刘八女随后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杀了我们的人我可以暂且不追究。但我的地盘不准你们留宿，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是要赶他们离开的意思。在大清的土地上，皇家阿哥要被赶走，十三在心里将这件事当做他人生中头一件没齿不忘的耻辱。 这些王八羔子养的东西无法无天的败类们在大清要越少越好。他看向四爷，将来要靠四哥惩奸除恶了，太子二哥不行。 原本年羹尧还要打的，他这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又看四爷并未下令，他也不好上去就干掉刘八女。 四爷何尝不是一个暴脾气，但他关键时刻却不会任由脾气主宰理智。 第477章 有仇必报 首先他身边带着两个孕妇，不好和他们硬扛发生未知凶险。其次就算没带着惜若和李氏。他也不会意气用事。现在真再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怕是难以脱身。 故这口气也只有忍了。 惜若看危险解除，便让人挪开桌子开门出来，李氏跟在身后，因有四爷在，李氏也没多害怕。 随之四爷等人重新上马，惜若刻意大声跟楚儿说道:“姑娘，你家若是有麻烦可以去桐城张英祖宅寻我们。我会派人再来与姑娘一家联络的。” 提到张英，刘八女不可能不知道，他在京中做大官安徽人都知道。 惜若这样说，是担心他们一走刘八女会找这一家子的麻烦。 果然刘八女听到张英这个名字神色就变了。 四爷等人平安通过江夏镇连夜赶往桐城。 刘八女现在镇城门楼上看四爷等人骑马走远，身后的人问道:“庄主，那个英俊后生不会真是皇子吧！” “就算是皇子也不怕，皇子里最大的是太子。” “他们的确是往桐城去了，咱们要不要飞鸽传书过去给任大人知道。” 刘八女点点头，随之很快有一只信鸽飞往桐城。 在路上年羹尧的气还未消:“爷，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年羹尧这个人的确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同时也有那么一股子烈性和狠劲儿，之前四爷并不了解他，只对他的文章和治理之才欣赏有加，这次同行倒是看到他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特质，是个血性男儿没错。 他这个人若是用的好，必然能成大器，但若是没控制好，又有可能成祸害。 四爷一向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年羹尧他是决定重用之人。 随之他定神说道:“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赈灾，至于今日之事与这个江夏镇，暂时放一放。刘八女身后的这个任伯安绝非是个好东西。这次见到他，给你要看看他背后站着谁能如此嚣张。” 李卫来了一句:“依照卑职看，要么是皇上，要么是太子，不然就是大王爷。要么就是两人身后的权臣。其他人撑不住他这一身肥肉。” 四爷看了李卫一眼，这李卫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一说话便是语出惊人。倒也是的确如此，当然皇上不可能，便只有太子和大王爷以及他们背后的人。 文质彬彬的张廷玉浅浅一笑，这个李卫，说话直来直去的，他倒是喜欢。他拿出旱烟袋抽了一口烟，压压惊。 四爷调转那头来到马车一边掀开帘子对惜若说道:“今晚你们要辛苦些，只能在马车上过一夜，明天早上就能到达桐城，到时候再好好休息。” “爷放心吧，一晚上不碍事。” 李氏也连忙回:“妾身也没关系。” 四爷便放下窗帘往前面去了。 惜若摸了摸弘晖熟睡的脸，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孩子依旧睡的如此安稳，愿往后他的时光，都如此静溢祥和。 *** 还好一路上算顺利，第二天一早，四爷一行人平安到达桐城。 第478章 吃苦头的李氏 一夜劳顿，惜若有些不太舒服昨夜腹中孩子踢的很厉害。再看李氏，比她有过之而不及。 朱嬷嬷带着的包袱里，还有一个干粮馒头，她拿出一个给了惜若:“主子，您先吃两口，垫吧垫吧肚子。” 惜若接了，分一半给李氏，昨夜她也没吃饭，又一夜劳累，看她的脸色很差。 “你还好吗？” 李氏点点头，她是想哭但硬是撑着在惜若面前没掉眼泪。惜若看她那憋着撑着不想让她瞧扁的样子真是停辛苦，这次她可算是真的吃苦头了。得，可要撑住了！ “吃些吧。你不吃不下也要吃点，否则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 李氏倒也是大口吃了馒头，真饿急了，谁还挑食。 弘晖还睡着呢，惜若便想着待到了地方，让人熬些清粥给他吃。 惜若将馒头放在嘴里嚼着，随之掀开窗帘往外 马车进入桐城城门，整个城都都是难民，洪水刚退去没几天，低矮处的房屋几乎是没了屋顶，平民的一些矮房子很多已经被冲塌，无家可归的百姓露宿街头。街道上到处都是被洪水淹没过的痕迹。 不过桐城县城里面的状况还不是很糟糕，周边无家可归的老百姓都涌入桐城，等待官府开仓放粮。 张廷玉看到自己家乡的百姓受灾，顿时红了眼眶。 四爷几人看到老百姓如此受苦，脸上都挂着愁容。 戴铎问道:“主子爷，是先去衙门还是先回张大人府上。” “先回府稍做修整，吃个早饭再办事吧。” 四爷现在最担心的事惜若一路奔波，身体吃不消，还有李氏这个谁做的女人看样子更糟糕。 随之一行人前往张廷玉祖宅。因他家在桐城高处，故这次水灾没有大的影响，只是进了一些水。老管家开门老家张廷玉眼泪就掉下来了:“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官家家里可好？” “都平安，少爷快进来说话。” 所有人进了张宅，宅子很大，里面也有不少下人留守，张英再过几年告老还乡，还是要回家乡来养老的。 下人们将被水淹过的地方都擦了赶紧，故看起来这里和外面的桐城是两个世界。 管家一听是四贝勒爷和他的女眷来了，不敢怠慢，赶紧的安排惜若和李氏到上房里休息。 晚上张廷玉会设宴招待四爷他们，虽不是大排场，但一路劳顿，好好吃顿饭还是有必要的。 张宅有应急粮仓，够在特殊情况下全府上下三年的口粮，故张宅目前的状况粮食不成问题。在四爷到来之前，张英已经一封书信到了府上，让官家自己张家亲族，都熬粥救济当地百姓，这两天才停了，张家人是担心在施粥下去，张家自己人的粮食都不够吃了。 如今的状况，光凭一家之力，是解救不了越来越多的灾民的。 四爷与一干人用了早饭，马不停蹄，紧着去视察桐城的受灾情况。 而惜若和李氏则在各自的房间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姥姥奶嬷嬷，还有其他的奴才们都安置好了。 第483章 四爷发威(3) 昨夜一路颠簸，惜若腹中的孩子到现在还在不安中。 她摸了摸肚子与孩子说话:“宝贝一路辛苦了。额娘已经平安到了。乖宝宝安心便是。” 惜若这般说了果然管用，孩子便消停下来了。孩子在母腹之中也能感应为娘的情绪，并且能听见她说话，真是奇妙的事。 弘晖已经醒了，惜若亲自给他喂了粥，弘晖好几天看不见百福嘟着肉嘟嘟的小嘴儿很不高兴的玩着年世兰给的布老虎，大眼睛汪汪的闪亮着泪光，想哭但又努力憋着:“百福……” 惜若看他小可怜的样子，伸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晖儿，现在咱们和阿玛一起出来很远的地方了，你暂时看不见百福，因额娘带它出来实在不便，但晖儿虽然想百福，也不可以哭哦，等咱们回去了就能看见百福了，你现在和就额娘在一起，还有嬷嬷们，姑姑们，你说好吗？” 弘晖想了一会儿，消化了惜若的话之后点点头，孩子什么都能听得懂，而且很乖。惜若摸摸他的小胖脸:“嬷嬷，小蔡子小桂子，带大阿哥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吧，这几天行远路，也是憋坏了。” “是。” 孩子出去后，惜若被春妙秋诺呼兰琴音伺候靠在软榻上睡一会儿，琴音和秋诺轻轻的捶着她的腿，很快惜若便睡着了，真是太累了。 弘晖这边倒是没哭，李氏那头一回到屋子里哭的眼泪都止不住。春仙秋菊小赵子候着看她低头拭泪，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也是不知所措的。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被昨儿的事吓着了？” 卓嬷嬷赶紧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是。” 三个奴才退下后，卓嬷嬷便好生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和奴婢说说。” 李氏巾帕拭泪，叹了口气:“我是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福晋了嬷嬷。这次出门在外，我更是能体会到福晋比我强，虽是大家闺秀，她一点也不矫情。她不晕船，能吃得下猪食。 遇事冷静，从来没见她慌过。对人爱憎分明。只要别踩她的底线就是。我能看出来，四爷是喜欢福晋的，这些天，他对福晋的关怀都是出自真心，而我只不过是顺带着关照罢了。，他不喜欢我嬷嬷，我真的觉得自己好难。” 卓嬷嬷为她递上茶盏:“您喝口热茶吧。” 李氏推开了，她是真的有了挫败感才会这样伤心。 想想主子自打来到四爷身边以来一直不顺利，好不容易侍寝，又好不容易生下的大格格最终孩子也没了，这种失去孩子的痛苦，只有做额娘的知道。 求个同行南下吧，也是哭的不成样子才得了应允。这一路上又受了这么多苦。 做四爷后院的女人真是难啊，虽说自家主子比起后院的那些是好太多了。但难不难的也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清楚了。 卓嬷嬷是个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主子爷让主子有宠一份的头衔，多半有做给外人看的意思，给了主子机会，却也让主子很悲催。 关键是主子现在也被福晋的魅力打败了，觉得自愧不如，当对手太过强大的时候，人家一根小拇指头都有千斤重。 第480章 四爷这样的人 福晋能持家又智慧，却是不惹她，她也能给别人一条活路。 李氏虽有一些不足之处，但在卓嬷嬷的心里谁也比不上她家主子，这是她一手栽培的花朵儿，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主子。 她相信四爷也总有一天会看见自家主子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需要时间愿意等待总归让主子有真幸福的一天。 卓嬷嬷蹲在李氏脚边，好生的安慰她:“主子，您这般哭对小主子不好，奴婢过了三十多年光阴，经历过许多事，明白好的事大多都需要等待。更何况主子爷的心呢。 他是多冰冷的一个人您是知道的。昨夜您瞧他，杀人都不眨眼。奴婢看他杀人的时候，眼中有如狼一般的光芒。 主子爷他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亦有颇为狠无情冷血之时。 这样的男人，心中自是有大爱，却很难有小爱。您说他对福晋不错，但依照奴婢看来，也只不过是一般。 想必主子爷还没真的让福晋进到他心里去，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旦让一个女子入心其他人都不会再有机会。故目前看来，您和福晋还是公平竞争的。您现在可是不能打退堂鼓就认输了啊。” 李氏抬起头看向卓嬷嬷:“嬷嬷，我还有机会？” “没错，您还有的是时间，日子还长呢，依奴婢看，您这胎一定是个阿哥。福晋那胎肚子尖尖的，该是一个女儿，您要是多生几个阿哥，自然就得宠了。” 李氏松了口气。卓嬷嬷说的话总是对的。还是那句，多生养就能得宠。 此时门外张宅的下人端了粥和包子来了，赵公公将食物端进来。 “主子用早膳吧，您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的了。” 李氏便也吃了粥，这热粥一下肚，困倦袭来，很快她便躺在软榻上睡了。 卓嬷嬷坐在一旁看着李氏的脸，心里不由得心疼。 再等等看吧，若是主子真的永远被福晋按住无法翻身，她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若她一动，很可能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 四爷一行人开始视察桐城的灾情。 他们行马先去了张家周边这片当地乡绅聚集之处。 因桐城靠江，地势属于坡型，若发生水灾，高处受淹的机率小。故高处除了府衙，还有盐运衙门所在之外，便是有钱人在这里有府宅。 他们一路南下至此，桐城知府衙门还不知道他们来的消息，故街上现在的情况最真实。 四爷等人行马经过一家乡绅府门口，门上贴着喜字，该是有人成亲，里面吹吹打打的分外热闹。 虽桐城周边受灾，这地方大多数有钱人并未受到影响，日子照常过。 十三拧眉叹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四爷伸手拍了一下十三的肩膀:“老十三，你这性子得收收，这世间不平之事太多。你若一味上心，怕是要将自己气坏了。” 十三呼出一口气:“知道了四哥。这次的桐城之行，让我明白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人间。 两兄弟对视。 第481章 四爷发威(1) 张廷玉行马走进四爷问道:“贝勒爷，再行往前面，就离府衙了不远了。咱们先去府衙吗？” 四爷调转马头:“不，先去街面上看看。” 一行人骑马深入到桐城低矮处。 刚才进桐城之时，只是在城边门口，这越往矮处越糟糕。 目前桐城本城百姓受灾的近一万人左右。 另外从周边涌进来的，差不多五万左右难民，受灾更严重的周边地方难民还在不断涌入中，超过十万难民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比当初估算的要多。 有些难民已经有的好几天没吃饭了，活活饿死的也不少。有些人买不起棺材，便随便裹个草席就把人葬了。 这种惨况官府居然不闻不问，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措施安置这些灾民。岂有此理！ 街道上有几家饭店开着。有卖包子和馒头的，另外还开着几家棺材铺子，都是坐地起价，有钱就能买棺材安葬亲人，也可以吃馒头。一副薄棺材二两银子，一个包子十钱铜板。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但奇怪的是，灾民实在饿急了，也不敢去抢包子铺的包子吃。 四爷让田文镜去询问当地老百姓，随之田文镜回来说道:“这几家店都是桐城县丞大人的弟弟开的铺子，若是发生抢夺事件，抓起来就要杀头。” 四爷脸又冷下来想杀人了。县丞居然明摆着发国难财。 此时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看看骑在马上的四爷等人，便跪在了马前面:“这位少爷，行行好，给咱们十个铜板买馒头吧，我们都快饿死了。让我们一人吃一口也行啊。” 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给了他们三十个铜板:“去买馒头吃吧，但不能声张是我们给你的，回头一帮子涌过来，你们便是忘恩负义了。” 几个孩子磕头:“多谢爷，多谢爷！” 他们几个拿着铜板赶紧去买馒头。 四爷继续行马，李卫问道:“爷，不然我手头带了二十万两银票，从周边调动粮食来，还可以应急。” 张廷玉也说道:“爷，学生府里也有粮食，可拿出来应急。” “二十万两肯定不够，你府上已经施粥几天了，再拿粮食出来没什么大用处不说，反而是要让咱们跟着饿肚子。 这么多难民，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二十万两买了粮食，煮稀粥只够吃两个月的，皇上给我的一千旦，怕是也只能顶一个月。若是不能重建家园，难民熬不过这个冬天。 故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灾民有家可归，恢复生产，将冲毁的堤坝修缮，怎么着也要一百五十万两。李卫你现的银子万万动不得，若我们自行解决了。要这些贪官污吏有何用。” 张廷玉问道:“爷，您打算怎么做？” “既然他们要明着抢劫，我们也可以抢劫他们的！走，现在去府衙。” 四爷行马往府衙去。在半道上碰到一个卖身葬夫的妇人，身边跪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身边的独轮推车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盖着草席。 第482章 四爷发威(2) 这个妇人脖子上挂着卖身葬夫的牌子，她哭喊道:“求好心人给二两银子买副薄棺材板下葬奴家夫君，奴家什么活都能做！求好心人行行好！” 有两个人从她身边过来，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长得倒是不赖，只不过买了你去还要多两张闲嘴，不划算！” 人就走了。 四爷便让苏培盛和高无庸一并去买了一副棺材，给了那妇人，又帮着将她夫君的尸首入棺。 妇人千恩万谢的磕头:“这位爷，谢谢您买了咱们，奴家的孩子往后长大也能做活给一口饭吃就行。” 四爷坐在马上对那个妇人说道:“爷只是帮你买一口棺材，你不必做我的奴婢。现在你随我们来，带着你棺材去官府衙门门口。让那里当官的给你夫君做个坟。” 那女子看四爷气势不凡，便拉着两个孩子，推着棺材跟在四爷身后。还有一些难民也跟在妇人身后，往衙门去。渐渐的跟的人一路走来便多了。 十三在马上回头看灰头土脸破衣烂衫的百姓，心里愤慨非常:“这群王八羔子养的狗官，真的不干人事儿，真想把他们全杀了！” 四爷拧眉不语，到了衙门门口，衙门外头站着的几个捕头，看见四爷引了这么多人来，还有推棺材的。 连忙上前阻拦:“你们是干什么的？到了衙门门口也不下马，带着这么多人是想闹事吗？都活的不耐烦了怎的！” 年羹尧上去就抽了那人一马鞭子:“钦差大人在此。你们还敢造次！” 四爷在马上弯下腰来将手中的钦差令牌晃了晃。 十三便举起尚方宝剑:“尚方宝剑在此，可杀狗官，可斩不良乡绅，造次者，死！” 十三阿哥十二岁，如此气势，四爷教弟有方。 那几个捕快看到钦差令牌便赶紧跪下了。 “不知钦差大人在此！不知者不怪，求饶了小的们一命！” 四爷问道:“你们的县丞大人呢？” 捕快只有老实回答:“正在里面请宴会！” 四爷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还不快快滚开！” “是！” 随之四爷说道:“田文镜，去鸣鼓！” “是。” 田文镜敲响了门口的鼓，咚咚咚的，随之四爷十三他们走进去坐在大堂桌案前，棺材则是立在了院子里头。 好一会儿，在衙门后院里坐着吃酒说话的官都出来了。他们都是和任伯安一起从泸州来督导赈灾的官员，也是才到不久，县丞和任伯安等人正在请他们吃酒，听见鼓鸣这才出来一看究竟。 按理说老百姓是不可能敢在这个时候敲鼓的，出来一看，没想到来的居然真是大人物。 泸州来的知府还有两个随行官员在京城见过四爷。看是四爷和十三阿哥连忙上前来叩拜。 “微臣等给四贝勒爷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 县丞是没资格见过四爷的，这一听是皇子来了，也是吓了一跳，原本他们的信息不会这么慢，因为洪水陆路断了，上面的人想报信也是报不了。 第483章 斗智斗勇(1) 水一退四爷就启辰南下，水路他们自然也没有四爷快，故这就让四爷当场截胡。 四爷冷着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请的是什么安？如今何安之有？外头灾民遍地你们却在这里吃酒，桐城县令在何处？” 县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微臣在！” “为何不即刻想办法接济灾民？开仓放粮？” “回贝勒爷，咱们桐城的粮库不丰，也就粮食一千旦，没有接到命令，微臣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等一道命令就让人饿死吗？这些天，桐城有多少被饿死的，你算过没有！没有上头的命令，你们就可以任由百姓饿着！你这个官是这么做的吗？” “这……微臣该死！” “你是罪该万死，你迟迟不放粮，你弟弟的几个铺子倒是生意红火！你这个县丞就该问斩，来人，把他的顶戴拿下来给田文镜！县丞拉下去先关押起来！之后再听从发落！” “是。” 两个侍卫就去脱掉县丞的衣服和顶戴给了田文镜穿上。 那县丞还想自保:“四贝勒爷，奴才是八爷的门生，求四贝勒爷看在八爷的份上对奴才从轻发落。” 四爷拍了惊堂木:“你临了还要将八爷拉下水！难不成你想让爷在上奏你罪状之时，把八爷也带上吗？” “微臣……微臣并非此意！” “少废话，带下去！” “是！” 侍卫们将县丞押下去了，跪着的官员大气也不敢出。 随之四爷吩咐田文镜:“田文镜，爷现在认命你为桐城县丞，现在就由你来主持赈灾。你即刻去开仓熬粥。皇上说，桐城的粮簿上有一千旦备用粮食，这也是他准了的救灾数量，你们都熬成粥，可以救济灾民一个月的，另外帮着那位妇人把人安葬。其他的事再做安排。” “是！微臣领命！” 外头的灾民一听说开仓放粮全都跪下了哭喊着:“青天四贝勒爷，康熙皇帝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所有人在哭喊的时候，四爷看着也颇为动容。 田文镜走到门口，让妇人将棺材推着:“好了，百姓们都散了吧，大家都到桐城城门口等着，今儿就在那边煮第一锅粥。” “多谢大老爷！” 所有人跟田文镜走了，随之四爷让人关上府衙的门，与下跪的官员说道:“救灾的银子朝廷目前拿不出来。需要桐城乡绅，还有你们这些父母官的来凑！总共一百五十多万两，你们怎么着也要给凑个一百三十两。剩下的银子，爷再想办法办法，国之危难匹夫有责。你们身为朝廷的官，现在是到了体恤朝廷之时，望你们痛痛快快的把银子凑齐。” 跪着的所有官员一听四爷此言连忙是叫苦连天，脸上都写着:一百三十万两，这简直是人命了！ 其中一人说道:“这万万使不得啊四贝勒爷，咱们每年多少俸禄您也知道，这几万灾民吃喝重建都要咱们掏，这……这实在说不过去啊贝勒爷。 第484章 斗智斗勇(2) 就算咱们砸锅卖铁也不够！您若是硬逼着微臣等，微臣等也只有卸下顶戴花翎，不能做这个官了！求四贝勒爷三思！求贝勒爷收回成命。” 其他官员附和:“求贝勒爷三思，求贝勒爷收回成命！” 四爷看向说话的人:“你是何人？” “微臣巡盐道任伯安。” 四爷眯了眯眼睛，随之压制的声音低沉:“原来，你就是任伯安任大人。久仰！听闻你的小舅子可是这全大清除了皇上最富有的人。你怎跟爷说你没银子？” 任伯安神色微变，随之说道:“这……贝勒爷，这是谁传出来的话，简直是居心叵测。卑职的小舅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土地主罢了，再说妹夫的银子是小舅子的，微臣的银子是微臣的。微臣的确是俸禄微薄，对于咱们这些拿俸禄的官员来说，一百万两实在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请贝勒爷三思，请贝勒爷收回成命。” 四爷冷着脸一脸威严的看向任伯安，随之便看向一旁跪着的几个人:“爷倒是问问你们。你们真的舍得这头上的顶戴花翎？” 这些人也就不说话了，四爷嘴角一勾。随之看向任伯安。 “任大人，你府上在何处？” “在……盐运衙门府后院儿。” 四爷站起来:“既然任大人是这里的官儿。爷远道而来，也该入你家看看。走，带我们去你府上坐坐。。” 任伯安额头渗汗:“这……” 怎么？你不欢迎？” “不，不是，那四贝勒爷请。” 四爷几人便随任伯安到了他的府上。 巡盐道的府宅就在盐运衙门后头，因桐城靠长江，地势好的地方除了衙门所在，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建府宅了，以免发水被淹。 四爷来的突然，任伯安昨儿之前一直还在泸州，也没时间收拾府里那些个值钱的物件儿。他虽说刚开始有些慌张，但很快淡定下来。已然想到了应对之策。 四爷几人进了他的正厅里头，原本在软榻上坐着的刘氏和她女儿以及丫鬟连忙进了在书房里面的内室关上了门。 刘氏紧张的捏着巾帕来回走了两步，回头便在门缝里看向外面。 任伯安的女儿任氏也凑了过来，她十五岁的年纪，长的挺漂亮。看起来和耿氏一样，有着天真无邪的少女气息。 任氏见刘氏如此紧张，又看四爷一行人进来小声问道:“娘，这些人是谁啊？” 刘氏手指在嘴巴旁边嘘了一声与她耳语:“估计就是你舅舅飞鸽传书来说的那个钦差。” 任氏从门缝里往外看向四爷，嘴角笑出一颗虎牙和酒窝:“这个钦差好俊俏。” 刘氏瞪了她一眼，任氏赶紧闭嘴。母女俩和两个丫鬟便悄儿么声的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下人上了茶来，任伯安请四爷和十三坐下喝茶。 “四贝勒爷，您和十三阿哥还有列位今儿晚上就留在微臣府上用膳吧？” 四爷摆摆手:“不用了任大人，爷也就是到你这里来坐一会儿。” 第485章 以牙还牙 随之四爷走向书房一旁有一个放古董的架子，随便拿起一个古董，都值个一万两的。这个任伯安，能靠着某些力量，让小舅子刘八女在一片土地上方土皇帝，他该是背后有人没错。 这些古董只是冰山一小角，任伯安还应该有密室，用来藏匿金银。 但这些靠着这个肥差摸来的银子，自然不全是他的，应该大部分是给他背后之人的。升官发财，发财升官。一个从三品，后头没人做不了巨贪。 那个人是谁？如李卫所说，是大阿哥或者太子，又或者是他们身后的哪个权臣。是他们当中的谁？ 四爷如今不可深究，拔出萝卜带出泥，怕就扯出了一团乱麻，倒是不好收拾。 他此行的任务只是赈灾，首当其冲是做好这件事，而非是抓贪官。只要能好生安置百姓，像任伯安这种狗，就任由他活几年再说。 四爷心中有了成竹，随之看向一旁的书架。任伯安连忙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贝勒爷，您也对这些古董感兴趣？微臣倒是不懂这些。” 四爷拿起架子上一个唐朝陶瓷骆驼，随之看向任伯安说道:“任大人你不懂居然还收藏了这么多。若爷没看错，这该是唐朝的唐三彩。 若爷估算的没错，这物件儿不止一万两了，你作为巡盐道，俸例一年三百两银子，何来这么些值钱的物件儿？” 任伯安语气很淡定:“回贝勒爷，这是微臣小舅子暂放在微臣这里的东西，并非微臣所有。” 四爷抬眉，这话回的倒是让他对这个姓任的刮目相看。聪明！ “你当爷好糊弄是吗？” 任伯安连忙跪下了:“微臣不敢糊弄四贝勒爷，这的确是微臣小舅子的东西。” 四爷看这个任伯安就是一个老狐狸，他看起来表现的诚惶诚恐，但眼睛里并未有慌张。说话有条不紊，一直试图在掩盖事实。让四爷没有任何证据说他府中的东西就是他的。 老狐狸！有个有钱的小舅子成了他的挡箭牌。 四爷蹲下去在他身旁，直视他的脸深邃的目光犀利。 “任大人，爷这里有一把剑，是皇上御赐的，若爷看谁不顺眼，可以将任何人就地正法，上打贪官，下打恶霸，爷想杀就杀！” 四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那种阴狠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任大人，你想尝试一下这把剑的威力吗？” 任伯安看向四爷，感觉到他并非随便说说，也绝非只是吓唬。 他唇一抖:“微臣惶恐！” 四爷起身坐在椅子上:“任大人，爷也不是为难你。爷只是让你做力所能及之事，因一千旦粮食只能吃让难民吃稀粥一个月的，爷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与当地乡绅一并，凑够一百三万两，用于赈灾买粮以及安置百姓。 你呢，就要出五十万两，实际是很轻松的事，其他那些官员与乡绅一并凑八十万两，爷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爷也不是不逼你们，爷不做草菅人命之事。你们若是拿不出来，那全部撤掉顶戴花翎便是了。” 第486章 被四爷截胡(1) 四爷这话明显就是抢钱的意思，不给就别做官，他们这些人哪里舍得头上的乌纱帽，一旁十三他们心里痛快，这银子抢的舒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狗官在老百姓身上不知摸了多少银子呢。 现在叫他们拿出来一些赈灾却为难的要死了一样。死了倒好，死不足惜！ “任大人，你要起带头作用，你可以召集官员和乡绅好好的商议一下，看看这些银子如何捐。如何分配，嗯？” 任伯安只能硬着头皮硬了:“是。” 四爷便起身带着一行人离开。 “微臣恭送四贝勒爷！” 待四爷离开，任伯安才被下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的腿有些发软，五十万两……若真让他拿出来五十万两，他一时半伙的确是没有的，除非向刘八女借。 四爷刻意要求他拿出这个数字，就是因为刘八女有银子。 这是刘八女得罪了四贝勒爷了还是怎么着，为何好似他就是针对他，让他不好过的。 刘氏见四爷走了才从内室出来，刚才四爷那番话她都听见了，哭哭啼啼说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清晨我收到八女的飞鸽传书说是好像京城派了什么钦差下来。您这也没回来，也没想到贝勒爷会亲自来咱府上。这贝勒爷怕是就是来找咱们麻烦的，非要您出五十万两！若您不出，他就要杀了您的意思！ 这五十万两的可是要十个大箱子才能装的下的雪花银！咱们现在哪里有这么多现成的银子，这分明就是抢了。这个京城来的贝勒爷是土匪头子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任伯安坐下一脸烦躁的拍了拍一旁的桌子:“好了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没瞅见我这都快愁死了吗！这个四贝勒邪性的很，若这五十万两凑不齐，他可不是杀了我这么简单的。八女飞鸽传书来说见过四贝勒爷？” 刘氏擦了擦眼泪坐在任伯安旁边:““正是，说四贝勒一行人经过江夏镇，但八女不知他们的身份，只是说对方可能是钦差，让咱们拿主意。老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是被这四贝勒爷拿住了七寸动弹不得了。是不是八女得罪了他还是怎么着，信里还说了什么？” “也就这些。老爷，四贝勒不知道你上头是太子，刚才您怎么不说呢？他虽是皇子没错，却也大不过太子去。” “你倒是糊涂，这事儿能随便乱说吗？今儿县丞说了他是八爷的门生，四爷也没卖面子，回头倒是给太子和索额图大人惹了麻烦。 看样子这四贝勒是掌握着咱们一些事了。为何他一直提八女，不知八女是否得罪过他。我们要派人去江夏镇问八女一个清楚才好应对。” 刘氏点点头，连忙叫来了下人:“来人！” 刘氏交代好事情之后说道:“从后门走，别让人瞧见。” “是。” 下人快马往江夏镇去。 随之她回返问任伯安:“接下来老爷打算如何做？难不成真要去凑那一百万两？” 第487章 被四爷截胡(2) “不凑行吗？四贝勒有皇上的尚方宝剑。那些同僚估摸着也不得不去刚办法凑钱。怎么着大家也要凑个二十万两出来，先有个交代再说，另外给京中去一封信，看看太子如何回府。夫人快给我研墨。” 任伯安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府中的亲信下人。 “你将这封信带去京城，亲自交给太子殿下，将他的回信带回来知道了吗？” “是，大人放心，奴才一定将这封信带到。” 刘氏又交代了一遍:“从后门走！” 下人离开之后，任氏说道:“爹，那个四贝勒爷真的会杀人吗？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坏人，反而事爹你更像坏人一些。” 任伯安摆摆手:“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小姑娘家家家的，这事儿不是你能问的。好了你们都下去，让我静一静！” 刘氏便拉着任氏离开了。随后任伯安走到书柜旁边立着的一个花瓶前伸手在里面按了一下，书柜朝两边打开了。 屋子里面放着几个大箱子的银子，近二十万两。 这是今年要给太子和索额图的贡银，另外银子上面还放着一本书，任伯安拿起来，书册上写着《****》。 这是任伯安自己写的。至于里面的内容，就是他当初在吏部当小吏时，利用任事的机会，抄下了各级官吏的大小过失。 任伯安眯了眯眼睛，这个是他能保命并且升职最有用的东西，不到最后他不会拿出来。 他用了刘八女给的二十万两银子在太子那里买了这个巡盐道的官职，并且成了他的门生，就是等着太子将来当了皇帝，他有机会权倾朝野。 有了这个****，若他以此为要挟，呵斥六部大小官员如同皂隶。 现在他只能等太子那边的消息，若太子有法子息事宁人，这头自是一分钱都不会用在赈灾上。 四爷即便有尚方宝剑又耐他何，他不可能不管不顾一意孤行，皇家阿哥最大的还是太子。四贝勒爷年轻，如今还未成气候。他能不犯怵？ 但也保不齐，最后若是实在扛不住的可能，他便也只能将这些银子交出去，再问刘八女借一些，过了这一关再说。 他不能为了区区五十万两，以小失大。 因这个四贝勒不是善茬，不好惹。他对平安度过这一关没有多少信心。 ** 四爷等人离开任府并没有离开，而是行马进了任府后门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盯着任府的动静。 李卫盯了半天便问道:“任伯安一定会送信给他的主子吗？” 戴铎说道:“我刚才看见他的神色，非常淡定，并不怕出事儿，想必，他是不怕主子爷揪着他的尾巴。任大人，应该会送信给他上头的人。” 张廷玉点点头:“他肯定会派两个人出去，一个也是去江夏镇打听情况，还有一个则是去给京中派信，问他背后的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不对四爷。” 四爷浅笑不语。果然不一会儿，真有两匹快马出来了。 李卫冲四爷笑的开心:“爷果然料事如神！” 第488章 别吃了额娘(1) 四爷随之抬眉下令:“戴铎，你和李卫还有年羹尧带几个侍卫去追，哪个往京城方向，就截胡哪个，将信拿回来，将这个人先抓起来再说。 只看拿到信，就知道任伯安背后之人是谁，之后下一步怎么做，爷暂时还没想好。先这么着吧。” “是。” 几匹马便追上去了。 四爷捏了捏眉间，随之对张廷玉说道:“爷实在是太累了，廷玉，回去歇一歇吧。剩下的事，慢慢来。” “是。” 几人调转马头回了张宅。苏培盛拉过四爷的马，和高无庸一起扶了四爷下马随之问道:“爷。是回您屋里歇歇，还是去福晋屋里？” 苏培盛果然是了解四爷的，这会儿他需要休息，很可能会去福晋屋里，去李氏屋里头的可能性可以忽略。 四爷果然回:“去福晋屋里。” “嗻。” 苏培盛高无庸连忙跟在四爷身后，去往惜若暂住的屋里头。 四爷来的时候，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丫鬟们正在院子里洗刚裁好的一些尿布片子还有小主子小衣服，这些天行船换下来的衣物。 大盆打了院子里的井水，小蔡子小桂子帮忙打水，春妙正光着脚站在里面踩衣服。呼兰琴音秋诺则是在晒衣服。 一院子的绳子上挂满了衣服，飘飘荡荡的。在阳光下发着皂角的天然味道。 洪灾之后，桐城终于见了太阳，天空好像漏了又补好了，这几天常有阳光。 在京城里快发霉的惜若屋里头的，今儿坐在太阳底下，让身体和心情都晒晒太阳。但他们很安静，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洗衣服的刷刷声。 因惜若和大阿哥正在睡觉呢。 看见四爷进来，嬷嬷她们正要起身，四爷摆摆手:“忙你们的吧，福晋呢？” 朱嬷嬷回:“主子还在睡呢，这孕妇啊原本就觉多，主子昨儿一夜没睡，大阿哥刚才玩儿累了也在睡呢。” 四爷嗯了一声，自行开门进去将门关上了。苏培盛和高无庸便搬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说是夏天，但太阳晒在人身上并不热，还很舒服。 两人看着大家在忙，脸上挂着这么些天以来难得一见的轻松表情。 四爷走进屋里，很安静，只听见惜若和弘晖均匀的呼吸声。 他坐在惜若身边，见她脸朝里面，对着弘晖睡正香。弘晖双手往外脸颊旁边，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 卸掉一字头的惜若长发在耳后睡着的样子看着很美好。 四爷看着他们两个人，原本清冷的心渐渐温暖。 他伸手将惜若脸颊上的头发往后面放，眼中有温柔和宠溺。 随之他便脱了靴子上塌，躺在她身旁，从身后抱住她。 惜若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身后有人就醒了，随之便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四爷的衣服都是要用兰花干熏过的。这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她像只小猫一样蠕动，随之转过身来，看向四爷扬起睡意朦胧的笑脸。 四爷伸手揉她的发丝耳语:“睡的好吗？” 第489章 别吃了额娘(2) 惜若点点头，大肚子顶着抱了抱四爷:“爷今儿出去办事可还顺利吗？” 四爷的半个身子就快要掉下榻去了。哎呀，他媳妇的肚子，让他又喜又愁。 “嗯，算是有了突破口，只是往后还是诸多问题，爷要一步一步来。惜若，你还是转过去吧，这样对着爷快掉下去了。” 惜若便笑了，她又转过去，对着睡着的弘晖，弘晖动了动身子，惜若伸手拍了拍，他便转过身子朝里面，小胖手鼓掌握着，半个腚对着惜若。 惜若看弘晖可爱的样子便笑了:“爷，您看弘晖可爱吗？” 四爷随意敷衍的点点头。从身后抱住她，脸在她发丝上蹭了蹭，很好闻的味道。 他便顺手往上去，随之他的喉结动了动了一下。 他的脸朝发间去。惜若已经很久没有和四爷有过这样的时间，因为四爷太忙了。也因为她不能侍寝，窗外树影婆娑，有洗衣服的声音传来，难得的这般温柔的午后时光。 惜若听得心中涟漪，她也有些想念自己的男人了:“想来自从我嫁给爷，您一直好忙呢。” 惜若这话是带着小埋怨的，连生孩子都要跑这么老远呢，若不跟来，又是几个月见不到他了。 四爷慵懒的目光看向惜若，手在发间穿过去:“不要埋怨，爷实在是事儿多，爷也没法子。” 惜若也没说什么，总不能把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绑在裤腰带上。但埋怨是有的，她是女人。 他的脸正又要落下来。正在此时弘晖醒了，他转过来看四爷摁着自己额娘，脸就要凑过去了。即刻起身好紧张的双手挥动:“不吃，不吃，怕怕！” 四爷在弘晖心里是怎样的坏蛋啊。居然让他第一反应是阿玛要吃了额娘。 弘晖随后便哇哇哇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四爷被他一哭倒是懵了。语气尽量和善。 “小子，你倒是哭什么？阿玛又没将你额娘如何。” 惜若起身好一阵哄弘晖:“没事儿的弘晖，阿玛没有要吃了额娘。阿玛对额娘好呢。” 弘晖睫毛上挂着泪珠子，小胖手捧住惜若的脸，亲了惜若一脸鼻涕和眼泪:“额娘，我的！” 这话四爷不爱听了。他便起身就跟他儿子理论:“你的额娘是我的女人知道吗？” 弘晖又被吓住了，扑在惜若的怀里探出头一脸怕怕的样子。 惜若拍了拍弘晖对四爷娇嗔:“哎呀，您倒是好好说话啊。瞧您将您儿子吓的。往后对他温柔一些，这孩子一见到你就惊。就是被你凶的。” 四爷看着弘晖拧眉，这小子为何这么怕他。他又没把他怎么样！从来没打过他屁股。 四爷便说道:“爷其实对他挺好的，只是他感受不到而已。这不是爷的问题，是这小子太笨！” 第490章 弘晖的操心 惜若便笑了:“对，爷的好对方感受不到，就是别人笨，和爷没关系。” 四爷抬眉看向惜若，惜若赶紧摸了摸肚子转移话题:“爷，再过不久，还有一个要出来和您争风吃醋的。”惜若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 争风吃醋？这词用的，他有吗？四爷躺下:“睡觉睡觉！来人，将大阿哥抱下去喝母乳。这小子一定是饿了。” 奶嬷嬷进来将弘晖抱走了，惜若重新躺在四爷身边，看四爷冷脸便伸手指勾他的小指头。 这次四爷自然没挪开。惜若便与他十字紧扣。在一起四年的时间，头一次惜若这样握着他的手，他没有拒绝。 惜若扬起笑脸，四爷果然喜欢上他了，只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 惜若转身躺好:“爷抱着我睡吧。” 四爷抱过惜若。将脸埋在她的发丝中。 这大肚子还有两个多月才卸货呢，他叹了一口大气。 太难了！ 睡觉睡觉！ *** 四爷抱着惜若睡了一觉，傍晚醒来精神焕发。 在此期间，弘晖一直担心他家阿玛会拐跑自己的额娘。或者把他额娘给吃了。 他在树下撅着腚看了会儿蚂蚁搬家，时不时迈着鸭子步过来问朱嬷嬷:“额娘睡觉觉吗？” ”大阿哥，额娘在里面睡觉觉呢没错。” “阿玛睡觉觉吗？” “嗯，阿玛也在睡觉觉。” “阿玛他……坏……他……摁……哇呜……” 弘晖的意思，额娘被阿玛摁住了，然后很可能阿玛一不高兴就要把额娘吃了。 一旁的几人看弘晖很努力的表达的意思哭笑不得。孩子是将主子爷想成一头狼了。 这孩子果然和四爷难亲近，往后主子可要花点心思让父子两个亲近起来才是。 朱嬷嬷抱过弘晖说道:“大阿哥，额娘爱阿玛，阿玛爱额娘，额娘爱大阿哥，阿玛也爱大阿哥。知道吗？” 弘晖抬头看朱嬷嬷，一脸茫然，随后他说道:“弘晖亲亲额娘。” 这会儿奶嬷嬷去厨房拿了一个包子来给弘晖。弘晖吃了一半，还有一些去分给小蚂蚁吃，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小朋友。对所有他见过的生物都有孩子该有的爱心。将来他一定是一个善良温和的人。 这样一下午的时间，弘晖便是看着蚂蚁搬家，跑跑跳跳，来来回回问朱嬷嬷:“额娘在睡觉觉吗？”这样度过了。 弘晖因为惜若有了一个好的童年。但他内心深处害怕四爷。这两父子，不知将来能不能缓和关系。 到了晚膳的时候，四爷和惜若出了屋子，弘晖看见自家额娘好好的，开心的抱着她的腿蹦蹦跳。 孩子也太难了操心了一下午。 这会儿张廷玉来见四爷和惜若一并去吃饭。随之惜若便让小桂子去叫李氏吃饭。 李氏住的屋子就在惜若这边屋子过去一条拱桥隔着一个不大的湖。 惜若和四爷和屋里伺候的一并去了正厅，奴才们一桌，惜若和四爷他们一桌。菜就是普通家常便饭，管家还杀了家里养的两只土鸡用慢火炖一下午，汤里加了红薯粉和香菇进去，闻着特别的香。 第491章 李氏出了状况(1) 因为桐城受灾其他的大鱼大肉便也没有了。大家有这样一顿饭吃已经很好了。 几人坐下，就差李氏了。 不一会儿小桂子回来了，但李氏没有来:“主子爷，福晋，李侧福晋说她不舒服，就不来用膳了。” 四爷拧眉，一想到这个女人就觉得挺添乱。 “可有大碍？” “她看起来很乏累，也不想吃东西。” 惜若便说道:“爷，我吃点东西就去看看她。” 四爷点头。 惜若吃好了些饭和鸡汤，这鸡汤真鲜，非常美味。也只有在大清，能喝到这样美味的鸡汤了，还有红薯粉是手工做的，非常滑，惜若好喜欢吃，她让嬷嬷喂弘晖喝了好些。 弘晖现在吃米饭可以吃小半碗，肉他也可以啊吃好几块的，这孩子吃饭从来不让人操心，不用追着他的背后撵着。望肚子里的这一个生下来和哥哥一样。 吃饭这么听话，哇呜哇呜大口的。 惜若帮弘晖擦嘴，弘晖撕着鸡肉问她:“额娘，我乖吗？” “嗯，弘晖乖。” 弘晖好开心，双脚在凳子下摇摆着表示愉悦。 “那你喜欢……”弘晖小胖手拍了拍他自己。 “嗯，喜欢。额娘最喜欢弘晖。” “弘晖亲亲额娘。” 惜若凑过去脸给他。弘晖亲了她一脸油乎乎，咯咯咯笑的好开心。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只酒窝特别深，和四爷一样一样的。 四爷在一旁看这两母子互动眯了眯眼睛，这小子，从小就这么会撩。跟他一点也不像。 争风吃醋，谁说的，他没有。 待弘晖吃了饭，春妙和小蔡子也吃好了，惜若便让春妙给李氏备了一碗米饭，一碗鸡汤由春妙端着，由小蔡子扶着她去了李氏住的屋里头。 因为李氏不舒服，奴才们也都没有去吃饭。都在一旁候着忧心忡忡，尤其是卓嬷嬷，她就担心自己主子这胎又出问题，这可不能再出问题了。 惜若进来，卓嬷嬷连忙带着春仙秋菊赵公公走过来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看向在软榻上躺着不适的李氏一眼，随之说道:“好了起来吧，你们这些杵在这里也没用，快去吃饭吧。” 卓嬷嬷就说道:“春仙秋菊小赵子，你们去吃饭吧，我还不饿就不去了。” 三人便退出去，惜若把鸡汤和米饭让春妙放在了桌子上。 李氏说道:“妾身身子不适请恕妾身不能起来行礼。” “免礼了，李侧福晋可是有腹痛不适？” 李氏虽睡了一觉，但看起来脸色依旧不太好。 “起来吃点东西吧，昨儿一夜没吃东西。身子自然不会舒服，怀着孩子就不能任性。” 李氏便起身看了一眼鸡汤，看着有胃口，勉强吃了一些又吐了。 卓嬷嬷在一旁很着急:“主子福晋，您瞧瞧，她今晨吃的粥也吐了。奴婢担心着呢。” 惜若看她的样子是有些不妥便问道:“李侧福晋是怎么个舒服法？” “妾身觉得乏累，肚子往下坠。而且恶心，吃不下东西，但并没有腹痛之感。福晋，您说，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第492章 李氏出了状况(2) 惜若也觉得奇怪，难不成是有要早产的迹象？ “你先别害怕，我来给你把把脉。” 她便给李氏把脉。果然是脉象很弱。孩子虽并没有什么异常脉象，却有要早产的脉象。 李氏极有可能会早产。 如今她怀孕已经过了七个月了，民间广泛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七活八不活。 意思是怀孕一旦早产，七个月分娩的早产儿能活，而八个月的早产儿反而不易活。 实际这种说法也并不准确，孩子自然是足月生产才最好，若是早产，月份越大越安全。 但按理说七个多月生的孩子是能活的，只是身子自然会弱些，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这孩子生下来又是不好活的。 故李氏这胎，要尽量保过这个月才是。 惜若对李氏这胎出现早产迹象也是颇为吃惊。 她这胎一直很小心，从未出现过什么情况。却为何还是会出现早产的迹象？ 若说是路上有什么颠簸劳累造成，却也说不过去。 李氏虽有晕船症状却也不至于滑胎，除了昨夜颠簸，其他时候都是平坦的路。 而且李氏是已经生过一胎的，原本这胎应该比头一胎安全些才是。 那么为何会如此呢？ 惜若也不与李氏说什么，以免吓着她。都是女人，惜若已经是额娘了，孩子有多重要她知道。 她开了两副药让卓嬷嬷去外头药铺抓来，一副是保胎的先吃吃看。 还有一副是祖师爷给的开宫口催生的。万一真的要早产，肯定是要催生让她生下来再说。 惜若对卓嬷嬷说道:“你快派人去将这两个药方到外头的药铺拿来。千万别出错。” “是。” 李氏看惜若也不说话倒是开了药方，随之便是急了:“福晋，您倒是告诉妾身，是否是妾身这一胎又有问题不成？” 惜若坐下来说道:“你需要安胎，故给你开了药，你怎么着也要把这些饭吃下去才是。否则腹中孩子也会饿的。” 李氏想着腹中孩子，便忍着将饭吃了，也忍着没吐。 惜若看李氏这般，心里多少也有些酸楚。人生在世，互相体谅吧。 惜若突然觉得李氏这胎出现早产的症状很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 难道是宋氏？ 很有可能，李氏常常欺负宋氏，别以为她默不作声就不会咬人。 想想当天宋氏知道李氏要一同南下之时便是那般失望之色，或许李氏留在贝勒府，她腹中孩子就被宋氏害死了。 李氏一直欺负宋氏却还是信任着宋氏，她的胭脂水粉还有吃的，什么巾帕，美人扇，她都是来者不拒。 说李氏聪明吗，简直是一个蠢货啊！卓嬷嬷不是智囊吗，她也没怀疑过宋氏的有可能会致命反击，只能说，连卓嬷嬷都看不起宋氏。以为她是一个小蚂蚁好捏。 这是李氏和宋氏之间的战争惜若原本不会掺和。但宋氏害四爷子嗣的事，若有证据，宋氏必然是凌迟的结局。 如今看来李氏坚持要跟着四爷出来，或许就是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命不该绝。 第493章 李氏出了状况(3) 惜若定神说道:“你先歇着吧，一会儿药拿回来了，我再来告诉卓嬷嬷如何熬药。” 惜若起身要离开，李氏抓住惜若的衣角:“福晋，妾身的孩子真的会没事吗？” 惜若便说了一句:“你自己尽力而为，也要看孩子的命数。” 惜若出去的时候，李氏眼角有泪，这句话的意思，她这胎是出了问题，但还有救。 惜若出来的时候，卓嬷嬷跑了回来。她让赵公公去外面抓药，自己赶紧回来问清楚惜若，李氏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惜若便与她说了实情。 卓嬷嬷即刻跪了下来哭求:“主子福晋，奴婢直到您是有菩萨心肠的人。求您万万要救奴婢主子和腹中胎儿，她已经没有了大格格，若这胎还保不住，怕是要伤心欲绝。” 卓嬷嬷将头磕的咚咚响，惜若给春妙使了一个眼色。春妙走过去扶起卓嬷嬷:“嬷嬷不要这样六神无主，福晋若是有法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是主子爷的孩子。若福晋没法子，这事儿她也不会揽，故你这般求也是没用的，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卓嬷嬷这才起来了，低头拭泪。 惜若便说道:“你好好的照顾她，一定不要让她下榻走动，能保几天是几天。要在她腿下掖枕头，密切主意，看她有没有落红，又或者破了水。我现在会让张廷玉去将产婆找好，以防万一她要生产时要用人。” 卓嬷嬷点点头:“多谢主子福晋。主子福晋大恩大德，奴婢替主子谢过。” 惜若看向卓嬷嬷似笑非笑。这个卓嬷嬷，长得倒是圆润，人看着精明却也挺面善。只不过她的善良和忠心只对李氏。 别看她现在说话好听，但她所谓记得大恩大德，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惜若看人一向看的透彻。好在她也是因为李氏的孩子是四爷的骨肉才出手相助，不冲着她们主仆。 惜若便说道:“卓嬷嬷你可真要记得才是，别过个几天的功夫就将我的仁厚给忘了。这人呢得是要会感恩，否则天上要打雷的时候可要小心，万一劈到了，也就是个外焦里嫩的结局，你说是不是。” “是，是。” “得了好好的照顾你家主子去吧。” “是。” 惜若扶着腰离开，卓嬷嬷看了惜若的背影一眼，手心都出汗了。福晋刚才这话，是对她的警告，别想在她面前玩儿什么心眼，否则就会死的很难看。 福晋是个多厉害的人，卓嬷嬷清楚的很不到万不得已，真别惹她。 卓嬷嬷定了定神，赶紧回屋里按照惜若吩咐的做。 回头惜若便将事情说给四爷听，也只是说李氏有早产的可能。至于怀疑被下药什么，自是不能说的。 “她的身子这般，就不应该执意南下。这倒是给人添乱。” “主子爷莫要着急，我已经开了方子，尽力保住孩子再多些时候。若是实在不行，也怕是只有接生了。得让张廷玉帮忙找了产婆备着才是。” 第494章 原来又是太子 四爷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 正在说曹操曹操到，张廷玉带着李卫年羹尧戴铎三人走了进来。 “爷，他们回来了。” 四爷问道:“怎么样了？” 年羹尧说道:“信拿回来了，人已经杀了。” “怎的将人杀了？” 年羹尧回:“他要逃跑反抗，学生不得不将他杀了。” 四爷也不再为此事追究，人都死了说也没用。死了总比跑了好。 戴铎将怀里的信给了四爷，四爷打开看了，这封信是写给太子的，也提到了索额图。 任伯安成功将这两人拉下水。 四爷看完以后，张廷玉李卫年羹尧戴铎他们都看了信。 随之惜若也拿过来看了。原来任伯安是太子和索额图的人。 要说索额图这个人还是有很多功绩的。 他的出身自然是权贵世家，虽说索额图与明珠在别人看来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论出身，已经逐渐没落的明珠的叶赫那拉家族，完全不能跟赫舍里家族相比。 不往高了说，就说索额图的父亲索尼。早些年在皇太极去世之后，坚决拥立顺治帝继位，有从龙之功。顺治帝时期，为世袭一等伯，擢内大臣，兼议政大臣、总管内务府。顺治帝曾褒奖他“克尽忠义，以定国乱，诚为荩臣”。 随之顺治帝去世……又或者出家之后皇上继位，索尼被顺治帝任命为四大顾命大臣，并且是四大顾命大臣之首，由此可见索尼资历权柄都是极高的。 索额图有一个牛掰的父亲，有一个做皇后的侄女，而且这个皇后算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有一个这样强大的家族，光拿背景来说，已经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虽然索额图得祖宗荫蔽，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纨绔子弟，一丝才干也无。 实际上索额图是一个实权派，因为没有继承父亲的爵位，除了最开始出仕是借助祖宗余光之外，后来一步步的升迁全是凭其自身能力所为。 索额图原本是一个极重大局又有眼色的人，虽然这个眼力见最后并没有帮助他挽回生命。现在看来，绝对是因他贪财惹的祸。 任伯安除了说四爷让他交出五十万两赈灾之苦处外，还写道，若是四贝勒非要他拿出银子赈灾，那么给太子和索额图大人的二十万两就保不住了。求太子定夺，让他写书信给四爷，望四爷看在他是太子门生的情况下不要为难他。免了让他上交银子的成命。 看来索额图靠着太子敛财不少，而且太子似乎很听他的话，甚至，比听皇上的话还要听。皇上怎么能留索额图的命呢。 这人不作就不会死。 惜若将信看完了便好生放在信封里。她一个女子不好就此事说什么，且听他家爷怎么说。 此时张廷玉问道:“贝勒爷，现在怎么办？” 四爷叹了口气，眉头深锁。 看来太子被发现卖官的那五十万两只不过冰山一角。之前他随太子去湖南赈灾之时，就知道他安排了一些要职的官在当地，他很清楚就是为他摸银子的。 第495章 狗急了跳墙 当初他还以为这些官最多给太子摸个几万两而已。上回太子摸银子差点被发现，三哥交出去的银子也就是几万两而已。 直到后来太子卖官所得有五十万两，四爷才知道他还是太天真了。 从信中提及，光任伯安每年给太子和索额图就是二十万两。那么还要其他人呢。 真不明白太子要这么多银子用的完吗？ 人一旦惹了贪，银子只不过是数目而已。 四爷思量片刻说道:“这封信好生收着吧。目前最重要的是赈灾，其他的事之后再说，任伯安迟迟不见太子回复，他必然也会扛不住要上交银子。我们就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戴铎突然说道:“爷，奴才倒是还有一项技能可用。” “说来听听。” “奴才会模仿太子殿下的笔记。” 四爷看向戴铎有些意外:“什么？你是如何会的？” 戴铎笑着拱手:“奴才曾经看过太子亲笔文章行书，觉得他写字很有特点，便开始学习临摹，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如今奴才的字迹能与太子的无异，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若是用到奴才，爷只管用。” 四爷随之点头:“你们都去先吃饭休息再说。” “是。” 张廷玉便引着三人去用饭，刚才的鸡肉和菜都给他们留了一份。 惜若看向戴铎的背影对四爷说道:“爷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只是技能有些偏门。” “四爷便也没说什么。他回头倒是去看了一下李氏，嘱咐她好生安胎。但也就来了这么一回，因他实在是太忙了。 还好李氏暂时是稳住了，惜若让她每天躺着不要下榻。枕头垫在腿下面，只要她能坚持住，一个半月以后她再生孩子也就没问题了。虽然这真是很辛苦的事，每天还要喝药汤子安胎。但李氏为了孩子，这点苦还是能忍的。 桐城乡绅与这些个当官的，这几天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们都在为四爷要求他们凑足八十万两发愁。 虽任伯安要凑够五十万两让他们觉得四爷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财力状况进行了摸底，他们也都知道任伯安身后有一个任八女。四爷想必也已经清楚，但即便心里犯怵也要发牢骚。 谁愿意将拖进去的银子吐出来，谁是傻子！ 乡绅和官员总共二十来号人，每人三万多两银子，实在是让他们肉疼。 这些官平时是摸了一些银子，却没有任伯安在肥差之上摸的银子多。若给出去三万多两，等于说这几年就白摸了。能不肉疼吗？ 而桐城的地主乡绅，往年官商勾结也捞了不少，可他们今年也受了灾，损失不少，让他们拿出来几万两，就等同抽他们的老本。 故怎么着他们都不愿意出这些银子的。 他们都来找任伯安发牢骚:“任大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咱们一人三万多两啊，这……这真是要逼死人了。 皇家太子一年的俸例也就一万两左右，他四贝勒爷，一年的俸例乃两千五百两，他难道不清楚这三万多两可是不小的数目啊。” 第496章 谋划(1) “没错，咱们这些当差的一年的俸例五十两到三百两不等，靠着三万多两连个零头也不靠不着啊。 还有这些乡绅，他们无论是经商做买卖的还是有土地的今年也都受灾，哪里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这可如何是好啊任大人。” “四贝勒爷这是要抢劫，这救灾是朝廷的事儿，怎的就摊在咱们个人头上。这是说不过去的。任大人。” “不行咱们上折子告四贝勒爷一状，求皇上给咱们做主！” “对，实在不行联名告四贝勒一状好了。” 大家是你一句我一句，任伯安扶着额头一脸烦躁。 “你们这群浆糊脑袋啊，真不是我说你们。说话得过脑子，你们说三万两拿不出来，我这头五十万两呢。 还说什么打算联名告四贝勒爷，可是真的这般理直气壮？ 皇上赐了四贝勒尚方宝剑，意思就等同于他亲临桐城，也就是给了四爷全权处此次赈灾的权利。他怎么做，皇上都支持。在座的各位，你们万一惹怒了皇上查你们家底，你们经的住查吗？你们有几个脑袋？”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气话了，谁脖子上的脑袋不是一个怎的？ “那……那怎么办啊任大人，您倒是给咱们出个主意啊！” 一旁坐着的一直沉默不语的泸州知府这儿咳嗽了一声，大家也就不敢咋咋呼呼的了。 这个泸州知府是大王爷的门生，只是大王爷没太子那么手黑，下头的门生也低调一些，并没有让他每年上供太多的雪花银。但怎么着贡个几万两还是有的。 若这次他将银子交出去了，那么大王爷的上贡今年的也就没了。等同于四爷是去大王爷那里搬就银子来赈灾。 他倒是有看好戏的意思。 “我说各位，都别吵，再扛几天，实在不行，就将银子凑上。四爷这样逼咱们，就是逼咱们身后的人。他是跟其他王爷结梁子。到时候他也不好交代。” 随之知府看向任伯安:“任大人，现在就看你上头的人是怎么指示了。要么大家都不凑，要么，这银子还真是非凑不可，四爷揽了这件事，成功了他得罪人，不成功他自是一点好处没有。横竖反正是吃力不讨好，他既然能接了这差事，当初他来的时候就有破釜沉舟的意思，故大家还是自求多福，赶紧回去，凑凑银子准备着再说。” 所有人没法子也就都散了。随之刘氏任氏带着刘八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任氏的贴身丫鬟小绿。 接到了任伯安派人送去的消息以后，刘八女将手头的事儿处理了之后，便急急赶往桐城。 任氏平日里和刘八女关系很好，她开心跟在刘八女后面走进了屋里:“爹，舅舅来了。” 任伯安招招手:“八女来的正好，我这真是愁的很。你来了给我拿个主意。” 刘八女坐下来:“姐夫，我也知你遇到难题了，将手里头的事处理妥当便赶来了。那年轻人还真的是京中贝勒爷？” 第497章 瞄准惜若 “没错，八女，你见过四贝勒是不是？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他？想来水路不可行。只有经过江夏镇到桐城最近。 他经过江夏镇时你是把他怎么着了？你可知他对咱们生着大气呢！为难我要我交出五十万两白银赈灾啊！” “说来话长，他经过江夏镇时，我们将他当做赶路的商人，发生了一点冲突，他杀了我三十多个人，这个四贝勒不是善茬，邪性的很。” 刘八女就将那天的事儿说给了任伯安来听，任伯安听后叹了口气:“八女，你倒是摸了老虎的胡须了。如今怕是与他的梁子就接下了。” 刘八女不以为然:“即便是与他结了仇又当如何，京中皇子，太子最大。就算是四贝勒，又能大的过太子去吗，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若是四贝勒得罪了太子，往后他也不会好过。想必四贝勒也起聪明人。只要太子保咱们，咱们就不用怕他。” 任伯安却没有刘八女这么乐观:“八女啊，不要想的这么简单，依我看，这个四贝勒爷也不是一个好拿捏的，否则他不会一进桐城，就稳住了局面，反而是我们这些人焦头烂额。” 任氏在一旁细细听来以后便说道:“要我说，这事儿本来是舅舅不对，是舅舅不让他进江夏镇还为难他，到头来才惹了一生腥，怪不得谁。” 刘氏便数落任氏的不是:“你爹和你舅舅讲话，你倒是跟着插什么嘴，去去去，出去玩儿去。” 刘氏将任氏赶出了门口，将门关上了，任氏并没有走，还趴在门口听。 里头任伯安问刘八女:“你看，这事儿如何是好？” “姐夫不是派人给太子和索额图大人去信了吗？就看是他们如何回信了。 太子知道此事大小，若他们也没法子让咱们不拿这些银子出来，怕是就要拿出来。姐夫便只管交上去五十万两便是。 到时候，我也有办法让四贝勒爷将这五十万两再吐出来。也顺便报了上回他杀我三十来号人的仇。” 那刘八女摸了摸八字胡，一脸邪恶。 刘氏紧着问道:“你倒是有什么法子让那贝勒再将银子吐出来？” 刘八女冷笑一声:“他此番不是带了两个女眷吗？还是怀了孕的。只要绑架这两个女眷。让他赎人自然就能将银子拿回来。别说五十万两，就算是筹集到了一百三十万两全交出来，那四贝勒爷也未必不交。” 刘氏一听刘八女此言吓坏了:“八女，这可是万万使不得。四贝勒爷身边的女眷是福晋和侧福晋，你绑了她们万一被发现，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刘八女端起茶盏很淡定的样子:“姐姐。你莫怕，成大事者就得有胆子，想当初我将江夏镇的田地全部收入囊中，是杀了多少人。上头有太子和索额图大人保咱们，你还有那****，咱们怕谁？ 我绑架她们，自是要把自己摘干净的，以悍匪的名义，什么反清复明会，又或者是土匪，随他们猜去。 第498章 一心为民 至于四贝勒的那两个女眷，自然不能让她们活着回到他身边，到时候神不直鬼不觉的将人杀了灭口，没人知道这事儿是我刘八女干的。 我已经查清楚了，四贝勒原本是和太子要好的，咱们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将两人的关系弄僵。咱们还可以给太子如去一封信，告诉他明明四贝勒知道姐夫是太子的人，还执意要拿太子银子用于赈灾，让太子与他有了嫌隙，到时候，杀了他的福晋和侧福晋，没准还能在太子那里记一功的。” 这个刘八女简直是够狠的，任伯安虽然也觉得他这招是不错，但还是不太敢去实施，毕竟这事儿万一办砸了，回头是要被灭九族的大罪！ 外头的任氏听里面这般周密阴谋，才知道她的父亲和舅舅都不是好人。任氏哼了一声离开了。 小绿追上去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我以后再也不理我舅舅了。”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四爷一行人一直在下头视察农田的受灾情况，督导百姓将田地清淤。马不停蹄。 待银子到位，与未受灾地区的粮商手里头买了种子回来，就可以再种玉米，麦子，这些应季节作物，桐城周边不至于颗粒无收，到冬天就可以有收成。 老百姓恢复生产自给自足，用银子给他们重新盖了房屋，在冬天前住进去，这场赈灾就是成功了。 只是离乡绅官员要上交银子的日子也近了，但他们似乎都没有任何消息，看样子是都在等待太子的回信，再看下一步如何做。 如今一千旦粮食已经没有了，银子不出，粮食也不到位，很多事就没办法展开。 田文镜近来这一个月基本没在家里待过，要么在巡查灾情，要么在施粥战场，急百姓之所急，他的确是一个好官，四爷没有看错人。 这会儿看粮食没有了，他才回府衙找四爷，问他下一步如何是好。 四爷决定，让戴铎模仿太子的字迹，回一封信给任伯安，让他配合将银子交上来赈灾再说。只要任伯安先开了头，其他人也就会跟上来。 故让戴铎写了一封信，经过商议如何送去给任伯安之后。信便交由张廷玉府里的一个机灵小厮送了出去。 张廷玉李卫还有年羹尧和田文镜都有些担心这事儿这么办，四爷会和太子结下梁子。 站在一旁的十三也有担忧，这次的桐城之行，让十三成熟了许多，明白为人处世并非是用是非黑白将界限画的清清楚楚的。有时候还得曲线而行，这是人生法则。 张廷玉说道:“爷，学生有忧虑。您执意动了任伯安的银子，怕是您和太子之间会有不愉快。您上次关了八爷的门生县丞，已经要和八爷之间有嫌隙了。还有这些官儿里应该也有大王爷的人，这一牵扯着这么皇子，您到时候回去难交代。” 张廷玉自是明白四爷的难处，原本此番赈灾便是多半吃力不讨好，办好了得罪人，办不好也有人等着看笑话。 第499章 四爷送的花 四爷能接了这事儿，在他心里便是英雄。他也担心四爷回京以后四面楚歌。 四爷何尝没想到这些个麻烦。原本他是可以用任伯安给太子的信来威胁他，让他就范把银子交出来，但他就是暂时不想就此事正面和太子有什么冲突。现在并不是时候。这封信他要留着，不到非有必要，他不会拿出来。 至于这封模仿太子字迹写给任伯安的信，回头他自有办法化解。他只要装作不知任伯安是太子的人，太子即便发难也没有由头，而他手中还有任伯安的信。他就有了筹码，立于棋局上风。 四爷也不是愣头青，既要救灾，也不可让自己置身风口浪尖。与太子因此事反目成仇。 至于老八和大王爷，是真的顾的了这头，顾不得那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四爷随之说道:“爷现在顾不得这么多，若太子非要与爷撕破脸，爷只能顶着，如今还有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既然要以百姓为先，必然要有取舍，爷因桐城百姓，伤了兄弟和气有何不可。而他们在下头摸银子，不顾百姓死活，有何道理与爷置气，若是非要置气也行，爷有的是道理与他们掰扯。倒是不怕什么。” 四爷淡定从容，年羹尧，张廷玉，李卫，这段日子是被四爷的个人魅力折服的透透的。 天不怕地不怕，傲娇邪魅老四，应该也能顺利化解种种危机。 待事情吩咐好了之后四爷和十三一起回了张宅。今儿难得有空闲，便要去看看惜若。的确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行马回来的时候，四爷对十三说道:“与我去看看你四嫂和弘晖？” “不了，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回头再去看望四嫂和大侄子。” 四爷点头，十三便往他的屋子回睡觉去了。四爷看他背影，十三最近跟着他东奔西跑，也实在是太累了，毕竟是个孩子。 经过花园，看丁香树上的紫色花朵开的好，四爷便下了马来，将马绳儿给了身后的苏培盛。 随之他亲自去摘一枝丁香花下来，一会儿带过去给惜若插在花瓶里，女人应该会喜欢。四爷嘴角挂着笑意，看他对小福晋多好，都被他自己感动了。 “……” 一旁的苏培盛高无庸戴铎看手捧一朵花站在阳光下的四爷都是一脸姨父笑。 主子爷这人怕是有人格分裂，凶起来的目光可以直接杀人，硬汉无敌。这会儿捧着鲜花英俊温暖的样子，又是偶像派了。 四爷拿着鲜花将手背在身后往惜若屋里去，苏培盛和高无庸一人一边牵着马绳子跟在四爷身后。 虽是八月中旬，原本也是最热的时候，但桐城受灾之后的夏天，微风拂面，并没有夏天还有的火辣样子。 上天眷顾，并未让桐城在受灾后有过热的天气，避免了发生疫情的可能性，这让四爷心里也是宽慰许多。 惜若这会儿正斜靠在塌上看书，一旁睡着午觉的弘晖。小脸嫩嫩的，小嘴巴也是嫩嫩的，小手手也是嫩嫩的。 第500章 坏坏的四爷(1) 小孩子就是皮肤好，那么多胶原蛋白让人好羡慕。 惜若这几天她的腿越发肿有些不适，连喘气都有些费劲。哎哟要了命了。 八个多月近九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的小腿肿倒也正常，朱嬷嬷帮她好生的捏着小腿。春妙秋诺呼兰琴音则在一边将洗好的衣服叠起来。 春妙说道:“主子，今年咱们在桐城过了一个不热的夏天，想想去年的在京城真是热死了。也不知道京城灾情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百福，奴婢也有些想它了。” 一旁桌子上小篮子里放着新鲜的青橘子，上面还挂着绿色的叶子。看起来鲜嫩欲滴。但这种橘子是好酸的，孕妇会喜欢。 惜若剥开橘子吃了一瓣很过瘾，看了一旁熟睡的弘晖一眼:“可别在弘晖面前提百福，否则他又得闷闷不乐好些时候。百福现在由宋氏养着，她那里还有汪汪那只母狗，百福过得不会差，你们放心，没准回去以后，百福就当爹了。” “知道呢主子，大阿哥睡着了奴婢才敢提。他昨儿还问奴婢何时回去，说他想百福了。” 惜若捏了捏弘晖的小胖嘟嘟脸:“这孩子，该是一个长情之人。 “京城有朝廷在，状况比这里肯定是好的。想想外面的灾民无家可归，而我还在这里吃我喜欢的橘子，罪过了。” 呼兰将茶盏端了上来:“主子，您别担心，有主子爷在这里主持大局，灾民都有吃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琴音说道:“奴婢昨儿碰到张府管家，听他说粮食都已经快没了，还得去别处买粮来救济，朝廷去年打仗，国库已经没有多少粮食留下来了，什么都得主子爷现行的张罗，真是为难主子爷了。” 惜若点点头，放了橘子在嘴里，酸的她嘴里都是水儿。 想着自己后头还带了一万两呢。现在是可以拿出来的时候了。 这会儿李嬷嬷和小蔡子小桂子走了进来，小蔡子手里拿着剪刀，小桂子拿着一把凳子。前面的李嬷嬷手里提着小篮子。里面也是新鲜的青橘子。 朱嬷嬷便说道:“又去摘了啊？这里主子还没吃完呢。” 李嬷嬷笑道:“主子爱吃，这些橘子是张宅后院橘子园里的，管家说了，想吃多少只管摘。” “我不是怕主子吃太多了胃会酸。主子您少吃些。” 惜若吃了一个又吃一个:“太好吃了嬷嬷，我这不是难得吃到对自己胃口的，多吃一些也无妨无妨。” 朱嬷嬷便笑了:“主子也有像孩子任性的时候。” 李嬷嬷将篮子放在桌上:“不碍事的嬷嬷。孕妇就爱吃酸的。” 正在此时，苏培盛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这声音已经好几天没响起了，惜若被朱嬷嬷扶起来，不一会儿四爷就进来了。手里头居然拿了一朵紫色的丁香花。 惜若走过去福身，被四爷扶住了:“这么大的肚子行什么礼。” “多谢主子爷体恤。” 四爷从身后拿出花来，这朵花送给你，你可以插在花瓶里。” 第501章 坏坏的四爷(2) 惜若看向四爷微怔，四爷也有些不好意思。头一次给女人送花的四爷不容易。 “咳咳……嗯……福晋愣着作甚，倒是接着啊。” 惜若便笑着接过闻了闻。这死鬼……好闷骚的样子，居然还会送花。 随之惜若对身后的春妙说道:“拿一个花瓶来，里面灌些水。” “是。” 春妙拿了花瓶来，琴音和秋诺上了两盏香茶。朱嬷嬷便让大家伙儿都退到了院子里头。 惜若将花插在花瓶里，放在软榻的桌上。紫色的花，白色的花瓶，一边是绿色的青橘子，两盏清茶渺渺，一旁是熟睡孩子，这是生活中最美的风景。 惜若耸了耸肩膀:“真好看。” 四爷便坐在软榻上，惜若扶着肚子坐在他身边，将茶推给他:“爷吃茶。这是张宅后园子的茶，前儿采了晾干又炒了，很香的土茶香。” “爷一会儿再吃。你最近倒是没闲着。” “我怎会闲着呢，我每天有好多事儿要做的。张宅这后园子是个小宝库，橘子园，还有菜地，我常带弘晖去那里，帮着管家除除草什么的，很有意思。若不是桐城受了灾，我还想去江边看看呢。” 四爷抬眉点头，嗯，他的女人怎么着都不会无聊的:“江边不能去，现在的桐城还很乱，你挺着大肚子，最好别出门，爷接的这个差事，得罪了不少人，又拖家带口在身边，多少有些挂虑。你只要不出这张宅还是相对安全的。” 惜若点头:“爷，我不给您添乱。” 四爷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随之斜靠在软榻上，看了身边睡着的弘晖，这小子，长的和他还挺像。 他都便又问道:“李氏那边可还好？” “还好，天天躺着熬过一个月了。她倒是为了腹中孩子平安能吃的了苦。再熬一个月，这孩子便能足月出生。” 四爷手指着抬头看向惜若，小福晋因怀孕胖了些，看起来，肉嘟嘟的又添了那种小性感。四爷将目光从她的脸又往下挪，嘶……要了命。他拧眉坏坏样子，眼神有种想吃人的意思。 “现在能吸出**来吗？” “不能！” “爷试试！” 四爷要解惜若的衣襟，惜若将他的手推开:“一会儿您又吓着弘晖。” 四爷只有作罢。便又半躺下盯着惜若瞧。 惜若便剥橘子边将四爷的脸扶着看前面。扶正了，又挪过来来了，扶正了，又挪过来了。哎，算了，起火了他自己去弄去。 随之她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四爷一咬就弹起来了，这简直酸的要了他的命了！ “这也太酸了！你这成天都吃了些什么魔鬼一样的东西。” 惜若看四爷这般说，忍着尽量不出声还是笑岔了气。弘晖在一旁动了动身子便醒了。这两口子这么闹，孩子能不醒吗。 弘晖看见四爷在他身边呢，睡眼蒙蒙的盯着他瞧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将一只脚掰在头上，露出开裆裤的半个腚。 好只一会儿他带着睡腔问道:“阿玛喜欢弘晖吗？” 第502章 惜若好当家 今天他突然这么问，让四爷有些惊讶，这孩子要么怕他怕的要死，要么突然语出惊人问他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四爷看着他，好一会儿也没回答，惜若嘶了一声，四爷看了她一眼，随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弘晖起身，冲他扬起笑脸，爬到惜若身边抱着她，抬头非常认真的说道:“额娘，阿玛……不吃弘晖，他喜欢……” 惜若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嗯，阿玛喜欢弘晖。” 惜若将橘子放在嘴巴里:“爷，我觉得这橘子很好吃，就在后头园子里摘的，您跟妾身一起去后院看看？那园子漂亮的很。” 四爷便也允了，今儿本来就是来陪媳妇的。 惜若刚弘晖抱在软榻边儿。 “晖儿，咱们一起去后园子里好不好？跟阿玛一起去。” 弘晖拍拍小手用力点头:“好。阿玛不吃弘晖。” 惜若便说:“阿玛怎么会吃弘晖呢，阿玛不吃人。阿玛吃菜，绿色的菜。” 四爷在一边眯了眯眼睛，这什么神对话这是。 惜若拉着弘晖，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篮子，和她家男人一起往后院的橘子园去。 朱嬷嬷李嬷嬷，小蔡子小桂子拿着剪刀跟在是身后。 园里面有很多橘子树，已经硕果累累。 一边还有一块菜地，里面的菜也是绿油油的。 到了这里四爷心里这些天的忧思也缓和了许多。 惜若看四爷神色舒展扬起笑脸:“爷，我回了京城也想在海棠院种一些橘子树，这种青橘子还没熟透呢，熟透了可很甜的。” 四爷点头:“随你种便是。” 弘晖在园子里跑来跑去的，朱嬷嬷在后头撵着:“大阿哥，可别摔了。” 惜若说道:“嬷嬷随他去吧，这地摔了不疼，哪个孩子没摔过几跤的。” 惜若抬头看一棵橘子树上头有几个黄橘子，便让小蔡子将凳子拿来，递给四爷剪刀:“爷，那几个橘子熟了，应该很甜，你帮我剪下来。” 四爷便也接过剪刀剪下来放在惜若的篮子里头。 惜若随之剥开一个给四爷:“这个一定甜。” 四爷接过吃了:“嗯。这个还不错。” “弘晖过来，吃橘子！” 弘晖跑过来，惜若将橘子放在他嘴里:“甜吗晖儿？” “嗯，甜。” 惜若笑道:“去玩儿的吧。” 弘晖又买着鸭子腿咿咿呀呀的跑开了。 惜若便对四爷说道:“听说灾民的粮食不够吃了，我这里还有一万两银子，就是上回八福晋还给咱们的。若是急用，拿去用了便是。还有额娘给的那些，应该能应急几天，让灾民不用挨饿，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嗯，那些狗官的确是还要墨迹一些时候的，就拿这些银子应急一下也好，李卫也愿意出二十万两，他得放在后头，免得那些狗官看我们手头有银子，又缩回去了，惜若，你带着一万两怎么不早跟爷说？” 惜若拧眉与他讲道理:“一万两说拿就拿哪里有这么容易，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这银子是额娘给咱们备着应急用的。 第503章 李氏要生了(1) 万一需要银子的时候，您手头一分没有如何是好。我们女人自是比爷想的细致，若是您那头能解开，我也就不将这银子拿出来了。这是看爷有难处了，我才拿出来给爷用的。” 四爷看她一本正经的与他掰扯，扬起笑脸露出两排白牙，这个女人如今怎么连说个话都让他觉得颇有意思。 “柴米油盐贵，这是皇家福晋说的话吗？再怎么着，爷这贝勒府三百来号人她还养得起。你啊，就是瞎操心。” 惜若揪着小鼻子，感觉要跟四爷说这个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得男人嘛，知道个啥。 两人正在说话呢，赵公公三步并作两步的急急跑来打千儿:“主子爷，福晋，李侧福晋羊水破了，该是要生了。” 李氏这会儿出了状况惜若并不意外，她是天天躺着小心翼翼才保了一个月的胎。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亏了惜若开的药方还有告诉她的这法子，否则她上个月就早产了，保不到这个月。这会儿生，孩子存活已经没问题，不过该是体弱些。 惜若对朱嬷嬷说道:“嬷嬷将孩子看好了，我和爷要过去看看。赵公公快去叫管家去找产婆，之前就已经找好的，叫来便是。李嬷嬷，你去叫姥姥过来。” “是。” “嗻。” 四爷和惜若便一并去了李氏屋里头。李氏已经躺在内室床榻上，春仙正在将地上的一滩羊水擦干净，惜若一看这么一滩，怕是羊水流的太多了。 卓嬷嬷吩咐秋菊去烧水了。见四爷和惜若一并进来，卓嬷嬷紧张的都忘记行礼:“主子爷，奴婢主子该是要生了。福晋，您快来看看吧，奴婢主子一直小心翼翼的，怎么还是要早产呢。” 李氏抬头看见四爷进来，眼泪便掉了下来了。 “爷，妾身已经很努力的保胎了，妾身真的很努力了。” 李氏可是吓坏了，若是这胎又有什么不妥，她的命得有多苦。 四爷坐在软榻上，宽慰她几句:“莫慌，不会有事。” 李氏抓住四爷的手:“爷，您会一直在吗？” 四爷将手抽回说道:“爷会在外头。” 四爷这样两句话对李氏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原本不安的情绪即刻缓和了很多。 她随之看向惜若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福晋，您一定要帮妾身，帮妾身！”李氏对惜若的信任超过了产婆和姥姥。这倒是好的，否则惜若用心帮了她还要被她怀疑，那就白眼狼了吧。 惜若随之点头:“你放轻松将孩子生下来便是，现在生下来的孩子也好养活的。莫要哭了伤神费力。姥姥和产婆都会来帮你。” 李氏含泪点头，这个时候的她是无助的。完全没了原本的跋扈性子。 不一会儿姥姥也来了，产婆随后感到，四爷和惜若便出去在外头等着。李氏生孩子四爷怎么着也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结果李氏又遇了难产，羊水已经快流尽了，就会影响顺产，也容易导致胎儿宫内缺氧，这比上回的情况还要糟糕，上回是胎儿太大，羊水虽破却未曾流尽。 第504章 李氏要生了(2) 这次李氏耗尽了气力孩子就是出不来， 姥姥和产婆接生了几个时辰，因羊水快流尽了，胎儿在里面也不能待太久，李氏着急很努力的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越上心，越用了蛮力，以至于筋疲力尽，在加上孩子有些胎位不正，她又有了出血的症状，无疑雪上加霜。 李氏血流了不少，实在是扛不住昏睡了过去，用锣敲已经没用，这次有了大危险。 姥姥随之急急走出来，卓嬷嬷跟在身后。 惜若听到里面敲锣的声音就知道怕是这次李氏又不行了，随之问道:“如何了？” 姥姥擦了擦额头的汗:“主子爷，福晋，看样子现在只能选择保一个了。爷您看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转眼又成了需要保大人还是孩子的情况。惜若蹙眉，按理说李氏这胎不就是弘昐吗，那孩子也是活过两岁了。怎的就遇到了如此状况。李氏也是命不该这个时候绝啊，不能就这样死了才对。但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了。 四爷拧眉问道:“保大人如何做？保孩子又是如何？” 姥姥只能如实回答:“若保大人，咱们要将孩子剪碎了，若保孩子，便用剪刀开宫口……这样产妇便会大出血，活不了了。” 四爷的手紧了紧:“如今的情况大人好保还是孩子好保？” 姥姥回:“看样子是孩子好保些，因侧福晋已经失血过多昏迷，怕是有生命危险了。” 四爷思量了一下随之说道:“那就保孩子。” 这是无论是皇家还是百姓家庭都有可能面临的问题，若在这种情况下，四爷自然是会选择保孩子的。 惜若在一旁叫了一声:“爷……”但她也没接着往下说，无论李氏还是孩子，都是生命，她劝四爷保李氏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孩子也有活下来的权利，而且这孩子是皇家子嗣。若让她做决定，也必然是选择保孩子，还好有四爷在，这个雷他顶着劈不到她。 四爷也没看惜若，再次重申:“保孩子。” 身后的卓嬷嬷一听此言，瘫坐在了地上，这是给自己的主子判了死刑啊！ 不，她的主子不能死！她即刻跪行过来在四爷脚下哭的撕心裂肺。 “求主子爷开恩，再给主子机会，奴婢这就去叫醒她，让她用力生！求主子爷开恩啊！” 随之她又跪行到惜若面前，用嘴亲她绣花鞋:“福晋，您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您是洋人的圣母转世，求求您救救奴婢的主子和小主子，奴婢知道现在唯有您可以救他们！求求您了福晋！” 惜若倒也想试试，李氏或许还有机会。 随后便对四爷说道:“爷，我进去看看，若实在不行再说吧。” 四爷点头，至少他要给李氏最后的机会。 惜若便让一旁候着的让小蔡子赶紧去让他将药箱拿来。 惜若在离开京城南下之前，特意亲自去了太医院，拿了止血药丸，做手术用的刀具，麻醉服用药，实际就是蒙汗药，还有一些局部麻醉的药品。 第505章 惜若又救了李氏(1) 另外就是金疮药，消毒用的酒，纱布，缝合用的针线，这些东西备着原本是想着万一有灾民受伤她可以帮忙手术。结果她男人连出门都不让她出。就不可能去参与救援。 故量力而行，原本以为这些东西用不上的，没想到今日李氏这里可能要派上用场了。 随之惜若进了内室，李氏的情况简直惨不忍睹，脸已经让汗水浸透，被支起遮盖生产的一块布盖着的腿下有一摊血。 惜若原本是想着，若万不得已的话，可以给李氏进行剖腹产手术。 据历史考证，大清已经有大网膜血管结扎术、肠吻合术、放血治风眩、耳鼻再植术、断指再植术等成功手术案例。以及消毒、麻醉、缝合、术后护理等手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开膛破肚这种事这个朝代的人是排斥的。故一般情况下。这种破腹拿孩子的事，惜若还是不会去做，这只是最后一步。 现在尽力而为是要李氏顺产。 惜若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这会儿惜若腹中的孩子也感觉到什么似得，懂得厉害。孩子的脚踢着惜若的肚皮震动李氏。李氏的手微微抖动一下。 惜若掐了她人中，随后在她耳边大声叫李氏的名字:“李婉清！你醒醒！你这个做额娘的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这胎该是阿哥，主子爷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快醒过来好好生下来。听到了吗李婉清！ 李氏悠悠醒转，卓嬷嬷到了李氏身边帮她擦汗，哭的不成样子:“主子，您一定要生下来啊，如今已经到了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了主子，您若生不下来，主子爷就要已经做了决定主子。” 李氏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卓嬷嬷的手:“嬷嬷，主子爷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主子爷说……说……保大人！” 李氏听着热泪盈眶。主子爷说保大人，保大人！ 此时小蔡子拿了药箱来，惜若给李氏服下止血丸，又便给她扎了针提神，随后顺着卓嬷嬷的话说道:“李氏，你一定要将这胎生下来，主子爷说要保大人，你若是生不下来，你的孩子就没了。你努力保胎这么久就白费了明白吗？” 李氏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紧紧的抓着被单，全力要将孩子生了下来。 惜若在她背后说道:“李氏你要听我指挥，该用力的时候再用力，该呼气的时候呼气，听明白了吗？” 李氏点点头，听着惜若的指挥，惜若又时不时在她的穴道上扎针，帮助她提神开宫口，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孩子的哭声随之响起，产婆叫道:“恭喜主子爷，恭喜主子福晋，是个小阿哥！” 李氏嘴角挂上笑容，随之便昏死了过去。惜若探了她的呼吸，还好人还活着。 也顿觉好累。随之她又扎针帮李氏止血，与止血丸双管齐下，姥姥也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李氏的生命终于也是抱住了，一通折腾后，母子平安。 第506章 惜若又救了李氏(2) 对于李氏来说，她是去阎王殿里走一遭，又被惜若拉回来了。还好惜若也不用替她做手术。免得也没法子解释她有这么多技能。 待回京城以后，她得要四爷允他去寻一下传道人卢依道，他是外科手术方面的医生，上回九阿哥由于耳部患痈感染，高烧昏迷，一度危笃，意大利籍传教士卢依道由澳门抵京在宫里担任御医，便经他救治老九很快痊愈。 她在他那里学个一年半载，到时候会做手术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卓嬷嬷看孩子和主子都没事，紧着便跪着向惜若磕头，声泪俱下说着万分感激。 “主子福晋，真是多亏了您，大恩大德奴婢没齿不忘！” “好了，好生照顾你主子吧。” 随之产婆和丫鬟将孩子洗干净包起来，惜若说道:“把孩子给我吧。” 姥姥将孩子给了惜若，惜若抱过来看了看，这孩子虽然小些，但还是看着挺好的。哭声也听着有些力气。 他该是弘昐吧？ 不管怎么样，这孩子能活到有名字的时候。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不容易的。活下来更是不易，这是一个孩子容易夭折的年代。 她将孩子抱出去给四爷瞧:“爷，是个小阿哥。虽然小了些但看着很健康。” 四爷看了孩子一眼，孩子在襁褓中哇哇哭着。 他随之抱过他，比起当初的弘晖自是不一样，四爷对这个孩子是从心里接受的。 他问道:“李氏如何？” “她的命保住了，不过要好生调养。” 四爷看向惜若说了句:“多亏了你。”这句话很是含着分量的。若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额娘，那惜若又要养一个不是她生的孩子，在四爷心里，弘晖让惜若养着他一直觉得对她亏欠，只是他不说罢了。 还好惜若对弘晖就像亲生，母子两个感情很好。 他将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孩子哇哇的哭声便止了，断断续续的发出婴儿的声音。 四爷随之将孩子给了候着的奶嬷嬷:“给孩子吃口奶开口吧。” 奶嬷嬷接了，给了二阿哥第一口母乳，他肯吃，便是好了。 李氏的这场凶险是过了。没人将四爷是保孩子的事告诉她。卓嬷嬷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儿说不得。 这卓嬷嬷对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 随之惜若给她开了尽恶露又补血的方子:“山药、葛根、阿胶、赤小豆、茯苓、枸杞子、黄精、龙眼肉、木瓜、桑椹、桃仁、核桃仁、白芷、百合、大枣、佛手、蒲公英、玉米须、黑芝麻、橘皮、生姜、桔梗、玫瑰花，必须是重瓣红玫瑰、砂仁，把这些文火熬制，每天喝一次就好。喝完以后不要喝水。” 卓嬷嬷千恩万谢的接了，随之便赶紧为李氏开方子熬药，张宅因为李氏生产，便是将自家养的鸡杀了，每天给她熬汤喝。对于李氏来说，这个阿哥得的不容易，差点就嗝屁了。 四爷得了二阿哥是喜事，故张宅的人在门口又放了鞭炮。 *** 第507章 太子的信 任伯安这会儿正用饭，刘氏任氏都在。此时下人引着刘八女进来了。 “老爷，小舅爷来了。” 刘氏看见刘八女笑盈盈:“八女来了，快坐下吃饭。快，给再添副碗筷。” “是。” 刘八女坐下:“我正饿了。” 今儿他从江夏镇来是特地来问一下，接下来要如何做。已经一个月了，按理说太子也该回信了。 任伯安此时正在烦恼，为何他派出去的那个给太子送信的仆人迟迟不归。 按理说，去京城八天，回来八天，若是因洪水路况不好，怎么着二十天也能回返了，但已经超过最迟期限十多天，却依旧不见人回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 刘八女见任伯安一脸愁容，便扒拉了几口饭问道:“姐夫，是给太子送信之人还没回返还是太子说让咱们把银子交上去？” “我派去京城的人还没有回来。” “怎么会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这信就没有送出去。” 任伯安拧眉:“难道是被四贝勒爷截胡了？” “若是如此，他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正在此时有下人进来禀报:“大人，有一个人说是从京城来的，说是太子爷派来的。” 任伯安微怔随后放下筷子起身:“快快带到我说书房里来。” 刘八女放下筷子走了。 任氏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哼，爹和舅舅是又去商量着怎么害人去了。” 刘氏用筷子敲了任氏的额头:“怎么说话呢，你是瞅着那四贝勒俊俏上心了怎的？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若这般没大没小的，看为娘的不撕烂你的嘴。” 任氏放下筷子:“哼。本来嘛，娘，我看你还是劝爹和舅舅收手，把银子交给贝勒爷救灾才是。” 刘氏便生气了:“你少说两句！你一个小姑娘管什么大人的事儿！无法无天，给我回房去！” 任氏气呼呼的放下筷子:“小绿，我们回房去。” 任氏身后跟着贴身丫鬟离开。刘氏叹了口气对身后伺候的管家说道:“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待这些破事忙完，赶紧让她爹给她寻摸一门亲事，快点嫁出去让人清净。” 管家躬身回:“夫人别生气了，小姐还小，她不知这银子不是风刮来的。” 刘氏哼了一声:“惯的。都是她爹惯的。” 她便只管一个人吃饭。 任伯安到了书房里，随之下人引了戴斗笠的小厮便走了进来。 “见过任大人。” 任伯安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随后警觉的问道:“是太子叫你来的？” “正是。” “那本官派过去的人呢？” “回大人，他在路上染了热症，医治了十日却不见好，已经死了。太子便让小的来了。带来了他的书信一封，请大人过目。” 小厮将书信呈上去，任伯安拿过书信细细的看了。的确是太子的笔迹没错。随之他看向小厮，还是表示怀疑。 “本官要如何相信你就是太子派来的？” “大人，您请过目。这是您让您的人交给太子的玉佩信物，小的这里还有一个扳指。 第508章 凶险未知 是太子平日里最喜欢的。您应该知道他经常戴着这枚碧玉扳指，这样的成色，也只有太子有一个，是皇上赐给太子的心爱之物。” 小厮将物件呈上来，一旁的刘八女问道:“太子的确有这样一个扳指吗？” 任伯安也糊涂了，好像有吧。他也没注意到太子的手，这扳指实则是四爷的，他就是知道任伯安不会注意太子的手，才会故弄玄虚。 但这个玉佩的确是任伯安给他下人带过去的信物没错。 太子的笔迹任伯安认得，又有他给的信物，任伯安也就放下了疑虑。 随之刘八女接过信看了，是让他们按照四爷的话去做。 那小厮走过去好生的将扳指收回来随后拱手:“既然信带到了，那小的就要赶回京城复命了，请任大人给小的准备一些干粮与小的，若要带口信或者书信，请您交与小的便是。” “告诉太子，本官会按照他的吩咐将银子交给四爷。” “是。” 随之任伯安便让下人给小厮准备了一些馒头什么的，小厮离开之后，任伯安又派人跟踪他离开桐城，知道他真是往京城方向去。 张延玉之前就交代过，小厮送完信以后直接回京城，不要再回张府。任伯安能想到的，他们不会想不到。 任伯安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看来。咱们是必须给五十万两了。八女，你回去也凑凑吧。” “姐夫，银子我有，只管痛痛快快的将五十万两交给四贝勒便是，咱们还要按照原来说的，把他身边的女人劫持了，就问他要个六十万两回来，至于那十万两，是利息。” “这能行吗？万一东窗事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刘八女眯着眼睛道:“怕什么姐夫，我刘八女做这种事，一向得心应手。” 任伯安最后拍案做了决定:“好，豁出去了，不能白白将五十万两雪花银就这么交出去了。 太子能这么痛快的让咱们交出去这些银子，最终还是要咱们补上的，这五十万两就等于是咱们自己的银子。 我当官这么多年，拼死拼活的摸了一百万两，这一下子交出去一半。四贝勒不仁别怪我不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八女，这事儿就交给你就是，我是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将事儿做天衣无缝，不能让四贝勒怀疑是咱们做的才是。” “放心吧姐夫。” “不过你是要打算怎么做？四贝勒的两个女眷一直在张宅，从未出过门。你要如何将她们抢走。” 刘八女眯着眼睛冷笑:“我这就回去集结兄弟们，部署好以后，带上从洋人哪里带来的火枪，以反清复明会的名义晚上潜进张宅去将四福晋偷出来。 四福晋肚子里还怀了一个，至于那个侧福晋，听说已经生了，没多少价值，能运气好便是一并拿了，若拿不到，只要有四福晋一个也行。 就算被发现，我明着抢人又当如何。四贝勒身边怎么说也就那么些人。待守城的兵力来的时候我们早就走了。 第509章 惜若快要生了 我早就部署好计划呢，必然万无一失。咱们从桐城到城外的密道现在派上用场了。能和四贝勒打对台，我倒是觉得刺激。” “八女，你可别图刺激，我们要是输了，就完蛋了。” 两人正在说话，外头看门的下人在外面说道:“大人，小舅爷。小姐一直在外面吵着要见您二位。” 任伯安和刘八女互看了一眼，随之刘八女便说道:“让她进来吧。” 随之任氏开门走了进来。 “爹，舅舅。” “柳依，爹和你舅舅有正事要谈，你自己玩儿去吧。” “爹，舅舅，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要掳杀那四贝勒爷的福晋是吗？我劝你们别这样做，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放肆！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我上次听见你们在里面说话了。爹，我是不想你和舅舅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要为了银子，出卖了良心，这四贝勒爷是为了灾民才要了你们捐银子。舅舅你这么有钱，五十万两对你来说算的了什么。你为何非要做这样危险又昧良心的事？” “柳依啊，这事儿你小姑娘家家的别掺和了，你没看你爹生气了吗？” “舅舅！” 任伯安大叫一声:“来人！” 两个家丁走了进来:“老爷。” “将小姐关在自己的屋里，看好了。不准她出来，让她面壁思过。” “是。小姐，走吧。” “爹！” 任柳依便被拉了下人拉了下去。 任伯安拧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不会坏事儿吧？” 刘八女笑了笑:“这孩子心眼儿是好的，只是还小，太单纯。她能坏什么事儿，将她关几天怕了也就没事儿了。” 任伯安点点头。 随之二人开始了计划。 刘八女实则早就派人在张宅福晋守着了，张府内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告给他。 刘八女集结四百手底下的家兵来，有三百人在桐城外接应，一百人带着火枪和刀剑进入桐城等待伺机而动。 危险正在朝惜若一步一步的靠近。 *** 任伯安在十天之后将银子全部凑上，乡绅和那些官员见任伯安都交了，他们不可能不交。故也就是差不多半个月之后，银子全部凑齐交了上来。 四爷等人马不停蹄开始灾后重建的工作。将长江决堤之处修复，随之买种子让百姓重新耕种，现在种玉米正是时候， 接下来需要按照受灾情况拨款给灾民盖房，这样转眼就半个多月过去了。 也就到了李氏出月子的日子。她这次大伤元气，每天要吃鸡还要喝中药补元气，土鸡蛋也是早上一个晚上一个。 四爷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呢，惜若也要在这里坐月子，故张宅家里养的二十只土鸡，还有土鸡蛋，都得留着给惜若坐月子用，李氏吃的鸡土鸡蛋是在附近老百姓家用银子收来的。 算算预产期，惜若在七天之内也就要生了。 目前她一切都好，能吃能睡，除了肚子有些下坠，没有其他的症状，看样子她第一个小宝贝还要在肚子里待几天。 第510章 十三小叔子来了 奴才们都在准备着惜若生产了，朱嬷嬷和李嬷嬷这两天紧张的睡不好，这女人生孩子就是过一趟鬼门关，再说还是主子的头一个孩子，她们能不紧张吗。 惜若倒是很淡定。没啥大不了的，她觉得她能顺产，至于疼痛什么的，大家都能忍，她也能忍。 前几天收到了觉罗氏的家书，也在担心着她生孩子的事儿。惜若来到桐城之后，也给家里去了一封书信报平安，觉罗氏给了回信，说是生产以后一定要让她回封信报平安。 这会儿惜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弘晖的裤子正在改良中。 一旁站着的弘晖正在看另一边拴着一只羊，这是四爷从不知道何处买来的，说是回头待惜若生了再杀给她补身子。 弘晖一岁三个月的人生头一次见到羊惊奇的不得了，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咩咩……”羊儿看着他叫的欢。 “哦……额娘……咩……哈哈哈……”弘晖听到羊叫像是点到了笑穴，哈哈哈的笑的前俯后仰的。 穿着开裆裤的腚上也不知何时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他伸手一直想扣却是扣不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朱嬷嬷连忙去扶他。 弘晖手放在身后转圈圈:“痒的，痒的。” 朱嬷嬷蹲下来对弘晖说道:“大阿哥，将腚撅着。” 弘晖便趴在地上腚撅起来，朱嬷嬷摸了口水在上头:“一会儿就好了。” 弘晖不高兴起身蹦跳哼唧:“嗯~脏脏！” 朱嬷嬷便笑了对一旁的惜若说道:“主子，您瞅瞅，大阿哥嫌弃奴婢呢。奴婢白疼大阿哥了。” 惜若便笑道:“这孩子和四爷一样，有点小洁癖。去拿了酒给他擦擦，再去我的药箱里拿止痒药膏来给他涂上。弘晖，一会儿也就不痒了。” 春妙便去拿了酒和药膏来重新给弘晖擦擦。 惜若将手上的裤子改好了便说道:“我看弘晖这么大了，也可以试试别穿开裆裤了。弘晖啊，你过来，额娘给你弄了一条新裤子。” 弘晖乖乖的迈着鸭子步过来了。 惜若和嬷嬷一起将弘晖穿上了裤子。前面只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弘晖啊，你要是想嘘嘘呢，就像这样掏出来，两腿岔开站着尿就可以了。要是想嗯嗯呢，就让姑姑嬷嬷们脱裤子，知道了吗。” 惜若演示了一遍。又把他的腿掰开些，拍了一下他的腚往前撅撅。 “你自己来试试看。” 弘晖很聪明，很认真，一撅屁股就尿了。他开心的拍拍手。学到了了不起的技能。 一旁的嬷嬷和春妙她们看弘晖这样子，都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惜若也是笑的不行，哎哟，要是能拍下来，等孩子长大了可以给他自己看，估计能看到他满头黑线。 长大…… 惜若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可是历史上的弘晖八岁就没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躲得过这一劫。 第511章 李氏出了月子 知道未来有时候真不是好事。她思量着待弘晖八岁那年，尽力将他看好点，避免一切意外。 惜若突然眼眶就红了，朱嬷嬷看惜若笑着笑着就要哭，连忙走过去:”主子，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风迷了眼睛。弘晖啊，过来到额娘这里来。” 弘晖跑过来抱着惜若的腿冲她笑的好可爱。 惜若便对自己儿子说:“弘晖啊，咱们以后都不穿开裆裤了。额娘允许一不小心的时候尿裤子，不要觉得这是错误知道吗，你还小呢，慢慢的就不会尿裤子了。以后你还要学会自己脱裤子嘘嘘，咱们就彻底告别开裆裤，不用被蚊子咬了。” 弘晖点点头。踮起脚尖亲了惜若的脸，惜若笑着捏了一下弘晖的小鼻子。 “弘晖和额娘一起晒太阳好不好？” “嗯。” 朱嬷嬷绑着帮着弘晖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弘晖坐在了惜若的旁边，看着样儿咩咩，阳光正好。 此时远远的看管家走带着人从愿意门口经过，有人抬着一口大锅。 惜若便叫住他:“张管家！” 管家便进来躬身:“四福晋您在这里晒太阳呢？” “嗯，你们搬搬抬抬的作甚？” “这不是明儿就中秋节了。老奴家少爷说了，要做些发糕给灾民。有些灾民已经回去他们自己的家了，四贝勒爷将银子发下去让他们重建家园。留在桐城的灾民在慢慢减少，发了这次发糕以后，再过些日子桐城就要恢复正常的生活了。望上天保佑桐城，往后都太太平平的就好了。” 惜若笑着点点头:“你们做好了要在哪里发？” “就在府门口，下人们去街上敲锣，人就全来了。” “好一会儿蒸好了我就去帮忙发了去。” “您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就不必了。” “就在府门口，也没去别处，灾民们都回家了，往后也没这个机会为他们做这些事，就当是我尽绵薄之力。若是累我就回来。” 管家笑呵呵:“四福晋您真是热心肠的人。那成，那回头老奴来叫您。” 这会儿李氏身后跟着卓嬷嬷抱着孩子走进了院子里。 李氏头上绑着抹额，还披着薄斗篷，刚出月子怕惊风，之前因失血过多，这会儿李氏看着气色也不是很好，虽点了妆容，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的，不过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头去了京城，她娘该是会从杭州带东西带大补的食材给她，她现在生下了二阿哥，在他们老李家也是大功臣了。 李氏走到惜若身边，笑的挺灿烂的给惜若请安:“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李侧福晋出月子了。” “嗯，加上之前的时日也是躺了两个月了，妾身是躺的够够的，这出了月子就来亲自给您道谢了。多亏了您救了妾身和二阿哥。那天如此凶险，若不是您真不知会怎样，福晋仁厚，妾身这孩子的命是您给的。待孩子长大，妾身也与他说，得谢谢福晋额娘。” 第512章 十三来了 李氏这回自是出自真心说了这番话，人家可是救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命啊，她来说声谢谢是有必要的。这次是她欠了福晋一个人情了，她想着必须得还上才是。否则就是一辈子欠着她的。福晋的人情她真的不想欠，本来就比她矮一截去了。 惜若便也没说什么，做了善事，别人的感谢她一向都接着。 坐在板凳上的弘晖抬起来看向卓嬷嬷怀里的孩子问道:“小弟弟吗？” 卓嬷嬷笑的红光满面:“是啊，大阿哥要抱抱吗？” “好啊。” 卓嬷嬷将孩子放在了弘晖的腿上，弘晖抱着二阿哥一动不敢动，低垂着睫毛看的很仔细又惊奇:“额娘，小弟弟，睡着了。额娘，睡着的小弟弟。” 随后他很喜欢的样子小手指在他脸上碰了碰:“哦，软的，小弟弟。” 弘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感觉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孩子就是一个小暖男，将来一定是个好哥哥。 弘晖小胖手又指指了指惜若的肚子:“小弟弟吗？” 惜若便笑了:“或许是个小妹妹，晖儿过几天就知道了。” 弘晖很开心嘻嘻嘻笑出一只酒窝。他不知道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怎么从额娘的肚子里出来，却是非常期待他的弟弟或者妹妹的到来。 弘晖又碰了二阿哥的脸一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李氏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问惜若:“刚才管家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明儿就是中秋节了，说起要蒸发糕给灾民，待蒸好了就在府门口发。”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中秋节了。明儿也不知主子爷回不回来。” “这阵子忙，也不一定的。待忙完了这阵子，这里的事儿也就结束了，咱们便可以启程回京城了。” “妾身也想回去了。” 此时十三走了进来，弘晖开心的叫道:“十三叔来了，嘻嘻嘻！” 卓嬷嬷将二阿哥抱了回来，弘晖爬下凳子去抱住十三。十三个子长得快，如今已经比惜若高处一个头了。转眼就要长成翩翩公子了。 “十三叔，十三叔！” 弘晖亲热的叫着十三，十三最近得空就来陪弘晖玩耍，弘晖看到他比看到自家阿玛亲切多了。 十三抱起弘晖走过来，惜若和李氏起身欲行礼:“不必多礼，四嫂，你这两天可有不适？” “还好，该是还有几天才生呢。” “快了快了，我得空过来看看弘晖，待回了京城，学业缠身，还有许多事儿，怕是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皇子们在哪里都是忙的不可开交。见弘晖捧着十三的脸亲了亲一脸喜欢的样子。惜若笑言:“瞧瞧弘晖见到你多开心呢。” 十三抱着弘晖抖了抖:“可不是，我也喜欢我的大侄子。” 他又看向卓嬷嬷怀里的二阿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李氏今儿才出月子，故十三还是头回见到二阿哥。 “睡的真香。” “是的十三阿哥。他倒是经常睡着，醒了便吃。” “孩子这样才能长得好。” 第513章 要去府门口 李氏又问道:“四爷人呢？” “还在衙门当差，我闲了便回来了。四哥手头的事儿也办的差不多，应该半个月便好了，到时候四嫂还在坐月子呢，待做好了月子，咱们就可以回京城了。此番事情实则还算顺利，多亏了四哥稳了局面。 原本在京城之时，我还在担忧着，怕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这次与四哥同行，我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凡事都有突破口，就看是如何运作。” 惜若嘴角挂着笑容，十三最近来她这里时，她也听十三念叨了一些事，这次救灾成功，四爷的确功不可没，只不过硬是往那些官员和乡绅的骨头里头抽了血，回京城还是会有麻烦。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像十三说的，凡事都有突破口，相信四爷回了京城，也会将这些枝节捋顺。 “四哥让我给带个话。今晚他不回来了，要在衙门看录入的账目。 明儿就是中秋节，四哥说回来咱们好好的吃顿饭，这些日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待过了今晚，大事也就处理妥当了，总算是能安心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惜若说道:“能一起吃顿饭就太好了。我又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四爷了。” 李氏也跟着说了一句:“我坐月子四爷只来看过一回，这软榻还没坐热就又走了，他为灾民家也顾不上，他们得记得他的好才是。” “你们不知，昨儿要离开的灾民去府衙叩拜四哥，说是回去要给四哥筑像呢，四哥笑言，他活着呢，不必筑像。老百姓怎会不记得朝廷好处，点滴都会记在心里的。但四哥做这些并不是要让大家记住他的好，而是朝廷和皇上。” 李氏想起卓嬷嬷的话来，四爷心怀天下，乃是大爱，她这样的小女子不懂。她只知道她好久没瞅见四爷了，还好福晋也有好些天没看见四爷，她心里多少平衡些。她如今可是生了阿哥的功臣呢。 有了二阿哥，李氏那天生的优越感正在渐渐扶苏中。 惜若说道:“十三阿哥，一会儿要给灾民分发糕，你也一并去，就在府门口。” “那甚好，我也想吃发糕了，桐城的发糕很好吃。” 弘晖也嚷嚷着:“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嘛。” “好，弘晖一会儿要睡觉了，等睡醒了就可以吃发糕了。你说好不好？” “嗯。” 这会儿惜若看十三背后背了一个布袋子便问道:“十三阿哥背后背的是什么？” 十三将弘晖放在了地上，随之将布袋子拿出来，里面是一个枪盒子。他掏出来一把金色的火枪。 “这是从李卫从洋人那里买来的，四哥为防止灾民有乱事，让人从泸州调过来的守军两千人，李卫给他们十人配备了火枪，这火枪威力很大，可以远距离射杀敌人，咱们暂时制造不出来这玩意儿，还得去洋人那里买。洋人有些东西的确很先进。我要了一只，四哥也要了一只。李卫那里还有一只，他说回京城之后，会给费扬古大人的步军也配一支火枪队。” 第514章 被绑架(1) 惜若原本就想着李卫是如何在皇上那里出尖儿的，没准还真是因为有银子给皇家配备火器营出尖儿的。 惜若拿过来火枪看了看，很重。还有些长。这种火枪用的是子弹是球形弹丸，有效射程是三十米。现在大清是暂时造不出来这种精密的火枪，后来这朝康亲王身边有一个叫戴梓的牛逼人物，他发明的“连珠铳”。“连珠铳”又称“连珠火铳”，一次装填之后能贮存弹丸二十八发。也就是最初的机关枪。这个发明一下子就让大清成为武器最先进的国家。 后来皇上担心这种杀伤力太强的武器用来暗杀行刺太方便，故在彻底平息战乱以后，禁止生产这样的火枪了。 说起来武器的确有利有弊，原本是杀人的东西，却又能是保护人的最有利的东西。皇上没想到这一点，希望四爷往后注重对武器的研发。 想来，若是大清后头一直是武器强国，往后还有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吗？ 说来说去，换下弘历，不要他闭关锁国，大清就有不亡的可能，那到了未来，也就和大不列颠一样，依旧有皇室在。 惜若最希望的是这次穿越可以改变整个大清的气运。 换下弘历，还有尽量让四爷长命百岁。 十三看惜若若有所思便问道:“四嫂你在想什么？” 惜若便说道:“没什么，这人怀了孕啊反应就迟钝，老是爱出神儿。” 十三便和弘晖玩儿了一会儿，孩子不一会儿便想睡了。 朱嬷嬷和奶嬷嬷一起进了屋里，将孩子哄睡。 待发糕蒸熟了，十三和惜若一起要往门口去。 李氏想着孩子顺利出生，也要做些善事。反正是在府门口，便也跟着去了。 卓嬷嬷将孩子给了春仙也一并去，惜若让嬷嬷们看着孩子，剩下的人一并去了府门口。 府门口，有很多灾民排着队伍，管家站在凳子上敲了一下锣喊:“相亲们，这是张英大人，还有他的儿子张廷玉，对了，还有皇家的四贝勒爷一并，给大家的发糕。明儿就是中秋节了，虽然咱们老百姓受灾，但四爷和张大人，对了，还有朝廷，体恤大家。望大家吃了发糕，开开心心的度过这个中秋节，回了家乡之后都顺顺利利的。好不好啦！” “好！”所有人都鼓掌。 管家笑呵呵的下了凳子对惜若和十三说道:“十三阿哥，四福晋，现在可以发了。四福晋您就在后面帮个忙递就成，不用到前面来，要是累就歇着去。” “放心吧，张管家，我没事。” 随后大家一起给百姓们分发糕。 而此时埋伏在附近的刘八女他们的人，穿着灾民的衣服，远远的在拐角胡同旁看着，并没有上前。 他们原本就打算今晚进府抢人了。 这些人不敢跟踪四爷他们，怕被发现打草惊蛇便只是盯梢张宅。现在桐城灾民依旧不少，故他们可以很轻松的隐藏在灾民中。 他们自是知道四爷等人近来很少回家，张宅也没多少人把手。 第515章 被绑架(2) 明儿就是中秋节，四爷应该会在府上的。故他们选择在中秋节前一天下手。 这策划了半个月，就等着今晚下手呢。没想到惜若和李氏她们出来到了门口，而且这会儿也就是一些家丁和丫鬟。 一旁的一个家兵对领头的说道:“大哥，这正是动手的好时候。咱们不用等到晚上了，若今晚四贝勒爷提前回来，怕是会诸多变数，他身边那几个不是吃素的。咱们还得死不少人。” 随之带头的人便改变了计划，决定就现在张宅门口抢人了。白天绑架，出其不意。更容易得手。 很快所有人分头行动，有人去引马和马车，有些人则是混进了灾民的队伍里头。 那个领头的身后的布袋子背着一只火枪。 随之那人顺着队伍越来越近，十三敏锐，发现了人群之中有几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他连忙将惜若和李氏往门口推了推:“四嫂，你快进去。我感觉不对劲。” 惜若也不含糊，很快做出反应进了府门，李氏也连忙跟了进去。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跟着惜若进去就对了。惜若也自是没想到大白天会有人在张宅门口闹事，现在侍卫们都不在，只有张宅的几个家丁还有他们这些人，故真的要有什么问题，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惜若也没想到这些人就是冲她来的，怕是怎么着也躲不过这一劫。 看十三已经发现了异常，那拿着火枪的从背后掏出火枪朝着灾民来了一枪，就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随之突然有几十人行马而来，手中拿刀剑蒙着面。 有几人直奔十三而来，十三奋力抵抗，有剑刺过来，十三左臂上挨了一下，但却没血出来。他仔细看对方是用刀背砍的，看来是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他。 随之十三马上一旁分发糕刀子，直取后面马上的蒙面人。那人用剑一挡，抖出一个剑花，随之那人就跌落下马。 他们自是没想到这皇家小阿哥居然这么厉害。 十三接着很快做出了反应，顺势拿起背后的火枪对准了那个人。但那人反应快，拿出火枪也对准了她。 此时惜若正想关门。 那领头的吼了一声:“四福晋不准动！若动我就开枪了！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十三拧眉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她不能拿四嫂的生命开玩笑。 惜若知道这群人就是冲他来了，他们不伤十三，却是想要她不得关门。看样子四爷的仇家寻来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 她也当然知道火枪的威力，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火枪。 小蔡子小桂子下意识的想挡在惜若前面。马背上的还有一个人有火枪，就朝小蔡子的腿开了一枪，小蔡子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惜若拧眉看向小蔡子。见他伤到了大腿，她大叫一声:“你们休要伤人！” 管家还有那些家丁丫鬟们都不敢乱动，不知如何是好。 “四福晋，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谁都没事儿！否则我要朝人群中开枪。他们还得死几个。” 第516章 被绑架(3) 灾民们此刻并没有乱，他们看对方是冲着四爷福晋来的，都想尝试给于帮助，但他们手无寸铁，实在做不了什么。 有人喊了一声:“你们这些土匪莫要伤害四福晋！” 有个蒙面人过去一刀就将那个喊话的人杀了。 有人想离开赶紧去报信，也被人一刀杀了。局势完全被他们控制。 他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对十三说道:“我劝你赶紧方放下枪。否则咱们要杀人了。” 惜若看情况已经不容她反抗便说道:“十三，你将火器放下吧。” 十三只能被将火枪放了下来。随之有人走过去将惜若和李氏一并拉出来:“你们跟咱们走。” 惜若目前的状况是不能被拉扯硬拼。没法子只能跟着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李氏和卓嬷嬷一起上了马车。春妙她们要跟着去。他们不肯。 春妙就喊:“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我家主子需要照顾！求求你们！” 领头的也就答应了。随后有人问领头的:“大哥，那个十三阿哥也一并带上？” 随后那人想了一下便也将十三带上，多一个皇子在，就多一分保障。 随之这些人按照早就预谋好的路线快速的离开。 张宅的管家才赶紧派人快马去给衙门给四爷递消息。 大事不妙了，怀孕的四福晋和十三阿哥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被抢走了！这是他们根本没想过的事。四爷也定是没想到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无论明抢还是暗抢就是要对他的女人下手。 人一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就如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若刘八女被四爷发现，他必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宅这头即刻乱了，有人将小蔡子抬进去，有人去请郎中，秋诺呼兰琴音哭着给朱嬷嬷和李嬷嬷报信儿去了。 二人一听说怀孕的惜若被人掳走了，一起晕了过去。 奴才们六神无主，还好弘晖睡着，不知道自己的额娘被掳走的事情。 总之天要塌了。 * 四爷这边正在看银子拨发的账目，，有多个主簿在记录银子的进出明细，还有人在上报，府衙里很忙，这么多银子的发放不能出错，要保证每一分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年羹尧和张廷玉也在帮着记账。高无庸苏培盛给每个人端了茶盏，戴铎则是站在四爷身后。 李卫字倒是认识的，就是学习不好，那些杂七杂八的账目他也不会看，故就坐在一旁翘着腿在研究火枪。 他就在那边自言自语:“哎哟，这玩意儿，嘿！真的神奇，怎么造出来的呢？比咱们的猎枪精致多了。回头一定要让人好好的研究一下。听说老毛子他们已经有自己的火枪制造厂了，咱们大清可不能在武器上落后。” 这李卫嘀嘀咕咕的，其实大家都听到了，只不过大家伙儿都在忙，他也不好让大家听他的絮叨。 四爷从公文和账目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之慢条斯理的教育他:“李卫，好歹你是一个五品，怎么着也要有做官的样子。你以为这还是京城的赌场怎的。” 第517章 发现端倪 李卫笑呵呵的坐正挠挠头:“习惯了爷。下官好好改改。下官现在是闲职，要是给下官一个好差事，下官绝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四爷又看了他一眼，见他吊儿郎当那样子也是无奈，李卫这人啊，还真一点看不出来他会是一个好官，但他心里就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官。 ”你坐兵部这个员外郎才多久就想升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卫又笑了:“爷，下官知道。回头下官买上一匹火枪，给步军组一个火器营，您看怎么样？” “把手头的事忙完再说。” “哎。” 此时田文镜走了进来拱手:“爷，卑职有要事禀报。” “说。” “卑职这几天发现，在街上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他们虽然穿的衣衫褴褛，却看起来并非像灾民。” 四爷拧眉看向田文镜:“他们有何异常？” “十几天前有些生面孔出现在桐城，卑职只当他们是灾民，但是这几天卑职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在施粥的地方出现。这让卑职感到奇怪。 随之卑职就派人跟踪他们，虽然他们的行踪不定。但似乎是一直在张宅附近出现的多。 卑职为避免打草惊蛇，便派人跟踪到他们暂时落脚点，发现这些人居然有一百来号人在城东的一处院落歇脚。 卑职怀疑他们图谋不轨，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故赶紧来与爷禀报，您看要不要将人带过来审问一下？” 四爷的眉头深锁，为何他们会在张宅附近出现？难道是要对张宅有什么行动？ 四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张宅里住着的有他的媳妇和孩子！若是冲着张宅去，那就是冲他来的。 他即刻站起来:“他们一定有问题，带上庐州护城五百，随爷去他们的老巢看看。” “是。” 这头四爷等人带兵刚出来在府衙门口集结，张宅的报信的就赶到了。 “贝勒爷！贝勒爷！大事不好了，四福晋和李侧福晋还有十三阿哥，被一伙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在府门口掳走了。他们身上有火器，伤了百姓还有四福晋身边的小太监。咱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掳走了！” 报信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刚才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 四爷瞬间额头青筋暴起:“什么！” 身后的苏培盛和高无庸听了此言差点撅过去。 四福晋……四福晋她快生了！这被歹人掳了去万一有什么不妥…… 哎哟！这天要塌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谁也没想到有人会朝四爷的家眷下手。否则早就派兵丁守着张宅。想着赈灾进入尾声，也是疏忽了。 四爷来不及震惊了，他尽量保持冷静。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很快他的神色恢复清冷，看不出任何异样。 随后他上马:“快！就是田文镜说的那伙人，快去追！” 所有人上马，带上兵丁朝城东去。 四爷等人快马加鞭赶往城东田文镜所说都一处宅子。踢开大门进入。 第518章 爷要大开杀戒 里面早已经空了，有一辆马车还有马被遗落在院子中。 四爷走进屋里头，这屋子没什么就很简陋，就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在墙边放着。就是一个空壳子。 四爷走过去敲对面的墙，并非是空心。他搬开一旁放着的桌子，有一个凸起的砖头。将那砖头摁下去，墙边上的地面木板就开了，露出楼梯来。 四爷等人下了密道之中，这密道很大，可以容纳人牵马经过。 他们出来的都地方是城外一处树林这会儿树林空无一人，天渐渐已经黑了。 四爷一时站不稳扶住了一棵树。随之看地上有马车留下的印子，该是惜若他们被放上马车离开。 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今怎么办，以为四爷会大发雷霆。但四爷很冷静。 “田文镜，你快去查查，那个房子的主人是谁。” “是。” “我们先回去，他们既然劫持了十三阿哥和四福晋，一定会将他们的目的转告我们，回去等他们的消息就是了。” 一直跟在四爷身后不敢说一句话的苏培盛走了过来。 “爷……” 四爷手抬了抬，翻身上马。 高无庸走到苏培盛身后:“怎么办呢苏培盛，爷越冷静，咱家越害怕。”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咱家想四福晋如此有智慧的人。一定会化险为夷。” 几人随四爷重新上马回了府衙等消息。 任伯安和那些官员已经知道了十三阿哥和惜若李氏被劫持之事。他们匆匆都赶到了府衙。不知情的人都吓得要死，这皇家福晋和皇家阿哥一并被绑架了，而且是大白天，若是万一有什么不测，他们桐城的官员顶戴花翎保不住不说，没准还要掉脑袋，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任伯安表现的最为紧张:“四贝勒爷，听说十三阿哥和四福晋被劫持了，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桐城，微臣等派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四爷突然眯着深邃的眼睛看向任伯安，任伯安的眼神没有一点慌张。他早就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对视。 四爷原本怀疑的就是桐城的这些官员中不怕死的劫持了他的女人，因他抽了他们的命根子！否则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劫持！他的女人！他的弟弟！！ 他头一个考虑到的就是任伯安。 四爷起身走过来揪住了任伯安的领口。一旁的田文镜李卫年羹尧等人连忙过来:“主子爷……” 他们就担心四爷气性儿一上来就一匕首捅死了任伯安，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和任伯安有关。四爷不能给人留下草菅人命的印象。 四爷看向任伯安冰冷的话砸在他的脸上:“若是有人敢动爷的女人和弟弟一根头发，爷必然让所有人，所有人，全部死！爷会为了爷的女人，大开杀戒！” 他那神色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原本淡定的任伯安这会儿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身边的官员都吓坏了。所有人都跪下:“四贝勒爷息怒啊！” 第519章 父子两都有点惨 他随后松开来了任伯安的衣领。 “任大人，爷说的话你清楚了吗，爷是想让你亲自拟公告贴在外面，就是爷刚才的话，加上去。这事儿交给你办。” “微臣领命。” 随后四爷对田文镜年羹尧他们说道:“你们在衙门等消息，爷回去一趟。” “是。” 四爷随后重重的拍了拍任伯安的肩膀离开。 任伯安表面淡定实则心已经被拍散了，他开始后悔当初的同意刘八女这么干，若是一不小心，大家都要玩完。 四爷行马回去张宅。苏培盛和高无庸都在他身后行马跟着，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的。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原本四爷会和福晋一起赏月说话的。 福晋怎么样了？他还怀着孕呢！还有十三阿哥！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苏培盛低头很快的将要眼泪擦掉。免得让四爷瞧见。 苏培盛也是生无可恋多看了苏培盛一眼。 天色已经黑了，四爷到了惜若院儿里，弘晖因为晚上没有看见惜若就一直在哭。 “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屋里伺候的都在哭，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一时半伙儿也回不过神。 李氏和卓嬷嬷都被绑架，春仙和秋菊也是没有主意了，让奶嬷嬷抱着二阿哥在惜若这里呢。 四爷走进去，眯着眼睛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弘晖差点噎住了。大眼睛续着泪啪拉啪拉的掉，就是不敢出声。小可怜的神情。 所有人福身:“主子爷。”四爷摆了摆手，随后让春仙秋菊带着二阿哥先回去:“你们都回去，乱哄哄的闹心。” “是。” 四爷走过去坐在弘晖身边的软榻上，父子两个对视了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弘晖低头小胖手搓搓手指眼泪落在了手上。四爷随后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眼泪鼻涕。 “哼哼。” 弘晖乖乖的鼻子哼了一声。随之四爷帮他擦了鼻涕，将他抱在怀里。 “哭什么哭呢？你额娘会回来的。她只是有事出去一晚上。明儿或者……后天。她就回来了。你额娘不是常告诉你，男孩子不能总哭吗？你要听你额娘的话。” 弘晖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眼眶也有些红，他有些疑惑。也不知道阿玛算不算是在哭。 弘晖拿过四爷放在一边的巾帕，帮他擦擦脸，擦了四爷一脸鼻涕。 “阿玛，你也想额娘啦？不哭，哼哼。” 四爷很无奈的将巾帕拿下来。造孽的，本来心里全是悲伤和担忧的。这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怎么这么好？ “今晚额娘不在。你就和阿玛睡可以吗？” 弘晖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 此时年羹尧和李卫还有张廷玉急急走进来:“爷，有消息了。” 四爷将弘晖放下，对一旁脸色苍白的朱嬷嬷和李嬷嬷说道:“看着弘晖，给他喂点饭。你们也吃些。还有秋诺你们三个，都别哭了，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你们也知道你们主子是什么人。她，会没事的。” “是。” * 第520章 自乱阵脚(1) 任伯安回到了府里，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刘氏走了过来:“怎么样了老爷？事儿办的可顺利？” “顺利是顺利，只不过我还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万一这事儿露出去，知道这事儿和咱们有关，我们必然都活不成了。为了五十万两，赔上性命不值当。我当时也是被八女怂恿的一时没考虑清楚，如今想来也是后怕。” 刘氏坐下来:“老爷，你倒是怕什么？事情做都做了，没有什么后悔药了。既然八女他们成功将人截走，杀人灭口也就没事儿了，谁会知道这事儿和咱们有关？。” “哎，你有所不知，八女的人糊涂啊，他们将十三阿哥也一并劫持了。若是四爷女眷死了，查不出来什么，把锅甩给了反清复明会，怎么着也连累不到咱们。 可是这十三阿哥，可是皇子……皇子在咱们的地盘死了，若是皇上生气，咱们桐城官员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吗？ 而且四贝勒这个人阴的很，他可以关心百姓如子，但杀人也不手软。听说四福晋是他最宠的女人。还有那个李侧福晋，也是得宠的，另外十三是他最亲的弟弟，若把他惹急了，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我的命也保不住。今儿他分明是怀疑我的意思。我是越想越后怕啊。” “老爷，那现在怎么办啊？” 任伯安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你和柳依带着那本****离开桐城在说，那是我保命的护身符，只有那本册子在我手里，我就不会死。你们连夜离开京城吧。去苏州你大伯家里待些日子。柳依呢，快让人叫她收拾包裹。” “柳依这孩子不在府上！” “什么？那她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看着她，不准她出府门半步的吗？” “老爷，你家女儿给你宠坏了，我能拿她怎么样？打也打不得。她今晨坐马车去八女那里了，说是在桐城待着闷的慌，去找她舅妈说说话。” “她去了江夏镇？” “可不是！老爷你说这丫头会不会坏事。” “柳依虽是任性脾气倔，但也不会吃里扒外不顾爹娘的死活吧。你放心，我让八女将她送船南下去寻你便是。好了别说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先走吧。” 刘氏点点头。 随之任伯安从密室里拿出那本册子给了刘氏:“一定要妥善保管，这东西咱们的身家性命啊！还有，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写封信报平安。” “你放心吧老爷。你和八女不会有事吧？” “既然如此，唯有破釜沉舟，自求多福，你放心，我能自保。走吧，走吧。” 刘氏匆匆收拾包袱坐马车离开桐城。而四爷派着盯梢的戴铎带了几个人一直在暗处，看刘氏坐马车离开。戴铎派几人继续跟踪刘氏去哪里，他自己则赶紧快马加鞭便回来报告四爷。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 四爷此时一甩长袍坐在正厅的椅子上。 “有什么情况？” 年羹尧回道:“刚才有一个乞丐带了一封信来，说是有人交给他，让他代为待为转给府衙。 第521章 自乱阵脚(2) 我们查了这个乞丐，的确是桐城的乞丐没错，另外说转交信件的是一个络腮胡子，其他的特征他说不上来。” 提到络腮胡子，四爷便想到上回遇刺时候那个络腮胡子。难道是那帮人所为？ 应该是不可能的。他曾怀疑当初的那几个刺客是准噶尔人，当初留下那个条子就是告诉他。他们要再过几年再寻他报仇，而非现在。 或许络腮胡子就是伪装。是为了防止别喷看出他的长相。 四爷俊逸的脸庞除了有一丝烦躁，还有便是懊恼，他的仇家如今会越来越多，但他不希望他们寻仇的时候，是冲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去，这是无耻下作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四爷低头捏了捏眉间，也没看信。 “上头写着什么？” 张廷玉说道:“上头说劫持十三阿哥和四福晋的是反清复明会的人。要求咱们拿出六十万两银子，不要银票，明日晚上亥时，放在城外长江边上的一条渔船上，待收到银子，他们自会放人。” 四爷目光一凛:“倒是聪明，银票他们担心会有票号，银子剪碎了便无碍，看来他们是冲赈灾银两来的。反清复明会？他们也会发国难财？” 田文镜说道:“自是冲着银子来了，若不是为了银子，谁会冒险绑架皇子和皇家阿哥。据卑职所知，反清复明会在民间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自报家门要了赈灾的银子，倒是让人奇怪。” 张廷玉说道:“田文镜没错主子爷，反清复明会是民间前朝余孽的组织。一向是以民为贵从而收买人心，怎么可能抢劫赈灾用的银两，或许是有人冒用名号欲盖弥彰。” 四爷拧眉不语，因他心里没有答案。 随之年羹尧问道:“爷，现在咱们怎么办？” 四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咱们手头还有多少银子？” “现在还没发下去的正好是六十万两。” “哼，算的真准，把银子先准备好，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露了头，我们才能寻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是。” 此时戴铎走进来半跪拱手报信:“主子爷，任伯安那里有异动，他夫人连夜离开桐城，坐马车南下，奴才已经派人跟着过去了，您看是不是要截住她？” 四爷思量了一下没说话。他手抬了抬让戴铎起来。 随之戴铎说道:“爷，奴才今儿观察那些官员的神情，可以肯定十三阿哥四福晋等人被劫持应该和那个官员没关系。唯独任伯安，他刚开始表现的很沉着，在您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些心慌，左手的小拇指颤动了一下，表示当时他内心有些挣扎。 奴才觉得他要么是被您吓着了，要么就是心里有鬼。他的夫人在这个时候离开，若不是碰巧遇到急事，那就是心里有鬼乱了分寸。” 一旁的李卫摸了摸下巴说道:“戴铎说的有道理，这个妇人连夜离开，的确很反常，难道这件事真的是和任伯安有关？” 第522章 转眼接近真相 张廷玉冷静的思量之后则是说道:“主子，任伯安毕竟是朝廷官员，他一个人断不敢绑架皇家阿哥和福晋。若是真和任伯安有关系，那或许就和江夏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皇帝也有关系。” 年羹尧也表示同意:“这些人是冲着钱来的，自报家门反清复明会原本反常。学生猜测，是不是您将任伯安逼急了，那刘八女吃了豹子胆便教唆与任伯安同谋绑架？但如今也没有证据，不能即刻将任伯安抓起来审问。若真是和刘八女有关，那学生带兵，就将那江夏镇给踏平了！” 转眼四爷等人里就与真相近在咫尺。果然四爷的智囊团成员都不是吃素的。 四爷即刻做了决定:“戴铎，你派人去，把那刘氏控制起来再说，她突然离开，或许是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搜搜她，看看她身上带着什么。” “是。” “年羹尧，你即刻派一千人精兵从水路往江夏镇去，带上李卫的火枪队，但先不要打草惊蛇，埋伏在离江夏镇水路二十里，到时候自有用处。 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若十三他们真在江夏镇，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爷的妻子，原本这几天就要临盆了。” 四爷说到戳心处，细长的手指紧了紧。 “是。” “戴铎你继续盯着任伯安府上，若真的是刘八女干的，他就要接这些银子，那他明日晚些时候，必然会出现在桐城。也会来寻任伯安。只要他来寻任伯安，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到时候你可以退守，不要再跟踪他，免得打草惊蛇。你只需要来回禀爷便是。 “是，奴才遵命。” “我们按照信中说的将银子交出去，既然是船上交易，那么自会用水路运送银子去江夏镇。 年羹尧你的人就埋伏在江夏镇水路，若是发现那船的踪迹出现在江夏镇。那就是刘八女绑架了十三他们无疑。到时候你派人进城找到十三他们。再将刘八女控制等待爷过去亲自将他大卸八块！ 爷明日要与田文镜，李卫在府衙，不能打草惊蛇。晚上待银子运到江边之后，爷会从陆路赶往江夏镇，不能走水路。想必他们若发现有跟踪，必然不会去最终目的地，故不必派船跟着。爷这次就赌这件事就是刘八女做的。年羹尧，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年羹尧说道:“四爷放心，若十三阿哥，四福晋真的在江夏镇，学生一定将他们平安救出。” 所有人拱手:“相信十三阿哥和四福晋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请四爷放心。” 四爷手指支在唇间没说话，只是手摆了摆，让他们都去办事去。 这一夜，四爷未眠。 * 惜若这头，目前还算平安。 她与李氏和十三从地道里出来之后重新带上马车，蒙着面嘴里塞了布，被人带进江夏镇，随之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头，随之有人将他们蒙着的面罩和口中的布拿掉。 这个房间看似是废弃很久了，有两张破床板，还有几把椅子和一个满是灰尘的旧桌子。 第523章 十三小叔子很淡定 再看外面天亮了，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惜若想着他们走了一夜才到这个地方，而桐城和江夏镇的距离刚好是一夜。难道这里是江夏镇？ 他们出地道的地方就是城东之前来桐城时经过的树林。 这条路一边往北是京城方向，一条则是往东，乃苏西方向。 按照脚程来算，这里应该很有可能就是往北的江夏镇没错了！ 刘八女！劫持他们的人是刘八女。 惜若瞬间就将对方是谁猜到了。也只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皇帝，胆敢做出这种事。 春妙头一件事就是看自己主子是否安然无恙。 “主子您没事吧？” 惜若虽说她这一路颠簸有些腹痛不适，她还是摇摇头。她心里知道她快要生了。 春妙便对带他们进来的一个人说道:“求这位大哥，给我主子一些热水和吃的。我们主子已经一晚上滴水未进了。”这会儿也只能求着他们了。 那几人先搜了十三的身，又叫一个大娘进来，给惜若春妙李氏卓嬷嬷都搜了身。没有发现带什么武器什么的便也就出去了。随后送来了几个馒头，一壶热水和几个茶杯放在了那张脏旧桌子上。 那人说道:“这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你们几个能吃就填填肚子凑和着吃吧。” 随之门关上又锁上了，有人影在门外晃动。 春妙赶紧用袖子将凳子上的灰拍了拍。将惜若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十三则是去给惜若倒了热水。 “快喝些热水吧四嫂。” 惜若接了喝一口缓缓，她感觉肚子坠的有些厉害了，可能今天晚上就要生。但还没有开始阵痛。 春妙看惜若拧眉，便又紧张的问道:“主子，您可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不舒服一定要说，奴婢求他们找郎中来。” 惜若看春妙吓成这样，便拉过她的手拍了拍。神色淡定:“春妙，你不要太紧张，我没事，只是可能今天晚上要生了。” 春妙便是急哭了，这会儿她怎么能不紧张，主子要生了，在这个破地方！她急的团团转:“那怎么办呢主子，那可怎么办？这里没产婆，条件也这么差，这怎么生孩子啊。” 十三便说道:“不要慌春妙，若四嫂真的要生了，我们可以外衣脱下，放在那边的床上铺着。再让他们准备生产用的东西。他们绑架咱们一定有目的在目的还没达到之前，该是不会现在就让咱们死的。否则不会给咱们提供馒头和热水。” 在关键时刻，有个男人在便多了安心，小叔子十三，看起来能稳得住，没准还能救他们出去呢。 春妙看向十三擦擦眼泪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来一些。 卓嬷嬷将李氏扶着作在了椅子上，也是几句嘘寒问暖。 李氏也是刚出月子，原本就伤了元气，这一通折腾，她自是也担心李氏的身子受不住。看李氏无恙，她才放下心来。 随之便对惜若说道:“福晋您别担心，奴婢生过孩子。 第524章 想想四爷确是情薄 也看过几回接生，若实在不行，奴婢也能帮着接生。您自己也懂医术。这一关咱们能过。” 随意卓嬷嬷又帮着给李氏倒了水。李氏也就喝了，这会儿真是不适合矫情。 李氏看了看周围简陋的环境一脸的糟心。 “嬷嬷，我怎么这么命苦呢！好不容易刚从鬼门关出来，以为有太平日子了，我这又进了一趟了，这人也不能这么被折腾不是。也不知道二阿哥怎么样了，主子爷也一定担心死了。” 卓嬷嬷也是忍不住掉下来眼泪，她担心这次会有什么凶险。十三和惜若都在这里，她心里多少安定些。 想起那次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主子爷没有任何犹豫为难，就选择保了孩子。虽然当时产婆说大人不好保，但若是凡有三分真情，他会说如此平静的选择保孩子吗？ 换做福晋，他必然不是当时的神情和决定。 主子爷对主子薄情啊！凉薄！好歹是跟在她身边做好的女人，他怎么忍心这么没有一点留恋？ 当时的情况，一句话就是生死离别。 卓嬷嬷未此心里痛心着，这是万不能让主子知道的事。 这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又被绑架了。这怎么说道的？她家主子啊，真是被折腾的够够的。 还好现在有福晋和十三阿哥在这里，主子爷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但若是只是主子被绑架，她真的不知主子爷会不会上心。 难就难在，主子没法进到主子爷的心里。只希望往后能日久生情。这现在不是被绑架了吗，也不知还有没有后头了。 卓嬷嬷这一哭啊，就是没完了。 惜若看着闹心就说道:“卓嬷嬷，你怎么比你主子还爱哭？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卓嬷嬷拿起衣角擦眼泪:“奴婢是想到伤心事了，一时百感交集。”她吸了吸鼻子，也就不哭了。 李氏拭泪问道:“福晋，您说他们会杀了咱们吗？” 惜若扶住了肚子靠在椅子上，好让自己尽量的舒服些。 “你真当我是大罗神仙怎的？得，我告诉你，你命不该绝你信吗？” 李氏便不说话了，这话她也自是不信的。 这群不明身份的人，绑架他们自不是闹着玩儿的。肯定是要挟四爷答应他们的什么条件。 之后放了他们的机会比较渺茫。因他们的身份是皇家的人。 既然连皇家的人都敢绑架，就是豁出去了，大有可能会被灭口。 李氏这般想来，又低头拭泪，她的命啊怎么这么苦。还真是没想到，她要和福晋死在一起。 惜若任由李氏哭着，也没数落她的不是。 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她的孩子在历史上没有被记载。故根本不知道这孩子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若是今天晚上就要生，她真的担心会出问题。毕竟这是她的第一胎，没有产婆没有姥姥，没有干净的环境。 虽心里忧愁，惜若也不埋怨，说什么也没用现在。望老天爷看她善待每一个孩子的份上，将福报都给她的孩子吧。 第525章 稍安勿躁 惜若伸手摸了摸肚子，这般思量之后，惜若便对十三说道:“十三弟。你去拿馒头来与我吃。我饿了。”现在吃饱了再说。 十三便去拿了馒头给了惜若，自己也拿了一个。 惜若咬了一口，还好是热的，也挺好吃。 “春妙，很好吃的馒头，你也拿来吃吧，李侧福晋别哭了，与其在坐在这里哭，还不如吃饱喝足等机会逃走。” 卓嬷嬷也去拿了馒头来给李氏，李氏倒也是吃了，没错，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想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十三边吃馒头边在房间里转悠，他看到后面定着木头的窗户上是用纸糊的，便用涂抹将窗户捅开了一个洞，看到后院儿杂乱的长着杂草还有一些树木。 他回来咬了一口馒头小声说道:“四嫂，这院子该是荒废很久了，后院也废了。窗户被钉住了，有一个高高的院墙，前面又有人把手，看样子我们很难出去。就算出去，咱们也不知道怎么走，不知咱们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知道，这里是江夏镇。是刘八女这个混蛋绑架了咱们。” 听惜若如此说，李氏被卓嬷嬷扶起来走了过来:“您是怎么知道的？” 惜若便将她的分析说给她们听了卓嬷嬷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挨千刀混蛋没错，不然谁有胆子绑架皇家阿哥与福晋呢。那个刘八女真不是个东西。” 春妙说道:“现在若是有人能给主子爷带个话去，让他知道咱们在这里，主子爷必然千军万马的来踏平了江夏镇！” 惜若便说道:“我相信，主子爷这么聪明的人，即便没人带信，他也会想到刘八女。咱们稍安勿躁，会有转机的。” *** 正在此时，刘八女正在书房里，他狠狠地将带头劫持惜若他们回来的那个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扇的他转圈圈。 那人就跪下了:“庄主，您倒是消消气吧。” “真是脑子被猪拱了的东西！本庄主让你只劫持四贝勒的家眷，你为何连十三阿哥都劫持了？你这不是……这不是要给本庄主的脖子上架一把刀吗！” “庄主，咱们反正连皇家福晋都绑架了，还怕多一个十三阿哥！” “你懂个屁！四福晋只可以用来威胁四贝勒，她若是被杀了，顶多是个女人。皇上不会亲自干预。而十三阿哥是皇上的儿子，若是他死了，皇上要是震怒，桐城那些官的乌纱帽能保住吗！也会连累我姐夫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人都带来了。” 刘八女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人关在哪里了。” 那人站起来走到刘八女身边躬身道:“就在后院废弃的那个屋子里头。庄主，信也给乞丐带给四贝勒了，让他们交银子，待收了银子，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们几个全杀了，若是皇上发怒，任大人这顶乌纱帽保不住，等风波过去以后，他还能换乌纱帽带，他可是太子的人。” 任伯安想想也只有这么招了。 第526章 一去就是万劫不复 “好，我们今晚去接了银子来，待银子一到手，回头就把他们都杀了。你快去让人准备一下，听说我外甥女来了，我去看看她，便与你们一起去桐城。” “是。”那人便出去了，刘八女往她夫人的的屋子里去了。 任氏此时正在刘八女的夫人屋里头。刘八女的夫人也在怀孕之中，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任氏和刘夫人正坐在一起吃橘子。 “柳依，我啊最喜欢你来陪我说话了，我这一个人也是无趣，成天除了和你舅舅那些小妾勾心斗角，也没什么事情打发时间。” “舅娘，那我就在你这里多住些日子，反正啊，我在桐城待着也闷，我娘成天数落我，我听的就烦。” “行啊，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 任氏吃了一口橘子便问起刘八女:“舅舅人呢？怎么我来了他一直不在？” “他今晨才回来，我也没见到他呢。他最近总是神秘兮兮的，想必又是干坏事呢。” 任氏便笑了:“舅舅做什么坏事舅娘知道吗？” “嗨，听说抓了什么人关在后院的的那废弃的院子里头。我也不管这些事。他这个人平时很凶。我都怕他，也就是他对你好，从来没有对你发过脾气。” 任氏浅浅一笑:“舅舅是对我很好。” 正在说话呢，刘八女便进来了。任氏起身:“舅舅。” “柳依，你跑来跟你爹说了没有？” “他成天就想着关着我，我没和他说，自己出来的。” “你啊，就是太任性。好了既然你来了，就住在这里一些日子。我现在要回桐城，到时候跟你爹说一声便是。” “舅舅现在就要走？” “嗯。好了我走了。今天是中秋节，你就别走了不行吗？” “你和你舅娘吃吧啊，舅舅还有事。” 刘八女转身，任氏再次叫住他:“舅舅！还是上回说的，您收手还来得及。” 刘八女拉下了脸:“小姑娘家家。别管大人的事。好好在这里待着便是。” 刘八女便走了，这一走，这刘家，就离灭族不远了。 任氏叹了口气，她拉不回她舅舅做傻事，就想挽回情自己的力量挽回一下:“舅娘，你歇着吧，我去花园里走走。” “好去吧。柳依，你舅舅的事你就别管了，没人能管得了他的。” 任氏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刘夫人继续吃些橘子。 任氏带着小绿去了后院废弃的房子里。 外头看守的人走过来拱手:“表小姐，庄主说了，这个地方不能来。” “我也就是随便看看，听说里面关的是皇家阿哥和四福晋，我也就好奇罢了。” “表小姐，这事儿您还是别打听了，免的小的为难。” “好了知道了。” 任氏便带着小绿暂时离开了。 小绿边走边问道:“小姐，您当真要把四福晋他们救出去？” “不然怎么办？若我们不救他们出去，待我舅舅回来一定会杀了他们。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第527章 惜若快要生了 哎，我爹和我舅舅就是被银子迷住了眼睛，鬼迷心窍了才会这么做。 我知道平时他也做了不少坏事，没少做这种绑架要银子的勾当。可他们以为四贝勒和其他人一样吗？先不说他是皇家贝勒爷，就说他这个人可不是平庸之辈。就凭他在桐城救灾的手段，他绝非一个简单好拿捏的人。 我断定他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追到江夏镇来，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我舅舅一旦卷进去，我爹定也脱不了干系。哎，真是糊涂。小绿，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将四福晋救出去才是。” 他们老任家，也就是任柳依一个明白人了。一个人一旦钻到钱眼里，鬼迷心窍是必然。 小绿听的也是后怕，这事儿一旦露出来，可不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她小绿的脑袋也得碗大的疤。 “小姐，可是万一救了他们出去，他不领情如何是好，毕竟是舅老爷先绑架了他们。” “我要让四福晋答应我放过我舅舅才行，皇家的人怎么着也会一言九鼎吧。不是说君无戏言。 至于我爹，我要把他摘干净。不能让他也卷进来。想必四福晋为了保命。也定会应承着放过我舅舅。只要她答应，我舅舅就有一线生机。” 任氏也有私心，若这事儿最终要有一个人扛，她当然选择刘八女，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她自是不想他被杀头 小绿觉得任氏思量着有道理:“在这种生死关头，四福晋自是会答应的小姐。” 任氏便思量着晚上的时候如何救惜若他们出去。 *** 天黑了，中秋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今夜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到下午的时候，惜若的镇痛轻微的开始了，看来果然是晚上或者半夜要生。 直到晚上亥时，也就是四爷派人将银子送上船之时，惜若阵痛开始强烈，就要生了。 “主子要生了，十三阿哥，可怎么办啊？” 十三将衣服脱下来:“快将衣服脱下来垫在床榻上。” 所有人将丫鬟脱下来包括李氏，随之便放在床板上。春妙将惜若扶着躺下。 “卓嬷嬷，你帮忙。我去让他们给生产用的的东西。需要什么？” 卓嬷嬷回:“烧点热水来，还有小被子，如果有孩子的小衣服就最好了，还有消毒过的剪刀。” 十三爷便去将门拍的啪啪响。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几个看门的人将门打开:“有什么事？” “我家四嫂要生了！我需要你们提供一些热水，木盆，还有消毒过的剪刀，小被子一套孩子的衣服。” 其中有人说道:“你们是俘虏，你们居然要求这儿那的。”虽是这样说，这个人也不敢造次，毕竟对方是皇家的人，要搁平时，这些人也就配提个鞋。 十三厉声说道:“你们休要放肆！我家四嫂怎么着也是皇家福晋，不管你们上头的人要干什么，我四嫂现在要生了，是皇家子嗣！你们真敢不管不顾吗！” 几人有些犯怯。不知如何是好。 第528章 任氏的营救 “你们等一下。” 门重新关上，随后几个人就在院子里头商量。 “这四福晋原本就命不久了，没准明儿，等庄主回来，就会杀了他们。但她生产若是不管，万一现在人就不行了，我们也担待不起。” “夫人不是也怀孕了吗，不然去问夫人要了小被子小衣服来，按照他们的要求，烧了热水吧，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几人达成了共识，让小兵看好了门，便去了夫人那里请示这件事。任氏也会儿也在。刘夫人一听刘八女绑架的居然是一个待产孕妇，她也是惊的不轻。 “什么！居然劫持了一个孕妇！这个人是谁？” 这几个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任氏便站起来说道:“舅娘，我知道有一个是皇家四福晋。” 那刘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庄主是不是疯了。你们快说，还有什么人？” 那人便老老实实的说了:“还有一个是皇子，十三阿哥，另外一个侧福晋。” 刘夫人扶着腰差点没站稳:“天哪，天哪，这是要要黑捅一个大窟窿啊！” 任氏也没想到，居然多出来一个十三阿哥，天哪，这事儿是有多大！ 任氏便赶紧说道:“将他们要的东西快给他们吧舅娘。生孩子人命关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人家把孩子生下来才是啊。其他的事情，我知道你也没法子做决定的。但这事儿你可以帮。” 那刘夫人便也拿了小被子还有小衣服给了看守:“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给她烧些热水吧。你们可要看紧点，他们跑了我们都没命，这事儿已经这样了，这些人可不能活着。” 任氏便说道:“舅娘，那我也去看看吧。” 刘夫人点点头:“去吧去吧，柳依啊，我会试试看求求庄主，到时候看能不能保住那个襁褓中的婴儿，真是造孽了。” 任氏也不与刘夫人说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舅舅面前连话都说不响的，能求什么情呢。 此时惜若那边，盖着春妙的衣服已经准备生产中。但阵痛还没有太频繁，应该还没开始要生。 十三因不方便。便是背着身子站在门口。 此时有两个大娘进来，手里拿着木盆给了十三。 “水已经在烧了，需要的时候说一声便是。” 随之大娘退了出去，任氏和柳依拿着小被子和小衣服走了进来。 身后的门关上了。 任氏对着看着他的十三阿哥福了福。 随之他走过去坐在在床板让看向惜若，虽是看着有些狼狈，却是挡不住的贵气，长得也好看。 “您就是四福晋吧？” 惜若这会儿阵痛暂歇。看向任氏问道:“你是何人？” 任氏便跪下了。 “民女任柳依乃是刘八女的外甥女儿。今日民女在舅舅府上做客，刚才听闻您被绑架来了这里，心中心惊胆战。民女的舅舅是做了糊涂事了，民女知他这次罪是大的，但民女斗胆万求四福晋网开一面，不要怪罪民女的舅舅。他平日里并非坏人。” 第529章 任氏的营救(2) 惜若看向这任氏，长得挺水灵，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姑娘。只可惜有这么一个舅舅，这事儿真和她父亲任伯安没关系？ “刘八女为何劫持我们，他想将我们如何？” “他……他只是想要回来一些银子，四贝勒爷实在是逼的太紧了。他原本就小气……” 惜若看着她没说话，小气？将整个江夏镇收入囊中，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怎么着一千万两家产的人，居然为了五十万两银子绑架皇家福晋，这个刘八女，就是无法无天。平日里不是坏人也只是这位任小姐对他的印象吧。 但这话惜若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任氏等待她的下文。 “四福晋，民女一会儿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民女，求四贝勒爷万万开恩，饶了民女舅舅一次。” 惜若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氏抓住任氏的手拉她起来。 “任小姐，我是四爷的侧福晋，你把我们都带出去，四爷自会对你舅舅开恩的。” 任氏又看向十三阿哥。 “十三皇子。您可答应帮忙求情？” 十三便说道:“只要平安出去，我会请四哥对刘八女从轻发落。” 十三是这样思量的，若他们平安无事，留刘八女一条命也未尝不可。但若想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任小姐岂不是太天真。 “民女还有一事自明，此事和民女的爹没有关系。望四贝勒爷不要因为是我舅舅所为就牵连民女的爹。” 十三说道:“若无关系，自是不会被牵连，任小姐放心便是。” 任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放下心来:“那各位再比等候，民女一会儿回来。” 任氏和小绿便出去了，半个时辰以后，小绿身后备了一个布袋子，又带了五个提着热水的大娘走了进来。 任氏吩咐大娘将壶放在了桌子上，又给十三使了一个眼色，十三便走过去，啊哒，哼哼哈嘿的就那五个大娘敲晕了。 这自六岁开始就学武功，真的是有用的。 小绿便跑到门口听了听，外头的人没有什么动静，随之她将身后的袋子拿下来，里面是绳子。 任氏说道:“你们快换上她们的衣服，马车也已经备好，我送你们离开这里。待换上衣服之后，绑住这几人就是。要快，时间不多。” 十三和春妙连忙去扶惜若起来。而此时惜若阵痛突然很频繁，这就是要生的前奏了。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开，因她根本没法走动。 她忍着痛说道:“十三弟，你带着李侧福晋和卓嬷嬷走吧，我和春妙走不了，我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的。我得在这里将孩子生下来。” 十三自是也不能有，四嫂快要生了，他怎么可能放下四嫂不管自己走呢。 “四嫂，你不走，我也不走。李侧福晋你和卓嬷嬷走，将消息带出去，找四哥来救我们便是。” 李氏还是犹豫，现在自己走就有点太不仗义了。怎么着，她李婉清，也是一个有点仗义的人。 “这……你们不走我怎么能走呢。” 第530章 李氏先走 卓嬷嬷便拉了李氏一下:“主子，你现在不走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快点出去叫主子爷来救福晋。奴婢留下来帮忙接生，你走吧。” 惜若说道:“不必了，卓嬷嬷你也走吧，李侧福晋一个人，必然是六神无主。哎，能有一个是一个，谁知道后头还能不能走。” 任氏说道:“你们不能再犹豫了，一会儿被发现就走不了，四福晋说的没错，能走一个是一个。民女先将你们送出去。你们带信给四贝勒爷让他来营救也好。不过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民女，一定要给民女舅舅一条生路，不要连累我爹。” 李氏随意的说道:“知道了。”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她能干预四爷的决定吗，答应的太快了，其实什么用也没有。 惜若就由着她答应吧，她不做毫无意义的承诺。 而任氏还是单纯了，任伯安和刘八女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来，就是万劫不复。有些事没有回头的可能。 随之李氏和卓嬷嬷换上了大娘的衣服转而对惜若说道:“福晋您放心。妾身一出去就即刻往桐城，叫四爷来救您。” 两人便随任氏离开。 到了门口，李氏和卓嬷嬷低着头。 看门人问道:“表小姐，怎么就出来两个大娘？” “里面四福晋在生孩子，又没有产婆，帮忙打个下手呢。” 那些人也就没怀疑，灯笼光弱也没看脸。李氏和卓嬷嬷被成功带了出去。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任氏又让小绿去牵了一匹马来拴在马车后面。 屋里头春妙问惜若:“主子您说，李侧福晋出去后，会及时赶回去让四爷来救咱们吗？” 阵痛越发强烈，惜若马上要生了:“那就看她有没有良心了！不行了，我要生了。春妙！你听我指挥帮我接生。十三弟，你去将那三个大娘先绑起来，嘴巴塞好了，我们得给李氏出去的时间。” 十三倒是显得很冷静:“好！” 他们各司其职。在惜若的用力中，任氏已经带着李氏和卓嬷嬷到了门口。 经过城门时，有护卫拦住她。 “表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我回桐城，快开门！” 看门人自是不会拦着她的，便也放行了。谁也不会想到任氏会顺人出去。出了江夏镇以后，任氏下了马车将马车后头的马解下来给了李氏。 “侧福晋您二人骑马走便是，朝这条路一直走，明天早上就能到桐城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四福晋还没有救出来。我还得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她救出来。若是我救不出她来，明儿我舅舅就回来了。他或许会犯糊涂要杀四福晋，希望你们能及时回去报信让四爷尽快赶来。” 任氏便坐上马车回江夏镇，卓嬷嬷与李氏快马往桐城方向去。 而此时，四爷等人将银子如约放上江边的渔船后，已经快马往江夏镇赶来。 在水路，年羹尧的船赶到了江夏镇的码头，停在靠岸的渔船之中。所有兵都在船上原地待命，还有火枪队。 第531章 年羹尧是个狠人 一张天罗地网正往江夏镇铺开。就等着刘八女自投罗网。 虽然目前没有什么证据说这事儿是刘八女做的，但年羹尧心里笃定就和江夏镇脱不了关系。什么反清复明会，完全是幌子。 他想到了张顺一家，想着可以与他打听一下有没有能混进江夏镇的小道什么的，趁着夜晚，看能不能找到惜若他们。若是明天一早等刘八女回来，即便是确定是他绑架无疑，他若狗急跳墙，拿十三阿哥和四福晋的命做要挟，就怕是有诸多变数，瞎耽误功夫。 年羹尧知道刘八女有银子和财物，他原本就觊觎这些银子。 若是能找到十三阿哥和四福晋他们，他就先斩后奏，明着可以血洗了江夏镇，捞了银子以后，再一把火将这江夏镇都烧了。以报当时过江夏镇之时所受之辱。 年羹尧是个狠人。 随之他先带了二十人左右的精兵，两把火枪，往江夏镇方向摸过去了。 ** 任氏坐马车又回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很纳闷。 两个守卫的头头过来问道:“表小姐，您不是说回桐城，这您怎么又回来了？” 任氏掀开马车窗帘说道:“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我还是在这里住几天吧，让我爹娘亲自来接我才是。原本是闹别扭出来的，凭什么我就这样回去，我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便回来了。嘿，我跟你们解释的着吗？放我就去。” “是，是……” 护卫陪着笑脸，他们自是知道任氏的性子。 随之马车又进了江夏镇，几个护卫就发现了拴在马车后面的马不见了。 “之前马车后面的那匹马呢？表小姐今儿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要不要和留守的刘二教头去说一声？” “能有什么不妥，都是自己家里的人。难不成还胳膊肘往外拐？” “那她马车后头绑的马怎么不见了？再说，她为何绑了一匹马在马车后头？” “嗨，或许是跑了？绑着马自然是担心拉马车的马累了，可以换换。你们就瞎想了，那可是庄主的亲外甥女儿。” 几人也就不说话了，明明有蹊跷，他们也忽略了。毕竟任氏是刘家自己人，还能和刘八女作对不成。 这一庄子的护卫，全都是散兵，对付个猫猫狗狗还可以。像四爷的智囊团这样专业的水准，他们也就是洗洗准备被杀便是。 * 此时年羹尧快马到了张家。 刘八女因为上回惜若的警告，暂时没有找张顺他们的麻烦，故张家人都平安，但刘八女也惦记着上回的仇，原本是想着四爷走了再收拾他们。这次刘八女若是死翘翘，也算是救了他们看向家。 这会儿张顺一家三人已经睡下，听见敲门声，张顺披着衣服起来。 “是谁？” “上回借宿之人。” 张顺开了门见是年羹尧，便是认得他，扬起笑脸:“客家，你怎么来了？咱们还在想着，客家们回头回往京城之时，还会再经过江夏镇，到寒舍借宿一晚呢。哎，那位爷与夫人呢？” 第532章 李氏的选择 年羹尧说道:“张兄弟，我们进去再说话吧。” “快请进。” 年羹尧走进屋里，其他人在院子里候着。 年羹尧坐下便也不拐弯抹角，将四爷的真实身份和四福晋等人可能被刘八女绑架说了，这会儿张楚儿和她爹也起来，做在一旁听。 原来那二位是四贝勒和四福晋，当初提到大官张英之时，他们已然才到对方该是皇家的人。 若真的是刘八女绑架了皇家的人，这事儿可是大罪。张顺也不含糊，赶紧帮忙将人救出来要紧。 他站起来便说道:“年兄弟，我知道进江夏镇有一条路，江夏镇后面有一条长江支流经过，这支流正是从江夏镇内穿过去的，可以从那河里进入江夏镇。 “好，你快带我们去。” 所有人便跟着张顺找到那条支流，年羹尧让人在外头等信号，若是看见信号，就前往江边带兵前来攻城，只留守江边三百生擒刘八女，其他人全部来攻打江夏镇，见人就杀，格杀勿论。 但若是没有接到信号，就表示并未找到惜若他们。原地待命，再做打算。 那人听令，原地待命。 年羹尧带兵和张顺一起，下河潜入江夏镇。 与此同时李氏和卓嬷嬷二人正行马在回桐城的路上，而四爷李卫张廷玉他们也正在往江夏镇方向快马加鞭而来。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她们就能和四爷正面相遇。但卓嬷嬷和李氏并不知情。 尤其是卓嬷嬷这一路心里一直翻江倒海。随之她突然就拉了马绳子下了马来。 李氏低头看向卓嬷嬷一脸疑问:“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要赶紧回去啊，否则明儿一早，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那个叫刘八女的混蛋狗急跳墙就要把福晋和十三阿哥都杀了就来不及了。” 卓嬷嬷欲言又止。但还是没上马。 “嬷嬷你倒是说话啊。” “主子，您真的要赶回去叫主子爷来救福晋吗？您为福晋压您一头之事哭了多少回，奴婢想想便是心酸。若是四爷不能及时赶到，福晋被杀了，往后您再也没这个眼中钉了。 主子，奴婢知道这么做不仁义，可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怕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若福晋这次能活着回去，往后自会更得宠。现在她的生死就捏在您手里，只要您晚一些回去报信，她就活不成。您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李氏微怔，听卓嬷嬷一说也有些动摇。 她平日里的确被福晋摁住死死的。若福晋没了，她如今又有了儿子，顺着上位得宠是情理之中。 但这事儿她能这么做吗？福晋刚刚才救了她和她的儿子。即便不说这茬，若是真的这么做，万一福晋活下来，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感觉福晋是个命硬的，不那么容易死。 万一她是死不了，那她的质问她能受得住？ 她还不如走保险的路线，回去报信，让四爷救下福晋，那她在四爷和福晋那里她都算是功臣，而她不仅还了福晋的人情，在四爷那里她也赚了好印象，这才是明智之举。 第533章 生了 随之李氏说道:“嬷嬷。咱们不能这么不仗义，我做人要有底线，如此以怨报德往后必遭报应，我们还是回去给主子爷报信儿去，至于能不能救了她，就看她的造化。快上马走吧。” “主子您可是要想好了，若真有报应，奴婢愿顶着雷，过了这个机会，就没下一次了。” “嬷嬷，不要多说了，我决定了。” 既然李氏做了决定，卓嬷嬷也没说什么，既然主子不愿意这么做，她也不强求，毕竟是真的亏心。 她之前还说过福晋的恩情，没齿不忘。结果就如惜若所料，她过几天就想为了自己主子的利益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各为其主，不必要求卓嬷嬷会对惜若忠心。 而李氏的这个决定，真可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这次是没被卓嬷嬷拉下坑把自己埋了，否则往后真没她什么事儿了，惜若一定会弄死这主仆二人。甭管什么历史不历史的。 恩将仇报，死不足惜。 *** 惜若这边正在卖力的生孩子，那三个大娘已经醒过来了。三人被绑在墙角睁着眼睛看着她在床板上全力生产。 春妙已然吓坏了，她从未接过生，自是慌神。一边帮着惜若擦汗，一边又趴下去看孩子的头有没有出来。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孩子的头还没出来。 十三在三个大娘面前踱步，也不敢往四嫂那边看。他就光是听惜若闷哼和用力的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自家四哥不在，他却在嫂子身边等待生产，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嫂子，你……你用力点，你用力点孩子就出来了，你不要怕，你就用力就对了。”十三也是不知道说什么能缓解现在这种紧张的心情，真是太难了。 “……” 惜若是想笑也想不出来，她能不知道用力吗？十三是慌了。 她还有力气，应该没问题的！用力！ 这会儿春妙趴着看到了孩子的头发，兴奋的叫了一声:“孩子！孩子出来了！福晋，孩子出来了，您在用些力气啊！” 惜若屏住呼吸，使劲一用力，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随之便是哇哇的啼哭声。惜若的第一个孩子顺利出生，是一个小棉袄，母女平安。 春妙靠在墙角，看哇哇大哭的新生命一脸懵，她……她不会剪脐带！ 春妙着急的哭开了:“怎么办，奴婢不会，奴婢什么也不会！” 十三不能转过头，他问道:“生了吗？如何？是男是女。” 春妙哭着说道:“是个小格格，十三阿哥，可是奴婢不会剪脐带。” “那我来！” 春妙将惜若盖好，十三也就过去了。 “四嫂，你来说如何做，我来剪。”十三是一副上战场的神情。 惜若已经没力气动弹。随之告诉了十三如何操作，孩子的脐带便由她的亲叔叔剪了。 随之十三和春妙一起将孩子洗干净，又穿上了衣服，那小胳膊小腿一动一动的，好小好神奇的生命。 十三生怕穿衣服的时候掰坏了哪里，他小心翼翼的帮孩子穿好了衣服。 第534章 四爷快马加鞭 又将她放在了被子里头包着。抱起来仔细看，长得很好看的小婴儿，又像四哥，又像四嫂。 十三忍不住是热泪盈眶:“四嫂，您瞅瞅，这孩子好着呢。孩子好着呢。” 十三将孩子放在惜若身边，惜若看着孩子啊啊啊几声，在被子里动了动，她松了口气。 孩子看起来很健康。 惜若伸手去碰她的手，孩子的小手抓住了惜若的手指头，那种感觉，让惜若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我的小宝贝，额娘在呢。” 孩子听到额娘的声音，很安心的神情。看着孩子，惜若的母爱泛滥，四爷与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在中秋节。 惜若这会儿太累了，她需要睡一会儿缓缓。其他的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 李氏和卓嬷嬷二人快马加鞭行，与四爷的人马正面相遇。 他们举着火把行在夜色之中，由远而近。李氏还以为又遇到了不明身份的歹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行在前面的居然是四爷！ 四爷！四爷怎么会来了？显然他已然知道了是刘八女绑架了他们，正在赶往江夏镇！ 李氏和卓嬷嬷对视一眼，卓嬷嬷是心有余悸，谢天谢地，刚才主子没有听她的。 四爷看马背上居然是惊慌不定的李氏，心中已经有定数。 “你们是从江夏镇逃出来的吗？” 李氏这才哭嘁嘁的下马跑到四爷面前:“主子爷，是刘八女绑架了我们没错，福晋和十三阿哥都还在刘八女府上，妾身和卓嬷嬷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赶紧来给主子爷报信来了。” 她并没有提到任氏。更别说替刘八女说两句好的。 “福晋怎么样？” “福晋她快要生了。” “李卫！高无庸！” “在！” “护送李侧福晋回去，其他人等快马赶往江夏镇！” “是！” 随之四爷等人快马而去。 李氏责备高无庸和李卫护送回往桐城。李氏也担心二阿哥，一心往回赶。 而此时，年羹尧已经潜入江夏镇，这会儿已经是夜深人静，街面上没什么人，只有犬吠之声。 他们先去寻干衣服，看几户人家院子里头晾着衣服便潜入挨家拿了几户人家的衣服，不管是否合适，换下湿衣服在说。 随之趁着夜色顺着街面行。成功躲过了一对守卫的守夜巡逻。 一旁的兵丁问道:“年大哥，江夏镇也不小，如何寻得四福晋他们被关在哪里呢？” 此时任氏的马车正经过他们身边。见马车走远，年羹尧问一旁的张顺:“你知道刘八女的住处吗？” “知道，我去过一次。就是那辆马车去的方向。” “走，跟上去！” 所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任氏的马车挨近刘府。随之他们便从后院翻墙进了里面。 正巧就是刘夫人院子的后头。此时刘夫人还没睡，因迟迟没有见任氏回来。 她对一旁的两个仆妇说道:“表小姐怎么一去那后院儿就不回来了。也不知道四福晋生了没有，你们派个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这吓得都不敢睡了都。” 第535章 营救成功 年羹尧是听得清清楚楚！四福晋！四福晋果然在这里！ 他连忙给后面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有人翻墙出去回到河边给外头的人放信号。而年羹尧则是从暗处突然出现，手里拿着火枪指着刘夫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年羹尧二话不说，就将她身边的两个仆妇给杀了。随之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四福晋他们关在哪里？带我们去！” 刘夫人吓懵了:“别杀我！我带你们去。” 年羹尧等人劫持了刘氏去寻惜若他们。 而正在此时，那个刘二教头带人来到城门边上。 守门的几个护卫头头走过来拱手:“刘二教头。” “你们给我把门看好了，若是有异常动静即刻禀报，镇子里关着的人可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咱们的脑袋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 “放心吧刘二教头，没什么问题，除了表小姐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其他没什么异常！” “什么？表小姐？庄主离开的时候，特意关照我要留意表小姐。” “这……表小姐能有什么问题，她是刘家自己人。” “走，我们去后院看看才能放心！” 那刘二教头便带着人往后院去了。 任氏已经回来到了惜若身边。惜若睡了一会儿缓过来些，但浑身依旧没什么力气。生了孩子原本是要卧床好好做月子，却没想到要经历如此凶险。 春妙将衣服剪成一条抹额绑在惜若额头，她看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很是狼狈。 任氏说道:“四福晋，您受苦了。您现在可以走吗？” 十三说道:“我四嫂刚生了孩子，需要休息。她现在自是走不了。” “可只有趁着现在走才有机会。民女担心你们明日走不了。” 惜若对春妙说道:“春妙，扶我起来，任小姐说的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明天刘八女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我可以的。” 惜若被十三和春妙扶起来。随之任氏走过去那三个绑着的大娘说道:“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将衣服给他们三人换上，他们是皇家的人。若是死在这里，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要给他们陪葬，故你们一定不要出声，明白了吗！” 三个大娘点点头。十三和任氏给她们松绑，三人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惜若他们穿上。 “把她们三人重新绑上吧，免得民女舅舅回来会为难他们。” 十三便与她一起将三人穿上，十三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那些人没有搜他的靴子，现在拿出来是为了防身之用。 任氏又将睡着的孩子放在自己的斗篷里面。原本春妙要扶惜若。以免外头的人看出异样，惜若拒绝，她只能自己走，尽量要走的稳当才行，这对惜若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但她现在必须尽力。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任何意外。 任氏看着怀中睡睡的婴儿轻轻说道:“孩子，你可不能哭啊。” 她带着几人出了门，对外头看守的人说:“里面四福晋生了。我现在带三个大娘走。四福晋需要休息，你们莫要去打扰。” 第536章 营救成功(2) “是表小姐。” 几人终于顺利出了门口，正在此时年羹尧带着刘氏赶到，而对面过来的人正是刘二教头。两对人马正面相遇。 所有人都僵持在哪里。刘二教头大叫一声:“抓住他们，他们想要逃走！” 原本守门的人反应过来，就要冲过来，十三用匕首杀了三个，还有两个，被年羹尧用火枪杀了。 年羹尧大喊一声:“都不许动，否则我让你们的夫人吃火药！” 剩下的几人不敢动，往后退到一边。 十三看到年羹尧喜出望外。 “年羹尧，你来的真是时候！” “十三阿哥，四福晋，你们都还好吧！” “好着呢！” 此时十三拉过任氏将匕首对着她的脖子，他小声说道:“任小姐！委屈你了，等我们出去自放了你！” 任氏没有挣扎，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他舅舅还有没有的救！ 若她把他们平安送出去就好了，如今他们的人来救性质就不一样了。 果然如她所料，四贝勒爷能查到自己舅舅的头上。或许她爹也跑不了！ 此时刘二教头自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年羹尧带着你刘氏终于和惜若他们合并，年羹尧大笑:“你们没事，谢天谢地！” 随之他朝着刘二教头喊“你们听着！你们的两个女人在我们手里头，你们赶紧放我们出去！否则就是一尸两命！” 刘二教头自是不肯放人，放了他们出去他们也是必死无疑，但也不敢向前，一直僵持着。 不多时候，有兵丁从河里进来了，开始攻打江夏镇。内外接应，只听得外头杀生震天，还有火枪的声音。 很快江夏镇被拿下，兵丁冲进了刘府。刘二教头看大势已去，便只有束手就擒。 随之惜若被护送到了张顺家里休息，两百兵丁围住张顺家守护。她刚生产完实在是不能走太远或者颠簸。也只能暂住张家。 惜若靠在塌上，孩子平安的躺在了她身边。她松了口气，孩子没事。 张顺与他爹去将家里唯一的一只羊杀了给惜若炖羊肉吃。十三也过来帮忙，他今儿挺高兴，虽然经历了一场凶险，但四嫂母女平安，他自是开心的。 这孩子一出生经历凶险又平安无事，往后必有大福。 张楚儿和春妙一并照顾惜若。给惜若煮了红枣桂圆汤。这次的凶险告一段落。想必天亮之前，她们母女就能见到四爷了。 之前她已然听年羹尧说，四爷早就怀疑了刘八女，往这边赶了。若是李氏能快马加鞭回去，那么在半道上就能和四爷相遇。若李氏无心救她，自然遇见的时间就晚，只要问四爷遇见的时间。就能推断李氏的心思，若是她心怀不轨，回头她就会将那个卓嬷嬷给杀掉。从此，李氏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是她的原则。 待惜若得以安顿，一直在侧的任氏便要离开。 “四福晋，民女先告辞了。您一定记得答应过民女的事。求四爷饶了民女舅舅以及家人一命。” 第537章 踏平江夏镇 惜若说道:“我会帮你向四爷求情。但我却不能给你承诺，到最后如何，只能看四爷的意思，任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你舅舅做的事足以被砍十次脑袋。” 任氏自是明白此事轻重，也只惜若的意思。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承诺过她什么，但李侧福晋和十三阿哥，是亲口答应她，可以留他舅舅一条命的。如今她只求不牵连舅舅的家人和她爹娘就好。 “民女知道舅舅活罪难饶。只要留他性命莫要连累民女的爹就好。那民女告辞。” 任氏带着小绿离开。惜若说道:“任小姐，不管你舅舅是什么人，你是一个好姑娘，谢谢你出手相助。” 任氏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次福了福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年羹尧已然先斩后奏正在血洗江夏镇。无论男女，只要和刘家有关系的一个不留。全部通通杀光。 任氏回到江夏镇城外之时，只见里面已经火光冲天。 任氏不敢相信。她要冲进去被小绿拉住了。两人连忙躲在城门边上，看里面兵丁见人就杀。任氏捂住了嘴巴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福晋，十三阿哥都没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人！为什么！” 小绿泪流满面:“小姐，舅爷不应该绑架皇家的人的，真的不应该啊。是他害了刘氏一族惨遭灭门。” 任氏捶胸顿足:”即便是我舅舅的错，找他一个人报便是，为何……为何要杀这么多人。是谁这么狠，是谁这么狠！” “刚才只有那个年羹尧和兵丁留下来，一定是他命令的大开杀戒的。也许是四贝勒爷给他下的命令，否则那个年羹尧怎会如此大胆。小姐，那个四贝勒爷太狠了，我们太天真了，当时相信他会网开一面。” 任氏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太蠢，比起她来，她的舅舅和爹岂不是更蠢。 “我舅娘……我要去救我舅娘，她还怀着孩子！” 任氏还要冲进去，小绿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过去:“小姐，万万使不得，你现在进去只能死路一条！那些兵现在见人就杀，根本不由分说，想必刘夫人她……已经没了。当初四福晋也怀了孩子，舅爷却执意要掳了她来要杀她，他这是……这是报应！” 任氏一巴掌甩在小绿的脸上:“你这个贱婢！” 小绿跪了下来:“小姐，奴婢知道这话不对，可现在刘家已经完了小姐。咱们赶紧走吧，回桐城去。只要老爷夫人平安无事才好，您一定要听奴婢的！” 任氏冷静下来，自是觉得小绿说的有理，她便任由小绿将她拉走了。如今伤心绝望却无济于事。事成定局，无力回天。 她现在就希望四福晋她能劝四爷放过她爹。 但她这个想法何尝不是太天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八女和任伯安当初既然这么做了，就得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这不是她任氏能扭转的局面。 *** 第538章 一切平安 江夏镇正杀戮中，但张家的人都不知情。 张家老爹和兄妹二人连夜开灶火给惜若慢炖了羊，羊肚和羊杂还有羊头则是另外煮了一锅，给大家伙吃。 张楚儿随之又麻溜的烙了饼子。从自家外头的地里头挖来的生姜，香菜，葱，这样配一锅土羊肉真是太香。 十三看着两锅香喷喷的羊，吞咽了几下对张顺说道:“顺儿，你家杀得这只羊别心疼，回头我四哥就能还你们一只更大的。桐城也有一只羊在备着呢，原本就是给我四嫂补身子用的，回头就还给你们。我家四嫂这里的吃的，咱们往后都加倍还给你。” 张顺不会说话，只是呵呵笑道:“不用不用的。” 张楚儿在锅里加了一把柴火，冲十三笑出一朵红云。给十三盛了一碗羊肉，上面放双筷子，在筷子上放了两个烙饼递给他。 “自是不用的十三阿哥，听说四贝勒爷在桐城救灾，救了这么多老百姓，却还惹了四福晋受难，咱们对四贝勒爷都是心里尊敬的很，杀一只羊给四福晋做月子，还说什么还呢，只是民女家不富裕，若是有犁田的牛，咱们也毫不犹豫的杀了。” 十三接过笑了笑，便也没说什么。人家说是这么说。他们给还是要给的。 十三一天一夜就吃了一个馒头，他现在放松了心情，肚子便更饿了。 喝了两碗羊肉汤，吃完了两个烙饼子，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 因这碗饭是张楚儿给的，他便记住了张楚儿。 随之张楚儿给惜若端了羊肉，春妙喂惜若吃了。 “主子小心烫，您这两天可是受了苦了。还好您和二格格都平安无事，奴婢活了十几年，这两天的惊吓能让奴婢老几岁呢。” 春妙说着便落了泪。 惜若便笑道:“才十几岁的丫头说什么老，好了，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春妙擦擦眼泪破涕为笑:“嗯，必有后福呢。” 惜若喝了红枣茶又吃了羊肉汤，母乳便也有一些了。因奶嬷嬷不在身边，惜若便亲自喂母乳给女儿。 孩子吃了便睡了，只要能吃能睡，这孩子便是有福之人。 因大格格未续齿，怀恪就是大格格了，那她的女儿就是四爷家的二格格没错，弘晖有了一个亲亲小妹妹。 想来这两天弘晖自是也不好过的，估摸着想额娘又憋着不敢哭，怕被四爷责备呢。 她是不知道昨儿昨晚四爷是和弘晖一起睡的。在关键时候，四爷做了一个好阿玛。 她想着待四爷明儿来了得赶紧派人送信回去把弘晖接来，她是不能再颠簸着回桐城了，月子便在张家做才行。 吃了羊肉，惜若便和孩子一起安心的睡了一觉。明儿就能见到四爷了。虽然只是两天没见，这次却感觉很久。 是平安回来了没错，却也是一场生死离别。心里怎么着也要感慨一下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四爷终于来到江夏镇。 张廷玉田文镜还有苏培盛以及其他的侍卫兵丁都快被马颠吐了。可见四爷有多么心急如焚。 第539章 年羹尧难控制 当四爷赶到时，江夏镇已经是一个空城，到处都是被火烧过得痕迹。该杀的人都杀了。一堆堆尸首一把火烧的干净，骨灰全部扫进了河里头，从此再无江夏镇。 田文镜和张廷玉看到眼前的情况也是颇为吃惊，这是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要屠城？ 苏培盛更是懵了，哎哟喂……这……不会是四福晋和十三阿哥出了什么意外，年羹尧一怒之下踏平了江夏镇吧？ 可万万别出什么事儿，他这两天的心脏有点不好使，别一会儿给吓停了，瞬间就到阎王那里去报道了。 四爷看到眼前情景冰山脸越发冰冻三尺。十三不会有事！惜若不会有事！ 年羹尧飞马而来，随之下马拱手:“四贝勒爷您可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刘八女胆敢劫持皇家阿哥与福晋，胆大妄为，理当灭族。学生救下十三阿哥和四福晋之后，便决定将江夏镇所有人全部杀了。 学生没有经过贝勒爷允许请四爷恕罪，学生是想着，若是绑架了皇家阿哥和福晋还能让刘氏一族活着，就会让天下人笑话，往后大清皇室威严何在，故学生便揽下屠杀之罪，骂名让学生来背便是。若四贝勒爷不喜，学生甘愿领罚。” 四爷看向年羹尧，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一点余地不留，居然就敢先斩后奏的灭了整个江夏镇！ 这么做的确是太狠了，刘八女一家以及他的手下都该杀，只是刘氏一族其他人确是无辜的，江夏镇五百多口人，全部被杀，这事儿就大了，四爷还得给他擦腚。 年羹尧若是用的好，他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若是不好，往后必然成为大麻烦。他得明白这个人的危险性。 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况，四爷也不说什么没用的了。他定神说道:“刘八女呢？” “他已经被兵丁在码头生擒，等候发落。” “暂且留着押他进京。好了，既然如此，他的财产由你点算便是。” “是。” “十三阿哥和四福晋呢？” “已经安顿在张家。爷过去看看吧，四福晋生了一个小格格。” 四爷掉转马头往张家去了。田文镜和张廷玉便也跟上了。苏培盛也赶紧的策马跟过去。 谢天谢地，都平安，都平安！ 年羹尧看四爷行马走远松了口气，这次他这么做是有些兵行险招。但成大事者就得胆子大！ 四爷让他点算财产，报多少是他说了算的。这让他如愿以偿发一笔横财，他心中自是爽快。 年羹尧的当官理念是:该贪的时候就贪，该清廉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多拿一分，该给出去就给，这也是他以后在官场如鱼得水的原因。 * 这会儿张家隔壁的公鸡叫了。 昨晚十三睡了张顺的榻，惜若睡了张楚儿的榻，张老爹便将榻给了张楚儿和春妙。他们二人则是去隔壁邻居家里头对付了一晚上。 鸡叫的时候二格格醒了，春妙和张楚儿为孩子换了尿布。随之惜若又给孩子喂母乳，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第540章 如隔三秋 春妙与张楚儿则去了厨房，准备给惜若再熬些清粥当早餐。 不一会儿四爷便进来了，春妙连忙出来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福晋人呢。” “在里面呢。” 四爷便独自进了屋子。见惜若半解衣衫正在塌上给孩子喂奶。孩子含着母乳已经睡了，惜若半靠着闭着眼睛睡言依旧有倦意。 四爷走过去坐在榻边，伸手去捧着她的脸。直到感觉有人的手在她脸上，那温度和味道都是她家男人没错。惜若睁开眼睛，果然看四爷的脸就在她眼前。他的眼中有温柔爱怜。 两人四目相对，这样温柔又情绪明明白白的四爷，惜若是头一次见。以往他要么面瘫，要么情绪藏一半，露一半。 而此时他毫不掩饰他的紧张，担心，失而复得的心情，在脸上不停转换。 惜若低头看孩子已经又睡了，她将母乳拿掉，孩子的嘴巴动了动，睡的很香。 四爷伸手为她理好衣襟。 惜若扬起笑脸:“爷，这是我们的女儿。” 四爷看着熟睡的小人，收手摸摸她的小脸蛋:“和你一样漂亮。” 没错，他媳妇漂亮。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你好着是吗？” “都好着呢。”惜若抬起脸嘬了四爷的唇:“我没事爷。” 惜若伸手给他一个拥抱，四爷抱着她的身子，手放在她背后紧紧的拥着她，俊逸的脸庞温柔泛滥。 这次，他被虐的有多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总之爷有些秘密他永远不会开口说的。 他肯定不说，知她被掳走之后，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过这次，他的秘密被另一个人发现了，就是他儿子弘晖。那小子没准会出卖他。 惜若都快被四爷揉在身体里去了，好了，她男人喜欢她她体会到了。 惜若扬起笑脸，脸在他的肩膀上蹭蹭，这个怀抱她又失而复得了，真好。 “爷弘晖还好吗？得派人让朱嬷嬷她们带弘晖过来，我得在这里坐月子了。” 四爷这才放开惜若，这个女人，一心一意惦记她的儿子。 “嗯，弘晖没事，关键时刻他还是挺听话的，这小子有那么点长处都随了爷。” 四爷夸弘晖的同时，顺带将自己也夸了。这句话侧面的意思，他心里还是接受了弘晖是他儿子的事实。 对惜若来说这是让他欣慰的。孩子会慢慢长大，她自己的孩子也会一个一个的出生，总不能让弘晖明显的感觉到四爷对她其他的孩子亲和些。而对他就冷漠很多。 这样的父子关系，总归是个问题。 现在四爷在心里接受了弘晖。这便是好的开始。不强求能到什么程度，能有一个算是正常的父子关系便好。 “爷已经安排将他们带过来了，只是这么多人在张家住不下。爷一会儿让张顺跟隔壁邻居租两间屋子，让他们来都可以住下。爷在桐城还有一些事，回头处理好了，你也出了月子，可以从这里出发回京城。” 第541章 十三不错的小叔子 惜若点点头:“爷，这次多亏了十三在我身边，小叔子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你得夸夸他。 还有任伯安的女儿也帮助我们脱险，她希望我们可以放她舅舅以及家人一条生路，另外，她一再强调这件事和她爹没有关系。” 四爷拧眉说道:“她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刘八女和任伯安的命，不能因为任氏的明事理换回来，若是如此，要王法有何用，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好好将身子养好。再给爷多生几个。” 四爷又看向一旁的孩子，脸上亦是喜悦之色。和当初看弘晖是不一样的。只要是惜若生的，无论男女他都喜欢。 惜若想着她将任氏的话带到了就是兑现了她的承诺，至于刘八女和任伯安的结局她说了不算。 “爷，您现在就给二格格娶个名字吧？” 四爷想了一下便拉过她的手写写下了二格格的名字:“叫她怀玥，玥这个字有一段传说，它是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神珠。世间流传着着神珠玥象征吉祥，而她又是中秋月圆之夜生的，故字里又有月，纪念她的生辰，再顺与怀恪用怀字辈。” 惜若很喜欢这个名字:“怀玥，真好玥儿，你有名字了，谢谢阿玛。对了爷，您是在哪里遇到李侧福晋的？” “半道上。” 惜若也没说什么，得，卓嬷嬷还能活着。 四爷随之站起来:“你歇着，爷去看看十三。” 四爷转而去了十三的房间。十三正睡得香，趴成个大字型正在吹泡泡。睡着的十三，还是一个半大孩子。 四爷也是颠簸一路，腰都快断了。他便靠在他身边让自己也舒服舒服，随之用手戳戳他的腰。 十三给他戳醒了，一看是自己四哥，扬起笑脸坐了起来:“四哥，我和四嫂都平安。还有小侄女也好着呢。” 四爷摸摸他的头:“我已经去看过了，你四嫂让我夸你。”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随之问道:“刘八女和任伯安怎么处置。” “带回京城再说。刘氏那里戴铎搜到了重要的东西，只是爷还没来得及过问。” “任伯安的女儿……” “不必说了。” 十三也就知道惜若已然告诉四爷了，他便也不必再言语。 四爷让苏培盛给张家不少银子，张家不接，苏培盛执意要给。 四爷便说，这些银子是让张家好生的照顾惜若做月子的，张家人便也收了。 他又给张顺谋了一个侍卫的执事，一家人往后会随四爷进京。张顺算是遇到了贵人了。 四爷吃了早饭便又和十三他们一并赶回桐城，再处理好后续的事，他就终于可以回京城了。 晚上的时候，弘晖朱嬷嬷李嬷嬷，秋诺他们都来了。塞了两车东西来，鸡，鸡蛋，还有羊都带来了。另外一车是行李，尿布，衣服什么的。 弘晖被朱嬷嬷抱过了门槛放在地方，他冲进来一时没刹住，转服撞到了凳子上，又冲回来，朝着惜若去了。 “额娘，额娘，额娘，额娘！！” 第542章 弘晖好哥哥 弘晖开心的手舞足蹈的。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他见到惜若的喜悦了。 朱嬷嬷和奴才们走进来，小蔡子也是拄着拐杖。几人喜极而泣福身请安。 “给主子福晋请安！” “起来吧。小蔡子，你怎么样了？” “奴才没事儿，找了郎中将钢蛋取出来了，郎中说还好没伤到骨头，待修养些日子，伤口愈合也就没没事儿了。” “那就好。朱嬷嬷，将弘晖抱上来。” “是。” 朱嬷嬷边帮着弘晖脱掉小鞋子边对他说道:“大阿哥，额娘刚刚生了小妹妹，肚子还痛痛，不可以爬到额娘的身上去哦。” “嗯！” 弘晖爬上去坐在惜若身边，用小胖手给惜若捏捏腿。抿着嘴笑的那样子啊，是喜欢死自己额娘的神情。惜若看着他也笑了，伸手摸摸他可爱的脸，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 “额娘，你不在，我哭了一会儿……不哭，不哭。” “嗯，弘晖真勇敢，阿玛夸弘晖懂事呢。” “额娘，小妹妹能看看吗？” “好。你的妹妹有名字了，叫怀玥。往后你就叫她玥儿妹妹好吗？” “好。” 惜若将怀玥抱起来放在弘晖的腿上。 弘晖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那模样还真是做哥哥的样子，他用手拍了胸口，一副当哥哥的样子:“这是我几寄的小妹妹，这是我的小妹妹，玥儿妹妹。” 他开心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额娘，你不在，阿玛哭哭，弘晖，擦擦不哭。” 惜若掩唇笑了，四爷为他掉眼泪要不是被他儿子发现，怕是永远是个秘密。 朱嬷嬷便说道:“主子，主子爷真是对您上心呢。” 李嬷嬷点点头:“可不是，奴婢一直觉得主子爷是冷情之人，看样子，他的心亦是可以被捂热的。主子你啊可是把主子爷的心捂热了。” 惜若不言。 经历这样的凶险，让她也越发明白四爷对她的心意，只是她依旧不会将自己的心交给他，还是对未来的他没有信心，日子太长，若情不长，便是空留欢喜。到时候又要收心怕是难了。就这么着吧，三分真心，七分随意，便能好好的度过漫长的光阴。多一分也不行。 之后惜若便在张家好生的做了月子，过了两天她才知道江夏镇被踏平了。又知这事儿是年羹尧干的。 年羹尧果然够狠。 做好了月子，惜若李氏终于随四爷一行人回往京城。 田文镜留守桐城继续做县丞。他请四爷转告惜若，让她好生关照她的妹妹。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了。 惜若让四爷又转告田文镜，田妮儿在京城当她的掌柜的好着呢，亏待不了她的，明年就会给配一门婚事与她。让他安心在桐城做个好的父母官。 在离开京城之前，任伯安和刘八女则是被四爷突然临时做了决定就地正法，至于原因，惜若亦是不知道。 后来惜若专门找苏培盛打听了一下，得知了任伯安的夫人刘氏在被戴铎截住后奋力反抗，后不甚落江死了。 第543章 回京城 其他的事，苏培盛也不知道。如今也只剩下任伯安的女儿任氏，她家破人亡，不知所踪。 任氏往后自会回来，会寻找年羹尧和四爷报仇。 任氏也就成了另一枚不知何时能出现的子，这枚子貌似是毒子。 惜若总觉得任氏可惜了，原本是挺好的一个姑娘。只是命运大多数时候不能随了心意。这事儿她怨不得别人。只能怪她自己的爹娘和舅舅。 当然年羹尧的确算是她的仇人吧。 *** 十日之后，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深秋落叶之时，寒意阵阵。 惜若等人终于回到了贝勒府，一路上看京城与周边百姓早已经恢复了秩序，去了桐城三个多月，如今已然没有当初闹洪水时候的模样。一切如常，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修缮永定河的工程已经启动。皇上治理决心满满。 当初有的时候，皇上让官员将银子还上去，也不知那些官员们都还了没有。 四爷这一回来，怕是与大王爷，太子，八爷他们又要一通掰扯。但看似四爷一路上心情很好，他似乎有就稳定局面的筹码。 惜若不管四爷的那些个谋算，相信自己男人会将这事儿处理的稳稳妥妥。 她最主要的任务，自是要好好的养身边的这一对儿女。另外把妯娌关系处理好，还有小姑子和她的那个婆婆。 再趁着年纪小好恢复，多生几个，身边有那么多人帮忙带呢，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生做什么。生！ 豪门自是孩子越多越好，热闹。 再说这古代的女人，越多生养越能代表得宠的程度。她要成为最得宠嫡妻。 想想历史上的乌拉那拉氏就弘晖一个孩子，最终孤独终老，即便是掌管六宫又当如何，最终郁郁而终，落得凄凄惨惨。让钮钴禄氏秒的只剩下渣渣。 现在她要扳回这一局，将钮祜禄氏秒成渣渣，李氏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要生六个！ 惜若原本就喜欢孩子，身边有好多圆滚滚，咿咿呀呀的，多欢乐。 惜若心情不错，马车经过自家酒楼门口，看里面生意也很好。田妮儿正在柜台里麻溜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看样子，是给她赚了不少呢。 李卫行在马上一副闲闲散散晃晃悠悠的样子，无意中抬头看见了柜台里的田妮儿。 这姑娘……长的挺好看哈。 一旁行在马上的张廷玉抽着烟袋，除了比李卫多了些书生气之外，那游走人生的闲散气质，是和李卫一样一样的，这两个人志趣相投，自然能成为朋友。在桐城二人就已经很熟络。 见李卫一脸惊叹的定格看向里面的姑娘，张廷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大人，我之前就听田文镜说了，这家店是四福晋开的。里头的姑娘该是田文镜的妹子。” 李卫诧异:“田文镜的妹子？田文镜有妹子怎么不早说。田文镜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妹子。” 张廷玉笑出一口白牙，这李卫果然是对田姑娘一见钟情。他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也该成个家了。 第544章 女眷们相迎 “李大人，你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回头让四福晋给你拉个线。田文镜要成了你的大舅哥，倒是好事一件。” 李卫挠挠头:“张廷玉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续弦的事吧。” “我府上女人不少，我还有儿子，我可不着急。可你除了银子可一无所有，故你比我着急，你家高堂估计比你还急。” 李卫被张廷玉扎心了。随之他说道:“得，就田文镜的妹子了，我媳妇。” 张廷玉哈哈笑拍了一下李卫的肩膀，李卫这家伙就是对他路子，够劲儿。看一眼定终身。 这会儿四爷拉住马绳对随行的人说道:“爷先回府，你们也各自回去休息。今晚亥时到爷府上，爷有事找你们商议。” “是。” 大家都各自回家去，十三也先回了所殿。这一路行程让他颇为疲惫。 张家人则是暂住贝勒府的偏院，回头四爷会安排他们在京城一处宅子住下，和田文镜的宅子挨着的，与他做邻居。 报信的人快马而来先与宋氏说了四爷要今日回府，膳房里今日一早就开始了忙碌，准备晚上的接风宴。 院子里的石墩里头，奴才们正在哼哼哈嘿的做新鲜的糯米打糕，加入松花和玫瑰粉还有白糖，香气扑鼻。 除了主子爷福晋大喜而归，还有两个小主子头一次回府呢。 贝勒府添子嗣是大喜，按照传统，打糕，花生糕，年糕炒竹笋，还有糯米糍粑，麦芽糖，都得现做。 觉罗氏几天前也接到了惜若的书信，说她们会在今日到京城，她今日也会来府里看望她的外孙女。 女眷们都精致了打扮了一番都在府门口迎接，四爷屋里头留守的丫鬟小太监，还有海棠院的屋外侍立的小的们，李氏屋外的，膳房的，绣房的，各房各院伺候的，三百来号人将贝勒府门口站的满满的。 惜若掀开马车帘子远远的看见，心里挺舒坦，她回家了。 她收手摸了摸对面奶嬷嬷怀里抱着的怀玥:“玥儿咱们回家了。” 一旁在朱嬷嬷怀里睡的正香的弘晖，听见回家，猛然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 “百福。”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百福了。 “晖儿，你一会儿就能看见百福了。” 弘晖在朱嬷嬷怀里扭扭睡的红扑扑的脸，奶声奶气，睡意朦胧:“嗯，晖儿想百福了。” 贝勒府门外，宋氏站在几个女眷之中有说有笑。看样子她这几个月与其他女眷们处的挺和谐的。表面上过的去，必然常有来往走动。 惜若现在看宋氏已然没当初畏首畏尾的印象。 宋氏看着好似很好难捏，其实也是一个有心眼儿的，狠起来是冷不丁就要人命，她实则比李氏阴。 这后院的几个女人，怕是没一个简单的吧。 今儿尤其耿氏穿的好看，一身左衽曲裾的宫裙，用的是亮红绣彩的厚缎，上面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珠玉。耿氏少女的灵动模样依旧，一字头上几朵珠花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反而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眉目如画。 第545章 各怀心思 果然是内务府当差的有油水，一个管领的女儿居然有这般好旗装。这旗装怎么着三十两银子是要值的。 当初耿氏被分去了辛者库，她阿玛给她疏通了不少银子才让她有机会去乾清宫送物品。 皇宫但凡能见到皇上的差事都得递银子。若是分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没递银子就能见到皇上，那真是撞了大运了，等同于天上掉馅饼的几率。 耿氏被皇上看见了就被点给了四爷当格格，她阿玛的银子没白花，后来还做了皇贵妃，这运气绝对是没得说。 但这个耿氏还真像是没什么心眼的。今儿怕是挑了一件最喜欢的旗装穿着了，也不担心回头要被李氏瞄。 她毫不掩饰的心思反而不让人讨厌，一个新人，当初一进府京城就发大水，带一个扫把星的标签，她必须是得花心思讨喜，无论是讨四爷的喜悦还是讨惜若的喜悦，得让人看得出她上心才是。 惜若觉得她不遮掩反倒讨喜。 站在人群中的钮祜禄氏虽然样貌并不是太出众，但温婉气质如涓涓细流，倒也有她的独特之处。 今儿穿了一件粉色绣着芙蓉花的绸锻对肩比夹，下面一条同色的长裙，一字头上带了珍珠相连的朱花一对。流苏紧致的银钗两只。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多了一份书卷气。 这个钮祜禄氏更贴近历史，和惜若当初想象的精明模样并不同。她看起来更偏向于与世无争沉得住气的样子。 但惜若就觉得她是一个终极宫斗玩家，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等着看吧，若是一只前面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吃斋念佛的伊氏和张氏则同穿了紫色系的暗花旗装，二人一字头上的珠花是紫色的，张氏吊了一只流苏玉簪子，而伊氏是一只蝴蝶钗。同用深红的口染，配着这一身旗装倒是颇为好看。 只是花盆底都穿了不搭的粉色，巾帕也捏着粉色的。明显看出两人是思来想去的又想低调又想出挑来。 伊氏虽妆容精致，却遮不住倦容，还时不时的低头咳嗽。看样子是身子不爽利。 站在最前面的是宋氏则穿的一身简单的天蓝色绣暗花旗装，头上也只戴了一只金钗，发髻上别了数只珠花，倒也明丽动人。 她手里牵着怀恪，怀恪手里则拉着百福和汪汪。 汪汪看起来大肚子了，百福这只傻狗果然是快当爹了。 随之马车停下，四爷斗篷一甩，从高头大马上潇洒落地。要说四爷这潇洒偶像派的样子，迷倒一片是没问题的。 随之身后两辆马车的帘子被奴才掀开，惜若和李氏被各自的奴才扶下马来。 因她刚出月子不久，额头上带着粉色抹额，披着白色的带帽斗篷，刚出月子惜若圆润有光泽，皮肤甚是白惜，没了少女感，多了贵妇的温婉。 而李氏则气血差了些没之前那样白的发光，他生下二阿哥差点就死翘翘了。这脸色不好看也是情理之中。 第546章 弘晖挺可爱 宋氏看到李氏身后的卓嬷嬷怀里抱着孩子，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都被惜若给捕捉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一勾。 百福看见主人回来了，冲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跑了，一颠一颠伸着舌头笑着哭着。 弘晖被朱嬷嬷抱下来，百福冲过去就扑到了他的怀里，被弘晖一把抱住。 还好，弘晖现在能站的很稳当，一个孩子一只狗，很美的风景。 “哈哈哈，额娘，百福，额娘！” 惜若浅笑摸摸他的脸:“嗯，百福。” 怀恪看见弘晖拉着汪汪跑了过来拉住弘晖的手:“额娘说，大阿哥出去玩儿了，去了很远。” “嗯，船呼啦啦……” 怀恪看向四爷:“阿玛，下回带我去可以吗？我也要坐船。” 四爷看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也不会给小孩随意点个头。 弘晖又说道:“姐姐，我有寄几的妹妹。在这里。” 他用小胖指头指了指奶嬷嬷怀里的怀玥。 怀恪又是好羡慕，她身边没有妹妹:“哇，真的好棒哦！是哪里来的？” “额娘肚子里来的。” “我额娘肚子里为什么没有？你的额娘好棒棒！” 两姐弟的神对话。弘晖笑出一只酒窝，碰碰跳，碰碰……跳！转圈圈！开心！百福围在他身边摇尾巴。 四爷带着惜若向前，所有女眷和奴才们福身:“妾身等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 李氏果然是瞄了耿氏，没想到耿氏笑盈盈的冲她浅笑着，一点也不怯，那笑容明摆着是像李氏示好。 李氏微怔了一下。这怕是个傻的吧，没看见她想用眼睛杀了她。 四爷手抬了抬:“都起来吧。府里可好？” 宋氏端手说道:“回主子爷，府里没出什么大事。” 四爷一听此言便知大事没有，小事儿该是出了。 既然福晋也回来了，这事儿就交给她过问便是。这些头疼的事儿可别找他。 惜若便说道:“好了，各位都进府吧。女眷们去我屋里坐坐。” “是。” 李氏则说道:“福晋，妾身有些头晕，便不去海棠院了，妾身得歇歇。” “你歇着吧。” “是。” 奴才们回了府里，各司其职去了。女眷们则是往海棠院去，四爷回了平安居歇会儿。晚上的家宴，他会与女眷们一起用膳。其他的事情交给他媳妇便是。 回到海棠院，惜若走进屋里，桌上摆着各种糕点水果。果脯蜜饯，还有喜饼是因为怀玥格格新进家门准备的，一会儿要分给女眷们一些。 房间用了薰衣草的香熏熏过了，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奶嬷嬷将怀玥抱过来放在了软榻上。玥儿还在安睡，孩子大多时候除了吃便是睡，醒着的时候鲜少哭闹，哎哎几声，给了母乳便是好满足，这孩子很好养。 弘晖带着怀恪进来。两人看了看在软榻上的怀玥，手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惜若摸摸怀恪的脸，对刚进来的宋氏说道:“这孩子还是太瘦了，你是如何养的？” 第547章 姒苹之死 这话是带着责备的。平日里就琢磨着怎么害李氏了吧。这事儿回头她是要和她清算的，若是光害李氏一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她是在谋杀四爷的子嗣，这她不能不管。不过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待她得了空再说。 宋氏福了福:“怀恪她有些挑食。妾身和屋里头伺候的每天撵着她喂饭，她不好好吃也没法子。” “吃饭的时候，就要让她规规矩矩的坐着。是你们大人惯的。别说孩子的不是。” 宋氏怯怯的回:“是。” 怀恪看向惜若也是有些怕的。福晋额娘很凶呢。 惜若便将两个糕点给了弘晖和怀恪:“你们两个出去玩儿吧。” 两人便牵着百福和汪汪身后跟着奶嬷嬷到门口去了。 院子里头，奴才们将马车上还有行礼什么的得拿下来。受伤的小蔡子则是被扶到了配房好生修养，他这腿怎么着也要再一个月以后可以走路。 女眷们坐在椅子上，露箔带人引了茶就出去了。 惜若抿了一口茶，是她之前自己泡的花茶，回家的感觉瞬间就油然而生。 随之她便问宋氏:“宋格格，府里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宋氏便回道:“回福晋，也没什么大事儿，粗使丫鬟姒苹前两天晚上不甚落水死了。那丫鬟原本是下五旗包衣。是和您屋外的露箔还有主子爷屋外的玉竹住在一个房间的。 那丫鬟平日里就是在咱们府里头做打杂的活计，在杂役房里头洗洗涮涮的。也不知她是如何落了水。妾身叫人捞上来给埋了。给湖里养了几条金鲤鱼去去晦气。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儿，都好着呢。” “哦？” 惜若对那个姒苹有些印象，贝勒府需要洗的窗帘马桶之类，都是她和一个老嬷嬷接送。那丫鬟胖胖的，有点憨的样子，真是她不甚落湖，还是另有隐情？ “这湖边上可是有栏杆的，她是如何落了水？你可有调查过她身边的人，问问她最近有什么异样？” “妾身还没查，妾身觉得可能当天晚上下雨，姒苹走在湖边之时，不甚滑了一跤，从栏杆空隙滑入的湖中。她一个粗使丫鬟，该也不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惜若也没说什么。那姒苹为何突然落水，是不甚还其他的可能，她还得再问问。 别说一个粗使丫鬟的命不值钱。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再说若是有什么隐情的话，又是谁害了姒苹？出于什么原因？ 她便说道:“回头宋格格将这几个月的贝勒府账目拿过来与我瞧瞧。” “是，妾身明儿就将账目和钥匙给福晋拿来。不瞒主子福晋，这主母的差事啊，实在是让妾身焦头烂额。您若还不回返，妾身可要夜不能寐了。真怕是有了什么错处呢。想来您这几年将府里管理妥妥帖帖的，妾身便是无比佩服呢。” 此时伊氏咳嗽了一声，惜若看向她，伊氏连忙起了福身一脸惶恐:“福晋恕罪。” “伊格格，你是染了风寒？” 第548章 慢慢熬吧钮祜禄氏 “回福晋，只是嗓子有些症状，府医说没什么大事。不传染。” “伊格格嗓子不适要多喝水，这换季了，若一不小心便会生病的，熬些梨汁来吃便是。” “是，多谢主子福晋关心。” 一旁的钮祜禄氏一直看着惜若，见她淡定从容的说着话，一个一个的问过来。之前一进府就见识过她的本事了，四福晋能提溜着这一府随意的转，本事不小。 惜若此时也转眼看向她，钮钴禄氏与惜若对视一眼，她扬起得体笑容。 惜若随之说道:“钮格格来府上不久，可是习惯？” “多谢福晋关心，妾身娘家就在京城呢，宋姐姐对妾身也关照有加，在府里能吃饱能穿暖的，没什么不习惯的。” 她的意思自是蒙家里关照日子还能过。至于说宋氏的那一句，自然是人情世故。 过得好不好的，钮祜禄氏自是冷暖自知，因为京城洪水，这次选秀进宫进府的原本都是不讨喜，想必无论在宫里，还是在各府的都不好过。 怎么着今年侍寝是不可能了，明年得看运气。得祈祷大清明年能有什么喜事给冲冲。 瞧她身后立着的王嬷嬷和徐香，可没当初进府的时候圆润了。 惜若便说道:“嗯，后院的女眷啊，就是得靠着主子爷活着。没有侍寝的格格，都是日子凑凑合合的过，和宫里头那些个等着侍寝的小主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宫里头竞争更厉害些，而咱们贝勒府也就这么几个女眷而已。往后在主子爷那里得了宠，日子便好过了。我这头也不好给你们多余的关照，这人啊，都得守个规矩不是。按着个人的俸例来便是。” 慢慢的熬着吧，钮祜禄氏。 钮钴禄氏规规矩矩的回:“妾身未曾想过得宠，承蒙福晋体恤，妾身知道在哪里都得守规矩呢。” 瞧瞧，这话说的圆圆呼呼。 耿氏便说道:“福晋，贝勒府的日子自是辛者库好多了。妾身已然知足。” 耿氏还真像个乐天派。无论怎么样，她的眼中都有清亮的光芒。 这个耿氏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得，能讨喜的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宋氏这会儿问惜若:“福晋，二格格的名字取了吗？” “嗯，叫怀玥。” “怀玥好名字。往后怀恪也有妹妹了。” 此时怀玥醒了过来，惜若将她抱在怀中。 耿氏便说道:“主子福晋，我可以抱抱二格格吗？” 惜若点点头。 耿氏便走过来抱着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好可爱玥儿格格，与福晋您长的真像。福晋，妾身在后院也是无趣呢，回头能常来您这里帮着带带孩子吗？妾身可喜欢孩子了。” 惜若便说道:“你来了便是。” “谢福晋。” “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我也有些乏了，你们回去歇着，今晚的家宴，大家一起和主子爷吃饭。回头我让奴才们将喜糖与喜饼给你们送过去。” 耿氏将孩子给了奶嬷嬷，随之与大家一并福身告退。 第549章 钮祜禄氏的猜测 这会儿怀玥要吃母乳，惜若便让奶嬷嬷喂她。她做月子的时候喂了一个月母乳，如今她得断奶呢，这胀痛的实在难受。 有奶嬷嬷便用吧，自己喂母乳容易下垂，而且断奶也是很痛苦的过程。这两天得着是不好受的。 一会儿额娘还有两个嫂子就会来了，九公主也一定会奔来。她还没入京城呢，就派人快马给九公主报信儿去了。这几个月没见了，也真是很想这个小妮子。 这刚回来自是要忙的，明儿呢得带孩子进宫，要由宫里的姥姥还有德妃娘娘，亲自给玥儿沐浴祝福。 估计，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八福晋都会来，除了看孩子，估计也会说些别的。 四爷在桐城捅了马蜂窝，这事儿自是要连带着她这里也要乱糟糟的。妯娌们各各都不是省油的灯。 奴才们将行礼都放了妥当。惜若便对嬷嬷们说道:“朱嬷嬷，李嬷嬷，让他们将这些喜饼糕点蜜饯子给后院的送过去吧。晚上的家宴菜谱你看看有没有弘晖爱吃的，没有的话加上两道。” “是。” 春妙便伺候着惜便靠在软榻上小歇片刻。这一路奔波实在是乏累，在加上戒母乳胀痛不适，感觉自己的胸前就要裂开。真是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哎，做女人真难。哪像四爷，舒服了留种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这般想来，她居然对四爷突然有些生气。 宋氏走出了门，对还在和弘晖玩儿的怀恪说道:“怀恪，咱们回去吧，大阿哥也累了，下回再来找大阿哥玩儿好吗？” 怀恪点点头:“大阿哥，那我走啦。百福再见。” 怀恪拉着汪汪走了，百福看着汪汪呜呜了几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留在弘晖身边。为了主人，媳妇也不要了。 *** 钮祜禄氏身后跟着两个奴才回了西配殿坐在软榻。 一边的王嬷嬷给她端了茶盏，徐香则是将挂在外头的衣服收了进来。随之她将衣服放在软榻上。 钮钴禄氏接了茶盏，抿了一口却无心闻茶香，她端着边茶盏拧眉若有所思。 徐香看向自己的主子眉间有愁容，边叠衣服边问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钮祜禄氏回神将茶盏放在了桌上:“我原本以为，清淡平和与人为善便能讨人喜悦，可为何我从未表现出一丝锋芒，福晋她好像就不喜欢我，甚至对我有敌意。她对旁人却未曾有这样的敌意。我担心福晋往后会给我小鞋穿。” 王嬷嬷也搬了个凳子坐下来帮忙叠衣服，随之好好的想了想福晋刚才的言谈，也没什么不妥的。 “小主，您为何有此感觉？这没有道理啊。您才进府不久就随主子爷南下了，现在才回来。她与您完全没什么交集，您也没得罪她的机会。 再说您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未侍寝的格格呢，她何来对您有什么敌意？“ 钮祜禄氏也觉得王嬷嬷这话是有道理的，但她明明就感觉到了福晋对她有那么一丝不对付，难道是她的错觉？ 第550章 也是一个有心机的 徐香便说道:“依照奴婢之见，想在这后院安身立命，就要尽快侍寝才行呢。” 王嬷嬷接茬:“侍寝谈何容易。主子爷是阿哥里出了名冷清的。对了，还有八爷，前儿还听说，八福晋一进所殿，就把他身边的两个侍妾挖眼拔指甲折磨死了，八爷也不言语。今年选秀，唯独八爷身边没有进格格，这事儿咱们贝勒府也有奴才议论，让奴婢听个正着。说八爷那头原本早就在身边的格格，也都悄儿么声的在后院待着呢，侍寝根本不可能。” 徐香小声说道:“这嫡妻是个母老虎，下面当妾的可不得度日如年。不过奴婢看主子福晋倒也没那么不近人情。您瞅瞅李氏，在她身边不是活的好好的。宋小主家的怀恪格格，她也对她挺好的。瞧她今儿还数落了宋小主没照顾好孩子。咱们这儿就是主子爷自个儿清冷，福晋倒是没什么。” “主子爷清冷的可怕，三年前来的那张格格和伊格格到现在还没侍寝呢。瞧她们今儿这通打扮，也是想入了主子爷的眼来着。却又是怕的要死的样子。吃斋念佛也是学着看破红尘罢了。 奴婢断定，她们吓破胆自然是和苏格格的死有关系。听说之前那个苏格格为了侍寝耍了手段，结果不得善终。 奴婢还听说居然就是因为亲了主子爷的嘴一下，以后主子爷就再也不给她机会了，最后怎么着死了，也没人敢在私底下议论。 哎，这后院的女人，想侍寝真难。宋小主虽然有了怀恪格格，却不是一年到头没侍寝过一回。就守着怀恪格格过日子呢。” 钮钴禄氏看向两个奴才:“王嬷嬷，徐香，你们两个往后别瞎打听，让人觉得我坐不住急着想出个尖儿似得。这侍寝的事儿不是我说了算，哪怕是三五年我也得等着。现在我需要的是福晋与后院的女眷搞好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慢慢磨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惜若果然钮钴禄氏就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随之她问道:“嬷嬷，给膳房陈师傅的口信儿带过去了吗。” 王嬷嬷回:“送过去了小主，前些日子，他因家里受灾，告假回了一趟家，这才回来没几天，故不知您到了这府上做了格格。他刚开始还纳闷呢，说您请他来见您是几个意思。 后来奴婢提了您阿玛，他便是给了笑脸，问起您怎的这么巧入了贝勒府。” “他可是收了那十两银子？” “提了大人之后，他也没接着。他当初入了御膳房当差，做了川菜大师傅，就是大人举荐的，后来才被被皇上给了四爷府做膳房大师傅，这个恩他是记着了，还和奴婢提来着。他还说这会儿忙呢，说是忙完了晚上的家宴以后便来见您。到时候您亲自给他便是，他也估摸着收了您的银子，不知您让他办什么事情。即便这个银子不给，他往后也会关照您的膳食。” “嗯，他能来见我，就是记得我阿玛引荐之恩。” 第551章 也是个有心机的(2) 徐香说道:“小主，还有那个主子爷身边的高无庸公公，不也是大人引荐给梁公公，才被他看上收了徒弟的吗。那个高无庸公公如今可是主子爷身边的二把手，除了苏培盛就属他最得宠了。 咱们大人一向会看人，这引荐的人啊，都能得着重用。也是格格您运气好，他们都在贝勒府担任要职呢。小主您怎么不找高无庸套套近乎呢？” 钮祜禄氏也帮忙徐香和王嬷嬷叠衣服:“徐香，你这性子太急了，高无庸若真是记得我阿玛引荐之恩，他自会来见我的，有些人不能上杆子撵。” 王嬷嬷戳了一下徐香的脑门:“你啊，别瞎编排，小主若是你这脑子，在这贝勒府也只有和张格格伊格格似得，吃斋念佛了。” 徐香叹道:“奴婢也是望您能不负大人之望，早点能在四爷身边混出个样子来。如今四爷是总领侍卫大臣。可是您三个哥哥的顶头上司。若您在四爷这里得了宠，咱们钮钴禄家也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不是。” 四爷现在手里头的这个官儿，就是皇上贴身侍卫的指挥、调度人，领侍卫内大臣是正一品的官儿，宫里的侍卫都归他管。 而钮祜禄氏的哥哥，长子伊通阿，任散秩大臣兼佐领。次子伊松阿和三子伊三泰，都任三等侍卫。四子伊绅泰，任蓝翎侍卫。除了钮祜禄氏的大哥之外，其余的都是四爷手底下的人。 这钮祜禄氏能进贝勒府做四爷的女人，家里头也一定走了不少关系的，在加上凌柱在皇上那里挺吃得开，他想尽办法让钮钴禄氏做了四爷的格格，除了因为他儿子们是四爷手底下的人之外，还是也是看重了四爷的能力。总之凌柱这个人眼光很准。 王嬷嬷又点了一下徐香的脑门:“你啊你，小主知道如何做，你的嘴巴少些吧。” 徐香揉了揉脑门笑了笑:“往后奴婢只听小主吩咐便是。对了小主，您说那个耿格格是真性情，还是她装出来的？每次瞅见她都是笑呵呵的，一点心事没有的样子。 前两天奴婢还瞅见她在后花园里的踢毽子，一不小心将毽子踢到了正经过花园子的云裳姑姑身上。云裳姑姑当场就给耿格格使了脸色。说什么，格格你怎么就不长眼睛呢。 耿格格便笑呵呵的过去拉过云裳姑姑的手，一直说抱歉，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若是奴婢啊，当时可不得吓着，也下不来台面不是。您知道，云裳姑姑虽只是一个丫鬟，但她是主子爷身边的长侍姑姑，没侍寝过得格格，还得看她的脸色呢。就连福晋不是也要给她三分面子。耿格格这一通拉扯，就和云裳姑姑也说上话了。后来云裳和风灵还和耿格格一起踢了毽子。您说这耿格格……还真是让奴婢觉得装傻充愣也是一个本事了。” 王嬷嬷便笑了:“这个耿格格，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今儿她还与福晋套了近乎。看样子福晋也挺喜欢她的。她这凡事给笑脸的性子，没准在这府里能吃的开。” 第552章 也是一个有心机的(3) 钮钴禄氏将叠好的衣服放在了塌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耿氏也不乏是个聪明人，这在府里能吃的开就是好的，日子长着呢，若是主子爷晾她一个三年两载她还如此这般的乐呵，那她才是有本事。今晚上不是家宴吗，我倒是要看看，她是真的天真还是假的天真。” 徐香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她们也想看看耿格格到底有没有狐狸尾巴。 正在说话呢，外头露箔喊了一声:“钮格格可在，咱们送喜饼来了。” 钮钴禄氏连忙起来了:“哎来了！” 随之她笑盈盈的和两个奴才走出来，见露箔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包好的喜饼糕点蜜饯子，院子外头还有两个丫鬟手里也是提着东西呢。 钮钴禄氏笑盈盈的端手迎向露箔:“露箔姑娘，还让你亲自送来。” “小主客气，主子福晋吩咐的，后院女眷每人一份。” 露箔将手中的东西给了徐香。 钮钴禄氏说道:“多谢主子福晋。也愿怀玥格格健康平安。”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锞子给了露箔:“露箔姑娘，这是给你的赏赐。” 露箔有些惊讶，钮格格为何要给她银锞子？她也不是福晋屋里伺候的，也没什么让她巴结之处。甭管怎么说，她这赏赐自是不能接。 随之她便推脱了:“多谢钮格格赏赐。不过这个奴婢不能收，那奴婢告辞。” “哎，露箔姑娘慢走。” 露箔转身便出去了。 钮祜禄氏便回了屋里头，徐香便问道:“小主，您为何要给露箔一块银锞子？” “你忘了，她是个姒苹一个屋子住着呢。姒苹的死，福晋一定会查，我原本是想用她透了风声给福晋。罢了，福晋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不好被利用。” 王嬷嬷说道:“那可不一定，人若是有软弱之处，便能见缝插针。” 钮钴禄氏重新坐回软榻上:“日子长着呢，再观察看看吧。这事儿既然没法子漏出去，就放着好了。” *** 露箔回头就给耿氏送喜饼去了。 耿氏从惜若院儿里一回来，就在做一件还没完工的小衣服。这些日子，她给了怀恪，弘晖，二阿哥，怀玥都做了衣服和鞋子。 除了做衣服，她根本没闲着。 在院子里原本可以种花的地方种的小白菜，已经熟了一波了，院子里都有小厨房，锅碗瓢盆，茶米油盐，她都已经添置就。 柴火是后院子里的松针，还有干树枝什么的，多的很。 她和两个奴才用耙子耙到了框子里头背回来，烧火做饭很方便。 厨房的太监自是不善待她，因她和钮祜禄氏一样，都贴着扫把星的标签。但她也不愁吃不饱饭，自给自足日子照样能过得好。 再说她娘家也不差钱，贴补她一些很随便。她阿玛和额娘也不逼着她得宠，能进贝勒府当格格对包衣家庭来说那就是长脸了，至于能不能得宠，得看造化。 一个月前她让她阿玛给捎带了桃树和橘子树也种在了院子里头，左边一棵桃树，右边一棵橘子树。 第554章 耿氏的张罗 没肉吃便让他阿玛又带了一只母鸡和公鸡来，下蛋以后孵小鸡。她在院子一边弄了一个铁笼子养着，每天能有一个鸡蛋，她弄得很干净，也不能让旁人看了，觉得她一个格格把院子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有损贝勒府的形象。 这个院子，和耿氏的性子一般，看着生机盎然。 耿氏这日子过得，真的跟过家家一样很随意。她感觉在就算在这后院一个人这样过着，照样也开心。随遇而安呗。 这耿氏的性子原本如此，但她也不笨，不是个傻大姐。人际关系这一块她能整得麻溜的很，这绝对是一项技能。 这会儿她在小衣服上面绣一朵腊梅，边绣花做与冬雪和魏嬷嬷说话。 “怀玥格格真的太可爱了是不是。回头我要能生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便是太好了。而且福晋人也很好啊，看起来是个善良的人呢。倒是那李侧福晋很凶，她今天瞄我那眼神，怕是要杀人的意思。李侧福晋如今看样子，是要给我小鞋穿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回头我就能顺麻溜了。那李侧福晋也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我看那就是她身边的卓嬷嬷厉害些。” 一旁的冬雪听她这般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赶紧的去门口看了看有没有什么人经过。还好没人。 冬雪是个胆子贼小的丫鬟，姒苹的死就让她吓破了胆，在这后院里头，看到不能看的，说了不能说的，没准命就没了。偏偏自己的小主看起来如此没心没肺的。她这心啊，总是提在嗓子眼儿下不去。 “小主，您往后说话能不能小心点，您可知祸从口出，万一让旁人听了去，您第一句话就是长得宠想疯了，第二句便是得罪了李侧福晋。奴婢在府里可比您来的时间长，知道府里好些事情，主子爷屋里头的风灵之前就因说错了什么话，得罪过李侧福晋。在她身边洗了好久的衣服，要不是她身后有人，怕是就被弄死了。” 魏嬷嬷也说道:“可不是，小主，您这说话做事可要小心那。” 耿氏扬起笑脸:“你们总是紧张兮兮的。这不是没外人吗。我可说的都是事实，我都已经嫁给了四爷，想生个孩子逗闷子怎么就成了大罪了？我倒不是强求什么，要是主子爷高兴就自会传我是侍寝，若是看我不顺眼，我就待着呗。福晋都说了，我可以常去海棠院带带福晋的孩子。往后的日子不无聊便是了，人要充满希望，却也不可强求，日子就松快些。你们两个跟着我，我何时让你们吃了苦头去。” 冬雪嘀咕了一句:“现在没有以后没准有。” 魏嬷嬷和冬雪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主是真的傻呢，还是怎么个意思。 耿氏便看向冬雪和魏嬷嬷，将手中的衣服放下脸便阴了下来:“你们两个是在嫌弃我不够聪明是吗？怕我连累了你们是不是？若不想在我身边伺候着也行，那回头我会跟福晋说，让你们去别处伺候去。” 第554章 这个丫鬟不好使 魏嬷嬷和冬雪见耿氏发了脾气，便连忙跪下。 魏嬷嬷说道:“小主息怒，奴婢断没有嫌弃小主的意思，只是提醒小主小心一点。” 耿氏便叹道:“我呢是把你们两个当做自己人才会随便说话，你们两个若是不将我当做主子，那还是趁早离开好了。我这人从来不强求任何人。” 魏嬷嬷和冬雪也不敢说话了，实则耿氏平日里对她们两个不错，再说既然分给她做了奴才，没有说不待见主子就走的道理。 两人只是在府里待久了知道了一些事，担忧耿氏和苏氏是一样的结局，她们二人也跟苏氏屋里头的两个奴才一样是的结局，心里担心受怕的，现在苏氏的院子没人敢去，都说里面闹鬼呢。 自家小主这性子怕是要捅出篓子也难说，在这后院的女眷每个都活的小心翼翼，就她大大咧咧。 二人自从到了耿氏身边，就看她这般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也不了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冬雪也解释了一句:“咱们只不过是为主子操心罢了。可没有嫌弃小主的意思。” 见两个人低头认错，耿氏便说道:“起来吧，倒不是真想罚你们跪的意思，只是往后嘴巴少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 两人便起来了。 此时就听露箔在院子外头喊道:“耿格格可在，奴婢送喜饼来了！” 耿氏站起来出来接:“露箔姑娘来了。” 露箔浅笑:“耿格格请好。主子福晋让奴婢来给您送喜饼。” “多谢主子福晋，愿怀玥格格健康平安。” 露箔将东西给了身后的王嬷嬷，这才看向院子里头，院子干净整洁，晒的衣服在两棵槐树下的绳子上摇摆。另外一边院子角落左右各种着两棵三年大的桃树和橘子树，树边鸡笼里头是两只鸡。 “哎呀，耿格格还养了鸡了！” 露箔也是头一次来耿氏的院子，没见过哪个格格像她一样，编排自己的院子还养鸡的。 “嗯。” 耿氏鸡笼里面掏出一枚蛋给了露箔:“给你露箔姑娘，这可是真正的土鸡蛋，你明儿一早煮来吃，或者将鸡蛋打在碗中，往里面加开水，再打匀，在里面加蜂蜜或者白糖。好喝又有营养，你回去试试喝喝，一定会喜欢你，还有这个也送给你。” 耿氏从耳朵上拿下珍珠丁香给了露箔。 露箔微怔:“这……奴婢怎么能要您的东西呢？” “不必客气，鸡蛋每天都会有，这丁香是我没事儿的时候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呢。就是好看，给你带着玩儿吧。” 露箔思量了一下，便是收下了。 “谢谢耿格格了，奴婢便收了。” “嗯，收着便是。冬雪你快去把我给大阿哥和二格格做的衣服还有小鞋子拿过来。” “是。” 冬雪拿了衣服给露箔。两套都是老虎套装棉衣，给弘晖的是黄黑相间的老虎纹，给怀玥的是粉黑相间的老虎纹，这老虎纹都是她刺绣做出来的效果。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第555章 给耿氏赏赐 “露箔姑娘，劳烦去给福晋。怀玥格格的我做的大了些，给她一岁穿。格格现在的衣服也多，我只是表示一下心意，对了老虎帽上的眼睛我没有绣，回头让福晋绣。这是规矩不是。” “耿格格有心。那奴婢回去了。” “哎，姑娘慢走。” “哎。” 露箔送完了喜饼回去以后，惜若刚小歇片刻起了。弘晖玩累了在一旁睡着。百福趴在他旁边睡的正香。 露箔走进来，就跟惜若说了耿氏给了她一对丁香，又把耿氏给的衣服都放在了桌上，还和惜若絮叨了她院子里头的事儿。 “耿格格真有意思主子。她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橘子树和桃树呢，又种下了菜，还养了鸡。不过院子很干净的主子，没弄得脏乱。” 这个耿氏还真是挺有意思。也是，要不是额娘是个这么性子的人，她儿子弘昼能那么洒脱活的随意的跟什么似得。有其母必有其子呗。 惜若原本也想着，在海棠院的竹林边上开块地出来种橘子树。她这几年肚子该是不会闲着，爱吃酸的她种橘子自给自足又挺有意思，还能能给海棠院添景致。之前四爷也答应过她带明年春天的时候会张罗着运橘子树过来。 耿氏那边也种了一棵橘子树，看来她同样爱吃橘子。只要别影响院子的环境，她愿意怎么折腾她也不会过问。 惜若拿起小衣服看了看，绣工也不错。 “既然她送给你丁香，你收着便是了。你替我再走一趟，给耿氏送回赏，呼兰啊。” ”奴婢在。” “去拿弹花暗纹锦服一套，粉色对襟马褂一件，另外织锦皮毛棉斗篷，妙柳西敏韩玉鳕簪一只，给个银口镶嵌的便是了。让露箔端过去赏赐给耿氏吧。” “是。” 呼兰便去拿来，露箔端过去给耿氏了。 在一旁的朱嬷嬷将弘晖身上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问道:“主子，您好像挺喜欢这个耿格格？”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这后院的女眷，李氏尖酸，宋氏阴，张氏和伊氏没什么存在感，至于那个钮祜禄氏……绝对不是善茬，倒是难得有一个给我看的顺眼的。” “耿格格的性子倒是挺清爽。只是不知这是她的心机还是真性情。” 惜若转动护甲:“往后自会知道的，若是心机倒也未尝不可，每个人都凭本事在这后院混日子。” 朱嬷嬷琢磨了一下又问道:“主子，您怎么肯定那个钮格格不是善茬，看着挺温婉的一个人。” 惜若唇角一勾:“嬷嬷我一向看人很准。” 朱嬷嬷便笑了:“这倒是的。” 正在说话呢，就听见外面惜若二嫂的声音:“四福晋，您可是回来了！嫂子可想您了。” 惜若扬起笑脸，她这个风风火火的嫂子，总是不见人先闻其声。 不一会儿觉罗氏，惜若的大嫂牵着两个孩子，二嫂身后的奶嬷嬷抱着栎儿走了进来。身后的奴才提着大包小包的好些东西。堆在桌上都放不下。 第556章 额娘和嫂子来了 三人正要福身，被惜若伸手扶住:“不必多礼了，额娘，嫂子。你们拿这么多东西作甚。”惜若的神色温柔喜悦。 二嫂说道:“这些东西有些是给你补身子的，什么人参，阿胶，山珍什么，还有一些是给咱们小外甥女儿的。咱们给做的衣服，还有长命富贵锁，脖子上的，手上的，还有脚上的，婆婆长嫂和妾身早就准备了，就等着孩子回来给她亲自带上。” 大嫂温婉微笑，二嫂也一脸喜悦。惜若终于真的为人母了，家里人都盼着呢。 屋里的奴才觉罗氏行了礼:“夫人。” 觉罗氏说道:“朱嬷嬷，李嬷嬷，你们可是好生伺候四福晋月子了？” 李嬷嬷笑言:“夫人，奴婢们一点也不含糊，伺候着好着呢。” 春妙说道:“夫人，您还不放心咱们，主子掉了几根头发。奴婢们都数着呢。” 觉罗氏便笑了。这几个一直跟在惜若身边的，她该放心才是。 看觉罗氏如此紧张自己，惜若难免动容，世上只有额娘好，儿行千里母担忧。 “额娘，我也可想额娘了。”惜若抱着觉罗氏眼眶红了。上回她被人绑架之事，自是没有和觉罗氏说，虽只是一个小插曲，也算是经历凶险，如今见到家人，心里难免百感交集。 觉罗氏也红了眼眶，自己女儿生孩子她也不在身边，心里提心吊胆了很久，还好母女平安。 觉罗氏拍拍惜若的肩膀:“这自己都当额娘了，还撒娇呢。当着奴才的面可得有个主母的样子。” 惜若从她怀里出来用巾帕拭泪:“我就是当奶奶了在额娘这里也是女儿啊。” 惜若的话让大家都笑了。 惜若大嫂对两个孩子说道:“快，叫姑母。” 两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叫了:“姑母。” 惜若蹲下去摸摸他们的小脸:“哎哟，这孩子啊就是长得快，丰荷，丰哥，都长大了不少呢，还有咱们的小栎儿，让姑母抱抱。” 惜若从奶嬷嬷手里抱过栎儿，已经八个月大的栎儿有些认生，盯着惜若看看不认识，就伸手让二嫂抱。 二嫂笑呵呵:“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姑母走了几个月，你就不认识了啊。” 惜若说道:“这往后常带她来就熟了，光顾着说话，快坐下，嬷嬷，快上茶。” “是。” 觉罗氏便走过去看看两个睡着的孩子，伸手摸摸弘晖的脸，她抱起怀玥在怀里，大嫂去给孩子拿了富贵长命锁来，给孩子都带上，觉罗氏喜欢的不得了。 惜若说道:“额娘，四爷给她取名唤做怀玥。” 她小声说道:“哎哟，怀玥，这名字多好。瞧瞧，这两个孩子睡的多香，这有人说话也不醒，孩子能吃能睡就能长得快。丰哥，丰禾，看到了吗，你们的妹妹。这小鼻子小眼儿的，和惜若小时候一模一样。惜若啊，你现在是儿女双全了，额娘现在也放心了，这往后再添子嗣便是锦上添花。” 二嫂便说道:“额娘，四福晋可是要再生一个阿哥才是。” 第557章 弘晖好高兴 觉罗氏看向二嫂有些不高兴，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把门，让人听了败兴致，弘晖不是惜若亲生的事儿，孩子养着养着便淡了。心里反而有些遗憾，这孩子怎么就不是惜若亲生的。 觉罗氏一生气，二嫂忙扬起笑脸。 “我这一怀孕啊，人长犯糊涂，四福晋是得多生养不是。两个哪里够呢。” 惜若看向二嫂的肚子，她这是又有了啊，只是没显怀:“二嫂你这又怀上了啊，几个月了？” “可不是，两个月了。这不是额娘说了么，不让富昌纳妾，就要多生养。你那个二哥啊，这是不老实，我就担心他在外头偷偷养小妾。我这一怀孕又不能侍寝的，最近我看他看的紧些，免得冷不丁从外头领一个女人和孩子回来。” 惜若的大嫂坐下，将两个孩子拉在身边，给他们每人一块糕点:“弟妹，不是我说，男人怎么能这么看着呢。这么看着自是没用的。你啊要相信他才是呢，最近宫里头忙，他要当差。你再成天盯着他，他还不得造反啊。” “哎，说的也是，还真是这么回事，也不能将男人拴在裤腰带上，我也就看相公的良心了。男人要是变了心怎么着也是看不住的，瞧瞧大哥，长嫂从来不管他，他也是对长嫂一心一意。还有咱们的阿玛，如今对婆婆也是死心塌地的，淑人的额娘就端着冷灶过日子呢，淑人自从落选之后，母女两个更是悄儿么声识趣着呢。 还有我觉得四爷也对惜若好着呢，这后院里头这么几个女眷，也有还未侍寝过的。皇家的男人啊，这般的打着灯笼就找一个。” 惜若大嫂用手掐了二嫂的腰一下:“你啊你，你是想夸四爷也别往这上头夸，贝勒爷若是只宠福晋，传到皇上那里，就是给四爷找麻烦。没准宗人府的王爷都得过问呢。” 二嫂揉了揉腰:“大嫂你下手轻点啊，得，今儿我是说什么都不对，那还是不说了吧。” 觉罗氏便说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惜若便笑道:“二嫂，吃茶。对了，五格怎么没来？” “他在读书，先生严着呢，不肯放，下回得空我带她来。” 正在说话呢。外头奴才喊了声:“九公主到！” 不一会儿九公主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她扬起的笑脸能将这屋里头都点亮了。她身后的嬷嬷端着礼物脸都瞅不见了。 “四嫂！哎呀，夫人，二位嫂子也在呢。” 觉罗氏带着两个儿媳妇福身:“九公主吉祥。” “不必多礼，快让我瞧瞧我的侄子侄女。” 觉罗氏将怀里的怀玥给了九公主，九公主抱着怀玥亲了亲:“四嫂，你又低头狠狠地吸弘晖。好久不见她的大侄子了。 弘晖都被她弄醒了。揉了揉眼睛，看是九公主开心的坐了起来，又看觉罗氏也在，开心的不得了:“九姑姑！外祖母！大……大……” 九公主揉了揉他的头:“大舅娘，二舅娘。” 第558章 九公主也来了 他站起来张开双手踏着脚要抱抱。 “外祖母抱抱！” 觉罗氏走过去抱起弘晖亲了亲，弘晖小胖手捧着觉罗氏都脸:“外祖母，可想了。九姑姑，也想了。还有舅娘舅舅，哥哥姐姐，弟弟，我都想了，都想了。”这嘴甜的，一个也没落下。 觉罗氏抱着弘晖在怀里转了转，得了得了，这就是她的亲亲长孙。谁也不许说不是。 弘晖又抱了抱九公主:“九姑姑，这是玥儿妹妹。” “嗯，弘晖有妹妹了，高兴吗？” “高兴，嘻嘻嘻！” 弘晖捧着自己的脸做一个开花的动作。大家都被逗笑了。 “哎呀，咱们弘晖这表达能力还真是不一般。很多男孩子到他这个年纪话该说不太清楚的。” 九公主说道:“我额娘说，四哥小时候八个月就会说话的。这小子像我四哥。” 惜若浅笑:“这孩子可比四爷温暖多了。四爷啊冷冰冰的，要是对人好点，他自己先上天。” 今儿惜若对四爷可有意见了，生孩子养孩子断母乳胀痛她都得受着，还不兴背后说他两句坏话解解气怎的。 随之她动了动身子，感觉肩膀都有些发胀了。 觉罗氏看她有些不舒服便问道:“怎么了惜若？” “断母乳，身子肩膀都胀痛的。” 二嫂说道:“得是要稍稍的吸出来一些的，不能硬撑着。否则身子自会很不适。” 随之二嫂就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 惜若低头羞红了脸:“二嫂……你这没正行的。” “不然怎么着，这法子合适。” 九公主就笑了:“四嫂回来就热闹了，我这成天的可无聊了，四嫂回来了，我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伴儿。” 二嫂说道:“九公主回头到妾身那里玩儿吧，妾身也可以陪您逗闷子。” “哎，成。” 几个人坐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说了一下午，奴才们上茶，瓜子水果什么的都吃了些，女人们聚在一起，总是会有许多话说的。更何况都是惜若喜欢的人。 惜若要让她们在府上用晚膳，觉罗氏和九公主便说要回去，四爷头天回来，怎么着好好的和后院女眷们一起吃顿晚膳也应该，她们自是不便在这里用晚膳。惜若也就随了她们，待往后再聚不迟。 ** 晚膳之时，奴才们膳厅的灯笼多挂了几个。膳厅里亮亮堂堂的，奴才们将吃食拜访在桌子上。 女眷们都在正厅候着了。因今日四爷很有可能会传女眷侍寝，后院那几个心里各各都有期待。 她们是不知惜若出月子以后还没侍寝过呢，今儿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 因四爷福晋还没来，女眷们都只能站着等。 李氏今儿亲自抱着二阿哥，宋氏则是带着怀恪站在她身旁。 李氏今日的气势完全的碾压了宋氏。之前她和宋氏都是女儿，宋氏的健康，而她的体弱多病，她还因此嫉妒过宋氏。 如今她有了二阿哥，自然完全不用将宋氏放在眼里了。宋氏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头却是翻江倒海。 第559章 晚膳时出了状况(1) 李氏如今是将二阿哥视做珍宝，四爷的第二个儿子是她生的她一直很想嘚瑟，只不过有弘晖这个嫡长子身份压了一头，她不得不拘着些，若下一胎她还能生一个阿哥，那完全可以在府里嚣张了，后院的没一个能让她正眼瞧。 惜若拉着弘晖身后跟着奴才走进来，因怀玥在睡觉呢，也就没带过来。 所有的女眷福身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都起来吧。” 这会儿四爷走了进来，惜若引着女眷们行礼。 四爷手抬看一下。随之坐在首位，惜若坐在他身旁，弘晖也是被朱嬷嬷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小凳子上。朱嬷嬷给他带了围兜，李嬷嬷递上了勺子，他现在开始学着自己吃饭了。 坐在四爷身旁的惜若因身子不适，脸上没笑容。四爷看了她一眼，小福晋是怎么了？今晨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倒是摆了一张脸，是府里出了什么扰心的事儿了还是怎么的？ 四爷随后说道:“你们都坐下吧。” “是。” 女眷们依次落座。 桌上摆放着雕漆高几。一个几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上面放着各样的吃食。 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一个十锦珐琅杯。有熟食有拼锅，还有今儿做的新糕。今儿是吃火锅自助餐的样式。 宋氏之前早已安排了宫中乐师演奏乐曲，只听得箫管悠扬，笙笛并发。那乐声如穿林度水而来，自然使人神怡心旷。 席上出了新糕，还有弘晖喜欢吃的茄子夹，是新上的。 这茄子夹的做法很复杂，先把皮去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了，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拌了。这是贵族人家才有有的吃法。 新做出来的糕，软糯拉丝。是糯米做的，因用石捯狠狠的捶了，那种口感一点也不粘牙。 弘晖惜若吃的不得了，他将碗里的千丝豆腐羹，用勺子很认真的挖起来，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放在了嘴里，吃一半漏一半。随之将手里拿着的打糕咬了一大口。哇呜。 吃的满嘴油。身上也都是的，李嬷嬷则现在后头给他擦擦。孩子们学着吃饭都是这么一个过程，故惜若还夸了弘晖很棒。 看在一旁看他吃的这么香，都不忍心叫停了。 但也不能让他吃太多了，糯米的东西吃了会胀肚。 “弘晖啊，这个不能吃多，吃多了要肚子疼的哦。” 弘晖还挺听话，他的“嗯，吃完这个好吗？” 惜若摸摸他的头。 惜若坐在四爷旁边，今儿就是不看他，四爷又看了惜若一眼。怎么感觉她在生他的气呢？ 在膳桌上，四爷一直被惜若的冷漠吸引，其他人谁也没瞅见。但他也没让旁人看出来，他是在关注惜若，只是和弘晖说话:“小子你吃太多了，嗯？” 第560章 晚膳时出了状况(2) 弘晖看向他举了举手里的半个打糕:“吃完这个好吗？阿玛。”真真的是超级听话的仔。 “咳咳……嗯。” 四爷咳嗽也没用，惜若还是不看他。 女眷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后院的都没心思正儿八经用餐，宋氏何尝不想让四爷多看她一眼，她虽然有了怀恪挺知足，但自从上回怀怀恪那次，便没有再侍寝了。若是能有机会再生养，谁不想谁是傻子。 宋氏将怀恪拉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怀恪便噔噔噔的跑到了四爷身边:“阿玛，你可以抱抱怀恪吗？” 四爷看了怀恪一眼便是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你想吃什么，阿玛给你拿。” 怀恪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阿玛。” 惜若便将一块打糕给了怀恪:“你看弘晖吃的多香，怀恪也要像弟弟一样。吃的香喷喷的好吗？” 怀恪看了弘晖一眼，便也接过了打糕咬了一口，拉出好长的丝，两个嘻嘻嘻笑的开心。 这般怀恪也就把一块打糕吃完了，否则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尝一口两口就不会吃了，若是不喜的就会直接吐掉。 这孩子吃饭的问题真是让人操心。 身边有亲近的兄弟姐妹，吃饭才能吃的香吧。宋氏这般想，嘴角带笑看向四爷。心思不经意挂在了脸上， 宋氏这几眼出了会儿神就被李氏盯了。 这个宋氏三天不敲打上房揭瓦！ 现在李氏也就是不敢将惜若怎么着，但后院的但凡想出尖儿的都得被她掐死。 大家是惊着李氏，又想入四爷的眼，一个个心不在焉的。 也只有耿氏就顾着吃，那个打糕裹着糖掩袖两口一个，颇为享受的样子，后院的唯独她是在享受美食。 实则惜若也在看大家的动静，她看耿氏吃了几块打糕还在吃，便说道:“耿格格，这是糯米做的，你这般吃怕是要撑着。” 耿氏便用巾帕点了点唇笑吟吟:“是。妾身觉得这个真好吃。” “若喜欢吃，桌上吃剩的你带回去便是了。” 耿氏很高兴:“多谢福晋。” 李氏转而巾帕点唇瞄了耿氏一眼，真的怕是个傻子吧，吃吃吃。瞧她进了后院这日子过得还挺舒心！ 原本今儿看她穿的出挑，还以为是着急忙慌的想侍寝出尖儿呢，今晚就又只顾着吃了，还真不知这耿格格手里头捏着什么牌，出的乱七八糟的。 四爷随意的看了耿氏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待用好了膳，宫里的乐师退下，四爷给了他们赏赐。 随之高无庸走进来禀报:“主子爷，李卫大人，张廷玉，年羹尧，在平安居求见您。” 四爷站起来:“去偏院将戴铎找来。” “嗻。” 随之四爷要先行离开，若是今日他要点谁的灯，一会儿就会派人去传侍寝，不过看样子他是有公务在身，应该是晚些。 后院女眷们和奴才们则都站在一边福身送四爷离开。 “妾身恭送主子爷。” 待四爷从她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站在耿氏身后的钮祜禄氏突然像是无意不甚往前倒了一下，将耿氏推出去跌往四爷身上。 第561章 晚膳时出了状况(3) 四爷随之就用手中的扇子撑了她一下，她也没近四爷的身。 四爷是最讨厌这种使点小计策想在他这里出尖的行为的。他即刻就冷了脸:“你没吃饱腿站不稳怎的？刚才明明看你快吃撑着了。” 四爷说话的样子非常凶，宋氏身边站着的怀恪被四爷的神情吓着了，连忙躲在了宋氏身后。 一边的弘晖也是，拉着惜若的手，脸靠在她的腿后头，不敢看四爷。 惜若低下头将弘晖抱在怀里。看向一旁的耿氏，她没看见是钮祜禄氏推了耿氏，一时错愕，耿氏这是唱的哪出。 李氏看耿氏出了状况真是巴不得，瞧瞧，这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跟苏氏似得，用的都是下三路的手段。原本以为她就是个傻的，原来真是一个傻的。 耿氏被四爷这般一怒斥吓了一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刚才吃下了几个糯米做的打糕。被这一吓便打了嗝。她身边的冬雪和魏嬷嬷都看见了是钮祜禄氏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推了耿氏的，但钮祜禄氏这会儿就像是没事人似得站着。因耿氏没说什么，当奴才的就不敢吱声，冬雪吓得腿啊发抖。主子爷发怒，奴才连累被打是轻的。 耿氏连忙用巾帕掩唇跪下了，主子爷发怒了，身后的后院女眷们和奴才们自是也要跟着跪下。 “主子爷息怒。” 钮祜禄氏跪在耿氏身后，就看耿氏如何应对。若是她说是她推的，那她一定不会承认。再给耿氏扣一个甩锅的罪名。 结果耿氏没将钮祜禄氏推出来，只是即刻承认了错误:“妾身并不是有意的，嗝……妾身可能是真吃多了，肚子突然很痛，一时没站稳。请主子爷恕罪。嗝……” 四爷低头看了耿氏一眼，随之对惜若惜若说到:“福晋，教教她规矩，再让府医来给她瞧瞧，跟个小孩子似得，吃饭扣不住多少，脑子都用来装打糕了，没用的东西。” 四爷骂起人来真是不留情面。因耿氏反应快。说了个合适的理由，她没被四爷亲自赏了罚就是万幸。 惜若福了福，四爷便离开了。 惜若看向耿氏，心里也纳闷，到底是想用这么蠢的法子出位呢？还是真的吃撑了？ 吃撑了该不会这么快有反应吧？她这必然是借坡下驴的计策，一会儿蠢一会儿机灵的让人看不懂。不过遇到这种情况，惜若是要顺势拿捏她一下的。 “耿格格，入府之前，姑姑没有教会你多规矩怎的？这贝勒府里规矩多，可不是在辛者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香，都得守着规矩，不可有一点差池。今儿你这般不稳重，是坏了咱们四爷后院女眷的德行。明白吗？” “是，妾身明白，妾身谨遵福晋教诲，请福晋息怒。姑姑教了规矩，妾身也记着了，实在是妾身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嗝……” 耿氏小可怜服软的样子，说话一句一句，倒是态度诚恳。 “好了起来吧，回头让府医来给你开一个好消化的方子便是了。李侧福晋，耿格格交给你，你再好好的教给她规矩。” 第662章 耿氏被罚跪 “是。” 惜若便拉着弘晖离开。其他女眷都跟着跪着呢。惜若是由着李氏罚了她便是，这事儿虽不大，却也是个错处，再说耿氏若真是个蠢货的话，她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但她又转念一想，一个包衣出生的，能坐上皇贵妃之位，她能这么蠢呢？ 出了门的时候，惜若便问身边的奴才:“你们可有看见耿格格是怎么摔过去的？” 琴音说道:“主子，奴婢冷不丁看见好像是钮格格碰了耿格格一下。但奴婢也没看清楚呢。” “哦？” 惜若眯了眯眼睛，这事儿她自是不会再过问，胸口还胀疼的厉害呢，管那闲事儿，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膳厅里头，李氏看向跪着的耿氏哼了一声。她可没那么好说话:“耿格格。你是真的肚子痛还是没勾引主子爷成功便扯了个慌？” 耿氏捂着肚子:“侧福晋明鉴，妾身是真的……肚子痛。” “哦？有那么疼吗？吃撑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就不必请府医了，和你的奴才一起，在外头跪一个时辰消消食儿。” “是。” 耿氏规规矩矩的应了，也没说半个不字，随之她又说道:“侧主子莫要为妾身这点小事生气，妾身跪着不打紧，若是让您伤了神，妾身才是罪过呢。” 李氏低头俯视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哟，人长得水灵，小嘴还挺蜜。废什么话，去外头跪着去。你们几个起来回去吧。都规矩着些，别让我看谁不顺眼。” 随之李氏就看向宋氏，嘴角抽了一下。宋氏接收到李氏的敌意，知道她是又点了炮仗了。 她在李氏这里，一向是她想拿捏就拿捏的存在。 女眷们起身退出去，耿氏则是跪在外头的。钮钴禄氏出去的时候看了耿氏一眼，耿氏也没瞅她。 徐香和王嬷嬷跟在钮祜禄氏身后，她们也看清楚是自家小主推的耿氏。 “小主，耿格格她也没说是您推的她，自己把这事儿揽下来了，倒是挺仗义。” 钮祜禄氏端着手笑的挺温婉:“算她聪明，就看她明天如何做了。这个耿格格，该也是一个人精呢。” 跪着的耿氏身后的冬雪一脸沮丧，就知道主子会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小主，明明今儿是钮格格推的您，您怎么就不说呢？您今天算是被李侧福晋给盯上了。回头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咱们做奴才的日子也会跟着不好过的。您就看好吧，明儿去食堂，奴婢估计只有青菜汤喝。” 魏嬷嬷则说道:“好了冬雪别诸多怨言了，小主今儿做的是对的，若是当时就指正钮格格推的小主，钮格格能承认吗？回头小主还明着多一个仇家。无论钮格格是有意还是无意。小主都不好正面撕她的明白吗？” 耿氏拧眉也没说什么，她打着嗝，在冷风中拉了拉自己的薄斗篷。 ** 四爷回了平安居，苏培盛和高无庸屁颠屁颠跟在主子爷后头。 第563章 决策 苏培盛手里头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打糕，还有一只烧鸡，一个猪肘子，一些茄夹子，清蒸虾，红烧鱼。 这都是刚才饭桌上打包过来的。 待放了差回了配房，一壶老酒往桌上一放，就可以吃起来了。吃了酒，睡一觉。明儿还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一天那，哎呀有点冷啊！ 至于那个耿氏那一出，他是瞅见钮钴禄氏推了耿氏，但这事儿不归他管，后院没有侍寝女眷的事儿他可不掺和。 高无庸在苏培盛身旁走，随之打了个哈欠，这一路劳顿挺累的。 这会儿四爷突然回头看他们一眼，两个人拘着连忙躬身，都吓了一跳的样子。 “主……主子爷……” 四爷倒也体恤了他们:“回去歇着吧。” 两人喜出望外:“奴才多谢主子爷。奴才告退。” 两个大太监一前一后走了。高无庸自是要凑到苏培盛那里吃杯酒的。 四爷进了书房，陈福在一边伺候。所有人已经在书房里候着，见到四爷，几个人正要行礼。四爷摆摆手:“不必多礼，坐，长话短说，爷今晚还有要紧的事。”他今晚的确又很要紧的事。 几人坐下。陈福引着云裳几人请了茶退了出去。 四爷直入正题:“爷今儿叫你们来，是想问你们，关于任伯安写的那本厚厚的书籍该不该让皇上知道的事情，爷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那本书的内容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爷之所以果断杀了任伯安和刘八女。是考虑到这本书籍若是一旦露出去，可能会引发朝廷的动荡。这里面记载的所有朝廷重臣贪赃枉法的证据，他们贪污的银子，是国库数量的三倍，而爷一回来就听说了，他们欠下国库的银子到现在还没还上来。 显然任伯安是想看拿自己写的那本书赚翻盘的机会，若是他能将这本书籍的内容加以要挟官员，他完全可以呼风唤雨。 爷自是不给他活着的机会，若他活着来京城，怕是他将什么事给露出来，到时候无法收拾。 如今这本册子在爷手里，倒是成了一枚死棋。若让皇上知道，爷担心的是皇上会大发雷霆，伤筋动骨。而这里头，也记载了大王爷和太子贪污的数目，老三也跟着太子摸了十万两用来请文人攥书之用。 还有初出茅庐的老八，他居然也让门生摸了十万两银子。爷该拿这个册子如何是好？你们给出个主意。”四爷手里转动的串珠，不紧不慢的说着的是如此可怕的话题。他不会轻易发怒，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 按照****里面记载的，少有站立在朝堂上的人是清白的，佟国维，索额图，纳兰明珠…… 这些事露出去，这朝廷还能算是朝廷吗？黑暗的东西一旦见光，便是大清之丑陋。 朝廷贪腐不除，不久矣！ 四爷党的几人也是觉得此事颇为难办。 李卫心直口快，他头一个就把心里的话说了:“贝勒爷，若不让皇上知道这本书籍，将刘八女和任伯安就地正法 第564章 决策(2) 的确是有隐瞒某些真相的嫌疑。很可能连带江夏镇的事情都要被皇上质疑，没有一个正当理由，杀了五百多户人家，老人孩子都不放过，这说不过去。” 他特意看了年羹尧一眼，这让年羹尧有些尴尬。 李卫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喜欢。 李卫也同样不怎么喜欢年羹尧，觉得他做事不留余地。他喜欢张廷玉。 但表面上，两人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都是四爷党的中坚力量。 关于李卫说的这件事四爷不言。这事儿说了也没有意义了。 戴铎想了一下便说道:“奴才认为，主子爷想到的，皇上不可能想不到，这事儿不得不与皇上说，但要将记录皇子的那些页撕下来，您得留着。也好跟他们将拿了太子大王爷八爷银子赈灾的事儿一并给抹了。至于后续，皇上定不会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这是众臣之罪，而非一个人的行为。他还是会将这个****交给您来处理。” 张廷玉也表示同意:“戴铎说的没错。咱们还得将任伯安写过这本书籍的事露出点风声去，让大臣们还有太子与王爷都知道此事。 也要让他们知道，这本书籍在您手里头，想必到时候皇上自不会将这件事公布于众，在朝廷上明面的上说。这事儿说不得，说了这大清的天都要震三震。 他还是会让您处理这个烫手山芋，至于您如何处理……” 张延玉摸了摸下巴在思量中。 年羹尧接了茬。 “学生认为，您可再将这本书籍当着大臣的面烧掉，顺便请他们将国库的银子还上。他们没有脸不还，也无话可说。您帮着遮掩了他们的丑陋，大臣们心里感激您也在情理之中。这事儿倒是一举三得。 至于皇子阿哥们的那些个事儿，你自是不好与他们撕破脸，按照戴铎说的那么办最为妥当。这任伯安的写的东西，您这般用，便成了宝贝了。” 四爷思量片刻后，自是觉得目前的状况，如此行最为合理。 “年羹尧，收了人心并不容易，想必也会有人觉得爷这般做就是拿着他们的软肋，逼他们还债。但既然是爷手中拿了这烫手山芋，爷也没法子扔，就这么着吧。李卫，你认识的人多，定能将此事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你看着办就是。好了，话说完了大家都散了吧。” 李卫说道:“爷，您怎么赶人呢，下官腚还没坐热，下官还想坐一会儿，有事儿和您絮叨呢。” 他是想让四爷跟惜若提一下田妮儿的事情。让她拉了线搭个亲。 结果四爷不由分说就赶人:“天大的事儿都回头再说。”天大的烦恼也明儿再想。 几个人就被四爷赶走了。 四爷随之吩咐陈福:“明儿叫张顺跟爷一起进宫。” “嗻” “将爷的斗篷拿来。” “嗻。爷要去哪里？” “海棠院。” “嗻！” 四爷出去的时候，对云裳他们说道:“歇着吧。” “是。” *** 第565章 四爷的讨好(1) 惜若回了屋里头，弘晖和怀玥都被奴才们伺候着洗漱便去睡了。 朱嬷嬷李嬷嬷帮着哄孩子睡觉，惜若吩咐春妙呼兰二人为她沐浴。缓解一下胀痛不适。 “一路劳顿，其他人都去睡吧。秋诺，告诉朱嬷嬷李嬷嬷，明儿早上莫要叫我起。告诉后院的女眷，晨醒后天再恢复吧。” “是。” 其他屋里伺候的都退下了。两个丫鬟将热水放在浴桶中，加入去年就采来晒好的玫瑰花瓣，花瓣一遇热水便恢复了鲜嫩模样。再加入一些鲜奶，还有宫里新出的精油，波斯的香水。一屋子便是淡淡的香喷喷，是惜若喜欢的味道。闻着便让人心情很放松。 春妙和呼兰为惜若宽衣，将她衣服挂在屏风上。 春妙问道:“主子，您今晚要在寝衣里头穿肚兜吗？” “不穿，给我找一条常裹布来，需要稍稍裹着些，这两天该是要渗母乳呢。” “是。” 春妙便去内室柜子里去寻裹布来。 惜若便坐在浴桶之中，呼兰为她将一字头被卸下来，长发被放在浴桶外面。 “主子，今儿您需要洗头吗？” “嗯。” “是。” 呼兰拿来篦子与各种洗发用的物品，为她洗了头发，再用干帛巾将没缕发丝全部擦干净，为她盘在头上，再用钗固定。又为她用线开了脸。随之再用鲜奶和玫瑰蜂蜜泡过的纱布放在她脸上，轻轻揉揉她的肩膀。一拉扯肩膀，母乳太多了，都会溢出在水中。实在是有些难，戒断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惜若将两手撑在了木桶边上，头仰着闭目养神。 “你们去再给我添一些热水来，我需要烫一些解解乏。” “是。” 两个丫鬟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给木桶到了水。 那人伸手试了试水温却没说话。 “呼兰，将我的肩膀再捏捏，可是胀痛不适呢。” 也没人应，只是有人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这双手似乎更长更有力量，不是春妙或呼兰。 随之就感觉那人弯下腰来，帮她吸母乳，惜若吓了一跳，手一时没扶住正要往上沉被一只有力的手拖住了身子。 惜若将自己脸上的纱布拿下来，是她家男人。她原本的想到的就是四爷。只是意外四爷居然肯帮她这种事，他的傲娇正放在水里洗洗晾晒在屏风上面呢。 原本莫名其妙就想对他发脾气心瞬间嘭就掉在了木桶里融化了。确实是……有点暖。 惜若手指咬在唇间。看自己的男人再卖力，感觉自己瞬间成了女王。心情瞬间布灵布灵的。 惜若正要说话，四爷的脸就上来了，不由分说的一阵子嘬，先嘬晕了再说话。再打一架再说。 这次是差点浴桶都要被晃裂了。 待四爷缓过来，在惜若背后的说道:“你若是不舒服可以和爷说啊，你不说爷怎么会知道？你还要让爷猜，爷有人忙，哪里有这功夫还要猜你的心思，爷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居然给爷脸色。”四爷的傲娇晒干了又穿回了身上。 第566章 四爷的讨好(2) 惜若被他折腾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就是爷处理危机的方式，一言不合就把她趴平了再说。 好一会儿惜若才说道:“我心里的确不舒服，那爷怎么知道的？” “爷也不是神仙，猜不到你这个小妖精莫名其妙气什么，爷不是为了你开口问了你的丫鬟。” 惜若噘着嘴便说了心里堵:“爷倒是舒坦了，我还要生还要养还要承受断母乳之痛苦，还不许发个小脾气怎的。” “爷哪里不准了？得，你哪里还没舒坦，爷都让你舒坦了。” 说着他抱起她，回到了塌上，脸又落下来了。 这都快一年没趴了，还不得趴的舒舒展展的。画面相当……火热的不好描述。有一个这么生猛又英俊又有本事还傲娇的很可爱的男票，挺过瘾。 *** 钮钴禄氏回了屋里头，坐在软榻上。徐香还在门口张望，看看苏培盛或是四爷院里的哪个太监会出现在院子里传钮祜禄氏去侍寝，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但外头没什么动静，徐香有些失望。哎，看样子小主今儿还端冷锅灶。 钮祜禄氏用带着银护甲的手端起茶盏看向门口失望神色的徐香一眼。 “徐香，你莫要看了，今儿怎么着也点不到我的灯。人若是守不住寂寞，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福晋这般好命，出生尊贵，能有成为四爷嫡妻的资格。连侧福晋我也不够格。 当初李氏刚进府的时候，主子爷还未成年，原本按理说，侧福晋也是能享主子爷洞房花烛夜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格格，自是没什么特权，主子爷若是不传，一辈子端着冷锅灶也有可能。进贝勒府之前，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钮钴禄氏说这话的时候很淡定。她是真的做好了几年不会侍寝的打算。 徐香回来站在钮祜禄氏身旁叹了口气:“好吧小主，那奴婢给您宽衣洗漱睡觉吧。” 王嬷嬷则在一旁说道:“徐香，你忘了今晚陈师傅会来。” 随之将蜡烛的芯用绳子剪了一下，蜡烛便亮堂了，她再将灯罩套上，一会儿陈师傅来了好说话。 此时外头有人叫道:“钮格格可在？” 钮钴禄氏给徐香递了一个眼色，徐香便连忙出去了。 门口站着的就是陈师傅，三十多岁微胖有着大肚腩的厨师，他原先是御膳房的御厨。 御厨都是从民间层层选拔上来的，一定是要身怀绝技，是烹调、火候、刀工、食雕、冷盘、小吃、点缀，都能得心应手，还得有独门拿手菜。这样才能被选进宫里，皇上什么没吃过，能得了皇上喜悦，吃到高兴，他会给赏赐。故御厨一年能得不少银子。 御厨原本不用净身的，因送膳食有专门的太监负责，他们大多并没有接触到后宫女眷的机会。 但御厨个人同意了之后，愿意净身的，也可以成为太监御厨。 太监御厨可以专门伺候后宫妃子，并且可以在家宴上，给妃子现做美食，得赏赐的机会更多些。 第567章 钮祜禄氏府里有人 这个陈师傅就是近身的御厨，在没有被凌柱引荐之前是给大师傅打下手的，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 原本他豁出去净身就是想着能多一些出人头地的机会，但却一直不得势。 后来他通过一个和凌柱认识的同乡引荐，给凌柱做了一顿拿手膳食，得了认可之后，凌柱引荐他皇上做了一碗麻辣牛腩面，皇上吃了顿时大喜，给了他赏赐，以后他便成了川菜掌勺大御厨。 皇上之后又将他给了四爷的贝勒府，他如今的俸例很高，一年两百两银子，等同于一个五品官的俸例。 另外平日里还能接到赏赐，算是出人头地了。要不是靠着凌柱，他现在还是一个大师傅身边的帮厨，故他自是要记得凌柱的好处，钮钴禄氏找她，他定是要见的。 因为之前进贝勒府的时候就报备过他是一个太监，故女眷都后院他也能出入。今儿来，他还特意备了礼来，是要从家乡带过来的橙子。 徐香迎过来笑道:“陈师傅，我家小主已经在等你了，快请进吧。” “是。” 陈师傅走进来福身:“奴才给钮格格请安。” “陈师傅不必客气，起来吧。” “是。这是家里带来的橙子，您尝尝，很甜。”陈师傅笑呵呵的将橙子放在了桌上。 “陈师傅客气了，请坐。” “是。” 陈师傅坐下，王嬷嬷上了茶。随之他说道:“奴才正想着，这次回来就去您娘家府上拜见钮大人，没想到钮格格居然进了贝勒府做了主子爷的格格，还真是巧了。 往后有什么能关照的，您只管说便是。您想吃什么，就可以上王嬷嬷来找奴才，奴才会派人给您送来的。” 钮钴禄氏浅笑回:“我这回叫了陈师傅来，也就那么一回，往后自是不会了。您与家父是老熟识之事，让府里其他人知道了，自是会让你为难。” 陈师傅拱手:“奴才多谢钮格格体恤，不过即便怕人旁人知也无碍，能和钮格格认识，是奴才的福气。” 陈师傅这话自是客套的，能跟一个后院格格认识，能有什么福气，女儿家出了娘家们，身份尊贵都是夫家给了，若不得宠，格格不是和普通丫鬟没什么区别。 但陈师傅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恩人的女儿他自是会照顾。 钮钴禄氏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银子给了陈师傅。 陈师傅执意不肯收。 钮钴禄氏说道:“陈师傅若是不收，我往后怎么好开口请您关照。您也知道，做格格的伙食差，我也总不能让家里帮补，既然有你这个阿玛的故友在，我也只好走个后门了，陈师傅只有接了这银子，咱们这关系就立下了，往后我也好开口请您帮忙。” 陈师傅见推脱不掉，便收了银子。 “多谢钮格格赏赐，那没什么事，奴才就告退了。” “哎，王嬷嬷，送陈师傅。” 陈师傅退下后，徐香说道:“小主，有了陈师傅在，咱们往后的膳食便不用担心了。” 第568章 苏培盛你倒是教教咱家啊 钮祜禄氏浅笑道:“我用她并不是为了这个，他的用处可是大的很。” ** 苏培盛和高无庸这会儿正趴在塌上吃酒。炕头上放着小桌子，各类吃食一摆，趴着小酒一嘬颇为惬意。 高无庸端着酒杯，好看的眼睛眯着酌一口酒，咬了一口肉，苏培盛看高无庸翘着的兰花指啧了一声。 长得还好看，皮肤也白，再翘个兰花指，这高无庸……半男半女，哎，可不就是个正宗太监。 “哎，咱家说高无庸你，是不是自从阉了之后，对女人已经没想法了？” 高无庸看向苏培盛笑了笑:“咱家是觉得不配有想法，有什么意义，又不能传宗接代了，既然走了这条路，求个飞黄腾达比什么都强。一口酒一口肉，人生的惬意就在此了。” 苏培盛笑了笑:“你知足就行。咱家是知道知足的。” 高无庸拿了一块打糕拉出好长的丝:“真的太好吃！苏培盛，真的好吃。” “知道了知道了，你吃就行了嘛！” 高无庸两打糕吃完:“咱家发现苏培盛你特别的聪明，是那种每走一步都能算的几回的人。” 苏培盛嘬了一口酒，说了那么一句肺腑之言:“不算能行，别看咱们现在好好的，可这伺候主子爷的差事，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今儿个顺遂，明日却不一定。咱家是时刻这般提醒着自己过日子。这挨打都不是事儿高无庸。腚痛痛，咱家还觉得自己是活的好好的。高无庸啊，算着走错不了。瞧瞧，咱家又传授了一个心得给你。” 高无庸端起酒杯跟苏培盛碰了碰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咱家最近也有一点烦恼啊，不知道如何行才是妥当。” “说来听听。” “之前的一个恩人，他的女儿入府成了格格，咱家到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问候问候。你知道，咱家是在主子爷身边伺候的，若是要和她立下这关系，怕是要让咱家有为难之处。苏培盛，要是你，这事儿怎么处理？” 苏培盛看向他，知道他说的肯定是钮祜禄氏。随之将酒一饮而尽。拍了一下高无庸的肩膀。 “回去吧，咱家要睡觉了。” 说完苏培盛就翻了身，躺下睡觉去了。 高无庸推了推他:“哎，苏培盛！” 苏培盛也不搭理他。高无庸叹了口气，得这个人不该说的就是撬开他的嘴也不说。得！人精是用来膜拜的。 他将酒喝完便下了塌穿上了靴子离开。睡觉去，这事儿他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 *** 四爷和惜若昨晚折腾的太厉害。第二天早晨，二人双双起了太晚了，四爷原本今天还有好些事要处理，也暂时放一放，谁还没个为了美人不理正事的时候。他才回来，皇上那边也自是允许他今儿懒惰一天。 直到快九点了，二人才起，被奴才们伺候着更衣用膳之后，今儿怎么着也要去宫里的。四爷则是要去见皇上。按照昨天说好的，如此行便是了。 第569章 去永和宫 惜若则要带怀玥去接受德妃的喜礼，嫡长女的身份虽没有嫡长子尊贵，却也是嫡出，同样受待见。即便不是怀玥要受洗礼，她回了京城自是要带孩子们给德妃请安。 另外二阿哥也要一同进宫接受洗礼，二阿哥虽不是嫡出，却也是正经皇孙来的，故也要受洗礼。原本李氏也是要同行的，刚才她屋里头的落雨来报，李氏晕船还没缓过来，依旧头晕不适。 她的身子还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才行。 四爷这头，还有许多扰心事要捋顺。 还有就是大王爷，太子，八爷他们那边，是要走一波心战。故这两日他该是要一通忙碌。 用膳的时候他便对惜若说道:“爷这两天忙，也就不能来你屋里头了，待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儿，爷会来看你，不要养成习惯随意发脾气，若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要说，别让爷猜。” 四爷温温柔柔的絮叨着，惜若嘴上没笑，心里倒是笑了，经过上次的凶险，他好像真的比之前更对她好。至少比以前有耐心。 惜若应了:“是。” 用了早膳，惜若便带着弘晖和怀玥坐马车，二阿哥的奶嬷嬷则是抱着二阿哥来了。几人一同行马入宫。 四爷则是等了片时，他是亲自将****上皇子那些记录撕下来。 随之他让苏培盛将这本又大又厚的册子背在了身上，和四爷一同行马扛着进宫。高无庸也一并同行。 * 贝勒府的女眷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耿氏那头昨天挨了罚跪两个小时，今天早上膝盖肿的跟馒头一个样。但她还是靠在软榻上，给怀玥做那件还没做好的衣服。心情还挺好的哼着歌。 在窘境中还能自得其乐，耿氏的确是挺难得的性格。 此时魏嬷嬷去给她拿了早膳放在了桌上，果然昨天的事件直接影响到她的膳食水准。 “小主，今天早上只给了一碗馒头一碗稀粥，还有一叠咸菜。鸡蛋，饽饽，还有三个素菜都没了，膳房分饭的太监对我态度很不好。” 看着可怜巴巴的三样吃食。耿氏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这不是很好吗，有吃的就行，嬷嬷你吃了吗？” “奴婢还没去吃，冬雪去了。” “哎，估计也没有吃的了，没关系咱们自己不是有东西吗，你去煮两个鸡蛋，咱们每人一个，还有馒头，我也分你一半。凑和着吃饱就好了。” 魏嬷嬷看耿氏依旧了乐呵完全不将自己的困境当回事便笑道:“小主您可真是凡事都能想开。奴婢也开始佩服您了。” “不然怎么着？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还不如乐呵的过，我额娘说过，爱笑的人运气都会好些，头上没有乌云，就不会下雨。” “得，奴婢这去煮鸡蛋，不然摊着吃吧，奴婢在院子里拔几根葱洒上。” “嗯，也好。” 魏嬷嬷刚要出去，这会儿冬雪从外面进来，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耿氏看她如此，就知道她去食堂受了委屈:“冬雪，你是不是没吃饱啊？我们正要摊鸡蛋吃，你要吗，我可以给你也摊一个。” 第570章 冬雪这丫鬟贼不好使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今儿厨房的太监只给我一碗清粥，其他的什么也不给。平日里还有有咸菜，馒头或者油果子嗯，昨儿主子们吃剩下的打糕他们都有，但奴婢就没有。打今儿起，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冬雪说到打糕，耿氏便问魏嬷嬷:“对了，嬷嬷，昨儿福晋说让我们带回来的打糕呢？” “在小厨房放着呢小主。” “中午咱们把那打糕蒸蒸，再炒个青菜吃吧，那打糕可好吃了。冬雪不是没吃到吗，中午就有的吃。” 冬雪见耿氏不理她的话茬居然说到了打糕上便说道:“小主您倒是听见奴婢说的吗？” 耿氏看向她冷了脸:“冬雪，昨儿的事儿我并没错，你就别念叨了，你若觉得跟着我会让你保不住命，你看哪个主子顺眼就去跟着她吧。你可以打听一下福晋屋里头还缺不缺人。看看福晋会不会收了你。” “你……”冬雪心里憋闷，又被耿氏这般怼，便气呼呼的出去了。 若是福晋屋里头要她，她隔壁来后院伺候一个小格格。耿氏这是在臊她呢。 王嬷嬷看冬雪这般没规矩便叹道:“主子。您别怪冬雪，其实奴婢也有胆怯的时候，但自从昨儿的事儿后，奴婢反而觉得跟着主子踏实，主子性子虽直，却也能沉得住气，不是个没脑子的。 哎，这人的命都是生好的。奴婢回头想想，既然跟了您，就得跟您踏踏实实的才是，您吃肉就会给奴婢一碗带肉的汤，您若是吃粥，则分给奴婢一半，有您这样的善待奴婢的小主，奴婢该知足。” 耿氏浅笑不言，这个魏嬷嬷倒是能用，只是那个冬雪一惊一乍的还没脑子又胆小如鼠，留在身边就是闹心。怕是早晚要出差错，她如此惜命，不如想个法子将她一脚踢到杂役房去便是罢了。 魏嬷嬷去小厨房做了两个摊鸡蛋来。里面放了点小葱，土鸡蛋的味道香喷喷的。 “真香啊。街上市场里卖的鸡蛋都是群养鸡生的，吃的玉米催肥，我自己养的就是好吃。” 耿氏给魏嬷嬷分了一半馒头:“粥你要吗，魏嬷嬷。” “就这么一碗清粥还是小主喝吧，奴婢配茶也很好。” 耿氏边吃早餐问道:“冬雪人呢？” “在院子里头喂鸡。主子，您别生冬雪的气，这丫头是担心自己会没命怕的要死，现在奴婢与她轮流住在之前姒苹住过的房间里，正是她的铺位。 她昨儿还跟奴婢说两天睡不着觉，提心吊胆的，睡着的时候，常常梦见姒苹说她死的好惨。她说姒苹的冤魂未散，奴婢也被她说的心里发毛。想必她是看到了姒苹是怎么死的吓破了胆。” 耿氏氏咬了咬了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清粥，将咸莱放在口中咬的嘎嘣脆，她生冬雪的气作甚，只是一个吓破胆的丫鬟留在身边有何用？添堵不成。 随之她扬起笑脸:“我怎会生她的气呢，人的命只有一条。 第571章 皇上的无奈 她惜命也是无可厚非。魏嬷嬷，你说当时除了咱们看到了姒苹是如何落得湖，会不会还有旁人看见？”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您当时是趁着夜色在湖边钓鱼，那会儿人都睡了。夜深人静，该是没旁人看到才对。” 耿氏便没说什么。 魏嬷嬷又问道:“小主，姒苹的死因这件事，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自是搁着，咱们现在不能为任何人出头，自保要紧。” 魏嬷嬷点点头，小主说的有理。 “还有那个钮格格昨儿推了您，害得您挨了罚，咱们现在成了万人嫌。她钮格格却一点说法也没有。真是说不过去。她是将您好欺负还是怎的？小主如何处理这件事，难不成就当没发生过？那可不成，就这么过去了，往后钮格格还不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往后还得变本加厉欺负您。” 耿氏又扬起笑脸:“嬷嬷，这事儿不急，一会咱们去李侧福晋和钮格格哪里都走动走动。还有给怀恪格格的衣服，也要给宋小主送过去。” 魏嬷嬷便应了:“是。” 现在魏嬷嬷真的觉得小主还是挺聪明的，因她根本猜不到她的心思。 *** 皇上正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坐着，身边候着梁九功和魏珠，他的桌案上有很多折子待批示。皇上很忙。 梁九功给皇上引了茶:“主子，您歇歇***才让宫女来给您暗暗肩膀。” 皇上捏了捏眉间:“不必了，没那个心情。马上就年底了，大臣们欠户部的债看样子还不完，尤其是那些老臣各种推脱说自己没银子，现在只还回来五成，朕也不能逼他们，三个月还清，已经成了空话。朕这君无戏言，也难免有落空之时。” 皇上冷脸转动着扳指也是颇为无奈的，坐在这把龙椅上几十年，每一步他都走的干净利索，唯独对与他肝胆相照的那些老臣们，他也逃不过情意二字。 他年少登基到如今，身边不乏功臣和老臣，欠下的债还不上，他也总不能将他们斩了。老臣们不还完，其他人也都跟队形了。能还上来五成，也是给他这个皇上面子。 皇上为这事儿心里烦闷，却也是别无他法。 梁九功躬身说道:“皇上，奴才觉得四贝勒爷从乱臣贼子刘八女那里拿回来的银子，也有五百万两了。充盈国库，修缮河堤的银子也够了。实在没法子，皇上只能让大臣们的欠账再缓缓，过了年让他们慢慢凑？” 皇上一脸阴沉:“他们是真没银子还吗？别当朕不知他们的勾当，都是居功自傲。觉得这银子是该给他们的。”皇上一生气，便低头咳嗽了。 梁九功和魏珠连忙帮着他顺便。 “皇上动不得怒气啊。皇上息怒。老奴拙见，不然您就让一个皇子亲自替您催债吧，再宽限他们一个多月，让他们在年前将银子交上来。” 皇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梁九功的话也未尝不可，他不能亲自去逼债，他的儿子可以代替他。 第572章 皇上的无奈(2) “梁九功，你给朕举荐一个能接这个活儿的人，胤礽？” 实则他还是想让太子出来接了这个差事的，他是太子，是储君，这事儿他办最合适。 可是前儿他还跑来在他面前替那些老臣求情。说什么不可逼的太紧，为了银子伤了君臣之谊。索额图欠了国库三十万两，皇上甚至怀疑是索额图教唆些他来求情的，心里已经是气个半死。 这事儿梁九功自是知道，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原本他是偏向太子的，但最近太子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多了，皇上看起来对自己的嫡子已经很不满意。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梁九功察言观色，心里也对太子多少有些失望。感觉他有将一盘好棋下到满盘皆输的趋势。 而大王爷和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皇上已经看在了眼里，这也让皇上颇为反感。梁九功在皇上身边，皇上的心思他揣摩的一清二楚。 他便举荐了一个保险的人，举荐这个人他至少不会挨骂。 “奴才觉得，四爷能担此任，桐城水灾之事，四贝勒爷办的很利索，不然这事儿还让四爷来？” 皇上再次捏了捏眉间:“梁九功啊，一块大石头让老四举了一次。他刚放下，就即刻给他另一个，可是合适？” “这……” 一旁的魏珠接腔:“不然就让八爷来吧，他正好管着户部，让他催债也合适。” 皇上想了想，觉得现在唯独老八是合适的人选:“老八，也是可以用的时候了。” 实则他觉得老八还太嫩，揽不了这么大事儿，至于大王爷，先不说他为人处世太过阴暗，纳兰明珠还欠着二十五万两，他过不了明珠那一关，什么债也讨不到。唯独老四，身后没站着什么人，一个人两袖清风，这事儿他能胜任。 只是当他这个当皇阿玛的，实在是对他的四儿子开不了这个口了。 正在此时，小太监来打千儿:“万岁爷，四贝勒爷来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便到了。 “让他进来。” “是。” 随之四爷身后跟着背着大包袱的苏培盛走进来福身:“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上站起来坐在软榻上，拍了拍他身边的软榻:“起来，坐。” 四爷起身坐在了身边的软榻上，宫女上了茶。 皇上很少会和皇子这般坐着说话，他一向是君是君，臣是臣，子是子，分的很清楚。 今日此举，皇上是对四爷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皇上随之就问了江夏镇的事情:“老四，江夏镇那个地方与朕颇有渊源，当初那里的百姓也是民风淳朴。你上报带兵剿灭了江夏镇，一个活口不留，是否是草菅人命？ 你又为何不让刘八女伏法，而是就地给杀了，还有任伯安，你到底查清楚没有，此事是否和他有关？老四，你这些做法朕觉得不妥。” 皇上当然已经知道了十三和惜若被绑架之事，但这件事，不足以将江夏镇踏平，刘八女一家以及他手下的人都罪该万死。 第573章 四爷揽了烂摊子 但也不必牵连到刘氏一族的老人孩子。虽说老四救灾有功，倒是灭了一个镇也的确让他吃惊。这件事他是需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因为意气用事就用他给的尚方宝剑草菅人命，老四就让他失望了。 果然如李卫所说若不将****说出来，皇上这里没法交代。四爷是要给年羹尧擦腚的，他用的人他要负责。 “儿臣……儿臣在任伯安那里得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是他亲自写的，这册子上的内容，皇阿玛看了莫要动怒。”这话是给提个醒儿，不动怒是不可能的。 皇上看四爷这般说词，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 “与朕瞧瞧。” “是。” 随之苏培盛将书籍背了上来，这么厚又大的一本书籍，要看完都得好久。可见里面记录了多少事。 皇上翻看了几页之后脸色就白了。手都在抖动，一旁的梁九功看皇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儿一定小不了。皇上已然动了大怒了。 “皇上……” 皇上手抬了抬:“你们所有人都退下。” “嗻。” 梁九功带着魏珠和奴才们全部退下。 四爷起身半跪:“皇阿玛，请息怒。儿臣是担心刘氏一族的人有知道这件事内幕的，思来想去，才不得已灭了江夏镇。这事儿关乎国体，又实在上不了台面。至于刘八女和任伯安二人，如此无法无天，劫持皇家子嗣，勒索钱财等同于谋反。灭了一个江夏镇若是上了纲常也无过。” 皇上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将带着扳指的手支在了软榻旁的桌上。 “老四，此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正如所料，皇上的确没办法处理这件事。政局之事是非黑白有时候没办法那么清楚。他总不能将大部分大臣全部抓起来杀头。 四爷便将心思说了，随之说道:“若是如此行，儿臣便能将国库的债要上来，大臣们心中惊惶，往后也会收手。任伯安的这本书籍，总算是有正面的作用。” 原本让老四再举一次大石头，他开不了这个口，老四居然主动提了要回债的法子。虽说他如此行想必能收一部分人心，自也会得罪一部分不想还债之人。对老四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他既然毫无顾忌的愿意接这差事，倒是甚得他心。 之前皇上并不太喜欢四爷，觉得这个儿子不善言辞，冷冰冰的，性子捉摸不定，脾气也不好。这样的印象自是受德妃影响，德妃之前时常在皇上那里数落四爷的不是。说老四心里头没她这个亲额娘，只有前皇后，又说他常常没说两句就起身冷了脸离开。 自己的额娘都对他诸多埋怨了，一向宠德妃的皇上自是潜移默化不怎么待见四爷。 更何况四爷永远不解释。 但这几年他办的这几件事情，没有不利利索索的，有勇有谋，皇上自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皇上拧眉好一会儿才说道:“老四啊，朕忧虑修缮河堤的银子，朕忧虑国库空虚，逼着自己的臣子还债多少有些心中不落忍。可你瞅瞅，他们手头的银子比朕的国库还要多！” 第574章 永和宫拉家常 皇上气的声音都发颤了。随之他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老四啊，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嗯？你去做。” “是，儿臣领旨。” 皇上让他起来:“你去吧，朕也有些乏了。朕要歇歇。” “是。皇阿玛，莫要太过劳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功过相抵，臣子们往后自律便好。” 皇上点了点头。 “儿臣告退。” 皇上也没在说什么，看着四爷走出去。 候在外头的梁九功连忙走进来，为皇上端了定心茶。 “梁九功啊。” “奴才在。” “朕有时候觉得，朕手里是一个烂摊子。” 梁九功默默的没说话。皇上之所以宠梁九功，是因皇上已经将他当做半个朋友，他能说的，他会接一句，不能说的就听。 烂摊子倒是不至于，但如今的朝廷，的确是诸多问题。 ** 四爷从乾清宫出来，便是要去德妃那里请个安过了场，接下来他要去太子府。将大王爷和老八都叫过去。想必昨夜李卫就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这会儿必然是人心惶惶中。 关于桐城的那一摊子事儿，影响了兄弟之间情谊的，他得抹抹平，他还想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呢。 今晚他就直接在太子府设宴群臣，当着大家的面将****都烧了，不用拖拖拉拉的。 四爷在前面走，苏培盛背着****屁颠屁颠的跟着，高无庸拿着浮尘跟在苏培盛后头。 刚才只有苏培盛进了乾清宫，高无庸也并不知道苏培盛身后背着的那么沉玩意儿是个啥。 看起来像一本很厚的书，他也不敢问是什么，问了苏培盛肯定给他白眼。 得，还是不知道的好。 惜若带着怀玥和二阿哥来见德妃，接受皇室洗三洗礼，原本皇子皇孙出生后的第三天，要将其放到澡盆里沐浴，以祈愿他身体健康，多福所寿。因惜若和李氏这胎是在外头生的，便也就满月洗了。 德妃为孩子沐浴，又给怀玥二阿哥穿好了新衣服，挂上了玲珑锁。一旁小胖墩儿弘晖一直在看着。 突然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妹妹没有虫虫！弟弟有小虫虫，妹妹的虫虫呢！” 他连忙去摸摸自己的虫虫还在。九公主就明白虫虫是什么东西了，笑的前俯后仰的:“四嫂，你这倒是很形象的叫法。弘晖这么可爱的娃娃，可是让九公主稀罕死了。弘晖啊，你把虫虫藏好了，别一会儿被小鸟叼走了哦！哈哈哈……” 弘晖也跟着哈哈哈，虽然他不知道妹妹的虫虫被被小鸟叼走了，九姑姑为何这么高兴。 德妃便也笑了:“九儿，你一个公主别笑的那么夸张，让你皇阿玛看见又得数落你。” “皇阿玛不会数落儿臣的。” 一旁坐着的惜若巾帕掩唇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哎哟这就是她想多生几个的原因了，多有意思。 德妃先抱着二阿哥逗了一会儿，才满月的孩子自是不会笑，只是嘴巴一动一动要吃母乳。德妃便将二阿哥给了奶嬷嬷，让她喂母乳。 第575章 十四有点恋母情结 随之德妃抱起了怀玥，她看孙女也是很欢喜的。怎么着就是和四爷关系这么清淡，这对母子还真是命格不和。 “老四媳妇，这孩子长得像你，好看。” 惜若浅笑回:“臣妾多谢额娘缪赞。不过也有说怀玥长得像您的，说是隔辈脸呢长得如您一般是个美人儿胚。” 德妃一听此言甚欢喜:“是吗？老四媳妇这嘴哦，就会逗本宫开心。不过再仔细一看啊，还真是有点像本宫呢。九儿，你看看是不是？” 九公主说道:“额娘长得好看，怀玥像您自是好看。” 这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听好听的。德妃就对候着的嬷嬷说道:“瞧瞧本宫的女儿和儿媳妇多会哄人开心，去，每人将托盘首饰。” “是。” 这会儿十四来了。身后跟着德善姑姑和一个丫鬟一个太监。 有些日子没见，这个德善姑姑越发水润好看了，如今二十啷当岁，半熟不熟的，正是女子们最好看的年纪。皮肤这么好，自然平时就吃的好，德善该是得着十四宠都仆妇了。 十岁的十四，长得很壮实，估摸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该是一个大个子。 他是十四岁就会娶嫡妻和侧福晋的，刚好是四年后的选秀之年。算算这日子过得真快，当初见到十四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如今她也为人母了。 十四看见惜若很开心，他先德妃行了礼，随之惜若正要行礼，被十四扶了一下。 “四嫂不必多礼。你可是回来了，听说你与十三哥此番历经凶险。还好平安归来。这是我的小侄女吗？” 惜若浅笑点头:“这是怀玥，十四弟。那个小家伙是二阿哥。” 十四走过去抱起来怀玥，又去摸摸吃母乳的二阿哥，随之拍拍弘晖的头。 弘晖小肉球行了礼:“给十四叔请安。” “瞧瞧，多好玩儿大侄子。我这个当叔叔的还没准备礼物呢。回头补上。” 十岁的少年叔叔不算小，弘晖往后还有比他小许多岁叔叔呢。 “四嫂，你这一去已经三个多月了。我还挺挂念四嫂的。这几年，我都记得你的好来着。” 惜若浅笑:“十四弟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哄得四嫂很开心。” 十四的确是比四爷会说话些，不然怎么后来讨了皇上喜悦，差点两皇位传给他。这人会说话会左右逢源一些，还是更讨喜。 但她怎么着还是喜欢四爷这种傲娇却干实事，又不爱解释的男人。 几人坐下，德妃让嬷嬷拿了画册给了惜若:“老四媳妇，你帮着看看，本宫给了十四看中了福晋和侧福晋的人选，你看看可是合适。” 十岁就给十四物色女眷了，德妃也是够上心了。 十四阿哥胤禵一共有五位妻妾，分别是嫡福晋完颜氏、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和侍妾吴氏。他可以说雨露均沾，对每个女眷都挺好的。包括侍妾吴氏，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第576章 十四的福晋人选 等一下，她好像记得，这个德善姑姑就信吴。 呵呵，这不可能。德善姑姑是有孩子的。只是听说夫君去年因为什么事儿死了，她现在是一个寡妇。而且还比十四大这么多。这按照规矩来也是于理不合。即便是皇家的卑微侍妾也是要清白的人才是。若真是德善姑姑，那倒是成了大笑话了。 惜若自嘲，真是会胡思乱想。 惜若接过看了画册，十四的嫡福晋人选，完颜氏。今年十二岁，比十四大两岁。 惜若便说道:”这位完颜小姐比十四弟大呢。” 德妃说道:“嫡福晋大一些能压阵。十四的性子有时候很急，还得找一个稳当的人才能互补。” 惜若点点头随意的说道:”这倒是的额娘，两口子过日子，性子互补才好。” 惜若看了完颜氏资料，完颜氏出身于上三旗之一的满洲正黄旗，父亲叫罗察。罗察是金国时期卫绍王完颜永济的嫡系子孙，对于这种贵族血统的金国后裔爱新觉罗家族一向比较尊重。 罗察在朝廷任职任户部郎中、户部侍郎、礼部侍郎等职务，如今是正二品，所以从出身来看，完颜氏还是非常不错的。 而侧福晋舒舒觉罗的父亲是员外郎明德，员外郎的品级为从五品，从出身来看，舒舒觉罗氏一般。但这个女子长相出众。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德妃挑了一个贵族长十四两岁的女子做福晋，又挑了一个美人做侧福晋，可见她有平衡他后院的意思。她要让胤禵往后多生养，后院又和谐。这样才会得皇上满意。 而惜若和四爷的这门亲事，主要是前皇后安排的，她可没上多少心。 惜若看了之后，九公主也接过去看了看。 “额娘，您对十四可真够上心的，十四，你来瞅瞅，这是你未来的媳妇。” 十四接过来看了看:“这是要和我一起睡觉的吗？我更愿意德善姑姑哄我睡觉。” 德善姑姑连忙道:“主子阿哥，这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这……” 德善有些尴尬的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知道十四还小，跟他说这些男女之事还小，便说道:“十四莫要打破砂锅。” 正在此时，四爷被太监引了进来。 随之他给德妃福身行礼:“儿臣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坐。” “谢额娘。” 九公主坐在四爷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四哥，我都想你了。” 四爷冲她勾起嘴角，就那么傲娇，多给一分灿烂也没有。 “十三之前来过了，他还说了他与四嫂遇到的凶险，听的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呢。四嫂也是有本事的，那种情况下都不慌，要是我，也许都不知道慌成什么样了呢。” 惜若笑言:“要是九儿也不会慌。九儿是女中豪杰呢。” 瞧瞧，女子们都爱听好听的，九公主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 “四嫂真会夸人。” 四爷说道:“她嘴蜜。” 惜若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这话怎么听出点那什么来了。 第577章 四爷的小宠溺 四爷与德妃寒暄几句，便也就和惜若出来了，他是一向和德妃没话说。和十四也是没什么话说。 十四对谁都可以礼上相迎，唯独对他的亲四哥没法坦然相对。或许正因为同母所生，德妃对他颇为上心，而对四爷却是无心无过，他自然也知德妃是偏心的，故就当做不知便是疏远。 四爷如今已经无所谓，只要表面过得去便是，而这表面过得去自然是因为惜若的经营。他反正是什么也没做。 想来他曾经因此对惜若发过脾气，突然有愧疚和心痛的感觉。对，有那么一点揪心的疼痛感。 这让他有点懵，他最近好像很容易心疼。觉得对媳妇诸多亏欠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惜若对着他正要说话，四爷突然就捏着她的下巴一提，她脚尖也被踮起来了，惜若被他捏着噘着嘴，睁着大眼一脸懵的盯着她家男人眨巴着。四爷随之低头就嘬了一下。他的唇很软，很湿润。 其实四爷是性感的。 →_→ 天哪，这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这是做什么？ 身边的奴才，还有永和宫外头侍立的奴才都懵了一下，冷不丁吃了一大口狗粮。他们随之低下头去了。 站在惜若身边的弘晖，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阿玛亲额娘的嘴有些嫉妒的样子。 他双手摊开:“额娘，额娘，我也要亲亲。” 惜若低头要亲弘晖被四爷阻止了:“不许。这么大的孩子了，亲什么亲。”果然是要和儿子也争风吃醋了，没得救了。 弘晖憋嘴看向四爷没敢说话。可怜巴巴的，阿玛是坏蛋。 惜若用手轻轻的推了四爷一下，一个娇嗔的眼神，随之蹲下去亲了亲弘晖的脸。 “额娘亲亲弘晖。” 弘晖抱着惜若身子转了转。一脸好满足的样子。 四爷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道:“好了，你们回吧。爷要去太子府。” “是。” 惜若拉着弘晖，身后的奶嬷嬷抱着弘晖上了马车，四爷随之上了马。 “苏培盛！” “奴才在。” “让身边的这几个奴才，去大王爷，三爷，五爷，八爷那里。请他们到太子府。” “嗻。” 苏培盛便吩咐了下去。随之将身上的包袱拿下来给高无庸背一会儿:“你也受会儿吧高公公，！” 高无庸冷不丁被压了一下，哎呀妈呀，老沉了。 两人也上了马同四爷往太子府去了。在宫门口的时候，一个留着胡子文人模样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等着四爷。 见四爷行马出来，二人上前行礼:“四贝勒爷。” 四爷自是认识他们，二人一个是典仪官凌柱，还有一个是他的四子伊绅泰。 凌柱算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又与四爷这个侍卫内大臣算是比较近的同僚了。 凌柱是皇上身边的贴身的官员，除了太监和侍卫之外，典仪官是离皇上最近的官员了。 他负责带领侍卫跟从在皇帝身边，监督大臣的礼仪，另外按照皇上的意思拟定公文，主持各种典礼。 第578章 凌柱亲自出马 在队列前面喊口令。这个官职的工作等同于皇上身边的秘书，故他的人际关系还不错，人脉也广，和梁九功之间也算是很深的交情。 而四爷是管理这些侍卫的官儿，故自从他接手这个官职以后，慢慢的也和凌柱有几回接触。 另外伊绅泰乃是蓝翎侍卫，官职是正六品。他今年十八岁，是今年刚进的武进士三甲，故选为了蓝翎侍卫。也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年轻人。目前在四爷手底下当差。 过两天张顺也会到领侍卫府当差，但只是做个编外侍卫，是没有官阶的。 同僚又加上钮祜禄氏是他后院的女人了，二人和四爷也算是亲家。四爷便下了马来给了笑脸。 “大人请起，有何事？” 身后的苏培盛和高无庸也从马上下来，高无庸看见凌柱，向他笑着躬身拱手。 凌柱笑回:“微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四贝勒爷，微臣想让您允准，让犬子去府上见见钮格格，看看她还需要什么添置的。微臣给她添置一些。 这女儿出嫁不得见，当娘的难免担忧，虽然贝勒府衣食无缺，但微臣的夫人就是天天絮叨呢，这女人啊就是眼窝子浅。她也就这一个女儿，平日宠溺多了，牵挂也就多些。” 凌柱话里的意思自是想让四爷多关照他的女儿，但话只能点到为止，多说半句不合适的都不行。 人已经入了贝勒府，得不得宠，也只能看四贝勒的意思。 四爷知道凌柱的意思，但他自是不会说破，按理说钮祜禄氏是有用的，只是他现在用不上，便是晾着。那么此番是钮祜禄氏特意交代了凌柱说这番话吗？ 她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自作聪明。四爷心里虽不爽快，也没有一丁点表现在脸上。 随之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令牌给了伊绅泰:“你拿着令牌进府便是。” “卑职多谢四贝勒爷。” “爷还有要事，下回请大人去府上一叙，可让夫人同行，见见钮格格。” 凌柱连忙躬身:“多谢四贝勒爷。” 四爷便上马远去。 凌柱对伊绅泰道:“你去贝勒府吧。” “是。” *** 耿氏往钮钴禄氏的院儿里去。这会钮祜禄氏正坐在软榻上看书，一旁的徐香为她点着薰衣草的香薰，将香炉放在了桌上。 “小主，这天儿早上起来已经有些冻手了，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分下来。” “还早呢，怎么着也要等到结冰真冷了才会有。现在外面的太阳晒的还暖和呢。今年的冬天可是来的晚些。若是冷的受不住，就自己去买些炭来烧便是。” “是。小主，昨儿您推了耿格格，她也未将您放在了明面儿上说呢，您真的不打算去她那里走动一下吗？若是当此事没发生过，您可耿格格怕是往后不好相处呢。” 钮钴禄氏正在看女诫，她未抬头，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放下了。随之对一旁的徐香说道:“这书上说，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 第579章 各自的策略(1) 所以谚语说：“生男如狼，还害怕他懦弱；生女如鼠，还害怕她像老虎般凶猛。”然而修身不过一个敬字，而避强不过一个顺字，以敬来修身，以顺来避强，女子的敬、顺之道，这是妇人的大礼，徐香，你说说，这话可是对的？” 徐香哪里知道这么深奥的道理。 “老祖宗留下来训诫，女子们的必在修行，自然是对的吧小主。” 钮钴禄氏又言:“这句话说的是女子凡事要顺从，也说到了以柔克刚之理，四两拨千斤。这也是处事之道。 说到昨儿的事情。是我推了耿氏没错，若我现在就去她那里陪个不是，也不能让她打消我是故意推她的嫌疑，还不如就这么着等着她来找我。” “小主，您说耿格格会主动来找您吗？” 钮祜禄氏浅浅一笑:“她一定会来找我的。若是她想跟我撕破脸，昨儿就该在李侧福晋面前说一句我的不是了，可她并没有。而是一个人扛了这件事。可见她不想与我正面起冲突。昨儿她那般处理这件事自是正确的，她虽然挨了罚，却是顺水推舟让李侧福晋对她降低了反感，瞧瞧，是一个伶俐的没错。 现在只要她来我说话，我就不用处在下风之位，明白了吗？” 钮祜禄氏果然是如惜若所料，是宫斗的终极玩家。 惜若有心想让摁住她不按照历史走生下弘历，怕是很难。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在外头收晒干菊花的王嬷嬷叫了一声:“耿小主来了，奴婢给耿小主请安。” “不必多礼。你家小主在吗？” “不在还能去哪儿。这不天天在这院儿里头吗，您请进吧。” 在屋里头的钮祜禄氏和徐香对视一眼，随之钮祜禄氏将书籍放下来到门口迎接。 耿氏笑盈盈的走了进去。魏嬷嬷和冬雪则是候在外面跟王嬷嬷说话。 王嬷嬷看二人手里拿着小衣服小鞋子便问道:“这是要送给哪家的？” 魏嬷嬷回:“一会儿去宋格格还有李侧福晋那里，这是给怀恪格格还有什么二阿哥的。” 王嬷嬷点点头:“哦，瞧瞧这做工，你家小主真是好手艺。” “可不是。” 王嬷嬷心里就觉得，这个耿格格可是一个相当会来事儿又不怕死的，昨儿才挨了罚，今儿就要凑到李氏那里去了，都知道李氏这人不好相处，一不小心就会被捏的啪啪响，送什么东西也只是暂时给个好脸色。宋格格不是多次吃这样的亏吗。这耿氏精神可嘉啊。 魏嬷嬷没将情绪挂在脸上，冬雪是明显的一脸不高兴。 也不知道小主怎么想的，人家害得她跪了一个时辰，她还舔着脸到人家这里来。 虽说钮祜禄氏她阿玛是正四品，是皇上身边的官儿，可进了这后院儿都同为格格，凭什么挨了欺负还要给她好脸色。 就说小主天天傻乐呵，不知所谓！ 王嬷嬷看冬雪一脸不高兴便问了一句:“冬雪姑娘，是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这么愁眉苦脸呢。” 第780章 各自的策略(2) 冬雪看了王嬷嬷一眼回了一句:“可不怎的。主子都吃不饱了，奴婢怎能吃的饱。” 王嬷嬷便笑呵呵的也没说什么。这个冬雪脑袋里面有点糊。 魏嬷嬷连忙打圆场:“她啊是因为耿小主和我一起吃了摊鸡蛋，没给她留生气呢。” 两个嬷嬷便笑了，就坐在石桌旁掰扯怎样晾晒菊花还有各类花做花茶的经验。 屋内，钮钴禄氏热情的拉过耿氏的手:“妹妹！你来了。” “姐姐，我来看看你。” “来，快来坐。徐香，快上茶。将我阿玛派人拿过来的糕点蜜饯拿一些出来，对了还有我额娘给的南瓜子。都拿一些来。” “是。” 钮祜禄氏拉着耿氏坐下来，非常亲昵的样子:“妹妹，那些南瓜子，可是我额娘屋里头亲自晒了又炒制的，香的很呢，要是喜欢吃，回头你拿一些去。” “多谢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最爱吃好吃的了，昨儿那些个打糕，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打糕了，贝勒府的东西就是好吃呢。” 徐香将糕点蜜饯还有南瓜子端了过来，又端了两杯花茶，耿氏便坐在一旁说道抬了抬脚:“姐姐，你说我这绣花鞋好看吗，是我自己绣的。” “好看，你这绣活儿可是比我强呢。” “我这膝盖，昨儿跪了一晚上，现在肿着，走路都打不了弯儿呢，故穿了一双平底绣花鞋。” 耿氏打开了话匣子，钮祜禄氏便顺着她的话头说道:“妹妹，不瞒你说，我今儿早上正在烦恼如何向你说清楚，昨儿我一时没站稳，不小心推了你一下，这好巧不巧的，还撞到了主子爷。这你说说……我当时就慌了，脑子一片空白的，我回了屋里头才想起来，该与你解释一番才是。 我这原本想着今早去你那里走动走动，却不曾想你倒是来了，这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耿氏笑的灿烂:“嗨，姐姐莫要放在心上，谁还没个站不稳的时候。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与我远期无仇，近日无冤的，怎会有心为难与我不是。这事儿便不提了，不然我都不好常来你这里蹭这么些好吃的了。” 钮祜禄氏扬起温婉的笑容拍了拍耿氏的手:“妹妹往后只管来便是。” 耿氏点点头:“嗯，自是会常来。” 耿氏和钮钴禄氏寒暄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钮祜禄氏的院子。离开前，钮祜禄氏打包了好些东西给耿氏带着。 钮钴禄氏送她到门口，看她离开的背影玩味一笑。 一边的王嬷嬷说道:“主子，耿格格身边丫鬟冬雪怕是不好用的。” “若是不好用，耿氏自会给剃掉。往后我要与耿氏做个好姐妹，免得她在背后阴我。” 钮祜禄氏现在是对耿氏另眼相看了。 *** 李氏正靠在软榻上，心情不怎么爽利。昨儿四爷留宿海棠院，让她心里又酸好一会儿，在加上她的身体不适，让她更不舒坦。她原本生了二阿哥给四爷添了男丁，已经是四爷女眷里的功臣了。可四爷还是对她不怎么上心。 第781章 宋氏起了杀心(1) 反正四爷就宠着福晋，凡事都是她排前头就对了，但她除了酸又当如何，总归是四爷的嫡妻，比她高过一个头去。故她酸着酸着也就习惯了。 福晋她拿捏不住，其他人总是可以。她不允许后院的女人有那么一丁点想上位的想法，原本守住如今的地位都已经很难，若后院的女眷冒个尖儿她还不得烦死。 但四爷若是真要主动宠谁，那她也没法子，有人若使伎俩勾搭四爷，她是断断不准的。 就像昨天那个耿氏，傻不愣登的二愣子，还有就是宋氏，居然又蠢蠢欲动了。 故她得给宋氏一点颜色看看。至于那个耿氏，看起来真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虽然好看，却也不值当提。故她暂时也没将耿氏放在心上。 李氏便对身边的赵公公说道:“去，跑一趟，将宋格格叫过来。” “嗻。” 卓嬷嬷将熬好的药端来给李氏吃，见她又挂着脸便笑言:“主子，您这一天天的瞎生什么闲气。自己的身体要紧，后院的想出尖儿还不得入了主子爷的眼才是，主子爷现在可没那心思看后院的女人，这一个个都是冷锅灶，您犯不着。 来，将药吃了吧，这是福晋给您亲自开的药。要说福晋的医术，可比咱们府医院里头的两个郎中好多了。” 李氏端过药碗喝了，卓嬷嬷又用竹夹子给李氏加了一块蜜饯子。 “真是太苦了嬷嬷，也不知道喝药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是还要喝两三个月呢。您瞅瞅您这气色，可是还要好好调理的，万不可影响生养。” 李氏也就没说什么了，她可不能任性，身子要紧，还得备战追生，得快点好起来才是。 此时她突然一阵眩晕。卓嬷嬷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嬷嬷，我今儿很不舒服，派个人去府医来我这里一趟，是不是昨儿个着凉了。” “是。春仙，让外面的小太监将府医叫过来。” “是。” 小太监便去唤府医去了，而同时赵公公去往宋氏的院子。 ** 李氏希望多生养，可有人早就想让她永远怀不上了。 此时宋氏那边，正在给李氏的胭脂里头加料。 银珠和方嬷嬷还有小凳子都已经知道这件事，银珠和小凳子是在李氏离开的前几天才知道宋氏对李氏下了手。而方嬷嬷早就知道了。因下药用的东西是要方嬷嬷出去买的。自从宋氏开始恨李氏，决定要整死她开始，她就在送给李氏的吃食里头加了一些料。 她差不多是从李氏怀了二阿哥六个月以后才决定开始这么做的。 原本方嬷嬷认为宋氏为人和善又有些懦弱，却不曾想狠起来也不含糊。也是李氏是把她给逼急了。 既然是主子就是同在一条船上的，身边的奴才自然是向着宋氏。但提心吊胆是难免的，若是东窗事发，他们还能活吗？ 上次给李氏的槐花糕里头，宋氏便加了五行草，五行草又称马齿苋，由于其性寒滑，故怀孕期间不能食用。 第582章 宋氏起了杀心(2) 《本草正义》中说“兼能入血破瘀”。明代李时珍也记录过马齿苋“散血消肿，利肠滑胎”。 宋氏为了给李氏下药，特意在藏书阁拿了几本医书来，可谓用心良苦。 她在胭脂里头加了藏红花，藏红花原本的香味比较淡还可以更好的上色，在胭脂里加入藏红花，颜色就好看。 但藏红花若是孕妇长期接触是会导致流产的，并且有可能会成为习惯性流产，孕妇无论怀孕多久喝一碗红花酒都能流产。 古代的女子没有什么怀孕了不能用化妆品的概念。故李氏怀孕之后，也一直在用胭脂水粉。 不过古代化妆品的原材料都是纯天然的花料。实则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 但宋氏加了藏红花的胭脂就不同了。这就是孕妇的慢性毒药。 另外她还在给李氏的巾帕里头，刺绣花朵时加入了百合粉，这百合粉亦是性寒之物，长期闻也会导致流产。 只是她决定杀气李氏的时间有些晚了，故要不是李氏哭着喊着要跟着去桐城，她这胎顶多再过个十天八天就会小产，没准还会一尸两命。 可惜这人命不该绝，人算不如天算。 想起昨日李氏居高临下的架势，宋氏一夜未眠，李氏若还活着，她永远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故宋氏这次想在给李氏的胭脂里再加一味砒霜。 她就是不想让李氏活了。前两天她就让方嬷嬷去外头买了砒霜来备着了。 现在宋氏已经掌握了一百种让李氏死的方法了。 她恨李氏，恨她欺人太甚。狗急了还会跳墙，她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方嬷嬷看宋氏正准备往胭脂里加了藏红花，又加入砒霜。 藏红花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砒霜则是无味的，但它很难溶于水，李氏只加了一点点，又用了植物精油给稍稍化开，就看不出来。 砒霜一点点就入皮肤，慢慢的损伤脏器。差不多一年到两年的的时间，人就会死翘翘了，死法自是像病入膏肓而亡，因是慢性中毒，府医也差不出异样的。 卓嬷嬷看宋氏已经在实施她的杀人计划，心里揪着。银珠和小凳子在一旁，也是害怕的要死。 这害得可不是别人，这害得可是前院侧主，万一有那么一点蛛丝马迹的露出来， 一旁怀恪正蹲在地上玩耍，汪汪看样子过几天就要生了，趴在一边不愿动弹。 怀恪不知道她额娘在做什么，撅着翘翘嘴给汪汪喂了一块糕点。 卓嬷嬷连忙给银珠使了个眼色。银珠便和小凳子将怀恪带到了院子里玩儿。 方嬷嬷在屋里头，就给宋氏跪下了:“小主，奴婢还是要劝您收手，您可万万不能做傻事了。 奴婢早就说过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侧福晋早产经了福晋的手，福晋必然是会有所怀疑，您谋害皇家子嗣的事她不可能不管，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奴婢甚至担心，那天晚上，小凳子将姒苹扔到湖中之事，奴婢一直担心有人会看见。” 第583章 宋氏起了杀心(3) 宋氏正用小银勺搅拌胭脂的手停了停:“嬷嬷不要担心，那天晚上月黑风高，怎么会有人看见。你也看到了，李侧福晋昨日她又看我不顺眼了。若是她今儿不拿捏我，我就放过她，若她一会儿还叫人来寻我，我必然就让她死！ 李侧福晋不是善茬，她手里头已经有人命了。我知道若是她活着，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她若是再生养几个阿哥得了势，一定会想办法让我死的。我即便小心翼翼也会走出错的时候，我还有怀恪，我不能呗她整死。” 宋氏红了眼眶，方嬷嬷便落了泪，这几年方嬷嬷一直在宋氏身边，自是知道她也有难处。明明是四爷的格格，可是就连多看他一眼，李氏就会发难，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宋氏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原本想守着怀恪过日子就算了。但实则她心里也想再有侍寝的机会，但李氏在，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小主，就是为了怀恪格格，您也要三思，若真的被发现了，小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宋氏微怔，拿着银勺子的手抖了一下，她现在正是站在十字路口，她实则还能选择退回来。 没错姒苹是宋氏派人杀的，那天姒苹来送换洗的窗帘，宋氏不甚没将藏红花放好纸包掉落在地上，姒苹便帮着她捡起来，并问她这是什么。 当时宋氏只是说普通的花染，但后来想想还是担心姒苹万一以后知道这东西是何物，就很可能会是一个隐藏的危险。 故那天晚上，她让银珠借口将她带来她的院子，方嬷嬷和小凳子就将她捂死了。 现在宋氏手里也是有人命的。 姒苹被小凳子背着扔进湖里之事，除了耿氏看见，还有钮祜禄氏也看见了。 那天晚上，钮钴禄氏睡不着，正在院子外面的石板路上站着，就远远的看见对面有人将什么东西拖出来，扔到湖里去了。钮钴禄氏和徐香还有王嬷嬷，跟踪到湖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小凳子。 第二天早上，就听见有人说丫鬟姒苹落水了。 无论钮钴禄氏还是宋氏，只不过是被贴着扫把星标签的格格。她们原本也与宋氏没什么仇，这些日子宋氏常有关照后院的几个女眷，故实际就没必要上纲上线的置她于死地。 不过钮钴禄氏还是有心将这件事透露给福晋，但她的人断不会亲自将这件事露出去，这种蠢事她不做。原本她是想通过露箔将这事儿透给福晋，毕竟露箔和姒苹是住在一起的，她能看见姒苹是如何死的，也说的过去，只要露箔不要与福晋说是她说的，露出她隐藏很深的心机来。 但露箔不接她的赏赐，也根本没打算替她办事的意思，故这事儿也只有作罢。 只要福晋那头查不出什么来，一个粗使丫鬟死了，她也不会往深了挖，即便她知道宋氏在李氏那里动了手脚，只要她就此收手，福晋没有证据，也只会是点到为止。 第584章 最后回头的机会 说来说去，宋氏现在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若是现在收手的话。 宋氏思量片刻，还是将一丁点砒霜加进了胭脂里。 方嬷嬷闭了闭眼睛。宋氏心意已决，她这个做奴婢的还能说什么呢。 宋氏边调胭脂边说道:“方嬷嬷，我与你说说知心话。我好仰慕主子爷，可虽然我是他后院女眷，但他离我太远了。 我常常告诉自己，我已经有了怀恪就应该知足，但我何尝不想再靠近他一些。若我有机会给怀恪生一个弟弟，她有兄弟就不会如此孤单了。 你也看到了，昨儿大阿哥在身边她多开心。大阿哥虽是怀恪的亲弟弟没错，可他毕竟是福晋的儿子，还是不一样的。” 实则她要是真的就守着怀恪过日子，李氏如今走了二阿哥，自是不会再拿捏她，只是李氏昨儿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才想先发制人。 人其实就是不知足的，当初想的好好的的事情，时间不同，心境也就不一样了。宋氏想着若是能再侍寝再为四爷生个阿哥，也许就和得宠沾边了，到时候四爷便能常来看望她。 但只有越过李氏这个障碍，才能靠近四爷一些。才会再有侍寝的机会。 这才是她对李氏起了杀心最重要的原因。 当然想给怀恪添一个弟弟一起长大，也是她所望。 宋氏又说道:“你该知道为娘的心，就像你的儿子前些日子病了，你不是心急如焚吗。对了，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多亏了小主托人找了太医院的院判来给奴婢的儿子瞧病，现在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了。” 宋氏从炕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块银锞子:“你儿子刚痊愈需要好生调理，去给他买一些补品吃。” “小主，这可是使不得。您也不宽裕，您还常常接济奴婢，奴婢儿子给医药费也都是您出的，奴婢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好了拿着吧方嬷嬷，你跟在我身边虽然时间不久，但我已经将我身边的几个人当成了家人，我们一起熬过了最难的日子，如今我日子松快了，自然要让你们过得好一点。” 方嬷嬷便将银子接了:“奴婢多谢小主。” 此时门外银珠的声音想起:“耿格格您来了！” 宋氏则将做好的胭脂收在了一边。又将材料让卓嬷嬷收了。 不一会儿小凳子引着耿氏走了进来。耿氏手里拿着给怀恪的小衣服小鞋子。 银珠拉着怀恪跟了进来，冬雪和魏嬷嬷则是站在外头。 因为有了怀恪的关系，屋子里已经烧了碳火，而其他格格们这里，现在是不可能有碳火的，怎么着也要等到十二月中旬下雪的日子去了。 宋氏有了怀恪以后，日子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见耿氏走进来，宋氏起身相迎两人行了平礼，身后的卓嬷嬷也跟着行了礼。 耿氏看卓嬷嬷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她亦不动声色扬起笑脸:“宋姐姐屋里好香啊。可是在做胭脂？” 宋氏笑言:“正是，我正在给李侧福晋做胭脂，一会儿给她送去呢。妹妹来坐会儿。银珠，快给耿格格上茶。” 第585章 无法回头 耿氏坐在软榻上:“不必了姐姐，刚刚在钮格格那里已经吃过茶了。” 她拿起桌上的精致珐琅彩盒子看了看。 “这是装胭脂的吧？” “是呢。” “真好看，宋姐姐心灵手巧的。听说刺绣也是上乘的功夫，我原本觉得自己给怀恪格格做的小衣服拿不出手呢。但也是表达心意，便是献丑了。” 耿氏便将盒子放回到桌子上。将手中的衣服给了宋氏。 “哪里的话，妹妹客气了。怀恪啊，过来穿穿姨娘给做的新衣服。” 怀恪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宋氏将怀恪抱在怀中，给她穿上站在软榻上。 这是一件粉红色的绣花缎棉袄，做工和走线都很细致。袖口和领口绣着朵朵梅花，可见用心之处，小绣花鞋两个扣畔上也是立体小梅花，这种很小的刺绣是最花功夫的。 “哎哟，瞧瞧，耿格格真是有心了。这小衣服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吧。” “反正是闲着没事儿，得空就做些给孩子们，我可喜欢孩子了。现在天气冷了，正是穿厚衣服的时候了，孩子的衣服，再多也不算多。” “那就多谢妹妹了。怀恪，说谢谢姨娘。” “谢谢姨娘，怀恪很喜欢。” 耿氏摸摸怀恪的脸，小家伙长的真像四爷，就是太瘦了。 “乖了怀恪格格，回头姨娘包饺子给你吃好吗？姨娘那里有自己种的葱，面粉也有，再去打一条猪肉，剁吧剁吧包起来成一个可爱的饺子。咱们饺子蘸醋，可好吃了。你要吃吗？” 怀恪拍拍手很开心:“我要吃，我要吃！” “好，回头姨娘就给你做。” 宋氏浅笑:“耿妹妹你真会哄孩子，怀恪这孩子吃饭要撵着跑。真是让人没法子。这事儿可不能让福晋知道，不然她得要数落我的不是，像大阿哥那边，吃饭大口吃的孩子，真是谁养谁有福气。” 耿氏点点头:“是呢，想必福晋下了不少功夫让他养成好习惯。” 宋氏说道:“我啊，就是太宠这个孩子了，等着想要纠正她的毛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哎，养个孩子不容易。” 两人正在闲聊，此时外头的小凳子走进来。 “主子，赵公公来了。说是李侧福晋传您过去。” 宋氏神色稍稍变了变，随之点头:“好。” 她将做好的胭脂放在托盘里，交给卓嬷嬷拿着。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卓嬷嬷眼里有无奈，这都是命。李侧福晋果然又要作。为何咄咄逼人，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呢？ 耿氏看两人神色异样，便知道李氏平日里没少为难宋氏，她便说道:“姐姐正好，我也要去李侧福晋那里给二阿哥送小衣服。我们一并去吧。” 宋氏点点头，有耿氏在，或许李氏能悠着点。 “银珠小凳子在家里看着怀恪吧。” “是。” 随之宋氏耿氏随赵公公去了李氏那里。这一去，就要出大事儿了。 *** 四爷去了太子府的时候，太子正在书房里坐着，手支在桌上，一脸的烦闷。 第586章 四爷被调戏(1) 要说太子，长得也挺俊俏，都说儿子像额娘的多些，太子长得就特别像前皇后，他就是一个被自己父亲宠坏的豪门花花公子的样子。 因他长得像他皇额娘，这也是皇上颇为钟爱他的原因之一。即便是帝王多情，也总有一两个深爱的女人吧，皇上深爱太子的额娘，只可惜红颜薄命。 原本太子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手握一把好牌，比起四爷当初爹不疼娘不爱的状况要好太多。 他却有将手里头的这幅好牌打的稀巴烂的趋势。 他也懊恼啊！真的是！运气背！ 李卫做事利索的很，昨晚放出来的消息很快太子就知道了。 太子担忧的昨夜一夜未眠，原本五十万两的事情才算是平安过去了，他也低调的老老实实的没在其他地方摸银子了，至于任伯安那头的银子，一向是索额图在经营，实际让他就是分一杯羹而已。 太子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很老实了，怎么没事儿也也能整点事儿出来。 那什么混蛋任伯安居然写了这本****！还记录了他之前摸银子的数量，以及他底下有多少人在替他摸银子，另外在湖南救灾时候摸了多少银子，他居然一清二楚！ 更要命的是他进了几次青楼，以及和宫里的一个答应睡过，也被记录下来了。 那答应皇上虽然没用过，但怎么着也是他皇阿玛的女人，这传出去，他还有没有脸！他是真没想到，任伯安是真的一个混蛋。 他娘的！若他活着，他非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年少轻狂！谁还没有荒唐的事情，想必除了老四，大王爷还有其他几个成年阿哥都有被记录过。 哎现在他开始羡慕老四的清心寡欲，两袖清风。没什么把柄可以给人录的。 这****偏偏又在毫无把柄的老四手里头，若他有把柄就好说了，可是他偏偏就没有。 接下来他要如何做呢？老四又将任伯安杀了是什么意思呢？若是老四有心针对他，任伯安就不会死。 那他到底会不会将****给皇阿玛看？ 之前老四逼任伯安将给他和索额图的那二十万两银子捐给了救灾，他实则很生老四的气。现在看来，只要他愿意将他的事情抹了，还生气个什么劲儿。 但老四这个人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他会帮瞒着这件事吗？想来平日二人关系不错，他不会这么阴险吧？ 太子也是拿不稳。烦躁！ 昨儿他就接到了消息，一定是看过****之人放出来了，是不是老四身边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真是越想越害怕。 他刚才已经将太子妃放出去赶紧去四福晋那里打探消息了。看看老四是个什么意思。四福晋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同时照样提心吊胆的大王爷，三爷，五爷，八爷，全部派出他们的嫡福晋，都往惜若那头杀过去了。 太子问候着的大太监郑公公:“那个唱戏的名男旦花莫离来了没有啊？晚上的时候得叫老四来听戏呢。” 第587章 四爷被调戏(2) 名角花莫离是反串花旦。他长得貌美如花，他和京城名流里有喜欢断袖之癖的少爷？公子哥儿都有过那么些个绯闻，按照现在的话说，他就是有名的男名媛。 上次在军营的乌龙事件，太子就一直是认为四爷他有那断袖的爱好，他想今晚设宴款待他，再送个美男子讨他喜悦，想让四爷把****里关于他的那一部分撕掉，其他人的他也管不着，只要跟他没关系就好了。 若是将大王爷那些糗事都交给皇阿玛过目那就是最好的。 郑公公让一旁的丫鬟给他端了茶盏:“回主子爷，已经让他赶过来了。那个……四贝勒……他真的喜欢男人？” “那还有假，爷亲眼看见的。” “是。不过……若是他喜欢男人，怎么和府里女眷生了好几个孩子了。他不是宠着四福晋和李侧福晋的吗？” 郑公公的意思可别冤枉了四爷了，万一他不喜欢男人，那就尴尬了是不是。 太子端起茶盏抿一口:“有些人不是男女通吃吗？我四弟是估摸着偶尔有那样的……爱好。” 郑公公脸皮子抖动一下干干的笑了笑。四贝勒……喜欢男人？ 他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 此时外面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打千儿:“主子爷吉祥，男旦花莫来了在外头求见主子爷。” 太子将茶盏放下，走到屋外的软榻上坐下:“让他进来。” “嗻！” 不一会儿一个貌美男子着着粉色戏服化着淡妆走了进来。 因为他是反串花旦，故没有剃半发留辫子，而是长发披肩。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果然也是少有。比高无庸长得好看。 花莫离走过来低头，手中的白扇一开，来了一个戏子的请安礼:“小生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金安。” “起来。抬起头来爷瞧瞧。” 花莫离抬起头，白扇半遮面，这长相的确让人看了心动。 太子啧了一声，这男人到底是怎么长的？ 太子便走过去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有伸手往前一掏，是个男人没错！ 老四应该好这口吧！ 太子问身边的郑公公:“小赵子，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回主子爷，奴才看着也觉得挺好看，挺好看。” 太子对花莫离道:“花莫离，你今晚好好唱，哄得四贝勒开心，回头爷大赏与你。” 花莫离拱手:“是。” 正在此时外头的太监进来又禀报:“爷，四贝勒爷来了。” 太子挺意外，他不去请老四，老四主动来了，这肯定是有话要说。 “快快有请。” 四爷不一会儿进来了，身后跟着苏培盛和扛着包袱的高无庸。 他看屋里头立着一个比女人还好看的反串花旦，微微蹙眉。 二哥居然还有心情听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居然还有心情搞这些。 心里虽有些生气，但四爷也没表现出情绪来。 第588章 四爷被调戏(3) 他走过去拱手:“二哥。” 太子扬起笑脸，比任何时候都热情。 “老四，你来的正好，原本今儿我也要去找你的。想请你晚上来听戏呢。” 四爷心里已经是被他这个二哥气着了，他真当时有皇阿玛护着有恃无恐？ 随之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戏就不听了。今晚你倒是要请上两桌，我已经派人去叫大哥三哥八弟他们，一会儿他们就过来。 再让你府里的人，给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发个请帖，晚上他们来了吃酒，我有正事与他们要说。” 太子自是知道四爷要说****的事情，但不明白，他把大家聚齐了是几个意思？不会将****的内容当着众臣的面公布，将这块遮羞布给掀开吧！会不会是皇阿玛的意思？ 太子坐在四爷身旁，一脸的担忧:“四弟……你这可使不得啊！” 四爷看向太子:“二哥，如何使不得？你这里不能设宴？” “不是……老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名角男旦，花莫离，他唱的贵妃醉酒可是名满京城。花莫离，快给四贝勒上茶！” 大太监郑公公给花莫离端了茶，随之就让他给四爷端过去了。 花莫离那眼神迷离又勾人的，站在四爷身后的苏培盛和高无庸都感觉到了这个男旦，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苏培盛的眉毛抖动了一下。高无庸有点木讷的神色，因为身上的包袱真的很沉。 花莫离走到了四爷身边福身:“四贝勒爷请用茶。”那声音分明也是销魂的。 四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这是，阴阳怪气的。但既然是太子让他奉的茶，四爷便也伸手接了。接触到茶盏的时候，花莫离居然用手指摸了一下四爷的手。随之眼睛里还带着赤裸裸的勾人。 “……” 四爷随之就汗毛竖起来了！他这是被调戏了吗？还是一个男人！ 他哪里受得住这个，站起来就踢出一脚朝男旦脸上去了，直接把他踢了一个斜趴狗啃泥。 身后的苏培盛和高无庸已傻。 什么……什么情况！ 这边太子捂了捂嘴巴，老四这是咋滴了。不是喜欢男人吗？ 四爷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在花莫离的身上。他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就要上去杀了他。本来就被太子气着了，这会儿不能忍！ 苏培盛连忙上来了:“爷，消消气。”这会儿杀人自是不妥。 太子也连忙走了过来:“四弟，你这是做什么吗？消消气。” 四爷努力压制怒火，他这个二哥到底要荒唐到什么样子？ “二哥，这什么意思？” 太子尴尬的笑笑，转而也踢了一脚还在地上趴着，一脸惊懵的花莫离:“放肆！居然敢对四贝勒无礼，来啊！拉下去！” 太子给郑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郑公公连忙从外头叫了两个小太监，把花莫离架起来给扔出去了。 太子摸了摸鼻子老向脸都气绿的四爷笑了笑:“那个，二哥一直以为你喜欢男人，这不是给你弄一个好看的来吗。” 第589章 爷喜欢女人 四爷也是憋的，想发脾气又不能发的感觉有点痛苦。他很郑重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 “得！得！你二哥错了成吗？” 四爷便又坐回了软榻上。赵公公又给他上了一杯茶，他喝几口缓缓。 “二哥，我知道你为何要如此，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原本今儿来，就是这个想把东西给你的。” 四爷看向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还有一封书信给了太子。 太子接过看了看，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他连忙将任伯安的信和那些文字记录放在了炭火里头烧了。 随之他很感激的对四爷说道:“四弟，二哥这辈子都记得你的好处。” “二哥，四弟劝你还是消停些。皇阿玛那边的气才消了，你可不要再撞到枪口上。” 这句话是对太子真心地忠告，也是希望他和他身后的索额图还有朝中的官员们，给老百姓一些好日子过。原本大清目前的状况就并不是很富裕。 太子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打算将那本****如何处置？” “关于****的事儿我瞒不住，不然二哥你也不会知道了。我已经皇阿玛说过此事，在他看之前，我已经将兄弟们的记录撕了下来。关于那些官员的所作所为，皇阿玛只能当做不知。这本****，我要当着众臣的面一把火烧了。” 太子不语，他也觉得烧了是最好的。既然他的撕了下来，大王爷的也一并撕了，罢了，这个时候不适合明争暗斗。 随之太子让郑公公派人给官员发帖，又让膳房准备摆宴席的菜。郑公公就赶紧去办了。 此时太监进来打千儿:“主子爷，大王爷，三爷，五爷，八爷都来了。” “请他们进来。” “嗻。” 几位皇子都进来了，想必都是心急如焚的。这一听到四爷的召唤。还不得快马加鞭赶来。 四爷便也将关于他们的记录全部还给了他们。几人是是如释重负将那些个文字记录都烧了。 他们原本心里还在怪罪四爷用了他们的银子赈灾的几人。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四爷真是为他们排忧解难了。 四爷自是也要与他们掰扯一句:“二位兄弟，老四不得不说一句，如今的大清是爱新觉罗的大清，咱们自己不护着，没人能帮咱们护着，这天下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望各位兄弟三思。” 几位皇子一句话也没说，他们自是知道道理的。老四这次是拿捏他们的七寸，又放开了。 四爷这次是妥妥帖帖的四两拨千斤，解决了所有事。 八爷又觉得是欠了四爷一回了，心里唉叹为何总是落在四爷的手里头。昨晚就被八福晋一通数落，说他不应该太早去摸银子。 可是想要和兄弟们搞好关系，还有与几个要臣来往，自然是要应酬花银子的。 就像老十这么爱玩儿的人，出去哪里逗闷子不需要花钱吗。上回欠了赌债还不上的事情，已经让他知道银子的重要 第590章 出了大事儿(1) 要不是自己媳妇将银子替他还给了四哥，他还欠着人情呢。故他才起了贪心。 可刚试水，就被任伯安写进了****，而且又落在了四哥手里，他这也只有叹气的份儿了。 这次，四哥如此行，也是甚得兄弟们的心了。无论是太子一方，还是太子一方，可谓对他都是心存感激。不愧是四哥，做事步步为营一点不出差错。 老八实则知道依照太子的这个为人处世闲散随心所欲的性子。想要坐着储君之位到登基并不容易，他会一错再错，直到皇阿玛大发雷霆。 娶了八福晋之后，在她每天的循循善诱下，他已然有了觊觎储君之位都心思。八福晋对他说过，他的对手，除了大王爷便是老四了。而并非太子。 现在八爷还是初出茅庐，和四爷之后有的斗的。 随之皇子们赶紧派身边的人给他们派出去往贝勒府找惜若打探消息的福晋们带个话。这事儿已经解决。 李氏院儿里，府医来没有来。屋里头碳火烧的暖和。李氏侧卧在软榻上，还是觉得头晕不适。一旁的卓嬷嬷给她戴上了貂毛抹额。 “主子，您是不是受风了才会如此。往后还是要带着貂毛抹额才是。现在天气冷了，外头也少些走动才是。您的身子怕是受不住风。” 此时赵公公走进来打千儿:“主子，宋格格来了，耿格格也来了。” 宋氏和耿氏二人走了进来，方嬷嬷和冬雪魏嬷嬷则在两个小主身后。冬雪看见李氏一脸惊着的样子，手端在身前身子僵硬。 李氏抬起头看向不请自来耿氏。这位后院的那几个格格对她就如惊弓之鸟，一个个没事儿就躲着她，这个耿氏，她没找她麻烦，她倒是主动来了。倒是挺有勇气。 两个格格福身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 李氏慵懒的语气说道“嗯，起来吧。” 宋氏将胭脂放在了桌上浅笑讨好:“侧福晋，这是妾身给您新做胭脂，是秋冬色，您看看可喜欢。一款是稍微偏橘色一些的蜜桃粉，还有一款则是玫瑰红，这两款胭脂做口染也是合适的，您平日爱好穿明丽的颜色，正是最好搭这两款胭脂了，若是配着白色的貂毛斗篷亦是好看的。” 李氏被卓嬷嬷扶着坐了起来，用带着巾帕捏着护甲的手扶了扶额。随之先对卓嬷嬷说道:“这屋里头烧的太热了。去将窗棂开一扇吧。” 卓嬷嬷说道:“使不得，刚说了您受不住风呢。” “稍微开一点吧。怪闷的慌。” “是。” 卓嬷嬷便让赵公公将窗棂开了那么一点点。 李氏这才用兰花指捏着巾帕拿起宋氏给的胭脂打开看了看。不管宋氏是个什么招人讨厌的东西，她给的胭脂水粉她一直喜欢的。比宫里头做的好。 她拿起来闻了一下:“味道越发浓郁了，这是什么香料做的？” “回侧福晋，是几样花朵配置而成。” 李氏点点头:“嗯，倒是很好闻。卓嬷嬷，将我娘新给的首饰送给宋格格一些。 第591章 出了大事儿(2) 珍珠白玉压鬓簪，百合花玉钗，琉璃花银钗，琉璃花金簪，金镶珠宝蟾簪，珊瑚扁方素簪，还有那个……金丝白纹昙花雨丝斗篷，都给了宋格格吧。” 今儿李氏真是豪赏了，她这些赏赐够宋氏给她做一辈子的胭脂水粉材料钱甚至还多出很多来。 李氏心里已经打算不让宋氏好过了，她给做的胭脂水粉什么的，这也是收最后一次。 虽说她是蛮喜欢宋氏做的这些东西，但人也不能边捏人家，边抢她手里的糖。怎么着李氏还是有原则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宋氏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昨儿她多看了四爷几眼，李氏就要把她捏个半死，也不打算再收她任何东西。故她的这个杀人计划就是要泡汤了。 要说李氏的性子跟八福晋其实差不多，得亏她不是嫡妻，也不是最得宠。否则后院的女眷全部都得被她废了。 按理说宋氏也是四爷的女人，看几眼也没啥嘛。 但李氏护食模式一向在线。而且她也真的很不喜欢宋氏。上回因为宋氏，她被主子爷骂了一顿，还因此让宋氏侍寝了这事儿，她是化成灰也不能忘记。 故捏她是早晚的事儿。 不一会儿卓嬷嬷将托盘拿出来给了宋氏，宋氏接的有些惶恐。 “多谢侧福晋赏赐，只不过是两盒胭脂，您给的赏赐太多了。” “拿着吧，我乐意给。” 宋氏便将托盘给了身后的方嬷嬷。方嬷嬷也是惊着收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感觉李氏今儿要放大招。 方嬷嬷端了赏赐与冬雪魏嬷嬷一并退在了一边儿。 耿氏将给二阿哥的衣服放在了桌上，她笑吟吟乖巧的说道:“侧福晋，这是妾身给二阿哥的衣服，您请收下。妾身昨儿惹了侧福晋不高兴实在是罪过，想来您才生了二阿哥不久，就要您为妾身操心，实在是妾身不懂事了呢。 侧福晋宅心仁厚，昨儿是妾身腿软惹了主子爷的怒气，您却只罚了妾身跪一个时辰。妾身对侧福晋心存感激。这小衣服是妾身做了许久的，您瞅瞅可是喜欢。” 耿氏这话说的漂亮的很，李氏看了她一眼，这耿格格嘴巴倒是讨喜，再配合她那一脸灿烂的笑容，还真是让人看着不那么讨厌了。 李氏也没拿起来衣服瞧瞧，看这料子便是上好的:“二阿哥的衣服多呢。卓嬷嬷，收着吧。回头给二阿哥换着穿。” “是，多谢耿格格。” “客气了卓嬷嬷。” 耿氏便又说道:“侧福晋您身体不舒服吗？瞧您脸色不太好。” “嗯，有些头晕。” “那妾身给您揉揉肩膀和太阳穴吧缓解一下吧。妾身以前是宫女，这伺候跑的。” 耿氏走过去给李氏按摩肩膀又说道:“侧福晋您长得好看，配着宋格格做的这个胭脂颜色正合适呢。美人在骨不在皮，妾身这一摸您的骨架子，就知道您是一个美人胚子呢。” 宋氏看向耿氏，之前就知道她挺会做人，现在看来她不仅是会做人，还很聪明，说话善于揣摩对方的心理，挑人家爱听的说。 第593章 出了大事(3) 果然就看李氏神色好看了些。李氏就爱听人家拍马屁，更何况，耿氏这一脸真诚的样子，说的蜜话也是真真的。 看样子耿氏只要不出位，往后在李氏这里该是可以平安度日了。 宋氏可没有耿氏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和鬼聊的性子，她越是小心翼翼，李氏越看她不顺眼，越觉得她装。宋氏也只有在背地里反抗，若是被发现，怕是要被李氏抽筋扒皮了。 李氏这会儿瞄向一旁发愣的宋氏:“宋格格，你前些日子是不是累着了？看起来气色也不怎么好。” 宋氏这才回了神忙回道:“回侧福晋，可能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罢了。” “哦？你为何没睡好？是不是有心事？难不成是惦记主子爷睡不着？” 宋氏慌乱的看了李氏一眼:“没……没有，只是……只是怀恪她晚睡，妾身也就没睡好，妾身一早便起了，给您做胭脂呢。” “哟，瞧宋格格这个意思。是为了给我做胭脂才没睡好。这我就罪过了。” “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宋氏又被李氏逼到了墙角。一旁的耿氏默不作声，想必今儿李氏是有意针对了宋氏。她现在不能站出来逞能打圆场，免得将自己也埋在坑里头。自己还是只蚂蚁的时候，一定要明白处境。 李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宋格格是不是觉得怀恪这孩子难养啊？看起来她很瘦，福晋也不止一回说起这件事了。她可是平日里还是不好好吃饭？我看你也是操心的很，不然怎会如此疲惫呢。” “回侧福晋，也没有不吃饭，这孩子就是这般的体态，待孩子再长大些就好了。” “这孩子啊，就得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看你还是方法不对，可能孩子不在自己额娘身边，反而会听话，将不好的习惯改了。 不然，孩子养在我身边一些日子吧，我这里也有二阿哥了，奶嬷嬷和奴才们都伺候周到呢，你放心便是了。你看如何？” 宋氏非常意外的神色看向李氏愣了片刻，没想到她一旦拔刀就直戳她的心脏。 她随之连忙跪下了:“侧福晋，妾身能自己养的，怀恪这孩子和妾身亲近，她若是离了妾身一定会哭闹，还给侧福晋惹了烦。” “怕什么，孩子总有哭闹的时候。就这么决定了。一会儿我就让卓嬷嬷将怀恪抱回来就朱住在我这里些日子，待孩子规矩教好了，再给你送过去，嗯？” 宋氏即刻便慌了:“侧福晋，这不行的，孩子不能离开妾身身边。妾身要去和福晋说此事，福晋也断不会让怀恪离开妾身身边。” 宋氏突然生硬的语气，让李氏抬头瞄向她:“你这是在反抗我吗？我是这后院的侧主，你的孩子等同于我的孩子，我现在要怀恪在我身边待几天，纠正她的小毛病是为了孩子好，你居然就拿福晋压我！你只管去和福晋说便是了！我就不信，福晋会由着你这般养孩子！” 第593章 出了大事(4) 宋氏便是掉了眼泪，她也是实在忍不了了。站起来说道:“侧福晋，怀恪挑食不是妾身的错，很多孩子都是如此，您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李氏看宋氏终于不再唯唯诺诺了，倒是嘴角一勾，行啊，若是对手总是藏着掖着那还真没什么意思。宋氏她这个莲花也有忍不住拔刀的时候。 “宋格格，你那里也只有怀恪能让主子爷想起你来吧。现在怀恪要在我这里，你说主子爷还会不会想起你呢？我这个人呢，是挺坏的，但我坏的坦荡荡，我看谁不顺眼就会让她不好过，而你呢，正好让我讨厌了。” 随之她对停下来的耿氏说道:“继续捏啊，挺舒服的。” “是……” 宋氏的手放在胸前，脸色苍白。她既然再软趴趴，为了怀恪也要硬气起来。 “妾身是不会同意让怀恪离开妾身身边的！妾身等主子爷回来，亲自与他说这件事。我不会让你抢走怀恪！” 李氏突然站了起来走向宋氏，带着护甲的手一巴掌就抡过去:“放肆！居然敢这般与我讲话！” 一旁的方嬷嬷连忙走过来跪下了:“侧福晋息怒，小主和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怀恪格格的。” 李氏低头看了方嬷嬷一眼，随之坐回到软榻上。 冬雪和魏嬷嬷吓得不行，主子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李氏这里。若是惹火上身就不好了。 在一旁的耿氏却很淡定的样子。李氏原本当着她的面这般，也有做给她看的，意思是后院的女眷谁敢耍一点花招就会挨她的收拾，但这件事不是针对她的，而且即便给她瞅见了又当如何，她如今是不可能福晋面前说半句李氏的不是。 李氏就是这么嚣张。 耿氏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也只有悄儿么声的站着不出声就对了。 宋氏捂着脸。心里感到绝望。她连忙又跪下服软:“侧福晋息怒，都是妾身的错，有什么您只管冲着妾身来，但求您别将妾身的孩子从妾身身边带走，那般妾身便是活不成了。” 正在此时，外头的太监引着府医走了进来。 “主子，府医来了。” 李氏这才想起她头晕着呢，刚才那么一通，头就更晕了。 她低头将手支在桌旁。 “府医快来与我瞧瞧。” “是。” 府医过随之将药箱子放下要给李氏把脉。李氏手动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宋氏给的胭脂个打翻了。 随之府医便闻到了藏红花的味道，他拿起来再仔细闻了闻说道:“侧福晋这种胭脂里头有藏红花，有身孕的时候，万不可用。否则会引发人小产或者滑胎的。” 李氏的神色随之就变了:“你说什么？这胭脂里面能有让人小产和落胎的成分！” 府医回道:“并非有毒成分，只是这藏红花孕妇不可用罢了，您现在用不碍事！” 李氏看向已经懵了的宋氏，宋氏没想到会是这般状况。 卓嬷嬷方嬷嬷。屋里头的所有人，都已经惊讶非常，这事儿太过突然了！ 这怎么说的呢，人要是走背运，喝凉水都要塞牙缝。 第594章 出了大事(5) “宋氏，你居然胆敢在给我的胭脂里放了藏红花！我怀孕的时候，一直在用你给我胭脂！你谋害皇家子嗣，该当何罪！” 宋氏这会儿倒是不慌了，慌也没用:“妾身并不知藏红花会使人滑胎，求侧福晋明查！妾身也是看配房说藏红花能更好的固色，也是最近才在您的胭脂里头加了藏红花，万没有要谋害您的意思。” 府医一听他这句话又扯出了女眷之间的争斗，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免得惹祸上身，他连忙说道:“侧福晋，这个含有藏红花的胭脂，若是使用超过四五个月的话，定会胎死腹中，使用超过三个月，定会小产，看样子，宋格格的胭脂，该是最近才加了藏红花没错。” 李氏厉目看了府医一眼。府医连忙低下头去了，无论如何，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这可是要出人命的，连带着自己也要倒霉。 李氏随之看向宋氏:“我当是为何我这胎会早产，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搞得鬼！你以为我会信你对藏红花的功效完全不知情？ 你没准还下了其他东西想要我的命呢！来人，让宫里的太医过来，给我好好的查查这胭脂里头必有其他什么成分。” “是。” 之后奴才就去请宫里太医就来了，仔细检查以后，居然还有砒霜！ 这下宋氏不完蛋谁完蛋！就连耿氏都在替宋氏捏了一把汗了。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呢。今儿真是峰回路转，惊心动魄。 随之李氏就派人找惜若来了。这事儿肯定要让福晋来主持公道啊！宋氏就等着死吧！ ** 在耿氏和宋氏往李氏那里去的时候，惜若回了府。 惜若坐在软榻上，奶嬷嬷将孩子们排排放在了软榻上。 因为三个孩子都在路上睡着了，故惜若也没将二阿哥给李氏送回去，待睡醒了再给李氏抱回去便是了。 惜若这会儿才仔细的看着二阿哥的脸，虽然早产，已经快两个多月的二阿哥没有黄疸，白净，这会儿睡着了，脸上还有些发红，看起来很健康啊。听李氏说这孩子能吃能睡，平时哭声也是洪亮的。 按照历史说，弘昐不是三岁就没的么，应该也是体弱多病才是。 难不成，这孩子不是弘昐？若是如此，只能解释为她生一个孩子这府里其他女眷就少生养一个，以平衡四爷在历史上的子嗣数量。 估摸着有这个可能，就比如宋氏看样子是没有侍寝的机会了，她原本是两个女儿早殇，现在就一个怀恪。 她如今生养了一个女儿，李氏也会少一个，她若再生，，便填了宋氏那头的缺。 那么这个二阿哥可能就是弘昀？ 现在她也只是瞎猜，之后待孩子有了名字就知道了。 还好她的孩子都不在历史记录中，故望他们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只是弘晖…… 惜若又看向熟睡的弘晖。当初收养弘晖时，她还有些私心，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弘晖八岁没了她也不会太难过。 如今却是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就揪一下，现在她真心希望这孩子能躲过一劫。 第595章 妯娌们来了 此时小蔡子走进来禀报。 “福晋吉祥，大福晋，三福晋，五福晋，八福晋来了。” 惜若回了神，将手交给小蔡子，扬起笑脸到门口迎接。 院子里停着几辆马车。奴才们将各自的主子扶下了马车。跟随大福晋来的是小金子和的贴身丫鬟。 看样子，小金子在大福晋身边混的是如鱼得水。 福晋身后的奴才们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一会儿进了屋里，礼物又要堆成山。 惜若走过去给几个福晋行了平礼:“大嫂，三嫂，五弟妹，八弟妹，好几个月不见。京城的水土养人，你们可是都漂亮了。” 大福晋挽过惜若的胳膊:“哎哟，四弟妹的嘴抹了蜜，你这刚生了孩子。身段恢复的就这般好了，真是让人羡慕。这哪里像两个还好的额娘呢，你们说说。” 女人们一见面，就是寒暄吹捧一翻，不过惜若这身段就是恢复快，她就是天生适合多生养的身段，完全不会变形来的。 当然今儿大福晋特别热情，自是还因为****的事情，从这几个福晋送的礼都能看出来，他们这般大张旗鼓，明显是有求于人。 惜若说道:“几位嫂嫂弟妹这么客气作甚呢，瞧瞧拿了这么着东西。” 八福晋挽过惜若的胳膊说道:“四嫂，你喜得贵女咱们几个都替你高兴呢。东西送来了，你只管收着便是，这是咱们的心意。” 大福晋也笑言:“八弟妹说的极是，四弟妹只管收着。” 惜若浅笑点点头:“我还能和几位客气怎的？” 妯娌们都笑了。 随之太子妃也来了，大家给太子妃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笑言:“起来吧，四妹妹回来了你们倒是都来了，瞧瞧，四妹妹人缘多好。” 八福晋说道:“正是呢太子妃，四嫂不在，咱们都无聊呢。快，别站外面了，到里面说话吧，” 惜若浅笑:“各位请进吧。呼兰琴春妙快上茶，小蔡子去膳房说一声，今儿我的嫂嫂弟妹们在咱们府上用膳，秋诺把菜谱拿来。看看几位想吃些什么，膳房好备着。” “是。” 太子妃说道:“惜若别忙了，咱们也就坐一会儿，还得回府去呢，我家珞戈现在就是个粘人精，看不见我就会哭闹，这走到哪里啊，心都吊着。” 大福晋也说道:“可不是，这当额娘的就是如此，走到哪里都记挂孩子。” 惜若便笑道:“那我这个当额娘的也就不强留你们了。” 几人进了屋里头，奴婢们上了茶，福晋们都去看了熟睡的怀玥，一通夸孩子长得好看。有的说像四爷。有的说是像惜若。 这般那般的一通寒暄以后，便是坐下来进入正题。 大福晋首先说道:“弟妹，四爷这回在桐城救灾可顺利？” 惜若回:“还算是顺利，灾民们都被安置重建家园。之前被洪水淹没的田地，大部分都重新耕种了，桐城周边的百姓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就是万幸了。” 太子妃说道:“四弟妹报喜不报忧，听说你在桐城遭遇了凶险。” 第596章 都是有心眼儿的 大福晋又接腔:“可不是，听说四爷他可是灭了一个镇呢。不过那个姓刘的一族是该死，胆敢绑架皇家的人，还有那个任伯安……他身为朝廷官员，居然是这么一个货色，真是千刀万剐。” 提到任伯安的时候，几个福晋都有怒色。 惜若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事儿过去了便不提了，现在我们请安回来了便是幸事。” 太子妃点头:“没错四弟妹，这倒是万幸。那个任伯安，还写了一本****，你可知道此事？” 终于是说到了正题，惜若便说道:“嗯，前儿主子爷倒是提了一嘴。这事儿还真是让我震惊呢。” 惜若故作被惊吓的模样，好和妯娌们在同一个频道。心里却是翻了个白眼，现在你们知道怕了。当初自己男人捞银子的时候没一个人吹枕边风让他们悠着点。皇子的嫡妻，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知道吗？这几个妯娌业务能力很差。太子妃就更别提了，太子荒唐成那样，她也没敢干涉一下。 不过估摸着她说话也不好使。 大福晋连忙问道:“四弟妹，这****的内容你可知道？” “多少知道些呢。但四爷也就给我提了一嘴，只是说爷几个都被任伯安记了，我也没敢多问，我也是惊着呢。” 八福晋便是藏不住紧张:“可是都被记了？” “可不是，都被记了呢。” 惜若抿了一口茶压压惊的样子。巾帕点唇随之看向几个慌了神的女眷。 “我听四爷说，各位哥哥王爷们但凡有一点见不得光的，都被记下来了。” 八福晋便走过来坐在了惜若身边:“四嫂，不瞒你说，各位爷可为这事儿提心吊胆的呢。四哥要将****如何处置？他不会将这些个露给皇上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三福晋说道:“八弟妹不要担心，想来四哥做事一向稳当，他和兄弟们也和睦，不会将咱们都往火里推的。” 五福晋也搭了腔:“是呢。” 惜若说道:“我虽没有问四爷如何处置，但想必他自会护着兄弟们的。四爷一向珍惜兄弟情义，就像上回，他替八爷还了赌债，也不是为了帮弟兄两肋插刀了吗，还因此挨了皇阿玛的打，哎哟，那身上一道一道的。” 八福晋听惜若如此顺，便看了大福晋那边一眼，之后太子妃也是不动声色的瞄向大福晋。 这两家都是被大王爷阴过的，心里都带着气性儿呢。 八福晋是不会明着和大福晋起冲突，但惜若既然提到这件事，她也就说了句。 “说是兄弟手足，但有些人那，却想踩着兄弟上位呢。像四哥这样的确难得。四嫂，四哥的好，我和老八都不会忘记的。” 这话惜若是不会相信的，在利己和兄弟情面前，大多数人会自会为了利益选择的就是利己，现在惜若不是正在套路她们吗？不过她是为天下百姓的利益在做这件事，感觉比她们高尚多了。 太子妃又说道:四弟妹，虽说此事的确是皇子们的不是，四爷替兄弟们遮了羞就是替皇家遮了羞。 第597章 明里暗里嗖嗖嗖 想必四爷如此深明大义，不会像有些人只是只求利己，不择手段。” 太子妃和八福晋这话显然是冲着大福晋说的，大福晋当做没听见。男人之间的事，当然是男人们自己去解决，她若是现在顶上去，往后她和太子妃还有老八福晋就撕破脸了。 八福晋，安亲王的孙女，性子火爆，大家都已经知道的，若是开怼她也得不到好处。 大福晋则是低头用巾帕掩唇清了清嗓子。 惜若提这件事，自然是提醒他们四爷是最注重兄弟情的，没有跟任何兄弟勾心斗角的意思。 同时也给太子和八阿哥传递信息，他们的对手是大王爷，而非四爷。当然老三那里就不用传了，三爷虽是个文人，但越是文人越不大度，上回的事儿他可都记着呢。 随之惜若又说道:“几位嫂嫂弟妹放心便是，四爷定会妥善处理此事。只是各位嫂子弟妹回去还是要提醒一旦，让几位爷悠着些，这次四爷能兜的住，下回指不定是要落谁手里头，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大福晋便说道:“说的也是呢，我回去就跟我们家爷说，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又得是气死他老人家了。” 此时，门外各路报信的人都到了，给各自的主子说了危机解除，这下几个福晋才松了口气。果然老四够仗义，几个嫡妻脸上带着笑容，又是对四爷一通夸的。 惜若也只是浅笑不言，这几位爷要是自此收手便是好的，若是还继续贪得无厌，那也就是顺着历史来，被四爷弄去宗人府受着吧。 惜若正在和几位福晋说话的时候，外面候着的露箔进了门廊。对着小桂子招了招手。 小桂子走出去，露箔跟她耳语了几句，小桂子惊了一下，边赶紧的躬身进去跟惜若同禀一声:“主子，出了大事儿了。” “何事？” 随之小蔡子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惜若拧眉，在这个时候宋氏居然还整了这么一出。 她之前就怀疑过姒苹突然死了，很可能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这府里有秘密的女眷自是不止宋氏一个，只不过钮钴禄氏和耿氏是才当入府，没有什么非得要人命的秘密，也只有宋氏想害李氏的这档子事儿了。 已经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了，这宋氏还接着整事儿，这得有多蠢。李氏这下有闹翻天的理由了。 太子妃看惜若有事了，便对几位妯娌说道:“既然四弟妹府中有事儿了那咱们也就先走吧。” 几人站起来离开，惜若到了院子里相送，福晋们的马车离开后，惜若再问过来报信的落雨:“宋格格可是承认了，是她在胭脂里放了藏红花和砒霜？” “回福晋，宋格格只是承认这藏红花是她放的没错，但她不承认加了砒霜。这种事她自是不会承认的呢福晋，李侧福晋请您过去主持公道。” 惜若心里叹了口气，原本她这断母乳依旧是不适，送走了妯娌们，便是要歇会儿。这宋氏作妖的可真不是时候。哎，做福晋真是不易。 第598章 李氏的私刑(1) 她之前料想的没错，宋氏对李氏果然起了杀心。也是李氏平日里欺负的宋氏有点狠，一不小心就会被掐，兔子急了还咬人，只不过宋氏是要李氏的脖子。 但李氏命不该绝，宋氏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氏之前险些要了李氏的性命，她既然躲过了一劫，宋氏就该及时收手才对。她就不怕对方总有一天会怀疑她吗？ 在这个时候，她反而变本加厉，露出马脚来，那么蠢也怨不得谁了。 不过历史上的宋氏是进宫被封为嫔位的，惜若现在倒是想看看，这次宋氏要如何躲过此劫。 随之她定了定神对朱嬷嬷说道:“去把二阿哥抱过来。随我去李侧福晋院儿里。” “是。” 惜若被小桂子扶着，朱嬷嬷将孩子抱在被子里，裹的严严实实的，和二阿哥的奶嬷嬷一并跟在惜若身后往李氏院子里去了。 * 派人去给惜若报信儿的时候，李氏坐在软榻上，气的脸色发白。 想到二阿哥早产时她所受得痛苦，她差点因此没了命。要不是福晋在身边，或许就是一尸两命。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宋氏陷害了她！ 她是有多蠢，居然相信这个蛇蝎不敢在胭脂里头下毒，对了，她还经常送吃的。 现在她居然在胭脂里加了砒霜！这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 她至少……至少现在还没有想过要宋氏命的意思，若她安守本分，她甚至想放过她。却没想到，这个蛇蝎居然先对她下手了，还真是小看了她！ 往后可要长个心眼，想捏死的人送的东西，绝对不可以接。 李氏看向宋氏见她很淡定的跪着，她身后也跪着的方嬷嬷一脸惨白。 现在才知道宋氏绝非善茬，瞧瞧她被抓个先行还这么淡定的样子，内心可是够强大的。 府医和太医在门廊上候着，等着一会儿惜若来了，要将情况说明。看到这种情况，府医还是新手，没见过这阵仗，太医确是司空见惯麻木不仁。后宫这种地方，可不就是女人们的战场，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还在屋里头站着的耿氏便想着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留在这里的确是很尴尬。宋氏她是帮不了的，但她也不能现在李侧福晋一方愤愤不平。 毕竟这种两军交战的事情，双方都拔刀了才能打的起来。不是一句谁对谁错能说的清的。 她便福身说道:“侧福晋，那妾身先告退了。” 李氏看向耿氏:“耿格格既然来了，这戏看了一半怎么能走呢，怎么着也要看个结局不是。候着。” “是……” 耿氏也就只有硬着头皮站在李氏身边。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后院的残酷，李氏已经把宋氏逼的走火入魔了。 还好宋氏没有自乱阵脚，她找到了应对的方法，那就是死不承认，这是在这种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但李氏会轻易放过她吗？绝对不可能。 随之李氏冷笑一声看向宋氏:“怎么，宋格格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这么冷静，想要死的有尊严一些是吗？” 第599章 李氏的私刑(2) 宋氏面无表情，她微微抬起头:“妾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妾身断断没有做过对李侧福晋不利之事，妾身是加了藏红花没错，但刚才府医也说了，这藏红花是没有毒的，只是孕妇不可用。但妾身并不懂医学，这样的玄妙妾身并不知道。胭脂里加入藏红花是传统的做法，您不能因此冤枉妾身是要对您不利。” 李氏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宋氏这番说辞虽然有些牵强，硬成了理由也未尝不可。 她随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么砒霜你怎么解释？” “回侧福晋，砒霜的事妾身就更不知道了，妾身做的胭脂一直放在桌上，妾身屋子里也是时常有人走动。或许哪个人正与您有仇，趁妾身不备，加了些砒霜进去也不一定。” 李氏的火气一下子就串上来了，这都能狡辩，简直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好一个伶牙俐齿！你就是不承认是吗？，好我要让你吃点苦头！卓嬷嬷，给她上拶！我这里的刑具还没奴才们用过，先给你用了。” 拶是一种刑罚，使用木棍或类似物体夹手指，通常在木棍中穿洞并用线连之，将受刑人的手中间，在两边用力收紧绳子。拶刑多用于女子，都说十指连心，这种疼痛比生孩子的痛苦还要猛烈些。这是慎刑司惯用刑罚， 卓嬷嬷自然也是生气宋氏居然要害她主子的性命，当初主子在桐城生二阿哥时命悬一线她还历历在目，每每香气便是痛的揪心。 她为何也没想到宋氏会在胭脂里头下毒，这也是她的疏忽大意了。怪只怪宋氏平日里就像是一只小绵羊，没什么脾气只会咩咩咩！ 既然是逮个正着她还死不承认。那趁着福晋没来之前上刑也未尝不可。只要她承认这事儿就好办了。 卓嬷嬷便派人去拿了刑具来。 方嬷嬷吓坏了，这要是用了刑小主的手很可能就要废了。 方嬷嬷跟了宋氏这几年，知道她曾经是如何从困境里头熬出来的，若不是李氏咄咄逼人，她断不会起了杀心。 现在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出来担着，但她一时没有这个勇气，若是一站出来就是必死无疑，而且会死的很惨，人都有怕死的时候。 她哭喊着求李侧福晋放过:“侧主子就饶了奴婢小主吧，有什么事，等福晋来了再说，奴婢的小主确是冤枉的啊侧主子！” 李氏现在正在气头上，谁求情谁倒霉。 “赵公公掌嘴这个没规矩的奴才！春仙秋菊，给宋格格用刑！” “是！” 赵公公叫了两个小太监进来，拉住了方嬷嬷就掌嘴，打的是啪啪啪的响。 宋氏则被上了刑。春仙和秋菊在两边拉，随之宋氏便是惨叫声，一脸痛苦的狰狞。 她娇嫩的手指便是破了一大片，血从夹板上流了下来。 冬雪已经吓得腿软，被一旁的王嬷嬷扶住了，王嬷嬷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吓破胆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声音才是。 第600章 方嬷嬷认罪(1) 哎哟造孽了！这场面的确可怕。 冬雪心里想着这会儿自己的小主千万别替宋氏求情，否则就是惹祸上身。万不可，万不可。冬雪有很强的危机感，在这后院伺候着，有会死翘翘的可能。 耿氏看到宋氏这般痛苦，她捏着巾帕的手微微抖动，此时她也在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求情。 这个时候李氏手抬了抬:“住手！” 所有人这才停手，方嬷嬷的脸已经被打肿，嘴角流血，真的好惨。 而宋氏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她额头冒汗，发髻凌乱，脸色苍白。 李氏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宋格格，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想害我性命认还是不认？只要你认了，我会让你死的舒服点。怀恪，我也会好好帮你养着，你放心便是了。” 宋氏趴在地上喘气，手上骨头快断掉的疼痛钻心刺骨。 她万不能承认这件事，她不能认，她不能将怀恪给李氏！她不能！ 她现在也后悔为何之前没有听方嬷嬷的就此收手她没有那个命靠近四爷，她得认命，她就守着怀恪过日子就好了啊！ 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她只能死扛！她现在越惨，一会儿福晋那边会给一些同情分，故她选择再次激怒李氏。 “李氏，我没有对你下毒我为何要承认！你对我随意动刑，你又该当何罪！为何这般咄咄逼人。你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认！我没有做过！” 李氏果然成功被激怒，她也顾不得头晕目眩，走过来踩住宋氏受伤的手:“好，你嘴够硬！你这个蛇蝎阴毒之人，还是卸掉你这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具吧！” 方嬷嬷爬过去伸手去掰李氏的花盆底。哭的不成样子。 “求求您了侧主子，您高抬贵***婢小主受不住啊！” 一旁的赵公公一把将方嬷嬷拉开了:“方嬷嬷，你最好是识相点，否则你的脸就要被扇歪了明白吗？” 宋氏任由李氏踩着，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氏:“要说狠，你才是狠毒！你处处为难与我。现在居然还要将我的女儿从我身边抢走，还想陷害我，说我谋杀你。等福晋来了……福晋来了，我要让她给我做主，没准……没准这胭脂里的砒霜是你自己放的！” 李氏快被气死了，她一巴掌就甩在宋氏的脸上，宋氏脸上一道血痕。 “岂有此理，小赵子！将她的手指甲一个一个拔下来，看她招还是不招！” “嗻。” 赵公公便去拿拔指甲用的钳子。 方嬷嬷又爬过来哭着磕头:“李侧福晋，您息怒啊，请您息怒，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李氏面目狰狞:“她都敢杀我，我拔了她的指甲就使不得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一定要让你宋氏生不如死！” 此时耿氏站在一边不得不跪下:“侧福晋息怒，妾身觉得您这会儿再对宋格格动刑，怕是一会儿福晋要理亏呢，还是等福晋来了查问一番再发落吧比较妥当。” 第601章 方嬷嬷认罪(2) 李氏怒斥:“我如何做，轮不到你来编排，小赵子，还不快动手！” 方嬷嬷看宋氏就要被动刑，实在没法子，就只有说道:“李侧福晋，这毒是奴婢下的。是奴婢下的！” “方嬷嬷……” 宋氏已经没有来不及阻止，她闭了闭眼睛泪如雨下。 李氏手抬了抬，赵公公也就停了手。 “方嬷嬷，你要替你的主子死我可不拦着，可你要想清楚了。” “的确是奴婢下的砒霜没错。” “说吧，你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李侧福晋您常常欺负奴婢的小主。让奴婢主子哭了不知多少回，奴婢看不过眼，就想让您……让您死……”方嬷嬷说着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她是害怕的。 李氏看向方嬷嬷，这个奴婢，还真是对宋氏忠心耿耿，在这个时候敢出来顶罪，必然是抱着赴死的决心了。 李便说道:“方嬷嬷，我这个人一向恩怨是非分明。要不是你家小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看她不顺眼吗？是她要和我争明白吗？区区一个格格，以为有了主子爷的孩子就可以上天吗？还胆敢想和我争个高低！” 方嬷嬷哭着说道:“她何曾与您争过！她没有！” 李氏带着护甲捏着巾帕的手指向宋氏:“你问问她，她嘴上不说，心里是不是想和我争。她争不过福晋，她就觊觎把我挤掉。 她做不到，并不表示没有想过。我只不过是想让她明白她不配和我争，何错之有？在这后院凭本事上位，她难道指望自己能在主子爷身边顺风顺水得宠怎的？即便我为难于她，她若有本事，完全可以见招拆招。她没有本事就想杀了我是吗？方嬷嬷你觉得，你的小主不是一个窝囊废是什么？” 方嬷嬷闭了闭眼睛，泪落在地上:“奴婢的小主未曾起过害您之心。是奴婢，是奴婢！” 一旁的哦卓嬷嬷提醒一句:“方嬷嬷你作为下三旗包衣。你胆敢谋杀主子，你是要入慎刑司的，你可要想好了！” 方嬷嬷没有说话。 此时惜若便进来了，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内容。心里也是无奈，这明摆着宋氏身边要有一个人要去顶罪的事情。方嬷嬷既然出来了，她也没法子。 屋里头候着的，见到惜若进来都福身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耿氏看到惜若便松了口气，好了她的救星来了，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太难了。 惜若坐在软榻上，看向跪着的满手血的宋氏，哎，真是蠢死，还把这么好的一个嬷嬷的命也搭进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凡事不考虑周到，害不到对手，只能害了自己。 惜若说道:“好了，都起来吧，还吉祥什么，这一通乱。朱嬷嬷，将二阿哥给李侧福晋。” “是。” 朱嬷嬷将孩子给了李氏抱着。惜若便说道:“李侧福晋这个当额娘的，收了脾气些吧。” 李氏看了二阿哥一眼，原本的一脸怨气便也收了些。 第602章 惜若救了宋氏一命 她便哭开了:“福晋，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宋格格想杀了妾身，她差点害了二阿哥，她这是在谋害皇家子嗣，得是要满门抄斩才是，别以为站出来一个卓嬷嬷就没事了，这事儿定不能这般算了！” 惜若便说道:“李侧福晋还是莫要再咄咄逼人，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欺人太甚，逼人太急，就会自食恶果。” 李氏擦了擦眼泪只有应了:“是。”心里则在怨念，这又挨了福晋一通教训。明明比她小几岁，一开口就是大道理，现在她是受害者好吗？ 虽然她心里不怎么痛快，但对惜若还是福气的，总之她一向能将所有事都能捋顺的本事，她是没有的。 宋氏跪行到惜若身边，哭的真是很伤心很绝望。那满手的血也是触目惊心。耿氏在一旁挪开了眼睛。 惜若看了耿氏一眼，这小格格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能跪下替宋氏说一句话，倒也是难得。 这人啊，总是在关键时刻看出人品来。 宋氏哭的泣不成声:“主子福晋，求求您莫要将卓嬷嬷送到慎刑司，她是看李侧福晋要拔了妾身的指甲，才不得不承认是她下了砒霜之事。她都没做过这种事，求主子福晋明查。” 惜若看向宋氏:“那你倒是说说，不是她做的，会是谁做的？你是要让我将这件事好生的查吗？” 宋氏抬起泪眼看向惜若，她心里明白，她若是自保，自然就不能救了方嬷嬷，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人顶雷。福晋已经宽宏大量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了，为了怀恪，她也要活下去才是。但方嬷嬷也是无辜的，她也是一条人命，她能这么自私的牺牲她吗？ 宋氏正要说什么，方嬷嬷连忙爬过来说道:“主子福晋不用查了，是奴婢做的没错。奴婢还杀了姒苹，因她来送洗好的窗帘之时，看到了奴婢在胭脂里头下了砒霜，奴婢手头已经是有人命的，死不足惜。” 惜若便说道:“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查的，也无从查起，砒霜是有人放进去的没错，但谁也没看见，是谁放的。既然有人认了，也就罢了。方嬷嬷居然敢害主子，又杀了人，理应送去慎刑司。 宋格格误加藏红花，差点给害了李侧福晋和二阿哥，再加上没管好自己身边的奴才，纵容她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也要受罚。就禁足一年在东配殿。至于怀恪暂时由李侧福晋代为照料。就这么着吧。你们看这般处置可是妥当？” 李氏还要说什么，被卓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她便都不言了。 既然福晋愿意将怀恪给她代养也算是随她心意了，再说如今她和二阿哥也好好的。另外这毒虽摆着是宋氏下的，但确确实实没抓到现行，她身边的人出来顶罪了，她也没道理非要杀了宋氏。 与其让她死的痛痛快快的，还不如看着她痛苦。只要怀恪不在她身边，她就生不如死了！ 行，挺好的。 随之方嬷嬷被送去了慎刑司，那地方可是人间炼狱，真是太惨了。 第603章 母女分离 而宋氏即将要被禁足，怀恪则是要送到李氏这里被抚养一年。 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惜若权衡的做法。她也算是救了宋氏一命。 宋氏活着多少能对李氏起到牵制作用，在加上宋氏虽有心害李氏，总归是情有可原，也不能让怀恪就这样没了额娘，故她留了宋氏一命。 她已然生在历史中，成为了历史的缔造者。宋氏的命最终还是她留下的。 * 宋氏挪着步子回了院子，身后跟着赵公公，落雨雪飘，还有两个小太监。 怀恪正在院子里玩耍，她围着石桌跑，小凳子和银珠在后头追。生了小狗的汪汪在门口的一个垫着棉被的竹筐里头探出头来。 小凳子嘻嘻哈哈的说道:“主子，别跑了，小心摔着。” 她一把抱住了怀恪，银珠则是无意中抬头看向进来的宋氏，笑容僵硬在脸上。 随之小凳子抱着怀恪也看向宋氏，腿一软，怀恪差点从她怀里摔下来。 银珠和小凳子看向宋氏满手的血脸色已经惨白。怀恪也看到了，吓得哇哇哭:“额娘的手摔破了，痛痛！额娘……额娘……” 宋格格将手藏在身后走过来哄怀恪:“怀恪乖，不哭，额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摔破了，倒是一点也不痛。嗯？” 怀恪这才低头擦了擦眼泪。 小凳子声音都在发颤:“小主……方嬷嬷呢？” 宋氏没有说话。 身后的赵公公说道:“好了，别废话了。你们赶紧的快去收拾一下怀恪格格的东西，她要去主子侧福晋的院儿里暂住，咱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这……这是为何？” 小凳子已经吓得没办法思考。应该是发生了大事儿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能会要掉了。腿哆嗦着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宋氏平静的说道:“照他说的去做吧。” 银珠的心揪了一下，她已然明白，这般境况一定是小主要害李侧福晋的事儿东窗事发了。小主能回来，那就是方嬷嬷顶了罪。 现在小主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只是方嬷嬷她…… 银珠掉了眼泪，她应了:“是。” 她便走进屋子去收拾怀恪的衣物。这会儿她也不能问，怀恪是不是往后都要待在李侧福晋那里了。若是如此，宋格格的日子要怎么熬？又要回到原点了吗？ 怀恪听明白赵公公的话问宋氏:“额娘，我不在这里住吗？你也要不在这里住了吗？汪汪也要不在这里住了是吗？” 宋氏扬起嘴角:“额娘还在这里，就怀恪一个人去。怀恪过去李姨娘那里，陪二阿哥几天。小弟弟没人作伴很孤单呢，你是小姐姐，去陪陪他好吗？” 怀恪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那我哄哄他要乖就回来了。可以带着汪汪还有两只小狗狗一起去吗？” “可以。怀恪，额娘抱抱你好吗？” 小凳子将怀恪放在地上，宋氏抱住怀恪，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原本应该知足！原本应该……知足。自己种下的因，得了这个果，她能怨的了谁呢。今儿若不是福晋力保，还有方嬷嬷的牺牲，她的命就没了。 第604章 可怜了方嬷嬷 待银珠收拾好了怀恪的衣物，落雨抱起怀恪，其他人拿着包袱，便要转身离去。 怀恪不知道，这一去便是许久不能再见自己的额娘，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去哄哄二阿哥乖乖也就回来了。 怀恪如今还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忘记在这院子里度过的光阴，还有她的额娘。 她低头对落雨说道:“我要汪汪一起去，带着汪汪。” “是。” 小太监又去拿了竹筐过来。怀恪冲背对着她站着的宋氏说道:“额娘，我这会儿就回来，你不要再摔跤哦！” 宋氏已经泪如雨下。她快步进了屋里头。没敢再看怀恪一眼。她怕舍不得。她怕自己会疯。 银珠拉住赵公公的衣角跪下:“赵公公，请侧福晋一定好好的照顾怀恪，求您了。” 赵公公甩开她的手:“怀恪格格是主子爷的女儿，这还用的着担心吗？” 随之怀恪便走了，银珠蹲在地上哭的泪止不住，宋氏在屋子里的软榻上坐着，神情呆滞。手指的痛已经不是痛了，痛的只有心。 站在院子里的小凳子，手足无措的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人啊，一念之差，就没有回头路了。 惜若从李氏院儿里回来，便被小桂子扶着坐在软榻上，心情也不怎么好。一旁睡着的是怀玥，弘晖已经起了。 “弘晖人呢？” 李嬷嬷回:“小蔡子和奶嬷嬷带着大阿哥和百福一并，去花园子里玩一会儿。” “嗯。给他穿暖和了吗？” “放心吧主子，就连百福都穿了衣服呢。” 碳火里烧着水咕噜噜的，琴音去将茶壶拿起来，为惜若烹茶。春妙给她端了一些蜜酱柿子饼。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会让人心情好些。虽然屋里头的丫鬟没有跟着过去，但这李氏屋里发生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 有些奴才听说李氏屋里头出了事，自是会打听。这怎么个情况一问便知。还有一些专门给各院儿报信的小太监，能得些铜板的赏钱。 在惜若没回来之前，李嬷嬷春妙秋诺呼兰琴音还在和屋外侍立的露箔他们也正在说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处置宋格格。这种事出了，肯定得得有人死。 “主子您吃茶。” 惜若接了茶抿了一口缓缓神儿:“怀恪那孩子到了李氏那里，怕是要哭闹几天的，哎，这事儿整得，让我心里不怎么落忍。” 一边候着的朱嬷嬷说道:“主子，这事儿您也只有这般处理了，保住宋格格的命就不错了。虽说宋格格差点害了李侧福晋的性命，但奴婢怎么着还有些同情她，怎么说呢，就不是滋味。方嬷嬷真是可怜了，是个忠仆。” 惜若将茶盏放下，斜靠在软榻的桌子上，转动护甲微微拧眉:“无论是李氏还是宋氏都是可怜人，这样你死我活又是何必呢。四爷的心根本不在她们那里。四爷心怀的是天下，而非儿女情长。这人啊，想不通就是要吃苦头。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随遇而安，日子就能过得平顺。” 第605章 到花园里逗闷子 惜若觉得虽说四爷是对她不错，而且有越来越不错的趋势。但她却是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心过日子呢。保不齐有一天她失宠了，她照样能过得很好。 女人若是将情感全部放在男人身上，那只有失望。因为想得到的一定比真得到的少。更何况四爷是如此清冷的人。 李氏和宋氏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才弄得两败俱伤。 除了同情，她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惜若随之说道:“小蔡子，让府医去给宋氏瞧瞧伤势，别让她的手出什么毛病。” “嗻。主子，想必各房都听到动静了，宋格格之前的待遇怕是没有了。” “给膳房说一声。一日三餐还是关照，其他的也就不过问了，我不能让李侧福晋觉得，我是偏袒了宋氏。” “嗻。” “得了，这事儿都这样了，咱们过好自己的吧。我累了，呼兰琴音，来帮我捶捶腿。” “是。” 惜若半卧，二人跪在塌下，为惜若捶腿。 惜若闭着眼睛想起了琴音那半吊子家里人，便关心了问道:“琴音，你家里现在可好？” 琴音回:“多谢主子关心，哥哥在集市上租了铺面做买卖，生意挺不错的，日子也渐渐轻省些了。” 一旁的李嬷嬷则说道:“琴音啊，我还是劝你，往后和你家里人还是少些往来吧，你做到仁至义尽便是罢了。别让他们再拖你后腿。若我是你，即便被卖了，就已经不是你的家人了，你也不必牵肠挂肚的。以后若是寻了好人家的主子赏你嫁了，你也能过安生日子，当断则断，剪不断，理还乱。” 琴音点点头:“是……” 惜若也不说什么，这是琴音自己的事情，她若是要断就断，不断就联系着。但她对那一家把自己女儿卖掉给儿子娶媳妇的父母真是没什么好感。 此时小蔡子走了进来打千儿:“主子，怀恪格格已经被送去李侧福晋那里了。” 惜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李嬷嬷说道:“主子，怀恪格格在李侧福晋那里待一年，之后她还会将孩子还给宋格格吗？” “原本是侧主，这后院的孩子她就有资格养，她若是不还，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那宋格格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嬷嬷又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惜若不言，她思量的是怀恪很可能最终还是有可能会在李氏身边长大。而宋氏又是孤独终老的命。 怎么着人真是逃不过命定。她也已经尽力了吧，是宋氏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 惜若随后摆了摆手。 “好了，不必捶了，我睡一会儿，你们去陪着大阿哥玩儿去吧。” “是。” 春妙秋诺呼兰琴音便退出屋子去了后花园儿。 *** 钮祜禄氏这会儿坐在是软榻上正在绣花。一旁的徐香正在说李氏院儿里事情。随之说道:“主子，耿格格今儿也在李氏院儿里头呢，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儿，宋格格要被李侧福晋拔了指甲，她也跪下求情来着，还惹了李侧福晋怒气呢。” 第606章 花园里逗闷子(2) 钮祜禄氏抬起头:“哦？她这个运气还真是差到家了，偏偏是遇到了这种事。若她不求情，会让李氏觉得她太过精明，若她求情，照样得罪李氏。总之是倒霉了，不过她这般求情，倒是给人留下有人情味的印象，比不求情自是好一些。这个耿氏的确是个伶俐的。” 随之钮祜禄氏又继续低头绣花。 魏嬷嬷则在一旁说道:““宋格格这番操作也是够蠢的，胭脂可是能用一阵子。若是一不小心让懂花的人闻到，加了藏红花，李氏自会顺藤摸瓜，她居然还敢加砒霜，岂不是自投罗网。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又将自己埋了。 徐香道:“埋了岂不是更好，都是后院的格格，又少一个碍眼的。虽说她看起来性子柔和不打眼儿，可只要是后院的女眷就都是对手，小主从来不会轻敌。这也是当初咱们看见小凳子将姒苹扔到湖里想让露箔给福晋递个信儿的原因不是。往后这个宋格格，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气势了。” 魏嬷嬷说道:“原本害人性命的事儿就要慎之又慎才是，要不是方嬷嬷顶罪，福晋又力保，宋格格这次也就没命了。方嬷嬷还连带着承认杀害丫鬟姒苹这件事，就是不想给自己的小主留下什么把柄让人利用。小主，您说福晋这次保了宋格格的命，就不怕李侧福晋那边怀恨在心？” 钮祜禄氏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怕什么，在这府院女眷中，谁能拿福晋如何？再说她这次的处理方式毫无错处，李氏那边也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好了，这事儿咱们也管不着。宋氏倒霉是她智商出了问题，该受她就要受着吧。 过十几天就是初二了，我额娘会来看我，你们可得把需要用的东西备个单子。我现在可得靠着家里撑着才能过日子。” 徐香说道:“是，小主，午膳的时候，陈师傅那边关照了咱们一碟红烧狮子头，往后咱们每天都有荤菜呢，有他的关照，您的膳食自是能好许多呢。” “无论他关照不关照，每个月都给陈师傅送赏赐，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 钮祜禄氏就将手中的女工放下:“好了，今儿天气好，去花园里走一走吧。我今儿心情也不错。” “是。” 钮钴禄氏身后跟着两个奴才，便往花园里头去了。 * 花园里，弘晖正在和百福追跑着玩儿，嘻嘻哈哈的小肉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跑的一颠一颠。睡足了一觉的弘晖这会儿精神的很，带着虎头帽露出白胖像小苹果一样的脸。笑哈哈的样子可看着非常可爱，一旁的小蔡子和两个奴才嘴巴也是合不拢，大阿哥真像是年画里头的孩子。 这会儿春妙秋诺呼兰也走了过来，阳光正好，园子里的梅花露出了一点儿花骨朵。离开还早呢，却也看着很好看。 “大阿哥，奴婢们给你表演踢毽子好不好？” 弘晖一跳一跳的拍拍手:“好。” 第607章 四哥来了 春妙从袖子里拿出了毽子和几个丫鬟围成圈儿踢着。一旁的弘晖撅着身子看，百福摇着尾巴蹲在他身边。尾巴摇着扫地。 看粉红的毽子飞来飞去，弘晖哦着嘴，口水出来落在地上，小胖指头指着丫鬟们对小蔡子说道:“好腻害哦！！” 小蔡子躬身道:“等大阿哥长大以后，让姑姑们教您踢毽子好吗？” 弘晖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 这会儿春妙踢的太高，琴音没接住，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毽子还是从头顶飞过去了，当她回头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个人，毽子就在他的脚下。 琴音看向那人就愣住了。眼前是一个翩翩公子，风度翩翩，眉目如画。 他的身后跟着门廊上的两个太监。 伊绅泰拿起脚边的毽子还给琴音。琴音接了回了神。 按理说贝勒府后院是不允许毫无关系的男子进来的。她便问道:“您是何人？” “我是钮祜禄氏的哥哥，是得了四爷允准来见钮格格的。” 正在此时，钮祜禄氏的声音从春妙她们身后响起:“四哥！” 伊绅泰转过脸，冲她扬起笑容，一旁站着的琴音抬头看他，脸上飞了两朵红云，她连忙低头转身回头春妙她们身边。 随之钮祜禄氏走过来，先给弘晖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弘晖如今知道规矩，他有模有样的手抬了抬。 随之几个奴才福了福。 钮钴禄氏便问伊绅泰:“你怎么来了？” “是阿玛让我来了。” “走吧，去我院子里说话。” 钮祜禄氏便引着伊绅泰往西配殿方向去了。 琴音踮起脚尖看向看向伊绅泰的背影，随之拿起毽子转过来对春妙她们说道:“好了咱们开始吧！” 钮钴禄氏和伊绅泰回到院儿里在软榻上坐下，徐香给钮祜禄氏引了茶，随之她便问道:“四哥你怎么可以进来的？” “阿玛请四爷允准我来的，看看你有什么缺的。这已经是初冬了，炭也没有，额娘见天儿的为你操心呢。” “四哥与阿玛见四爷了？” “正是，若不是四爷的令牌我如何进的来，妹妹放心，阿玛已经请求四爷对你多加关照，想必你往后在贝勒府的日子往后会松快些，四爷这个面子还是要给阿玛的，他还说回头请阿玛与额娘同来府上，与你一同坐席呢。” 钮祜禄氏说道:“往后莫要让阿玛做这种事，四爷的脾气难琢磨，若是他认为是我的手段，反而不好。这后院的事儿没那么简单。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让阿玛额娘别为我操心了。” 伊绅泰笑道:“得，你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我会回去转告的。我也跟他们说了，不必为你们操心。没法子，你在娘家原本就是团宠，这一入皇家深似海，阿玛额娘，哥哥嫂子他们都是怕你受委屈呢，我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钮祜禄氏浅浅一笑:“四哥回去请他们放心，我的日子好着呢。” 之后钮祜禄氏给了伊绅泰写了需要的清单，让她额娘下回来的时候带来。 伊绅泰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第608章 四爷难得在家 待伊绅泰离开以后，徐香想起了在后花园看到的一幕。 “小主，刚才琴音看四公子的样子显然是被他迷住了。她一个丫鬟，即便是福晋身边得宠的还不是丫鬟吗，也配对四公子想入非非！” 钮祜禄氏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绣花。 * 四爷将****的当着众臣的面烧了，又请他们在年前将欠国库的银子还上。 在这个时候，众臣没有任何理由不还银子。也是担心四爷虽烧了****，应该也是看了内容，如今把柄全落在四爷手里头了他们也是怕怕的。 故年前众臣们将所欠国库的银子全部还清了。 这原本绝对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物，欠债容易讨债难，哪个朝代都一样，大家拧成一股绳就是不还，皇上能把这些老臣子怎么着？ 总之，四爷又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了这比银子，修缮河堤，兴修水利的工程就可以顺利进行，在加上皇上的惠民减税政策，未来三年内，大清人口在不断的增加中。 虽离国富民强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但在平了准噶尔之后，皇上能意识到稳定经济和增长人口的重要性，四爷举荐的文章和上的折子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算是功不可没。 实则皇上对四爷这性子还是不怎么喜欢的，觉得他太过死板，不善言辞是四爷的硬伤。但他心里头也认为老四是一个正直又有治理之道的人，只不过他现在只是放在心里这么一想罢了。 皇上因四爷这两次事情立了大功，决定在过年的时候封他为多罗郡王，以后四爷将和大王爷一样，都是郡王了。这件事也是早了许多年。按照这般速度，四爷若是登基，也就是三十出头。或者更早。 话说回来，因为用****逼债这件事，四爷也得罪了一些人，就比如说佟国维，索额图，纳兰明珠这些权臣，因为他们欠了国库不少银子的，这也是佟国维后来利撑八爷上位的原因之一。当然其他两个人就不用说了，一向是自己家族势力的顶梁柱。 四爷早就了然于心，行路总是要有沟沟坎坎，也明白有得必有失的道理，故他也无所谓得罪权臣。 但自然有些人是撑他的，比如没有欠债的老臣，还有清清白白没有把柄被记录在****中的大臣，还有一些觉得四爷做的仗义的大臣。 就如皇上所料这件事是得失对半，四爷即便得了一个郡王之位，其实也没什么大好处。 这事儿有些是后话。先说说眼八前儿的。 五日以后。 昨晚上了一场雨夹雪，空气湿漉漉的的清冷，但离给后院发炭还得十天的样子吧，也就平安居，海棠院，李氏院儿里头有炭火，原本还要算上宋氏的，只是怀恪不在她身边，也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今儿四爷终于是得空赋闲在府上，这么一个大忙人，也真是难得难得的不要不要的。一会儿女眷们来晨醒之后，惜若便要去到平安居坐坐去，和她家男人唠唠嗑。 第609章 怀恪想额娘 她也真的有五天没见到四爷了。 惜若这会儿坐在软榻上，怀玥在一旁奶嬷嬷怀里吃母乳，小手一摇一摆一摇一摆，一旁的弘晖趴着看，感觉好妹妹好可爱啊神情。宠妹狂魔就是这么从小养成的。 弘晖现在也是依旧要吃母乳的，惜若决定给这孩子吃到三岁，毕竟这个年代没什么钙铁锌硒维生素，孩子吃母乳是最好的补充营养的方式。但吃到六七岁，八九岁还是算了吧。这孩子大一些都有一些异性意识的，一直吃母乳容易产生恋母情结。 要说十四肯定有恋母情结。 除了辅食以外，主食一定要丰富，惜若已经让膳房给弘晖熬了粥，蒸奶馒头，再来一碗玉米炒肉，早上的营养餐便是够了。 现在惜若很用心的照顾弘晖，望这孩子健健康康的熬过八岁。惜若伸手摸了摸趴着的弘晖的小脑袋瓜子，脚边的百福在转圈圈，汪汪汪。惜若低头撸了它一把。 不一会儿小蔡子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主子，大阿哥的早膳来了。” “拿过来放在小桌上。” “嗻。” 随之小蔡子和春妙一起将弘晖的早餐摆在软榻的桌上。一碗八宝粥，一个摊鸡蛋，玉米炒肉丝一盘，还有奶馒头三个。 其实是有点多了，吃不完剩着便是。 李嬷嬷给弘晖围上了围兜规规矩矩的坐在小桌旁边看向惜若。 “额娘，您吃吗？” “我吃过了。晖儿吃便是。” “妹妹不吃吗？” “妹妹还小只能吃母乳。长大了和晖儿一起吃。” “嗯。” 这会儿门廊上的露箔走进来:“主子福晋吉祥，李侧福晋她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李氏拉着一脸不高兴的怀恪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温婉端庄的钮祜禄氏和开开心心的耿氏，还有规规矩矩的张氏，苏氏。 惜若看见这耿氏就觉得挺有意思，想必各房各院因为上次被罚跪的事情肯定给她小鞋穿了，她依旧能笑的出来倒算是本事。 所有人走进来福身请安:“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给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 弘晖啊呜咬了一口馒头，小胖手抬了抬，额娘说了要抬手。随之他看向不高兴的怀恪，眉毛抬了抬，挤了挤眼睛。 怀恪看着他想笑，但想了想又重新撅起嘴。低头拉着一个粉色的布偶。 惜若说道:“起来吧。坐，请茶。” 耿氏将手里头的一只木马木偶给了弘晖。 “这是妾身给大阿哥做的小玩具。” 弘晖接过很开心的抱在怀里头，上回年世兰给的母老虎已经旧了，这又是给弘晖添了新鲜。 “福晋，妾身给怀恪格格做了一个小娃娃，给大阿哥则是马。男孩子都喜欢马的。等怀玥格格大些，妾身也要给她做一个布偶。” 看得出来耿氏的确是很喜欢孩子。 惜若笑言:“耿格格有心。” 耿氏福了福:“福晋您客气。” 李氏和几个格格坐。奴才们请了茶，李氏瞄了耿氏一眼。 第610章 噎的李氏无话可说 这个耿氏真是会拍马屁，还拍的恰到好处没那么让人讨厌，得，她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掐一个没有侍寝过得格格。就让她消停着吧。 怀恪在李氏旁边一直噘着嘴。 惜若便看向怀恪问道:“怀恪怎么了？” 李氏回道:“今晨这孩子不好好吃饭，妾身说了她的不是，她便噘着嘴呢。” “这孩子在你身边，你可不能对她不好。否则四爷那里你也不好交代。”惜若自是知道，李氏想养着怀恪是想让宋氏难受，这次得偿所愿，完全是因为宋氏自己作死。 但这孩子养在李氏身边，若是她不对她好，那她已然有理由将怀恪还给宋氏。 李氏不乐意了:“福晋，瞧您说的。我对她好着呢。我的寰儿没了，可是把怀恪当做亲闺女养的。为娘的总不能愚昧，规矩总要教，当额娘的该凶的还是要凶不是。一味宠这孩子还不得养废了。” 惜若看了李氏一眼:“你现在倒是门道多，你娘是不是小时候对你太宠了，故你如今喜欢横着走路。” 惜若的话让李氏生气，但又不好顶嘴，脸上僵了一下。这边后院的女眷们都有些尴尬。同事丢低头巾帕点了点唇。 惜若想说就说了，也不管李氏面儿上挂不住。除了生气，她还能她怎么滴吧。 一旁的钮祜禄氏悄么么的看了李氏一眼，还瞧瞧李侧福晋脸都绿了，再厉害，还不是福晋的手下败将。 谁要能将福晋打败，才是真正的赢家。 惜若朝怀恪招招手:“怀恪，你过来，到嫡额娘这来。” 怀恪走到惜若身边，惜若拉着她的手:“怀恪你没有好好吃饭是吗？” 怀恪点点头。 “跟嫡额娘说，为何？” 怀恪嘴一撇:“我想额娘了。侧姨娘为何不让我回去。我额娘说就让我哄哄小弟弟就回去的。” 随之她哇的一声她就哭出来了。 惜若帮她擦擦眼泪:“怀恪不要哭，你要好好吃饭，听侧姨娘的话，以后就能看见额娘了，知道吗？” 怀恪泪眼朦胧的又点点头:“好好吃饭，就可以看见额娘了吗？” “嗯。只要好好吃饭，以后就能见到额娘没错。好了不哭了，和弟弟一起吃饭好吗。” “好。” 春妙走过来将孩子的小鞋子脱掉，上了塌来。 弘晖用勺子舀了粥颤颤巍巍的往怀恪手里塞，怀恪倒也接住了，弘晖又拿起鸡蛋，用手撕开一人一半。 两个孩子还一起吃饭总归是好些，怀恪也就吃了不少，弘晖小暖男喂了怀恪吃了几口粥，有些还撒在了外面了，还好软榻上垫着薄毯子抽掉洗了就可以。 惜若想着也许怀恪离开宋氏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将这个孩子教好了规矩在说吧。 此时门口的小蔡子进来打千儿:“主子，后院的银珠姑娘来了。” 银珠这时候来自是有事要说的，惜若看了一旁的怀恪一眼，怀恪若是看到银珠便又要哭闹着见额娘了。便说道:“让她在侧屋候着吧。” “嗻。” 第611章 和四爷玩儿怕怕的 李氏听到是宋氏身边的人便拧着眉，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宋氏的消息，那个放冷箭的蛇蝎，让她在自己院儿里头发霉，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最好！ 待宋氏出了禁足，她以为她会将怀恪还给她吗？做梦！ 孩子虽然现在闹腾着见额娘，一年以后早就将她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她只要对她视如己出便能给四爷和福晋一个交代，往后她要怀恪在她身边养着，福晋也没理由说什么，原本格格的孩子，若是她想养着都可以。 更何况，怀恪这孩子挺招她喜欢的。和她女儿一样大，就当寰儿养便是了。 李氏嘴角勾了勾，宋氏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待怀恪和弘晖吃好了早餐，嬷嬷将弘晖和怀恪的鞋子穿好。怀恪回到李氏身边，弘晖则是要和百福去花园子溜达一圈。 惜若说道:“你们若是没什么事要说，就都散了吧。” 女眷们福了福:“是。妾身告退。” 惜若看向耿氏:“耿格格得空就来院儿里逗闷子便是。” 耿氏开心的福了福:“是。” 因为上回被罚跪之事。耿氏以为惜若还在反感她，故这几天都没有来打扰，这次再次得了她亲自允准，她往后便可以来福晋身边走动了。 女眷们离开到了门口，在侧屋的银珠在窗户里看见了怀恪。怀恪格格很好，她落下了眼泪。 随之惜若让银珠进了屋里。 银珠跪下给惜若福身请安。 “好了，起来吧，宋氏的手可好些了？” “回主子，好一点了，只是她太过伤神，茶饭不思。她让奴婢感谢福晋留她一命。” “自己种的因就得什么果，她如此怨不得谁。让她善待自己吧。人生的路可以自己选择，若她选择一蹶不振，旁人谁也没法子。” “是，奴婢一定会将话带给小主。” “好了，说吧，你有何事？” “奴婢是替小主来求福晋允准她去见见方嬷嬷。方嬷嬷已经在慎刑司的大牢里五天了，前儿奴婢打听到她……怕是不行了。奴婢小主便想去问问她有何遗愿没有。毕竟主仆一场，福晋一向宅心仁厚，请您允准。”说着银珠便落下了眼泪。 惜若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好了，我准了，一会儿派个马车送你家小主进宫吧。” 银珠磕头:“奴婢多谢主子福晋。” 惜若手挥了挥，银珠起身退了出去。 随之惜若定了定神，便与春妙和朱嬷嬷一并往平安居去了。 这会儿在四爷正在书房里和苏培盛下棋。 四爷盘坐在软榻上，微微低头完美的侧颜，苏培盛则是站在他身边躬身拿着子，那叫一个满头大汗。 高无庸在一边观战。摸着下巴等着苏培盛下子，这难的他哦！平时苏培盛不是挺聪明的吗，也有难成这样的时候感觉看的老爽。 苏培盛拿起棋子正要下，被四爷瞄了一眼，他就不敢落子了。下另一个地方，又被四爷瞄了一眼。 他就犹犹豫豫的一只杵在那里。 第612章 福晋多好的人儿 随之四爷扔了子在盘中，眉头微蹙转动手中的串珠。 “爷怎么想着和你玩儿，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培盛陪着笑脸:“爷。奴才真的下不过您。奴才怕一落子就输了。” “行了，你这个狗奴才也就是伺候人的命。” 随之四爷下了塌，被高无庸伺候着穿靴子。与其在这里和苏培盛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海棠院转转。见见他的傻媳妇。 此时门廊上候着的太监走过来打千儿:“主子爷吉祥，福晋来了。” 苏培盛松了口气，拿出巾帕擦擦额头上你汗，福晋可算是来了。哎呀娘呀，和主子爷玩儿老糟心了，赢了要腚痛，输了他得挨骂。 人生如此艰难。 四爷不经意间抬了一下浓眉:“让她进来。”他随之瞄了高无庸一眼，又瞅了瞅他的靴子。 “嗻。” 高无庸会意，连忙将他的靴子脱了。四爷又重新盘坐在软榻上手支在唇间看向桌上的棋局。 不一会儿惜若走了进来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起来。过来陪爷下棋。” “是。” 春妙将惜若的斗篷接了，朱嬷嬷为她脱下花盆底。她上塌跪坐在软榻上。 云裳和夏洛为惜若端了香茶和果脯蜜饯放在桌子的一边，便退到了一边候着。 惜若看了一眼棋局落了子。 这一落子四爷觉得甚舒坦，和福晋玩儿才有意思。 随之他看了惜若一眼问道:“最近府里可好？” 四爷这几天忙，没人和他提李氏和宋氏的事情，既然他问起来了。，惜若也和四爷提了一嘴。 四爷听闻心里生气，女人们的勾心斗角，看起来是鸡毛蒜皮，实际和男人们在战场厮杀也差不多。什么叫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万幸他的后院也就这么几个女人。 哎，够够的。 四爷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处理了便罢了。” 他的意思就是，处理好了就别来烦他了便是。 像四爷这样的甩手掌柜，要是没有一个贤内助要怎么办？ 惜若穿越少年来给她当贤内助来了，真是不容易。 他也就说了这么一句，既然不在乎，他也就不会太关心。反正他一向如此，惜若已经习惯了。 四爷落了子，惜若拿起子瞅着棋局思考一下。 这会儿功夫，四爷突然想到了什么。 “苏培盛。” “奴才在。” “给后院的钮祜禄氏送一些新蜜饯过去，就说是爷赏的。” 上回凌柱特意在那里等他，请他关照钮祜禄氏，虽让他心情不爽利，但她也不能当做没听见。 有些人脉必须得顾着，而凌柱，的确是他需要用的到的人。故她怎么着也要意思一下。关照他的女儿。 “嗻。” 高无庸便说道:“还是奴才去吧。” 高无庸便去备着赏赐，身后跟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往后院去了。 苏培盛知道高无庸这回抢着去钮钴禄氏院儿里的意思。 四爷如今想到关照钮祜禄氏了，那么她侍寝便有戏了。 第613章 和四爷一起逗闷子 而且钮祜禄氏还是恩人的女儿，上回见到凌柱了，他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因钮祜禄氏入府这么久，他也从未去打个照面儿。 权衡利弊的，他便想着过去问候一下。 得，让他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而惜若也觉得四爷关照钮祜禄氏，肯定是有理由。难不成这么快就有要她侍寝的意思？ 想强行改变历史真是困难。她是不是无法阻止钮祜禄氏侍寝，也无法阻止她生下弘历？ 怎么着她得尽力而为试试，若实在不行，再寻她法吧。 惜若定神下了子，随之四爷说道:“爷已经给张顺一家安置了房子，他今儿就要搬过去了。” 惜若惊讶:“怎么这么快？张楚儿在咱们偏院住着我都没来得及招呼让她来海棠院坐坐。我这几天也是乱糟糟的，都没腾出空来。张顺也算是救了我都命的。张楚儿帮我坐月子照顾周到。这些个我得记着不是。” “他们都是大清的子民，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再说都在京城呢，若是想叫张楚儿来说话，改天也可以。” “即便是应当，但别人的好处我总是不会忘记的。那一会儿我也是送送他们吧。”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小脸:“随你。” 最近四爷的眼神不经意流露一些宠溺出来了。 此时外面的太监进来打千儿:“主子爷，偏院的张顺让门廊上的太监带话来，请您和福晋去坐席呢，说是今儿搬家承蒙您照顾。想请您二位吃顿饭。” 四爷点头:“传话给他，爷和福晋一会儿就去。” “嗻。” 太监出去后，惜若便说了一件正事:“爷，妾身想让你帮忙，去太医院寻上回九阿哥做手术的那位洋太医。将他撰写的关于手术方面的医书拿来与我瞧瞧，若是不懂的地方，我会写书信问他。您代为转交便是。” 四爷点头，既然惜若对医学感兴趣。他也不阻止她的兴趣爱好。按照她说的行便是了。 原本这个朝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四爷这里并非如此，有想学的就去学，人生才不会无聊到只顾着和后院女眷们斗气。 小太监刚出去，又有小太监进来了:“主子爷吉祥，十三阿哥，张廷玉，李卫大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嗻。” 惜若便让奴才伺候着穿上了花盆底，对四爷笑道:“这局棋留着，回头再下。” 随之三人走了进来与四爷行了礼。 十三看见惜若也在，便笑着先与四嫂打了招呼:“四嫂你也在呢。” 惜若福了福:“十三阿哥吉祥，有些天没看见你了。近来可好？” “好的很，就是学业太忙。我都不得空来贝勒府，皇阿玛昨儿说，明年就要给快成年的皇子建府邸了，四嫂，我也是快要有府邸的人了呢。” 十三阿哥说这话的的时候很高兴。 惜若笑道:“有府邸了就快要成家立业了，想想四嫂当初见你，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四哥四嫂可以等着吃你的喜酒呢。” 第614章 初恋是用来怀念的 十三呵呵笑挠了挠头:“我还早呢。” “快了快了。” 李卫连忙说道”说道成家立业，该着急的是下官才对。下官是妻也没有，妾也没有。四福晋再此甚好，下官正有事求与您。” 惜若看向李卫还挺惊讶的:“李大人要有求与我？这倒是新鲜，是何事？” 李卫不好意思说，他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张廷玉:“廷玉兄你来说。” 张廷玉便笑言:“上回经过您的锅子店，李卫就瞄了田姑娘一眼，人家就将她给惦记上了。您说奇不奇。他想让四福晋拉个线，促成姻缘。” 李卫居然对田妮儿一见钟情！这是佳话没错了。惜若愣了一下随之便笑了。这不是很好吗，两个清官能做亲戚。 再说李卫和田妮儿倒也是合适的，两个人看起来郎才女貌，还挺般配。 她也一直寻思着给田妮儿说一门亲事，没想到亲事就说到她这里了。 现在锅子店的生意进入正轨，田妮儿身边也有值得信任伙计了，让他接手掌柜的工作就可以。 她嫁人是妥妥的好时候，更何况李卫真是不错。家里有钱，人也聪明，为官清廉，在大清大有作为，留名后世。 好的很。 “成啊，这事儿就交给我，回头我问清楚了就来给你信儿。” 李卫拱手:“多谢四福晋。” 四爷在一边就看惜若和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这种当媒婆的事儿都要叫自己媳妇。他媳妇还不得忙死。 得，能促成一对佳缘的话，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冷脸说道:“这事儿下不为例，四福晋可不是媒婆，下回你们看上谁家姑娘自己说去。” 四爷的话让三人都笑了，四爷这也能心疼一下四福晋？服了。 李卫说道:“没下次了爷。就这么一回。” “你们几人结伴来，不是就为了说这事儿的吧？” 十三阿哥道:“四哥，我是接了张顺的请帖来的，说是搬家请客什么的。” 张廷玉点头:“学生也是接了张顺的请帖。咱们就都来了。想必一会儿年羹尧也要来的。” 四爷站起来手背在身后:“那现在就过去吧。” “是。” 四爷等引着大家一并到了偏院，张顺的爹正常往马车上放行李，厨房里传出炒菜的香味，张楚儿系着围裙在里面忙乎着。张顺则在帮忙烧火，一旁的戴铎在洗菜。 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张楚儿往后就是一个好媳妇。 几人走了进来，张老爹正要过来呢，四爷摆摆手:“忙乎着吧，不必多礼了。” 里面的人还没瞅见四爷几人过来。 惜若转脸看了厨房一眼，正在躬身炒菜的张楚儿，做事麻溜的样子。她已经十四岁了，出落的亦是水灵的很。 大清的美人儿真是挺多的，尤其她见过的几个汉人姑娘，皮肤好，脸小巧，羞羞涩涩，里外都是一把好手。 张顺爹就朝厨房里头吼了一嗓子:“顺儿啊，顺儿！四爷他们来了！你快出来！” 张顺和戴铎连忙跑出来。张楚儿在里面将菜盛在盘子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也出来了。 第415章 惜若好当家 “给四爷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给四福晋请安，给二位大人请安。” 张楚儿看了十三阿哥一眼，脸红扑扑有些羞涩的样子。 十三阿哥看见张楚儿也很开心。 这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和一个懵懂不知事的少年阿哥的初恋。 只是古代等级森严，按照规矩，张楚儿若是和十三在一起的话，也只能是一个卑微侍妾。并且没有任何升位份的可能。 不过初恋只是用来回忆的。他们之间只是懵懵懂懂的情感。 四爷手抬了抬:“你们赶紧做饭，爷也饿了。” “是。” 惜若便道:“楚儿，我来帮你。” “四福晋会下厨吗？” 别说张楚儿惊讶不说，四爷也挺惊讶的。 惜若会做饭？ 惜若浅笑回:“怎么不会，我虽然没做过，但菜谱看了不少呢，我自是会做的。” 自己前世还是一个小厨娘来的，也会做几道拿手好菜，只是原身她是大家闺秀，双指不沾阳春水，故她也难得像今儿一样可以露一手。 张楚儿连忙摆摆手:“您还是不要进厨房了，油烟大的很呢，您坐着吃便是。” “不要浇灭我的偶然兴起。” “是。” 身后跟着的春妙便去拿了围裙给惜若。心里也是存着怀疑态度的，主子当真还会做饭呢？ 行啊，做的能吃就行，就当过家家了。 朱嬷嬷也是笑了，她可不认为惜若炒菜就是纯属逗闷子，主子这自学成才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比如学医。 也真是厉害了，若不当这个四福晋，无论到哪里，她都能活的好好的。 惜若和张楚儿一起炒了一桌子菜随之热热闹闹的上了桌。 木耳炒肉片，胡萝卜炒肉片，炝海带，醋溜白菜，土豆炒鸡蛋，清炒香菇，炖鸡汤，红烧鲫鱼，麻婆豆腐，冬笋炒腊肉，油焖虾，还有一个炒咸菜。 比起贝勒精细都膳食来，偶然吃吃家常菜，自然有不同的味道。 四爷一看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面露惊色。他问惜若:“这哪道菜是你做的？”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媳妇会做饭的。 他已经准备着，不好吃也说好吃的违心之言了。 朱嬷嬷帮着惜若解了围裙，惜若拉袖介绍自己的成果:“红烧鲫鱼，麻婆豆腐，冬笋炒腊肉，油焖虾。这四道菜都是我做的。” 一旁的春妙兴奋的说道:“没错，这四道菜是奴婢主子做的。”有这么优秀的主子，她不得骄傲一下。 四爷吃了一口红烧鲫鱼，随之眉头舒展，夸了一句他媳妇:”很好吃。”这句话是真的。 他心里就诧异，惜若是怎么做到做什么都像模像样的？感觉自己媳妇很厉害的样子。 被穿越千年过来做他媳妇的女人迷住了。他一点也不亏。 不一会儿年羹尧走了进来，他拱手请安以之后笑道:“学生来的真是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了菜香了。” 四爷说道:“既然都太齐了，就坐下吃饭吧。顺儿去把酒拿来，今儿喝两杯。” 几人落座吃饭，屋里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人生难得有知己把酒言欢，四爷也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光。 *** 第616章 这个丫鬟只会添堵 昨儿的雨夹雪突然让温度湿冷了不少，空气里湿漉漉的，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风吹的湖面微波粼粼。还没到上冻的时候，鱼儿在湖里自在的游着。 耿氏从海棠院晨省回来之后，一直在湖边的亭子里看鱼。 她拉了拉薄斗篷仔细的看湖里头的鱼儿游来游去的。远远的闻树上的鸟鸣倒是心情愉悦。 耿氏就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一旁站着魏嬷嬷和冬雪。 因为宋氏的事儿，冬雪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几天让她做事也心不在焉的，昨夜她去了后殿回来睡，今晨脸色苍白像一个游魂。 这种丫鬟留在身边除了添堵，就再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耿氏看了她一眼，随之转过头再次看向湖里头的鱼。便对魏嬷嬷说道:“这湖里的鱼真肥美，今晚再吊一条上来给你们做红烧鱼吃。” 魏嬷嬷左右看了看:“小主您说轻点吧。这鱼本来吃不得的。” 耿氏笑了:“怕什么呢，一条鱼，难不成福晋还要罚我。” “这倒是的。” 冬雪一听罚这个字，随即一个机灵:“耿格格，你总是这般做出格的事，岂不知后院如狼似虎怎的？你若不小心，咱们也会跟着遭殃的你，你莫要害我。” 魏嬷嬷正色指责她:“冬雪，是谁允许你这般与小主说话的？你这般没规矩，得是回去到姑姑那里挨板子。” 冬雪哼了一声，今儿也是豁出去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什么小主不小主的，反正永远是不可能出头，比起丫鬟来还不如呢。这女眷里的主子，也就是福晋和李侧福晋呢。 她当初只是一个辛者库的宫女，做的都是粗使活计，别以为进来后院做格格就是飞上枝头了，就像宋格格，生了孩子的最终也落得这般下场。魏嬷嬷，她若是不小心，跟着吃苦的就是我们，要么像姒苹似得，不知何时就死了。我让她注意点有什么错。你瞧瞧她成日里凡事都是一笑而过。也不记仇，什么事也不上心。还指望她什么呢？” “你……小主是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教训。” 魏嬷嬷也是被她气的不轻:“小主，这样的奴婢您只管管教，她是要上房揭瓦了！不然奴婢替您扇她耳光。” 魏嬷嬷正要扬手，耿氏走过来说道:“罢了。冬雪，你是下五旗的包衣吧？你爹娘可都是主子爷的奴才是吗？” 冬雪警觉的看向耿氏:“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做不了什么。你是下五旗包衣，你看不上的我，是上三旗的包衣。即便是包衣，却也是不同的。我再怎么着也比你高过一头去。 我们上三旗包衣虽出身比不上正经旗人，但我们有成妃嫔成格格的资格。而你们下五旗永远只是奴才。我若生下孩子，你得叫主子。而你生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只是奴才。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冬雪揪着衣衫袖子气的很，的确她是没有资格看不起她没错啊。 第617章 吓死你 她现在可不怕耿氏，又怼了一句:“格格也没什么好的。没侍寝过就什么都不是。” “冬雪，你平日里怕掉脑袋怕的要死。你却胆敢如此与我杠，是当我脾气好，好欺负是吗？” 冬雪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不想在我这里当差想去别处，不过我要提醒你，体面的活儿原本也轮不到你来做。” “再怎么样，也比掉脑袋强。” 耿氏点点头也没在说什么，她转身到亭子里继续看鱼。不一会儿她突然惊讶非常的说道:“哎呀！刚才好像看到湖里头一个白色的人影，会不会是姒苹鬼魂？魏嬷嬷，你快看看，是在那里。是不是！” 魏嬷嬷也煞有介事的点头:“怎么大白天的能撞见鬼？她……会不会晚上来索命啊！太可怕了。” 冬雪听闻此言，脸色随即越发惨白，她往后退了几步，呀的一声，双手弯着便跑了。 耿氏看向冬雪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笑。 魏嬷嬷笑道:“主子，她原本就下破了胆，你这一吓怕是魔怔了。” 耿氏说道:“得了，不想待在我身边的人，我也不强求。她现在的意思呢，宁可到杂役房，也不愿留在我身边。既然如此，那就随她所愿吧。我明早就将她挪走，临走前，她得被我利用一下。” 此时耿氏和魏嬷嬷远远的就看见了高无庸引着小太监往钮祜禄氏的院子里去了。 “主子，高公公可是主子爷身边的红人，他去了钮格格那边，就意味着是不是快要侍寝了？” “谁知道呢？” 耿氏笑了笑:“若是如此，祝她好运便是。魏嬷嬷你去外面帮我买点东西。” 耿氏随后在魏嬷嬷耳边耳语了几句，这般那般的安排了一番。魏嬷嬷点点头便走了。耿氏看着她的背影搓了搓手往回走，外面比她屋里头暖和，因为她屋里头没有炭。能不往家里要就不问吧，免得过惯了好日子，冷不丁发生点事儿了，她还受不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呢。 得，她得回去喂鸡了。 * 钮祜禄氏的院子里传出优美的琴声。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头。 钮祜禄氏正会坐在塌上抚琴，琴声行云流水，指间妙曼生花。 一旁徐香在绣花，炭盆里炭火旺，这是钮祜禄氏娘家给的炭。 水壶在碳火上冒着气，这样空气里也不会很干。 王嬷嬷将门帘掖好了，在上面放了一根棍子。便打算回来给自家主子剥瓜子。 这日子若不去巴望着侍寝，就是好过的。 此时门外传来高无庸的声音:“钮格格可在！” 琴声戛然而止，钮祜禄氏看向窗外是高无庸。她微怔随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徐香连忙将她的绣花鞋为她穿上下了塌。 门帘打开，钮祜禄氏走出来亲自迎接。 高无庸扬起笑脸浮尘一摇福身请安:“给耿格格请安。” “高公公不必多礼，快屋里头坐吧。” 高无庸让两个小太监在外面候着，端着托盘进了屋里头。 第618章 可怜的方嬷嬷 “徐香，快给高公公上茶。” “是。” “高公公请坐。” “不必忙了钮格格。奴才站一会儿就要回去当差呢。钮格格屋里头烧的暖和。哦，这是主子爷让奴才送来的果脯蜜饯。” 高无庸将托盘放在软榻的桌上。 钮祜禄氏福了福:“妾身多谢主子爷关照。” 主子爷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南下回来也没一天闲着的。奴才也是跟着团团转。也就没来钮格格这里打扰。您可是好呢？” “好着呢高公公，高公公忙我自是知道。往后得空到我心里来坐坐就好。” “钮格格客气，奴才得空会来的。代问您阿玛好。” 钮祜禄氏浅笑:“高公公的问安，我一定转达阿玛。劳烦了高公公跑了这一趟。徐香，给高公公赏赐。” 徐香去拿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来，这是早就准备好要给高无庸的银子。 若是他不来也就算了，来便是要给他。 高无庸犹豫了一下便也接了。 “多谢钮格格赏赐，奴才告退。” “高公公慢走。” 待高无庸退出去以后，徐香问道:“小主你说高公公现在是和咱们建立关系了吗？” “你没看见他着急忙慌的走了吗？他这次只不过因为上回见到了我阿玛不好意思，到我这里走动交个差，不过既然他来了。以后自是有所来往的。” 钮祜禄氏便重新坐回到塌上。她气定神闲，绝非慌乱之人。感觉的确是一个能打持久战的终极玩家。 当然这个终极玩家的终极目的是打败福晋。 * 宋格格那边坐着马车去宫里头见了方嬷嬷最后一面。 慎刑司的地牢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阴暗，叫苦连天的声音此起彼伏，老鼠有恃无恐到处跑。这是人间地狱。 宋氏手上包着纱布，身后的银珠看见老鼠吓得惊叫连连。 宋氏被牢头引着往前走，牢头边走边絮叨了一句:“有话赶紧说，她快不行了。” 宋氏的心揪着，直到见到方嬷嬷的那一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惨状无法用语言形容，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只不过是短短几天的功夫，方嬷嬷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宋氏走进去，一脚踢开一只老鼠，抱着奄奄一息的人方嬷嬷，却没有哭。 “嬷嬷，我来了。嬷嬷，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 方嬷嬷微弱的声音，宋氏凑过去，当她说完，她的手就捶下了。 宋氏终于还是掉了眼泪，她将方嬷嬷垂下的手放开她身上，将巾帕拿出来盖在了她脸上。 “银珠，小凳子，为方嬷嬷哭一场吧。” 原本已经被吓傻的银珠和小凳子趴在方嬷嬷怀里哭的很大声，人若是死了没人哭，灵魂孤孤单单的，就成孤魂野鬼了。 宋氏转身问牢头:“方嬷嬷的尸首你们如何处置。” 牢头见惯不惯，表情麻木。 “慎刑司里头死了奴才，就拉去乱葬岗埋了，还能如何。既然人死了，你们就赶紧走吧。人死不能复生，磨磨唧唧也没意思的这位小主。” 第619章 耿氏也是有仇必报的(1) 宋氏拿出两块银锞子给了牢头:“求求你，让我买一副棺材给她吧。” 牢头接了银子放在了袖子里，宋氏让小凳子买了棺材来。总算她是能够入土为安。 回来的时候宋氏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想起方嬷嬷临终前跟她说的话，请求她照顾她儿子，又告诫她在她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要找李氏报仇。 她已经后悔自己以前的行为到底有多蠢，她是用方嬷嬷的命换来自己活着。她和李氏之间，现在已然仇深似海。 活着的目的现在只有一样，就是找李氏报仇。 从此，她不再痴心妄想靠近四爷，她明白自己的可笑，过去的天真。往后的路她要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总有一天，今日她所受的，将来要让李氏还回来。 之后，宋氏被禁足在院儿里一年的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出了禁足之后，她也没有主动去求惜若或者李氏将怀恪还给她养。 她开始吃斋念佛，看似看破红尘。 这让李氏挺意外的，怎么个意思？全盘认栽？ 只要不要耍什么伎俩，她要吃斋念佛就随她去呗。 本来就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对手，她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怀恪在她这里，宋氏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她一小拇指就给她戳进万丈深渊。 李氏就是这么自信。 而惜若也是随宋氏的意思，若是她不主动要回怀恪，她完全不必在这件事上替她费心，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也相信，宋氏只是李氏脚边的雷，说不定哪天依旧会炸的。 估摸着炸的时候，会惊心动魄。 时间会沉淀一些心思，也会让一些悬而未至的事变得玄妙。 ** 这倒是后话，说一下耿氏她是如何一箭双雕将冬雪挪出了院子，又报了钮祜禄氏推她那一把的仇的。 第二天耿氏感觉腹泻，疼痛，呼吸困难，面部肿胀红肿，同样症状还有魏嬷嬷，唯独冬雪好好的。 她们主仆二人中毒的症状，和砒霜中毒相似。冬雪一脸懵，不知二人为何突然中毒，难不成有人看耿氏不顺眼要杀了她？但为何偏偏她没事？ 对，因她昨儿没吃耿氏做的鱼。 难道是钮祜禄氏？那天她推了耿氏，不就是想置耿氏于死地吗？ 一直提醒让耿氏小心一些钮祜禄氏，她却还腆着脸去讨好，真是一头被自己蠢死的猪！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猪身边。不能再继续悬着心过日子了。 冬雪就这么着，自行联想，将这件事给串起来了。 魏嬷嬷看冬雪一直愣着若有所思，忍痛说道:“冬雪，你倒是赶紧去叫府医啊！” 冬雪很不情愿的去叫了府医来。 府医一把脉便知道耿氏主仆二人是中毒的症状。真是造孽了，刚刚闹腾完一出，又来一出！ 府医便赶紧派人去叫惜若过来。这事儿还得福晋来调查。 惜若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呢，听闻府医院的小丫鬟说耿氏被人下毒，还真是挺意外的。 耿氏这又是得罪了谁了？ 第620章 耿氏也是有仇必报的(2)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氏，但仔细想想，李氏刚唱完一出，又接着着唱？应该不至于。 她现在在医治眩晕之症，一天三遍药汤子灌灌着呢，身边还有一个怀恪，一天到晚闹腾着找额娘的。她该是没功夫招呼一个没有侍寝的格格。 再说，她现在可没有当初蠢了。 那么会是谁下的毒？ 李嬷嬷叹道:“主子。这年底了还不让您消停呢。” 惜若吩咐道:“小蔡子，去备了步撵来，我得去看看。” “嗻。” 惜若坐着步撵身后跟着奴才就去西配殿去了。 惜若进到院子里，府医连忙迎了上来请安，她先问了府医耿氏主仆二人有没有生命危险，府医回暂时没有。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便不是大事儿，惜若放下心来。她便坐在院子里等待府医的调查结果。 看看这院子，收拾的整洁又利索的。鸡在鸡笼里咕咕咕的叫着，前两天，耿氏在鸡笼旁边又种下一棵梅花树上这会儿含苞待放。院子像极了一幅画，简单又不失颜色。 这姑娘倒是一个勤快又心细的没错。 既然不能一枝独秀，便只能看这朵花开，那朵花又开。四爷虽冷情，也总要有新人上个位。 相对而言，惜若比较能接受不只会玩儿心眼儿的女眷，一个上进，乐观的人能上位，为四爷生下一儿半女也没那么讨厌。 像钮祜禄氏这种步步为营目标明确的人才是她真正的对手，捏死便是最终目标。 至于耿氏，凭本事吃饭吧。 好一会儿折腾的，府医检测出是昨儿吃的鱼里头有毒。随之便在软榻的桌上看到一些残留的粉末，仔仔细细的闻了之后。他便出来给惜若禀报。 “主子福晋，耿格格应该是中了秋水仙粉的毒。这位中药又称草原藏红花，有点淡淡的特殊木草香。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原本此味加一点可治疗无名肿毒。但服用过量会出现红疹，腹泻，狂语，感觉障碍，呼吸困难等症状，与砒霜中毒相似。这种毒若是察觉不了，在三天之内就会造成死亡。但解毒的法子又很简单，只需要将碳灰加入清水中服用便是。也可用山羊肉汤加木炭服用。” “现在哪里来的山羊，就服用木炭灰吧。” “是。” 木炭耿氏那里没有，惜若便然后才去海棠院取了一些。主仆二人用温水兑了服下。 惜若这才进了屋里头，一旁椅子上坐着魏嬷嬷，另一边在软榻上坐着的耿氏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似的，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起来更无辜了。 耿氏这会儿便欲下榻行礼，惜若手压了压，随之坐在软榻上。 看屋里头的耿氏和魏嬷嬷都中毒了，唯独冬雪没有事。 这就奇怪了不是，目标直接指向冬雪。 按理说这种高危毒性，服用会死人，但解起来又很容易的，自己下毒排除异己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这玩意儿解毒很快。 惜若且看下面是怎么个情况。 她便问耿氏:“为何你二人中毒，而你的丫鬟冬雪却没事。” 第621章 计中计(1) 耿氏欲言又止:“这……” 冬雪一看苗头不对，这会儿唯独她没事，若是说不清楚，岂不是她下毒的嫌疑最大。本来胆子已经破了的就是没胆的，她连忙跪下立求自保。 “主子福晋，是因为……是因为奴婢未曾与耿格格和魏嬷嬷一同用膳。 耿格格她常钓湖里的鱼吃呢，奴婢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奴婢不吃，只有耿格格和魏嬷嬷吃了。” 惜若一听冬雪此言就知道这个丫鬟是用不得的，这都还没怎么着呢，她先卖了主子。最讨厌这种奴才了，本分和底线都没有，谁用谁倒霉。 这种的就得打个二十板子调教调教。 惜若这会儿不动声色。她看向耿格格说道:“耿格格可有此事？” “回主子福晋，妾身上回挨了罚跪之后，膳房太监自此不待见，给妾身小鞋穿呢。妾身常常吃不饱，就想着湖里的鱼反正也那么多……”耿氏大眼睛怯怯的看了惜若一眼欲言又止。 惜若将带着护甲的手支在桌上，表情挺严肃:“湖里的鱼倒是挺多没错，这湖并非人造湖，湖水源于景山的的水，湖里各种鱼有些是观赏的，有些是外头游进来的。鱼儿的确肥美。只是这府里的规矩，各样都与风水相接，有那么一个说法，动了活的影响气运。耿格格，你以后可不要这么做了。” “是。妾身知错了。” 耿氏吃了解药，渐渐的缓了一些，由眼圈开始，白向外扩散。腹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魏嬷嬷同样缓解了一下，随之她也跪下说道:“主子福晋，奴婢和小主吃这鱼的时候，分明只有冬雪在，其他人未曾来过。她平时里就爱顶撞小主。常发牢骚对现状不满。自从上回小主罚跪之后，她越发怨气深重。这个丫鬟心地不好，品行不正，求主子明查。” 冬雪听魏嬷嬷这般控诉她，脸色惨白，嘴唇发抖，没胆的人就是这么惨啊，能把自己吓死。 惜若心里已经明白个一二，若是耿氏刻意下毒给自己，那就是想挪走这个丫鬟。看这奴婢吓成这样，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下毒。 惜若不说破，继续顺水推舟。给耿氏一个面儿，把这丫鬟挪去了便是了。她也不是随便给谁利用的，得看人。 随之她冷色看向冬雪问道:“可有此事。” “不是……奴婢……魏嬷嬷她胡说的。奴婢哪里敢下毒，或许……或许是钮格格。她上次推了耿格格一下，害得耿格格挨了罚跪呢。那个钮格格笑里藏刀的，或许就是她做的。 求福晋明查，奴婢真的没敢下毒害人。” 居然扯到了钮祜禄氏身上，那就有点意思了。耿氏的一箭双雕，这可是正和了惜若的心思。 惜若问一旁的耿氏:“可有此事？” 冬雪此言正是按照耿氏的心思来的，还胆小又懦弱的冬雪，肯定不是是全力还自己清白把钮祜禄氏扯出来。果然就是这样。 耿氏有些为难的看了惜若一眼:“福晋，那次钮格格可能不是有意的 第622章 计中计(2) 而且妾身吃鱼的时候，钮格格并未在此。只有冬雪在。” 魏嬷嬷便紧着来了一句:“冬雪一向为了自保出卖主子。也不知谁是你的主子呢。” 剧情走的很顺利了。 冬雪气急败坏:“你……你胡说！” 惜若拍了一下桌子:“放肆！现在的情况，冬雪你嫌疑是最大的。你莫要再狡辩！来人，去将钮格格带过来！” “嗻！” 小蔡子便赶紧去传钮祜禄氏。小蔡子也没说福晋寻她有什么事，一路上往耿氏那里去，主仆三人心里都是不安的。 钮钴禄氏自是没想到耿氏这么快就借刀杀人的摆了她一道。若不是她当初想试试她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也就没今儿这一出了。 钮祜禄氏进了耿氏屋里头，看耿氏那张红脸就知道是出了事儿了。 她定神给惜若福身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 “钮格格，你也看到了。耿格格今儿被人暗算中了毒。听冬雪说，在耿格格菜下毒很可能是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惜若直接开门见山，她今儿就是想借题发挥捏一下钮钴禄氏。这么好的机会，她自是要用。 钮祜禄氏微怔跪下了:“福晋明查，妾身为何要给耿格格下毒呢，妾身与耿格格无冤无仇。” “哦？无冤无仇，那怎么听冬雪说，你在府中晚宴那天推了耿格格一下，才导致她失足撞到了四爷。 你没有出面解释一句半句的，耿格格自行扛下了这件事，今日冬雪说出来，耿格格还替你开脱，你这倒是做的一手好暗算。是当人家耿格格好欺负怎的？” 钮祜禄氏看向冬雪。冬雪低头不敢看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无论是哪种方式传到福晋这里，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些。如今冬雪是被列为下毒嫌疑人，而她是列为主谋吗！若她死不承认，那当初推了耿氏一下没有解释就已然让她成为心机婊了。 若是今儿这一出是耿氏有意为之，只不过一个小小计策就让她下不来台，她也真是小看耿氏了。 钮祜禄氏现在只有承认并解释道:“回主子福晋，妾身当时碰到了耿格格没有妾身也不敢肯定。因为主子爷发了脾气，妾身有些慌乱。后来回头想想，是妾身碰到了没错，也像耿格格道歉了。” 耿氏也连忙打圆场:“是的福晋，钮格格已经与妾身说了抱歉，当时她的确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妾身觉得不会是她下的毒，我们平日里常有走动，是好姐妹。” 惜若看了耿氏一眼，这小丫头片子聪明的很，既想收拾钮祜禄氏，又不想和她结仇。得，聪明的不讨厌。 “既然如此，就得问问冬雪，是她自己下的，还是有人指使了。来人啊，给冬雪上刑，问清楚她到底为何要给耿格格下毒。若是她自行下毒谋害小主，凌迟处死，若是被逼无奈，就留她一命！” 冬雪一听要用刑，她哪里扛得住。惜若的暗示也很明显了。只要她认了被逼无奈被人指使，那她就能活！ 第623章 计中计(3) 她得活着。 冬雪即刻就认了:“主子福晋饶命，奴婢都招了，奴婢是被钮格格逼着给耿格格下了毒，是她指使的没错，她……她就是看耿格格不顺眼。想吓唬吓唬耿格格的，反正这种毒府医也能查出来，亦有方可解。” 这下钮祜禄氏百口莫辩，但该喊的冤枉还是要喊:“主子福晋明查，妾身确实没有做过这种事，是冬雪冤枉了妾身！” 身后的王嬷嬷和徐香也是连忙喊冤:“主子福晋明查，妾身的小主万万不会做这种事。入府以来，小主一直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与人为善，小主万不会做这种下毒害人性命之事的。” 惜若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现在还要让我如何查？这府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下毒事件，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四爷的笑话，后院就这么几个女眷也管不好，我这个福晋更是让人笑掉了牙。 平日里，我是如何跟你们说要看女诫，守德，莫要无故争竞！钮格格入府不久，就如此拙行，实在是也让你娘家丢人了。 来人！将冬雪打二十小仗，送去杂役房做粗使丫头，钮格格和奴才一并，打十手板，禁足在院中半年悔过。以儆效尤！ 钮格格，我如此罚你算是轻的，是看在你娘家的面子，明白吗！” 钮祜禄氏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认栽。 “妾身多谢主子福晋开恩！” 几人挨了罚之后，惜若派人又将这事儿传了出去，凌柱自然也知道女儿受了罚，并且是女眷们的争竞这种说不出口的。 四爷一向反感后院女眷的那些破事，刚闹腾完一出下毒，紧着这又闹腾了一出。 原本钮祜禄氏就是顶着扫把星的头衔进府的，要不是看在凌柱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挂在架子上晾晒成鱼干了。 这次之后，正好是有理由让她消停消停。 凌柱这边就尴尬了，往后自是不好意思再请四爷关照他女儿。他不是也没脸吗？ 这事传很快，说礼部的谁谁谁的女儿，在人家后院不消停了坐坐。 钮祜禄氏丢了脸面，连带着说凌柱一个礼部的官员居然门风不正。 这事儿传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也因此说了凌柱几句。 惜若将军了一回钮祜禄氏也是妥妥的。 这么折腾一回，钮钴禄氏要消停一些日子了。而耿氏之后自是要去钮钴禄氏那里解释一番，又常送鸡蛋给她，二人表面倒是成了好姐妹。 在这后院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这么活着吧。 后来惜若也算是奖励耿氏与她同一战线一回，让她自己挑了一个刚买进府的小丫头，那丫鬟来耿氏身边的时候八岁，明儿唤做玲珑。 至于冬雪，被扔到了杂役房之后一直做苦力。只是她这命怕也是暂时保住了，若是钮钴禄氏有起势的那天，就是她没命之时。 钮祜禄氏知道，将她下毒之事传出去的，要么是耿氏，要么是福晋。 耿氏阿玛是内务府的，只要将这件事往太监宫女那里一放，就如墨进水那般扩散了。 第624章 光阴似那个箭 要么就是福晋看她不顺眼。刻意让她难堪压制她。 之前她就怀疑福晋就是对她有敌意，看来她的感觉没有错。 既然是对手，就得论个输赢。 她这次被她捏趴下并不代表她永远是输家。 她会蛰伏下来，给福晋致命一击的机会。至于耿氏，早晚也要死在她手里头。等着好了。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便是四年光阴，来到帝历四十一年。 惜若这四年也没做别的，就是怀孕，生生生。她这是要做一个萌娃制造机了。 这一年四爷虚二十五岁，如今是越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男人味十足了。 另外八爷今年二十二岁，老九二十岁，老十二十岁，十二贝子十八，十三贝子十七，十四阿哥十五岁。 都已经长大了。这一年，十三十四要娶嫡妻了。 接下来，皇子阿哥们开始正式进入尔虞我诈，私下结党的阶段。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正月，皇上行幸五台山，四爷和太子等随行。据说五台山是先皇出家的地方，这次出行引来民间的猜测，说是皇上是带皇子们去见了先皇方丈。 当然这事儿惜若自是不会问的。 三月初一，科举考试，年羹尧张廷玉中进士，张廷玉改庶吉士，授检讨，入值南书房，进入权力中枢。皇上给了他一个刑部左侍郎当，让他整饬吏治。 而年羹尧授职翰林院检讨，又到了费扬古手底下做了步军副尉，官职与翰林院检讨同为正五品。 而李卫在费扬古手下虽当了一个闲差，但他在这几年可没闲着，亲自做了几个布阵图给费扬古，让他看的目瞪口呆。又给皇上上了折子，请求给予将士家人增加一些福利，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为国家效力。 皇上允准，这事儿让李卫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威信，他在这个员外郎的闲差上做的是风生水起。 后来他又将步兵的武器军械全部换成了新的了，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皇上还亲自接见了他，他与皇上在御花园里头谈了一下午，皇上坐着，他就蹲在皇上脚边吧啦吧啦的。那天四爷也远远的看见了，对李卫简直是……捏了一把汗。 这家伙一向心直口快，把皇上惹毛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但还好并没有。皇上也就让他回去了，也没给他什么赏赐。 李卫还以为皇上只是这么一听，过段日子就把他给忘记了。实则皇上可是把他记得真真的，正打算着给他换一个差事。 四月宫里头选秀，年家两姐妹都进宫选秀，年家长女佩兰落选，世兰则成为秀女，以后又成为四爷的侧福晋人选。 之后年佩兰远嫁江苏织造为嫡妻。这个织造可是肥缺，简直是肥的流油的那种。年家的关系网可是不一般的。 年世兰被皇上看中点给四爷为侧福晋这其中也有年家的运作，年羹尧一心一意的效忠四爷，自是希望妹妹能成为四爷的人。成了亲戚，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效忠。 第625章 那么多萌娃 年世兰是定在今年过年前定吉日进府的。其他时候四爷也没时间。四爷这几天已经给年家下聘礼了。 十二十三和十四也在这一年要迎娶福晋了。 之前十四的婚事就已经被德妃定下来。故他的四月便择日迎娶嫡福晋。 而十三则也是今年过年挑了日子再娶嫡福晋。和四爷纳年世兰入府，一前一后吧。 十三的福晋姚佳氏，乃是尚书马尔汉第七女，满洲正白旗人，今年十四岁。史书上说，姚佳氏与十三夫妻恩爱，她为十三生两女五子。是相当高产的福晋。 十三福晋惜若自是要善待的，她正张罗着十三成亲的时候送的礼呢，至于十四这边也是要准备按照规矩来就好，不要让人觉得怠慢便是了。 十二阿哥家的嫡福晋富察氏是太保、大学士、伯爵马齐之女，是文人的女儿，也是苏麻喇姑亲自挑选的。主要是想稳他的性子来着。苏麻喇姑八十九岁了，今年有些身体不好。故十二六月份择日要成亲，给她冲喜。趁皇上还在京中成亲。礼惜若自是也要张罗着的。 九公主今年也十七岁了。德妃也在给她选额附。 惜若知道她的夫君是舜安颜，乃佟佳氏，是佟国维之孙，叶克书子。而这个额驸居然因为爷爷的关系，后来也是八爷党的成员，后被削额驸爵，禁锢于家。 后来四爷因为妹妹的关系，当了皇帝之后给他恢复了官职。 说起来，惜若倒是希望能让九儿嫁给一个热爱浪漫自由的诗人，像容若那般的，但这个朝代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望佟佳氏是个能配的上九儿的人。总之她这个做嫂子的也要陪她准备着了。什么绣喜被啊都得自己动手绣。 接下来，六月皇上避暑塞外，四爷太子等皇子六人随行。这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九月，康熙帝第四次南巡，视察河工，四爷与太子、十三随行。皇孙，弘皙弘晖第一次随驾南下，至德州时，太子生病。 后他召索额图前来侍奉。 在此期间又发生了不小的大事。以至于索额图被圈禁府邸。 而四爷回京途中，突然染了恶疾，生命垂危。在路上又遭遇不明人士袭击。他和弘晖一同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在年氏进府前，惜若这头经历未知凶险。 山雨欲来风满楼。 惜若原本平静的生活，从今年开始呈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状况。便是一场乱局。 她能否突出重围，就得看造化了。 多事之秋，慢慢道来。 惜若这四年是隔年生一个，隔年生一个，已经是三个格格的额娘了。没错，三个白白萌萌的小棉袄。 怀玥今年已经四岁了，怀宁两岁，怀芮六个月。 今年弘晖已经六岁多了，是要请教书先生的年纪。原本四爷说让戴铎来教惜若不肯，总觉得那个家伙长得太磕碜，而且太过圆滑，以貌取人虽不可取，但也是有道理的。 而李氏的二阿哥的确如惜若所料，是弘昀，并非弘昐。 第626章 八爷妻管严 看样子，惜若多生一个，其他女眷的孩子就少一个，现在惜若最希望是少了弘历。 今年李氏又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该是三阿哥弘时。 惜若自是还要继续追生儿子的，若是四阿哥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就彻底的改变的历史了。 但目前看来，钮祜禄氏那头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因为四爷的夺嫡之路看样子要提前很多年开始了，他自是需要用到凌柱。这就让钮祜禄氏侍寝在情理之中了。 故惜若思来想去了很久。若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将钮祜禄氏干掉，这是防止弘历从她肚子里出来最有效的方法。 但这么想着四年，她也没动手。 因目前看来，钮祜禄氏没有对她不利任何举动，上次她被禁足之后，这几年她在后院待着真是规规矩矩没出一点儿错。 而想来历史上的钮祜禄氏也没有任何错处，就是生了一个败家子继承了皇位而已。 对一个目前来说毫无错处的人痛下杀手，惜若也觉得不那么地道。 她虽是穿越者知道历史，也不能因为知道历史就草菅人命吧。 再说想必杀了钮祜禄氏应该是不容易的，她原本就是四爷府中的重要成。 故，她也就暂时先将这件事放放了。 说点别的。 李卫和田妮儿已经成亲三年了，如今已经怀孕，将生下第一个孩子。 而八福晋的肚子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从去年开始，太医院的太医就成了她府中的常客。 因她生不出孩子来，外头的传言就多起来了，说八爷可能不行，因府里的女眷都没有生。这话传到了八爷耳中，他自是憋屈的。因这么几年，他其他女人都没有碰过。 八爷俨然成了妻管严，但没有子嗣，是万万不能的。别说皇家阿哥了，就说民间也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 他是有想启用后院女眷的想法。比如后院的张格格，但都被八福晋镇压了。 作为一个妻管严，政治业务水平却极高的。 八爷此时渐渐羽翼丰满，他在朝中做了几件大事，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他也很会做人，大臣中渐渐有一波朝他靠拢。 八爷在背地里，挑拨了四爷和十四之间的关系，并且逐渐将老九老十老十四培养成八爷党的核心成员，他们依旧在下头摸银子，只是越发隐蔽，这几年，八爷手里头积蓄了不少银子。财力方面远超四爷这个两袖清风的。 好在惜若这几年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去年在京城南边旺铺又开了一家锅子店。由张楚儿去当了掌柜的。 张楚儿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她也没想着嫁人，实则她心里一直是喜欢十三的。十三也挺喜欢张楚儿，有想将他纳做侍妾的意思，上回来找惜若说过，惜若让十三考虑清楚利弊，让他自己权衡，十三又在犹豫中。 总之惜若这头也赚了不少银子，四爷若是要用银子应急，她完全可以拿的出来，而且这些银子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第627章 年世兰扮演什么角色 太子那边这几年无功无过，但他和索额图之间亲密胜过父子的关系。早就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而大王爷一直瞄着太子不放，后头发现八爷居然起来的那么快，他又将矛头又指向了八爷。 总之什么兄弟，在皇位面前都是扯淡了。 今年的事儿可是有一阵子掰扯的。 ** 五月中旬。十四迎娶福晋半个月后。 初夏的京城。 天气很清爽，雨水不多不少，树影婆娑。据说南方风调雨顺，今年大清必然是大丰收。是个好年景。 四爷依旧是忙碌的，这四年还是年年外出就是几个月。府里上上下下全部都是惜若操持，惜若也都习惯了。 还好他一回返就抽空和惜若造人，不然她怎能隔年一个，生的不亦乐乎。 这几天惜若又没看见四爷了，侧福晋的迎娶，也是要过礼节的，因侧室算是半个妻吧，虽说是纳妾也是要入玉碟的，算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女眷了。 四爷还得送聘礼给年府，宫里头也有一些事，故他是忙碌的。 这不下个月他又要随皇上去川陕，说是去避暑，实则是听说准噶尔之前的大汗噶尔丹王的儿子噶尔丹林策最近又在西藏附近蠢蠢欲动。 准噶尔部落虽前些年元气大伤，但短短几年，他们的部落又在死灰复燃之中，又有了一些小动作， 噶尔丹林策已经找到了老毛子谈合作，想共同对付大清和蒙古。由于中俄双方之前签订了条约，沙皇方面不想因此触犯国际法，故就没有同意。但沙皇还是支援了他们一千只鸟枪。 老毛子良心大大的坏了，自己不出手还想还让大清不太平。 有了鸟枪，他们便有能力在西藏附近闹出点动静。 若是准噶尔攻占了拉萨，能控制达赖喇嘛，就能影响整个蒙藏地区。 但目前他们实力不足，这几年不会对大清造成威胁。皇上要去四川那边视察，黑准噶尔方投一些小心被灭的信号，也要对四川那边的情况做一些了解。 已经有不少折子到了皇上这里，说四川那边很乱，要有一个合适的人去哪里坐镇，这个人必须是个全才，文治武功都不错才好，皇上正在思量着怎么用人。 年羹尧即将大展拳脚，开启他的仕途巅峰生涯。 话再说到年世兰，也不知她若是入府是个什么情况。 当年见过她一面之后，惜若一直对她记忆深刻，将来她会扮演什么一个什么角色她还是挺期待的。 历史上不是说，年世兰才是四爷一生所爱，而她和四爷却只是相敬如宾。 四爷会因为年世兰进府，因添了新欢让她失了宠吗？ 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是对夫妻都有七年之痒。 得，若是如此，这个四爷她不要了，爱谁拿去用拿去用。 想来侧福晋入府，因四爷已经成年，是有享受洞房花烛夜的待遇，并非后院的格格，四爷晾着也没关系。 在加上因为年羹尧的关系，怎么着年世兰在这后院里头也有一席之地的。 第628章 惜若越发美了 瞧瞧，四爷再怎么着说女人少，还不是要有几个呢。 上个月十四的婚礼忙完，府里头又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不得了空，惜若便带了孩子们全部回娘家和外祖母还有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逗闷子。 除了额娘，惜若的大嫂二嫂一向是她的贴心人，回去给她们还有额娘说说闲话，日子便松快。 二嫂真的能生，也已经是四个孩子的额娘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肚子里又揣上了一个，已经两个多月了。 她这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是蛮拼的，说多生养就不停的生。 她常说:“我这一个一个生，生个五六个，看你二哥还会纳妾不。” 还好二哥这几年也挺消停，被二嫂拿捏的死死的。两口子感情也还凑里吧活。 当然有时候也会去鸡飞蛋打，二嫂哭哭啼啼的去寻惜若诉苦也常有。 觉得他们过得挺真实，这两人慢慢的磨合着是能天长地久的。 大嫂则就是一儿一女，也不再追生意思。大哥就比较随性。怀了就生，不怀也就罢了。 女人们在屋里吃茶说话。阳光照进屋里。照在惜若的脸上。今年惜若二十一岁，花蕊已经开了迎风摇摆的年纪。 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袷衬衣，月白素净的妆花缎面上，用彩线织成点点折枝花卉及虫蝶纹样。梳着精巧的发髻，一字头碧玺花朵零星点缀，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卷起的鬓边嵌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 细细地勾勒出纤长的黛眉，眉梢画进鬓尾，唇点了粉色的口染淡淡的扫了一点胭脂。 肌肤容颜淡雅，搭配这身素净又低调奢华的装束极好。 脖子上挂着碧玉链子，阳光下，泛着绚丽的光，这串碧玉珠子可是值不少银子的，看起来凭添了尊贵。 护甲也是镶嵌玉石，手上带着同色系的玉珠。丁香也是纯色，清爽明丽又不失典雅。 如今的惜若添了一些妩媚，越发主母气，气质端庄。 弘晖与丰荷丰哥栎儿还有怀玥怀宁一起在外头玩耍。 小不点怀芮则坐在奶嬷嬷的怀里在石桌旁看热闹。 六岁的弘晖已经是一个温暖的小哥哥，长得就是四爷的缩小版。 四岁的怀玥性子说一不二，她比较有主见，脾气还有些爆。惜若觉得怀玥的性子和四爷还有九儿都有点像。惜若常常教导她不可以随意发脾气，实在是生气也可以讲道理。讲输了就收着脾气，讲赢了别人会说抱歉。 还好这孩子被教育的挺好的，只是她那大姐大的性格是没法子变了。 怀宁柔和，是个小淑女的模样，说话软软糯糯，凡事都会问可以吗？非常乖巧的一个小朋友。 怀芮才六个月大还太小没看出来是个什么性子，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聪明的很。不会说话，什么都懂，大眼珠子乌溜圆，可爱又萌。 惜若希望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为娘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乖巧懂事。但惜若在教育孩子方面从不抹杀孩子们的天性。 第629章 孩子们都是小可爱 这三个小格格都像是年画里的孩子一般。怀宁眉间一颗痣，长大了就是一个小仙女。 弘晖将这几个妹妹宠着，陪伴长大，兄妹几人的关系就很好。惜若可真是有福气的。 弘晖和栎儿丰哥看几个女孩子捉迷藏，怀玥眼睛上绑着巾帕，正在追几个小妹妹，嘻嘻哈哈的笑声满院子都是，一旁伺候的奴才们也都跟着笑呵呵的。孩子们多就是好热闹。 几个男孩子百无聊赖的看着女孩们玩儿的不亦乐乎，丰哥问弘晖:“大阿哥，女孩子们这样子抓着玩儿为什么这么高兴呢，我看一点也没有意思啊。我还是喜欢玩儿陀螺。” 弘晖扬起温润如玉的笑容:“女孩子们也会觉得玩儿陀螺没意思呢。咱们来玩儿陀螺吧好吗。” “好。” 几个男孩子便将陀螺甩的啪啪响的。 惜若看向院子里的孩子们扬起笑脸。 一旁的大嫂说道:“孩子多了就是热的很。四福晋您赶紧再生两个阿哥，凑六个。” “不着急，我稍微歇会儿，这肚皮也没停过呢，再说四爷也忙的很。刚从五台山回来，朝中忙碌，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你们瞧瞧，我家的孩子可是不少了，歇歇也不碍事。” 屋里头的几人都笑了，古代子孙满堂是大喜。觉罗氏是最开心的。 大嫂又说道:“四福晋您要常常带孩子们回来，他们的感情才会越发好呢。” 惜若浅笑:“这不是得空就回来了吗？不过现在能常回来看看，过些日子弘晖要读书了，就不能常回来了。我已经让四爷寻摸一个合适的先生，他要读书了。” 觉罗氏说道:“你们府里不是有一个叫戴铎的，听说此人很博学。” “罢了，还是在翰林院里找个学士，先生不仅得博学。弘昀虽然未到上学的年纪，不过让他和弘晖一起做个伴学些规矩也好。” 二嫂说道:”二阿哥才四岁多么，再说上回您说二阿哥淘气的很，让他和大阿哥在一起可是能行？” “没关系，那孩子底子不差，毕竟是四爷的孩子，资质尚可。就是李氏成天宠着他，那孩子的性子又随他额娘，回头让先生打几次便也老实了，他越是没规矩越要早点教规矩才是。” 二嫂就笑了:“可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得收拾收拾。对了，四福晋，怀恪格格可是还一直在李侧福晋那边养着呢吧？那孩子如今也有七岁了，日子过的真快。宋格格也没提将这孩子要回去？” “没有，便是罢了。李氏倒是将怀恪教育的挺好，孩子看着活泼开朗。宋氏好似这几年看破红尘了，从未在我这里提过要回怀恪之事，怀恪一直养在李氏身边，如今见到自己的亲额娘都比较生分，这孩子谁养着便与谁亲近。” 惜若二嫂点头:“可不是。” 她心里头又想到了弘晖。如今这孩子占着嫡长子的身份，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心里堵的慌的感觉了。毕竟这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听话，懂事，有爱心，对妹妹们很好，长得也好看。 第630章 淑人嫁的人 觉罗氏想起了家里的两件事，便和惜若提了一嘴。 “惜若，五格现在是三爷的学生了，三爷写的书五格看了不少，对他颇为崇敬，故请你阿玛帮忙，引荐成了他的学生。” “倒是好的，三爷的文学造诣在几个叔伯里是最好的。我五格弟弟可是有出息的，往后能是大学问家。” 大嫂便笑了:“咱们家的都是武将，这要是出了一个文人可是新鲜呢。” 觉罗氏又说道:“还有有件事要跟你说，你阿玛给淑人说了一门亲事，她也十八了，再不嫁人都成老姑娘了。婚事该是定在下月。” 惜若问道:“是哪个人家？” “是年家儿子年羹尧。” “什么？” 惜若颇为意外，年羹尧不是史书上记载着娶了纳兰性德的女儿为妻吗？为何是淑人！ 这么说淑人要成为年世兰的嫂子，又要与她算是断不了联系了。 她的穿越改变了一些历史，但也没想到年羹尧会成为淑人的夫君。 原本年羹尧就是混世魔王了，而淑人想必是因为落选的事情将账算在了她的头上，她也明白得很。这几年她对这个妹妹一向没怎么搭理。 原本想着淑人嫁了人，往后相夫教子，各过各的不往来也就罢了。但却没想到是要和年羹尧配成对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还不搅浑水。 觉罗氏看惜若吃惊不小便问道:“惜若，你为何如此惊讶？” 惜若回了神:“没什么，这事儿定下来了？” ”年羹尧在你阿玛手上当差，短短两个月，他的才华就得到了赏识。你阿玛对他赞不绝口，年遐龄那边也有意结亲家，媒婆都来提亲了，婚事定在下个月，成婚以后，年羹尧就要四爷他们去四川呢。紧赶慢赶的，咱们府上还得给她准备嫁妆，我更跟你爹商量呢，这毕竟也是关系到咱们家的颜面，也不能草草打发。 要说这淑人都已经十八岁了，也该要嫁人了。年家的确是一门好亲事。对她来说，嫁给年羹尧是个好归宿。” 惜若二嫂说道:“她嫁人咱们也省心了，这几年她额娘常常去阿玛那里说道，说淑人老大不小了，要嫁人了，就怕自己女儿是要老在府里似得。嫁人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塞一门亲事。阿玛实则对淑人也是上心的。” 惜若也没说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让淑人嫁就是了。 惜若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淑人若是嫁给年羹尧，这之后还真是诸多未知了。 哎，既然如此了，就这么着吧。 孩子们排排坐在对面，一旁还坐着抱着怀芮的李嬷嬷。 弘晖一直在看他手中的陀螺。怀玥则是在看丰荷送给她的布偶，是一只小羊，和百福一样，它的毛卷卷的，是真羊毛绣上去的。两只角弯弯。怀玥看起来很喜欢。 一旁的怀宁鲜嫩嘴嘴留着口水，双手合十在腿上放着，这坐相就是乖乖女。 “姐姐，给我玩儿一会儿可以吗？” 怀玥也就给了她。怀宁软萌萌说了声:“谢谢。” 第631章 修来的福气 “怀宁妹妹，那你只可以玩儿一会儿，这个要还给我的哦，因为我也很喜欢的。” “那好吧。” “嗯，乖啦。” 怀玥摸了摸怀宁的脸。 惜若以前就教过，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必让给别人。 弘晖将手里的陀螺给了怀宁:“这个哥哥可以送给你。你要吗？” 怀宁那在手里头:“谢谢哥哥。” “回头哥哥教你怎么转起来好吗？” “好。” 弘晖也伸手摸摸怀宁的红扑扑小圆脸，随之她看向若有所思的惜若问道:“额娘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惜若看向弘晖。 “晖儿，这个陀螺是谁送的？” “是丰哥送的。” “马上要开始读书了，额娘正让阿玛给你请先生呢，你要将心思用在学习上才是。” “知道了额娘，我会好好读书的。” 一旁的怀玥问道:“额娘，大哥要读书，往后就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儿了吗？” “偶尔可以。但弘晖将来是要和阿玛一样，替天下百姓做事，所以得学本事，学好文治武功成为优秀的人才是。嗯？” 弘晖点点头扬起笑脸点点头。 他的笑容很温暖。弘晖是越长大越乖。对所有人就像小太阳一样。礼貌谦和，温柔温良。他是完美的避开了四爷的所有缺点，又成功继承了四爷所有的优点，让惜若颇为顺心。 如今想来，当初收养他，真是上天的好安排。 惜若伸手摸摸弘晖的脸，一旁的怀玥不高兴的撅起嘴:“额娘为何只摸摸哥哥？” 惜若也伸手摸摸她的头。 一旁的怀宁也要:“我要摸摸。” 惜若伸出手，怀宁的小胖脸凑过来靠在她手上，给了她一个暖化的笑容。怀芮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咿咿呀呀，惜若也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她开心的上天挥舞着小手，露出两只小兔牙。 惜若看到这四个小宝宝，哎哟再生，要生俩。 李嬷嬷也是笑呵呵的:“小主子们多可爱啊，福晋，您可是有福之人。” 惜若浅笑，随之打开窗帘往外看，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远远就看见了八爷身后跟着奴才急匆匆的往一个巷子里头去了。 奇怪了，八爷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惜若打开窗帘叫车夫停下来，随之她被小蔡子扶着下了马车。 惜若出门带二十个侍卫，这是四爷吩咐的，京城说太平也不太平。她身边跟着奴才让他放心。 随之惜若对身旁的侍卫说道:“留下的看好孩子，你们随我去那边看看。” “是。” 她点了几个侍卫还有小蔡子和朱嬷嬷一并往另一边的巷子里去了。其他人留下来看孩子。 这巷子进去就是居民区了。七拐八拐的很长，绕来绕去的。 惜若也没看见八爷的踪影。朱嬷嬷说道:“主子，您是找什么呢？” 惜若继续往前走，随之绕到了另一个胡同:“八爷，我刚才瞅见他了。” “八爷怎么会到这里，您是不是看错了。” “错不了。”皇子的气质怎么着也是放在人堆里头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她怎会将八爷认错的。 第632章 八爷在外头养了小妾(1) 惜若直到走到了这条胡同的拐弯处，才远远的看见八爷在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前站着。不一会儿一个貌美女子出来。 朝八爷福了福便挽过他的胳膊朝屋里头去了。 随之奴才和侍卫往这边看了看，惜若连忙将头缩了回来。好一会儿再看，人就都进去了。 惜若挥了挥手，回到马车前，上了马车回府。 回府之后，惜若吩咐奴才们哄孩子们睡午觉。待孩子们都睡了，惜若抱起百福放在腿上撸了撸。今儿早上给百福洗了澡，百福的毛顺溜的很。汪汪生了三窝之后，惜若给百福做了一个绝育手术。 可不能再生了，百福的小狗们都被四爷养在银配殿那边，也有十来只了。 惜若撸着狗，朱嬷嬷便提了刚才的事情。 “主子，您说，八爷是不是在外头养女人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想必八爷是想着生一个孩子出来，再向八福晋先斩后奏。” 小蔡子小桂子便都笑了:“主子，奴才们还真是没见过，哪位爷被逼成这样的，这八福晋怎么就不会生呢？” 琴音说道:“有些人就是不好生养的，吃药汤子也没用，奴婢以前娘家隔壁有一个员外的妻子也是不会生，吃多少药也不见好呢，最后还被休了呢。” 呼兰说道:“除了八福晋，七福晋也是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呢，还有五福晋，这几年都怀不上孩子就怕是难怀了呢，哪像咱们主子，这么会生养好福气的呢。” 几个奴才便福身说道:“主子福晋好福气。” 惜若便笑了:“好了，你们几个嘴蜜，每人一块银锞子吧。” 奴才们欣喜非常:“多谢主子福晋赏赐。” 惜若现在手头宽裕了，对奴才也是大方多了，偶然赏赏银锞子，让他们高兴高兴。这几个奴才跟在她身边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尽力办事，她还是很满意的。 朱嬷嬷笑道:“瞧瞧，你们这几个嘴蜜都正是时候呢。故意，这八福晋这般凶悍，也真是难为八爷了。那您打算怎么做呢，要不要告诉八福晋知道此事？” 惜若笑了笑:“自是要的。只是我也不能直接和老八媳妇去说。让我想想如何做才好。” “不然透露给大福晋如何？大王爷如今和太子还有老八的关系都比较紧张，若是和她说，她自是会变着法子透露给八福晋这件事的。想必八福晋那里越乱，她越高兴呢。” 惜若自是知道大福晋能用，但这次她并不打算用她。一个计策自是不能用两次再说了，那个地方七绕八绕的，回头难不成还得引着大福晋去认路。那就搞笑了吧。 不认路她还找不到，还不能和八福晋去说去。 即便认路，大福晋没准还记不住呢。 这次她得用书信的方式给八福晋知道。 此事最好是让皇上也知道就好了，皇子居然只能在王府外头养小妾荒唐吧，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若是皇上知道了，还不起让老八休了八福晋心思才怪。 第633章 八爷在外头养了小妾(2) 八爷那头的笑话自然有损他的形象。皇上对这个怕媳妇的儿子产生反感也是没跑的。 这事儿该是能整一出大的吧，当然了，还要看八福晋是不是要拿出什么策略来。 惜若定神说道:“此事不用这么麻烦，派个人给八爷府门廊上的太监送信便是了。朱嬷嬷，你来写书信，我还要在信上画个图，不然八福晋还找不到地方呢。然后你找个不熟脸的小厮送过去便是了。” “是。” 朱嬷嬷去写好了书信，惜若又很认真的画了一张地图给塞了进去，连哪家都标好了，八福晋就可以找到了。也真是难为她了，谁让老八养个小妾还藏的这么深。 这得怕媳妇怕成什么样。 惜若也是忍不住笑了，朱嬷嬷也跟着呵呵呵。主仆二人也实在是憋不住 随之朱嬷嬷就去办了这件事。很快八福晋那边就收到了匿名信。这下八福晋大有翻天的趋势。但她一点也不傻，这封画好地图的书信可不是用心良苦吗。她得赶紧的善后。 这事儿慢慢说。 信送走后，春妙给端了一盘杏子上来。 “主子这是西域进贡过来的杏子，您尝尝，酸甜口的。” 惜若用手拿起一棵杏子放在口中。还真是酸酸甜甜好滋味。 “若是我怀孕的时候能吃到这个就好了。” 李嬷嬷说道:“杏子容易烂呢，西域那边的使者送过来的时候，是带了许多冰块放在加厚的木箱里运送都，这一路上还在驿站里换了好几次的冰呢。还真是不容易。” 惜若也不由的感叹，这个朝代真是吃点水果都不容易。荔枝要种在船上运上京城，这杏子又要一通波折，还有葡萄啊，苹果什么的，都有运送的方法。也是很复杂的，很不容易。 清宫的膳食乃是最高层次的，杂粮蔬菜、山果野味，各地的特产，宫里头没有吃不到的。 应季蔬菜像黄瓜，鲜豌豆、茄子、瓠榻、春不老、芥菜缨、糜子面，黄米面、老米面、秕子、老米干、豆腐干、豆皮、野生蘑菇、木耳、金针菜、核桃、榛子、松仁、蜂蜜、山菜、山韭菜，还有各类水果。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头的常备菜，夏天运到宫里头的大菜窖储存起来，冬天也能吃到。 故宫里头的大菜窖，从春天就开始储存东西了。各种各样的。皇家的享受，是得有多少奴才的辛劳才能换来呢。 得，好吃吃就多吃几个吧。 惜若又放了一块杏子在口中。 此事门外苏培盛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主子爷到！” 这话声音也是有几天没响起来了。 惜若听到四爷来了，反而是将百福放下，拿了一个落枕来靠在软榻上。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无精打采。 她家男人忙着给年家送聘礼，得空了才到她这里来，她还开心的过去迎接怎的，不舒服就是要躺着。 这府里如今也只有惜若敢给四爷摆脸色了。 朱嬷嬷一看惜若躺下了微怔，奴才们都是面面相觑的。 第634章 四爷哄媳妇 李嬷嬷正要说话，朱嬷嬷挥挥手领着奴才们走到门口迎接，不一会儿四爷进来了。 今儿一身白色长袍四爷风度翩翩，二十五岁的四爷，清冷依旧，越发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岁月写在他脸上的是睿智沉着，爷越长大越精致了。 百福汪汪汪的围在四爷的脚边转圈圈。四爷低头将百福抱了起来，仔细看看，真的成了太监狗了，之前就听他媳妇说了，把百福给阉割了。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狗也能阉割，她媳妇居然发明了将狗阉割的技术他还能说什么。 可怜的巴百福。 傻狗什么也不知道，看它伸着舌头笑的多欢。 四爷便将百福放在怀里撸了撸，得了，都是太监了对它好点。虽说他依旧是清冷的性子，但他对狗就真的好。百福冬天的衣服都是他做的。这般的四爷真的有点人格分裂。 朱嬷嬷福身请安:“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手抬了抬，看向塌上斜躺着的惜若一眼。看她捏着巾帕的手放在脸旁，半眯着眼睛瞄了他一眼，脸上分明带着情绪呢。 见他来了也不起身请安，居然还给她脸色看！ “……” 从什么时候起，他堂堂直郡王居然要看媳妇的脸色了？ 女诫得抄，不抄便没了王法。 虽说也这么想了来着，四爷居然心里更想去哄哄。 朱嬷嬷连忙说道:“主子爷恕罪，福晋她身子有些不适呢。” 四爷随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四爷走过去坐在软榻上，将百福放在地上随之低头瞅着惜若。惜若也没理她。 他又看向塌上睡着的孩子们，摸了每个孩子的脸。 随之又看向惜若:“怎么，哪里不舒服？”神色清冷，说话还是挺温柔。 他这算是在哄她的意思。 惜若也不看他。 “乏了，看见主子爷也提不起精神。我想睡会儿。” 四爷的语气便重了些:“得，你睡吧，睡醒了就抄女诫，每天一遍。嗯？” 惜若这才瞄了四爷一眼:“是，我睡醒了就抄，抄给您看。不过您好像也没空看吧。” 这话将四爷噎得不轻。 四爷手拳在唇间清了清嗓子。 “你……这是在吃醋的意思？” 惜若想都没有就反驳:“我可没那闲工夫。”她是真的很忙。 四爷突然就拉起来惜若，把她吓了一跳。唇微张看向他。 怎么着啊？又要对她使用暴力？若是如此，她铁定回了娘家，十头牛也拉不过来。 四爷将她拉在怀中，拍拍她后脑勺。 “吃醋了就说吃醋，走吧惜若，爷带你离开这里，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爷开什么玩笑！惜若心里白了他一眼，逗她玩儿呢，她才没心情迎合。 “爷也是有些乏了，这般那般的这么多事儿。苏培盛！” 随之苏培盛赶紧的进来打千儿:“奴才在！” “去，备马车。” “嗻……不过，爷，您这是刚回来，这又去哪？” 四爷看向惜若问道:“去哪儿？” 惜若都给四爷整懵了，就不能好好的让她生回气？ 第635章 离家出走(1) 看惜若盯着他不说话，四爷便对苏培盛说道:“先备马车再说。” “嗻。” 得，主子爷怎么吩咐怎么来。苏培盛就赶紧出去，让外头的陈福赶紧的去备马车。 一边小蔡子问道:“主子爷又要出去吗？这才来呢。” “可不是吗，咱家还当是主子爷要留在这里用晚膳呢。” 里头的四爷伸手拍了拍弘晖的腚:“喂，小子，醒醒。” 接着有拍了怀玥，怀宁，把这三个孩子都拍醒了。至于怀芮，抱着就是，就让她睡着吧。 弘晖醒了，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看见自家阿玛，便起来站在软榻上福身请安:“给阿玛请安。” 四爷看向他应了一声:“嗯，起来吧。” 弘晖一直和四爷不怎么亲近，不过父子两个也守着自己的身份好好对待彼此就是难得了。之前四爷打算带惜若离家出走还带着他呢。 但是怀玥和怀宁就不一样了，从小四爷就宠着，哪怕是要摘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法子。 总归惜若是严母，若是跟着四爷一并宠，这三个小棉袄可要无法无天了。 怀玥怀宁看见自己阿玛，都笑出两只小梨涡，红扑扑的小脸蛋像是小苹果。两个小家伙睡意全无站起来就在软榻上蹦跶。 “阿玛，阿玛，阿玛！额娘，我们看见阿玛了！” 这是得多高兴。也真是有好些日子没瞅见四爷了。 四爷搂过她们，父爱的温柔写在脸上。时间都给了忙碌，没有过多的参与孩子们的成长，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的。也难怪惜若会有情绪。 怀玥主动捧起四爷的脸亲亲再亲亲。 “阿玛你今天会陪着咱们一起吗？” 四爷点点头:“今天阿玛带着你们和额娘离开这里可好？” 怀玥愣了一下，怀宁蹦蹦跳:“好啊好啊！去哪里？”只要和阿玛额娘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随便去哪里，你额娘这么多本事，阿玛也完全可以养活你们。走。” 怀玥说道:“那咱们以后还回来吗？”若是真的去好远的地方，这里还有好多人好多事挂念呢。 “嗯，或许不回来了。” 怀玥便是一脸愁容的。 “这样啊，那我需要带的东西很多哦。我有好多喜欢的布偶，还有我最最喜欢的衣服，鞋子，九姑姑给我的那个包包，对了还有百福，怎么办，实在是太多了阿玛。” 一旁的弘晖便笑了，阿玛这是认真的吗？ “你就带几样你自己最喜欢的，太多了我们也带不走。” “嗯，好吧。” 四爷抱起怀玥和怀宁，给她们穿上小鞋子。 怀玥便去柜子里看看自己喜欢的。挑了几样，放在软榻上的小包袱里。弘晖帮她绑在了身上，小萌娃要离家出走了！ 怀宁也跟在姐姐后头，屁颠屁颠的转圈圈，但是她什么也没拿。对于离家出走这种事，怀宁还小。也没什么概念。 随之弘晖也穿好鞋子下了塌。四爷问他:“你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弘晖想了一下摇摇头:“跟着阿玛额娘，不需要带什么。” 第636章 离家出走(2) “你能抱的动怀芮吗？” 弘晖点点头。 “抱着你妹妹。” “是。” 弘晖感觉离家出走是一件很带劲的事儿呢。他抱起还在熟睡中的怀宁，放在肩膀上拍拍，怀芮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的好香。 一看弘晖就是练家子，平日里一定没少抱妹妹的。 四爷转而对一脸懵的惜若说道:“还愣着作甚，带上一些细软。” 惜若哭笑不得的神情:“真走啊？” 如今四爷已经二十五了，越发的深藏不露。他的那张冰山脸心情好的时候会展示一下情绪，又或者是极度愤怒他来那么一下。其他时候就是很面瘫很面瘫。 当然对孩子们或者百福狗，他会很温柔，就算对惜若他大多时候还是清冷的样子。 明明喜欢着呢，爷还得崩着脸找气质。更何况他的傲娇是骨子里头的，根本就是越长大越傲娇。故惜若也习惯了他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只是他今儿看起来就像是很认真的小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啊。 四爷回答她:“爷这像是和你逗闷子吗？” 惜若噗嗤笑了，四爷真是可以的。得，就跟着他走，看他是真走还是假走。 惜若便也煞有介事的拿了一些银子，也没带其他东西，反正是走着玩儿的。 她便和四爷一并带着孩子们还有百福离开，奴才们都没跟着，苏培盛也没份儿。 为了安全起见，四爷让两个侍卫着便装跟着。 苏培盛的一脸懵看这一家子这般大阵仗:“爷……你们这是去哪里？” 四爷将孩子们一个一个抱上马车，又将抱起来塞进车里，还有百福也塞进去。 好了，这一车是他今生最珍贵的家当。 四爷抬眉对苏培盛说道:“你们在这里待着，后会有期。” “后会……什么？” 苏培盛懵逼了。 四爷亲自驾马车就走了。 一旁的所有奴才都是和苏培盛一样，一张懵逼脸。 一旁的陈福说道:”师父，咱们要跟上去吗?” “跟个啥？没看主子爷说后会有期……呢吗。” 四爷他真打算带着儿女和媳妇走了。还有一条狗。 是真的走，都打算出城了！ 到了城门口，惜若才赶紧打开门帘子叫四爷停车。 四爷停下车回头看她:“怎么了？忘记带什么了吗？现在不能回去了，要走就要走的利利索索的。驾！” 惜若出去坐在四爷身边拉了一下马缰绳:“吁！您真要咱们走啊！” 四爷清冷着脸看向惜若说的一脸认真。 “去你想去的地方，带着孩子们买下一处宅子。你相夫教子，为夫卖画为生也可以当个教书先生。你若愿意，也可开医馆悬壶济世，我们可以过想要的生活。你看如何惜若？” 看样子她若是同意，四爷也就真的出城去了。 一个皇子跟她说出这番话，着实是让惜若有些意外。 他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勇气，好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四爷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和爱情有关。 只是这份愿意，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第637章 离家出走(3) 四爷又被自己感动到了。没错，他就是一个对别人好，自己先上天的人。 惜若便笑了，挽过四爷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爷您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呢。您这一走，皇阿玛还不得满世界找你，怎么着您也不是普通人，过不了普通人的日子。而且您还要做许多事呢。” 背着包袱一脸期待的怀玥，出来抱着四爷的脖子:“阿玛，阿玛，走啊，怎么不走了呢？” 身后的怀宁也出来了:“走呀，走呀，去那边呀。”那边她也不知道是哪边。 弘晖乖乖抱着熟睡的怀芮，嗯，小胳膊有些酸呢。他就知道走不成，也没那么期待。人家已经六岁了，只是配合一下大人们过家家罢了。 四爷摸了摸惜若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家国天下，这是他解不开的结。所以其实，他也知道走不了。 所以其实他就是和他媳妇逗闷子，只不过逗的比较认真而已。 四爷定神问惜若:“你可是不气了？” 惜若摇摇头:“不气了不气了。”还气个什么呢，分明生的就是没用的闲气。 四爷便对孩子们说道:“我们今天的离家出走没有成功。这里离李卫家也不远我们去寻李卫逗闷子好吗，让李夫人给咱们做一顿饭吃吧，阿玛倒是想吃她做的油泼面了，你们看如何？去吃油泼面好吗？” 四爷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的孩子们。温温柔柔的。他的清冷和傲娇从来没有对三个女儿展示过，分明就是女儿奴没错了。 怀玥说道:“好是好的，可我想去更远的地方。”包袱都背出来了，就只到城门口，真是有点小失望呢。 惜若说道:“怀玥，你要去远些的地方可是舍得你的玩具啊衣服鞋子，你可是只带出来一丢丢哦。还有朱嬷嬷李嬷嬷，春妙秋诺他们，你以后都见不到了哦。” 怀玥懵了一下，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好吧，那我们就去李卫大人家里离家出走一会儿就好了。” 怀玥拉着怀宁的手重新坐回马车里头。四爷和惜若相视一笑，马车便朝李卫家里去了。 * 李卫府上是个四合院儿，花花草草，树木郁郁葱葱，一旁的大水缸里面养着睡莲，几条鱼儿悠闲自在的冒着泡泡。 干净整洁的院落，洗衣服晾在竹衣架上。生活气息浓郁。 今儿张楚儿也在。她今日得闲，便过来看看田妮儿。两人之前在锅子店里面打过照面儿，一来二去的便成了朋友。 李卫坐在一旁嗑瓜子，因田妮儿……现在该叫李夫人了。 李夫人快要生了，李卫的爹娘已经赶过来。田文镜这次过年也是要回京城了，他在桐城为官多年，一直清廉自持，将桐城治理的很好，颇得皇上喜悦。 虽然李卫家有钱，但田妮儿一向节俭，说李卫现在是朝廷命官，就得节俭度日。 李卫府上仆人也就五六个，李夫人身边有一个贴身丫鬟伺候着，厨子也没请。都是李夫人自己下厨来着。 第638章 来李卫家 李卫已经吃惯了这样的生活。他成日乐呵的很，娶了一个好媳妇。 李夫人和张楚儿坐在榻边包饺子，丫鬟崔萍利索的帮忙擀面皮。 李卫在一旁吊儿郎当的嗑瓜子，听着田妮儿和张楚儿说话，又看自家夫人的肚子那么大，马上他就要做爹了。喜上眉梢，嘴里还愣着小曲儿。 你说说，李卫哪像一个当官的。 张楚儿看李卫这般便笑他:“李大人，您与夫人成亲都快四年了，怎的还没看够呢？” 李卫咯咯笑:“这才多久就看够了，什么时候也看不够的。” 张楚儿和田妮儿都笑了，看起来玩世不恭，就是一个二流子范儿的李卫，其实是个很有情趣又很优秀的人。嘴蜜，能讨好人。 此时管家引着四爷一家子进来了。把李卫还吓了一跳。他连忙迎了上去，李夫人和张楚儿也连忙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 就看惜若怀里抱着熟睡的怀芮，而小怀玥背着小包袱呢，四爷怀里抱着怀宁，弘晖跟在身后，连百福都来了。 李卫家的都一时纳闷。 几人福身请安:“给四爷请安，给四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免礼，李卫啊，爷一家子来到你这里蹭饭来了。” “求之不得。不过怎么着……您一家子都像是要出远门似得。” 惜若便笑了:“可不是，差点出了远门。哟，包饺子呢，我也来帮忙。” 李夫人说道:“不用，四福晋坐着吃茶便是。” “闲着也是闲着，我其实挺喜欢做这些事的。” 惜若将怀芮放在软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张楚儿给惜若系好了围裙，惜若利索的帮忙擀饺子皮。 李夫人愣住了，四福晋是个练家子啊。她真的好利索。 一旁的张楚儿已经见识过了便笑道:“四福晋什么都会呢。” 惜若浅笑。 李卫便对孩子们说道“阿哥格格们都来了。咱们后院里头有小马，下官带着你们去骑马好吗？” 怀玥最高兴:“好啊好啊！” 四爷的抱起怀玥怀宁，李卫拉着弘晖，后头跟着百福就去后花园儿。就差怀芮了。小家伙一路上都在睡，根本不知道她可是经历了一场离家出走。 李卫几人刚到门口呢，就看见家丁引着十三过来了。 李卫看见十三笑着拱手:“十三爷！哎哟呵，今儿是个什么好日子。您和四爷都来了。” 十三先与四爷打了招呼:“四哥，孩子们，你们怎么都在啊，真是巧了。” 孩子们行礼:“十三皇叔。” “乖了。” 四爷问道:“十三，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找李卫唠嗑。李卫这个人，最擅长唠嗑。” 看样子，十三和李卫倒也成了朋友。 “得嘞，咱们去后院说话吧。” 十三抱着弘晖就走了。回头再来与四嫂说话。 惜若已经看见在院子里的十三了。 今年十七岁的十三，和四爷年少时长得很像，甚至比四爷还高些，眼中多有些忧郁的气质，又比四爷壮实。 都是皇家好儿郎。 第639章 钮祜禄氏开始作妖(1) 惜若在看十三的时候，张楚儿也看见了。回了神看惜若在看她便红了脸。 一旁的田妮儿也知道张楚儿对十三有心，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太过悬殊。满汉不能通婚，她进府也只能当侍妾。 年底十三就要娶福晋了，今年选秀，又给了两个庶福晋。身在皇家，女眷们多，勾心斗角也难免，作为朋友，她是不希望张楚儿到十三身边当侍妾的。 惜若也是这么个意思。 李夫人说道:“楚儿你也十八岁了，嫂子给你说个媒你看如何？” 惜若也说道:“对啊楚儿，十八岁了，明年就是老姑娘了，你爹和哥哥都着急了。我让你当个掌柜的也是一时，你若是要成亲了，那差事也就不用做了。” 张楚儿点点头:“那成，嫂子给我张罗着啊便是。不过今年九月份，小女哥哥要随皇上南巡，正是经过桐城，小女想回去祭祖，待祭祖回来，嫂子再给小女张罗着婚事便是。” “成啊，这不是还有四个多月，我也正好给你物色一户好人家。” “哎。” 惜若看着张楚儿笑了笑，这姑娘能刚来赶紧嫁人便是最好的。 “妮儿，一会儿给四爷做一碗油泼面，他好你这手艺。” “得嘞，正好活了面，一会儿去后院里头拔了葱来。肉也有现成的。 对了，妾身还在自己做了酱在外头晒着呢。可是香的很，福晋看样子对做饭也感兴趣的，回头您拿着酱过去，妾身教您做炸酱面，得空做给四爷吃，保准他时常挂念您的手艺。” “那倒是甚好，我也觉得偶尔自己做顿饭吃挺好的。府里头的膳食太精细，常常吃也会累的。” “好。” 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男人们也在后院陪着孩子们骑马，吃饭的时候，四爷吃的是油泼面，其他人吃的饺子。 四爷挺羡慕李卫能把日子过的这么接地气。 这次的离家出走虽然没成功，倒也让惜若看到了四爷心中的无奈。 两人越发惺惺相惜。 有得就有失，生活本是如此。 ** 惜若自是不知道，她原本美满的生活要在这个时候被打破了。 以至于她后来每每想起，就后悔在四爷问她要走要留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离开。 这四年钮祜禄氏看似消停，实则背后一直在酝酿着自己的计划。 惜若因四爷没有让钮祜禄氏侍寝的意思，这几年一直都在怀孕生孩子，故也没心思去观察钮祜禄氏的动静。 在加上她也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对钮祜禄氏下手。就这么拖着也就四年过去了。 实则她这是一个失误的决定，已经知道对方是敌人，就应该趁早能捏死就尽量捏死，否则就是给对方害人的机会。 而钮祜禄氏在惜若放松警惕的时候，在府里头默默经营了四年。 在这四年里头，钮祜禄氏一直在围着这么两个人转。 陈师傅和高无庸。 她给他们送了不少的银子，陈师傅刚开始还拘着，不怎么接，后来接顺手了便也就拿了。 第640章 钮钴禄氏开始作妖(2) 而高无庸，一直不肯接她的赏赐，与她倒是客客气气的，就是依旧生分。 四年了，依旧是表面的客套，可见实则高无庸并不打算跟钮祜禄氏有什么牵扯。 他这样偶尔到钮祜禄氏那里坐坐，完全是因为凌柱的关系。 总不能让人家说他高无庸忘恩负义吧，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也算是钮祜禄氏识趣，从未说让他安排一下跟主子爷来个偶遇啊，或者让他在主子爷面前提提她之类的。 行了谢天谢地啵。 钮祜禄氏对于高无庸一向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只要他来院子里探望，她就会给他塞银子，不接也塞，退回来也只当是客气。而且她也没打算现在让高无庸替他办任何事。 高无庸这个人聪明的很呢，原本以为钮祜禄氏可能侍寝有望，却被晾晒了四年。一个侍寝都没有希望的格格，接她的赏赐做什么，他并不差钱。 钮祜禄氏在给高无庸表面客气的同时，背地里又买通府里一个小太监小喜子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头，那往后就好办事了。 对高无庸如此，对陈师傅亦是如此。 他也买通了膳房的一个小太监，观察陈师傅的一举一动。若他有了致命的错处，就是她能用他之时。 高无庸这边，四年了居然没有一点错处，而陈师傅那头，终于是有把柄拿捏在她手里头了。 今日徐香去膳房拿晚膳，这边钮祜禄氏正在软榻上坐着看书，王嬷嬷在一旁伺候。 徐香从外头回来，她将门关上了。她将食盒放下来走到钮祜禄氏身旁说道。 “主子，陈师傅那边有动静了。” 钮祜禄氏将书放下。 “说。” “今儿奴婢去给膳房拿晚膳回来，远远的看见陈师傅往膳房后头的林子里去了，奴婢挺好奇便跟着。就看见陈师傅和膳房一个二把手太监钱公公，在假山后头说话。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抓着那助手太监的衣襟恶狠狠的样子。他们说了什么，因太远了没听清楚。只隐约听到银子什么的。 看样子，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奴婢已经让咱们买通的太监小路子好生注意着，查查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钮祜禄氏看似很淡定，实则眼中有兴奋的光芒。 四年了，她终于是等到了陈师傅那边有了一些动静。 “徐香，做得好，赏你一块银锞子。” “多谢主子赏赐。” 王嬷嬷很高兴的样子:“主子，陈师傅这个人一向是爱财的，这次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头怕是不小。您等了四年，终于等到了拿捏他了。” 钮祜禄氏说道:“查清楚了就知道了，事儿自是越大越好。那个小路子也是个机灵的人。” 王嬷嬷思量了一下还是问道:“小主，您是打算用陈师傅做什么事儿呢。” 钮祜禄氏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经营了四年，还能对谁这般上心。” 徐香说道:“当然是对付福晋了嬷嬷，福晋就是太聪明了，凡事都拿捏在她的手掌心里，小主得让她也尝尝失控的滋味。” 第641章 钮钴禄氏开始作妖(3) 钮祜禄氏不言，就等于是默认了。 王嬷嬷说道:“小主，恕奴婢直言，福晋不好惹，她不仅有智慧，而且还是主子爷的心尖宠，若是万一失手……” 钮祜禄氏说道:“没有万一，我要么不出手，若出手就不会失手。嬷嬷，你认为这府里接近主子爷最大的障碍是谁？” 王嬷嬷想了一下:“是李侧福晋吧？这个人心狠手辣，谁要靠近主子爷，她就给谁好看，宋格格落得这般下场不是拜她所赐吗。” “你错了嬷嬷，李氏这些心眼儿，都是明面儿上的，根本不足为惧。她也只是阻止后院的往前挤，若是主子爷传谁侍寝，她李氏有什么法子，当初四爷不是这般传了宋氏侍寝了吗。李氏对宋格格也是消停了好一阵的，后来是看宋氏得宠无望，才又想着拿捏她。 实则，靠近主子爷最大的障碍是福晋。这几年从生孩子的数量就可以看出来，福晋在主子爷那里有多得宠。现在主子爷的心思都在福晋身上，眼里能看得见谁呢。 好在主子爷哪里看得见其他女眷。只要福晋坐镇，后院的女眷没一个能上位的。故，我最大的敌人就是福晋没错。” 听钮祜禄氏这般一说，王嬷嬷也是觉得有道理。 王嬷嬷压低声音道:“小主你是想通过陈师傅下毒，让福晋死吗？还是要让她往后不能生养？ 您知道她是懂医术的，若是突然不能怀孕，又或者怀孕之后落胎小产，她都会有所怀疑，另外，她若是中了毒，也会有所怀疑。对她下手确实是要慎之又慎。” 钮祜禄氏一旁的茶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自是不会现在就让福晋死，她若是死了，那四爷那边可是会翻天，依照他的性子，他要将整个王翻过来，谁也跑不了。反而我更没有翻身的机会。 嬷嬷，福晋是靠什么在主子爷那里得了宠，就是她的智慧。 美貌只不过是一时的，每几年一次选秀，秀女都是碧玉初成，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呢。容颜很快老去，如花枯萎。只有智慧才是依旧迷人。 福晋蕙质兰心，才将四爷迷住了。若是将她失忆了，她的那些聪明智慧将全部没了，你说四爷还会这么宠她吗？” 王嬷嬷点点头:“主子，您说的及是呢。福晋的确聪明过人，凡事拿捏得当。您瞧瞧这些年，府里大事小事没有一点错处。” 钮祜禄氏转动着护甲，嘴角微勾:“若她失了宠，我再要她的命不迟。她上次让我禁足半年，这仇我早晚会报的。只不过，我并不会急于求成，慢慢磨着，如今终于是等到机会了。福晋这个人，一向凡事成竹在胸，她根本没有对手，正因为如此，她才有可能掉以轻心，给我下手的机会。 她之前已经看我不顺眼，若是我不捏她，她早晚腾出手来捏我。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钮祜禄氏终于露出阴冷的笑容。这才是她原本的面目。 第642章 要对惜若下手了 徐香问道:“小主，您打算如何做？” “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十二岁那年，阿玛认识一个苗疆的巫医，他曾经在府上住了几天。他那里有很多医蛊，其中有一种入水即溶，无色无味，服用要长达四年之久，而且会慢慢起效的药。即便是懂医术也察觉不出来，因摸脉也察觉不了有中毒的迹象。即便是查验膳食，也查不出任何毒来。 这种药服用的人只会失忆，对身体不会有影响。原本我还想着，若是我有过不去的事情了，可自行服用此药失忆了便罢了。” 王嬷嬷说道:“奴婢记得那位巫医，您在他那里讨了好几味药呢。既然查不出用了毒，只要陈师傅肯配合，咱们就能万无一失。” “我们一步一步来便是，如今除了陈师傅，高无庸那边也不知何时能用，我还需要将另外一个人收入囊中。以备不时之需。” 王嬷嬷问道:“是谁？” “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琴音。” 徐香诧异:“琴音！使不得小主，福晋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奴婢觉得您万不可向她身边的人伸手，若是这事儿败露，咱们都完了。” 徐香自是知道若是此事露出来了就是万劫不复。 钮祜禄氏说道:“放心吧徐香，我自有分寸。这事儿不必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往后你们只要听我的吩咐便是了。” 徐香笑道:“是。好了小主您快用膳吧，今儿膳房的太监给了咱们一碟东坡肉，很香的，您快来吃吧。” 这后院的格格门去领膳食，一向是膳房的小太监提着食盒进去，大锅饭里头有什么就给什么的，陈师傅关照拿膳食的太监，会趁人不注意给一些好吃的给钮祜禄氏。这四年，陈师傅都没有亲自跟钮祜禄氏照面，银子也是放在食盒里头递进去的。 陈师傅有时候会给提石盒的太监赏赐。故他也乐意这份差事。 因为做的小心翼翼，没人知道陈师傅和钮钴禄氏之间熟络。 钮祜禄氏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 徐香将菜和米饭摆在了膳桌上。东坡肉，青菜，麻婆豆腐，还有一碗羹汤。 耿氏的膳食一向是比府里头的格格好的。 钮祜禄氏坐下吃饭，一旁的徐香和王嬷嬷伺候着。 “徐香，给我冲一盏花茶解腻。” “是。” 正在门被推开了。 耿氏身后跟着玲珑和魏嬷嬷走了进来。玲珑的托盘上还有一碟炒蛋，另外还有一盘梅菜扣肉。 耿氏依旧是笑容灿烂能暖化人心的。 “姐姐，我来了！给你送好吃的来啦！” 钮祜禄氏显然没想到耿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这几年两人虽常有走动，实则彼此都是留着心眼儿的。耿氏从未给她送过食物。今儿怎么突然给她送吃的来了倒也是新鲜。 对于耿氏，钮祜禄氏暂时没打算把她怎么着，只要她将来得了宠，什么仇什么怨都可以慢慢报。故两人表面上一向以姐妹相称。 钮祜禄氏如今只想斗倒福晋。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小角色。 第643章 耿氏突击检查 见到耿氏，钮祜禄氏脸上的神色微变，随之扬起笑脸。 “妹妹，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来，我正是吃饭。” 耿氏让魏嬷嬷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姐姐，没有特别好吃的东西我也不敢来讨扰。这肉是我买来亲自晒的腊肉，还有梅菜也是我自己晒的，鸡蛋是我院子里的鸡下的蛋，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呀，你这里这么丰盛呢！” 钮祜禄氏便说道:“嗯，最近嘴有些馋，让奴才去外头的馆子买了东坡肉来。既然妹妹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玲珑，你快去把我的碗筷拿来，在盛一碗米饭来。” “是。” 玲珑跑的快的很，一会儿就端来了米饭。 耿氏和钮祜禄氏坐下一起吃饭。耿氏自己做的菜也吃了好些。钮祜禄氏看她下筷子了，便也吃了些，的确耿氏做菜的手艺。这几年也是练出来了。没有比膳房师父做的差，尤其腊肉味道特别好。 待吃好了饭，耿氏在钮祜禄氏这里坐了说了一些闲话便告辞了。 随之耿氏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小玲珑说道:“小主奴婢刚才去膳房领咱们膳食的时候，看到了徐香从膳房里头出来来着，今儿是李侧福晋点的东坡肉呢。钮格格这里也有东坡肉。是不是她认识膳房里头的大师傅？” “咱们做饭，你不是也去膳房吗？或许就好巧她就买了东坡肉。好了别猜了，吃饱喝足我睡会儿，你们二人将鸡喂一喂，还有把菜地里头的草除了。” “是。” 耿氏躺下去的时候琢磨了一下，钮祜禄氏难不成真的认识膳房的大师傅？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 晚上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月亮高挂在天空。直郡王府很安静，大家都已经睡了 钮祜禄氏也在睡梦之中，此时有人来敲她的窗户。 “钮格格，钮格格醒醒。” 是一个太监的声音。 钮祜禄氏醒了过来，被守夜的王嬷嬷伺候着更衣开了窗户。外头正是膳房的小太监小路子，他往后头看了看随后小声说道: “格格，奴才急的来寻你是有要事。奴才看见那个陈师傅去了钱公公屋里头，随后扛着什么东西往树林里头去了。这么晚了一定有什么事儿呢。您快与奴才一并去看看。” 钮祜禄氏便和王嬷嬷趁着夜色和小路子一起往膳房方向去了。 膳房那边有一条小溪，小溪上头有座桥，桥那边有一个小树林子。 钮祜禄氏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陈师傅居然已经将钱公公给吊起来了。 那钱公公挣了几下，两腿一蹬，舌头伸老长。月光之下，看着真是渗人。 陈师傅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没想到有人的。 他把人杀了便赶紧的往回走。 这一年，他和钱公公一并顺了府里头名贵的食材去卖银子，差不多一共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因一直都是钱公公与外头的商人联络，银子全在他那里。 原本说好的对半分，但钱公公却反悔了，不愿意分一半银子给他，威胁他若是告他，就一同完蛋。 第644章 要挟陈师傅 这让他很生气，越想越觉得是被坑了。一时气愤，他蓄谋了几天，今儿找了钱公公摊牌，但钱公公依旧不吃他这套。说什么他不敢将他怎么样。 不敢将他怎么样！吗他就要了他的命！ 他趁着夜色，潜入钱公公的房间，用绳子将他勒晕，扛到树林子里来将他吊到了树上。 之前他早就让外头的代笔人，模仿了钱公公的遗书，将他吊死后，便将遗书放在了他的衣袖里。 原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他早就被钮祜禄氏给盯上了。 陈师傅刚走到拱桥旁，钮祜禄氏带着两个奴才就从树后头出来站在他面前。 陈师傅吓得魂儿都没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当看清来人，他是一脸不可思议。 “钮格格……” 难不成她是在跟踪他吗？不然为何如此凑巧被她撞见。再看一旁候着的居然是膳房的小太监小路子。他就知道一切猜测都是准确的。 看来钮钴禄氏并非表面上这么温婉随和，她有的是心眼儿，给她银子的时候，身后还藏着刀。 钮祜禄氏端着手低头看向陈师傅说道:“走吧陈师傅，此地不宜久留。” 钮祜禄氏便引着陈师傅回了院儿里，她在软榻上坐下。桌上的灯晃晃悠悠的照着陈师傅紧张的脸。 随之陈师傅便跪下了:“钮格格，求求您放奴才一条生路。奴才是被逼无奈才动手杀了钱公公，他坑了奴才。” 钮钴禄氏温婉一笑:“陈师傅，杀人你都敢，还怕什么呢。你放心，我是不会告密的。我也不问你们之间又什么纠纷，但我要提醒你，若是你挪了膳房的银子，你还是要赶紧放回去，现在钱公公已经死了，福晋一定会着手查，若是账目出了问题，很快就会被她查出来的。” “奴才哪里敢动贪膳房的银子，奴才和钱公公是私人恩怨。这次您若不告发奴才，钮格格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钮祜禄氏抬了抬眉:“陈师傅，我虽然不会跟福晋说，但是，明儿我额娘和哥哥来看我，我是会跟他们提起这件事的。这件事得有人知道。免得你要在我膳食里头做手脚，杀人灭口什么的，你知道吃的东西下毒是杀人的最快方式。” 陈师傅一脑门的汗，自己真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既然钮祜禄氏派人跟踪他。就是为了拿捏她的把柄，她怎能轻易的放过他？ 陈师傅陪着笑脸:“钮格格，奴才怎会做这种事呢。” “做不做这种事，我也要防着些你说是不是。我这个人一向做事小心谨慎。对了，我倒是有一件事让你办呢。” 随之她看向一旁的王嬷嬷，王嬷嬷便带着小路子出去了。 钮祜禄氏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药瓶给了陈师傅。 “陈师傅，我知道福晋一直爱喝的汤羹都是你烹饪，麻烦你在她的汤里下点料。” 陈师傅即刻是吓破了胆的神情，钮祜禄氏要么不让他办事。这一开口就对准了福晋，他怎能不吃惊。 第645章 同谋 福晋是什么人！整个后院儿，除了四爷，其他人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在府里头颇有威望，所有的奴才们，哪个敢对福晋起异心。 当初他和钱公公将食材顺出去卖，也是钱公公好说歹说才让他起了贪念，将鱼翅燕窝什么的都顺出去卖了一些，实则他得的银子是七八十两。居然还没拿到手。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若不是心里气不过，他也不会起了杀心，现在想来不值当，现在可好，被钮祜禄氏拿的死死的。 谋杀福晋，他是万万没胆子的，若是被发现，主子爷会灭了他的九族。更何况福晋赏罚分明，过年过节都有给奴才们赏赐，在王府当差，原本日子是松快的，真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才做出了贪心之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陈师傅哪里敢接:“钮格格，这万万不可谋杀福晋的事情做不得啊。” “放心，吃不死人的。我并未曾想害她性命。我不会给你找麻烦，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福晋死的话，四爷会将整个王府都翻了过来，咱们都得完。” “那这是什么……” “你无需问的太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你不会有任何麻烦便是了。你我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我害你有麻烦，我也跑不了不是。” 陈师傅想了一下。也是觉得有道理，若是陷害福晋东窗事发，他若是跑不掉，钮祜禄氏也别想跑，连带着凌柱。 但他还是害怕的:”钮格格，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实在是不敢在福晋的膳食里动手脚。” 钮祜禄氏厉目看向陈师傅:“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陈师傅低头闭了闭眼睛，今儿算是见识到平日软声细语的钮祜禄氏真正的面目了。 现在钮祜禄氏捏着他的七寸呢，他还能说什么。没办法，只有按照她说的去做。 “当真没有事呢？” “照我说的去做什么事儿都没有，每天下在她的汤盏里面一粒，比物遇水即溶，无毒可查，你放心便是。” 陈师傅最终还是接过了茶盏，开始帮助钮钴禄氏的谋害惜若的计划。 钮祜禄氏打今儿开始，就在和惜若拼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惜若并不知情。 * 第二天。 昨儿四爷留宿在海棠院，今儿一早便进了宫，他一如既往的忙碌。 惜若起塌被伺候着梳妆打扮。作为嫡福晋，她对形象一向注重。 坐在梳妆台前，朱嬷嬷为她开了脸，用上好的花油抹了脸。又为她点了妆容。 “福晋，今儿用桃花粉的胭脂您看如何？” 惜若看了一眼:“还是用带点橘的粉色吧，我喜欢这个。” “是。” 一旁春妙秋诺，呼兰琴音，都端着托盘候着的，上面有各样的首饰护甲，搭配今天她穿的淡粉色薄旗装，这件旗装非常精致，用的银丝线勾勒。 袖口和领口搭配的云朵刺绣。配上白色的龙华，显得清新脱俗。 李嬷嬷和朱嬷嬷为惜若梳好了一字头，插上珍珠的钗，绣花也是红色的。 第646章 惜若的平静生活 带上景泰蓝的护甲，搭配白粉色绣梅花的巾帕，这一身春风拂面。 朱嬷嬷在一边扬起笑脸:“主子，这一身真好看，现在这天气开始热了，看着您这么穿着就凉快。” 惜若起身被朱嬷嬷扶着出了屋子坐在软榻上。屋里伺候的和屋外伺候奴才走进来行礼:“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嗯，起来，忙着去吧。” “是。” 外屋侍立的奴才们出去扫地，将灯笼里的火掐灭。给池塘里的鱼儿觅食，竹林那块地三月份的时候种了十棵橘子树，现在正是要料理的时候，奴才们去给树施肥。 各自的忙碌，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待奴才伺候着孩子们起了之后，她得教弘晖和怀玥习字，女眷们都要来晨省，四爷请的教书先生，惜若得见见。今儿可是不得闲的一天。 惜若随之问道:“孩子们还没起吗？” 朱嬷嬷回道:“还在睡呢。” “让他们多睡会儿吧，明儿弘晖就不能睡懒觉了。要读书了。主子爷今儿下朝回来，就会带先生来府上。” 李嬷嬷说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大阿哥都要读书了呢。” 此时小蔡子和小桂子走了进来，将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 小蔡子走过来请安:“给主子福晋请早安。请您用早膳。” 惜若坐在膳桌旁，今儿早膳是母子鲜虾饺、鸡肉拉皮卷、云腿馅儿府、改瑰煎蛋糕、脆皮菠萝球、奶油灯香酥、莲子蓉方脯、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水晶鲜奶冻，还有一碗清粥，另外红枣鸳鸯羹一盏。 惜若一连生了几个孩子，气血自然是虚的，故她每天保证膳食营养的同时，也是坚持一盅羹汤，以滋补养生为主。 惜若喝了一口盅汤，味道还不错。随之她说道:“昨儿我从李夫人那里。教了我做炸酱面，回头我做给你们尝尝。” 奴才们受宠若惊，朱嬷嬷说道:“哎哟，这要是能吃上主子做的面，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惜若便笑了，她也觉得她身边的可都有福气。 待用好了膳，四个小萌娃都醒了，孩子们被奶嬷嬷抱着进来，怀玥怀宁放在地上就咿咿呀呀的奔过来了，弘晖走在最后头，人家是大孩子了，走路要稳重。 怀芮则是在奶嬷嬷怀里睁着大眼睛看向惜若，随后咧嘴哈哈笑要抱抱。 惜若这里，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情景。快乐的岁月静好。 “额娘，额娘，额娘！” 怀玥怀宁扑到了惜若的怀里，惜若摸摸他们的头，又接过在奶嬷嬷怀里的怀芮。 弘晖走过来福身请安:“给额娘请早安。” “嗯，起来吧。来人，给孩子们备早膳。” “嗻。” 小蔡子便又领着小太监们去膳房了，给孩子们吃的饭和给惜若的不一样，孩子们肠胃软，早膳以清淡易消化，营养均衡为主。 待孩子们吃好了早膳，怀宁和怀芮被奴才们带着遛弯儿。弘晖和怀玥则是坐在软榻的桌旁写字，在弘晖四岁半的时候，惜若已经教他写字了，他现在已经学完了三字经。 第647章 这个名字太难了 而怀玥则是这几天才开始，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弘晖还是很乖的，字现在也写的还可以，只是有些慢，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但他真的很认真的，一点也不用惜若批评。 怀玥也坐在桌旁很认真的写字，只不过她顶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怀玥正在很努力的用小毛笔写她自己的名字，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拿稳毛笔写字原本就不容易。怀玥结果写着写着便哭开了。 惜若看向她:“怎么了怀玥？” 怀玥哭的稀里哗啦满脸委屈，但她没有把毛笔丢掉耍脾气。 “额娘，这个怀太难写了，那么多笔画，真是太难了！” 天哪，为什么她写一个名字都这么难呢。好几天也学不会，她真的很委屈啊。 惜若在一旁哭笑不得，噗嗤一声便笑出来了，哎哟，无论哪个朝代，都有因为写自己的名字哭出来的孩子，更何况，在用繁体字的古代，对孩子们来说，记住这么多笔画不容易。 怀玥看惜若居然还笑话她，觉得越发老鼻子伤心。额娘是魔鬼吧，她都这么难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弘晖便伸手帮她擦眼泪:“不怕不怕，怀玥妹妹慢慢写好吗，哥哥教你。” 怀玥这才止了哭，看弘晖认真的写这个怀字。 得了，有弘晖这个宠妹哥哥在，惜若完全不用出手哄。 此时小蔡子引了女眷们进来了，李氏拉着怀恪和弘昀，身后则跟着耿氏，张氏，钮祜禄氏。以及他们的贴身奴才。 宋氏还没有来。而伊氏则是不能来了。 她自从四年前那场风寒之后，便染了慢性痨病，后来越发严重，便不再来海棠院请安。 看样子伊氏也快不行了。古代的女子，尤其是庭院深深里的，能寿终正寝的不容易，好多也就二十多岁便夭折。见惯不惯了。 弘昀看起来眼睛清亮，胖乎乎的，身体健康，一看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当初谁能想到，早产的孩子也如此健康。要不是惜若当时保了他晚生一个月，这孩子不会像如今这般活蹦乱跳的。只是这弘昀也太皮了，没事儿就整一出调皮捣蛋，被李氏追着要打有两回了。和当初的十二阿哥一样是个性子野的。 四爷的意思，男孩子淘气点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得教规矩，让李氏好好的教导，反正四爷是没时间的。 比起弘昀来，怀恪则是乖顺淑女些，也许正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李氏能下的去手教育，反而自己的儿子倒是溺爱了。 几人给惜若福身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弘晖冲耿氏展开笑脸，因耿氏经常到海棠院来玩儿。弘晖和怀恪和怀玥也常去她院子里，故他们都和耿氏亲近些。 今儿怀玥可没心情和耿氏逗闷子，写名字太难了。 惜若手抬了抬:“起来吧。坐。” 女眷们都坐下来。 怀恪走过去看弘晖和怀玥写字，她如今也会写不少字了。都是李氏教，因格格不能请先生教书，都是额娘亲自来教的。 第648章 弘昀是个皮的 “大阿哥，你写的可真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我都认识的哦。哇，怀玥妹妹也是写的很好哦，怀这个字你都会写了，很厉害呢！” 原本不高兴的怀玥被姐姐一夸，睫毛上挂着泪珠便笑了。 “我真的写的好吗姐姐？” “是的啊，我弟弟都不会写他的名字，额娘一让他写字她就跑，怀玥比二阿哥好多了。” 孩子自是童言无忌的，这就让李氏尴尬了吧。 李氏巾帕点唇清了清嗓子。惜若看向她说道:“你瞧瞧。孩子四岁了，你还不赶紧让他收着玩儿心，他可是直郡王的儿子，得文治武功都优秀，皇子们六岁就要御前侍立了，弘昀四岁还不会写名字像话吗。” 李氏有些心虚:“这孩子淘气，妾身拿他没辙。” “主子爷已经叫了先生来，明儿让弘昀和弘晖一并读书吧。” “那倒是好的。就怕这孩子小，听不进去教训。” “孩子四岁学规矩小，你是打算让他何时学。你不要在有意见了。就这般定了便是，之前是谁说宋格格太会宠孩子。” 李氏规规矩矩的应了:“是。”李氏自是觉得自己理亏。她的确是太宠弘昀了，下不去手教育他。实在淘气的厉害了，抓住屁股打两下，回头还是她自己心疼。 惜若见李氏规规矩矩的不说话了，便不再数落她的不是。这两年李氏还是挺听话的，如今又怀孕了，身边也算儿女双全，她暂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当然了，以后保不齐就会变。更何况她身边有一个切切指望她出头的卓嬷嬷。 弘昀听懂了惜若他们说的话，噘着嘴不高兴，指着怀恪说道:“姐姐不好，姐姐不好！”他走过去就推了一把怀恪，将怀恪推倒了。 惜若连忙扶起怀恪，李氏也赶紧过来拉了弘昀。 “昀儿，你怎么能动手推姐姐呢？” “姐姐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不好呢？您不是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吗？” “你这孩子……” 李氏看了惜若一眼，惜若摸了摸怀恪的头:“怀恪，没摔疼吧？” “没有。” 惜若对弘昀说道:“弘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推姐姐呢。弘昀不会写名字觉得丢人了是不是？你不会写字不是家丑，今儿教书先生就来了，明儿你与弘晖哥哥一并和教书先生学会写名字不就好了。” 弘昀点点头:“好吧。” 惜若也是无奈的很，她又瞄了李氏一眼，成天的给孩子灌输的都是什么思想。 李氏赶紧拉着弘昀到椅子旁坐下。拉着他的手拍了几下，怀恪到倒也无所谓，自己弟弟她也不记仇。她继续看弘晖和怀玥写字。 怀玥爬过来在怀恪耳朵旁边说:“下回弘昀不听话，打他屁屁。” 怀恪嘻嘻嘻的笑了。怀玥继续写那个怀字。 惜若随之瞄向一旁的钮祜禄氏，见她端着手捏着巾帕规规矩矩的坐着。她总是这般拘着规矩，自从那次被禁足半年以后，再无任何动静。但惜若就是觉得她在憋着放大招。 第649章 对决即将开始 这是错觉吗？ 惜若实则也在等着钮祜禄氏能闹出点动静来。 她并不怕自己栽再钮祜禄氏手里头一回。就怕她不能让她栽那么一次，那她就根本没理由捏死她。 等着吧，她和钮祜禄氏之间会有一场真正的较量的。 惜若这般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异样之色。 钮祜禄氏今儿穿了一件上好的丝绸旗装，青绿色，上面绣着点点白花。绸面在阳光下会闪闪亮，质感很好。这是新出的面料，李氏那边也有几件，是她娘家给带过来的。惜若前儿才得了一匹布，交给了绣房在做新样式，今儿钮祜禄氏就穿出来了。 她自是听说了，钮祜禄氏在娘家是团宠，她额娘对她颇为上心。即便是这几年他被主子爷晾晒到快风干，她的日子过得也依旧不错。 惜若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随之放下，用带着护甲的手捏起巾帕点了点唇:“钮格格，今儿是初二，你额娘和你四哥可是要来府上？” “回福晋正是呢。” “你父家倒是对你上心，每每来都给你送不少东西。看着倒像是直郡王府亏待了你似得。这入了府，就是主子爷的人，衣食住行，吃穿用，都得守着格格规矩不是。” 惜若这是要给她下点绊子，往后日子还是别过的这么舒坦了吧。 钮钴禄氏当然知道，惜若这么一说，就是要断娘家供给的意思。 耿氏也是娘家给了不少东西，将她院子添置像一个府中独立的家一样，也没听福晋说她半句不是。 果然她就是福晋眼里的刺，这几年福晋忙着生养顾不上她。现在空会儿肚子，便是要挑她的不是了。 钮祜禄氏站起来福了福:“福晋宅心仁厚，时常对咱们关照着，妾身那边自是无所缺的，妾身让娘家人别总是送东西过来，只是妾身的娘总是惦记着，妾身也是没法子，实则她们送来的东西。府里都有，倒是多余呢。” 钮祜禄氏回话也是不出一点儿没有毛病。 惜若便说道:“既然无所缺就不要麻烦娘家人了吧。” “是。” 耿氏在一旁悄么么不做声，钮祜禄氏是没什么缺的，吃的伙食好的很呢。 但这话她自是不能说的，毕竟她也是时常靠娘家过日子的人。福晋这会儿没点她名，钮祜禄氏也没把她提就出来，她就悄儿么声的猫着吧，可别再把自己带沟里头去。 惜若的目光便从钮祜禄氏身上略过去。随之看向张氏。 “张格格，伊格格可是好些了？” 张氏提到伊氏便是眼泛泪光:“怕是不好了福晋。” 惜若叹了口气:“问她可有什么遗愿，回头告诉我吧。” “是。” 此时宋氏才姗姗来迟。 宋氏这几年一直打扮的很素净，虽按照王府的规矩要施粉黛，但眼中已然没有神采。 宋氏这几年，吃斋念佛，看似心无旁骛。她身边的银珠和小凳子也跟主子一样，死气沉沉的。 原本好好的带着怀恪过就是了，如今成了这般，怨不得别人。 第650章 各有心思 惜若知道宋氏还是想和李氏之间早晚有一天要清算总账，只不过，她赢李氏的机会又是多少呢？ 她的筹码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怀恪？ 宋氏走过来福身请安:“福晋吉祥。” 原本在怀恪转过脸来看了宋格格一眼，已经是非常陌生的眼神了。 但她隐约记得，这才是她的亲额娘，可她心里已经将李氏当做额娘，毕竟孩子两岁才就到了李氏身边，这待便是四年，李氏对她也很好。孩子总是这样，待在谁身边就和谁亲近。 故每次见到宋氏，怀恪有些不知所措。 宋氏低头看了怀恪一眼，嘴角浅浅挂笑。怀恪连忙跑到了李氏身边，钻进她的怀里抱着她，李氏瞄向宋氏，摸摸怀恪的头。 李氏并不常常将怀恪带过来给惜若请安。就是担心怀恪见到宋氏多了，会突然嚷嚷着要回宋氏身边去。 一来李氏养着怀恪也养出感情了，二来她怎么可能会将怀恪还给宋氏。只要怀恪在她身边就是对宋氏最大的惩罚。 惜若说道:“起来吧，坐。” 宋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李氏瞄向宋氏，毫不客气的给了一个黑脸儿:“这有些人啊，既然是看破红尘了就出家吧，还待在府里头作甚，看着怪碍眼的。出家尼姑庵，为皇家祈福，总归算是有点用处。” 李氏是真想宋氏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原本是想让她日日承受思女之痛挺解气，但现在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看在怀恪的面儿上，她才留她一命，现在她只希望宋氏能够出家那就清净了。 宋氏不语，她不求福晋将怀恪带回自己身边的原因，自是知道李氏一定会对她起了杀心，只要怀恪在她那，她才能保住命，才有机会替方嬷嬷和自己报仇。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今的宋氏已经彻底黑化，只是李氏没有看出来。 惜若便也没说什么，李氏拿捏宋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这两个人最终总有在明面儿上斗法的一天。李氏若是有人牵制，将来也不用担心她蹦跶的太高。 惜若说了几句，便让女眷们退下了。 女眷们刚走，小蔡子走进来打千儿:“主子，膳房的那个二把手太监钱公公吊死在膳房那边的树林子里头了，今晚才被发现。” “钱公公？” “没错，就是那个微胖的钱公公主子。他说话眼睛眯起来就像这样，只有一道缝儿，故奴才对他就有那么一些印象。 他是内务府分给咱们膳房的，是一个有经验的太监，今年四十多岁吧。” 惜若对钱公公确实没多少印象，膳房的人她也没怎么接触，每次点膳都是奴才们过去拿来便是了。 也就逢年过节过来请个安什么的见到一些府里头的奴才，王府里当差的小官差能见到主子爷福晋，犄角旮旯里头当差的，是没机会见的，就比如妈妈里们，若是见到惜若就得跪着头不能抬，一旦抬头就是坏了规矩，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第651章 调查钱公公之死(1) 再说府里头三百来号奴才呢，除了各房管事的，其他人她没印象也在情理之中。 被小蔡子这么一说，惜若这才想起来，膳房的确是有那么一号人物。 膳房这种地方，一向是整个王府最重要的部门。膳房二把手太监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是大事儿了。 惜若便对弘晖怀玥说道:“你们两个先不写了，出去和百福怀宁一起玩儿会儿好吗？额娘这里要说点事儿。” 这种事自是不适合小孩子听，弘晖和怀玥便被朱嬷嬷李嬷嬷伺候着穿上了鞋子下了塌，由小桂子呼兰秋诺带出去园子里和百福玩一会儿去。 屋里头的惜若这才问小蔡子:“让府医去看了吗，可有什么发现？” “来报信儿太监说，府医已经看过了，说是脖子上有两条勒痕，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挣扎还是被外力拉晕引起的。另外在他身上发现了遗书。 小蔡子拿过遗书看了看，信上说，他将膳房里头值钱的膳食顺出去一些卖了，心里越想越害怕，担心东窗事发被杖毙，故选择了一个舒服的死法。望主子开恩，不要怪罪他一时起贪念。 这封遗书上就是一个起贪心的奴才，之后后悔了，然后决定自杀的意思。 但一个有贪心的人是最不可能去选择死的，贪就是有欲望，对银子有欲望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杀，更何况是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 这几年惜若因为怀孕不间断，是吃了许多的补品，还有李氏那头，身子调理了三四年，是最近才又怀了孕。她也吃了不少补品。 什么燕窝啊，黄唇鱼，松耳，冬虫夏草，人参的。都是常备了。 这些东西通过膳房烹饪，放在汤盏里头，惜若自是不会看多少，要真是顺出去卖了，膳房那些大奴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得是有人配合的，否则连这个王府的门都出不去。 门廊上的太监极其有可能参与，膳房可还有没有其他人一起参与了此事不得而知。 惜若便说道:“派人去膳房查查，少了多少东西。将膳房的管事的还有几个大师傅全部带过来见我。还有门廊上当差的几个太监一并来。” “嗻。” 小蔡子带上露箔和两个太监过去了住膳房，随之又派人去了采办处，将账本拿过来细细比对，发现这两个月的确是少了一些贵重食材，小蔡子便将这些细细的记录在了册子上，再用算盘算了一下，差不多是五十八两二钱银。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数目。 当然两个月之前的就是无从可查了，吃的东西都是消耗品，都已经被主子们用了，东西多点少点的，也无从查起了。 就这么着，这事儿也就是这五十多两的事情。 随之膳房大太监，还有五个膳房大师傅，另外门廊上的管事太监，都往海棠院来了，陈师傅当然也在里头。 做贼心虚他自然是害怕的，额头上都是冒汗的，而另外几个膳房的大师傅还有膳房大公公，门廊上的太监，可不都是一脑门的汗，谁手脚干净来着？ 第652章 调查钱公公之死(2) 若是福晋上纲上线，他们都得杖毙。 正因为大家都有点事儿，陈师傅在里头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惜若坐在软榻上，一行人诚惶诚恐的被带进来都跪着请安:“主子福晋吉祥。” 惜若也没叫他们起来。随后看了小蔡子递过来的册子，五十两银子，这个钱公公就想决定死了？ 膳房这种地方，小偷小摸是容易下手的，膳房大太监那头，自是还有后院送过去的讨好银子。即便是在里面打杂的妈妈里，有时候也顺一点吃的东西出去，当然门廊上的太监也会收贿赂，否则出门进门的奴才们都会被查，有些东西藏不得的东西自是带不出去。 这府里头怎么杜绝，还是免不了这样的偷偷摸摸，奴才们起贪心是难免，只是不要整大了，惜若一般是不会管的。宫里头这种事情更多，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 说起来惜若对奴才们相对也宽容，这么多奴才，真的要上纲上线，估摸得打死一半。 这就好比一个集团，四爷是大boss，而她是总裁，你不能保证手底下的员工个个单纯善良一身正气。 惜若便说道:“钱公公死了，他遗书上说自己顺了些东西去卖了，这人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你们当中是有知情的。我叫你们来，就是问问你们，这钱公公，他是如何将东西顺出去的。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参与这件事。” 惜若说的话，平静却又有威严。下头的几个奴才都瑟瑟发抖。 陈师傅自是知道只要遗书一露出来，福晋一定会例行询问，倒霉的应该还有门廊上的太监，但福晋不相信钱公公是自杀，还得把他们都揪出来问一翻断定他们当中有同伙儿，这是他没想到的。 若是被福晋查出来，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但还好，他明里从来没有和钱公公走的很近，顺东西出去的次数不多，应该没人知道他和钱公公有什么勾结。 门廊上的几个太监心里自是害怕的，他们收了钱公公几块银锞子的好处，知道他从膳房里顺了东西出去卖。也并不是什么大手笔，原本是觉得不会出事。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钱公公好端端的为何会自杀呢？ 这事儿一露出来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惜若看他们不语便说道:“我知道这在附院门廊上做太监的算是肥缺。平日里头，奴才们进进出出的，都得通过这道门，你们收了好处，我没拿捏你们，是想着这虫啊一天到晚捉也捉不完，你们悠着点没整出大动静，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是我这个主母对你们的宽容。 只不过如今出了人命了，你们若是知道他还和什么人一并顺了府里的东西去卖，最好是说出来，被拉出去打了再说，还不如现在说。主动交代我可以罚你们轻些。” 门廊上的太监自是清楚，这事儿并不小，就像上回，库房管事的太监整的一出，门廊上牵连了好几个太监被弄去陷杖毙了。 第653章 调查钱公公之死(3) 今儿只能争取坦白从宽的机会，其中一个太监立马就招。 “主子福晋，奴才知道他和膳房里头做鲁菜的薛师傅一并卖过一些名贵食材，有些食材交给大师傅们后若是大师傅不同意，钱公公是顺不出来的。奴才知道薛师傅和他顺过几次东西。” 其他的太监就都开口说了哪个师傅顺了东西出去卖去了，唯独没人说陈师傅，看来陈师傅平时没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里头。 惜若看向陈师傅:“陈师傅，你是这里唯一一个清白的人。” “奴才惶恐。奴才深受主子爷的恩典，俸例，吃穿用度都已经足够。奴才知足。” 惜若看向他，话是说的挺好的，也没落人把柄，暗地里是不是清白就不知道了。 目前来看，这事儿很可能是薛师傅的嫌疑最大。 薛师傅吓得半死:“奴才冤枉啊主子福晋，奴才承认，奴才罪该万死让钱公公顺了几回东西出去卖，但奴才和他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他呢。” 惜若看向瑟瑟发抖的薛师傅，见他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地上，随之他说道:“来人。” “奴才在。” “人命之事，交给衙门来查查吧。这几个膳房的师傅，除了陈师傅，都有顺了东西出去卖，和门廊上的太监一并，每人二十板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待衙门查清楚了再说。” “嗻。” “薛师傅，你是不是冤枉的，待衙门查清楚，若你是清白自会给一个清白。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才知道怕是不是有些晚了，当初别人心不足，不至于有这般心惊胆战。若是这事儿和你们无关，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深究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另扣半年俸例当做惩罚。” 跪着的奴才坐着磕了几个头:“奴才多谢主子福晋网开一面。多谢主子福晋！” 这样罚实则真是轻的了，这几个人自是要感恩戴德。 惜若挥了挥手，所有人都被带了下去，唯独陈师傅没有受罚，但陈师傅心里头才是最害怕的，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这是一个现实版赤裸裸的警告，他这是提着脑袋和钮祜禄氏同在一条船。 可他现在这种情况，要么被杖毙，要么按照钮钴禄氏所说，继续给福晋下药。 最终他只能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 * 钮祜禄氏刚回到软榻上坐下，她倒是气定神闲，只是徐香和王嬷嬷吓得不轻。 徐香端来了茶盏:“主子，奴婢总觉得福晋是明显是针对您呢，今儿她断了您娘家的供给，明儿还知会给您下什么绊子。” 对于惜若，徐香是害怕的，她可不是一般人儿。 王嬷嬷同样心里惊着呢。 “是呢小主，福晋的眼神真的很吓人，感觉看透您了似得，奴婢都不敢看她，怕她突然厉目扫过来，让奴婢一个激灵。” 钮祜禄氏浅浅一笑:“你们心虚什么，在这后院活着原本就是要斗，若不斗就像伊氏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我宁可轰轰烈烈，也不愿聊度残生。我若逗赢了福晋，才是真正的赢家。若我斗输了也无怨无悔。” 第654章 谁输谁赢没到最后 徐香说道:“小主不会输的。”这句话徐香说的有点虚，目前福晋那里掌握一手好棋局，分明是立于不败之地。故不心虚那是假的。 钮祜禄氏推了一下徐香递过来的茶盏，拿起放在一边的三国说道:“三国里三分天下之时，我曾认为刘备会赢，他有张飞关羽，诸葛亮，拿稳了一手好局。但实则最终的赢家是曹操。不到最后，不会知道胜负，过程一定很刺激，你们要做好准备。” 徐香和王嬷嬷互看了一眼，吞咽一下。小主是个狠人。 此时外头的钮祜禄氏的额娘徐氏和四哥伊绅泰走了进来。门外有两个嬷嬷推着一推车的东西。全部都是给钮祜禄氏的日常供给。基本上徐氏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钮祜禄氏这头一无所缺，另外银子也给了不少。供她平日里打点之用。不然钮祜禄氏也没银子围陈师傅了。 徐氏长得珠圆玉润，眼神精明。三十多岁年纪，比钮祜禄氏长得好看，只不过气质略微带有攻击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而钮祜禄氏，她带着毒液的信子是隐藏在温婉外表下面。比起徐氏来自是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钮祜禄氏起身去迎接:“额娘，四哥。” 身后的徐香和王嬷嬷福了福:“夫人，四公子。” 徐氏拉住钮祜禄氏的手:“媜儿，你可是好呢？”徐氏一脸的挂念写在了脸上。 钮祜禄氏笑言:“好着呢娘，我都已经十八岁了，你别再当我是小孩子了，快坐下。” 钮祜禄氏拉着徐氏坐下，随之说道:“娘，往后来不要给我送东西了。” “为何？” 钮祜禄氏只是说道:“我这里不缺什么了。” 徐氏还要说什么，被伊绅泰拉了一下:“哎呀，额娘，妹妹都说不必送了。每次额娘来都是用推车拉东西。让旁人看了的确不好。以为这郡王府亏待后院女眷怎的。” 说起来，直郡王府也真没善待后院的格格们。别说四爷这里了，宫里没有侍寝的妃嫔们，谁不是这种过法，甭管是谁的女儿，进宫进府都得看主子爷脸色。 也就是钮祜禄氏这头最夸张，耿氏也只不过是要了一些，然后便能自给自足了。偶然再伸伸手罢了。故惜若就算没有想拿捏钮祜禄氏，这事儿她也会开口说她的不是。 徐氏便不说什么了，钮祜禄氏从书房里交给伊绅泰一封书信:“四哥回去拆开看。书信里的交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 伊绅泰点点头将书信放在衣袖中。随之徐氏说了一些家常话，徐氏从开不问钮祜禄氏侍寝没有，她不会给钮祜禄氏压力。也就小坐了一会的儿二人就走了。 出去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徐氏才对伊绅泰说道:“老四，你说媜儿不让我再送东西过来，是不是福晋那头有了微词？” “额娘，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妹妹不是说了，她已经长大了，不能永远在你的羽翼底下。她能独当一面，你放心便是。” 第655章 八福晋来了(1) 伊绅泰随后打开书信看了看，上面写道:四哥帮我查清楚福晋身边的丫鬟琴音是什么底细，家里头都有些什么人。 丫鬟琴音？妹妹要查一个丫鬟作甚？得，去查查便是了。 钮祜禄氏这头，小路子从外头匆匆进来。 “奴才给钮格格请安。” “起来，有话说？” 小路子走过来躬身说道:“正是，福晋刚才查了膳房，膳房大师傅和门廊上当差的几个太监逗改挨了罚，福晋又让衙门调查钱公公的死因呢。” 钮祜禄氏拧眉，看吧，福晋没有这么容易被她套路，希望陈师傅这次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若是查出来陈师傅和这件事有关，还没开局就玩儿完。 * 惜若这头，事儿还没完呢。 她把这事儿处理好了之后，便想着把弘晖和怀玥叫回来再写字，这头小蔡子又进来通报。 “主子福晋吉祥，八福晋来了。” “哦？请她进来吧。” 八福晋这个时候来，惜若觉得可能和八爷的在外头养女人的事情有关。 怎么个意思啊？难不成八福晋要跟她说道这件事，还不至于信任到这种事跟她说吧。毕竟这不是八爷的脸面问题。 惜若原本思量着，八福晋这个人并非笨人，若是她选择将此事不了了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今儿若是为八爷在外头有女人的事情来找她，倒是新鲜了。 且看她是如何出牌。 不一会儿八福晋进来了，她的眼眶红肿的厉害，明显是哭过。想必昨儿知道这事儿开始，就哭了。 惜若迎了上去拉过她的手:“八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快坐下说话，呼兰上茶。” “是。” 惜若拉着八福晋在软榻上坐下。呼兰上了茶之后，惜若手挥了挥，奴才们也都退下了。 朱嬷嬷在院子里头看向八福晋的背影。她也是惊讶八福晋这会儿来难道是说八爷的事儿。嘿，这什么棋局这是。 李嬷嬷走过来碰了碰朱嬷嬷，两人都觉得挺新鲜。 屋里头，惜若问道:“八弟妹，你快跟嫂子说说这是怎么了？” 八福晋低头便是抹眼泪，哭的梨花带雨:“四嫂，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八爷她居然在外头养了一个狐狸精。” 八福晋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了。可见她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好歹是八爷身边的智囊，她不是一个随意出牌的人。 看样子她不想进惜若的圈套。 昨儿收到匿名信之后，她就即刻派人入了那个胡同查，确认了此事为真。 她歇斯底里了一会儿，即刻就想到，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有其他目的。 即便她想藏着掖着，八爷在外头有女人的事情，对方也会将事情露出去的。 但她也不想就直接找八爷摊牌，将此事隐忍息事宁人也是不可能的。 八爷这头，她怎么着也要有一个说法，原本她不会生养，多少让八爷对她有些淡了，她要通过此事拿捏住八爷的同时，又将处理的妥当，让外人无话可说。 第656章 八福晋来了(2) 故她决定找一个最稳妥的妯娌来分享一下。 八福晋是想和惜若一并去抓老八一个现行，身边有个人劝劝，也好有个台阶让她和八爷下。 另外她如何的处理了此事也要有一个见证人。 都是聪明人，高手过招。 八福晋哭的是越发厉害，惜若装作吃惊的样子:“什么！哟！这……八弟妹，八爷犯不着吧，再说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有话好好说八弟妹，你这哭的我心慌。” 八福晋这才止了哭，用巾帕擦眼泪:“还不是赶巧有人看到了吗，给我报信儿过来了。四嫂，我心里苦的很呢，我当初不让八爷再继续纳妾，是想着我生养多生几个，这府里子嗣多了就用不着别的女人。 但是这都几年了，我的肚子是迟迟不见动静。我怎么着也生不出来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你不知道我是吃了多少药汤子也不管用呢，我这不也在想着呢，实在不行，就让后院的女眷给生养了在说，我怎能不知八爷没有子嗣的确说不过去，正琢磨着呢，八爷那头就整了这么一出。他凡事都可以跟我商量着不是。他这么做真让我寒心了。” 说着八福晋又掉下了眼泪，这些话倒是肺腑之言。 惜若实则也有那么一些同情八福晋。都是女人，当不了额娘得有多难过。 她也只有安慰一句:“八弟妹，这事儿也是没准的，有的人三年五年怀不上也是正常。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怀上了，那都说不准。“ “你不用安慰我了四嫂。我的身体怕是真的怀不上了。” 惜若叹了口气，随之说道:“八爷实则也是很好了，很在乎你的感受。想必他是怕你不高兴才会瞒着你在外头找了女人，这往后有了孩子，他估摸这也就是抱着孩子回来，养在你膝下便是了。那个女人是不会进府的，否则他也没有必要将她养在府外头。” “四嫂，我也知道八爷的难处。但这事儿丁是丁卯是卯，他这么做就是让我落人话柄，他自己岂不是也让人摆弄口舌。这让外人看着我是多么不讲理，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在王府外头养小妾，这真是让人笑话了不是。 实则我心里的委屈又有谁知道呢，八爷对我虽好，但我生不出孩子，怕是日子久了，他也就不再对我上心了，这不是背着我在外头养女人了吗。” 惜若拍了拍她的手:“八弟妹不要乱想，八爷对你的这份心哪能说变就变呢，这哪个皇子也做不到他这般呢。那你现在如何处置？” “四嫂，你与我同去那个狐狸精那里吧，想必八爷一下朝还会去她那里的，我得逮着八爷一个现行。” “什么？你要我……一起去。”惜若吃惊了，这是让她同去捉八爷的奸吗？ “可不是，走吧四嫂，这次你可要为我撑腰才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会是过去把那女子撕了吧。” “我不会将事情闹大的。只需要你在我身边做个证。 第657章 找八爷的小妾(1) 这事儿的确是八爷的错处，看他如何说，若我一个人去，八爷一急没准就动手呢，说不定，，还要跟我这玩一出死不认账呢。” “八爷怎会打你呢，瞧你说的八弟妹，错的人还能动手。再说你要是去抓个现行……他也抵赖不了不是。” “这谁能说的准，男人的心海底针，四嫂，你就帮帮我和我一起去吧好吗。” 惜若也就明白了八福晋的意思了。但八福晋执意要她同行，她也不好不去的。故惜若就跟着八福晋一前以后坐马车同去了那胡同。 去捉八爷的奸倒是有点意思。只是她掺和这事儿不怎么合适。 八福晋硬拉着她，赶鸭子上架了。 惜若带着朱嬷嬷李嬷嬷同行，两人依旧挺懵。 朱嬷嬷说道:“主子，八福晋唱的哪出奴婢看不懂啊。” 李嬷嬷也表示她看不懂，毕竟八爷和四爷表面和谐，他和十四之间的那些事，朱嬷嬷和李嬷嬷都知道的，八福晋找惜若来一并捉奸她们看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惜若笑了笑:“一会儿看一看就知道了。八福晋倒是一个聪明人。”她这次或许成功的通过她跳过她的圈套，白瞎了她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图，这七拐八拐的她画出来真不容易。 马车到了胡同福晋，八福晋让车夫也在外头等着。惜若也被朱嬷嬷扶下马车。 八福晋与惜若带着她身边的嬷嬷还有两个侍卫便进了巷子里头。这一通七拐八拐的，八福晋居然记住了也是挺厉害的。惜若就跟在她后头装蒙圈。 到了门口，这个时辰八爷应该还没有来，大门紧闭，门头上贴了一个福字，还这像是过日子的人家。 八福晋的脸色沉了沉，随之还是崩住了。 惜若便说道:“看来八爷应该还没来，那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惜若正要走，被八福晋拉住了:“四嫂，你别走啊，我们先进去等着吧。” 随之她让嬷嬷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来开了门，还以为外头站着的人会是八爷。一看是两个贵妇，丫鬟不认识八福晋便愣了一下，八福晋便拉着惜若走了进去。 丫鬟一时情急拉住八福晋:“您……您是哪位？哎，您怎么可以随意进别人家呢，您不能进去。” “放肆！” 身后的嬷嬷上来一把将丫鬟推倒在地，一旁的侍卫拔刀就架在了丫鬟的脖子上。 “居然敢对八福晋无礼。” 丫鬟吓得不敢吱声了，怯怯的看向八福晋，八福晋低头瞄了丫鬟一眼:“今儿不是来杀人的，起来，带我见一下你的小主子。” 丫鬟从地上颤颤巍巍的起来，便引着几人去了屋里头，此时屋里的女子出来正准备迎接八爷，看见八福晋便愣住了。 她便跪下福身:“给八福晋请安，八福晋吉祥。” 看来这位是认识八福晋的，八爷估计给她看过画像了，不然以她这个身份，是见不到八福晋才是。 她好似也没那么害怕，是不是八爷已经给她报备过，让她做好被抓包的准备了。 第658章 找八爷的小妾(2) 八福晋打量了一下她，看起来十六岁的样子吧，屁股大，长相圆润，正是生孩子的好年纪。再细看，肚子居然有一点突出来了。难不成是怀孕了！ 惜若也瞅见了她微凸的肚子，这是怀孕了啊，哎哟喂，八爷的第一个孩子是什么来着？ 长子弘旺，帝历四十七年正月初五日生，母妾张氏，张之碧之女。也就是当初给八爷当试婚格格的那位。 女儿历帝四十七年五月初八日生，母为媵妾毛氏毛二格之女。 这位毛二格据说是京城开铺子的富户，是个挺有本事的商人。他是通过一些渠道和八爷有了一些来往。后来八爷去了他的府上，看上他的二女儿，便纳了这个女儿为侍妾，难道这个人就是毛氏？ 但时间对不上啊，这个毛氏是在张格格之后生的女儿。而且还是六年以后的事情。 老话常谈，历史已经加快了进程。 八福晋细细的打量了她之后说道:“怎么着啊，你和八爷在这里过起了小日子来了。起来吧，别一会儿八爷来了，说我虐待你。 那女子便起来了。八福晋拉着惜若坐在软榻上。 “你是什么人？” “小女汉人毛氏。是毛家铺子东家的二女儿。” 果然就是这个毛氏。 八福晋抬了抬眉:“毛家铺子，我当你是青楼里头卖艺不卖身的姐儿呢。你还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八爷倒是能寻摸。” “八爷说，要给他生皇子的人，就得是清白人家的。” 惜若看向这个毛氏，这小女子一句一句，倒是一点也不慌不忙的。看样子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八福晋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随之毛氏便对一旁的丫鬟说道:快给主子福晋斟茶。一会儿八爷就来了，咱们好坐着说话。”说着她便摸了摸肚子。 她是不知道八福晋的为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她吧。姑娘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往后可是要死的很惨哦。 正在此时八爷和老九老十已经行马而来。 老九老十早就知道八爷将刘氏养在这里的，而且是非常赞同，这哪个王爷也没像八爷这般过日子，八福晋就差让八爷跪搓衣板了。 但说真的，八福晋好起来还是很好的，就是那种一面河东狮吼，一面给麦芽糖的性格，她还很聪明，能很准确知道八爷的需要，故八爷就是喜欢这样的八福晋，对她是真爱。 老九老十就受不住这个特大号辣椒。他们对八嫂的脾气有些怵，毕竟，河东狮吼不是开玩笑的。 今儿八爷让老九老十同来这里，是商量一下对策，因为毛氏怀孕了，也不能将她放在府外。他的子嗣要生在他的后院才合理。 但这事儿开口和他媳妇说就真的是一个大难题。 八爷便想着不然让老九老十的福晋，给自己媳妇说一声，看看怎么着让她能更好接受一点。 八爷刚进了院子里，就见八福晋身边的两个侍卫在呢，这下老九老十就石化了。倒了霉了，这是东窗事发了啊。 第659章 找八爷的小妾(3) 这不是要撞在了枪口上了吗不是。 侍卫看见几人便走过来行礼，干干的笑了笑:“八爷，九爷，十爷。” 八爷手拳在唇间咳嗽一声“福晋在里头？” “正是。” 老九老十连忙说道:“八哥，我们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二人赶紧的转身来溜，八爷叫都叫不住。 这就是兄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没法子八爷只有自己走了进去。八福晋和惜若正坐在软榻上呢，八爷看见惜若是颇为意外，这是要让老四拿住她把柄还是怎的？ 惜若看八爷即刻就僵在那里了。她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怕这件事被四爷拿捏。行啊，越是如此越有意思，看看他怎么着吧。 八福晋也不带怕的，很快用眼神震慑住了八爷，惜若总算是见到了八爷妻管严一面。可真是一点也不虚。 八福晋和惜若一并走过来行了礼:“给八爷请安。” 八爷手抬了抬:“四嫂你怎么也在？” 这句话大有你来凑这个热闹作甚的意思。 他是尽量想在惜若面前端一点王爷的架子。但面儿上已经是挂不住了。 惜若笑了笑:“哟，八爷这话说的，我就不能在这了？我啊，跟着八福晋来串串门子，你说说好巧不巧的就到了八爷小妾这里来了，不就坐一会儿讨杯茶吃吗。” 这看似开玩笑的话，尴尬不死八爷的。 惜若心里笑死了。面儿上不动声色，只是用巾帕点了点唇。 这头毛氏就过来了，在八爷身边身边福了福:“爷。” 娇滴滴的梨花带雨，这种软挑衅是最气人的。 八福晋今儿算是绷住了。 她随之说道:“是我让四嫂来的，给我做个证，我也没把你这个小妾怎么着。爷您在外头养了小妾我可真不知是怎么个心思呢，爷您在外头养小妾，让外人听了去就是我不同意您在府里头养了，您这是要将我的名声传到了皇阿玛那里怎的？ 难不成府里头不让您养是怎的你了吗？让毛氏今儿就回去。让奴才们来都收拾收拾，回去便是了。” 八爷便也没说什么，既然如此了那就这么着吧，有什么事儿回府再说。 “四嫂，让你看了笑话了。” 惜若摇摇头:“爷，我倒是笑话什么呢，都是自家人不是，不过既然八弟妹让我来了，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得说两句。这外头养了小妾的确是您不对了，您这让八弟妹可是受了大委屈。她在我那里哭的伤心呢。 要说她暂时生养不了就够难过了，您这般做这让外人听了去，怕全都是说八弟妹的不是呢。今儿我来也是给八弟妹撑个腰来了，您可不能这么欺负她！” 惜若这话明着是帮了八福晋，暗里是戳了老八膝盖一下，八福晋这会儿越委屈，越不会让八爷好过，得了，两个人闹得越欢越好。她那张地图也总算没白画。 随之八福晋委屈的看了八爷一眼，低头拭泪。这头毛氏默不作声了，她明显感觉到了八爷对八福晋深深地歉意。 第660章 真是活久见 一个生孩子工具，一个八爷的挚爱，八福晋一滴眼泪就能让毛氏输的一败涂地。 八爷随之说道:“能不能生孩子不打紧，毛氏生下的孩子养在福晋名下的也一样。” 这话表态的倒是挺让惜若感动的。 八福晋也没什么表情，她低头拭泪随之说道:“看样子我这也快有孩子了，我该高兴才是。好了，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惜若便说道:“得了，既然这般便好了，八爷，八弟妹，你们收拾着吧，那四嫂就回去了。” 八福晋冲惜若扬起笑脸:“哎，四嫂，我得送你回去啊。” “不必了，不是坐马车来的吗。我自己回去就成。你忙着吧啊。” 惜若也就出来了。一旁的李嬷嬷说道:“主子，刚才八福晋那一出四两拨千斤也是厉害了。” 朱嬷嬷点点头:“可不是。感觉咱们主子这次反而被她利用了。” 惜若端着手抬了抬眉:“倒也无妨，我总不能每次都当赢家，偶尔输一下人生常态吗。我这也输都挺好看，这事儿想必没那么容易在八福晋那里过去，八爷得有苦头吃呢。” 朱嬷嬷便笑了:“哎哟，奴婢是活了三十多年了，也就是八福晋和八爷这两口子让奴婢意外。” 惜若便说道:“意外的事儿还多着呢，可不止这一件。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四爷会带先生回来，我得见见。”热闹也看过了，现在弘晖学习的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惜若这头到了马车旁刚要上马车呢。 四爷骑着马往这边过来了。凑巧就看见了他家媳妇。 他身后的马上行着一个年轻书生。苏培盛和高无庸几个小太监，还有一对侍卫跟在身后。那排场，还是挺飒的。 这会儿四爷看见了惜若，惜若没瞅见四爷。 四爷行马叫了她一声:“惜若。” 惜若转过脸，看是四爷，在阳光之下她扬起笑脸。 今儿这一身，再配这样的一个笑脸，真的是……好美！ 四爷被他媳妇惊艳了一下，清冷的表情有些绷不住，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惜若看向行在马上的四爷，叫他捂了捂胸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心口痛？ 最近惜若很紧张四爷的身体，不是说他要得一场重病，差点就没了命。之后怎么着谁都不愿意去照顾，还是钮格格去照顾了他？ 这是不是四爷得罪了哪个文人瞎写的，这不是扯淡的话吗？ 不过小心些是没错的。她就感觉今年是多事之年。 四爷被苏培盛扶着下马，随之上了马车。主子爷来了，李嬷嬷和朱嬷嬷自是在马车外头走了。 四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惜若便靠在了她的胸口。 “爷，你呢心跳的好快啊。是不是心率不齐。最近有没有头晕，失眠的症状？” 提到失眠，四爷突然发现这几年他好像突然不失眠了，是不是被身边这济良药治好了？ 四爷将她扶起来:“爷什么毛病没有。” 惜若点点头:“哦，那就好。” 第661章 见到四爷了 “你倒是怎会再此？” “我来随八福晋捉八爷的奸来了。” 四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捉八爷的奸啊爷，八爷在外头养了小妾，还怀了孕，这不是让八福晋知道了。就让我来陪着捉奸来了，也没怎么着，反正没捉奸在床。” 四爷想笑却又要憋着气质:“她是怎么知道的！” 惜若扬起笑脸:“可不就是我说的。” 惜若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四爷说了。 四爷眯了眯眼睛:“这个八福晋能把老八逼成这样。倒是一个狠角色，哎，女人啊，有时候真是祸害。她是个祸害没错。” 最后一句，是四爷对八福晋的总结。 惜若便问四爷:“马上的那个年轻书生是谁？” “徐元梦。是给请的弘晖的教书先生。” 徐元梦！ 惜若自是是知道的，他是满洲正白旗人，但是因为他的祖先没有什么功劳，故一直是普通的旗人。等于算是白手起家的一个人物了。 他也是十八岁那年考中的进士，如今算起来他才二十八岁吧。 因为他是满族人，而且是满族进士，这在历史上都是鲜有的，故皇上非常的重视他。 此人知识渊博，皇上刚开始是让他担任起居注官。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官，主要是记录皇帝平时的生活起居。 因他每天都能在皇帝面前，而且他将事情做的很好，又得到皇帝的赏识，皇帝觉得将他重用，让他成为了侍讲学士，侍讲学士就是专门为皇帝讲课的人。 二十八岁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待遇，有机会给皇帝讲课，可是十分有才华的。年轻有为是没错了。 想来四爷能请到徐元梦给弘晖授课，也是不容易啊。徐先生年轻有为，自是桀骜不驯。看样子四爷也是得了他的认同。他才会来府上给弘晖授课。 “徐元梦，我知道他，年轻有为，才华过人，他当弘晖的先生我很满意。” 四爷看向惜若，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惜若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 “爷怎么了？” 四爷打量她好一会儿才说道: “爷发现你什么都懂什么，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也会，你怎么不像是一个身在庭院的大家闺秀。” 和惜若生活久了，真觉得她身上有些技能怎么着和大家闺秀联系不起来。 懂医术，会做饭，知道许多人和事。脾气也是，敢反抗他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绝对是唯一一个。 还激发出来他一点受虐属性来，觉得很享受看她脸色这是不是有病。 话说回来，大家闺秀的礼法可没有给夫君脸色这一条。 惜若便笑了，她能说自己穿越百年只为他二而来吗？ 说出来四爷得去给她找个郎中瞧瞧癔症。 “爷您这句话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您这句话不像是夸我。” 四爷伸手摸摸她的脸点头:“应该是在夸你。” 随之他收回了手:“骄傲着吧，爷很少夸人。被爷夸的就应该骄傲。” 惜若的笑容僵了僵，真是没办法说她家男人。有时候真是欠揍。 第662章 深入灵魂的扯淡 四爷便说了些正经事:“年羹尧和你庶妹定的婚期是下个月。咱们这头自是要送礼，还有十二是七月，爷六月要去四川，也就不能张罗了，这些事还是要你来，之前老八老九老十还有十四你都办的很好。” “嗯，都张罗着呢，要说今年送的礼啊，得十推车不止了，光礼单就得一个册子。给有九儿也快要成亲了，我也得张罗着呢，十三的单子我改了好几次了，也不是很满意，回头还是要和爷商量一下。” 四爷点点头，这些头疼的事情，着实是繁琐的，惜若能做的这么好，的确不容易。 既然四爷提了这个话头，惜若又多说了一句:”还好啊，我这个肚子歇着呢，否则真是累。府里今儿又出一档子事儿，膳房的钱公公被人杀了。我已经报衙门查了。” 四爷拧眉:“这些狗奴才，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你看着办就是了。” 惜若点点头。四爷看向她，虽是脸上依旧清冷吧，但眼神很温柔。 惜若一个接一个生，也没见她肚皮松，只是该大的地方就大多了。 “你这个肚皮要怎么歇，该怀上还是要怀。” 难不成不要让他碰？ “那您可以……外头。” “什么？” “就……外头嘛！” 四爷崩不住眼睛眯了眯，他媳妇疯了，居然让他做这么不可能的事。 他即刻将这个话题做了终结:“怀上就生！” 随之四爷换了话题:“弘晖九月份要随爷南下，这次是他头一次随驾，爷想着你就不用去了。让他独立一下。” 惜若点点头:“我这头也走不开，还有怀玥怀宁怀芮呢。这几年爷去哪里我也不好跟了呢。弘晖有你们在身边，我不用操心。” 四爷原本还说去哪里都将惜若带着，经过上回在桐城经历凶险他便改了主意，这个想法很危险。惜若和孩子们还是留在王府最安全。 只不过弘晖作为皇家子嗣，他是需要历练的，作为皇家的孩子。六岁已经不是一个小岁数了。 四爷顿了顿说道:“他现在已经六岁了，要开始学习很多知识，如今他是嫡长子的身份，按照现在爷的封位，他往后会是贝勒，这孩子现在开始会很忙了，也会很辛苦。你平时里跟他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四爷就是过来人，当初的难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放心吧爷，这孩子往后会有出息的。他和您性子像，能稳得住。”对于弘晖，她是一点也不担心。 四爷定了定神说道:“爷一直想问你，弘晖这孩子占了嫡长子的身份，你可是有意见？若是你有什么心思只管跟爷说，爷便不让他世袭爷的爵位便是。” 这件事四爷是要和惜若商量。 “现在说这个做作甚呢爷。弘晖就是我的儿子。” 对于这件事，其实惜若也问过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了。四爷最后是要当皇上的，若是将来弘晖能平安长大，这个储君之位四爷若是给了弘晖，她会不会不愿意呢。 第663章 其实她愿意 而多少次，她心里的答案居然都是愿意的。若弘晖有治理之才，文治武功都优秀，将来能是一个好皇帝，将皇位给了弘晖也未尝不可。 总比弘历败光大清百年基业要好的多。 她不是说不给自己的亲儿子机会，因她现在还没生下阿哥，也不知那孩子将来是什么样性子的人。 若她的儿子和弘晖一样优秀，他会让他和大哥公平竞争。四爷也会掂量着来。 至少她是愿意给弘晖机会的。而不会因为他不是她所生，就无视他的优秀。 这人终归是逃不过一个情字，惜若和弘晖的母子情，已经超越了血缘上的关系。 四爷看向她，原本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没有再说什么。 实则今儿这一问，只是想听听惜若对弘晖占了嫡长子位份是否还有不满。毕竟他是硬将这孩子塞给了她，霸道又不由分说的。虽说她和弘晖母子关系很好，却还是终归不是亲生。 偏偏惜若生了三个格格，还没有自己亲生儿子呢。 四爷想知道惜若是什么心思，多少次话到嘴边，他也没问出来。今儿他也就是借题发挥问一下。 实则比起四爷来，惜若早就将这事儿看淡了，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反而四爷自己放不下。 说起来四爷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只不过心里有明镜，却从来不挂在脑门上，还好惜若居然和他有默契，对他的心思多少能了解些。 四爷藏的这么深的人，她能看得懂三分就很厉害了。 对于弘晖世袭他的爵位，四爷心里自有想法。 虽然他不曾跟惜若说过，实则从****这件事以后，他已然有了夺嫡的想法。 他并不是要对太子做什么，他只是料到太子的储君之位一定会被皇阿玛废掉，这只是时间问题。 太子不适合当皇帝，皇阿玛只是暂时蒙着眼睛罢了。 那几个依旧没有放弃摸银子的兄弟，不配守护大清江山地土。太子虽说这几年低调了许多，也未曾有什么大动作，但索额图在背后搞得阵仗依旧不小，他和索额图之间的那些事儿四爷依旧是清楚的很。有李卫的关系网，他什么消息都知道呢。 因为知道的太多，以至于他对太子也是越发失望。 四爷一向深藏不露，低调为人，从不多说只言片语。这四年他已经在经营着他的夺嫡之路。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若太子被废，他便会直接夺嫡。 这些心思对老十三也没透露半句，十三只当是太子这几年老实了，他如今还年轻，暂时没有拥护四哥夺嫡的心思。 若是将来四爷登上皇位，他就会废除太子之位，对于未来储君，实行立贤不立长的之策。他的心思自然是顺位给惜若的儿子。惜若生的孩子一定会非常优秀。 当然弘晖他自会给他王爵，望他将来能有一番作为。虽然弘晖的亲额娘是他怎么着都不愿意想起来的人，但毕竟是他的长子，如今又养在惜若身边，他是会善待的。 第664章 四爷的心思 四爷对于弘晖有很难除去的芥蒂。因他的亲额娘曾经践踏了他的骄傲。 虽说，这孩子是不错的。甚至……无可挑剔。 但若让他将来把皇位给弘晖，在四爷基本没这个可能性。 一路上，惜若和四爷说着话，絮絮叨叨的，四爷眯着眼睛，清冷的样子。其实他是在认真听的，偶尔也插两句表示一下，他媳妇的絮叨他听到了。 就这样，马车便回了直郡王府。 惜若让弘晖和弘昀来拜见了先生。并且即刻行了拜师礼。 两位阿哥在孔老夫子的圣像前恭立，向孔老夫子磕头或作揖，再向徐元梦磕头或作揖，即为拜见礼。 行礼时，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当代一般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在外；若为丧事行拱手礼，则正好相反。一说古人以左为敬，又有人在攻击别人时，通常用右手，所以拱手时，左手在外，以左示人，表示真诚与尊敬。 这都是平日里惜若教过弘晖的，故弘晖就做的很好，弘昀也是有样学样的做了，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让李氏宠的没个章法。 这样徐元梦成了弘晖和弘昀的先生，弘晖便正式开始学习生活。他每天，五点起来，学习学习要到十一点半，下午则是可以休息，会有作业让惜若盯着完成。弘晖从未让惜若操心过，他还会教怀玥写字，将先生教给他的教给怀玥。 * 惜若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忙碌的，衙门接手了钱公公案子去查，确认是他杀没错，却没有线索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毕竟古代也没有多少先进的侦查技术，破案没有那么容易。这件事也就只有不了了之。 钮祜禄氏得知陈师傅安全松了口气，否则她布这么久的局就要功亏一篑。 从上次被惜若拿捏之后，钮祜禄氏开始过普通格格的生活，没有再接受娘家的物质援助。 另外陈师傅那里，她也不再继续让他关照膳食，一来她担心陈师傅对她的膳食做什么手脚。二来是怕惜若发现什么端倪，知道她和膳房大师傅熟络，因此辞退了陈师傅。 福晋这个人实在太聪明，真是不得不防。另外还有一个随时盯着她的耿氏呢。 她得每一步都步步为营，才不会输。 惜若对于钮祜禄氏的暗中动作没有察觉。 六月十二迎娶嫡福晋，还有年羹尧和淑人的婚礼，她都要与四爷都有一并参加。 皇子成亲，队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整个京城都能听见热闹的。 接下来便是年羹尧和淑人的婚礼，惜若则是以娘家人的身份去了统领府参加。 因她是淑人长姐又是四福晋，故她的位份相当于长辈。 她要坐在娘家人的主位上，与费扬古和觉罗氏一起同受淑人出府礼。淑人的额娘富察氏则是站着。 出府礼就是新娘盖上盖头出府嫁人前，请阿玛和主母的感谢茶。并且行跪礼感谢养育之恩。 这样的礼一般都是庶出女儿会行的。 淑人给三人请了茶，给惜若敬茶的时候，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发颤。 第665章 淑人出嫁 随之她跪下:“四福晋吃茶。” 惜若看向她暂时没接，淑人抬起头来看了惜若一眼，这一要有怯也有生分和拘谨。 在淑人心里，她这个长姐是仇家。不仅是嫁给了她心目中的白月光，还阻挠她选秀，让她无缘福晋之位，最终下嫁年羹尧。 淑人为了不让惜若察觉自己的怨念，可是隐藏的很好的，但还是瞒不过惜若的眼睛。 得了，觊觎自己姐夫的妹妹要来作甚，要多选滚多远，嫁出去就是了。 惜若接了茶盏，在她端起的托盘里头放了礼单。 “往后相夫教子，遵守女诫吧。”这话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是。” 随之礼便成了，淑人被盖上了红盖头出了府。 淑人往后就是年夫人了，想必年羹尧将来有反心她功不可没。 正是应验了二嫂说的那句，谁娶了淑人谁倒霉。 惜若担心的是，因为淑人嫁给了年羹尧，会不会在年羹尧身边吹枕头风，让他早期就偏离四爷党？ 按理说年羹尧是个有主意的，他怎么可能听女人的。 在加上年世兰也快要进府了，应该没那么大的变数吧。 总之这个淑人是个糟心的存在。 随之四爷就去了四川了，年羹尧等人同行，惜若思量着这次年羹尧应该是要被认命四川巡抚了。 历史上记载，年羹尧升巡抚的时间是四十八年，看起来现在的时间已然提前了七年左右。 年羹尧年纪轻轻即将成为封疆大吏。 据《永宪录》记载，到任之后，年羹尧很快就熟悉了四川全省情况，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而他自己也带头做出表率，拒收节礼，“甘心淡泊，以绝徇庇”。整治四川的乱局，杀了好几个贪污腐败的官儿。 皇上对他在四川的作为非常赞赏，并寄以厚望，之后他仕途平坦，渐渐手握兵权，成为权倾朝野的大臣之一。 说来说去，年羹尧是个人物。 * 四爷去往四川之前，惜若给他亲自做了杂酱面，李夫人的酱做卤，配黄瓜丝。面也是惜若手擀的，那味道真的是好吃。四爷吃了两碗。弘晖和他的三个妹妹都吃的满嘴酱，怀芮吃了两根面，吸溜吸溜的，还想吃，不给就在奶嬷嬷腿上闹腾，七个多月的孩子是可以吃辅食了，惜若便也给她多几根。 吃了这两碗面，四爷突然又发现了他媳妇有一项特殊技能。 她给了他家的感觉，温馨又接地气。 这种平静又祥和的氛围在帝王之家原本是没有的。 之前他的心无处安放，从来都是孤独寂寞的。故他一直清冷骄傲又不容易亲近。 如今他的心渐渐温暖，这或许也是他很久没犯浅眠之症的原因。 四爷便对惜若说道:“往后常做饭吧。” 惜若挺乐意的，做饭挺好，她也喜欢做饭，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偶尔过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做饭带娃，哄哄她家男人的胃倒也不错。 隔天四爷便去了四川，惜若在府里继续过着养娃当主母的生活。 第666章 李氏哭哭啼啼 六月天气热了，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很是凉爽。 惜若坐在池塘边。奴才们也都在呢，怀芮坐在小床上。怀宁在小床上陪怀芮玩儿。怀玥在一边儿玩儿石子。 弘晖则是去府里的平安居那边的大书房和先生读书去了。 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艳。粉白粉白，蜻蜓点水，另一边橘子树的花也开了，白色的小小花朵娇娇嫩嫩。院子里郁郁葱葱，鸟鸣虫叫，充满生机的初夏。 惜若将奴才们在花园里新鲜采摘的小玫瑰花铺开在竹匾里头，朱嬷嬷李嬷嬷几人将玫瑰花上的一些叶子摘掉。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日子轻松自在。 不一会儿，耿氏来了，身后的丫鬟玲珑魏嬷嬷一起，抬着一筐竹笋。 耿氏走过来给惜若福身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 惜若看着她笑了笑，惜若倒是喜欢耿氏的笑容。每次见到她笑都晖让心情变好。 “起来吧，从哪里挖了这么多的笋？” “花园那头的竹林里，主子福晋这里阳光好，地方大，妾身想到您这里来晾晒竹笋可以吗？” 惜若笑道:“你都拿来了，倒是还问我可以不可以。你如今学会先斩后奏了。” 耿氏巾帕掩唇笑笑弯了腰。 惜若看了她一眼，她这句话有这么好笑吗，笑点这么低也是没辙。 “妾身想着将这些晒成干之后回头做竹笋干炒腊肉吃，再放点青椒好吃的很呢。待松针发芽的时候，妾身就开始做腊肉。” 怀玥一听便吞咽了一下，她回头说道:“耿格格我想吃。” “回头妾身做好了就给小主子吃。” 耿氏走过去抓了几把石子，一扔一接，耍的挺溜。怀玥拍拍手:“耿格格你厉害啊。” “小主子练熟了往后也能这么厉害。” 惜若便说道:“你也给我做点吧，你做的腊肉比膳房的好吃。肉到时候我让小蔡子他们给你送过去。” “得嘞。那妾身就不用自己买肉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惜若和耿氏这几年常来常往，她对她的孩子也是真心好。惜若便对耿氏倒给了五分信任，孩子们也都喜欢她。常去她院子里玩耍。 怀玥又问道:“耿格格，你们家的鸡孵小鸡出来了吗？” “应该是快了，也就是这几天了，小主子放心，等小鸡出来了，妾身第一个叫你。” “嗯。” 耿氏便和两个奴才将竹笋在池塘里洗了，再和春妙秋诺呼兰琴音一起将竹笋都切成了片，平铺晾干就是美味了。 这头李氏就拉着哇哇大哭弘昀来了。身后跟着春仙和秋菊，还有拿着拂尘的赵公公。 她福身请安:“给福晋请安。” 耿氏过来给李氏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 李氏随便的手抬了抬。 惜若看了弘昀一眼，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惜若接过朱嬷嬷手里的帛巾擦擦手，又让李嬷嬷伺候着将护甲带回去。 “起来吧，怎么着啊，弘昀不是在读书吗，怎么被你拉来在我这儿哭了？” 第667章 这熊孩子 “福晋，您到底是管不管那个徐先生，瞧瞧他将弘昀打的，可不是一回了啊。您瞧瞧，他怎能打皇家子嗣这般狠呢。” 李氏拉过弘昀的手，手背肿着呢。 李氏是哭过的，这可是要把她心疼死了。 惜若正色说道:“先生教训学生不是应该的吗？你去问问阿哥们，哪个没有挨过打手板。四爷小时候也挨过打的。 原本皇家为大，拜师礼的时候还得给先生下跪呢。你可知，虽说先生是臣子，既然为先生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皇上一向尊师重道，阿哥们被先生打手板，他从来不过问，怎么到你这里，就要不愿意呢。弘昀一定是惹了先生的怒气才会挨手板，弘昀，你又怎么淘气了？” 弘昀自是不敢说自己有多淘气了，他只是哇哇哭。 李氏被惜若说的是心里生气心疼又无言以对。她嘟囔了一句:“到底不是您的孩子。您不心疼呗。” “放肆！若是弘昀好好学习，能挨打了？弘晖至今没有挨过打，李侧福晋你是要学宋格格把孩子宠坏了，我回头也学你，将弘昀养在身边调教便是。” 李氏还能说个甚，她只能手戳了一下弘昀的脑门给自己找台阶下:“哭哭哭，哭什么哭，先生打你不应该吗？谁让给不好好读书的。下回不能为这事儿哭了，憋回去。” 李氏头一次这般发火。还真把弘昀给吓着了。 他止了哭自己擦了擦眼泪。 “回去好好把自己的名字写好听到没有。” 弘昀点点头。李氏便对惜若福了福:“那妾身回去让弘昀习字去了。” 李氏拉着弘昀走了。惜若无奈的摇摇头，李氏这个女人吧，怎么说她好呢。给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一看苗头不对，就即刻缩回去，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圆滑了。 耿氏边接着和奴才们一并切竹笋，不一会儿弘晖身后跟着小蔡子回来了，他向惜若拱手行礼。 “额娘。” 耿氏起身福了福。 “起来吧。晖儿，今日学的如何？” “很好，先生教了我诗经，问我的问题我也都答上来了呢。” 惜若摸摸弘晖的头，她的儿子就是乖:“今儿弘昀为何挨了先生的打？” “这回他捉了虫子放在先生的书里。上回是因为他捉了一只青蛙放在书桌里面玩儿，弟弟学习不上心，玩儿倒是有许多花样。” 惜若叹了口气，这熊孩子。要搁她这儿也要挨打。 “你进去温书吧，一会儿想吃什么给小蔡子点单。” “额娘，我还想吃您做的炸酱面。” 惜若点点头:“那额娘给你做，小桂子，去膳房拿几根黄瓜来吧，耿格格今儿你也留在海棠院吃饭。” “多谢福晋！”耿氏是相当的开心。她还没吃过福晋做的饭呢。 李氏拉着弘昀回来绷着脸回到了院子里。 身后的奴才一个个也不敢吱声。 如今府里头，又怀了孕的李氏也就只有福晋能给她气受，原本在府里头横着走也没人拦着。膳房啊还有其他的各房。除了福晋也就是只有伺候她了。 第668章 语出惊人 让她不满意挨了打的奴才也不少。奴才们没人敢得罪李侧福晋。 偏偏，她依旧是攥在惜若的手里头，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人家翻个手指头，她就被摁住了，还得跑得快，免得被踩到尾巴。 李氏想想也真是憋屈。 她坐在了软榻上，一旁在习字怀恪看了她一眼:“额娘，您是在嫡额娘那里受了气吗？” 连怀恪都这么了解了。 弘昀点点头，一脸无辜的说道:“可不是，因为嫡额娘说了额娘一句不是的，她就骂了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姐姐，你看看我的手好痛哦。” 怀恪爬过来拉过弘昀的手:“我给你吹吹好吗？” 弘昀点点头，怀恪很认真的给他吹了吹。 “你往后好好读书就不挨打了知道吗。乖。” 怀恪真是被李氏养的挺好的。知书达理，对弘昀也很好。如今她三字经已经学完，正在学弟子规。 她的字写的也很娟秀的，而且怀恪挺讨四爷喜欢，她性格比较好，和海棠院的孩子们也玩儿的来，四爷还因为怀恪来李氏院里次数不少，故李氏怎么可能把怀恪还给宋氏呢。 李氏听了弘昀若无其事的和怀恪告状，她也是无奈的很:“你别在那里瞎白话，刚才是谁哭的和杀猪的似得？要不是你我能去受这气！你和姐姐一起写字去，名字要是写不会今天不要吃饭了。” 弘昀撇撇嘴，不敢吱声了，便让赵公公脱了鞋子上塌去写字。 卓嬷嬷看了她这般不高兴便说道:“主子，奴婢早就说了您不要去，不然肯定会碰算钉子。福晋这个人丁是丁卯是卯，什么事儿都拿规矩压人。这么多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春仙给李氏端了茶盏:“可不是，在福晋那里怎么着都是她有理，要奴婢说，徐先生下手是太重了，哪能这般打皇家阿哥呢。” 李氏被春仙这么一说，气性儿更是上来了。 “不是她的孩子她自是不知心疼，我算是看透她了，不就是弘晖听话又聪明，让她有资本教训我的不是。弘昀啊，你就不能好好的给我争口气，三番两次的挨了打，你这次要气死我啊，你就不能学学大阿哥好好读书。” “我又没怎么样啊额娘，我才四岁，四岁！你们对我的要求能不能往孩子方面靠靠，不会写名字怎么了，会死啊！” 弘昀简直语出惊人，李氏和屋里头伺候的都愣住了。 “你这孩子！” 怀恪便笑了:“弟弟说的也有道理，额娘慢慢来便是了，不过弟弟你还是要认真和先生读书，否则还要挨打哦，你可是直郡王家的二儿子呢，嫡额娘说了，往后你要独挡一面才是，没准还要带兵上战场杀敌的呢。” 怀恪就喜欢嫡额娘，也不知道额娘成天气嫡额娘什么。 弘昀点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 他拿起毛笔歪歪扭扭写着弘昀。其实他的名字笔画不多，比怀字好写多了吧。 李氏看他好好写字了便松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第669章 卓嬷嬷是个祸害 秋菊说道:“哎，有大阿哥在，咱们二阿哥怎么都会比大阿哥矮一个头。” 弘晖是比弘昀强太多了，身份也高一截，弘昀这孩子若是搁现代，往后是当商人的好材料，嘴巴嘚不嘚，嘚不嘚，大道理他能出口成章，刚才不是说了一句吗？ 但他就是不爱学习。 无论如何，李氏还是觉得弘昀好，她看二阿哥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孩子聪明的很，只不过皮些，长大了肯定有出息的。 像弘晖那样的神仙孩子，也只有福晋这样的仙儿能生的出来，正常的全弘昀这样的。 李氏这般想，嘴角抽了一下。 卓嬷嬷说道:“主子，奴婢劝您几回了，您得让二阿哥上进些。不然主子爷那里什么都是福晋好了。哪里还有您啊。马上又有一个侧福晋进府了，年氏的身份背景您也知道，她的实力不容小觑，您再不费了心思，奴婢就担心您保不住地位。” 卓嬷嬷这么多年替李氏操心不少，四年前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事情让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心里清楚，四爷心里根本有主子半点位置。 她是希望将来二阿哥能在四爷那里受器重，偏偏弘晖这么优秀。又将李氏母凭子贵的路堵死了。 虽说李氏又怀孕了，这几年四爷对李氏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不增不减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虽说主子爷的性子就是如此吧，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卓嬷嬷还是担心二阿哥要是不争气，李氏就要坐冷板凳。 这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是个真理。 就算福晋，也未必会一直得宠下去。 但她有一个弘晖，还有三个格格傍身，又是嫡福晋的身份，将来四爷那里怎么着也会给她一个位置的。 可主子不一样，怀恪不是亲生，二阿哥又性子闲散。虽然又怀了孕，但她依旧没什么信心四爷会对主子顾念旧情。 除非二阿哥出类拔萃。 再说这年世兰的身份背景就是得宠的命格。新侧福晋进府以后若是得了宠，就算是府里的老资格，也要被新人欺负。后院的规矩一向是谁得宠谁最大。到时候主子定是受不住。 原本还想着母凭子贵，多生养便能稳住地位，可到头来，怎么着都还不是压不过福晋。现在又要担心新人上位。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现在主子唯一的出路就是越过福晋才能稳住地位。比得宠不成就得另辟蹊径。 目前看来，福晋那边的最大筹码就是弘晖。若是大阿哥没了，那主子凭二阿哥怎么着也可以越过福晋了。 因二阿哥就可以续齿为大阿哥，往后就能顺袭爵位。主子的地位就在府里头独一份无法撼动。 她心里有对弘晖下手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谋杀皇家子嗣，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 她也在等待时机，这件事光靠她一个奴婢做不成，或许还有人希望大阿哥消失，她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急于求成，等待，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第670章 年羹尧李卫被重用(1) 李氏如今没什么心思再和福晋斗法，顶多在背后说说福晋的不是，毕竟福晋三番两次帮了她。并且她如今的日子也没让她不满意的地方。 而她身边最阴狠的还是卓嬷嬷，她才是为了李氏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最毒妇人心。若是卓嬷嬷和钮祜禄氏联合，怕是弘晖就有危险了。 * 四爷这边随皇上前往四川，同行的有苏培盛高无庸戴铎，另外年羹尧还有李卫。 另外同行的有太子，大王爷，三爷，五爷，七爷。 八爷留下监国。 大臣里头索额图还有几个要臣也一并去了，带了大内高手侍卫三十，此番没有多少人，是因皇上要微服私访，挂着避暑的名头，视察四川的情况。 四川，连接云贵、陕甘、青海、西藏，处中转枢纽，位置极为重要。 在清朝平定天下的过程中，一直无法完全占领四川。除了跟四川地理位置有关，也因为四川当地一直有反抗清朝的力量，稍有火种，便有人举旗起义。 帝历初年，大清才基本占领四川，并在当地实行统治。长期反复的战乱，让皇上和朝廷颇为头痛，皇上派了兵，将四川屠杀的只剩下九万人。 后来还爆发了瘟疫，又死了不少人，当时的情况就是四川，人烟稀少，房屋破败，良田荒芜。根本等于算是一个荒了的省了。 待之后皇上就派了四川巡抚张德地走马上任。 面对四川的荒芜，张德地给皇上上了一份奏折，表述了当地的情况，提出自己的看法，希望朝廷予以支持。他的意思是四川人口短期没办法恢复，势必要从外省迁入人口。 望朝廷把原本四川籍的百姓，从外省迁入。再从一些人口密集大省，迁入部分人口进入四川，让他们开垦荒地，恢复生产，重新建设四川。 最终皇上采纳了张德地的意见。也就是之后历史上着名的湖广填四川。大规模移民潮开始，长达一百多年之久。 正因为人口流动大，再加上四川这个地理位置很重要，故四川是军队主要驻扎点，大清有二十万兵马在四川，而且军中腐败比较严重。 尤其是张德地告老还乡之后，四川的乱局就更严重了。 皇上进四川与西藏交界处，在那里的军营视察。当到达军营之时，四川提督康泰也在军中视察，他来完全是为了吃野味，饮酒做乐，还带了小妾跳舞寻欢。 他在军中多日，除了寻欢作乐，大口吃肉，没有干一件正事。兵心动摇，有很多将士对康泰很不满。 皇上到了军营，随之到达最高指挥府，只听得里头乐声阵阵，有兵丁急急前去禀报康泰:“大人，皇上和王爷，还有京中的大臣都来了！” 康泰还以为自己喝晕了听错了。直到他看到了皇上和一行人等都走了进来，他是吓得一哆嗦酒就醒了。 他连忙让小妾退下，随后走上前来下跪:“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子请安，给各位爷请安！” 第671章 年羹尧李卫被重用(2) 他抬头看了太子和索额图一眼，好巧不巧，这个康泰，也是太子的门生。不过皇上还不知道，否则太子又要引了皇上的怒气。 皇上看向跪着的康泰，一只手背在身后威严又让人害怕的神情:“来人，将康泰脱出去绑起来抽三十鞭子！” “是。” 康泰就被侍卫拖出去脱了上衣绑在柱子上，噼里啪啦的被抽了鞭子。有好多士兵侍立。看四川提督被打的如此狼狈，心中大快。 随之他被拖回来跪在了地上，简直是吓得要命了，原本以为山高皇帝远，这会儿皇帝就在眼前，还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不害怕是假的。 皇上坐在正位上立喝:“康泰！” 康泰叩首:“微臣……微臣在！” “你可知罪！” “微臣罪该万死。” “你是罪该万死，但朕留你一条命。因你手里头有战功。你这乌纱帽朕也给你留着。只是你的脑袋能不能顶着住这顶乌纱帽，还是一块掉了，就要看你自己了。” 康泰连忙叩首:“多谢皇上隆恩！” “年羹尧，李卫！” 二人上前跪下:“微臣在！” 皇上当场就任命:“朕现在任命年羹尧为四川巡抚，另认命李卫为提督军务，与年羹尧同行，你二人回京准备妥当前来上任。” “臣领旨谢恩。” 四川总督和四川巡抚就是互相牵制的职务，具体来说，四川总督负责军事，四川巡抚则负责民政。 这两个一个有兵权，一个没有兵权。一个可以调动四川所有部门，一个没有权利。而提督军务相当于总督和巡抚的共有秘书。皇上给了李卫一个军权和民权共有的官职。就是牵制康泰和年羹尧的。可见对他是有多信任了。同时，也是他未雨绸缪。 年羹尧和李卫都是四爷的人，这事儿太子等人都是知道的。 换句话说，皇上是对四爷很信任，才将两个要职都放上了四爷的人。 瞬间大王爷和索额图都有了危机感。索额图觉得四爷正慢慢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大王爷觉得自己身边的对手都越发强大。三爷无所谓，他没想卷入漩涡，夺嫡不是他的爱好。 太子没觉得四爷是威胁，他对四爷还是信任的，四爷帮大家伙儿遮丑，从未将此事露给任何人。太子觉得四爷是好兄弟。他只是关心银子的问题。 皇上随之说道:“一路行来。朕对四川局势颇为担忧，朕命你们在五年内将四川治理好，否则官职收回，回家种地。” 康泰和年羹尧还有李卫都叩首:“臣领旨。” 皇上等人便回营账休息。明日会去视察边防。 太子和索额图之后便在营账中说起了这次任命。 “殿下，原本军中靠康泰，咱们每年至少能得二十万两，如今插进来年羹尧和李卫，牵制住了康泰，往后这个钱怕是又没了。四爷已经截胡了咱们不少银子。 这两个都是四爷的人，可见皇上对四爷门生的信任。这几年皇上对四爷是越发重视了，有很多大事都交给他来做，他也做的很好，臣担心的是，他会威胁您的地位。” 第672章 索额图要害四爷 太子笑了笑:“你想多了赫大人，老四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他不像老大和老八，一直在暗地里运作拉拢人心。他只是一直默默的做实事。爷的兄弟里，爷最不担心的就是他。” “殿下，越是只知道做事的，越要提防，你看他已经悄儿么声的得到了皇上的如此信任，皇上将他的门生安排在了要职，这是一个信号，您还是要小因为是，没准四爷就是您最不提防最大敌人。” 索额图的话，让太子不语了，真的是这样吗？老四，他会威胁到他吗？ 两人正在说话，门外梁九功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太子和索额图连忙起身迎接。 皇上走进来，二人福身行礼:“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见索额图又在太子这里，心里已经不怎么高兴了。对于索额图，皇上心里的气性儿不是一天两天，若是索额图能带太子学好也就罢了，却偏偏没起到一点好作用。 但皇上面儿上没什么神情，他坐在了软榻上。 “起来，坐吧。” 二人坐下，皇上对索额图说道:“赫大人今儿又来教导太子了。” 索额图只当这句是玩笑话:“微臣哪里有资格教导太子，微臣在太子这里逗闷子呢。” 太子则笑言:“皇阿玛，赫大人常常说让儿臣跟皇阿玛学习治理之道。哪怕学到您的十分之一，往后坐上皇位也是一个好皇帝呢。”他这是替索额图拍马屁的意思。但皇上却听出了另一层不妥之处。 登上皇位，他如今还身强力壮，索额图就跟太子说什么登上皇位了？ 皇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看了索额图一眼，没有说话。 索额图并没看出皇上的不悦，实则以他和皇上与太子这层关系，他都已经忽略了，君臣之别。居功自傲，自视甚高，哪一条都是致命的。 一向朝中重臣，都是犯了这样的毛病惹了龙颜不悦，鳌拜，吴三桂，哪个不是居功自傲？ 反而懂得伴君如伴虎，小心翼翼的恪守君臣之分的才能活下来。 索额图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自认为已经将太子拿捏的很稳当，他手里头码着好棋局，便有些飘了。 他便提到了任命年羹尧和李卫的这件事。 “皇上，微臣觉得，这年羹尧和李卫二人都乃是初出茅庐，您将这两个重要的位置给了他们可是合适？” 皇上的脸色一沉:“这是朕的决定。怎么赫大人对朕的决定也有质疑吗？” 索额图连忙跪下道:“微臣不敢。臣只是怕二人太年轻难以胜任罢了。” 皇上站起来，声音低沉:“这人啊，刚开始都是忠心的，反而老了才会越来越老奸巨猾，老四的门生，朕信的过。好了，那你们聊着吧，朕有些乏了，回去歇了。” 太子和索额图走到门口恭送，索额图就记住了皇上说的一句，老四的门生他信得过。 大王爷还有八爷，哪个能得到皇上这么高的信任！ 没错，四爷要起势了，而且比大王爷八爷要有威胁的多。 第673章 南下(1) 索额图守着太子，就是守着赫舍里氏的家业，太子登基，赫舍里氏家族也就可以只手遮天。 他绝对不允许哪个阿哥能真正的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故他对四爷起了杀心。 太子关心的点则是刚才皇上的脸色。他是又怕惹了皇上了怒气。 “赫大人，皇阿玛对你刚才的话，好像很是不悦。” “您多虑了，皇上怎会生臣的气，臣也没说什么不对的。” 太子也觉得自己没说错话。 这两个人不知道皇上已经被他们气的要死。 * 在四爷不在府的日子，伊氏没了。惜若为伊氏办了葬礼，胖她身边的奴才为她披麻戴孝。 她也没什么遗言，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只有张氏为她哭成泪人，她们情同姐妹。 两人虽未曾侍寝，但承蒙惜若关照，她们二人在后院并没有太清苦。二人的友情让她们二人过得并不寂寞，惜若该做的都做了。 之后张氏对惜若提出想去皇家的尼姑庵为皇家祈福出家。惜若看她心意已决便允了。只是她不能剃度，若是剃度，得四爷写休书。 这般后院女眷又少了一个。 四爷随驾回来之后，又和十三在丰台兵营训练士兵一个月没有回府，十三被皇上任命为丰台兵营总兵。 九月份就即刻要随驾南下，四爷在府中呆了两天处理一些杂事，就要带弘晖走了。都没时间和惜若好好说话。 简直是太忙的四爷。根本没办法顾这个家。至于张氏和伊氏的事情，惜若都没机会跟四爷提，罢了，待四爷回返再说吧。 临行前，惜若让奴才们帮弘晖收拾东西。朱嬷嬷和李嬷嬷就一直絮叨:“主子，大阿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孩子还小呢，咱们也照顾不到，奴婢们真是担心的。” 弘晖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两个嬷嬷身边这头一回和四爷一起出远门，两个嬷嬷心里难免挂虑。 怀玥在一旁的软榻上坐着和怀宁玩儿扯绳儿，听说弘晖要走都懵了。之前惜若担心她们闹腾，就没和她们说哥哥要南下的事儿。 怀玥爬过来:“额娘，哥去哪里？” “你哥长大了，要跟你阿玛去南方呢弘晖啊，路上一定要听阿玛的话。和皇祖父在一起，嘴巴要甜些。你皇祖父喜欢嘴巴甜的孩子。嗯？” 弘晖点头道:“我知道的额娘。” 其实交代也是多余，弘晖这孩子还有什么让她放心不下的。 怀玥和怀宁一听弘晖要走，便也不玩儿了，连忙让奴才们穿上鞋子下了塌:“春妙，呼兰，你们过来呀！” “是。” 两朵姐妹花跑到里屋去了。呼兰和春妙跟了进去。琴音与秋诺也进去看看小主子要做什么。 在一旁奶嬷嬷怀里吃母乳的怀芮也不吃母乳了，做起来啊啊伊伊的。她现在什么都能听懂，哥哥要出去玩儿了，她也要去。 “呀……呀……” 百福也在一边绕圈圈，汪汪汪的。 都想跟着弘晖走的意思。 这个哥哥大家都喜欢啊。 第674章 南下(2) 惜若将怀芮从奶嬷嬷怀里抱过来，弘晖伸手摸摸怀芮的头，拿了一个拨浪鼓给她。 “妹妹乖哦。” 朱嬷嬷笑呵呵的看弘晖哄妹妹一脸的百感交集:“大阿哥长大了，想想出生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呢。一转眼就快要是个翩翩少年了。 嗳？您的嘴角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还真是，咱们大阿哥是个有福之人。” 李嬷嬷细看了也说道“可不是嘛。原先没有的，奴婢也是才看到。” 惜若这才主意到，弘晖嘴角的确长出了一颗小痣便笑了:“都说嘴角长痣衣食无忧倒是没错。” 弘晖笑出一只酒窝:“额娘你还信这个。” “我什么都信一点。” 她实则是不信这些说法的，只不过她很希望弘晖是个有福之人。 此时苏培盛就走了进来打千儿:“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四爷人呢？” “爷在宫里头呢，让奴才来接大阿哥去宫里出发南下。爷让奴才跟您说一声，不要担心大阿哥。一个月就回来了。还有徐元梦先生会一并同行，耽误不了大阿哥的功课。” 惜若点点头:“小蔡子。” “奴才在。” “你跟在大阿哥身边一并南下吧。” “嗻。” 弘晖正要走呢，怀玥和怀宁备着小包袱出来了，呼兰走过来说道:“主子，两个小主子非说要收拾包袱呢。” 惜若弯腰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你们两个干什么去啊。” 怀玥说道:“我要跟哥哥一并去。” 怀宁拍拍手跺着小脚:“嗯，跟跟跟去。” “你们不要额娘了？额娘在这里呢。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好了跟哥哥说再见。” “额娘不能一起去吗？” “额娘哪里也不去。你们也不去好吗？咱们在这里等阿玛和哥哥回来。” 怀玥有些失望，但额娘不走，她也只有和额娘在一起，一旁的怀宁当然选择跟额娘在一起，只是她也舍不得阿玛还有哥哥，两个孩子嘴巴憋着可怜巴巴的，从来没有离开的哥哥，厉目突然要离开，她们真的不习惯。 弘晖走过来抱抱怀玥怀宁:“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要乖乖听额娘的话哦。” 两个小妹妹听话的点点头。 随之苏培盛便带着弘晖坐上马车离开。 怀玥和怀宁送弘晖到了门口，手挥挥挥挥一脸恋恋不舍。 惜若怎么着也没想到，弘晖居然和四爷一并出事了。 * 四爷带在身边的依旧是苏培盛高无庸还有戴铎三人，丫鬟他不会带出门。弘晖带了小蔡子，奴才也就够用了。 十三带了他身边的大太监秦公公，太子带了四个丫鬟和大太监郑公公，以及他身边的谋士吕德，这个人是索额图给他的，文武双全，功夫也好。 皇上带着他一直养在身边的嫡长孙弘皙同行。侍卫一百，兵丁三百，一路南下坐的是大轮船。 侍卫同行的有张顺，张楚儿也一并南下，她原本是到达桐城便下了。皇上此行的最后目的地是福建。一路视察河工，会下到几个地方视察民情。 第675章 南下(3) 与皇上同乘一条船，弘晖每天都会给祖父请安。皇上很喜欢弘晖。他礼貌懂事，嘴巴也不像老四，可是个能说会道的。是比较暖心的一个小孙子。 弘皙和弘晖原本不怎么熟悉，一个出身没多久就被养在宫里，即便惜若带弘晖去太子府也难见到弘皙。在船上相处了几天，两个孩子便熟悉起来了。弘皙的性子也很好，也是嘴巴好使的孩子。话说的漂亮些总会更讨喜。 说起来太子那些这些的事情这么多，到现在还没有被废，除了皇上心里有他这个嫡子，旁人无法代替，也有弘皙的原因。他这个孙子皇上尤其喜欢。 皇上原本就喜欢孩子，这次带了两个孙子，倒是享受了几天爷孙乐。 他和弘皙弘晖在船上放风筝，也会和他们说有趣的话题，原本这是一趟愉快的旅程。 只是九月的天气，秋老虎突然猛烈起来，越往南越闷热。 到达山东德州之时，太子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头痛脑胀，发热浑身痛。 随行太医诊断，有可能是中暑和湿气上攻引起的风热之症。 太医给他扎针吃药并不管用，接着十三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只不过比太子稍微好些。 故皇上决定暂时下到德州，待太子和十三身体好了才南下。 皇上坐马车到达德州行府，一路上百姓全部跪在大太阳底下迎接，低头跪拜等着车队浩浩荡荡的过去。 皇上坐在马车上，拿着扇子掀开帘子往外瞧，弘晖和弘皙则坐在他的对面。二人也都趴在另一边的窗户上往外看。 弘晖看外头那么多人跪着晒，便转过脸来对皇上说道:“皇祖父，天气太热了，为何还要让百姓们这般跪着？” 皇上回道:“朕乃天子，是大清的皇上，皇上来了他们这些百姓跪着是礼数，不能因为炎热失了礼法知道吗？” 弘晖想了想说道:“孙儿觉得您说的对，不过阿玛也说过，百姓是国之根本，皇家的吃穿用度，全是百姓供给呢。还有这大清的兵丁也都是百姓，他们要帮大清守护家园，百姓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既然如此，百姓才为大，咱们应该体恤百姓才是呢。让他们站在阴凉处便是了。您说好吗皇祖父？” 皇上没想到，弘晖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从侧面说，这话是老四说的。 这个孩子还真给老四脸上贴金。 老四告诉孩子何为家国天下，也告诉他要以百姓为重，他一个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居然被一个孩子说输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皇上心里挺开心的。虽说怎么着也是君为大，但今儿他打算听弘晖的安排。 他便叫来了魏珠，通传下去让百姓们都起来到阴凉处立着去了。 * 到达行府之后，太子和十三被安置休息，因他们二人的症状是风热中暑，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流行感冒，是有可能传染的。故按照太医的意思，两个人是要隔离治疗的，皇上也就暂时也没有去看望二人。 第676章 父子两的独处时光(1) 太子那边有丫鬟照料，十三那里没有，故张楚儿便帮忙照料十三。 四爷便也暂时住下来。弘晖与他住在一处，父子两个还是头一次有相处的时间。原本他们可以一直南下，父子能有相处一个月的独处时间，却没想到没几天皇上就生气回京城了。视察河工改在明年初。 故父子二人也就独处了十天左右的样子。 人生有些错过，真是没办法后悔的。 到达行院，安置妥当已经是傍晚了。 徐元梦是一个严苛的人，他还是决定今天的课程不能耽误。 弘晖和弘皙就在四爷暂住院子的书房里学习，今儿徐元梦授课的时候，四爷就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坐着听。 奴才们则在在屋将一些必要的行李拿出来，自是尽量不发出动静来。 太子和十三阿哥这一病吧，应该是要几天住在这里的。 苏培盛高无庸吩咐着行院的奴才在屋里放了盆花来净化空气，将窗户全部打开，又用了香薰将房间熏一下。奴才们忙中有序的听着吩咐做事。 书房里上课的弘晖有点拘着，时不时的看坐在一旁的四爷。 待授课结束，徐元梦离开，弘皙嚷嚷着饿，他向四爷行了礼便回去皇上那里用晚膳。 四爷便也出了书房，坐在外头的软榻上。 弘晖也走过来给四爷行拱手行礼。 “阿玛。” 四爷看向弘晖问道:“刚才先生讲的课你听清楚明白了吗？” 弘晖点点头。 “你不停在看我，怎么听的清楚？” 弘晖立正站着，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上来把功课做好吧。” “是。” 弘晖被小蔡子伺候着脱了鞋子。苏培盛和高无庸为弘晖研墨，弘晖低头写字。端正着身子，写字的姿势就让人看着心里舒坦。这孩子被惜若教的很好。 苏培盛躬身道:“爷，要不您二位先用膳吧，这也已经晚了。” 四爷问弘晖:“你可是饿了？” 弘晖抬起头点点。 “先拿糕点来，让他垫吧一点。” “嗻。” 四爷又问弘晖:“你要吃什么？” “没有特别想吃的。” 这两父子就这么一问一答的。 “苏培盛，派人去外头的德祥楼买些吃的来吧。要他们的招牌菜。” “嗻。” 四爷上回吃过德祥楼，味道还不错。 苏培盛便派人去了德祥楼，高无庸端上了糕点和热茶来。 不一会儿戴铎求见，四爷便站起来对奴才们说道。 “去外面候着，让他好好做功课。” “嗻。” 四爷进了书房坐下，不一会儿戴铎和苏培盛走了进来。 戴铎福身请安:“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说正事。” “这些日子您太忙，奴才一直没来得及和您说，奴才看出来，索额图大人明显对您起了敌意，您可要小心些，不然他会在这里煽风点火。” 什么事都逃不过戴铎的眼睛。 四爷自知索额图这个人是太子身边最危险的存在。他没有要把太子推上去，反而是将他拉入无底深渊。 他和太子关系亲密，已经引起皇阿玛不满。根本无需他煽风点火，索额图早晚是要被皇阿玛杀了的。 第677章 父子两的独处时光(2) 四爷点点头:“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戴铎正要离开，突然书房窗外有人影晃动一下。四爷眼睛一凛，苏培盛连忙去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转角。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转角那边就是假山，另一头是拱门，就是皇上和太子住的方向。 苏培盛正要跳窗出去追，四爷摆了摆手:“不必了。” 苏培盛回来:“主子爷，这会是谁呢？” 高无庸在和戴铎在一旁互看了一眼心有余悸，方才戴铎说的话是隐秘之言，还好主子爷没有说什么。 如今外头有了盯着主子爷的眼睛，这是什么信号呢？ 四爷淡然道:“行府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这个人一定是在里面的人。” 戴铎则是一脸紧张:“爷，您这是被人盯上了。不知对方会不会对您不利。” 四爷没说话，他也不知对方目的。他知道已经到了有危机的时候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 太子身边的人。 这次随行的，除了他和十三就是皇阿玛和太子的人。故肯定是太子身边的人没错了。 这几年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很好。依照太子的性子，应该没有什么必要的由头对他下手。那么就是索额图派在太子身边的人。 会是谁？ 四爷手指头勾了勾，对戴铎耳语几句，戴铎领命便退了出去。 随之四爷便说道:“苏培盛，高无庸，你们往后说话小心，有什么话回府说，小心隔墙有耳。” “嗻。” 四爷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弘晖已经趴在软榻的桌子上睡着了，手上还有一块没咬完的糕点。 这孩子一路劳顿是累了。他却从来不喊累，可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四爷也想起小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喊过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安慰他的人。 他便走过去抱起弘晖放在软榻上。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这孩子该是很怕他的。以至于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拘谨。 四爷眼里多少有些柔软，将手伸向弘晖，到了他脸颊边又收回来了。 苏培盛看向四爷如此，心里也知道他其实也是喜欢弘晖的，是那种又喜欢又纠结情绪。 好一会儿奴才去了德祥楼拿了膳食来摆放在了桌上，四爷便叫醒了弘晖。 弘晖即刻就起来了:“阿玛，我的字还没写完呢。” 四爷便说道:“今儿就不写了，吃饭吧，吃好了饭睡一觉。明儿一早再写吧。” 弘晖和四爷盘一起坐在软榻上吃了晚膳。 父子两个没有任何言语。 待吃好了晚膳，弘晖才说道:“阿玛，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 四爷看向他微怔，端过苏培盛递过来的茶盏:“怎么，晚上你会害怕？” “也没有。” 四爷喝了一口茶，便起身进了书房:“一起睡便是。” 弘晖看着四爷的背影浅浅一笑，酒窝也是和四爷的一样一样的。 他还是决定将今天的字写完，随之便由奴才们洗漱，上塌睡觉前，他来书房给四爷请晚安。 “阿玛，我去睡了。” 第678章 黑影是谁 四爷从书中抬起头:“嗯。” “您也早点休息哦。” 弘晖便去床榻最里面睡了。四爷则是再继续书房里头看书，嘴角不经意间有笑意。 这是弘晖和四爷独处的第一天。 * 五天以后太子的病还不见好。他比较严重，一直在反复发烧。不过没什么生命危险。 十三则是好些了，但依旧不怎么舒服，风热流行感冒，在现代都比较难治的，更何况是古代，中药又起效慢。在加上这天气反常的热，闷热闷热的。这对治疗不利。 这会儿皇上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身后的宫女为他摇着羽毛扇。 亭子外面就是一半月湖。这般坐着倒是凉快些。这天儿突然这么热，是皇上没想到的，几天了也没见下一滴雨。真是一年一个光景。 一旁梁九功和魏珠端过宫女们奉上的菊花茶还有一些酿糕放在桌上。 郑公公正在报告太子的情况:“皇上，太子还是打喷嚏又头痛浑身痛的，烧倒是退了。” 此时四爷从院子里出来。身后跟着苏培盛和戴铎。高无庸和小蔡子在陪弘晖上课。 前儿四爷让戴铎调查太子身边的人，目标锁定是吕德。 这个吕德是索额图给太子的，很快跃升为太子身边的红人。 那么很可能那天晚上出现在书房后窗的就是他。 四爷远远的看见皇上，便走过来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老四，胤礽的病还不见好，看样子南下之行要搁浅，朕得带胤礽和胤祥一并回京中调养身子。” “一切谨遵皇阿玛之意。皇阿玛打算何时回京？” 皇上还未说话，一旁的郑公公说道:“皇上，太子殿下不知您要放弃此行与他回京，他派人去请索额图来侍病了。” 皇上眉头紧了紧:“什么？” 郑公公便解释道:“太子殿下这病怕是会传染，皇上您自是不能去看他，他一个人在行院无趣憋闷，看样子还需要一些时候好转，他便让赫大人来侍奉，也好有个说话的人呢。” 皇上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他怕传染给他，他就不怕传染给索额图？ 自己皇阿玛在身边，居然是专门去京城叫索额图来侍奉。在生病难受的时候，最希望见的才是最亲的人。换句话说在太子这里，索额图就是比这个亲阿玛还亲。索额图这个娘家人当的好啊！ 这个儿子可是他亲手带大的，费尽心血，望他成才。因是嫡子，他将一生所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并且屡次对他犯下的错网开一面。但这孩子怎么就越来越和他不亲呢？ 又想起上回他生病之时，太子在府中宴乐来，皇上真是从脚底板冒上凉气到脑门。他握着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的颤抖几下，这都被戴铎看在眼中。 太子实际上心思是，他得的流行感冒怕传染给皇上。四爷身边还有弘晖，他也不好来与他逗闷子说话，十三也病了。如今就这么几个人，他一个人在行院不得外出实在是无聊又难受，他和索额图谈得来，故叫了索额图来侍奉。 第679章 皇上要被气死 毕竟索额图也是他额娘那边的长辈亲戚，他哪里想过，这般做皇上会不会因此不高兴。 他这个人做事，一向从来不考虑皇上这个父亲的感受。屡次三番的往皇上心口上插刀也是厉害。被宠坏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皇上心里气的很，还是努力的克制着情绪。 随之他便站起来说道:“老四，朕先回京城了，你留在这里，等十三好了一并回来。至于太子，有索额图侍奉朕也放心，他病好了，就和索额图一并回京便是了。” “皇阿玛，您今儿就要走？” “即刻启程！” 皇上便手背在身后走了，梁九功和魏珠连忙跟上。这两个奴才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久，皇上有没有生气他们自是知道的。这次真是又要被太子气着了。 太子啊，太子啊，真是一点也没有心那。 郑公公也有些看出来皇上不悦，但他不知是怎么回事。 随之他告退，赶紧给太子报信儿去了。 四爷看向皇上离开的背影心里清楚，索额图离完蛋不远了。 戴铎要说什么，四爷一直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抬了抬。 随之皇上即刻启程回京城，带走了弘皙。 四爷则是等十三好了之后一并回去。 皇上这一回去，原本准备着监国干出一番作为的八爷也是落了空，这才几天就回来了。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四爷便要去往十三那里探病，苏培盛和戴铎也跟上了。 苏培盛在身后还说了一句:“爷，这风热之症可能会传染呢……” 他也没敢说什么其他的，爷要去探望十三爷，硬拦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四爷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挺有自信的，他从小到大鲜少生病，故觉得一个风热之症并不是什么事儿。 “无碍，十三这些日子也是憋闷，爷去看看他。” “嗻。” 苏培盛也不再说什么，一摇拂尘便跟上了。 * 郑公公很快就回去报告给在软榻上盘坐着喝药的太子。一旁候着几个伺候的丫鬟，还有吕德。 说是这感冒会传染，他屋里头的几个都没事。故太子才叫索额图来的。 “爷，皇上知道您找赫大人来，好像很生气啊。” 太子咳嗽的好一阵，这几天可是把他难受坏了。 一旁的丫鬟连忙给他顺背。胸口不小心挨着他的胳膊。 太子看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和爷保持一点距离。” 丫鬟惶恐躬身:“是。” 主要他是病着呢，也没心思去整这些里格楞的。 随之太子端起茶盏说道:“生气什么，还不兴爷找个谈的来的说说话？爷在这儿院儿里要闷死。皇阿玛气在哪个点？” 郑公公这也是答不上来啊。原本索额图就是太子娘家的人啊，就是亲戚啊，太子让他来探个病确实也没什么错处。 “爷，今儿皇上就要回京城了，说不南下了。” “不南下便不南下吧，这天热的，南方蚊子又多，爷这病简直要命。皇上先回去也好，免得他也有个头疼脑热，让人操心。” 第680章 德善姑姑来了(1) 瞧瞧太子就是这么一个人，实际他也不是不关心皇上，他就是神经大条。哎，怎么说太子好呢？ 反正说他是个无药可救的也没有。他就是花花公子玩世不恭。 一旁候着的吕德想了想说道:“主子，要不然您别让老大人来了吧，就咱们伺候着就行。” “叫都去叫了。爷这病也是一时半伙好不了，就这么着吧，待爷好了自行回京城便是，好了，你们下去，让爷睡会儿。” 太子就躺下去睡了，一点也不操心。 *** 惜若这边。 京城并不太热，现在还下着小雨。秋雨下几场，秋就真的来了。 今儿九公主来逗闷子，姑嫂两个人坐在软榻上说话，孩子们都在一旁睡觉，百福趴在惜若的脚边，耿氏则是坐在另一边绣花。 耿氏一没事儿就会来找惜若逗闷子的。她嘴巴好使，做事也利索，九公主不讨厌她。故九公主在，也没让她退下。 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魏嬷嬷都在给耿氏配线，呼兰琴音小蔡子小桂子在书房里面收拾书籍，惜若在藏书阁拿了一些新书过来，回头有空的就看看。看过的就送回藏书阁去。今儿拿了不少书来，奴才们要把它们归类放置。 春妙和秋诺则在一边伺候着。玲珑和露箔他们在外头接了雨水打算煮茶泡茶。今儿吃的是铁观音，用雨水泡茶，再用上好的官窑紫砂，这茶冲出来必然有沁人心脾之味。 院子里的橘子树挂满了青果子，淅淅沥沥的小雨下满了池塘。 听屋外的雨声，人的心情会很安静。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惜若看了一眼睡在软榻上的三个孩子挂着浅浅笑容。 “九儿，你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可是满意的？” 九儿说道:“什么满意不满意呢，人自是见不到了。只是看了画像，额娘说他文质彬彬，年轻有为，本宫也就是这么一听。这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四嫂不是也是这般嫁的，你的运气不错，和四哥在一起情投意合，有许多倒霉的，互相看不顺眼也是一辈子。” “你的运气也不会差的，佟家一门都是忠臣，那个舜安颜公子，是隆科多哥哥叶克书的儿子。佟国维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两个儿子也是一文一武身居要职。你的未来驸马能力自是不会差的，你放心便是。” “谁在意他的能力来着，得看是否与本宫情投意合，要与本宫说不到一处，本宫就休了他自己过。本宫实则向往的是嫁到草原去的，可皇阿玛心疼本宫，不许本宫嫁的那么远呢，也没法子，本宫实在不太喜欢太文弱的人，望那位别文气过了头，三棒子敲不出一句话来的，那本宫要被气死。” 惜若便笑了，这个九儿真是性子火辣，还真怕是一般人接不住呢。 “原本我以为你喜欢有才情的男子，原来你喜欢套马的汉子。” 九公主和惜若便都笑了。一旁的耿氏也跟着笑了。 第681章 德善姑姑来了(2) “九公主说的极是，咱们女子，自是没有选择夫君的权利，全靠碰运气。妾身觉得嫁对了也好嫁错了也罢，关键还是看自己能否将日子过好。妾身就觉得妾身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日子怎么给怎么过呗，过得好的就是好日子。” 九公主看向耿氏:“耿格格，本宫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呢。本宫看你就是这后院女眷里头最聪明的了。” 耿氏的手被针扎了一下，抬起大眼睛有些惊恐的看向九公主:“九公主，您这是在夸妾身还是……” “放心吧，这是在亏你呢，绣你的花吧。” 耿氏笑的一脸灿烂:“是。” 九公主看着她啧了一下，真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开心的，但人家就是开心，也不是一个傻的，还挺聪明，这就是厉害咯。一般人做不到她这样。 故刚才那句话是夸她没错了。 耿氏继续低头绣花。河边露箔和玲珑将煮好的雨水倒在紫砂茶盏中，瞬间这屋里溢满茶香。 滤掉一水后，二人端了茶盏给在座的。惜若抿了一口茶:“好茶。” 不一会儿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打千儿。 “给主子福晋请安，给九公主请安。十四爷身边的德善姑姑来了。” 九公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是十四爷身边的德善姑姑九公主，她在外头求见呢。” 惜若也挺意外的，这个真的是不速之客啊。 “让她进来吧。” “嗻。” 不一会儿德善姑姑便被引了进来。要说这个德善姑姑长得可算是珠圆玉润，如今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熟透了出水儿的年纪，皮肤也好，身材玲珑有致，这样的小寡妇是比较吸引人的，可以说是尤物。 那么这个德善姑姑到雍郡王府来是要做什么呢？ 一边在书房里头的琴音呼兰小蔡子他们听到了外头说德善姑姑来了，都挺好奇的，虽说十四和四爷是两兄弟，但十四爷都没来过雍郡王府呢。他和四爷关系不咋滴大家都知道。她身边的德善姑姑却上门来了，大家怎么能不好奇呢。 大家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看看是不是一个什么热闹。 屋里头的奴才们和主子一样，一个个都是挺惊讶。 她给二人福身请安:“给四福晋请安，给九公主请安。” 惜若手抬了抬:“起来吧，德善姑姑来是有何事？” 德善姑姑也不起，反而是跪下了，她用巾帕拭泪。 “四福晋，九公主，求求二位救救奴婢吧。” 九公主越发惊讶，德善姑姑这是犯了什么错了，这都求到四福晋门上来了，算是怎么个意思啊。 八竿子求不到的啊按理说，她的命是十四那边的，十四不是刚娶了福晋吗？她犯了什么错惹十四不高兴，就去求她啊。这求人还能认错路的。 九公主便问道:“怎么了德善姑姑，你这都求到四福晋这里来了。” “奴婢……奴婢怀了十四爷的孩子。” “你说什么？” “奴婢怀了十四爷的孩子。但奴婢是他身边的姑姑，福晋知道此事后很生气，她给德妃娘娘说了，娘娘说要处死奴婢。 第682章 德善姑姑来了(3) 奴婢死不打紧，可奴婢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毕竟是皇家血脉。奴婢就逃出来了，想求四福晋收留。求四福晋救救奴婢吧。” 九公主听完了愣了半天。等一下，她说什么……她怀了……十四，的孩子！ Σ(?д?|||)?? 书房里的呼兰和琴音还有小蔡子小桂子也听愣了，书架上的书砸在了小桂子的头上，小桂子这才赶紧的起了，趴在书房门口往外瞧。其他三个人连忙跟上叠罗汉。 九公主再次问道:“德善姑姑，你是说，你怀了老十四的孩子吗？” 德善点点头。 九公主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胆敢勾引十四爷，你是一个寡妇，你还是十四的奶姑姑，你这是要让本宫的弟弟给旁人笑掉大牙怎的？” 德善姑姑捂着脸在一旁哭，一边耿氏也是意外的不行，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九公主息怒，奴婢并未曾勾引十四爷，是……是十四爷喜欢奴婢。” “你别恶心人了！你……你就算做侍妾都不配，侍妾也要身体干净，身家清白，你算什么，你还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你！你这孩子生下来，让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搁！死的好，死的灰都不剩便是好的！” 九公主越说越气，把怀玥她们都吵醒了。怀玥和怀宁怀芮爬起来，看看额娘都在呢，翻了个身继续眯瞪。 惜若拉了一下九公主:“你别吓着孩子。” 九公主这才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消消气。 惜若便说道:“你来求我让我如何是好，我若管了这事儿，就是得罪十四福晋了，这事儿我也开不了口的。” 惜若原本就觉得这个德善和有恋母情结的十四会发生点啥。没想到居然真的睡了，都怀上了。十四和奶姑姑做出这种事，难怪十四福晋会生气了。 一向将十四当做骄傲活着的德妃，怕是知道十四和这个德善姑姑睡了还怀了孩子肯定得气吐血啊。 这倒是有意思了，若不是她怀了十四的孩子，早就被德妃挫骨扬灰了。还能跪在这里。 十四肯定要保她平安，十四福晋对她下不了手，但是德妃要对她下手，十四也拦不住。 这个德善还是挺聪明的，估摸原本德妃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处死。她这是要赶紧让更多人知道才好保命。居然跑到她这里求收留，这倒是行了一步不错的棋。 现在十四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也逐渐在向八爷靠拢，并且将来是要夺嫡的，故怎么着这个德善姑姑活的好好的，就能是十四那边的一根刺。 行啊，这事儿她得管。但她心里头这样想，嘴上肯定要先说不要的。 德善姑姑这会儿哭的更伤心:“四福晋，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实则一直恪守本分，从未有任何逾越之事，只是十四爷他是奴婢的主子，他若是……奴婢不得不从。 如今奴婢怀了十四爷的孩子，也觉得是给十四阿哥脸上抹黑了。 第683章 德善姑姑来了(4) 奴婢罪该万死，但孩子怎么着是无辜的，求十四福晋开恩，救救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奴婢若还在十四阿哥府上，一定会悄儿么声的不知道如何死了。” 惜若叹了口气:“好了。德善姑姑，你先住在我这里吧，回头我会进宫去与德妃娘娘说的。” 九公主即刻反对:“四嫂你……” “人来都来了，她肚子里有孩子，你让我怎么办，也只能如此了。” 九公主也是没法子。毕竟德善怀了孩子，必须是生下孩子再说，瞧瞧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皇家被记下来的事儿不少，没有记下来的更多。 豪门乱啊。 惜若将德善暂时收留，想着过两天待德妃气消一点就去宫里说到说到，再去一下十四阿哥府上，这事儿她得做的像老好人的样子，还得让十四感激她才是。 *** 四爷那边，终于是下了雨，而且雨一下就是几天，都不带停的的下了几天。天气终于是凉下来了。 皇上走后，四爷依旧等着十三痊愈。但这病也拖的慢，还好还好十三壮实，不像太子的身子纵欲过度身子娇贵，四天以后十三可以出门走动了。 太子那边还需要静养几天，故四爷决定带着十三和弘晖先行回京城。 因为耽误了行程，张楚儿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回桐城太危险，张顺又已经和皇上一起回了京城了，她便决定不回桐城了，和四爷他们一道回京。 张楚儿和十三之间虽然这段时间相处了几天，两人也没有捅破窗户纸，十三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的，故什么也不说了。 有些人只能留在记忆里祝福，并且各自安好。 下雨了喝水涨了，他们就决定走陆路。索额图那边，或许是因为下雨也是耽误了行程，故在四爷打算回京城的当天才赶到行府。 四爷启程前一晚向太子告辞，太子也说道:“得了你先回吧，待我好全了再回。你是走陆路还是水路？” 四爷回:“这雨看样子还得下，我们走陆路也安全些。” 太子点头，随后不停咳嗽了好一会儿。 “这病真是让我烦透了。船上有湿气，我回去也得走陆路。” 四爷拱手:“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二哥。” 太子便说道:“吕德，你送四爷。” “是。” 吕德送了四爷出去之后便没有再回来，太子以为他回去休息了，便没再过问。 随后四爷天没亮就走了，早上的时候有人来报说吕德吊死在了自己睡觉屋子的房梁上。 郑公公便连忙和坐在软榻上颇为无聊的太子说了，太子颇为吃惊:“吕德怎么会死呢？是自杀？” “太医去检查过了，是自杀的样子，没有挣扎打斗的任何痕迹。” “他为何自杀？没有道理！”太子觉得后脊背发凉:“昨儿晚上在这里还好好的，回头送了老四出去就自杀了？闹鬼了吧这是。” “那个……爷您说，会不会是什么四爷杀的？又或者四爷跟他说了些什么，吕德就自杀了。” 第684章 遇险(1) “胡说八道，老四和吕德又没有过节，他犯不着，他为何要杀爷身边的人？再说他这么做也太明显了吧。” 郑公公也是觉得这事儿奇怪了吧，四爷要是想杀了吕德没有动机，而且吕德前脚跟四爷出去，后脚就被他杀了？这不和逻辑。 “难不成真是闹鬼。” 此时索额图赶到了行府。前来请安太子。 正是听说了吕德死的消息了，他也没说什么，看来四爷是发现了他派人盯着他了。果断的杀鸡儆猴。 现在就是先下手为强了。 索额图叫皇子都敢下手，若太子登上皇位，难保他没有觊觎皇位之心。 * 四爷等人行马车回京城要经过一条山路。 弘晖和张楚儿同坐一辆马车，四爷和十三则是行马。 这山路是关道，背靠悬崖，下面是京杭大运河。 行陆路从山东到京城最快要四天时间，也并不是很远，四爷和十三带的人总共两百士兵，二十侍卫。若没有大事，这些人应该是够用的。 四爷觉得也没什么大事儿，毕竟这一带一向太平。 戴铎心里一直担心的是索额图会对四爷不利，离开之前四爷杀了吕德，是避免他将那天晚上戴铎的话告诉索额图。 四爷不想和索额图起正面冲突，因为他现在表面上还是太子党。是同一个阵营里面的人。 戴铎万万没有想到索额图会对皇子起杀心，顶多是阴谋和策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四爷心里是同样的想法。毕竟索额图是一代老臣，他还不至于为了利益不顾后果。 但四爷忽略了，索额图已经年纪不小了。他脑子这些年被银子塞满了，只看到了利益。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到达半山腰天已经大黑了，驿站还有三十多里，今晚月亮高挂，天气秋高气爽，四爷决定在此处安营。 外头便是悬崖峭壁，可以看见下面河水，明月在当空挂着。在这里安营道也是好景致。 奴才们中午的时候在山林里打了一只鹿，现在可以烤来吃，大家坐在外面，吃烤鹿肉，吹着微风。张楚儿在另一边用火煮了茶。今儿原本是不错的夜晚。 十三从腰间拿了一把匕首给了坐在身边的弘晖:“晖儿，你现在长大了，这把匕首是你十三叔一直放在身边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用来防身。” 弘晖接了:“谢谢十三叔。” “你可以放在靴子里。” 弘晖也照做了，拍了拍靴子冲十三笑了笑。 十三笑呵呵:“十三叔就喜欢你。秦公公，去将爷的酒袋拿来。” “嗻！” 秦公公将酒袋子拿来，里面装着从德州带回的酒，十三给了弘晖:“弘晖，你抿一小口试试。” 弘晖抿了一小口，辣的伸舌头，他这个样子惹得十三哈哈笑:“四哥，你瞅瞅，咱们当初吃了酒也是这个样子。” 四爷嘴角微勾没说什么。 十三将酒袋给了四爷:“四哥，你也喝一口。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明天晚上这就可以到京城了。” 第685章 遇险(2) 四爷接过喝了一口。不一会儿突然就觉得不适。头有些晕。 四爷闭着眼睛扶额。 “四哥你怎么了？” “感觉身体忽冷忽热。头很晕。” 坐在一旁的弘晖将手中鹿肉给了小蔡子，随后走过去摸了摸四爷的额头。 “阿玛，你很烫。” 十三也碰了一下四爷的额头，果然是很烫。 “哎呀四哥，你这儿被传染了啊，可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也没带太医。” 四爷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生病，还真是病来如山倒，很快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头重脚轻。 “无碍，明儿就到京城了，回去再看便是。” 戴铎说道:“快给四爷倒杯热水。” 张楚儿拿了茶壶来，给四爷倒了一碗热水。 “四爷，您还是赶紧回帐篷休息才是。” 苏培盛和高无庸扶着四爷起来。 “十三，带弘晖出去你的帐篷睡。回头别让他再传染上了。” 十三点点头，四爷正要离开，正在此时，突然听山上兵马阵阵而下，随后有侍卫大喊:“有刺客！” 四爷往对面山上看，呜呀呀的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山上下来。 所有兵丁即刻进入战斗模式，四爷和十三也连忙拔刀。 苏培盛和高无庸还有戴铎拿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刀准备战斗。这个时候是想不得许多的，对方是什么人暂且不知，但这么多人来，必然就是你死我活的状况了。 四爷对高无庸和张楚儿道:“快将弘晖带走！” “嗻……嗻……” 高无庸拿着刀就把弘晖拉走进了一旁的帐篷里，实际没什么用处。张楚儿也跟了进去。 还好对方不是冲弘晖来了。 随之外头就杀声震天了。 对方人马四百多人，他们已经布好了阵，一队对付士兵们，还有一队和侍卫们还有十三爷周旋，另外一队二话不说就朝四爷攻过来了。 四爷身边有士兵奋力相随抵抗，十三也想靠拢四爷，但被打散了。打斗足足半个小时，士兵们都很英勇，对方暂时没有占便宜。 但四爷挺着身体不适，与对方厮杀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时间久了，他明显体力不支。 十三着急，大叫一声:“四哥小心！” 因为分心他的胳膊被人砍了一下受伤，此时有一个黑衣人在马上放冷箭朝十三过来了，在帐篷里的张楚儿来不及叫连忙冲上去挡在十三面前。 随之张楚儿背部中箭倒在十三的身上。 “楚儿，楚儿！” 十三扶着张楚儿，张楚儿口中吐了血，她伸手摸了一下十三的脸:“爷，下辈子，希望我能配得上你……” 张楚儿的手就垂下来了，这是十三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死离别，而且是瞬间发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甚至连一句喜欢你也没有说出口。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个女子就死在了他的怀里。 这对年轻的十三来说，是一种震撼。 正在十三陷入悲伤的时候，黑衣人持续攻击四爷，苏培盛也在一旁拿着刀奋力乱砍。 第686章 遇险(3) “呀！呀！”他真的砍死两个，苏培盛真的很猛。 戴铎也一样，他虽然稍微会点功夫，但按理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因为这些人都是高手，胜在他灵活。 看这么多人围攻四爷，弘晖也着急了，他从靴子里拿出匕首冲出去，高无庸发现弘晖出去也来不及抓回来。 不管了，他也拿起刀也冲了出去:“杀啊！” 他上去就胡乱砍死了一个。 弘晖冲过去拿起匕首插进了一个正攻击四爷的人的腚，随之拔了出来，鲜血便喷出来了。 那人哀嚎转身，四爷顺势就给了他脖子一下。四爷连忙将弘晖拉到身边。都没来得及说话，一波人就又攻击上来，父子二人被逼到了悬崖旁，下面是大运河。 四爷此刻已经体力不支，黑衣人的攻击却越来越猛，有人朝弘晖过来了，刀就要到弘晖的脸，四爷已经没有力气攻击，此时他的手臂已经受伤，若再坚持只能被杀。 他用力踢开一个人，不得已一把抱住弘晖，转身往江面跳了下去。 看四爷抱着弘晖就这般消失在眼前，苏培盛已经懵了:“爷！爷！” 他也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对，在这个时候，苏培盛表现出了忠仆的所有一切特质，主子跳，他也毫不犹豫！ 黑衣人看目标四爷跳下去，不再恋战，便迅速撤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帮子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高无庸看悬崖上消失的四爷弘晖和苏培盛，戴铎也是完全不知所措。 十三也连忙过来，趴在悬崖边上往下看，这里虽只是半山腰，但离河水也有七八十米，下雨河水涨潮，在加上四爷他身体不适……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剩下的兵丁也围拢了过来，高无庸不一会儿便大哭起来:“怎么办！爷和大阿哥掉下去了，要怎么办十三爷！” “快下去找，快！” 戴铎问道:“可否向京城通报？” “暂时不要，去三十里驿站调人来，先找人！”现在当然不能给京城报信儿，让四嫂知道了还不得急死，先找人再说吧。 四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一定会。 士兵们纷纷行动，顺着山崖下去找人，找了一晚上，直到天明，没有找到四爷弘晖和苏培盛。 第二天又搜，一路顺着河流搜。结果三天也没有任何消息，十三觉得这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不得不回返京城，高无庸戴铎则是留下来继续往南搜寻。 他们两个已经魂没了。 ** 京城这边，惜若晨起的时候觉得心慌，她吃了定心茶也不见好。 李嬷嬷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也跟着心里咯噔咯噔的。” 惜若一只手扶额，一只手拍了拍心口:“或许是我这两天没睡好的关系，弘晖和四爷南下十天了，我也有些惦记着。昨儿晚上一晚上腰酸背痛的。” 春妙走过去为惜若捏了捏肩膀，秋诺则是跪着给她揉腿，呼兰和琴音则是再为惜若泡一盏安神茶来。 第687章 入宫(1) 春妙说道:“主子不用担心大阿哥，有主子爷在呢。” 惜若知道有四爷在身边她原本不用担心才是，实则她更担心的是四爷，她家男人算来算去，今年也是有一劫。故心里怎么着也不踏实。 这会儿秋诺说道:“主子，德善姑姑在雍郡王府也有几天了，没见十四爷来寻，十四福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德妃娘娘同样不闻不问。这事儿弄得奴婢挺心慌，您这儿是不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啊。这事儿怎么着合适呢？总不能让德善姑姑一直在咱们雍郡王府住着。” 惜若接了呼兰递过来的安神茶也没喝，喝了不管用她这是心病，四爷和弘晖都回来了就好了。 “十四福晋自是不会亲自为这事儿到我这里来的，我收留了德善，岂不是与她唱了反调。她到我这里来要人怕是弄得尴尬。 而十四呢，他是不好意思来。毕竟这事儿露出来他的确觉得抹不开面儿。 十四这人我知道，他一向注重颜面，若不是真的喜欢德善姑姑，他是不会把她拉到塌上去的。” 朱嬷嬷说道:“主子，不是奴婢说，这孩子啊，可不能七八岁了还吃母乳，这事儿德妃娘娘岂不是也有责任。 现在娘娘该是肠子悔青了，待皇上回来知道这件事，怕是要连带她一并数落，她是太宠十四爷了没错。娘娘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呢。” 惜若点点头:“额娘也知道德善在我这里，她是顺坡下没过问此事。毕竟现在处死德善也不是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十四爷的没错。再怎么着也是皇家子嗣。不过往后德善能不能保住命，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秋诺说道:“奴婢看这个德善也不是一般人呢，表面装柔弱，实则是一个有手段的，奴婢就不相信她没有勾引十四爷。若是她不同意，十四爷还硬拉她上塌不成。这种事奴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一旁的琴音噗嗤笑了:“秋诺，你倒是懂得多。” 秋诺自己也笑了。 惜若戳了她的脑门，也是噗嗤笑了。 朱嬷嬷问道:“那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呢主子？” 惜若说道:“这事儿我既然揽下来了，可不是要解决吗，朱嬷嬷李嬷嬷随我进宫先去见娘娘，你们几个留下来看着孩子们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十四府上，也不方便带着孩子们咿咿呀呀的。” “是。” 惜若便被朱嬷嬷扶着上了马车去了宫里头。 惜若还不知道昨夜皇上已经回了宫里了，南下之行已然搁浅。 这会儿长春宫里，十四福晋完颜氏正在做那里哭哭啼啼的。 “额娘，这事儿您可是不管不成呢，臣妾这几日一想起此事便是堵心，十四爷和侍妾生了孩子，臣妾自是不会说什么的。可他的试婚女子居然是那个奶姑姑吴氏，比十四爷大这么多不说，又是十四的乳母，还是一个小寡妇呢。这事儿传出去十四爷的脸往哪里放呢。连带臣妾都抬不起头来。十四爷倒是好，去了丰台兵营不回来。 第688章 入宫(2) 只当这事儿他就不管了？臣妾就这般委屈着也没多处说去。” 十四福晋哭的是梨花带雨的，她是真觉得委屈，怎么十四居然喜欢这么大的女人，还是这种情况的，她是想都想不通。因为这事儿她都没办法回娘家。 德妃何尝不是要被气死，千算万算，她是算不到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跟一个小寡妇睡了，还有了孩子，十四出事之后就去了军营避风头，他要是在京城，她非得用鞭子抽他。 “十四媳妇莫要上头，本宫也是要气着了，十四这混账东西，本宫已经派人去往军营里头叫他回来了。他得为这事儿负责。 昨夜皇上已经回来了，这事儿也瞒不住他，本宫也正愁不知如何是好。” 十四福晋又说道:“这个吴氏，自行出府去了四嫂那里躲避，四嫂居然收留她，四嫂是要臣妾更难堪怎的，总之臣妾这里都是委屈呢。” 此时惜若声音响起来:“十四弟妹，我怎会想让你难堪呢，这就冤枉死你四嫂了，我这不是也骑虎难下了吗？” 十四福晋低头拭泪不言。 惜若走过来给德妃请安:“臣妾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 “额娘，臣妾不起来，臣妾心里也有委屈要和您说呢，德善姑姑突然去了臣妾那里，臣妾这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臣妾是想着德善姑姑有十四的孩子，若是十四弟妹一气之下把德善杀了，这毕竟是怀着皇家子嗣呢，要如何是好呢？ 到时候十四岂不是要怪罪了十四弟妹，这才刚成亲不久，两口子为了顶多是个侍妾的闹别扭，那真是得不偿失，臣妾又想着大家都在气头上呢。故想来想去的，将德善姑姑暂时留下了，这事儿臣妾也担着风险，这不，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德妃便说道:“瞧瞧老四媳妇这张嘴，说的本宫都觉得你委屈的很。十四媳妇，快把你四嫂扶起来。” 十四媳妇走过去扶惜若起来:“四嫂，我又没说什么，瞧你说的我都没脸了。” 惜若便笑了:“十四福晋怎么没脸呢。瞧瞧你这张脸多漂亮，好了别哭了。德善这孩子得生下来，你要怎么处置她到时候再说吧。至于十四爷那边，额娘自会给你做主的。” 十四福晋点点头，她也没说什么，原本悄悄处死德善也就算了，现在四嫂也知道了，她也做不了其他的了。 “那我就让德善回去了。在我那里我也操心。” 德妃说道:“让她回去吧。待她生了，赐一杯毒酒这事儿便过去了。” 惜若心里想着，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德善不是个笨人，自然有手段，她现在保住她的命，就看她以后如何折腾了。 惜若便问道:“额娘，刚才听您说皇阿玛回来了？” “昨夜回返的。” “那太子四爷十三爷为何没有回返。” “太子和十三染了风疾，皇上南下搁置了，待病好了老四也就一同回来了。” 惜若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心里总觉得慌的很，望四爷他们平安归来才是。 * 第689章 四爷的下落 四爷他们如今到底在哪里呢？ 弘晖在昏迷之中，被什么东西咬到脚指头很痛，他才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山脚下的浅滩。这山并不是之前那座山，他们三人是被冲入支流到了另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这是哪里，弘晖也不知道。 疼痛从脚上传来，他的脚指头上夹了一个螃蟹，痛的他赶紧去将螃蟹拿了下来。手也流血了，真是好痛啊。 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寻找四爷，转眼看向远些的地方趴着一个人。是他的阿玛没错！ “阿玛，阿玛！” 他站起来光着脚奔过去。看四爷已经昏迷不醒，唇色发白，受伤的胳膊正在往外冒血，他探了一下四爷的脉搏。 这是惜若教给他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他可以用的上。还好阿玛还有脉搏。人还活着。只是他原本就病了，在水里一泡，怕是有生命危险。 弘晖哭着喊四爷的名字:“阿玛……你醒醒！阿玛……” 他真的担心四爷要是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弘晖无助抬头左右看了看，突然看远点的河里还浮着一个人，就要被河水冲走了。他连忙跑过去下了河，努力将人拉上岸。看清楚人是苏培盛，弘晖喜出望外。 他拍拍苏培盛的脸:“苏培盛！苏培盛！” 苏培盛没有反应，弘晖便去探他的脉搏，他也没死。 他想起惜若交给他的方法，就是心肺复苏。可自己没有力气，便爬到了苏培盛的身上，去踩苏培盛的胸口，一跳一跳的好一会儿，苏培盛吐了水出来，人就醒了。 苏培盛睁眼看见是弘晖，欣喜的笑了。 “大阿哥……你……没事吧？咳咳……” “我没事苏培盛，咱们快去看看我阿玛。” 苏培盛爬起来去看四爷:“爷！主子爷！” 四爷已经完全没有知觉。正在这时候，有人马从山上下来，围住了三人，其中一人是一个独眼龙。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喂，你们是什么人？” 弘晖看对方不像是好人，没敢说话，苏培盛同样没说话，看这些人的装扮，身后都背着一把大刀，很有可能是某一只武装力量。极其有可能是匪。 那独眼龙细细打量三人。 看弘晖身上的衣服很值钱，再看四爷身上的衣服虽然破了，也很值钱，还有穿着便装的苏培盛，这个人该是个奴才的打扮。 看起来是碰到了有钱人了。 “把他们都带上山寨再说。” 几个人下来，扛着四爷上马，又拿住了弘晖和苏培盛，就行马去往山寨。 没错了，这群人就是匪。 苏培盛和弘晖也没反抗，因不知神在何处，四爷重病又身受重伤，若是不碰到这些人，四爷必死无疑。还不如跟着他们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上了山寨之后，那独眼龙对手下的说道:“今儿碰到了三个膘肥的，你们给他们拿三套干净的衣服来，让郎中给那个昏迷的瞧瞧病，救醒了再说。” 弘晖连忙说道:“对，这位大叔，我们家老有钱，救醒了送我们回去，我们给你好多银子。” 第690章 全力寻找四爷 独眼龙看着弘晖笑了笑:“嘿，这小子机灵，干脆留在咱们山寨，给我做儿子如何。” 弘晖没有说话，那独眼龙哈哈大笑。随之有人拿了衣服来。 “寨主，没有小孩的衣服。” 独眼龙摆摆手:“凑和着穿便是。” 弘晖和苏培盛换下衣服，弘晖的衣服很大，他挽起来好多。随之二人将四爷的衣服换下来，又郎中来了，给四爷看了做了包扎，又熬药给他服下，但四爷还是没有醒。 苏培盛问郎中:“怎么样了？” “原本染了风疾，又泡了水，伤口失血过多，就看他三天内能不能醒过来了，若是醒不过来就没得救了，给他喂点小米粥暖暖吧。” 那寨主不耐烦的说道:“这么麻烦，既然人快不行的，就不必管了。” 弘晖连忙说道:“大叔你不是要钱吗，若是我爹活过来，他会给你很多钱。” 独眼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弘晖正色回答:“我们是京城百姓。” 独眼龙就笑了，这个小子有点意思。为了保命如此沉着。像这么大的孩子她见多了，但他这里要么吓傻，要么就是哇哇大哭，哪像这孩子这般淡定。 是个当土匪头子的好材料。 “得了，你们快去熬点小米粥来，给他服用吧，能不能救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弘晖拱手:“多谢大叔。” 独眼龙笑笑:“不用谢我，你们也是我的买卖。” 待小米粥煮好，苏培盛给四爷喂进去，他虽昏迷，还知道吞咽。故应该是没什么生命危险。 四爷九死一生多少回了，不差这一回。一切就等这三天四爷能不能醒过来。 * 三天后。 十三回到了京城，他快马加鞭的进宫将四爷和弘晖失踪之事说了。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既担忧又生气，有人居然像老四伸了手。这明显就是冲着老四去的一场谋杀。 是谁能有这么大胆子呢？ 老四这些年干了不少得罪人的事，但有人敢要他的命，就已经想造反了。 这事儿皇上自会好好调查。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老四和弘晖。 皇上即刻派出了军队，地毯式搜索山界附近方圆一百里的地方。 随之又派出船下河打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皇上这几天就没消停过，太子把他气着了，十四将一个乳母搞大了肚子，他这又一通生气，连带着德妃也被迁怒。 紧着又是老四和孙子弘晖出事。 这会儿他心口痛，瞬间就有些头晕不适，他这是血压上来了。 十三在一旁忍不住的落泪，因为担心四哥和弘晖，也因为张楚儿的死。他心里就像开了一个窟窿。 懵懂的年纪，不知情为何物，不懂原来有些人只是在生命中过一下，就消失了。根本来不及回神。 现在他希望四哥和弘晖能够平安。 皇上不相信老四这么容易死。老四多少次都死里逃生，这次也一样。至于弘晖这孩子……望他吉人天相。 皇上随后让十三亲自去雍郡王府。跟惜若说这件事，十三硬着头皮去了。 第691章 德妃真偏心 他实在不想将四爷和弘晖一并失踪的事亲口告诉四嫂。但这件事也只有他来说。 很快所有阿哥，各宫都知道了消息，各有心思。 在京城的皇子们都急急赶来到乾清宫询问情况。 有些是真心有些是假意。 太子还是在德州养病，并不知道老四出事，也不知是索额图对他起了杀心，否则他定是会反对的。 太子对四爷，并没有敌对想法，他在万千宠爱的环境里长大，实则脑袋里装的城府不多，除了爱财爱色，他没有其他坏心眼。对于兄弟们，他没有想过主动要与谁为敌，不像大王爷，他会不择手段。 怎奈他身边最信任的人是一头狼，不过这头狼很快要完蛋，无论他对不对四爷下手。 皇上手里捏的牌永远比对手大，从几岁登基走到如今，他将有反心的对手都干掉了，不多索额图一个。 德妃那里则是很快知道了消息。九公主也赶过来，她不敢去找惜若。担心四嫂那边哭的昏天黑地的。 九公主端着巾帕走进来坐在了软榻上，心急如焚:“额娘，四哥和弘晖都落河失踪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九公主哭的伤心。 德妃这会儿倒也是担心四爷父子两个的。但她看着很平静。 她轻叹:“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子都有人敢下手。这天下可还有王法？皇上他已经派兵去搜寻，九儿稍安勿躁。咱们静等消息便是。” 九公主看德妃如此冷静，心里替四爷憋屈。好歹是他亲儿子，在这种事情怎么能一点也不着急。 “额娘您这般冷静倒是让儿臣心寒，毕竟是您的长子长孙，这种时候了，您为他们掉几滴眼泪，儿臣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德妃很不高兴的拉下脸:“本宫和你一样还是孩子怎的？” 德妃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原本她这几天为十四干出的荒唐事正在扰心。这又多了一出。 九公主便不再顶撞，只顾着低头哭。 这会儿十四才从军营回来，到了永和宫给德妃这里请安:“儿臣给额娘请安！” 德妃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有脸回来！” “额娘，儿臣也没做什么。让一个女人怀孕了而已。这是多大的罪过了？” 德妃带着护甲的手指着他抖动:“你……你这是要气死本宫！你也不看看，那个怀孕的是个什么货色，她配不配给皇家生下孩子，你皇阿玛也为此事发了大怒，还数落了本宫的不是，本宫今日去与后妃小聚，她们都在问起此事，让本宫无言以对。这事儿都成了别人的笑柄，往后提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十四便说道:“额娘，事已至此，您说儿臣也没用了，都已经木已成舟。此事就让儿臣自己处理吧。” 德妃深深地叹了口气:“待那个德善生下孩子，你赶紧将她处死便是。” “儿臣喜欢这个女人，额娘莫要对她下手，儿臣若是连个女人都保不住，不配称爷。” 第692章 郡王府乱了 德妃看十四性子如此顽劣，居然反抗她的意思，一时难以接受:“是你与额娘的脸面重要，还是那个女人的命重要。” “额娘，儿臣的家事，您就别管了，府儿臣自会处理好。” “你……逆子！本宫不管难不成任由你胡作非为！来人，将十四打十鞭子再说。” 太监们也只有拿鞭子来打十四，十四一声没坑的挨了十鞭子。 德妃看他这番模样，气的便落了泪。 九公主看德妃终于落泪，自己小儿子不争气就气哭了，大儿子生死未卜就一滴泪不掉。 额娘这般偏心她能说什么。 现在她倒是希望十四性子再顽劣一下，把额娘气一气让她能清醒点。 “额娘，罢了吧，现在都这么乱糟糟的。您再打了十四弟又何用？暂时先这么着吧。” 德妃便不说话了，九公主连忙说道:“十四弟你先回去吧。别给额娘添乱了。” 十四爷告退离开前问了一句四爷的情况。九公主说大家都在等信儿，他便走了。 这也是八爷要问的，他得去找八爷说道此事。 * 惜若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女眷们都在呢。 怀恪和怀玥还有弘昀都在软榻上写字，怀芮坐在一边玩儿。 怀玥便抬头问道:“额娘，阿玛和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我好想他们呢。” 惜若回道:“快回来了。待你十三叔病好了就都回来了。” 还好这次弘晖没有去多久，否则得被怀玥怀宁念叨死。不会说话的怀芮也时常咿咿呀呀的哭几声，意思是想念哥哥了。她们的阿玛经常外出，她们习以为常倒没什么，只是哥哥是头一次离开她们身边。念叨便是日常了。 怀恪也在一旁说道:“嫡额娘，弘晖哥哥回来太好了，我也想他了。” 李氏在一旁说道:“福晋，怀恪和弘昀也是成天念叨大阿哥呢，瞧瞧大阿哥多有人缘，谁看谁喜欢的。” 李氏这话倒是真心之言，弘晖那个孩子真是完美无缺。长的好看，聪明，懂礼，善良，就算她嫉妒福晋有这样的嫡长子，对于弘晖的她也讨厌不起来。 耿氏也连忙说道:“福晋，妾身也喜欢大阿哥。” 李氏瞄了她一眼:“喜鹊嘴儿，你真是会挑时候叽叽喳喳。” 耿氏扬起笑脸:“多谢侧福晋夸奖。” 李氏巾帕点唇:“我这是夸你吗？” 耿氏浅笑不言。她一向如此。 钮祜禄氏也说道:“福晋，妾身也觉得有大阿哥这样的孩子是您的福气呢。” 惜若唯独回了钮祜禄氏:“钮格格当真如此认为，甚好。” 钮祜禄氏嘴角挂笑，但她心里头难免惊了一下，为何福晋的眼神就像箭，穿到她心里头去，能看清她是黑是白。 这个福晋总是让她感到一种邪门之感 一旁的卓嬷嬷看了钮祜禄氏一眼，她也感觉到从一开始，福晋对这个钮祜禄氏就怎么喜欢。 此时小蔡子走进来打千说道:“主子，十三爷来了。” 一旁的李氏纳闷:“十三回来了？四爷没一起回来？” 第693章 雍郡王府乱了(2) 小蔡子摇摇头:“回侧主子，若是主子爷回来，早通知咱们去接了。” 惜若心里又咯噔一下，随之便说道:“快请十三爷进来。” “嗻。” 十三走进来的时候神色凝重。 惜若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若不是出事十三都回来了，四爷和弘晖不可能不回来的。 她走过去福了福:“十三爷，出什么事了？” 十三眼眶红了，他为难的样子，但还是要说:“四嫂，我们在回返途中遇险，四哥和弘晖从悬崖落河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这头李氏就晕过去了。 卓嬷嬷连忙扶住她:“主子！主子！” 钮祜禄氏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若是四爷出事。她还有什么好争的，这后院女眷都是寡妇了。斗倒了福晋，她也是个没有侍寝过的寡妇，有什么意义？ 宋氏的脸上瞬间惨白。她突然一口热血上涌。嘴角渗了血丝。 身后的银珠连忙帮她顺背:“小主，您怎么样了。” 宋氏摆摆手。 耿氏稍微淡定点，但也难免惊讶非常。 惜若的手微微发颤，巾帕掉落在地上。 但她却没有倒下去，她若是急火攻心，现在这个府里头谁掌舵。 “春妙你快去叫府医来。” “是！” 春妙赶紧跑出去叫了外头的小太监快去叫府医。 十三也是心里急糊涂了，孩子们在他就说了这件事，应该瞒着孩子们才是的。 “四嫂你不要太着急，皇阿玛已经派兵去寻了，或许没事的四嫂。” 怀玥和怀宁一听说四爷和弘晖一起失踪，吓得哇哇的叫着。一旁的怀芮虽然没明白姐姐们在哭什么，但哭是会传染的，她随后也哭的很大声。 怀芮一哭，怀恪和弘昀也都哭开了。 这屋里头已经乱了。奴才们着急忙慌的去哄孩子们。简直乱糟糟的。 奴才们也是担心的不得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凶多吉少啊。更何况大阿哥还是一个孩子。 所有人都在祈祷四爷能够平安归来，但弘晖，卓嬷嬷是希望孩子死的。但四爷若是没了，这个家也就完了。 惜若现在顾不得哭着都孩子们，因为弘晖已经六岁了，如今的时间是加速历史进程的，会不会弘晖也要提前出事呢？ 她真的不希望弘晖有事，否则她会心碎。真到这节骨眼儿上了，才知道那孩子养着养着对她有多重要了。 还有四爷，他会不会有事也难说。 惜若实在坐不住:“不行，我要去寻四爷和弘晖。” 十三连忙说道:“四嫂你还是不要去了，你一个女人家去那边怎么找呢，再说你一走孩子们可怎么办。皇阿玛已经派兵出去了，咱们就在耐心等待一下好吗？” 实在没法子，惜若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留下来等消息，她过去安抚孩子们:“你们别哭了，阿玛和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怀玥这才止了哭，因为额娘从来没有骗过她。 “额娘，阿玛和哥哥会没事吗？” 惜若忍着眼泪点点头:“会没事的，孩子们听额娘数一二三，不许哭了。” 第694章 被富察氏听去 孩子们这都才止了哭，接着府医来了，给李氏和宋氏医治，大家开始静待消息。 可两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四爷和弘晖的消息。雍郡王府所有人都陷入煎熬之中。 接着觉罗氏那边也知道了消息，大嫂和二嫂都很担心，一大早就到了觉罗氏这里絮叨这件事。 大嫂说道:“额娘，咱们今日是不是要去雍郡王府看看惜若呢？” 这两天觉罗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担心的不不得了，一直心神不宁。费扬古还有富禅富昌都在军中，这次接到指令去搜寻四爷的就有富禅和富昌。 觉罗氏巾帕拂额说道:“还是别去了，想必雍郡王府里也是乱糟糟的，宽慰之言多说无用，人平安回来才是最要紧的。” 二嫂心里担心便落了泪。 “真是造孽，怎么会出这种事呢。四爷和弘晖要是有什么事，惜若可怎么办呢。弘晖虽不是她亲生，可这孩子已经是的心头肉了，这孩子要是出事，惜若这头熬不过去的，还有四爷，这两个都是她最重要的人。想来四爷三番两次的出事，她也是几次遭受了折磨。想想这人或者真不容易。” 真是应验了那句隔墙有耳，二嫂这般说的时候，正好富察氏来请安，奴才进去报信儿的时候，她在外头就刚刚好听到了二嫂说弘晖不是惜若亲生这句话。还以为听错了。 弘晖不是四福晋亲生？那是谁的孩子？又为何瞒的密不透风？ 给了别人的孩子嫡长子的身份，这说的过去吗？ 四福晋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傻，将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别的女人的孩子，但她刚才明明听的真真的。 惜若二嫂明明这样说啊。 此时奴才进来福身:“夫人，二夫人来请安了。” 觉罗氏摆摆手:“让她回去吧，现在没心情见她。” “是。” 随之觉罗氏又说道:“曼霜，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再提弘晖的身世，你偏偏总是提，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便是多生事端，往后莫要再说了。” 二嫂连忙点点头，也觉得自己嘴巴是真的多。 “我知道了额娘。” 富察氏回去之后，坐在软榻上好一会儿回不了神。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去年府告诉一声淑人。 她便起身对身边的奴才说道:“备马车，我要去年府。” “是。” 随之富察氏便坐着马车去了年府。 * 淑人自从嫁给年羹尧后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年羹尧对她还可以，她怎么着也是嫡妻，在加上娶了淑人之后，年羹尧就升官了，他心里自是觉得这个嫡妻是个福将，又是新婚燕尔，对她可是好的很。 淑人也挺会来事儿，她一进府就想跟年世兰搞好关系。 因知道年世兰要嫁给四爷了，年羹尧又是四爷手底下的人。她当然要和年世兰要搞好关系了。同时也要给年世兰吹吹风，她若成为惜若身边的一根刺那就是她报仇最有利的武器。 这会儿淑人将年世兰拉到房间里在软榻上坐下。 第695章 年氏出场 她将准备的喜被给她看:“妹妹，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颜色和图案可是喜欢？你年底才出嫁，我还有时间给你做，这里只是几床，你看看还喜欢什么图案都可以和我说。” 年氏如今十三岁，出落得亭亭玉立。身穿嫩绿色的旗装。一字头插了根玳瑁流苏簪子简简单单的却很好看。两耳坠明珰，衬得皮肤莹白。一对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单凤眼，朱唇微启眉目如画。转眼四年，年氏如此玲珑。淑人虽也容貌姣好，却在她面前有些黯然。 淑人一脸喜气的拉着年世兰一脸愁容，现在自是没有心思看她的喜被。 “嫂子你没听说吗？四爷掉落悬崖下落不明，我二哥已经随兵去寻了。你倒是还让我看什么喜被呢。” 年氏低头垂泪。 淑人愣住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羹尧这两天没在府上，我也没问他的去向，四爷可是有消息了？” 淑人显然是很紧张的，她心里依旧喜欢四爷，四爷是她永远的白月光。 她自是不一样他会出事。 现在她寄希望于年氏，希望年氏能和惜若争宠，斗她一个人仰马翻，却没想到，四爷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事。 从悬崖掉落就是凶多吉少，若四爷真的没有了，什么仇什么怨的都没有了爆发点。只剩下一地鸡毛。 年世兰心中悲切:“没有任何消息，一起落河的还有大阿哥弘晖。现在雍郡王府肯定是乱糟糟的。” 原本她等着长大就是心心念念的要嫁给四爷。初见，她就喜欢上他了，她让年家想办法让她入四爷府，而正好年羹尧又是四爷的心腹，这件事自然是顺理成章。 原本等着入府了，四爷却在此时遭遇凶险，让她欣喜的心一下子掉落冰湖。若他有什么不测，期待便只是一场春梦。 见年氏伤怀淑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豆蔻说道:“小姐放心，四爷不会有事的，有一次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他也挺过来了，他多次死里逃生，也不差这一回。” 年氏身边的丫鬟玳瑁顺着宽慰年氏:“主子莫要担心了，四爷吉人天相。” 淑人也正要开口安慰，此时外面侯着的奴才走进来禀报:“夫人，您额娘来了。” “快请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富察氏便走了进来，年氏拭泪起身福了福:“夫人。” “年小姐怎么了这是，这怎么还哭了？” 淑人说道:“额娘，四爷和大阿哥落河失踪你也没听说吗？” 富察氏在统领府里一毛钱的地位也没有，也没人很她说四爷出事的事儿，之前她听惜若二嫂说话也只是听到了重要的部分。故她和淑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今儿只听富昌她媳妇在哭呢，原来是郡王爷落河失踪了。这……这可怎么好呢，若是四爷有什么不测。年小姐还没嫁过去了，难不成就要成寡妇了。” 淑人连忙打断了富察氏:“哎呀额娘，你别添乱了。你来可有事？” 第696章 弘晖的身世露了 富察氏拉着淑人坐在软榻上:“淑人那，我听到今儿富昌媳妇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说弘晖不是四福晋亲生的。按理说四福晋自己也会生的，怎么可能将嫡长子的名分给了其他女人的孩子。再说弘晖会是谁的孩子呢？四爷府上也就那么几个女眷，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年氏和淑人听闻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年氏还记得惜若来年府的时候，她曾经送了一个布老虎让他带给大阿哥。四福晋蕙质兰心，绝非没有自己主意的人。 若是四爷和外头的哪个女人生了一个野孩子，他带回来给福晋养，占她嫡长子的名分，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再说四爷也不是这么混蛋的人。 若弘晖不是她所生，有什么原因让四福晋愿意给了嫡长子的位份出去呢？这事儿完全说不通。 淑人说道:“大阿哥不是四福晋所生？这怎么可能呢？额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富察氏很肯定的说道“我不会听错的。老二家媳妇真的如此言。 我还想着，年小姐若是进了王府，可以好好查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若是真的，是有大文章可以做的。” 年氏不言，她就算进了雍郡王府，也没想跟四福晋斗。她只想过相夫教子的日子。 再说这两母女是打算将她当棋子吗？嫂子这个人目的性太强，她对她太过热情，难不成以为她是可以被利用的？ 她年世兰此生只遵从自己的内心活着，不会做任何人的棋子。 不过大阿哥若真不是四福晋所生，这还真是让人意外的很。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四爷和四福晋一起隐瞒了此事，她也很好奇。弄清楚这件事是真是假也未尝不可。 只是四爷若是回不来，她也进不了雍郡王府了，希望四爷能够平安无事。 * 山界地带，如今人如蚂蚁。一万兵马正在搜寻四爷。 富禅，富昌，年羹尧，各分三队往三个方向来。 年羹尧的部队慢慢向支流方向靠近，离山寨越发近了。在山下的眼线看见大部队往这个方向进发差点吓死了，他们以为是来剿匪的。这个阵仗也太大了吧。他们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让皇家派部队来剿灭。 眼线赶紧上前去报告独眼龙。 而这会儿独眼龙正打算请弘晖吃饭。没错，他就请弘晖一个人。 独眼龙有十个……不，大大小小算起来有二十个妻妾，但他没有孩子，也就是说他实际上生不出孩子来。 他这个山寨吧，盘踞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干的买卖无非就是劫个富，绑个票要个赎金，也没有干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在山上发展了农业畜牧业，打家劫舍只是副业。 故山寨上还挺富有的，他就是没儿子。 他就看上了弘晖，想让他留在山寨里头给他当儿子做他的继承人。好歹他这里也算是一个正经事业。也得后继有人才行。 像弘晖这样的孩子，真是去到哪里都会发光。没法子。 第697章 真是神仙儿子来的 可惜他不是惜若亲生。 他就派人摆设宴席去找弘晖去了。 这会儿四爷已经醒了，他们住的地方是郎中的住处，这几天多亏了郎中的悉心照料，他才可以起死回生。 但他依旧很不舒服，并且很虚弱。还在不停的咳嗽着。 四爷是昨天晚上醒过来的，弘晖和苏培盛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真是正儿八经的死里逃生。 一旁的山寨郎中将一些绿色的草药放在器皿里倒碎了，将它敷在四爷的手臂上，苏培盛为他包扎伤口。 随之郎中又将一碗绿绿的草药汁给四爷端了过去:“大兄弟，把他喝下去。你这发烧啊，对亏了我的汤药知道吗？” 四爷看了一眼都快吐了。这什么玩意儿这是，跟那什么似得。 他推开了！ 弘晖连忙接过。他将碗端过去坐在四爷旁边，以为他怕苦便端过碗自己喝了一口:“阿玛，一点也不苦，也不是很难喝，多亏了郎中的草药你才能醒，你应该好好吃药。” 四爷看向嘴巴还有绿汁的弘晖，伸手将他嘴角的汁擦掉了。这孩子在身边照顾他担心他，他都看在眼里了。 四爷心里虽然不说，但对于弘晖的情感是增长了不少，至少他从已经从心里接受他是他的儿子。 被一个小孩子哄真尴尬，随之四爷便端过那一碗什么玩意儿一饮而尽。 这味道…… “喂，郎中，你在药里头放了猪食吗？” 郎中回头瞄了他:“这位大兄弟，请你别侮辱我的草药，这是我多年心血研制而成。” 四爷抬了抬眉:“很好，你研制了一碗猪食。” 郎中吹胡子生气，他真的要被四爷气死了。 弘晖咯咯笑:“郎中大叔，你别生气，我爹就是这样。” “小子，就你爹这性子，搁在外头怎么过的？” 弘晖挺正经的说道:“基本上谁不服气就被他打死了。” 郎中吞咽了一下不说什么了。继续坐下来倒药。 苏培盛从外面端了小米粥来给四爷:“爷你喝点粥吧。” 四爷端过喝了，才想起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土匪窝子爷。” 一旁的郎中又不高兴了:“喂，我说大兄弟，你好好说话，我们这里是个山寨。我们顶多称为绿林好汉，怎么能说我们是土匪。你们看哪个土匪如此善待你们的？不要把你的眼睛放脑门上说话，这世道行行都能出英雄。” 苏培盛连忙扬起笑脸:“得，这位大哥，对不住了。”看在他将主子爷救活了也要给个笑脸。 郎中也就不说话了，继续啪啪啪的捣药。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进来了向弘晖拱手:“这位小兄弟，我们寨主有请。想请您吃个饭。” 弘晖挺意外的样子:“就请我一个人吗？” “是。” 苏培盛则是一脸紧张，毕竟是一个土匪窝子，前一秒还给好脸色，后一秒就会有杀人的。 “你们寨主要做什么。我们家小少爷若是出事，你们这个山寨就要被夷为平地的，我真的不骗你们。” 第698章 你自己没有儿子吗 那小厮就笑了，这个牛皮吹的有点大。 “放心就是吃个饭，我们寨主既然善待了你们，自不会随便杀人。” 弘晖便说四爷说道:“爹，我去一下也好，问问那位大叔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四爷点头，这个小厮说的对，应该没什么问题。 弘晖便跟着小厮去了。 这会儿正厅里头，独眼龙坐在一张大桌旁，上面摆放着各样的食物，一整只烤猪，蛇肉羹，各种野果子，还有山鸡炖蘑菇，另外就是他们山寨里自己种的菜，一碗一碗的码在了桌上。 见弘晖进来，他笑呵呵的走过来迎接。 “小子你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大叔请你吃东西。” 弘晖拱手:“多谢大叔。” 他便坐在了桌旁，独眼龙给他掰了一个猪腿放在他眼前的盘子里头。 弘晖张大口，一头就下去了，哇呜！ 独眼龙哈哈哈笑，天哪，这孩子，太对他的路子了。 他便坐在他身旁:“大叔问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弘晖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他真实姓名:“我叫弘晖。” 他拿起一旁的筷子，沾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哎呀，好名字。弘晖啊，来来来，我请你坐一下我这张铺着老虎皮的椅子。” 独眼龙拉着弘晖走上台阶，将他抱在了那张虎皮椅上。 弘晖挪了挪身子，坐正了，将手放在两边的椅柄上，那气势，简直是王者之风。不愧四爷的种，又是四爷从小带到大的。 独眼龙下了太监，跟一旁他的几个兄弟说道:“瞧见没有！瞧见没有！我这是什么运气，这个孩子真是上天给我送过来的礼物知道不。” 旁边的几个兄弟拱手:“恭喜寨主！贺喜寨主！” 弘晖便从那把椅子上爬了下来。继续坐在了桌子旁吃肉，这些烧的很粗的饭菜，别有一番风味，在王府里头吃不到。 独眼龙便又坐在他旁边笑呵呵:“那个，弘晖啊，大叔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怎么样。大叔呢，想让你做我儿子，你留在山寨，大叔保证每天让你吃香喝辣，大叔还放了跟你同来的那两个人回去，大叔一分银子不要你看行不行？” 弘晖愣住了，这人怎么提这么奇葩的要求！ “你自己没有儿子吗大叔。” 独眼龙叹了口气:“我就是没儿子啊。” “你为何没有儿子，我娘会生儿子的。我是我娘生的，只有女的可以生儿子。你可以找个媳妇，她就可以帮你生一个儿子。” 弘晖以为独眼龙不懂只有女的才可以生儿子，很认真的告诉了他这么一个常识。 独眼龙要被弘晖笑死了。一旁的几个兄弟是想笑又不太敢。 “哎呀小子，这个我不比你一个孩子懂。我有很多女人，但她们都没本事给我生一个儿子。” “可我是别人的儿子，和我一起的有一个是我的爹。” 我知道那个是你爹，你知道吧，我可是救了你爹的命，你爹早就死了，我实际上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爹将儿子抵给我做儿子，我们就扯平了你说是不是。” 第699章 来了蚂蚁一样多的兵 弘晖想了一下:“我爹可以用很多银子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有娘，还有妹妹，我不想和她们分开。” “我不要银子，我就要你。不然我只能把你爹杀了。他的命是我救得就是我的。” “大叔，你不讲道理。” 独眼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讲道理我有儿子，我可以以德服人。” 弘晖不跟独眼龙说话了，先吃饱了再说，实在不行就答应了他，然后呢，让阿玛和苏培盛先走，他留下来做大叔两天的儿子，让他过过有儿子的瘾也行。 正在此时，外头的小厮边叫着:“报！”边冲了进来。 “寨主，咱们山脚下有很多官兵！有很多很多！就像蚂蚁那么多。” 独眼龙惊讶非常:“怎么会这样？最近我们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啊。” “除了绑了他们几个人上山，我们没有什么也没做啊寨主。” 独眼龙看向弘晖，他在这山头多少年了，从来都是平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独眼龙也不是傻的，绝对是和这三个人有关了。 他还想留下这个孩子当儿子，现在军队都找上门了，这几个人绝对不一般人。再想想这孩子的气质，难不成是皇家的人！ 独眼龙便问弘晖:“孩子，你老实回答我，这些军队的人是不是冲你们来的？” 弘晖便说道:“大叔可以问我爹，他会告诉你的。” 独眼龙便赶紧的跟着弘晖去往郎中那里。 四爷已经包扎好了，苏培盛正在为他更衣。他低头咳嗽了好几声，苏培盛又连忙为他顺背。一旁的郎中转身看四爷，见他虽一脸病容，却依旧气势不凡便问苏培盛:“大兄弟，你家的这位主子。不是一般人吧。” 因为这些天和郎中相处，觉得他是个和善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土匪窝子里头当差的。故苏培盛也就放松了警惕。 “郎中啊，不瞒你说，你救了我家爷算是走运了。以后你就可以金盆洗手不用在这山寨里混了。去山下买套宅子，再开个医馆谋生便是，你那要猪食一样的汤，没准能让你发财的。” 郎中哼了一声:“我从来不相信肉票的话。” “哎，你还别不信！” 苏培盛看向四爷躬身道:“主子，您跟他说。” 这事儿他也不能瞎吹，万一四爷没那个心思呢。 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也没说话。 这时候亮出底牌不知对方什么来路，还是有危险的。毕竟他们是在土匪窝子里头。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弘晖在身边，他担心若是真的要有打斗的话，孩子会有危险。 苏培盛吞咽了一下便缩了头，哎呀妈呀，差点被四爷的眼神杀了。 四爷坐回到软榻上，手拳在唇间不停的咳嗽，这次生病又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四爷深邃的双眸写着愁绪。 惜若那边该有多着急，但这几天他回不去。 得等身体恢复一些才能去见这个山寨的寨主，现在若是打起来，他也干不过对方。 第700章 何人这么大牌 此时弘晖跑了进来一脸兴奋:“阿玛，阿玛，下面有好多兵，像蚂蚁那么多的兵哦。一定是来寻咱们的。咱们可以回家了。” 苏培盛松了口气，真是绝处逢生峰回路转，转眼又见晴天。 “太好了爷，他们终于来了。”其实也没多久。 独眼龙随之走了进来，看向四爷细细打量。昏迷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醒了，一看就自带两米八的气场。之前他也没上心，只当是有一个出色儿子的一般肉票。可如今这么一看吧，这位还真不是一般人。 那么……他要抢他儿子的计划，估计是要泡汤了。 他倒不是怕死，若是山上的兵攻打上来，那绝对是片刻功夫就夷为平地了。这山寨里头还有老弱妇孺，他得为她们考虑一下。 独眼龙走过去，低头咳嗽了一声，说话也稍微温柔了一点。 “那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四爷看向独眼龙，虽清冷说话还是客气的，虽然人家是匪，但毕竟是救了他的人。 “是你将爷救上山的是吗？” “正是。” 四爷便说道:“爷乃是四皇子雍郡王，路遇凶险掉落悬崖，后被冲落在山脚，幸得寨主相救得以保命，爷要说声多谢。” 独眼龙愣了一下，果然是皇子，虽然之前猜到了，但这会儿听四爷亲口说，他还是震惊不小，毕竟皇子流落到了他这里，等同于天上掉馅饼还落在了兜里，都不用捡的。 独眼龙和一旁的人都跪下了:“草民拜见雍郡王。” 四爷便说道:“起来吧，现在你放爷回去，你山寨为匪之事既往不咎，你只要不再为匪，往后这片山头归你所有，你可以经营管理，不再以匪纳入清缴之列。” 独眼龙连忙磕头:“草民张榜多谢雍郡王释罪之恩。” 随之独眼龙起来，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备马送神。 此时年羹尧带兵刚好到了山脚，兵马有从水路来的，也有从山路来的，不放过一个角落的搜寻到此，但依旧没有下落。 年羹尧行在马上，一脸愁容，找了五天了也没有四爷和大阿哥的任何消息，他心急如焚。 他下马双手插腰一脸懊恼。是不是被哪个百姓救走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年羹尧身边有一个副将拱手说道:“大人，找了五天了也没有四爷任何消息，看样子四爷凶多吉少，您看，还有找下去的必要吗？” 年羹尧二话不说拔剑就将这个人杀了。身边跟着的兵丁连忙跪下:“大人息怒。” “不找到四爷和大阿哥，绝不打道回府！你们听懂了吗？” “是。” 年羹尧身边的亲信岳钟琪也是年羹尧身边的师爷，他走过来说道:“大人，这附近有几个山寨匪帮，四爷他们会不会是被带走了，要不要上山上找？” “说的有道理，派兵上山去找！” “是！” 正在此时，一队人马从山上下来了，年羹尧定睛一看，当中行在马上的还有四爷和弘晖，后头跟着苏培盛。 年羹尧喜出望外，没想到就这样将四爷找到了！ 第701章 天上掉馅饼 他奔上前去，四爷下了马来，他身体虚弱有些站不稳。苏培盛连忙过来扶住他。 年羹尧和岳钟琪跪倒在四爷脚边喜极而泣。 “爷，您没事吧，爷！” 四爷手拳在唇间咳嗽几声:“没事。多亏了这位张榜相救。” 年羹尧连忙起身，用力的拍了拍独眼龙的肩膀:“好兄弟，你救了我们的爷，你要什么报答，只管说来！” 独眼龙看到这么多兵难免发怵，毕竟他是匪。 “草民没有要求，没有要求。” 四爷说道:“爷已经将这个山头赐给他为业，附近的匪帮你正好派兵来了去剿灭吧。” “是！” 年羹尧即刻吩咐下去。兵丁就开始清剿福晋匪帮。 独眼龙有些腿发软，果然雍郡王说一不二，还好他也没什么坏心思，人也救活了，没死在他的山寨。不然他能活的成？ 随之四爷和弘晖还有苏培盛便跟着高无庸离开，独眼龙恋恋不舍的看了弘晖一眼，弘晖回头对他说道:“大叔，我以后有机会回来看你。” 独眼龙点点头:“好啊，小阿哥。” 他是不指望咯，不指望咯。 * 惜若这边，整整八天都是苦等四爷的消息。信息太慢的年代，即便四爷已经平安，她也只能等四爷和弘晖归来，她才能知道四爷真的平安了。 四爷和弘晖平安的消息，年羹尧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等会儿惜若就能和皇宫还有年家一起收到消息了。 这几天惜若都没睡好，除了无时无刻不担心四爷，对于弘晖的担忧更甚些。 她总是觉得弘晖逃不过八岁这关，面对弘晖即将到来的这个年纪她已然心里满是担忧。 就像怀恪，她尽了这么大努力从宋氏所出。最终还是回到了李氏手里。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会提前出事。 奴才们都悄儿么声的，说什么宽慰之言都没有用，还不如让主子静一静。 这几天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八福晋都有来过，还有其他即刻妯娌也都来过了，一通嘘寒问暖的，她还要应酬这些人真是心累。 她娘家只是拍了一个人过来问问情况，觉罗氏和嫂子们哥哥们都没有来。 真正关心的人，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 太子已经回返，对于这次遇险他表现的很着急。这让皇上那里多少赚回了点分数。 但皇上已经开始暗中调查索额图，估计太子和索额图做的那些事可是要瞒不住了。 对于太子这一出一件件的，皇上估计也忍不了多久了。 害四爷和弘晖的人怎么着都要完蛋，现在惜若只是希望她的男人和孩子能够平安回来。 这会儿怀芮在她怀里睡着了。她将孩子放在了软榻上，孩子翻了个身小嘴嘟嘟睡得很香。 怀玥和怀宁乖乖坐在软榻上，怀宁小手放在腿间乖乖的坐着，怀玥则是手里拽着羊布偶。怂拉着肩膀。两个孩子齐齐的歪着头看向惜若。 百福趴在惜若的脚边，狗也是通人性的，知道主人这头出了事儿了，这几天也是不怎么吃东西，无精打采。 第702章 回返 怀玥小心翼翼的问道:“额娘，您说的，阿玛和哥哥会回来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嘞。” 惜若扬起笑脸:“再等等，怀玥要学会有耐心。” 怀玥点点头，怀宁憋着嘴想哭来着。 怀玥看向怀宁说道:“你要玩儿我的羊吗妹妹？” 怀宁点点头:“嗯。” “那我送给你了。你不要哭哦。” 怀宁就将眼泪憋回去了。 这会儿女眷们走进来，除了宋氏那天吐血之后就卧病在床之外，其他女眷就都来了。李氏挺着肚子，她也是心急如焚，真是每次她怀孕都没有好事，李氏也就这背运气了。 钮祜禄氏这次也是没少担心，耿氏同样的她担心四爷的同时，也担心弘晖。 所有女眷这几天是没少受煎熬。这后院就指着四爷活呢，不然就是一门孤儿寡母。还斗法个捶捶。 李氏带着三个格格欲请安。 惜若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坐吧。” “是。” 李氏刚坐下又开口:“福晋，可是有四爷的消息了?” “有消息我能藏着掖着不告诉你吗！你稍安勿躁吧。大着肚子不适合着急。” 李氏又要哭了，一天哭个七八回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巾帕拭泪跟个怨妇似得。 惜若嘶了一声，真是够了，她男人和她儿子生死未卜，她难道不够糟心吗，这个女人还在她面她前哭哭啼啼的。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哭够了没有，四爷还没死呢！” 李氏被她这么拍了一下，只有把眼泪噎回去了。 此时报平安的终于来了！ 门廊上的太监急急走进来打千:“主子福晋吉祥，有喜报，四爷大阿哥苏培盛都平安，都平安！他们一会儿就会到达京城了！” 惜若站起来喜出望外:“是真的吗！都平安吗！” “对，年羹尧年大人派人刚才派人送来的消息。” 怀玥怀宁高兴的拍拍小嫩手:“阿玛和哥哥回来了是吗额娘。” 惜若笑着点点头。 “嗯，回来了，都回来了。” 汪汪汪。 百福转着圈圈摇着尾巴。 怀玥嘻嘻嘻对怀宁说道:“看吧，额娘从来不骗我们，阿玛回来了！哥哥也回来了！” 怀宁点点头脖子笑的可爱:“嗯，额娘不会骗人哦。嘻嘻嘻！” 屋子里头瞬间就一团喜庆了。奴才们也是一脸喜大普奔。 惜若对一旁的琴音说道:“快，快去府门口放鞭炮，再让膳房蒸打糕，给每个皇子那里送过去，还要熬八口粥，去平安里施粥。” “是！” 琴音亲自去张罗着。门廊上的太监也赶紧去放鞭炮去了。府门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来。 李氏说道:“福晋我们去城门口迎接四爷回来可好？” 惜若点点头，随之带着孩子们和所有女眷都去往城门口迎接四爷归来。 李氏也把怀恪和弘昀带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远远的终于看见了四爷和弘晖骑在马上，弘晖坐在四爷的身前看见惜若她们站在城门口，激动的说道:“阿玛！额娘，是额娘！还有妹妹们和百福！” 第703章 拥抱 四爷看向惜若和孩子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待四爷和弘晖下了马。孩子们都跑过去，百福奔的比孩子们快，围着两个主子汪汪汪。 孩子们抱住弘晖开心的不得了，随之又跑过去抱四爷的腿。 四爷有些站不稳，他拍了拍孩子们的头。但实在没有力气抱他们。 惜若也奔了过去，抱住弘晖手捧着着他的脸亲了亲:“没事吧晖儿。” “没事额娘你放心吧，我一点事也没有，只是阿玛生病了。” 惜若站起来看向四爷，她原本想端着，但当她触碰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她瞬间泪崩，一把抱住四爷，四爷被一撞击就咳嗽了几声。她的手放在她脖子后面，往心口上拉拉。 一旁的几个女眷干杵着，李氏哼了一声嘟囔:“瞧瞧，就是她一个人的男人似得，当我们死了。” 也就是李氏敢这么埋怨。 卓嬷嬷叹了口气，只要福晋和大阿哥在，主子和弘昀就是插不进去的。 卓嬷嬷看向耿氏，见她笑的很开心。 耿氏觉得只要四爷回来了就行，其他的又怎么样呢。谁有本事抱四爷谁就上啊。 而钮钴禄氏，她的目光正落在惜若的脸上，那眼神不经意间透着阴狠被卓嬷嬷看在眼中。 她心中已然知道，钮钴禄氏，该是个可以合作的。 她要做的事可能可能万劫不复，自是得把主子摘干净，万一是露出去主子能也能够全身而退。 惜若不知道，弘晖即便回来，依旧有伸向他的毒手想要了他的命。 命中注定的事情怕是很难改变了，这孩子……凶多吉少。 对于惜若来说，她将自己的情感太多的放在了弘晖身上，现在想收也难收，若是孩子没了，很难想象她会如何肝肠寸断。 当初她怎么着也没想到，她会渐渐将弘晖当做亲生。她只刻意控制了对四爷勿要生情，却对一个孩子卸下防备。 现在只希望惜若能对拆敌方所有的预谋转危为安。 不一会儿其他寻人的兵也同达京城。高无庸和戴铎同其他兵一并回返，富禅富昌下马过来拱手:“四爷！真是万幸，四爷和大阿哥平安。” 两个哥哥向惜若投来欣慰的眼神。这些日子他们也是没日没夜的也担心，如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看四爷和弘晖都好好的的站在眼前，高无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激动着又觉得不可思议。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真是吉人天相。 他原本也打算着跟着主子爷去了。 戴铎也在了高无庸身后，激动非常的样子。 “奴才给主子爷，大阿哥请安，哎哟，苏培盛也没事，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奴才的心都碎了，都碎了！”他拿着袖子擦眼泪。 原本想说的话太多了，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便哽咽的不行了。 四爷说道:“狗奴才，把你的眼泪鼻涕擦擦。在这大街上不要给爷丢人。” 高无庸还是止不住眼泪:“主子爷，奴才也不想给您丢人，只是奴才憋不住。苏培盛……” 第704章 争宠 高无庸一把抱住苏培盛，哇哇的哭着。苏培盛哭笑不得:“差不多点得了啊。” 此时十二十三快马而来，还没到跟前儿老十三就从马上下来了，直接过去抱住四爷，又把弘晖撸过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眶红着。 四爷拍了拍他的背。 四爷便问道:“楚儿下葬了吗？” “楚儿和张顺送她回了桐城安葬。” “不要太难过，生死离别本是人生。” 十三也没说什么。十二走过来抱起弘晖:“十三弟，既然看到四爷和弘晖平安无事就好，让四哥快回去修养身子，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四爷便坐上马车回来雍郡王府，奴才们都在外头等着呢。 看见主子爷和大阿哥回来了，奴才们连忙放鞭炮。雍郡王府门口一团喜庆。 随之马车进了王府，四爷的身子还是很虚弱，惜若吩咐着女眷们先回去，孩子们也由奴才们带回。 随之她吩咐朱嬷嬷:“给弘晖偶遇更衣，用柚子叶洗。” “是。” 随之惜若便与四爷同行去往平安居。 李氏心里生气，四爷回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她还大着肚子呢。头一个和四爷说话的机会又被福晋占去了，还当真她的面秀恩爱，真当四爷是她一个人的！ 她转而拉着怀恪和弘昀要回自己的院子。 怀恪说道:“额娘，我可以去海棠院和弘晖哥哥说话吗？” 弘昀也说道:“我也想去额娘。我想听听大哥说他这次和阿玛的冒险经历呢。”弘昀因为弘晖掉落悬崖还能平安归来，简直是崇拜的不行了。 李氏拉着脸不悦的呵斥:“去什么去，有什么好去的。跟我回去写字去！怀恪，你别成天哥哥，哥哥，好好看着你弟弟读书。弘昀你好好的读书才能讨阿玛喜悦知道吗？给我长点脸。” 两个孩子被李氏训斥了撇着嘴。 随之也就乖乖的跟着李氏回去了。 一般情况下，李氏不会对弘昀和怀恪发脾气，除非是气急了。因为不怎么发脾气，一旦生气起来还是很有用的。 李氏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走了。钮祜禄氏和耿氏则是悄儿么声的回了后院。 皇上已经知道四爷回来的消息，亲自命太医院的院判和御医来给四爷会诊。 之后院判开了安神的药方可以好让他睡一觉。 奴才们都退下了，惜若伺候四爷喝了药，四爷半靠在软榻上，低头咳嗽了几声。 惜若看向他此刻虚弱苍白又英俊脸，又看他胳膊上又挨了一刀，心里难免有些心疼。 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的伤，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增添。 穿越到了四爷身边才知道，原来四爷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处。 四爷看她心疼的情绪写在脸上。伸手放在她的脖颈，轻轻的揉了揉。 “爷这个病会传染，你回去吧，待爷好了再说。” 惜若没离开，她抱过四爷，将脸放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莫名心安了些。 原本流感后期一般没有什么传染性的。再说她怎么可以现在就走，她想抱抱他的男人。 第705章 钮祜禄氏的谋划 “爷，我多么担心你们回不来。” 惜若的眼眶红了。 四爷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她的担心让他心里温暖。 有种情愫在他心里蔓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低头吻了惜若的发丝。两人抱着好一会儿，四爷的心被他媳妇捂得很热。 ** 耿氏和钮祜禄氏经过后花园回自己的院子。 耿氏随意的和钮祜禄氏聊着天。说的话完全没心眼:“主子爷回来就好了是不是姐姐，否则咱们真是没主心骨了呢。大阿哥也是福大命大，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心那，终于放回肚子里去了，这些天可真是担心坏了呢。 咱们不用做寡妇了真是太好了。对了姐姐，看起来主子爷病的有些严重，听十三爷说过，他在回来的路上染了风热之症，福晋身边还有孩子们不好照料，还有李侧福晋也是。总要有一个女眷在身边伺候着才是，要不你给福晋说说，让你去照顾四爷可好？” 钮祜禄氏看了耿氏一眼，巾帕点唇随之说道:“妹妹怎么不跟福晋说说，让你去照顾呢？你养的鸡现在倒是时候杀了给主子爷吃。” 耿氏微怔随后笑道:“你说的倒也是。我现在就回去杀鸡去，再给主子爷端过去。魏嬷嬷，玲珑，咱们快些，钮格格，那我先行一步了哦。” 耿氏便端着手快步向前离开了。 身后的徐香看向耿氏离开的背影对钮祜禄氏说道:“格格，总觉得耿格格的脑子很清奇。她一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的意思。” 钮祜禄氏嘴角微勾:“这个耿氏，绝非池中之物。” 王嬷嬷说道:“只是主子爷只看李氏和福晋。她再非池中之物也没机会。” “李氏？有李氏什么事情，她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四爷心里，如今只有福晋。” 钮祜禄氏看的透透的。 徐香说道:“小主，刚才耿格格说的话倒是在提醒您这个时候是往前拱的好机会，主子爷得的病症是传染病，福晋和李侧福晋的确不方便奉病，若是您主动提请照顾主子爷，福晋那边没有理由不答应的。可别真让耿格格抢了先，毕竟她和福晋平日里要好，福晋自会向着她些。” 钮祜禄氏定神说道:“好了回去说话吧。” “是。” 钮祜禄氏回到屋里头坐下，徐香端了茶盏来。 “小主，这是菊花茶，十月了，小菊花开了最后一波，往后都没了。这还是新鲜的，加了冰糖，您尝尝。哦，对了，这是今晨玲珑送过来的新鲜橘子。奴婢吃了一个，还别说，橘子真甜呢。” 钮祜禄氏说道:“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想喝。” “是。对了小主，今儿一早四公子派人来给您送了信，您这些日子没睡好，好不容易早上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奴婢们也没叫醒您呢。” “将信拿来。” “是。” 钮祜禄氏打开信看了看。伊绅泰将琴音家里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并且写信详细的告诉了她。 第707章 琴音是目标 钮祜禄氏看了信之后，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一旁的王嬷嬷问道:“小主，四公子说了什么？” 钮祜禄氏说道:“去拿火折子来，将它烧了。” “是。” 王嬷嬷照着钮钴禄的吩咐做了，随后钮钴禄氏说道。 “琴音家里的背景，我四哥已经调查清楚了。她家原本算是一个中户，后来家道中落，是因为她爹是个赌徒把家里败光了。以后她就被卖给了乌拉那拉家。如今她家里人在城南开了一个炒瓜子铺子做买卖日子好过了些，但她爹还会瞒着家里人时不时去赌几把，还有她嫂子和娘，喜欢买衣服还有首饰，是两个败家娘们。这样出身的琴音，你们觉得可以利用吗？” 王嬷嬷和徐香互看了一眼笑了，真是天助小主了。福晋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 随之徐香兴奋的说道:“小主看样子能将福晋那头破一个洞了，奴婢越发期待，福晋败下阵来的样子了。” 钮祜禄氏眯了眯眼睛，端起一旁的茶盏。 “只可惜如今只能暗着掐，有一天我若能与她正面交锋才有意思，我倒是希望福晋能强点，别轻易被我干趴下。” 王嬷嬷说道:“小主，福晋您还是要小心些，要么一次将她废了，不留后患，否则，她很可能会反攻回来，到时候输得可能就是您了。” 钮祜禄氏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嘴角微勾:“慢慢来吧，我就是喜欢跟厉害的人斗法。” 徐香问道:“主子，您说您要不要去跟福晋说一说，侍奉主子爷之事？” “说，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作为后院女眷。伺候主子爷自是应当。即便福晋不同意，也拿不住我的短。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拒绝我。晚些时候去说便是。” * 耿氏这头回来就吩咐魏嬷嬷和玲珑杀鸡。 “小主，您真打算杀鸡了给主子爷送去？” 耿氏点头:“可不是嘛。现在母鸡也孵了六只小鸡了。公鸡暂时没用了，把那只公鸡给杀了给主子爷补身子也好，煲了汤给主子爷送去便是了。” 魏嬷嬷有些担心:“小主，您在这个时候送过去合适吗？小心被李侧福晋掐呢，今儿李侧福晋没跟主子爷说上话，她气的可是不轻。回头别再让她拿捏了不是给您小鞋穿。” “无碍的魏嬷嬷，把鸡炖了你送过去便是，正好福晋也在那边。我就不过去了。” 耿氏这般做就恰到好处了，既表示了女眷的关心，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往前拱。 魏嬷嬷很快就明白了耿氏的心思，她今儿要杀鸡给四爷端去是既顺着钮祜禄氏的话头说，又引钮祜禄氏上钩，拱让她去跟福晋说侍奉四爷病榻，若是钮祜禄氏被福晋瞄上了，她才能死的快。 两人表面上是相处和谐，但耿氏清楚的很，若是钮钴禄氏有上位的机会，死的最快的怕是她了吧。 玲珑还是不明白为何耿氏要这般做。 “小主，您这鸡送不好了可是真要被李侧福晋掐的，您可是想好了？” 第707章 复仇计划 耿氏便笑道:“想这么多作甚？想多的人死的死，出家的出家了。玲珑，你是想和我一并去尼姑庵怎的？” 玲珑连忙摇头:“不想。奴婢不想去尼姑庵。” “那你就快杀**。” “是。” “魏嬷嬷把我的围裙拿来，和我一并去厨房里烧水。” “是。” 耿氏这头就起了灶火，炊烟袅袅。 *** 宋氏这头，没有报信的人来告诉她，四爷已经没事了。怀恪离开后，她的院子是后院最冷清的地方了。没人会想起来给一个吃斋念佛的冷锅灶报个信儿。 她病了好些天，脸色苍白。她的手上还有疤痕，原本刺绣的一双巧手，受伤以后因为疤痕影响手指弯曲，她已经不能在做刺绣了。还好有银珠和小凳子对她忠心耿耿。 她患病卧床几天，府医来看过了刚刚走，说她是急火攻心血气逆行引起的吐血，让她好生调养。否则有可能要成痨病。 银珠熬好了药给宋氏端了来，宋氏也不喝推开了。她呆呆的望着院子里初秋天空，被微黄的槐树叶遮盖了，只露出斑驳点点，眼神黯淡无光。 银珠看宋氏如此心里着急。 “小主，您不喝药怎么行呢？刚才太医不是说了吗，治不好可是要成痨病的。可不能想不开啊，您得好好活着才是，您还有怀恪格格呢。” 宋氏继续望着窗外也没说什么，四爷久久没有消息，若是四爷有什么事，在这个后院活着没有意义。她已经打算杀了李氏同归于尽了还吃什么药。 此时听见外面有鞭炮的声音。宋氏即刻眼睛就亮了坐起来:“肯定是四爷有消息了，一定是好消息，小凳子，你快去打听一下。” “嗻！” 好一会儿小凳子跑了回来，一脸兴奋:“小主，四爷和大阿哥平安回来了。还有苏培盛也没事。主子福晋亲自去迎了他们回府。府里头可是大喜呢，您可是要去见见主子爷？” 宋氏松了口气:“不去了，回来就好，我这样病着，去了还让人添堵。” 银珠便将药碗递过去:“小主，既然主子爷回来了就是万幸。您现在放心了就快些喝药吧。” 宋氏便接了药碗喝了，随之巾帕点唇说道:“银珠，你找机会让怀恪来见我。” 银珠一脸诧异。这是四年来宋氏头一回主动提怀恪。 “小主，您是打算要回怀恪格格了吗？” 宋氏也没回答她:“你只要让她来见我便是。” “是，奴婢会瞅机会将怀恪格格带来的。” 宋氏现在开始她的复仇计划了。卓嬷嬷一心将见对准惜若，却也有人想让李氏去死。总归是到底谁输谁赢，就看对方手里头是什么样的棋局了。 郡王府后院此刻已经暗流涌动。 在加上即将要进府的年世兰，这位是不知是黑是白的存在，即将进入一团迷雾的状况。 * 惜若在四爷这里待到晚上。四爷身体不适没怎么说话，她睡了一会儿，便又坐在软榻上看苏培盛拿过来的这些天朝廷重要事件的折子。 第708章 媳妇赶不走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有时间就是工作。 惜若看太医给四爷开的方子，又加了几味药进去，让奴才们去熬了来，亲自伺候四爷服下。又用竹签夹了蜜饯子给他。 他媳妇撵都撵不走，就一直在她眼前晃。这会儿她坐在他身边老书，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兰花香，很好闻。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一来他担心这该死的难受病症传染给惜若，二来，她这么坐在这里，让他觉得难受。心里想念她又有些力不从心，他也不能近她的身。 身体里有股冷热之气交替，让他颇为不适，但他也不能直接对惜若说他欲火攻心，这不是四爷能说得出口的风格。 闷骚的四爷青春期已经过了。经过有些不羁的十八岁，如今的四爷二十五了。 他比以前更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故惜若也没看出他什么心思来。 四爷一直盯着折子有些心神不宁。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颇为无奈却又不忍心命令她离开。只有劝说道:“福晋，你回去看看弘晖吧，这几天都不要来爷这里了，爷这病会传染。” “您这病已经不会您放心便是，我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四爷刚回来，惜若只是想着多陪他一会儿。谁知道这会儿四爷想吃了她。 四爷低头手拳在唇间咳嗽几声，便也随了她吧能怎么着啊。 直到晚膳前惜若正打算离开，耿氏派了玲珑端了炖鸡汤来。不一会儿李氏拍了落雨端了一盅炖鸽子。两个人在院子外头遇见了。落雨瞄了玲珑一眼，玲珑连忙打了招呼，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锞子给落雨。 “姐姐，作为后院女眷，耿格格只是想表示一下对主子爷的关心，您了别让李侧福晋误会她想往前拱，要说我家格格，是最没有出尖儿的心思了，望姐姐明白，这只是礼数。” 落雨想了一下便也收了银锞子。便先行进了院子里。玲珑呼出一口气跟在后头。 云裳和风灵接了两个丫鬟手里的托盘，由苏培盛和高无庸给送了进去。 “爷，李侧福晋派膳房熬了鸽子汤，还有耿格格将自己养的鸡杀了，炖了鸡汤给您补身子呢。” 苏培盛和高无庸将两盅汤放在了软榻的桌上，惜若对苏培盛说道:“还是去让膳房再些熬些白粥来。爷吃这些汤有些腻。” “嗻。” 苏培盛和高无庸便退了下去。 四爷看了这些肉食自是没什么胃口，他病的嘴里都没什么味道。 惜若给四爷盛了一碗耿氏的鸡汤:“爷您多少吃些吧，耿格格一直不舍得杀她院儿里头的鸡，这次为您杀了。那我回了，要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还有今儿府里头蒸了一些打糕，已经让人送去各各阿哥府了。” 四爷摆摆手:“嗯，走吧走吧。” 惜若刚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四爷看着她的脸又由远及近便是拧眉:“又怎么了啊？” “我还有一事要与您商量。待您康复，府里可否要摆宴请皇子和嫂子弟妹们来小聚？ 第709章 弘晖是团宠 嫂子弟妹们这几天没少往府里跑可是问长问短的受累了。另外九儿。还有年羹尧和李卫张廷玉他们也一并请来同坐吧，倒是真上心的。” 四爷知道惜若的意思，他身边的这几个兄弟，有不少是希望他自此消失的。最希望的该是老八吧。 即便他们是出自假意关怀，他也要请他们坐席同贺他平安归来。尤其是老八和十四。 他的这个同额娘的亲弟十四，已然是将老八当成了亲哥。额娘亲自养出来这样的两个亲兄弟，她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四爷一想起德妃和十四，脸上的清冷更甚。 “你张罗着就好。” 惜若点头，随之亲了他一下脸颊才离开。 四爷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要命的妖精。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随之他又看了一眼鸽子汤和鸡汤，倒是喝了一口鸡汤，味道尝不出来，他现在味觉还没有恢复。 他便将鸡汤赏给了走进来侍奉的苏培盛和高无庸。随之说道:“将这盅鸽子肉赏给戴铎吧。” 苏培盛和高无庸打千儿:“嗻，多谢多谢主子爷赏赐。” * 怀恪和弘昀趁李氏午睡的时候跑出来，到了海棠院。他们两姐弟实在是太好奇弘晖的这次冒险经历了。李氏不让他们来，他们难道没有腿吗？ 孩子们长大了，想去哪里李氏也管不住。 今儿一下午的时间，弘晖都盘坐在软榻上，跟弟弟妹妹们讲述了这次遇到的事情，孩子们对自己的哥哥崇拜的不要不要的。遇到了很多多的坏人，凶险，跳落悬崖，进了土匪窝子，会做绿色药汤子的郎中，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大叔生不出孩子。太神奇了！ 三个妹妹瞬间就把自己哥哥崇拜的不要不要的。能和阿玛经历一样一场冒险不是谁都可以的哦。 一旁听着的还有奴才们，抱着睡着的怀芮的朱嬷嬷，还有李嬷嬷小蔡子小桂子，春妙秋诺呼兰琴音，另外外头的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小太监也都在门廊上听弘晖绘声绘色的描述这场特殊的经历，心跟着起起伏伏。 大阿哥要是不做皇孙的话，出去说书也能成角儿。 弘昀听完了则是问道:“哥，螃蟹夹着脚趾头很痛吗？”他的关注点很清奇。 “当然会痛了，真的很痛哦！” 弘昀突然就好想被螃蟹夹一下脚趾头哦。 此时惜若回来了，奴才们连忙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惜若走到软榻边上，孩子们现在软榻上福身请安:“给额娘请安。” “好了都起来吧。哥哥这次出门历险你们都听了吗？” 怀玥点点头:“听了额娘，哥哥真的好厉害哦，他现在是我的英雄了。” 怀恪也说道:“大阿哥也是我的英雄，嫡额娘，他是我的弟弟呢。” 怀宁也说道:“额娘，我也高兴。” 弘晖觉得自己的形象在孩子们面前高大起来了。站在那儿跟只骄傲的孔雀似得。 惜若的便笑着摸了摸每个孩子的头:“好了，咱们该吃饭了，怀恪弘昀，你们要在嫡额娘这里吃饭吗？” 第710章 感恩额娘 怀恪摇摇头:“不了额娘，我们回去吃吧，一会儿我额娘会寻我们的。” 怀恪下了塌将自己的鞋子穿好，又给弘昀穿好了鞋子，行礼之后便拉着弘昀的手出去了。 李嬷嬷便说道:“怀恪格格真是一个听话的，看着真招人喜欢。” 朱嬷嬷便小说说道:“李侧福晋这个人不招人喜欢，倒是养的怀恪知书达理，奴婢看啊，怀恪性子随了主子爷。也不像宋格格。是不是主子？” 惜若倒也觉得怀恪这孩子性子好。温柔，知书达理，不记仇，对工作也很好。 孩子的性格是后天养成的，若她一直在宋氏那里被惯着养，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好性格，故李氏在教育这孩子这方面是成功的。 终于发现了李氏一个优点了。 随之惜若说道:“嬷嬷，将打糕还有糕点送去各个阿哥府了吗？” “派奴才们送去了主子。” “那让膳房备膳吧，孩子们喜欢吃糍粑，多拿些来。” “是。” 待奴才们将膳食放在桌上，惜若便和孩子们坐在桌旁用晚膳，怀芮也醒了。惜若将她抱在腿上。 弘晖问道:“额娘阿玛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他还病着呢，待病好了就会和咱们一起吃的。好了孩子们，吃饭吧。” 孩子们齐齐应道:“是。” 怀玥已经到了自己独立吃饭的年纪，朱嬷嬷为她戴上了小围兜。站在椅子上，一只小手支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晃晃悠悠的放在弘晖的碗里:“哥，这是我最爱吃的，给你吃。” 怀宁也站在椅子上，她现在还不怎么会用筷子，便用手拿了一块糍粑给了弘晖:“哥，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给你吃。” 妹妹们用她们的方式欢迎哥哥回来。 怀芮将自己咬了一半的一个干豆角条给弘晖递过去:“啊……哥……” 九个月的怀玥，会说的头一个字，居然就是哥。 惜若不禁感叹，弘晖是孩子们的团宠。 惜若便说道:“怀芮，这个你自己吃。哥哥碗里都吃不完了。” 怀芮笑出几颗小兔牙，眼神闪亮亮。继续嘬她手里的豆角。 “谢谢妹妹。” 弘晖将一块肉骨头赏给了百福，拿起碗里的糍粑拉的好长。这是他从天到大最爱吃的东西。也是怀宁喜欢吃的。 “额娘，回家的感觉真好。有一个大叔，他非要我做他的儿子。我好担心他不让我回来，还好年大人他们派了蚂蚁那样多的兵来找我们。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们，要给大叔当儿子了。哎，那个大叔他说他生不出儿子，真是一个可怜人呢。” 惜若看弘晖一脸感慨万分的样子便笑了:“我们弘晖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就连土匪也喜欢你是不是。” 一旁的奴才们都笑了，李嬷嬷说道:“可不是吗。像大阿哥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弘晖被夸的心里很开心，孩子们有时候很需要赞美，经常被赞美的孩子会很自信很阳光，愿意帮助别人。 第711章 生活恢复正常 惜若就从来不吝啬对孩子们的赞美。 弘晖又咬了一口红烧肉满嘴油，一脸满足又好感激的样子对惜若说道:“额娘，我最喜欢您还有妹妹们了，能是您的孩子我很高兴。谢谢您生了我，还将我养这么大。也谢谢您喜欢我，还生了三个可爱的妹妹，您再生一个弟弟，我就更开心了，我们一家人永远相亲相爱好吗？” 面对弘晖闪烁的眼神，惜若心中思绪万千。 真的很遗憾，这孩子不是她所生。其实她也很谢谢，他能来到她身边做她的儿子。 “好。晖儿，我们一家永远不分开。” 弘晖用力点点头:“嗯。” 因为弘晖的归来，这屋里头所有的阴霾都雨过天晴了。 惜若只希望往后的日子像现在这般平静安稳。 * 惜若离开之后，小太监去拿了白粥来，还有八碟咸菜。 四爷多少吃了些粥，感冒中胃口会变得很差。他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便是勉强吃了半碗。苏培盛看四爷如此，也挺心疼的很，感觉这几天主子爷都瘦了些，却不影响他的英俊。 哎，长这么好看的男人，又那么优秀，他家主子爷真的无可挑剔。 苏培盛站在那儿一脸崇拜的看着四爷，那脸上的表情就比较怪异。 一旁的苏培盛戳了戳他的腰小声说道:“作甚呢苏培盛？” 苏培盛回了神嘶了一声，他只是对主子爷日常崇拜。 随之苏培盛说道:“爷，您再吃些吧。” 四爷摆了摆手:“撤了吧。” “嗻。” 云裳夏洛，丁香可卿便将桌上的膳食撤掉，苏培盛端了茶盏给四爷漱口，陈福端来了痰盂，高无庸拿来帛巾递过去。 四爷随之下榻，风灵为他穿上靴子。 他到了书房里继续工作，苏培盛让云裳去拿了一件薄斗篷来，他亲自给四爷披上。 苏培盛便想起来，四爷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已经老了，明年得是要换新人了。他便提了一嘴。 “主子，云裳还有夏洛姑姑明年就二十五岁了，可卿和丁香也已经二十三岁，后年也是到了出府的年纪。您看是准备让云裳和夏洛出府呢还是让她们回宫，过了二十五她们就不能再侍立做丫鬟了。若是不想回家，便回宫里升职宫位姑姑。若您要让她们留下来，则是要做府里做嬷嬷了。” 四爷哪里管这些，丫鬟要去要留的怎么可能是他会上心的事情。 四爷也没抬头，继续看折子。 “这些事跟福晋说。让她过问便是了。” “嗻。” 高无庸则说道:“主子，您身体不适，还是别做事，早些休息才好。” 四爷也没搭理他。 苏培盛看了高无庸一眼抬了抬眉，说了没用的话他一向不说。这小子小心挨骂。 不一会儿惜若派了秋诺给送了橘子来。 “主子爷，福晋说您病着嘴里没什么味道，现在吃这橘子正好，这都是咱们海棠院种的橘子，福晋和给小主子们亲自摘的，您尝尝。” 苏培盛剥开橘子给四爷递过去，四爷吃了。还不错，虽说有些酸，但至少嘴里头有味儿了。 第712章 血滴子 “赏福晋一盘首饰，两匹绸缎送过去吧。” 春妙福了福:“多谢主子爷。” 四爷手摆了摆，奴才们便都退下了。 这会儿外头的小太监来报:“主子。李卫大人和戴铎求见。” 四爷这才放下了折子:“让他们进来。” “嗻。” 不一会儿李卫和戴铎走了进来，李卫看四爷坐在那儿，眼眶红了。 好歹四爷平安回来了，他这些日子可是茶饭不思，连他可爱的大儿子都没心思去抱了。 李卫也不说啥煽情的话，只是行了礼:“给爷请安。” “好了，不必多礼。” 李卫，这会儿来，是爷让戴铎去找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爷，下官就算没查明白也要来看看您不是。再说了，只要下官出马，自是很快查清楚了。您看看，可是这个标记？” 李卫拿出一张纸给四爷过目。上面是一个特殊的鬼头标志图像。 当初遇险，四爷在打斗时看到有个刺客手上就是这个标志，他在山寨清醒之后便凭印象画了大概的模样。 回府之前，他便派戴铎将图交给李卫。 李卫在朝廷当官之后，转让了地下赌庄，但他原本的信息网还在，李卫或许能知道这个标志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也就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拿到了正解图。 果然李卫这个家伙是他捡到的宝贝。 四爷冷颜问道:“这是什么帮派特有的标志吗？” “没错。刺这副图在手臂是鬼门。据下官了解，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是专门接杀人生意的，重金替朝廷的大臣除掉异己。您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有两个地方官员被刺杀，下官已经知道正是鬼门所为。” 民间已经有了这样专供权臣排除异己的组织，而他们居然也敢接刺杀皇子的行动。在天子脚下，居然胆敢胡作非为，可见在暗处的那些乱象，就如柱子里面的白蚁，看不到，却是不停的在柱空朝廷。 “你可知道，他们京城的联络点在哪里？” “暂时不知道。给下官五天时间。下官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 四爷低头咳嗽几声，再次拿起桌上的图案看了看。 阴冷的眼神充满杀气。 别让他找到这些人，否则他们就是抽筋扒皮株连九族的命运。 经过遇刺之事，四爷知道他需要有一个组织给他提供敌手的情报。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也要掌握敌人的动向，不让自己总是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 同时这个组织还可以帮他查清楚那些不知悔改的贪官，私下杀了他们以牙还牙有何不可。就不必再交给朝廷定夺了，有些事在明面儿上说太麻烦，他就打算那个黑暗判官。 这次遇刺，若提前让他知道有人要行刺他，就不会有如此凶险。 想来以他的行事风格，的确得罪了一些权臣，即便他皇子，也有被暗杀的可能。就算是皇上，也有可能遇刺的，一直站在明处，就避免不了在暗处的人放冷箭。他得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第713章 四爷的闷骚一去不返 故四爷已经决定，要成立一个组织，就是血滴子。血滴子就是训练有素的情报部队。后来四爷在登基之后就设立粘杆处。成员就是血滴子。 粘杆处属内务府系统。 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四爷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这就是后来粘杆处的对外用途。实则是特务部门。总部就设在雍亲王府。 他即刻命李卫和戴铎一起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 四爷又命苏培盛找来施工队伍，挖一条专供特务人员秘密来往的通道，择日就动工。 李卫和戴铎觉得这事儿挺刺激，四爷果然是要大展拳脚了。 他们即刻领命。 戴铎随之问道:“爷。您说是谁要对您下狠手。会不会是太子？” 四爷摇头:“不会是他。爷心里已经知道是谁。这件事不必深究，皇阿玛必然会过问，现在你们只需将爷交代你们的事办好。” “是。” “苏培盛，剥桔子给李卫吃。” “嗻。” 苏培盛剥了桔子给李卫递过去，四爷又扔了一个给戴铎。 “李卫，爷福晋亲自种的好吃。要是喜欢，回头让你媳妇来府上自己摘一些回去。” 李卫尝了:“真好吃爷，酸甜口正好，明儿下官就让媳妇来摘一些回去。” “得。” * 惜若这边吃完饭，又和孩子们一起摘了橘子给四爷以后，弘晖便要开始习字，其他孩子则是由奴才们领着去院子里头玩耍一会儿。日子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惜若坐在软榻上，将今儿春仙从花园里剪的花修剪了，放在花瓶里，一会儿让奴才给四爷端过去。这些修剪花花草草的事情，也许久没做了。 她边修剪花边琢磨着，四爷今儿怎么总是赶她离开。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四爷是…… 想来他们二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在一起了，他见到她心里不痒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力不从心，不然他也不说废话，直接整趴下了。 四爷如今就是行动派。 惜若想明白了便噗嗤笑了。让他难受一下也好，她为了他提心吊胆肝肠寸断的，让他煎熬一下心里才平衡些呢。 傲娇四爷就是不说他的想念。以前在十几岁的时候，偶尔会发浪一下，在桐城的时候，有一次不是还送给他花来着吗。 可现在越发清冷了，真是越长大，越冷酷。四爷现在真是彻头彻尾的禁欲系面瘫了。指望他偶然闷骚一下都不可能了。哎，也不知道往后他的心思她是不是得全靠猜。 真是老替她家男人操心了。 惜若修剪好了一瓶子鲜花，转动着欣赏，朱嬷嬷端了茶盏过来。 “嬷嬷，你瞅瞅好看不？” “当然好看呢主子，您啊，是做什么像什么。瞧着花给您修的多好看。” 李嬷嬷也说道:“可不是吗主子，这花修剪的真好看。” 惜若便笑了:“你们两个就是嘴蜜，今儿我高兴，赏你们一人一块银锞子。” 第714章 钮祜禄氏来了 “多谢主子赏赐。” “一会儿将这盆花给主子爷送去吧，他病着呢，需要一些新鲜空气。看到花也会心情好些。” “得嘞，一会儿让小蔡子送去，秋诺还没从平安居回来呢。这又让小蔡子跑一趟呢。主子福晋对爷可真上心。主子爷啊得是要记得您的好才是呢，您可操老心了主子。” 惜若笑笑不要，可不是嘛，他得记着她的好。偶尔哄哄她家男人也很有趣。 此时在外头的小蔡子走了进来打千儿: “主子，钮格格来了。” 哟嚯，这蹄子果然来了。惜若便将茶盏放下:“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钮钴禄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徐香，手里头拿了一个木盒子。 钮祜禄氏在惜若面前一向表现的规规矩矩的。 “妾身给福晋请安。” 惜若看向她，表情透着威严:“起来吧。钮格格是有什么事吗？” “回主子福晋，妾身的确是有事呢。主子爷这会儿病着呢，听说爷得的病会传染，妾身担心着奴才们怕是伺候不周。他身边有女眷侍病才是最好，妾身想给爷侍病，求主子的福晋应允让妾身去伺候着。” 正如惜若所料，她还真是挑了这个时候想往前拱。以侍病为由，既能表忠心，又是合理接近四爷的方式，不会被任何人诟病。 深藏不露的钮祜禄氏，一直以低调的方式耐心等待机会，若是惜若不知她的为人。怕是会被她蒙在鼓里。 可她知道这个钮祜禄氏是个九尾狐，却不知她已然对她下手了。 惜若怎么可能让她接近四爷呢，想都别想。 她倒是语气温和:“钮格格多虑，爷身边的奴才们伺候的周到着呢。这病是会传染没错，不过不是谁都能传染上，大阿哥和苏培盛一直在他身边照料，也没有被传染上。保不准，钮格格的身子去伺候着，反而会传染。再说主子爷也说了，不用女眷侍病。他也不允许我这些日子入平安居。 不过钮格格的忠心，倒是让人欣慰。钮格格还是抄写佛经替主子爷祈福比较好，每天一遍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写上半年吧，我会转告四爷你的忠心。” 钮祜禄氏没有得到侍病的机会，反而是让她抄写佛经，这抄写半年可不是开玩笑的，等着手抄断便是。 钮祜禄氏顺从应了是，没有一点异议。 她明明白白惜若对她的防备。若是有她在，她若想得到伺候主子爷的机会，是不可能的。 还好她已然对福晋下手，现在她可以安心选择等待。 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钮祜禄氏拿过身后徐香手里头的盒子放在桌上浅笑说道:“主子福晋，这是妾身额娘晒的南瓜子，还有一些小食。您尝尝可是合您的口味，若是喜欢，妾身让额娘多做一些。” 惜若便说道:“不必了，我不太喜欢吃瓜子和小食，你拿回去吧。” 对于钮祜禄氏的讨好她直接拒绝，不给她留任何余地。即便是接了扔掉都觉得多余，不给她任何套近乎的机会，她也懒得跟她周旋。 第715章 福晋是怎么个心思 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格格，她要给她脸色，她就得受着。 “是。那妾身告退。” 此时秋诺回来了，拿来了四爷的赏赐。 “附近这是主子爷赏您的。” 秋诺两赏赐放在了桌上。惜若看了一眼首饰，随意挑了一个金包玉的梅花新款簪子给了钮祜禄氏:“钮格格，我代四爷赏你的忠心，好了下去吧，好好的抄写佛经便是。” “是，多谢福晋，多谢主子爷。” 钮祜禄氏接了赏赐后，便将盒子给了徐香退出了海棠院。 惜若看向她的背影，巾帕点了点唇。便继续看向在桌上的花。 在屋里伺候的奴才是呼兰琴音还有春妙，还有刚刚回来的秋诺。 朱嬷嬷和李嬷嬷则是出去外头看着小主子们去了。 春妙几人在一旁都看着呢，自是察觉了惜若对钮祜禄氏和别的女眷不一样。 但春妙她们也不问，主子做事重来就是有她的道理的，她不喜欢钮格格肯定是钮格格有让她不喜之处呗。 倒是琴音实在好奇便问道:“主子，您一向是不给后院女眷脸色，怎的这个钮格格让您如此不待见？” 惜若没有回答她。她看了琴音一眼，这丫鬟跟着她这么些年，做事倒是从来没出过差错。只是好奇心有些重，总要问两句不该问的。 “琴音啊，不该问的别问。” 琴音连忙福了福:“是。” 她便退到一旁去候着去了。 * 跟着钮祜禄氏出来的徐香一脸的后怕，每次见到惜若，她都有些惊着。尤其是她的眼神，总是能让人心里发虚 “小主，奴婢就想着主子福晋不会让您去侍病的，这可倒好，让您抄经书，这经很长，每天一遍，得是从早晨抄到晚上。您说说，您这不是去福晋那里找不痛快吗。奴婢觉得您是中了耿格格的计了。她是拱着您到福晋这里来讨嫌来了。” 钮祜禄氏说道:“我若是不想跳这个坑，耿氏的坑挖的再深又当如何？我只是想确定福晋的心思，明显她对我是有敌意，我已经确定，她允许谁上位，也不给我机会。” “小主，奴婢真的很奇怪怎么也想不通，她好像并不知道您已经对她下手，但却对您有敌意，她会不会也已经对您下手了您不自知呢？” 钮祜禄氏微微抬起脸庞:“不会，在她看来，我还不是她的对手，故她不屑对我下手，至于她为何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我也不是很明白。” 徐香叹了口气:“主子，咱们可是要天天抄佛经吗？” “既福晋让抄，难不成还不抄吗？徐香，你来帮我一起抄便是。” “是。” * 五天以后，四爷的身体中午是得以康复，虽还是有些小咳嗽却也没有大碍了。 他便要在府里举行家宴。同请了皇上德妃来，还有惜若的娘家人。 原本这次家宴，惜若只以为四爷会请皇子和亲信来，唱一出宫心计。 她也就没想着叫娘家的人。待往后四爷与他回娘家去便是了。 第716章 家宴(1) 但四爷又有了其他心思。他请了皇上和德妃，故惜若娘家人来了这才像家宴。虽说他叫了其他皇子来，是有其他目的的。 除了太子和其他皇子和他们的福晋外，四爷还请了九公主，按照原定的的还有年羹尧张廷玉以及李卫夫妇。 惜若一早便派了奴才去了娘家送请帖，弘晖也正说特别想念觉罗氏还有五格小舅舅还有表姐表弟们。孩子们都是咿咿呀呀的好开心。 这次就是要大张罗了。算是真正的家宴。 昨儿开始膳房采办就开始忙乎了，菜谱也是一大早就送到了惜若这里过目。 四到奉：什锦头盒，果仁和燕麦的点心每人一盘，烟上汤片儿面每位一碗。 四热荤：鸡皮鲟龙、蟹黄鲜菇、玉簪出鸡、夜合虾仁 四冷荤：酥姜皮蛋、京都肾球、酥炸鲫鱼、凤眼腰 四双拼：菠萝拼火鹅、北菇拼猪腰、青瓜拼腰花、露笋拼鸡肉 四大碗：一品官燕、凤尾大裙翅、象拔虞琴、金钱豹狸 四中碗：虎扣龙藏、仙鹤烩熊掌、银针炒翅、鼎湖上素 四小碗：炒梅花北鹿丝、红炉烘雪衣、干烧网鲍片、凤入竹林 匹每位：月中丹桂、舌战群懦、清汤雪耳、鹿羧水鸭。鱼翅一盅，人参炖鸡汤一盅。 八咸点：母子鲜虾饺、鸡肉拉皮卷、云腿馅儿府、蟹肉海棠果、鲜虾扒水饺、百花酿鱼肚、芙蓉鸡粒饺、酥炸鲈鱼条 八甜点：改瑰煎蛋糕、脆皮菠萝球、奶油灯香酥、莲子蓉方脯、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水晶鲜奶冻。 菜系则是本帮菜为主。都是宫廷菜谱里的常见菜。有几味着实价格不菲。 惜若看了之后，便对朱嬷嬷说道:“水果拼盘拼葡萄荔枝吧。另外再去我的酒楼点了锅子送过来，每人一锅，老人家要三鲜锅，孩子们菌汤锅，其他人麻辣锅吧，二度辣，主菜涮羊肉，其他的让酒楼厨子好好搭配。还有孩子们喜欢吃的炸芋头也拿一些来。” “是。” 朱嬷嬷赶紧的吩咐下去张罗着。今晚上真是大手笔了，惜若拿来算盘抖了抖，放在桌上打的噼里啪啦响，这一顿饭的开销可是要两百两了。实打实的是豪门家宴。 呼兰看惜若打算盘打的老快便笑了:“主子，您可真是铁算盘了，瞧您手快的。” 惜若边打算盘边说道:“这过日子可不是就要算吗。大家都张罗着吧，给孩子们今晚也收拾的好看些，今儿是家宴又是喜宴。对了，吩咐下去，宴会厅的灯笼都换的亮堂些，多挂几排。” “是。” 待晚膳的时候，各路人马的马车都陆续往雍郡王府赶了过来。 惜若带着孩子还有女眷在门口迎接。今儿宋氏也在呢，她也是病才好了些。 耿氏一向是开心的很，今儿穿了一件玫粉色的旗装，看着更喜庆儿。其他人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比过年还隆重。 一来皇上要来不能失了礼仪，二来四爷这大病初愈是大喜，而且女眷们又有侍寝的机会了。 第717章 家宴(2) 不一会儿四爷也出了府门来，身后跟着苏培盛和高无庸还有戴铎。 大病初愈的四爷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腰间束玉带，虽清瘦了不少，却依旧面如冠玉，气质不凡。他一只手指头带着玉扳指，一只手背在身后。 二十五岁已然生出了王者之气，藏不住的清冷孤傲。 惜若看着他嘴微勾。怎么着她也是外貌协会的四爷的颜一向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惜若带着女眷们福身:“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手抬了抬:“起来吧。” 此时费扬古和觉罗氏还有除了哥哥嫂子带着孩子们先到了，跟过来的还有富察氏。 几人走过来要给四爷福身请安，四爷手扶了一下费扬古:“大人不必多礼。” 惜若带着孩子们走过来，五格开心摸了摸弘晖和其他孩子们的头。 五格已经十四岁，颜值算是费扬古家儿子里头最好看的，弘晖从小和他要好，看见他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五舅舅。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你了呢。” “五舅舅也要读书呢。这些日子大阿哥不在京城我也是甚想你来着，万幸大阿哥和四爷能平安归来。” 费扬古走过来抱起弘晖:“哎哟，抱抱我的大外孙儿。都没事就好。” 觉罗氏也一脸笑吟吟的过来摸了摸弘晖的脸。 一旁的富察氏看费扬古对弘晖这般宠爱心里就琢磨着，难不成大人不知弘晖不是惜若所生吗？ 估摸是觉罗氏是会瞒着大人，否则依照大人的性子，四福晋嫡出长子的位份被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占了他能同意？ 大人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女人们都是妇人之仁，但大人是个带兵的。说一不二性子也刚烈。 瞧瞧，觉罗氏和四福晋都把弘晖当成亲的了。要不是她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还真做梦也想不到大阿哥不是惜若亲生。 她也真不明白惜若为何让别人生的儿子成为她的嫡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幕，让她好奇的夜不能寐。 估摸着四福晋为了这件事能瞒天过海废了不少功夫，甭管这其中是何缘由，这都是一出好戏。但看年氏的意思，她并非想进府之后和惜若撕，那么这件事怎么着也要找个四爷身边的其他女眷来做做文章啊。 淑人指望着年氏，她可不指望。而且她已经等不及要知道真相。 那么找谁掰扯这件事好呢？ 这个人必须是惜若的死对头才是，她千万不能找错了人，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富察氏看向李氏，或许可以找李侧福晋，如今府里头能与惜若相抗衡的对手也只有李侧福晋了吧。 但这事儿不好说，还得再观察看看。 富察氏今儿主动要求来赴宴，就是来瞅瞅惜若的对手到底是谁。她也好下手做文章。 淑人最终没能做成福晋这比账，她自是要和惜若清算的，这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个的都将魔爪伸向惜若。也是惜若太善良，没有将这些个妖孽的及时杀了。以至于她们成天想着要害她。 第718章 家宴(3) 若是害不成，就是她们的死期到了！ 随之来的是八爷九爷十爷以及他们的福晋，八爷身边居然跟着那个被圈养的小妾毛氏。这会儿肚子已经很大了。看样子毛氏在八爷身边暂时很受宠。八福晋没有为难她。 八福晋居然让毛氏能跟在身边，自是做给外人看的。她要让外人知道，她虽然生不出孩子，却对给八爷生孩子的妾很善待。这不就堵住了旁人的嘴了吗。再说不会生孩子的福晋又不是她一个。八爷有子嗣了不就行了吗？ 只是惜若清楚的很，这个毛氏现在越受宠，往后死的就得越惨，八福晋是什么人惜若还不知道吗。绝对是母老虎来的。咬死一个妾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毛氏还是太嫩了。一口一个都不够八福晋下菜的。 接着便是十二，十三，大王爷，三爷，五爷，六爷，七爷以及他们的福晋。 随之来的便是太子和太子妃。 紧着赶到的是李卫和田妮儿，张廷玉和他的妾，另外就是年羹尧和淑人。 淑人在年羹尧身边小鸟依人样子。装成一颗好白菜。年羹尧走过来给四爷和费扬古都行了礼。 “四爷，岳丈大人。” 四爷手抬了抬。 接着便是皇上和德妃还有九公主的轿子来了。 皇上身边还带着大孙子弘皙。 十四爷和十四福晋则是在最后，那个德善姑姑居然被十四带着来了。 德善现在还没有显怀，是以姑姑的身份跟在十四身旁。带着德善十四福晋肯定尴尬。看样子就是十四的主意。 十四是要把德妃气死的节奏。看吧，自己宠着的儿子可是讨债来了。 因为皇上在身边，德妃也不好动怒。还好皇上也没主意十四身边跟着的奴才，他只是知道了十四将府里头的一个姑姑搞大了肚子，却不认识德善。 皇上哪里有那闲工夫，去记得哪个奴婢。 但是妯娌们有很多是认识德善的，这居然带她出来赴家宴，十四这是要让大家承认她是自己女人的身份了。 见十四带着德善，四爷背在身后的手转动着扳指。 四爷倒是听惜若嘚不嘚的说了十四和德善的事情，心里多少也有些吃惊。 十四居然对一个大这么多的女人感兴趣，并且让她上了塌。在他的角度他是不能理解的。 能上他的塌是不容易的，要么这个女人他非常喜欢，要么就是非常有用。 十四难不成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所有人给皇上德妃行礼:“儿臣给皇上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皇上手抬了抬:“平身！汝等都进去吧。” “是。” 皇上拉过弘晖的手，而弘皙则是跟在后头。 这让太子看了不怎么舒服。原本皇阿玛一直很疼弘皙，今儿怎么风向变了，难不成真像索额图说言，皇上心里已经倾向胤禛了？ 太子虽心里有想法但面儿上不动声色。 男人和女眷们分开坐席。女眷们按照长幼落座，淑人则和富察氏坐在一起。 德妃坐在首位，瞄了一眼十四福晋身后立着的德善姑姑。 第719章 这把德妃气的 这个德善居然没有站在富察氏身后，站在十四身后是将他当做护身符吗？ 德善看了德妃一眼便连忙低下头去了，看起来她并不想挑战娘娘的权威，如今她只求平安生下孩子，并且能活下去。 当初来给十四当奶姑姑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上了主子阿哥的塌。 她原本并不想铤而走险和十四有什么牵扯，毕竟像她这样的女人，本是只有当奴婢的命。 这种事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总不能和德妃掰扯这个道理吧。 因十四真的十分喜欢她，她才顺水推舟了顺了他心意。 不然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子。怎么会和勾引十五岁的少年阿哥呢。她德善也不是这种人不是。 故娘娘盯死她也没用。这事儿她得怪她自己儿子去。 如今她也有了私心。 她和原来丈夫生的儿子也已经八岁了，如今养在她之前的公婆家，靠着她的供给日子过得不错，还专门请了一个秀才教他读书。 为皇家生下孩子，大儿子怎么着也就算是和皇家攀上了亲戚了。往后若是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就是飞上枝头。她也就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了。 即便是最后被处死，她也可以让十四爷关照她的儿子。原本她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她要的不止这些。她想尽力活着，若是能靠着十四爷脱离侍妾的位份，能成为格格，就是改写她自己的命运了。因格格是可以升位份的。 一个脱离命定的人一旦被改变了命运，是件很可怕的事，她藏在心底深处原始的欲望就会崩发，十四中了她的毒怕是以后就要被她拿捏着了。 如今她的策略就是示弱，故不管德妃怎么拿捏她。她都要在下风位抓住十四不放。现在她最重要的是能活着。 德妃看德善悄儿么声的低着头，当着这么多人的晚辈的面，她也不好发作。但她心里着实是气着了。 十四如今只有十五岁，只不过是少年不知事的年纪，这个女人是给十四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居然让十四如此宠她。 就带着她这般出来也不怕丢人现眼，难不成非得皇上发怒他才知道厉害。 当初是瞎了眼了，居然挑了这么这么一个祸害。如今既然怀了孩子，也只有让她生下来再说，再让她多活一些时候便是了。 惜若察觉到了德妃的不悦不动声色，这戏多好看啊，把老十四宠上天的德妃，怕是做梦没想到，自己宠爱的儿子有一天会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吧。 望十四好好的作，作的德妃后悔才好。 九公主看着那个德善也不怎么舒坦。这个女人什么玩意儿啊这是。之前只当她是个胸大无脑的奶嬷嬷，如今看来可是有三条尾巴的狐狸精。 十四弟是怎么想的，今儿把这女人带出来给额娘添堵不说，还让大家伙儿跟着尴尬，这种女人就该藏起来，居然还带在身边，他是有多喜欢她才会不顾颜面。 十四坐在位置上看德妃和九公主往这边看，他还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第720章 十四进入叛逆期 咋滴吧，他就是喜欢这个女人了，他一个堂堂贝子，喜欢哪个女人就喜欢哪个，这不是他后院儿的事情吗。 只要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家媳妇就行了吧。 额娘管这件事作甚他也不懂。 上回他也挨了额娘鞭子了，皇阿玛也专门为这事儿说了他一通。他已经付出代价。怎么还没完没了。 十四有些不悦挂在脸上，被宠坏孩子自然不会顾及母亲的心情，自古都是这么样的。 在加上，十四这会儿正是青春期呢，正是叛逆的时候。德妃可要头疼了。 德善为十四斟满酒。随之又悄儿么声的端着酒杯站着。 此时皇上说道:“开席。” 大家伙儿这才动了筷子。奴才们赶紧伺候着主子用膳。 皇上带着弘皙坐在主席，弘晖弘昀还有怀玥他们则是和自家额娘坐在一起。 奴才们伺候着孩子们吃饭，德妃说道:“晖儿坐到祖母这里来坐吧。” 这会儿皇上也叫了弘晖:“晖儿，你已经是大了，往后坐在你阿玛身边才是。来来来，你坐到朕这边来吧。” 弘晖规规矩矩的应了:“是。”便走过去坐在了皇上身边。冲皇上笑的一脸灿烂。 皇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弘晖，因前儿在马车里他说的话，皇上就觉得这孩子是可造之材。 皇上随之说道:“过几天蒙古，西藏，还有西洋那边的使臣来访，老八啊，你来接待。” 八爷拱手:“是皇阿玛。” 太子一听这差事给老八，他心里就不高兴了，以往都是他接待的，为何皇阿玛当着众兄弟的面。将这个差事给了老八？ 他又想起索额图的话来，说风向变了，风要么往老四这边刮，要么往老八这边刮。 原本之前老四并不招皇上待见，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 而老八也因为额娘的出身，同样一直不受待见。 前段时间老八监国，得了众臣夸奖，他在户部任职又做的不错，如今皇阿玛已经对老八另眼相看了。 至于老四，这几年做了几件铤而走险的大事，这次又被刺杀大难不死，一来二去，皇阿玛自是觉得老四刚正不阿，无论做事做人都让他满意了。 太子这会儿觉得他屁股下面冷板凳有些凉了，最近他也没做什么让皇阿玛看不顺眼的事儿啊。他原本一直认为大阿哥才是他的死对头，转眼，兄弟们长大了又有了后起之秀。 他心里突然有了些危机感。 太子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酒，他的心思都被四爷看在眼里。 四爷端起酒杯对坐在他上首位的太子说道:“二哥，来，我敬你。” 太子和他碰了碰杯。对四爷刚刚起的不悦又即刻消了。老四这眼神就告诉他。他还是向着他的。 而皇上的心思太子若是还猜不着，可就麻烦了。 女眷这头，李氏看弘晖坐在了皇上身边，脸色稍微变了变。 这会儿妯娌们坐着暂时没什么话题。大家都知道老八家和十四那边闹得一出。各有心思，看笑话的自是有。 第721章 一个个都是人精 大福晋原本就是视老八家为对手。刚才老八又得了原本太子的事务，大王爷不是也坐在那儿吗，怎么就越过去他将接见使臣之事给了老八。 看大王爷不动声色，但肯定心里不舒服。 大福晋这头怎的就舒服了。老八自从娶了八福晋跟安亲王那头攀亲戚以后，他底子可是厚多了。 十四是老八的人大福晋清楚的很。故这两人的热闹她看的心里舒坦，只不过今儿德妃也在呢，十四又是四爷的亲弟，她肯定不会对准十四福晋说一句让她心里不痛快的。 倒是八福晋她可以拎起来说两句，她端起桌上的燕窝喝了一口，巾帕点唇说道:“八弟妹，毛姑娘几月临盆？看起来也快了啊。” 八福晋浅笑说道:“还要几个月的。”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大福晋提这茬，真是各各都是装蒜的高手。 “那倒是好，让咱们妯娌有时间准备给你送礼，我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和奴才们一并准备着呢。八弟妹头一个孩子。我这个做嫂子的可要上心的。” “长嫂真是劳你费心，我这里什么也不缺，奴才们都准备着呢。” “那肯定不缺啊，这是八爷的头一个孩子呢，但长嫂也要准备着不是。” “既然长嫂有心，那就给打一个长命富贵锁吧。” 八福晋如此平淡的神情，完全不打算接大福晋的招，大福晋巾帕点唇笑呵呵的点头，也说什么了。 她就不相信八福晋心里舒服才见了鬼！装，可劲儿装。心里早就气吐血了吧。 大福晋端着燕窝再喝了一口开了话匣子:“四弟妹，今天的菜真是和我的口味，你们家的膳房师傅不错，这个锅子也不错。” 惜若浅笑:“大嫂喜欢就好。” 三福晋也说道:“我也喜欢吃锅子，这个味道清爽，羊肉也是特别的鲜嫩，很好吃呢。” 七福晋说道:“这个锅子让我想起草原来，我们家乡的羊肉也是这种味道呢。” 因为找到了话题，女眷们便聊起来了。 坐在李氏旁边的弘昀说道:“额娘，我要吃芋头。” 李氏拿了两个芋头，一个给弘昀，一个给了怀恪，孩子们吃的很开心，她心里却不怎么痛快。 李氏原本就不高兴皇上拉着弘晖和弘皙坐在身旁却唯独没叫弘昀。弘昀也是阿哥啊，怎么就自动忽略呢。 她这才觉得四爷的长子就是不一样，自己的二阿哥怎么着也不会比嫡长子受重视。弘晖身上光芒，将弘昀遮的死死的，谁还看得见他啊。 富察氏看出李氏神色有些不爽利，这就是天助她了。这个李氏，是可以用的没错。 她轻轻的用脚碰了一下一直规矩坐着的淑人，淑人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此时四爷便说道:“十四弟，你已经成家，皇阿玛准备给你建府邸了，你和老八平日一向要好，将府邸建在一处，也好来往走动方便。” 四爷这话，十四和老八都听明白了。 第722章 四爷告了一状 老八说道:“四哥这倒是好主意。十四弟要在附近建府邸也离你近些，方便来往走动倒是不错。” 四爷笑言:“也好，十四弟平日连我这个王府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若是府邸建的近些，回头常来常往倒是好的。皇阿玛您看，将十四弟的府邸建在附近可好？” 皇上自是也听出了四爷的意思是十四和他不亲近，德妃是怎么将这两兄弟养的如此生分，居然十四和老八还好些。 老八看皇上不悦，手心有些冒汗，老四在这个时候摆他一道就是见不得他好。 四爷不在乎老八怎么想他，有些话他不说，德妃和十四都觉得他不在乎，而老八就当他什么也不知道。 十四眼里没有他这个四哥得让皇阿玛知道。同时也让老八自己掂量，他背后干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儿。他都清楚的很。 皇上说道:“十四府邸朕远在西直门，离这里也不远。十四，朕看你规矩学的不够，这些日子就别去永和宫请安了，武习也停了吧，好好的在上书房用心读书，跟着你三哥篆书也行。” 十四只有应了是。他这是被四爷戳了一下了，戳了也得悄儿么声。 九公主在在这边都听到了。四哥做得对，他不说额娘和十四就把他当哑巴。 德妃心里虽不爽利四爷让皇上出面训斥了十四，但细细想想，十四再不好好管管怕是往后没了章法让人头痛，这些日子她原本也不想见十四，不来请安就不来吧。 因为四爷的话，八福晋看了惜若一眼，惜若也看向八福晋，两人都淡淡的笑了笑。面儿上都没什么。心里是已经开战了。 一场宴席下来，各路人马都有各自的心思。 觉罗氏真是替自己女儿捏把汗，身在皇家做个嫡福晋也真是不容易。想来要不是自己女儿有本事，怕是转动这么一大摊子事儿。淑人当初还挤破脑袋想当福晋，就她这样的资质，给年羹尧当嫡妻该是也玩不转的。 看着吧，后头年羹尧会让她吃苦头的。 这人啊，得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心比天高，手里没活儿就是瞎白活儿。 *** 一场秋雨一场凉，秋深叶落，秋燕往南飞。 一场初雪过后，冬便来了，转眼近了年底，离年氏进府的日子越发近了。 老八那里毛氏临盆的日子也近了。差不多就在这几天吧。 因为年世兰是侧福晋，自是要安排好住处的，就在海棠院对面，花园那头的银安殿，也是一个独立的院落。 奴才们将院落做了清扫，家具，摆设，归置，都要提前准备好。接下来就静等年世兰进府的日子了。 差不多得半个月之后，四爷这头又要添个重量级的女眷。而十三的成亲礼则是一个月以后。 四爷这几天却没在张罗着年世兰进府的事情，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上心，还得惜若来关照。 在古代当个嫡妻也真是不容易。 李卫已经早就将鬼门的事情查出了线索，这些日子四爷一直亲自盯着鬼门的动静，打算来个人赃俱获一锅端。 第723章 四爷太忙了 故他常常不在府里头。有时候连晚上也不在府里。罢了，忙他的去吧。她也已经习惯了四爷的忙碌。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见也不是照样过日子吗。 惜若这边光看着几个咿咿呀呀的孩子们就很忙了。 这会儿外头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看着总是暖人心。 朱嬷嬷正在外面晒橘子皮，橘子皮对感冒很有帮助的，晒干了和菊花一起泡茶喝很不错。 屋里头碳火烧的旺，四个丫鬟则在做女工闲聊。小蔡子小凳子去了耿氏那里，耿氏刚才让玲珑来，说是她厨房的烟囱得通通了，屋里就三个女人，也不敢上房顶，故惜就让小蔡子小桂子去帮帮耿氏的忙。 惜若在书房里看弘晖和怀玥写字，便想起一些扰心的事儿来。 上回家宴之后，十四和四爷的关系越发冰冻三尺。虽见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言片语的说话，心里就是越发疏远了。 八爷和十四也这段日子没走动，老八和四爷的关系已经进入正式刀锋的状态中。 德妃那边皇上也冷落了一些日子了，她便是觉得是四爷让她下不来台面。 惜若没回去请安，德妃都不像之前那般热络。 惜若知道四爷的意思，既然他原则在皇上面前将老八和十四提溜出来说，自然有他的意思。 一来就是正面交锋，至于德妃，她既然没把他当做儿子，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作母子和谐。谁对谁错，就让皇上掂量吧。显然这次皇上是站在四爷这边的。 二来如今老八是太子和大王爷的眼中钉，他选择站在老八的对立面，其他两个家族不会死盯着他不放，让他有时间再蓄些力量。 惜若也是厉害，四爷在想什么她都猜出来了。 只是她比较心烦的是，虽然四爷已经不在乎德妃是怎么想的，但她不能不在乎，德妃那边的关系也不能就那么搁着，她不是也要去圆场，这个婆婆，真是让她觉得心累。 惜若回了神就看见怀玥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呢，小胖手搓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往上缕缕，一脸人生好艰难的模样。 快五岁的的怀玥头发很长了，这么小不用梳一字头，惜若给她梳两个辫子扎成小揪揪，额头点了红色的朱砂，像年画娃娃一样很漂亮很漂亮。 惜若看她一脸愁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天天不愁吃不愁穿的，还这一副模样，真是欠揍。 “怎么了玥儿，这个怀字你不是已经写的很好了吗？乘法口诀表额娘也教你了，你都学会了。怎的还撅着小嘴儿呢。” 怀玥抬起头歪着脑袋叹了口气:“额娘，今天我要洗头发了对吗？” “嗯，你今天要沐浴了。冬天和怀宁一起三天沐浴一次不是。”原来是因为这个。怀玥最讨厌洗头，她不太喜悦皂角洗发水的味道，即便加入花朵香料，还是有皂角的味道。 每次洗头都让她很抗拒。如今宫里头做的肥皂又太干了，对孩子的皮肤不好，她没有给孩子用。 第724章 新的想法 “额娘，我一点也不喜欢沐浴，我不喜欢嘛。” “你是要做一个脏格格吗怀玥？” 怀玥眨巴着眼睛:“我可以吗？” 惜若看着她没说话，怀玥撅噘嘴，继续写字。 惜若坐在一旁所有所思，被她家大女儿这么一提醒吧，她又有了赚钱的好主意。 现在欧洲那边已有沐浴用的精油皂了，那种加入香料的精油皂味道会很好闻还很滋润皮肤，洗头发也可以。之前她九公主给过她一块不过用完了，宫里头生产不出来。 惜若想起来她的师傅，就是宫里头的传道士医生，他常常在澳门和京城往来，或许可以和他合作开一个洋日用品的商铺。这倒是好主意，既能赚钱，又能让大清百姓享受到国外的一些好产品。 一般洋人自己开的店，大清百姓都会比较抗拒，觉得洋玩意儿和洋鬼子一样怪怪的。故洋人在京城开的店都倒闭了。 若是自己本土开一家，也有本土日用品和化妆品的店铺，土洋结合，老百姓进来看国货的时候，顺带了解洋货这样才能慢慢接受。 惜若便对弘晖说道:“晖儿，好好教妹妹写字，额娘出去说会儿话。” “嗯。” 惜若出了屋子，叫来了在外头晒橘子皮的朱嬷嬷。 “嬷嬷，光靠两个锅子店赚的钱，回头四爷要是用什么大银子，我的积蓄可就全没了。我还想开个铺子。嬷嬷你和小蔡子去外头先找个铺面吧，合适的店面就买下来一个。明儿我让小桂子去找宫里的洋太医去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惜若是说干就干。 “是。主子，等会儿小蔡子小桂子从耿格格那里回来，奴婢就出去瞅瞅。主子要开什么商铺？” “我想开一个商铺卖洋货的铺子，香皂，精油，还有一些香水，那些洋人的日用品什么的，这个生意应该不错。” 朱嬷嬷笑呵呵:“奴婢也不懂这个，主子真是能折腾呢。” 身后绣花的春妙说道:“主子要是个男人可了不得，咱们大清都装不下您呢。” 惜若就笑了:“瞧你这话说的，夸我呢？” “奴婢就是在夸主子啊。” 朱嬷嬷想起了什么便说道:“对了主子，前儿些日子，平安居那边来了调过去好多奴才呢，像是在做什么事儿来着，主子爷也没让院儿里头的其他人过问，可是和您说了做什么？” 惜若端起茶盏:“我这不是也没去平安居吗，不知道爷最近都忙些什么，随他去吧，爷做的就一定是大事儿。” “说的也是。” 此时苏培盛走了进来。他走过来打千儿:“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惜若还挺诧异的:“苏培盛，你一个人来了？主子爷呢？” “主子爷改在外面办事儿呢，奴才这不是有事儿要和主子福晋商量吗，您也知道，主子爷他不管府里的事儿呢。” “何事？” “明年云裳和夏洛姑姑满了二十五了，得是安排她们的去留问题。还有这接任云裳的丫鬟，一个是风灵，是云裳亲自带出来的。 第725章 苏培盛来了 还有一个晴儿原本也是在屋里伺候的，只是那丫鬟做事儿有时候会有疏忽，放在四爷身边近身伺候，奴才也不放心不是。 奴才想着还得从在屋侍立的里头挑一个好的。您也只主子爷的脾气，新人伺候不了他。若是有出差错的可能，没准就得扔到辛者库或者浣衣局去了。还连累着奴才们不痛快，奴才就来和福晋商量商量这事儿。” 苏培盛若不提醒，惜若也没想起这茬来。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四爷身边的丫鬟都到了快要换人的时候了，总是那么一瞬间回首的时候，就感觉到匆匆。 “云裳和夏洛自己怎么个想法，随她们的意思便好，另外在屋侍立的，你看着挑一个便是了。那几个也是老人儿了，你也知她们的性子，得是机灵能拿的起事的，若是伺候主子爷有差错，自己挨板子是小，连累你们这些同伺候的就是大的。” 苏培盛点点头:“可不就是那么说吗主子。那成，那您忙，回头奴才让云裳夏洛到您这里来，您过问安排便是。” 惜若点头:“苏公公，主子爷最近忙什么呢？” “嗨，这事儿那事儿的，主子爷要是不忙啊，准来您这里了。前儿他还问海棠院来着。” 惜若嘴角一勾，既然苏培盛替四爷圆场，她也就提了这么一嘴:“他啊，忙着的时候谁也不惦记。你去告诉她，我这儿门朝哪里开他可别忘了。孩子们也都不惦记他了，这一年到头的也见不着几次。生分了也是情理。” 谁敢和四爷这么说话来着，也就是惜若大女王了。她这是在控诉他男人忙的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忘了。 苏培盛干干的笑了笑:“是，是，奴才回头见到主子爷，就和他说去。主子爷最近都和高无庸还有戴铎李卫在一起，奴才也就是半夜能见到他呢主子。” “好了，你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 苏培盛退了出去，惜若瞄了他一眼，哼，就知道替自己主子说话。 惜若便起身去了书房，继续看着两个孩子写字。待小蔡子小桂子回来，朱嬷嬷便出府去找门面铺子去了。 待孩子们写完字，惜若便安排孩子们睡下午觉，将在外头玩儿的怀宁和怀芮也叫了回来。孩子们没有充足的睡眠可是不行的。 待孩子们都睡着了，三福晋来了。惜若便连忙接待。 看三福晋不像是来闲聊的，奴才们上了茶之后，惜若便让奴才们退下了。 “三嫂，今儿怎的得空到我这里坐坐？” 三福晋说道:“四弟妹，我这不是堵的慌吗，来寻你说说话。” 原来，八爷在接待了使臣以后招待外宾的时候，他在跟部落头领们还有外国使臣聊天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古今最好的皇帝爷觉得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清太祖，一个是当今圣上。 这话让一旁协助接待的大王爷听了去，思来想去的，觉得他这话有深意。就去找学识渊博都三爷问问这话什么意思。 第726章 三爷又被摆了一道 三爷就随意说道：“清太祖是把皇位传给了第八子。” 大王爷瞬间秒懂，他就说道:“那么老八的意思是皇上和清太污祖一样，同样会把皇位传给他老八？” 三爷说完了觉得自己多言了，就连忙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是大哥自己这么猜的。可千万别说这茬了，大哥哪里听哪里了。” 大王爷满口答应，一转身就去找皇上告老八的状去了。 皇上一听此言就训斥大王爷捕风捉影，居心叵测，随之将他一顿痛骂。 大王爷一看这事儿他兜不住啊，就赶紧说道:“皇阿玛，这话可不是儿臣说的，是三弟说的，儿臣也就是传个话罢了。” 皇上一听这话，就即刻迁怒三爷，让梁九功跟着大王爷去找三爷，把他一顿训斥并且让他禁足在府里一个月。 三爷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几年前他就被大王爷摆了一道，这回又是他。这几天他心里堵的慌就生病了。 三福晋这才来找惜若来诉苦来了，她平日里就和惜若要好。对她也很信任。 “四弟妹，不是我说大王爷真是太过分了。原本就是他想整八爷，倒是把三爷拉下水，我们三爷一向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竞，一心只读书，这是招谁惹谁了。看我们三爷老实好欺负怎的。” 惜若也不好说什么，她不能明着说大王爷的坏话吧。只当是宽慰几句:“嗨，这事儿怎么说道的，三嫂如今也只能让三爷看开些才是，不然还能怎么着呢，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好放在心上不是。” “兄弟？这一个个都有心思呢，把自己的算盘打的响。我看那，大王爷就是想要太子之位。” 惜若连忙将手指放在三福晋的唇间:“这话可不好乱说。” “我这不是也就到你这里说说，不说啊我堵的慌。” 惜若便与她闲聊几句，三福晋也就回了。 这大王爷是将老三当冤大头了。别看老三平日里不吭不响，这要是真的要报复兴许能把人掐死，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 弘昀和怀恪习字完了就到花园里头玩儿，也没让奴才们跟着，两姐弟现在想去哪里一溜烟跑了，奴才们根本就顾不过来。奴才跟着才不不好玩儿呢。 李氏这头怀孕也到了后期了，自己个儿也累的慌，平时也没怎么管着这两姐弟了，两人可是自在的很。 到了后花园里，弘昀问怀恪:“姐，今儿咱们玩儿啥？” “我们玩儿抓石子好吗？” “那个我玩儿腻了。不然咱们去找大阿哥和怀玥他们玩儿好吧？” “这会儿他们肯定在睡觉呢，嫡额娘的孩子都守规矩呢。咱们还是自己玩儿。” 弘昀想了想说道:“上回我看见那边小树林里的树上有一个鸟窝，我爬上去给你抓一只小鸟来玩儿好吗？” “你不怕被额娘打屁股，我还怕呢。那这样吧，咱们来捉迷藏好不好，你去藏起来，我来捉。” “好。” “我找不到你，你不准出来哦！” “好！” 第727章 银珠来了 怀恪转身闭上眼睛:“你快去躲起来吧！” “那你不许回头哦！” “放心吧弟弟，姐保证不回头的。” 弘昀便向小树林跑去了。 好一会儿怀恪转身正要去寻弘昀。 “怀恪格格。” 怀恪转身，看是丫鬟银珠，她有些意外愣了一下。 银珠平日里怀恪也常有见到，虽然在宋氏身边的记忆已经没有多少了，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片段。但怀恪还是记得银珠的。记得小时候她该是对她很好。 以往见到银珠，她只是远远的福身，从未来说过话，从她记事起，她的亲额娘也从来没有找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宋格格。这次银珠突然来寻，怀恪有些不安。 “有什么事吗？银珠。” 听怀恪叫她名字银珠百感交集。她原本以为怀恪早就将她的名字忘记了。 银珠扬起笑脸福了福:“主子格格吉祥。” “嗯起来吧。” “多谢主子格格，奴婢来是想请您去见见宋格格的。” 怀恪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吗银珠？” 银珠左右看了看，看这会儿小林子里头没人便跪下了:“主子格格，求求您去见见小主吧，她毕竟是您的额娘，虽然这几年不曾养您，却也是迫不得已，有她的苦衷，谁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呢，您已经忘记了，可奴婢还记得，当初小主视您为珍宝。她这些年没来与您说话，只是想保命看着您长大，您不知道小主过的多苦，看在她是您亲额娘的份上，奴婢求求您了，去见见她好吗。” 银珠便是低头用袖子拭泪。 怀恪已经七岁，已经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明白道理了，宋氏毕竟是自己的亲额娘，如今让奴婢来求见，她不去见自是说不过去的，见见就见见吧。 怀恪思量片刻说道:“银珠，我可以见她。不过若是她要提出让我回去她那里，我是断断不会同意的。我已经习惯在额娘这里了。别的地儿我不爱去。你们不要觉得无情，我也只是一个孩子，不要为难我好吗？” 银珠连忙摆摆双手:“小主子格格，您放心便是，小主她不会有过分的要求的。她就是想见见您。” “得了得了，起来吧，那我就去看看吧。” 银珠站起来擦了擦眼泪:“那小主子格格请。” 怀恪就跟着银珠走了。 弘昀还猫在假山的洞里头等着怀恪来寻呢。 宋氏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缝制衣服，虽然她的手不利索了，但她每天依旧做些女工。在院子里很少出门，除了读佛经，她不做女工还能做什么。这些年给怀恪做了好多衣服，一件也没有送给她穿过。 四爷早就忘记了她有这么一个格格，上回家宴，他都没看她一眼，即便是看到了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一个这人是谁的神情。 罢了，她已经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希望将来能弄死李氏，挖这个坑可以挖十年二十年，她愿意等，等到最后李氏一无所有。含恨而终。 第728章 去见宋格格 此时银珠引着怀恪走了进来。 “小主，怀恪格格来了。” 宋氏连忙站起来将没做好的衣服放在了一边的匾里头。她招招手:“怀恪快进来。” 怀恪的福了福显得有些拘谨:“宋格格。” 她实在叫不出来额娘两个字，对于宋氏她太陌生了。 宋氏依旧笑着，不介意她的生分。她只是拉过怀恪的手将抱坐在软榻上。 “怀恪，你不要不自在，我只是想让你试试我给你做的衣服。银珠，小凳子，快去将我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让怀恪格格挑一件。” “是。” 银珠和小凳子便拿了好几套好看的衣服出来。 银珠说道:“怀恪格格。你挑一件去穿吧，都拿去李侧福晋一定会问，拿一件没关系的。这次您来咱们这里，万不可让李侧福晋知道。否则便是没命了。” “我额娘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她平时里除了脾气差点，其实人挺好的啊。” 怀恪现在自是会向着李氏说话。从小到大李氏对她视如己出，生娘自是不去养娘亲。 宋氏没接茬，只是说道:“怀恪，拿一件去穿吧，这都是为你做的，我的手如今不利索，不能像绣娘一样做的很好，不过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怀恪看向她满是伤疤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 银珠说道:“怀恪格格，是李侧福晋伤的，她将您帮小主身边抢走，还将小主弄成这样。小主如今与您母女分离都是她造成的。” 银珠的话让怀恪感到惶恐。 宋氏连忙呵斥:“住口，我只是想让怀恪来陪我说会儿话，你倒是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银珠闭嘴不言语了，怀恪从软榻上下来:“我要回去了。” “怀恪，你不挑衣服了？” “我要拿衣服回去，回头额娘问我从哪里来的新衣服怎么办呢？以后你不要为我做衣服了，我衣服多的很。那我走了。” 怀恪便跑出去了，宋氏看怀恪的背影也没什么表情。这些年她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她便又拿起手里的女工继续做。 银珠将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 “奴婢蹲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怀恪格格身边没其他奴才，她来了却是没说几句就走了，小主，怀恪格格如今的心可是都向着李氏的。” 小凳子也是心里觉得悲凉，明明是小主的女儿，如今却如此生分，形同陌路。都是李侧福晋害得。 “小主，怀恪格格以后还会来吗？” 宋氏低头缝着衣服说道:“会来的，她总归是我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经过了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都要等待。你们两个也不要急，往后不必去找怀恪了，就这么一次够了。” “是。” 银珠看向冷静的宋氏，如今的小主和以前不一样了。 怀恪叫了宋氏之后心里很沮丧。为什么额娘要害宋格格呢，为什么额娘又要将她从宋格格身边抢走，现在怀恪不可能回到宋氏身边了。 第729章 怀恪的困惑 若不是李氏，她在宋氏那里应该也会过的很好的，可如今，那个亲额娘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但因为宋氏的话怀恪对李氏产生了一些异样情绪。 怀恪重新回到后花园的树林里去找弘昀。弘昀此时正蹲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百无聊赖的玩儿着树枝。 看见怀恪走过来，弘昀哼了一声也没理她。 怀恪走过来蹲在他身旁:“弘昀你怎么了？” 弘昀一把将她推倒了，气的不轻的红着脸。这暴脾气也真是像李氏。 “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跑哪里去了？你不是说和我玩儿捉迷藏吗？怎么就把我一个人撂这里了，我在那个假山的洞里，蹲的腿都酸了，你也没来找我，你自己去玩儿去了，哼！我要跟额娘去告你的状去。” 怀恪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土。反正她也被弘昀推惯了。 “好弟弟，姐姐去那边找你去拉，你藏的也太好了，姐姐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啊！” 弘昀愣了一下:“你是真的寻我来着？那你真笨，怎么跑到别处寻我。” “你好厉害了。，我就是找不到你啊。下回你要藏一个稍微好找一点的地方，不然我可找不到你。” 弘昀即刻就笑了:“好吧。那姐，咱们回去吧。” “弘昀，你陪姐坐一会儿。”她便爬上了一旁的大石头。 弘昀看怀恪不怎么高兴便问道:“姐你怎么了？你是找不到我不高兴吗？好了，下回我让你一把就是了。” “弘昀，额娘不是我的亲额娘呢，我好想哭哦。” 怀恪说着哇一下哭开了，这让弘昀吓了一跳。 “胡说姐，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再哭，我告诉额娘去了哦。” 他也就会威胁人这招。动不动就给李氏告状，一点也不会哄人。 这弘昀长大了估摸着会是一个直男癌患者。 怀恪好不容易才止了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弘昀这才说道:“额娘怎么就不是你的亲额娘啊。难不成你是要跑去给弘晖哥和怀玥他们当亲姐姐了吗？嫡额娘才是你亲额娘来着？姐啊，大哥那边孩子已经够多了，你就别去添乱了，大不了下回我不推你了。你可别走。” “不是嫡额娘啦。” “那你说，你亲额娘是谁？” “是宋格格。” 弘昀愣住了。他想起上回他听到李氏和卓嬷嬷说话来着，说起怀恪是宋格格的孩子，什么什么的，他还以为你自己听错了呢。这回听怀恪那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弘昀也爬上了石头，将冻冰冰的手放在怀恪的脖子上。怀恪缩了一下脖子，也没让他拿开手 “姐，咱俩为甚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啊，咱俩住在一起啊。就是一个额娘生的啊，你看大哥和怀玥他们就住在一起啊。因为他们是一个额娘生的啊。你……你不会是要回你亲额娘那里去吗？” 怀恪摇摇头:“我不回去。我如今怎么回去呢？” 弘昀松了一口气:“嗯，那你别回去，我以后都不欺负你好吗？” 第730章 捉拿 在弘昀心里，怀恪就是他的亲姐，虽然他平时调皮捣蛋，有时候还欺负怀恪，但怀恪对他真的很好啊。他不想怀恪是宋格格的女儿。 怀恪看着弘昀笑笑，随之从石头上下来:“走吧，咱们回去。弟弟，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不可以跟别人说哦。” “好了啦，我知道的，我才不说嘞。” “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孩子勾勾小指头就了李氏那里？ * 夜已经深了。 京城城东一家不算起眼的酒楼，正要关门打烊。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门板上。店小二看向来人。眼前是个穿着白色长袍，身戴头蓬的男子，看起来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戴刀的人。暗处有马嘶鸣的声音。 正是四爷带着戴铎李卫年羹尧还有十几个大内侍卫站在门口呢，按住门板的正是年羹尧。 年羹尧的脸上自带狠劲儿，眼神那么一撇，店小二的手都抖了一下。 “客……客官，我们要打烊了。” 年羹尧说道:“来者是客。你不应该赶客人的店小二。” 店小二便只有将门板卸下来:“那客官，我们小店只剩下一些菜了，若是您几位点的菜，店家没有，那也不能怪小的……” 话还说完，年羹尧就推了店小二一下，随之他走了进去，向四爷坐了一个请的动作。 四爷走进来，身后的人都跟了进来。里面还有几个人站在柜台旁。看见来人，所有人都进了柜台里，翻看账目用鸡毛掸子打扫，看起来有模有样。 四爷走进去坐下，身后的人都站着。 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肩膀上走了过来:“客官想吃点什么？” 四爷清冷的开口:“让你们的掌柜的出来见我。” 店小二陪着笑脸:“客官，掌柜的休息了。” 四爷瞄向店小二。店小二知道来者不善，神色稍变。 此时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是个瘦高的汉子。 店小二连忙照顾:“掌柜的！” 掌柜走过来坐在了四爷对面:“这位客官，这么晚了，要吃点什么赶紧点。不然小店的厨子要下工了。” 四爷嘴角一勾，他冷冷的开口。 “好久不见。” 身后的李卫将鬼门的标志放在了桌上:“掌柜的，你这里卖的可有人命？” 掌柜的突然目光一凛。一对暗器像四爷发来。身后的侍卫用剑挡了一下。咣咣的一声。四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此时燃着火光的羽箭划破夜空，呼啸的直射进门来，全部落在了在四爷的等人不远处的桌子上，那张桌子就着了火。 很快屋里头和酒楼后头的人都攻了过来，四爷外头的人马也攻打过来，四爷一直坐着，身边各立两个侍卫。那些人和士兵们就打起来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那个掌柜的被拿住了。其他人杀的被杀，拿住的被拿住。 年羹尧拱手:“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四爷站起来，一甩斗篷走出去:“暂时管押刑部，羹尧，你们留下来善后，爷回去了。” “是。” 四爷走出来，高无庸正在马车旁候着呢。 “爷，去哪儿？” “回府。爷累了。” “嗻。” * 第731章 惜若要当总裁了 月色如霜，朦胧的照在王府庭院内，庭院的冬夜多了几分迷茫的柔美。外头正下着小雪。花园里的梅花开的正艳。 弘晖由着小桂子和春妙伺候着已经睡了，惜若和几个丫鬟两个嬷嬷给怀玥怀宁还有怀芮沐浴，随之奴才们抱着孩子们到了软榻上。 百福在软榻边打着哈欠，最近这几天，它是成天李氏那里和汪汪在一起，晚上才回来。 这傻狗倒是对它媳妇忠心不二的，扎着小啾啾的百福，汪汪也不嫌弃。得了，真爱。 琴音走过去撸了一下百福:“主子，主子爷也没时间给百福做衣裳了，他可是真的忙呢。” 忙的都没有时间到她这里来了。哪里还有时间给百福做衣服。 惜若看了一眼百福:“老百啊，你家男主人没空搭理你，嗯？” “汪，汪汪……” 傻狗听懂了。 惜若便又接着伺候她的三个小祖宗。 今儿朱嬷嬷从外头回来，从洋人开的店里头买了香皂给怀玥洗头，怀玥喜欢这个味道，洗好了澡在软榻上蹦跶:“额娘，香香哦，真是好香的。我爱沐浴额娘。” 一旁的怀宁也是小嫩手闻了闻:“好香香额娘。” 最爱的沐浴的怀玥也拍了拍小手闻了闻，她还小，就不用什么沐浴的东西了。婴儿的皮肤娇嫩，还是不用，用清水和花瓣洗便是了。 不过这时候的香皂大部分的成分都是纯天然，对孩子的皮肤也没什么伤害。刚才惜若用香皂洗了手，香香的小手，她嘻嘻嘻的笑的好开心。 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呼兰给孩子们穿寝衣。 朱嬷嬷说道:“主子，那个洋人开的店做不下去要倒闭了，奴婢就想着您反正是要开这个种店，就将那店面盘下来就是了，故便和他谈价格来着，过几天就能谈下来了。” 小蔡子说道:“主子，奴才去宫里头和洋人太医说了，他很乐意跟您合作呢。” “那就好，回头我自己再研究一些新品什么的，还能将自己本土的东西卖给洋人，这样就能成立贸易公司当总裁了。” 李嬷嬷听懵了:“什么公司……总裁，主子，这是什么词？” “哦我自己创造的新词。” 朱嬷嬷笑呵呵:“哎哟主子，您啊，真是和别的福晋不一样呢。” 呼兰和琴音在炭盆里加了碳，又将门帘去掖好。李嬷嬷和春妙她们，将屋里的灯笼拨了拨。 奶嬷嬷走了过来:“主子，奴婢带小主子他们睡了。” 惜若点点头。 怀玥怀宁福身道:“额娘晚安。” “嗯去睡吧孩子们，晚安哦。” 奶嬷嬷将孩子们抱走。秋诺拿了一小坛酒过来。 “主子，酒窖今儿来了开了新酒呢，是今年过年要喝的，按照惯例给您先尝尝，换了一个新酿酒师，味道也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倒出来一些尝尝吧。” “是。” 春妙用酒具倒了一些酒出来，给惜若端过去。又给端了一些下酒的小食儿，花生米，鱿鱼条什么的。 第732章 惜若吃醉了 惜若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有竹子的香味。 “这是竹叶青吗？” “可能是吧主子，奴婢也不是很懂。一打开便是有竹子的清香。” “倒是很好喝，再给我来些吧。” “是。” 惜若喝了两碗，配着鱿鱼丝，很惬意了。 吃了酒她便想着看会儿书，可不一会儿居然有些上头，支着书桌上的头有点沉。之前的家酿都不会上头的，故惜若也没想到今天的酒会上头。 原本想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这会儿居然身子发烫，只想打架呢。 妈耶这酒怎么跟那什么似得。 惜若便将书放下，站起来对朱嬷嬷说道:“嬷嬷，拿斗篷来，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她的身子走着走着晃荡。 朱嬷嬷便说道:“主子，您是吃醉了吗？那还是歇了吧，出去吹了风怕是更上头呢。” “让你去拿来便拿来，我要出去。” 身子这么烫怎么睡呢。一会儿别将被褥点着了。 四爷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呢，她这火下不去，今晚就别想睡了。吹吹冷风肯定会好些的。 朱嬷嬷拿了斗篷来为惜若披上。她被小蔡子扶着出了门。 朱嬷嬷便对李嬷嬷说道:“哎哟，主子怕是吃醉了，原本咱们府上的家酿都不上头的，今儿怎的上了头了。 春妙，让外头的太监备着步撵跟着，一会儿主子要是真的醉了，怕是要做步撵回来的。主子还没醉过呢。” “是。” 奴才们抬着步撵跟在惜若身后，跟着她往梅林方向去了，。 夜风徐徐，屋檐的铜铃发出阵阵铃声传入耳中， 迷离的美眸，轻声叹息， 今夜星辰美若幻境转啊转的。 惜若抬头看雪花飘飘洒洒，心里再次感叹时间匆匆。 她便又想起了四爷。 这么些年吧，两人正儿八经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的加起来差不多两年。可见四爷有多忙了。 哎，她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忙成一塌糊涂的男人。 果然惜若这被风一吹，头就更晕了。脚下踩着棉花似得，今儿啊，她怕是要真醉一回咯。 * 这会儿四爷回到了府上，马车往平安居去了。 平安居的人都知道了夏洛和云裳要退休的消息，玉竹打探消息最勤快，不想做大丫鬟的丫鬟脑壳有包。 她平日里和风灵要好，风灵又是云裳的徒弟，她自是知道云裳是怎么个打算。还有一个大丫鬟的空缺给谁补上呢，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着吧，晴儿的机会大些，晴儿要是做了大丫鬟，屋里又一个空出来了，她也想进屋里伺候啊。 趁着四爷不在府上得闲，玉竹就连忙跟着风灵打听。 “风灵姐姐，你家师傅是怎么个打算啊？” 风灵倒也不瞒着她:“我师傅原本家里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人在等着她呢。她要出府去的，至于夏洛姑姑，她想去宫里当差，前两天还说想让我阿玛给张罗一下来着。能走走关系去个好门房，往后日子就松快呢。” 玉竹点点头。无论是云裳和夏洛怎么选择，她们后面的日子尽是好日子了。 第733章 四爷回来了 这些年在主子爷这里得的赏赐够她们吃穿不愁了，再加上，在主子爷身边伺候过的，即便是出去了和普通宫女可不一样，也是有面子的，回头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在婆家也有面儿呢。 至于夏洛姑姑，到了宫里头也是升职加薪，回头还管着一票手下当老大，想出宫随时出宫，不想出宫就在宫里头当女官儿，还被人尊敬，多带劲。 总之在主子爷身边就是镀金呢。 玉竹紧着问道:“姐，那您知道谁接夏洛姑姑的位置吗？” 风灵看了她一眼:“这我可不知道，你也不要瞎打听。晴儿也向我打听来着。我可没搭理她，也就是你，我说个一两句。” 玉竹笑嘻嘻:“姐，你最好了，回头有什么好事儿可要想着我呢，你可是即将要当大丫鬟的人。” 风灵笑了笑没说话。 苏培盛正在屋里头张罗着让小太监们将书架拾掇出来，这里要做个地下通道的暗门，往后血滴子进出就可以通过书房。 他这些日子没跟着四爷外出，就是在张罗看着这事儿呢。 这会儿外头马蹄声响起，苏培盛连忙出来了。 一看果然是四爷回来了，哎哟喂，还好四爷今儿十一点就回来了，没有半夜三更。今儿得提醒四爷要去福晋那里看看了。 不过好像不用他提醒，四爷也该会去看福晋的。 高无庸扶着四爷下了马车，苏培盛和奴才们走过来迎接:“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起来吧。” 看四爷神情舒展，苏培盛笑着说道:“爷，您的事儿可是办妥了？” 四爷不语，拉了拉身上的斗篷问苏培盛:“今儿可是去了福晋那里了？” “回爷，去了，奴才正想跟您说，福晋对您这般忙碌顾不上她那边有些……有些情绪。” 四爷低头摸了摸他好看的鼻子，清冷的颜没什么神情，只是转身出去了。高无庸和苏培盛连忙跟在四爷身后。陈福和其他两个小太监也跟上了。 高无庸小声对苏培盛说道:“今儿那场面你没去可以了。噼里啪啦的，敌方片甲不留。” 苏培盛笑了笑没说话，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高无庸便说道:“苏培盛，咱家发现了，咱家要是和你比聪明，怕是连你的衣裳也摸不着。咱家永远猜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苏培盛抬了抬眉:“多谢夸奖。” 高无庸愣了一下，嘿！ 他也连忙跟上了。 * 惜若到了梅林，梅林里挂着灯笼给凉薄的夜空也染上温暖，梅花都开了。在雪中刹是好看。 通往梅林的小道上，小蔡子支着手让惜若扶着东西，她是歪歪扭扭往前走着。还好今儿没穿花盆底不然早摔了。 身后的朱嬷嬷和李嬷嬷一脸紧张。 “主子，要不咱们回吧。” 惜若也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小蔡子啊，我跟你说啊，我来的地方有很多的灯，各种颜色的，很漂亮，马车都不用的，全部是铁盒子在路上废，速度很快。从京城到桐城，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 第734章 惜若醉了醉了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漂亮姑娘，她们都穿很短的裙子，露着胳膊和腿。没人抓她们浸猪笼。 还有呢，只允许一夫一妻，若是男人不合心意，就可以休了男人。 我来的地方，女人都是老大。不过呢那里的空气没有大清真的新鲜。也没有这么好看的又洁白的雪。那里离这里有很远很远的距离，有这么远……” 她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力道大的差点把小蔡子甩出去。身后的朱嬷嬷连忙上来扶了一把，李嬷嬷也上来了。 主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可别是喝酒喝癔症了。 “这酒怎么这么烈呢，瞧主子说的话咱们都听不懂。” 小蔡子也一脑门的汗:“朱嬷嬷。您看这……” 这会儿就看四爷来了，小蔡子连忙喊了一声:“爷，您来了！” 四爷去了海棠院，门廊上侯着的露箔跟他说，惜若到梅林来了，说是吃了酒。 惜若回头看向四爷，在灯笼的光中扬起笑脸，雪花飞舞中，穿着粉色斗篷的惜若醉眼迷离，好美好美的。 “嗝……胤禛来了！” 奴才们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朱嬷嬷连忙跪下:“爷莫怪，福晋她喝多了。” 其他奴才也都要跪，四爷手抬了抬，随之伸手去扶惜若，福晋一向自持，从未饮醉，这次倒是四爷头回见到福晋这般。 惜若手冰凉，心里倒是滚烫烫，看见四爷便更烫了。 她将手放在了四爷的脸上，觉得不够温暖。四爷拧眉，将她的手包在手里放在自己的斗篷里头。 四爷责备朱嬷嬷和小蔡子他们:“狗奴才，怎么让福晋喝了这么多酒。” 朱嬷嬷惶恐答:“主子爷，原本每年的家酿都不上头，这次烈了些。真不是福晋贪杯。奴才们也实在不知酒浓。” “苏培盛。” “奴才在。” “明儿将酿酒的师傅打十板子。” “嗻。” 四爷看惜若歪歪扭扭的，便将她搂在怀里。 “爷咱们去林子里啊！” “你吃醉了，回去吧。” “我没醉啊。我没醉。” 四爷好言安抚:“好了你没醉。” 他扶着她往海棠院去。 虽然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也有步撵，可是根本不敢让她坐上去，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下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她这走路歪歪扭扭，这么长一段路还真的非得肖四爷背过去不可了。 惜若在四爷背上嘟嘟囔囔的说着现代的事情，什么飞机轮船手机…… 把四爷和身后的人都挺懵了。 四爷不语，就听她胡说八道。 身后的奴才不由的感叹，主子这是又开发了一个新技能，随便乱说都说的还那么精彩。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 哎，老牛逼了。 “……” 四爷自觉没有跟醉了的福晋沟通的能力，便不理她，回了海棠院，成功把她放在了塌上呼出一口气。 在榻边上蹲着的百福轻轻的汪汪两声，看主人是睡的便消停的重新趴回榻边上。 四爷吩咐奴才们打水过来，帮她擦了擦脸和手。 第735章 奴才们都在呢 刚把帕子放下的时候，就看惜若瘪着嘴，不断在呓语什么，只是没一句能听懂的。但看起来她好像挺委屈，四爷就觉得她是在责备他这段时间冷落。 实在是太忙，他也没办法，这些日子半夜回来，睡两个时辰就走，年底很多事忙碌，在加上鬼门，血滴子的事情，他真的分身乏术。 他拧眉看着她，见惜若的脸红的厉害，手却还是凉的，喝醉的她还挺可爱。 这酒如此烈，酒窖那边的怎么不提前告知，这是大疏忽，酿酒师十板子少了。 “苏培盛。” “奴才在。” “酿酒的师傅再打了十板子。” “嗻。” 得，酒窖的酿酒师傅刚上任就挨了二十板子，谁让那师傅不多说一句来着。 “嬷嬷。” “奴婢在。” “去拿手炉来，福晋的手凉。” “是。” 李嬷嬷便去拿了手炉来，四爷将手炉放在惜若的被子里头，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手炉上。 四爷还想说什么呢，惜若突然睁开眼睛起来。将他掰过来就亲。 真的，就那么掰过来了，四爷差点没定住。 这头奴才们都傻眼了，这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儿啊。 哎哟福晋往后可不能喝醉了。 四爷也没推开她，只是手摆了摆，奴才们赶紧都自觉退下来。 苏培盛出去安排了守夜的，便说道:“明儿将早膳送到这里便是了，大家伙儿都回去歇着吧。” 奴才们都散了，轻轻的将门关上了。 外面雪花飘飘，郡王府的冬夜，摇摇晃晃。 * 第二天清晨，惜若翻了个身将自己都腿支在了四爷的腰上，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四爷就在这身边。这一抬腿，唉呀妈呀，疼！浑身酸痛。 惜若拧眉睁开眼睛，伸手抚了抚额头，就觉得自己的头好晕啊，身子怎么又像散架了一样。 她才想起自己昨儿喝多了。惜若抬头就看见四爷迷离的眼神，她愣了好一会儿，将自己的脚从他腰间拿了下来。 四爷拧眉有些疲惫，看她这眼神变化，就知道昨儿她怎么疯狂，她根本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惜若看见四爷无奈的神情，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问道:“爷，我……昨儿发了酒疯了？” 四爷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淡淡的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说了一些……铁盒子会飞，长翅膀的什么……飞机这样的话。你吃醉了倒是挺特别。这世上只有爷的福晋能说出这样的醉话来。” 四爷这是在夸她呢。连吃醉还如此独特，也只有他的女人。 四爷自然略过了她当着奴才的面抱住他就啃，免得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惜若捂了捂唇，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爷我没说自己会飞吧？” 四爷抬眉:“那倒是没有。” 惜若松了口气，还好她没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过即便是说了，爷也当她是胡言乱语了。 随之她动了动胳膊，感觉很痛。昨儿她肯定被四爷拆了透透的，但她喝断片了，完全没有记忆，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有，很吃亏哎！ 第736章 坏母女的阴谋 惜若娇嗔:“爷，您过分了，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呢。您倒是舒坦了，我只剩下浑身痛。” “……” 昨儿是谁拆谁，她忘记了就是她有理了？ 四爷也没说话。 惜若便又凑过来了:“再来一次爷。” “你不是说浑身疼？” “您这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不来一次记得住的我吃亏。” 四爷也不多说废话，一个反压，把她女人趴平了再说。 * 富察氏刚起塌用了早膳，淑人便来了，富察氏连忙去迎接，将淑人引进屋里头。 身后的豆蔻福了福:“夫人。” 富察氏拉过淑人:“淑人啊，你来啦，快过来坐。快给年夫人上茶。” 身边的丫鬟便上了茶。 淑人坐在富察氏对面:“额娘昨儿派人给我捎信说有急事说道，我这不就一早上赶过来了吗？我当是你又挨了嫡母欺负，看你好好的。” 富察氏笑言“还是淑人惦记着额娘，我一说有急事你就来了。你在年府可还好？” “就那么过日子呗，年大人不太会照顾女人。脾气还有些暴躁，我挺怕他的，他还有些暴力么，在塌上总是把我弄得很痛。我又不敢说。” “男人哪个不这样，你要赶紧给他生个儿子就好了。这男人新鲜劲儿一过就会纳妾的。你要抓紧时间怀孕知道吗？你啊，可要做好主母的位置，别让小妾爬你头上。别回头还让惜若看你笑话，你瞅瞅，她这个嫡妻自是做的没话说。郡王府的人哪个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是妾的身份吧希望主母早点失宠，女儿是主母了，就希望她能将小妾们斗趴下。 淑人一听到富察氏说惜若就不耐烦，她什么都比她强她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额娘，你别总是惜若惜若的，别唠叨了没完，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明年你就要随女婿去四川了，听说那个地方乱的很，原本我也担心你来着，我不唠叨几句，也不知你何时能回来听我唠叨了。” “好了额娘，快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富察氏便让候着的奴才都退了下去，对豆蔻说道:“你也到门口看着，可别让人偷听。”她自己偷听到了别人说话，如今说见不得人的话自是要让人看着点，若是让觉罗氏知道她想陷害弘晖，她不被扫地出门有多远滚多远才是见鬼呢。 “是。” 豆蔻就出去了。 富察氏这才说道:“还不是因为弘晖的事，我已经派嬷嬷在郡王府门口盯着了，李侧福晋身边的那个卓嬷嬷一出来，嬷嬷就会将信交给她。 我看出来了，这个卓嬷嬷是个聪明人，该是李氏的主心骨，只要让她知道这件事，保准会将弘晖的身世调查清楚，弘晖到底是谁的孩子很快就有答案了，在郡王府里的人实则不难查。总有人会为了银子愿意露出来真相的，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富察氏有种即将绊倒惜若的兴奋感，绊倒了惜若就是绊倒觉罗氏，她也要扳倒觉罗氏一回。以报最近这些年她的憋屈。 第737章 富察氏的推算 淑人却不着急，因她暂时没想明白，弘晖的身世露出来，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弘晖不是惜若的孩子，顶多就是让人吃惊罢了，但弘晖无论如何也是四爷的长子错不了，又不是在外头抱过来的哪家野孩子。惜若自己愿意养，除了说她傻，又当如何？顶多就是阿玛不高兴呗，但如今弘晖这么大了，又和乌拉那拉氏家里的每个人都有感情了，远远不会像当初的时候那般冲击来的大。故额娘也不知道紧着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额娘你倒是急什么，世兰进府之后自会查的，再说这事儿有什么不得了的，还能看到什么天大的戏呢？” “你不要指望年世兰为我们所用，年家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你就说说，年家老大人位高权重，手里头几个儿子都是仕途顺当，大女儿年佩兰嫁的也好。一个个都善于编排。 年世兰进府之后，定是有她的策略，你当她会没脑子一进府就和四福晋撕吗？” 到老富察氏就是比淑人聪明。 随之她又说道:“弘晖这事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弘晖不是惜若生的，那她的额娘可能已经死了。他亲额娘如何死的？你想想。” 淑人思量片刻:“难产死的？” 富察氏看向淑人，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比起惜若来还真不是差一点点。 “正常情况下，皇子女眷位份低的生了孩子才有机会因孩子上玉碟，原本弘晖是四爷长子没错，生下他的人，即便是府里头哪个卑贱的丫鬟侍妾，也会母凭子贵被善待。虽说不能自己养孩子，也是在府里有一席之地。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难产而亡，她也会因弘晖上玉碟。 但是四爷却要抹掉弘晖额娘的存在，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将这孩子塞给了惜若，这是为什么？ 可见这个人出生卑微不说，一定是一个让四爷极度厌恶的。想必当初惜若是不同意将这孩子收在膝下，谁会愿意将嫡长子的名分让出，给一个低贱到四爷都不愿意承认的女子所生的孩子呢你说是不是？后来怎么就认了弘晖，这其中缘由不得而知，我只是猜想，弘晖的亲额娘或许是四爷杀的，又或者是……惜若杀的！” 淑人听着眼睛就亮了:“额娘你接着说。” 富察氏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弘晖现在快七岁了，一直以来他只认惜若是亲额娘。若是这孩子知道自己的额娘如此卑贱，那么优秀又自信的弘晖，你觉得他会接受的了这种心理落差吗？ 或许他会伤心难过性格突变，到时候可有的惜若头疼的。若是惜若杀了他的额娘那就更有戏了。 等弘晖往后长大了他和惜若之间，还有如今的母子亲情吗？这出戏可是就长了。咱们可以慢慢看戏了。惜若往后都没安身日子过了。” 富察氏这么一分析，淑人即刻就神情飞扬了，原来这几年还有这么大的文章可以做。 第738章 纸包不住火 “额娘，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那你怎么就对我斗不过嫡母呢？” 富察氏叹了口气:“觉罗氏的手段比我厉害罢了，但这次，我会让她尝尝我的厉害的。” 随之她说道:“额娘，你让卓嬷嬷知道这件事可以，可千万别让她知道这事儿和咱们有关，别被她因此事拿捏咱们。”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淑人头一次觉得有富察氏这样的额娘是她的幸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着吧，有惜若肝肠寸断的时候。 * 母女两个的阴谋就要得逞了。怎么着纸包不住火，弘晖的身世无论以哪种方式露出来，都是要露出来的，惜若该渡的劫一个也少不了，就看她如何破解陷阱了。 今儿卓嬷嬷还有赵公公意思出府给李氏买水煎包。 李氏已经怀孕后期了，一直以来，她都特别爱吃宫里头惜若和德公公开的那家店的水煎包，今儿嘴馋就让卓嬷嬷赵公公去买去。 让旁人买李氏也不放心，被宋氏那出吓怕了，她怀孕期间对饮食特别的在意。 这头富察氏的嬷嬷蹲了好几天，终于是把人给蹲来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叫花子，是她每天二十文钱雇来的，天天陪着她蹲。 今儿终于是看见卓嬷嬷，她连忙将信给了那个叫花子:“快去，快去！把这封信给那个嬷嬷。” 叫花子点点头跑了过去。冲卓嬷嬷鞠了一躬，随之将信塞在卓嬷嬷手里头就跑了。 卓嬷嬷疑惑的打开信看了，分外惊讶，她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没惊厥过去。 一旁的赵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卓嬷嬷:“嬷嬷你怎么了？这上面写的甚？” 小赵子正伸头要看呢，卓嬷嬷赶紧将信收了回了神说道:“小赵子，你去买包子来便是了。” 她将便赶紧往回走。 这会儿李氏正在院儿里头斜靠在软榻上，肚子大了，走路不怎么方便，李氏便不怎么动。再说外面天冷，她一个孕妇也不适宜出门。 用过了早膳，弘昀一会儿要去书房读书了，怀恪则是坐在软榻的桌旁准备学习弟子规还有唐诗。 弘昀将书本放在书包里，扔给一旁的秋菊。有些不太愿意去读书的样子，他对李氏说道:“额娘。我要去读书了。” “行，你去吧。好好读书知道吗？不能什么都比大阿哥矮一截。你原本就没有弘晖地位高，再不好好读书，你阿玛那头可没有你的位置。” 弘昀听了不高兴:“额娘，你为何总是这样打击我呢？我昨儿和哥一起去海棠院耍来着，嫡额娘就不会这么说话，她就夸我来说，说我聪明，活泼，可爱，还有能说会道！在你这里我怎么一点好都没有，你要是不乐意我做你的儿子，我做嫡额娘的儿子去，还有我也要把姐带走。都不和腻好了。” 李氏坐起来拉下脸:“你这孩子存心气我是不是！” “本来就是嘛，我就是喜欢嫡额娘，她说话好听，讲的道理也好听，哪像你，成天吧啦吧啦，一不高兴就要打我屁股。” 第739章 谋划(1) “我还对你不好啊！你这孩子我白养你了。看我今天不揍你！” 李氏刚要站起来，弘昀做个鬼脸就跑了，秋菊福了福连忙跟上。 李氏气的坐回到软榻上，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真是被弘昀气着了。 “臭小子，我是如何成天打他来着，拍几下他的屁股就是打了？这孩子说出来的话倒是跟过家家似得，也不知道多伤大人的心呢。” 春仙便说了一句:“主子有身孕呢，可不能生气，二阿哥还小呢，长大了就懂事了。落雨，给主子端茶。” 落雨便给她端了茶盏也宽慰道:“主子，您可别和二阿哥生气，他就是这个暴性子不是。” 李氏突然就怒了:“放肆，二阿哥好不好的轮不到你一个奴婢品头论足！” 落雨连忙跪下:“主子息怒，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嗯？” “奴婢……” “自己掌嘴二十。” “是。” 落雨跪着自行打脸，这会儿卓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看落雨跪着自拍呢，她紧着说道:“下去下去！都下去！” “是。” 屋里头候着的奴才都下去了。卓嬷嬷对春仙说道:“在外头看着，别让人靠近这扇门。” “是。”春仙也是好奇，怎么着卓嬷嬷包子没买回来，倒是这般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得要清场和主子说话。 春仙将门关上之后，卓嬷嬷将李氏拉进了书房里头，再将书房的门关上。 李氏吓了一跳:“卓嬷嬷，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卓嬷嬷好一会儿才将快要从嗓子眼儿里出来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她将手中的信给了李氏。 “主子……主子……奴婢这是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儿了。您快看看这封信再说。” 李氏接过信来，打开看后也是惊的不轻，只见上面写着短短一句话。 弘晖不是福晋的亲生子，望查。 李氏坐在椅子上思量片刻，随之问道:“嬷嬷，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一个要饭的，自是帮忙跑腿。奴婢猜测，对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肯定大阿哥不是四福晋亲生但又不知具体情况，对方还知道，您得了这个信息自是会查，故将信给了奴婢。” “嬷嬷，你说这这个写信的人会是谁呢？” 卓嬷嬷摇摇头:“这个难说。但一定是熟悉郡王府的人。对方肯定是福晋的敌人。” “福晋的敌人？难不成是八福晋？前些日子四爷和八爷结了梁子，那八福晋一看就不是好惹得，没准想做点文章，让咱们都中了圈套玩儿我我也说不定。” 卓嬷嬷摇摇头:“奴婢觉得不会是八福晋，她是如何知道弘晖的身世？” 李氏眯着眼睛转动着护甲细细思量，随之便抬眉道:“嬷嬷，送这信的人无论是谁，是福晋的敌人没错，但对方也太能编排了，随意一句话，让我们就下了她的坑，以为我是傻子怎的？ 这事儿八成是假的。弘晖不是福晋所生，这怎么可能呢？你觉得可能吗嬷嬷？ 第740章 谋划(2) 先不说福晋这边，你就瞧瞧乌拉那拉氏那一家人对弘晖有多好吧，尤其是觉罗氏，真假外孙你看不出来吗？这简直荒唐。” 卓嬷嬷躬身言:“主子，这件事若不是福晋那边真的露出什么端倪，何来空穴来风？若是对方只是想拿个假消息套路咱们，为何偏偏选中了大阿哥？大阿哥的身世的确有疑点啊主子。 奴婢看了这封信之后，心里头一直的疑问突然就从脑门上冒出来了就有了答案。 奴婢何曾没有怀疑过弘晖的身世，只不过没敢往这方面想罢了，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越觉得不可能之事，没准就是真的。 您可记得当年，丫鬟云惠突然死的时候诸多疑点？府医，产婆，还有云惠身边伺候的那两个奴才全部一起死了，原本再府里头的姥姥也同时不知所踪。这事儿一直让奴婢觉得很蹊跷。 您回头好好的想想，大阿哥不是福晋所生，他们被灭了口，这个答案合不合理。” 李氏被卓嬷嬷这般提醒，心里头的疑惑也蔓延开来，她的心怦怦直跳，感觉是接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难道弘晖真的不是福晋所生？？？ 她抓住卓嬷嬷的手，显得有些激动。 “嬷嬷是说……那个不知怎的就上了主子爷塌的云惠……才是弘晖的亲额娘？” 卓嬷嬷想了一下，很肯定的点点头:“不然还有谁呢主子，府里就那么几个女人，您也知道主子爷一直清心寡欲，后院死了一个苏格格，又耗死了伊格格，还出家了一个张格格，另外，钮格格和耿格格这都入府几年了，主子爷连侍寝这句话提都没提过。 就说您这里吧，这些年他让您侍寝过几回呢？您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主子爷不可能在外头有什么女人，由此可见，云惠是唯一爬过主子爷的塌，又让主子爷无比讨厌的人。主子爷或许不想让他的长子由贱婢所出。才让福晋收养他。这就说的通了主子。 这般推断，当初云惠姑娘的死绝非偶然，如此大费周章，就是要掩盖大阿哥是贱婢所出的真相。 现在奴婢可以肯定，大阿哥不是福晋的孩子，是云惠的孩子。” 经卓嬷嬷这般分析。李氏便坐在软榻上好一会儿也回不过神。 天哪，弘晖的生母居然是云惠！ 那福晋是做了多大的牺牲接纳了弘晖！ 她开始真正的佩服福晋了，绝对是个高逼格有手段的人，不然四爷能被她拿的死死的吗？瞅瞅四爷的眼里除了她还有谁！ 李氏紧着说道:“嬷嬷，弘晖若不是福晋亲生的话，那就太好了嬷嬷，他即便是四爷长子也不是嫡出，他的额娘可是卑贱的侍妾啊，他拿什么和弘昀比。现在福晋如今只不过是三个格格，也没有男丁，她又拿什么和我比！” 李氏的眼睛发着光，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是懊恼永远比不上福晋。现在，只要弘晖不是福晋亲生，她就能瞬间碾压她。若她腹中孩子还是个阿哥 第741章 谋划(3) 那还有什么说的，即便她是嫡母又当如何？这件事只要露出去了弘晖的身份就矮了一截。连带着福晋也要矮一截去了。 “嬷嬷咱们得想办法将这件事查清楚，一定有知道真相的人还活着，就是海棠院和平安居的奴才，但是他们是不可能说的。若没有落实真相。那这事儿岂不是又是空谈。” 卓嬷嬷说道:“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出手查的主子，我们若是出手查，万一露到主子爷那里就完蛋了。现在我们都已经猜到了大阿哥很可能是云惠的儿子，只要找个合适的人操作将这件事露出去便是了。 到时候大阿哥和福晋那边自会做出反应的。这件事交给奴婢做便是了。您就不必插手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但不能让咱们院儿里其他人知道，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福晋这个人嗅觉很灵敏，咱们一定要万分小心主子。” 卓嬷嬷做事滴水不漏，她现在是可以找钮祜禄氏合作的时候了。 原本她是想和钮祜禄氏合作一起害弘晖，但她如今可以取消了这个计划。 只要这件事露出来，对福晋是麻烦，而大阿哥的威胁性远远没有嫡长子来的强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自是不敢赌命去害皇家子嗣。 现在就看钮格格会怎么做了。 李氏点点头，她自是也知道利害。李氏的想法还是简单的，就是露出去这件事后，让她和弘昀都能因此翻身。 但她也没想过要害弘晖，只当说人都是自私的。 “嬷嬷，你打算怎么做？” ”奴婢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奴婢，奴婢出去一下。” 卓嬷嬷便出去了。李氏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好运就这么开始了。卓嬷嬷办事自是放心，现在就等着李氏的好消息了。 “弘昀啊弘昀，你可知额娘对你的一片苦心那。” 李氏便出了书房回到软榻上坐下。春仙走了进来问道:“主子，卓嬷嬷和您说了什么？” “春仙那，你若是不想死呢，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 春仙连忙捂嘴福了福:“是。” 李氏心情不错，落雨的罚可以免了。 她巾帕点唇瞄向落雨:“落雨，你进来。” 落雨连忙走了进来:“主子……” “好了，你的罚免了，往后别话这么多惹人讨厌。” 落雨连忙福身:“多谢主子，奴婢记住了。” “今儿屋里屋外的都给一块银锞子打赏。” 连屋外侍立的也有一块银锞子，奴才们连忙欣喜福身:“多谢主子赏赐。” * 卓嬷嬷通过后花园就去找钮格格。今儿依旧下着雪，脚踩在雪里一排脚印。 钮祜禄氏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屋里头冷的冻手。她便披着被子坐在软榻上。 自从惜若那边不允许她家里头接济，她的日子就和当初宋格格初进府时候一样了。 钮祜禄氏担心额娘心疼，只每个月探亲的日子将屋子里头烧的旺旺的。 府里头好像更不待见她，给的碳少不说还是最差的碳。着的快灭的也快。 第742章 雪中送炭 虽然家里头没有接济什么东西了。但也有接济她银子，只是她的丫鬟和嬷嬷两个月允许出门一次，来回还要搜身，很显然福晋是在明摆着防着她，碳是没法买来了，带些吃的进来还可以。 福晋对她如此防备，真像是背后长了一只眼睛，她应该也已经派人盯着她了。 故陈师傅她没有再来往，还有院儿里头原本给她报信的小太监她也打发了。还有就是平安居扫地的小太监小喜子，她买通用来盯着高无庸的那个倒是一直启用着，只不过钮祜禄氏吩咐她，若不到紧急情况，他是不能来她的院子的。 就这般每天粗茶淡饭的过着，日子清苦，她却一如既往的淡定。 钮祜禄氏在被子里面搓搓手，王嬷嬷和徐香都穿着棉袄在一边跺脚。 王嬷看了看炭盆:“小主，碳快灭了，可是要再加些。” “不加了，这到月底还有几天呢，分碳是月初，碳已经快没了，今天用了碳，这几天就真要弄死人了。你们若是冷，就抖着便是。” 徐香边跺脚边说道:“小主，福晋就是和咱们有仇。府里不给碳，又不让娘家接济，出府入府都要搜身，虽然其他的奴才也是进出要搜身的，但对咱们门廊上的太监，是要恨不得把脚底板都翻过来看呢。您瞅瞅咱们现在过的日子，这是要把咱们冻死呢。” 钮祜禄氏淡定的说道:“这不是没死吗？” “那也是半死不活小主。” 徐香还真是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的主子已经动手给惜若下药了，但至少惜若没要了她们的命，还让她们喘气着不是吗。 一旁的王嬷嬷说道:“得了徐香，你别唠叨了，小主都受得了，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此时门外响起耿氏的声音:“姐姐，姐姐！” 钮祜禄氏给徐香使了个眼色，徐香便过去开门迎接，她扬起笑脸福了福:“耿格格。” “哎哟徐香，你怎么包的和粽子似得？” “这不是冷吗。您快进来。” 耿氏便和玲珑还有魏嬷嬷走进了屋里头。 两个奴才抬着一竹筐碳。不过都是样子不一样的碳，大小长短也不一样，像是杂碳。 耿氏拍了拍身上的雪，徐香为她擦了脚。 她进了屋里头就感觉冷冰冰的。 “你们这屋里头还真是冷呢。” 转而她笑呵呵的对钮祜禄氏说道:“姐姐，你看我给你送甚来了？” 钮钴禄氏自是看到了，这些日子耿氏可是没少接济她，偶尔也会给她端好吃的，在她这里一起吃饭。今儿又是送碳来了。 这个耿格格一向是下的一手好棋，很会做人，实则又在监视她，等着她露出什么把柄来，她好在福晋那里告一状立功。 但怎么说即便她想套路她，又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故她和耿氏这种关系又是很微妙的。彼此身后拿着一把刀，随时等着戳对方心脏，却又互相需要。 徐香开心的说道:“耿格格还是您好，想着奴婢家格格，咱们可是要冻死了呢。” 第743章 卓嬷嬷来了 钮祜禄氏笑言:“妹妹，这么一筐碳呢，你都给了我了你用什么？” “这些碳都是我自己做的，我不缺碳。” “你自己做的？” “可不是嘛。咱们这后花园子里什么树没有啊，一大把枯树枝啊干木头，捡回来，在书房的锅灶里头烧了碳就能用啦，虽说这碳质量不怎么好，但最起码懵取暖不会冻着啊，脑袋长在脖子上就是解决问题的啊。” 耿氏的意思，这些后院的女人都听蠢猪的，宁可挨冻也不想法子解决问题，脑子全部用来斗法了。 这钮祜禄氏可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身边的奴才，就是给钮祜禄氏提鞋的。 都是猪。 但她这话可没说出来，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呢。 钮祜禄氏愣了一下:“妹妹，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呢，我都没想到这茬，我这可是白挨冻了这么久呢。” “我也是才想到呢。这就即刻弄了土碳给你送来了。” “还是妹妹惦记着我呢。” 耿氏笑嘻嘻转身吩咐徐香:“徐香啊，快点将碳火燃上吧。怪冻的慌的。” “哎。” 徐香将碳放在炭盆里头。不一会儿便燃了。王嬷嬷放了碳在手炉里头给了钮钴禄氏，她冰冷的手才终于有了温度。 耿氏看钮祜禄氏冻红的手。便坐在她身旁叹道:“姐姐的这手再不捂捂可是要长冻疮了呢，前儿我看见宋格格原本受伤的手长了冻疮，自从怀恪格格不在她屋里头以后，她的日子也清苦。我也正打算回头给她送碳去呢。” “妹妹，你倒是良善，谁都惦记着呢。” “与人为善终得福报嘛！是不是姐姐。” 钮祜禄氏浅笑不言。 两人刚说了个开头，门外卓嬷嬷就来了。 “钮格格可在？” 钮钴禄氏从窗户往外看，居然是卓嬷嬷！ 嗯嗯嗯嗯？？ 她自是惊讶的，一向与李氏并无往来，为何卓嬷嬷会来找她呢？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李氏要么不作，做起来就是惊天动地。故她也担心卓嬷嬷来是李氏要拿捏她。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李氏拿捏她一个没有侍寝的格格也没有必要啊。 耿氏同样有吃惊，不过她的思量并不是李氏要来找钮祜禄氏麻烦，而且钮格格何时和李氏勾搭上了她却毫无所知。 看样子钮祜禄氏逃过她的眼睛之事不少。 既然卓嬷嬷来了，耿氏也不便打扰，她便站起来:“姐姐，既然有人寻，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家里还有鸽子啊鸡啊需要喂，忙着呢。” “哎。妹妹慢走，我送你吧。” 钮祜禄氏站起来送耿氏出去，门口站着的卓嬷嬷看见耿氏和钮祜禄氏一起出来，便福了福:“耿格格，钮格格。” 耿氏说道:“卓嬷嬷请好，那你们聊我走了。” 耿氏带着玲珑和魏嬷嬷走出去，卓嬷嬷回头看了耿氏的背影一眼，她自是知道耿氏是福晋的人。她只是来钮格格这里说几句话，只要旁人不知内容，即便引猜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故她也没什么怕的。 第744章 达成合作 钮祜禄氏看向卓嬷嬷笑言:“卓嬷嬷怎么来我这院儿了，您可真是稀客呢。” “奴婢来与钮格格说上几句，怎么听着钮格格的意思，是不欢迎奴婢？” “哪里的话，卓嬷嬷快请进。” 钮祜禄氏回屋里坐在软榻上:“卓嬷嬷请坐吧，徐香快上茶。” “是。” 徐香端了茶盏给卓嬷嬷。 卓嬷嬷便坐下了:“钮格格，奴婢想单独和您说上几句。” 看样子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钮祜禄氏给徐香和王嬷嬷使了眼色，二人福了福走出去将门关上。 徐香要在门口偷听，王嬷嬷拉了她一下:“小主要让咱们知道的。她自是会和咱们说，不让咱们知道的，好奇小心掉脑袋。” 徐香便跟着王嬷嬷到了院子里头。 “嬷嬷，我只是担心卓嬷嬷来者不善。” “一会儿就知道了。” 屋里头卓嬷嬷便开门见山:“钮格格，奴婢今儿来，是跟钮格格说一个秘密的。” 钮祜禄氏端起茶盏:“哦？是何秘密？” “奴婢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大阿哥弘晖他不是福晋的亲生子。” 钮祜禄氏手中的茶盏晃动了一下“你……说什么？大阿哥可是嫡长子呢嬷嬷。” 卓嬷嬷笑了笑:“没错，奴婢知道此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大阿哥千真万确不是福晋亲生儿子，他的生母是一个卑贱的侍妾名字见云惠，如今那侍妾已经不在人世了。到底是不是福晋杀了她无从查起。但单单大阿哥是侍妾所生这件事若是露出去，福晋那边的麻烦有多大，钮格格应该清楚。” 钮祜禄氏吃的惊没有比李氏少。她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卓嬷嬷会将这个大秘密跟她说自是想利用她来把这件事散播出去，但卓嬷嬷为何要选择她呢？ 这般做就是让她和李氏上了一条船了。 李氏那个花瓶钮祜禄氏一向不感兴趣，但是卓嬷嬷，绝对是个人才，她身边的徐香和王嬷嬷两个人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个卓嬷嬷的脑子。 若是和李氏合作，那她是冲着卓嬷嬷去的。 看样子，卓嬷嬷也是看上了她。 钮祜禄氏随之问道:“卓嬷嬷你为何要把这事儿来告诉我呢？” 卓嬷嬷自然已经看出钮祜禄氏的心思。 “如您所料，奴婢正是想和您联手对付福晋。钮格格是个聪明人，福晋若是一直得势，你们后院的这些女眷，不会有任何接近主子爷的机会。想必您也不想落得凄凉的结局。 您若是能扳倒福晋，到时候奴婢的主子一定会助您侍寝的。” 钮祜禄氏嘴角微勾，卓嬷嬷的算盘打的怕啪啦啪啦的，她是想让她助李氏上位呢。 这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她又何曾不是呢，只要福晋死了，李氏又何足畏惧，谁是谁的棋还不一定呢。 只是如今看来，和卓嬷嬷合作自是不错的选择。 “卓嬷嬷，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下午我就会将这件事传出去，晚上海棠院就要乱了，你就等着看戏好了。” 第745章 钮祜禄氏简直神速 卓嬷嬷扬起笑脸:“奴婢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奴婢走了，留您这里太久，怕是会引起猜测，往后奴婢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来寻格格格。” 钮祜禄氏点头:“嬷嬷慢走。” 卓嬷嬷起身走了出去。徐香和魏嬷嬷就赶紧进来了。 …… 耿氏那边并没有回院子里，她们主仆三人就躲在院墙的拐角处看着呢，见不一会儿卓嬷嬷就离开了，也没什么大动静。 她嘀咕了一句:“这么快就走了啊？到底说了什么呢？” 魏嬷嬷边说道:“小主，您猜猜卓嬷嬷是做什么来了？奴婢很好奇呢。” 耿氏摸了摸下巴:“我哪里知道。猜不出来嬷嬷。不过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走吧，回去喂了鸡，就去福晋那里说一声，虽然李侧福晋这些年不作妖，也保不齐冷不丁的来那么一下，得给福晋通个气儿。我猜不到的，没准福晋就猜到了呢。” 主仆三人就往回走。 身后的玲珑小碎步跟在耿氏后头:“主子，您这是打算抱着福晋的大腿吗？” “不是一直抱着吗？知足吧，福晋能给我抱着就不错了。” * 徐香和王嬷嬷走了进来。钮祜禄氏坐在软榻上突然大笑不止。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看着钮祜禄氏不知所措。 “主……主子……” 钮祜禄氏好不容易才止了笑:“你们知道吗？有些事犹如天助的感觉。大阿哥居然不是福晋的孩子，是侍妾生养，你们说有没有意思？” “主子，您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好了，你们无需相信，只要替我去做一件事。想必一会儿耿格格自会去福晋那里说道卓嬷嬷来过我这里的事。你们趁她不在，去偷两只她养的鸽子过来。” “是。” 钮祜禄氏经常去耿氏的院子，和她屋里养的鸡鸭鹅狗鸽子都熟悉，她会时不时的训练那几只鸽子，没想到如今真的能派上用场。 钮祜禄氏眯了眯眼睛:“今儿正好是你们可以出府的日子。你们要替我去办大事了。” 也就是耿氏去海棠院的同时，徐香和王嬷嬷就去了她院子里偷了两只鸽子来，钮祜禄氏写了封信绑在鸽子腿上，一只由徐香带着到了书房，飞进学堂的窗户。 还有一只则是被王嬷嬷和徐香配合，一个先出府接鸽子，另一个将鸽子笼扔出去再出府。就这样带出了府。 之后二人来到皇宫外，让鸽子带着信飞去了永和宫。 钮祜禄氏做事太特么麻溜了，完全让惜若猝不及防。 * 弘晖正在认真读书，今儿弘皙得了皇上允准，来找弘晖一起听徐元梦讲课，一会儿再和徐元梦一起回宫便是。 三个小阿哥认真的坐着听课。此时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咕咕咕叫着。 第一个主意到的就是弘昀。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只鸽子腿上有绑着东西。 他连忙举手:“先生，先生，这只鸽子腿上绑着甚呢先生。我看看可以吗？” 第746章 弘晖知道了 徐元梦便说道:“你要看就看吧。”反正这孩子没有认真听课的时候。 弘昀便去拿了鸽子，将上头的信拿下来。第一句话是:“弘晖亲启，额娘……不是……福晋……额娘……是贱婢……云……什么？……死……什么……嗯嗯？？哥，这信上好像说，你的亲额娘是个贱婢来着，真的哦，我不骗你。上面真的是这样写的。” 弘晖愣了一下，徐元梦也是吃惊了，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书信看了看。 上面自是那些内容，还说弘晖的额娘被福晋亲手若杀。 “这是谁写的？这种恶作剧太荒唐了！”居然有人如此造谣生事他的爱徒，他自是生气。 “不知道是谁写的啊先生，是鸽子腿上绑着的。哎呀鸽子呢，它飞走了先生。它跑了先生！” 弘晖抬头:“先生能让我看看吗？” “您还是别看了大阿哥，这信的内容自是假的。” “让我看看吧先生。” 徐元梦便也只有将信给了弘晖，身后很过来的弘皙也看到了，他叫了一声:“弘晖，这上头说你的额娘不是四婶儿，是一个贱婢，而且这个贱婢被四婶杀了，这是什么剧情？不会是真的吧？若是真的那你真是好惨的弘晖。我阿玛说，嫡子是最好的，皇爷爷喜欢我阿玛就是因为他是嫡子来着。 虽然我不是嫡子，但好歹我额娘不是贱婢，否则皇爷爷也不会喜欢我了。若你的额娘是贱婢可怎么办呢？” 弘皙这孩子也真是口不遮拦，虽说他并没有恶意。 弘晖这孩子还好定的住，他没有即刻坐在地上哭闹，而是表现的很冷静。 弘昀这孩子虽然皮一点但还是有是非心的。他自是不希望这事儿是真的，否则哥会多难过。 “一定不是真的哥。哥的额娘是嫡额娘没错的哥，不知道哪个混蛋说这样的话。别让我逮到！否则本阿哥一定饶不了他！” 弘皙便说道:“可是若是没有这件事，哪里来的这信，我觉得弘晖还是回去问问四婶比较合适。” 弘晖的收了信，对徐元梦说道:“先生，可以提前放学吗？” “你回去吧。” 弘晖转身离开，弘皙也跟过去了。弘昀给徐元梦鞠躬，也赶紧跟了过去。 这事儿事大事儿来的。太吓人了！ * 在这头东窗事发的时候，一只鸽子正朝永和宫飞来。 今日九公主也在永和宫，德妃正在和她絮叨着德善的事情。 “德善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明年二月会生，待她生了孩子，你替本宫送三尺白绫给她便是。” 九公主不愿意:“额娘，为何是要儿臣做这种事？儿臣明年就要成婚，您倒是要儿臣沾人命呢。” “也只能是你，奴才谁去送谁必然没命，好歹本宫身边的奴才个个忠心，本宫不忍心看他们去送死。难不成你要让本宫亲自去送？为你弟弟多操点心吧，你弟弟这魂儿都要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成何体统！” 九公主正要说什么，此时外头的太监走了进来打千，他的手里还有一只鸽子:“给娘娘请安。奴才在门口看见了一只鸽子，上面有一封信请娘娘过目。” 第747章 德妃真是老顽固 德妃身边的太监接了信给了德妃，德妃看后便是惊呆了。 九公主看德妃如此神情一时纳闷便凑过去看了一眼，随之瞪大了眼睛。 以前她是不相信弘晖的身世会露出去。知道真相的要么是忠仆，要么是自家人，该处理的人也都处理了，现在她信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这样的俗语。 瞒了近七年弘晖的身世，居然以各种方式被公开。想必除了额娘，这事儿已经是像露了个洞，不是秘密了。 九公主很生气，她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 “这事儿到底是露出来的！是哪个混蛋！别让本宫知道是谁，否则本宫非撕烂她！” 德妃转眼看向九公主:“九儿？怎么个意思，看来这信上说的是真的！你居然也知道实情！你不要告诉本宫，老四单单瞒着本宫。” “不是的额娘……这事儿不是真的！”九公主还想尽力瞒一下。 德妃拍了拍桌子:“放肆，你居然还要瞒着本宫不成！还不速速招来！” 德妃真的是怒了。看实在是瞒不住了，九公主便和德妃说了实情。 德妃听后惊的不轻，又惊讶又心疼又气，心情复杂。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弘晖这孩子的，但让一个侍妾的孩子占嫡出长子名分对于德妃这种身在深宫，封建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人来说，她是接受不了的。 同时她也心疼惜若，想必一定是老四逼着让她将嫡长子的位份给了弘晖，惜若居然也认了，并且多年对弘晖视如己出，试问天下，哪个嫡妻能做到她这般大度。 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没错，她是做不到，连自己的亲生子也不待见的人，指望她会对别的女人的孩子好吗？ “糊涂啊！老四混账！嫡出长子的名分岂能如此草率给了一个侍妾的儿子！ 弘晖居然是侍妾的孩子！老四是怎么想的，可知嫡子是何等身份！难道她不知，侍妾是又贱又卑微！” 德妃把对德善的气都撒在了云惠身上，这二人都是侍妾的位份，德妃如今一听侍妾心里就炸毛，想掐死所有侍妾狐狸精。 九公主嘟囔:“恕儿臣直言，您也是庶妃，怎的用这般口吻鄙视一个侍妾呢，她好歹是弘晖的额娘，又是死去之人，额娘还是对逝者多一点尊重吧。” 看在她是她额娘的份上，九公主也没说更难听的，云惠和额娘的出身可是一样的，都是上三旗包衣，只不过额娘的运气比那个云惠好一百倍而已。 德妃差点被九公主的话气厥过去。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九儿你存心是要气死本宫是吗？居然拿本宫和那个侍妾比，成何体统！” 真把自己额娘气死了就罪过了。九公主连忙讨好:“额娘，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啦。儿臣只是心疼弘晖，好歹是我四哥的长子，儿臣一直很喜欢他，真的不想他因为此事受到伤害。” “九儿，大是大非面前，正是你和惜若妇人之仁才铸成大错。 第748章 劝不住 就说那个德善的孩子给十四媳妇养可以，但给老十四媳妇安排在她名下能说得过去吗？额娘的出身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命格，老四媳妇不会不懂，本宫还真是没想到，老四媳妇会如此善良隐忍，老四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这般安排！皇家规矩何在？” 九公主好生的想说服德妃不再过问此事“额娘，您难道忘记四哥因为您的出身所受的苦了吗？皇子分贵贱，生在王府也一样。您看在弘晖如此可爱讨喜的份上，就不要再过问此事了好吗？就让四哥和四嫂自行解决。” “你糊涂啊九儿！这是关乎皇家子嗣血统之事，自古尊卑有别，若没有级别之分，就是没了规矩没了长幼没了方圆！本宫虽然也喜欢弘晖这孩子，但此事儿既然本宫已经知道了，自是不能不闻不问，本宫必须是要告诉皇上，来人，摆驾乾清宫。” “嗻。” 德妃原本就因为四爷被迁怒心存不满，现在趁着这件事正好解解气。另外也觉得这件事要掰正，弘晖这孩子老四嫡长子的身份必须去掉。 九公主拦不住德妃，只有赶紧去雍郡王府看看是什么情况。 而四爷今晨从惜若屋里头出来，便去了刑部审问鬼门的人去了。 惜若在软榻上坐着，孩子们和百福狗都在旁边坐着呢。小家伙们都穿上了毛线袜子。 她这些天闲着的时候，给孩子们织了毛背心，勾了拖鞋还有袜子。三个小乖乖今天都穿上了。 但怀芮这孩子并不喜欢穿袜子。一穿上就咿咿呀呀的脱掉了，露出了白嫩嫩的脚丫子动来动去，看着真想咬一口。 惜若又很有耐心的给穿上。 “怀芮，不穿袜子是要受凉的知道吗。快穿上，你瞅瞅，姐姐们都穿了。你看看红红绿绿黄黄的，多好看啊。这可是额娘亲手织的。怀玥怀宁，给你们妹妹跳个舞。” 两个孩子便站起来咿咿呀呀的跳起来了尬舞，屁股扭啊扭啊扭。 “不……不……不要！” 这小怀芮还真是不给面子，她是执意不要穿袜子。惜若也就随了她了，反正屋里头也不冷。很多小孩子都不喜欢穿袜子。 惜若便对怀玥怀宁说道:“好了，别管你们的三妹了，你们这会儿可以去看画册，午膳之后怀玥再和你哥一起学习。” 惜若给孩子们画了很多画册，一直是孩子们平日里打发时间的最佳读物。 孩子们开开心心的下了塌，穿上了拖鞋，往书房里头奔过去了。拖鞋多好啊，在屋里头穿着踢踢踏踏的也方便。惜若想着回头开店做些拖鞋浴袍什么的卖。 原本今儿是个好心情的一天。外面下着雪，屋里暖洋洋，四爷今晨离开的时候，还跟她晚上会回来她这里用膳。一切斗预示着是美好的一天。 惜若是没想到后面有人拉弓正对着她的心脏，并且已经发射了。 此时门廊上的露箔走了进来福身:“主子，后花园的园丁茄茄姑娘来了在外头求见呢。” 第749章 重要线索 园丁茄茄姑娘正是惜若安排盯着钮祜禄氏的人，若不是钮祜禄氏那头有情况，她是不会来寻的。 “让她进来。” “是。” 茄茄姑娘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铲子呢，这是有紧急情况，连铲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了就赶过来了。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来，何事？” “奴婢刚才看见李侧福晋身边的卓嬷嬷去找钮格格了，脚步匆忙感觉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可是卓嬷嬷去了钮格格屋里头只坐了片刻，去的时候空手，来也空手，钮格格也没跟出来，奴婢就觉得挺奇怪的，原本李侧福晋和钮格格从未来往的啊。” 一旁候着的朱嬷嬷听闻此言也是挺意外的。 “主子，那个老狐狸卓嬷嬷去找钮格格奴婢也是觉得蹊跷呢。” 惜若没说话，即便是卓嬷嬷去找钮祜禄氏谋划个什么，她也不知道内容啊，但惜若是觉得卓嬷嬷该死了。 要说李氏能不知道她看钮祜禄氏不对付吗？既然知道，卓嬷嬷还去找钮钴禄氏，就是找死了。 原本这个钮祜禄氏，她已经下决心想弄死了，除了干净又安心。 但她又考虑到四爷这头还要夺嫡呢，钮祜禄氏父家怎么着也是有用的。故暂且忍一忍，等到四爷登基以后，再下手不迟。 只是钮祜禄氏不得不防，她派人盯着就是防着她。 还有这个卓嬷嬷，留在李氏身边总归就是祸害，李氏虽然消停好些年了，但她是个作妖体质，惜若清楚的很。眼里只有主子的卓嬷嬷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与其留着她防着，还不如找个借口就治她一个死罪。 随之惜若吩咐钮祜禄氏，给了茄茄一块银锞子:“去园子里干活儿吧，钮格格那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速来报我。” “是，多谢福晋，奴婢告退。” 茄茄刚走，门廊边的小太监又走进来打千儿:“给福晋请安，耿格格在外求见呢。” “让她进来吧。” “嗻。” 耿氏进门廊，拍了拍身上的雪，奴才们给她擦了鞋子。又接了她的斗篷。她这才走进屋里头福身:“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 “谢福晋。” 这后院的，也就是耿氏看着顺眼些。 惜若看着耿氏扬起笑脸:“耿格格坐，这一大早的就到我这里来摆龙门阵了？不用喂鸡鸭了？” 耿氏笑着坐下:“妾身这是有事要和福晋说，才赶紧来了。” “何事？” “今儿卓嬷嬷去找钮格格了，不知所为何事。”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耿格格有心。” 说起来耿氏一向是在帮她盯着钮祜禄氏呢，只不过她也没经常来报敌情，没有重要的事，她不会说。 惜若挺乐意让她做队友，耿氏聪明又不作，关键对她还忠心。要不是她愿意耿氏是站不过来的，这也是她观察了她好几年才做出的决定。 “妾身还想起一件事来，思来想去的还是想和您说一说。钮格格入府头一年，她的膳食好似得到了膳房的照顾，后来突然这种照顾便是没有了，如今便是一如既往的粗茶淡饭了。” 第750章 该怎么和弘晖说 惜若转动着护甲，眼眸微眯:“耿格格你是说，她在膳房里头有人吗？” “妾身也只是一个猜测，故一直没和福晋提及此事，妾身总琢磨这事儿呢，若是她在膳房里头有人也不是不可能，因她父家私交甚广，又是皇上身边的人。而膳房里头的大师傅都是宫里来的……” 耿氏看了惜若一眼，随之又说道:“当然了，妾身也只是猜测福晋，若是真的膳房有人，为何突然终止对她的膳食的援助，这也挺奇怪的不是。也有可能，当初父家供给充足，钮格格是在外头买来吃了。” 惜若转动护甲思量片刻道:“若是膳房里头有人，又突然停止对她的照顾。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要掩盖她在膳房有人的真相。朱嬷嬷。” “奴婢在。” “赶紧的查查，膳房的那几个师傅啊大太监什么的，和钮祜禄氏父家有没有什么牵扯的。能够膳食援助的，一定是膳房的高层，查他们就是对了。” “是，这事儿交给奴婢便是。” 耿氏将话说完了，心里也松快了，关于钮祜禄氏，她是期待着被福晋捏死，又担心捏死的太快，不然没人陪她玩儿了多无趣不是。 随之耿氏便说道:“那福晋妾身回去了。妾身的那些鸡啊鸭啊鸽子什么的都没有喂呢。” 惜若点头:“得，你回吧。” “妾身告退。” 耿氏正要出去呢，弘晖便和弘昀还有弘皙进来了。 耿氏福了福:“给几位阿哥请安。” 这回弘晖也没心思和耿氏说话了。直直走向惜若。 惜若看弘晖一脸神色复杂，就知道是出事了。 “弘皙，弘晖，弘昀怎么回来了？这会儿还没到下学的时候。弘晖是出了什么事吗？” 弘晖点点头，但他犹豫着没先开口，他好怕那个正确答案不是她所要的。 弘皙见弘晖不言老着急，便抢问:“四婶，有一只鸽子带了一封信来，上面写着说弘晖不是您的亲生子，而是一个侍妾叫做云惠的所生，可是确有此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朱嬷嬷差点没站稳被李嬷嬷扶住了。春妙秋诺呼兰琴音，门廊上立着的奴才都脸色变了，尤其是露箔。 当年她正是因此事差点丢了性命，主子福晋为了掩盖真相杀了好几个人，如今还是露出来了。 不知对方到底是谁拿这件事做文章。真是该死的！ 怕是要掀起雍郡王府的大风浪了。也许还会死人的。 露箔非常紧张，手紧紧的握着微微抖动。 耿氏是不知当年事的人，她听闻此言也被吓到了，大阿哥不是福晋亲生，这怎么可能！ 玲珑和王嬷嬷吞咽了一下，楞在了门廊旁。妈耶，为何小主总是遭遇大事现场。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抖了抖，难以保持冷静:“弘晖，把那封信拿来与我瞧瞧。” 弘晖将那张纸呈上，他说道:“额娘，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只是相信额娘说的得，旁人说的我不会信。” 第751章 真的太难了 惜若看了信，说弘晖的生母是云惠，还污蔑她云惠是她所杀！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该死的王八蛋！ 她一时语塞，曾经也担心过有这么一天，弘晖会有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天，真的发生的时候，却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这封信是谁写的？她又是如何知道的暂且不说，现在要如何回答弘晖呢？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她现在骗弘晖，等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真相又当如何？ 正在犹豫的时候，九公主走了进来，脚上的雪也没擦她急急的奔进来。 看见弘晖弘昀还有弘皙都在，又看惜若手里拿着一张纸，就知道弘晖也已经接到了书信。 这个幕后的人真够狠！居然拔刀向一个孩子！ 惜若知道，九公主这会儿来，必然和此事有关。 “九儿你……” 九公主和惜若心照不宣:“出事了四嫂。我额娘她……她也知道了……” 惜若很快恢复了一些冷静，与其让旁人告诉弘晖真相，还不如自己说。她看向弘晖，欲言又止。 孩子们其实都很聪明，她这表情绝非是否定信中内容的意思。 “九儿，你带弘昀和弘皙先离开，我和弘晖的单独说话。” 九公主点点头，将弘昀和弘皙带了出去。书房里头的怀玥怀宁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趴在门口听。 怀宁小声问怀玥:“姐姐，哥哥们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怀玥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懂。嘘，别吵，一会儿额娘听见了，也要把咱们赶走了。” “嗯。” 弘昀到了门口就对九公主道:“九姑姑，您带着弘皙哥哥先回宫吧。这热闹还是不要看了，我不想我哥受伤害，也不想让旁人看他笑话，弘皙哥哥，你可别到处乱说去哦。” 四岁多的弘昀能说出这样的话，李氏的基因的确弱。 弘昀已经从惜若脸上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八成是真的了，他心里好难过，也不想弘皙在这里问东问西的，还看他哥的笑话。 弘皙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脸的不乐意，他便说道:“不行，我要留在这里，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我得知道弘晖额娘到底是谁。” 九公主拽住了弘皙的耳朵。 “哎哟，疼！九姑姑，您放开我！好痛啊，快放开，不然我回去告诉皇爷爷了！” “我才不怕你，你是本宫皇阿玛最喜欢的孙子，而我是本宫皇阿玛最喜欢的女儿！走，跟我回去，看什么热闹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我没看热闹！” “别废话了！跟我走！” 九公主拉着弘皙就走了。弘昀叹了口气，掂着脚尖往窗户里头看一眼，讨了口气便也回去了。 耿氏和玲珑还有王嬷嬷楞在原地回不过神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即便弘晖不是福晋亲生的，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先告诉毫无防备的弘晖真相，幕后的这个混蛋也太狠了！ 小晖儿该有多难过，福晋该有多难过，造孽了！ 第752章 弘昀还是好孩子 好一会儿耿氏突然想起什么，提着裙摆赶紧往回走，她得赶紧去看看她的鸽子还在不在了。 李氏和卓嬷嬷都在屋里头待着呢，赵公公买来的那些吃的李氏也没心思吃，她和卓嬷嬷都在等着海棠院那边大地震。 “嬷嬷，那个钮格格真说了，她可以很快将弘晖的身世散播出去吗？” “没错，奴婢早就觉得那个钮祜禄氏是个狠角色。奴婢也相信，她定会将此事办的稳妥，咱们等着海棠院的动静便是了。” “嬷嬷对那个钮祜禄氏是不是信心过了头。” 李氏还是不太相信，钮祜禄氏能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见风就是雨。 此时弘昀便回来了，带着一脸的不高兴。他走过来拱手给李氏打了招呼:“额娘。”便坐在软榻上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姐呢？” “怀恪去膳房挑糕点去了，弘昀啊，你这垂头丧气的是怎么了？被先生骂了。” “没有，只是我哥那头出了大事儿了。” 李氏和卓嬷嬷互看了一眼，随之她紧着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儿啊弘昀？” 弘昀看了李氏一眼，也没将事情说给李氏听。感觉额娘就盼着弘晖出事儿的样子。 “好了额娘别问了，我烦着呢。” 弘晖不说李氏也知道，果然钮祜禄氏就把这事儿整顺溜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不愧是卓嬷嬷看上的人。 看来打今儿起，弘晖再也不是嫡长子的名分了。 她这会儿又多少有些同情弘晖了，好歹那孩子人还是挺好的。 但怎么着这就是弘晖的命，被福晋强行改命，现在只不过是回到自己命格罢了。谁让他是侍妾的儿子呢，这可怨不得谁。 李氏看了一眼伤心难过的弘昀说道:“弘昀啊，你难过一会会儿意思一下就得了，往后你可比弘晖高一大截去了，你再也不用在你哥的阴影下，翻身了知道吗？” 弘昀突然看向李氏愣了一下:“额娘，你是知道了哥不是嫡额娘的孩子了吗？我都没跟你说这事儿呢，你怎么知道了？” “嗨……我……我这不是听说了吗。” 弘昀叹了口气。 “额娘，虽然哥不是嫡额娘的孩子，但哥还是我哥，他的额娘不是嫡额娘也是我哥，你说是不是。我还是会像以前那般对他的。”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没心眼呢。真是……” 李氏还想说什么，被卓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弘昀虽然性子顽劣。但心眼儿不坏，这个时候教他做一个有心机的人未免太早，毕竟他才近五岁。 李氏随之笑道:“好了，额娘都依你，嬷嬷给弘昀拿点吃的，他一定是饿了。” * 此时刑部的审问室里，被带进来的鬼门头子蒙了眼睛被绑在了柱子上，当面罩拿下来时，原本的黑暗，慢慢出现了四爷的身影，那种不寒而栗的目光让他不由的身子发颤。 桌案旁椅子上坐着四爷，身后立着十二爷，十三爷，李卫，张廷玉，年羹尧，戴铎，高无庸，还有侍卫张顺，他是要来看看杀他妹妹的这帮人的下场。 第753章 审问 年羹尧眼睛冒着火，就要冲过去随时将他撕了的样子。这时候的年羹尧对四爷是忠心耿耿的，完全是谁要动四爷一根头发，他就想将对方撕成一片一片。 窗户外头的光透过了花窗薄薄的羊角明瓦，透入房间内呈现暗暗的光线。油灯晃动着。 外头传来一阵阵鞭子抽打惨叫的声音，鬼门的那些杀手们正在经历着脱层皮再涂辣椒水的痛苦。 那种惨叫声，像是从地狱里头传来的。 四爷轻轻的转动着扳指，拧眉坐着。安静，冷酷，杀气腾腾。 一名狱官上前向四爷行礼道：“郡王爷，您要提审的人带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四爷收抬了抬，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一旁候着。” “是。” 随之他仔细打量着面前鬼门的头头，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坏人，玩权谋的长相。他是不是帮主不得而知。但这个人一定知道很多他想知道的线索。 那个鬼门神色倒是想装作淡定，只是憋不住。 年羹尧先开口:“我劝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我会求爷给你留条全尸。”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生意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杀要剐就痛快一点。” 十二爷拍了一些桌子:“大胆狂徒，你以为你进了这刑部不招就能活吗？你刺杀皇家王爷，是诛九族的大罪，连你家亲戚的猫啊狗啊都得陪你殉葬，明白吗？爷劝你还是争取坦白从宽！” 那家伙的腿抖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十三上前去看向他露出来的手臂，是当初行刺他们的那帮人手臂上的刺青没错。 张楚儿的死是他心里抹不去痛。他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抓起他的衣襟牙齿缝里头挤出一句话: “当初行刺有没有你一份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王爷。” 那人似笑非笑，简直是一个亡命之徒的样子，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四爷就认出了他的眼睛，就是他当是逼着他抱着弘晖跳下悬崖的没错。 “十三，看看他右胸口是否有刀疤。” 十三掀开他的衣服，果然右胸口有刀疤。 四爷阴冷的眼神唇角微勾：“一个多月不见，这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不错。爷为了抓你，可是废了不少功夫。你觉得你狡辩就有用的话可以继续。” 张顺忍不住上来就给这家伙一顿狂揍！ “是你们这帮混蛋杀了我妹妹！混蛋！我要杀了你为我妹妹报仇！” 十三拉住张顺:“张顺，你冷静点，这家伙还不能死！” 张顺冷静下来站在了一边。 那家伙的嘴角带血冷笑一声：“王爷你究竟想要我招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四爷不和他多说废话:“狱官，用刑！” “是！” 狱官便将十八班的刑具都给他用一遍。 是个人都受不了这种九级痛苦的。最终那家伙终于愿意招了。 原来他并不是鬼门的帮主，他只是京城分舵的负责人，至于帮主是谁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帮主是个女人，他从未见过她真容。 第754章 弘晖真可怜 另外他供出了要杀四爷的幕后黑手，居然是那个被四爷吊死的太子师爷，也就是索额图的人。 虽然没有直接供出索额图，也已经是个导火索，索额图必完。 只是那个鬼门的帮主到底是谁呢？感觉这个女人往后还会作妖。 李卫说道:“没想到一个女人是鬼门的门主，现在的女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四爷没说话，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居然是梁九功。 他一摇拂尘给几位请安以后说道:“四爷，皇上让您赶紧的进宫见他呢？” “何事火急火燎的？” “一是，准噶尔王的儿子，噶尔丹林策遣其部将策凌敦多布入侵西藏，杀死了拉藏汗。拉萨方面请求支援，另一方面，好像是……您的大阿哥的身世……” 四爷即刻站起来走出去，所有人都跟出去了，十二和十三不知道弘晖的身世怎么了四哥要弹起来，而高无庸是知道的。哎哟喂，大事不妙啊！ * 海棠院。 屋里头弘晖静静的站着，等着惜若的回答，他放在背后的手已经冒汗，这是他长到近七岁，最最艰难的时刻。 惜若看着她好一会儿，实在不忍心开口说出真相。弘晖还是一个孩子，为何要让他面对现实这么残忍的事情。 惜若的手紧紧的捏着巾帕，她正在面临穿越以来最紧张的时刻。她不知道弘晖能否受得住。 “晖儿……额娘跟你说，无论如何你都是额娘的儿子，额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额娘非常不希望晖儿不开心受到伤害，晖儿你明白吗。” 弘晖强忍泪水:“您是说，这封信是真的吗额娘，我……是一个侍妾的儿子！我的额娘她已经死了是吗，额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惜若闭了闭眼睛:“这封信上面写的……有一半是真的。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没错，你的额娘是侍妾云惠也不错。不过，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难产死的。” 云惠死的真相无论如何也要隐瞒。说起来云惠算是自杀。还好当初四爷给了她选择，若是四爷执意是让云惠死，今日又是另外一种难堪的境地。 四爷没办法面对这个孩子了，也万幸她没有出手杀了云惠。 当初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复杂的状况。世事难料，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又能怎么样呢！ 弘晖的眼泪哗啦啦的留着，那种无助的表情让惜若心碎，她也跟着哭了。真的，她真的心疼这孩子。 她拉过弘晖，双手扶着他，感觉他在浑身颤抖。 “额娘，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愿意……为什么我不是额娘的孩子，为什么！” 惜若哭着替弘晖擦眼泪:“晖儿，你别哭了。你听额娘说，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不影响我们的母子关系，我从来都是将你当做亲生儿子的，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好吗？” 弘晖只顾着哭，他伤心又恐惧，脑子里也很乱。 第755章 伤心死了 怀玥冲了出来:“额娘，您刚才说什么呢，哥不是您的孩子，您刚才说什么呢？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额娘。”怀玥着急的直跺脚。太可怕了这个答案，她难道就这样要失去哥了吗？ 怀宁也跟着哇哇哭了:“额娘！额娘！我哥哥不是我哥哥了吗？不要，我不要这样额娘。” 三个孩子哭作一团。两个女儿沉浸在哥哥即将不是哥哥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怀芮也跟着哭了，她不是很懂，但大家都哭她也害怕。她哭的哇哇的:“哥哥，抱。哥哥……” 弘晖没办法抱怀芮，他此刻的心都要碎了，他还是一个孩子，额娘突然换人了，并且是一个死人，这个孩子怎么受得了呢。 外头的奴才们听见哭声，心都碎了。李嬷嬷想进去，被朱嬷嬷拉住了。 “这时候进去，不是给主子添乱吗，咱们什么也帮不了。” 李嬷嬷叹道:“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或许当初福晋死活不同意大阿哥收在膝下会好些，不用如此肝肠寸断了。” 李嬷嬷说着说着，拿出巾帕抹泪，有些事除了无奈，她们什么都做不了，若是大阿哥明明白白的就是主子的亲生子，那该多好呢。 但偏偏生活就是不让人如意。现在该怎么办呢？ 屋里头的弘晖哭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他退了几步打开门跑了出来。从嬷嬷身边跑出去进了自己的屋里头关上了门。 朱嬷嬷和李嬷嬷紧着进了屋里头，春妙她们在门口不敢进。太可怕了这事儿，她们都担心看到福晋崩溃。 屋外侍立的那些个奴才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嬷嬷们看惜若流着眼泪坐着，一旁孩子哇哇哭，朱嬷嬷赶紧的转身叫愣着的春妙她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拱小主子。” 奴才们都进来了将几个孩子抱着哄。朱嬷嬷问道:“主子，咱们要去敲门劝劝大阿哥吗？” 惜若低头拭泪:“不必了，让他冷静一下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小蔡子哭着说道:“主子，大阿哥他……太可怜了。” 小桂子也想跟着哭。 惜若手抬了抬:“不要哭了，哭有用吗！让我静静，够乱的了！” 小蔡子连忙将泪憋回去了。奴才们都安安静静的候着。 惜若静静的坐着，心情复杂。 想着弘晖难过，她这个也是心如刀绞。现在弘晖嫡长子的名分是保不住了，她担心的是这孩子因额娘的身份低微，会收到同是皇孙的那些小阿哥的排挤和嘲笑。德妃知道了，皇上就知道了，四爷怕是要被骂惨。 这孩子这次受到的创伤，怕是心理疏导也难以平复。 惜若有些后悔当初愿意收他在膝下，给了他嫡长子的名分，这样的伤害比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侍妾所生要大的多。 想必四爷也会后悔吧，大人们的私心最终让一个孩子承受了。 惜若觉得她和四爷都成了坏人。 现在她要冷静下来，想想是谁摆了她一道。要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人是谁，她必然要将这个贱人碎尸万段！让弘晖受的痛苦，加倍还回去。 第756章 冷静恢复判断力 让她好好的琢磨琢磨。 知道真相的人中，平安居和海棠院的奴才断不会透露半句出去。 一来他们都是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多年的忠仆，二来，别以为奴才上位容易。这些高级奴才，自是知道抱住主子就是抱住铁饭碗，为了别人的银子置铁饭碗不顾，这么愚蠢的事情，他们自是有脑子不会做。 在加上，无论是她惜若，扪心自问，没有对不住主屋和正院的地方，逢年过节，哪次不是大手笔！ 虽说人心隔肚皮，难保身边的人没有弱点，但她明确的知道，想要大奴才出卖主子，钱没用，得是攻心。 再说了，这个阴她的人，既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为了这件事攻心，这是矛盾不合理的。 故，可以完全否定，并不是奴才们露出去的。这么多年，奴才们从未提及此事，更不可能会私下议论。那么也不可能是私下议论被居心不良的人听了去。 除了奴才们知道这件事，也就是她的娘家人了。 惜若就觉得大有可能是她娘家的人不小心露了出去了，因娘家里头有一个嘴巴吧啦吧啦的二嫂，还有那个富察氏。 若是真是二嫂多嘴被富察氏听了去不是没有可能。 富察氏因为淑人的事情，一直对她恨之入骨。 富察氏！ 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和富察氏有关！ 不过她还要回去查清楚，到底是富察氏独自完成了这件事，还是有其他人，比如府里头的女眷。 选择告诉德妃，还让弘晖知道，简直是一招制敌，掐住了她的命脉，让她根本没有回转的机会。 那么这件事的策划者绝对是一个又狠有脑子的人，富察氏，会有这么聪明吗？ 惜若眯了眯眼睛，带着护甲捏着巾帕的手紧紧的握着。 她得回娘家调查清楚，若这件事真是富察氏做的，她今儿就活不成了！ 富察氏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惜若这么快就把矛头对准她了。真当四福晋是吃素的，这么好惹！ 惜若站了起来:“嬷嬷备马车，我要回娘家。” “是。” “小蔡子小桂子，春妙秋诺呼兰，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带着孩子们，大阿哥那边先别去打扰，让他好好的静静。” “嗻。” “是！” “朱嬷嬷，李嬷嬷，琴音，你们跟着我回娘家！” “是！” 惜若走了出去，女王准备撕人了！ * 耿氏回到了自己屋里头，鸽子笼是开着的。鸽子正在屋顶上咕咕咕叫着。 玲珑和王嬷嬷站在身后，拍了拍胸口。今儿这事儿太让人吃惊了，王府内院简直就是江湖。大阿哥他居然不是福晋的亲生子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却偏偏是真的。 魏嬷嬷叹道:“小主，将此事露出来的人也太坏了。怎么忍心看一个孩子如此伤心呢。更何况大阿哥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对任何人都充满善意，咱们看着大阿哥长大的，看他伤心奴婢好难过。” 魏嬷嬷低头拭泪，玲珑也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耿氏轻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大阿哥是多好的孩子啊。” 第757章 皇上很生气 她真的觉得大阿哥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儿了。从未想过，福晋对那孩子这般好，教育的这般优秀，却不是她亲生的。 接下来，大阿哥的结要如何解，未来要面对怎样落差的生活，真是不好说。 将这件事露出去的人是飞鸽传书，而她们院儿里头正巧也养着鸽子，现在笼子又是开的，这是要怎样，这明显是要被陷害的节奏啊！ 魏嬷嬷和玲珑也是这般思量的，魏嬷嬷还算淡定，玲珑已经腿软。 在这后院生活了这么久她们都已经清楚，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冷不丁对手就放大招，就是置人于死地。 玲珑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小主，这鸽子都跑出来了，不会是有谁用咱们的鸽子干了坏事了吧？有人想要陷害小主是不是！这院子里只有咱们这里有鸽子。” 耿氏说道:“冷静点玲珑，话可万不能乱说，也不能自乱阵脚。小心咱们自己挖坑把咱们自己个儿埋了。 我看这些鸽子留不得，我也是的，养什么不好，偏偏养鸽子！咱们将这些鸽子杀了，熬一锅鸽子肉，给福晋送一些，也给钮祜禄氏送一些。” 玲珑问道:“小主……您这是……唱的哪出？” “不懂就别问了，我也懒得解释。” 魏嬷嬷便小声问道:“小主，您觉得这事儿和钮格格有关？” “这话也不能乱说。好了动手杀鸽子吧。” “是。” 主仆三人就讲鸽子哄下来，手起刀落，把鸽子都杀了，烟囱冒了烟。 * 四爷踏入乾清宫书房之前，弘晖不是惜若生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就是这么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德妃那里有其他妃子买通的眼线小奴才，原本是用来宫斗的，这皇宫就是宫斗的主战场，个个奴才都有给自己主子传递信息的特别联络方式。什么院墙的墙根儿一块砖啊，御花园的石头底下啊，还有膳房门口的对接联络等。 总之各宫都有眼线，永和宫的眼线们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么重磅的消息，她们赶紧给各路主子那边去报告去了。 妃子们知道了，皇子们自然也就知道了，惜若的那些个嫂子弟妹，一个个的全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雍郡王府的动静。私下的议论和惊讶是难免的。 这事儿要是搁谁家福晋都不可能发生，所有人都对惜若佩服又意外，就连老八福晋都惊了，原本惜若是个猴精猴精的，怎么在这事儿上这么没原则呢。嫡长子的名分她居然给了一个侍妾的儿子！ 这事儿闹的，弘晖那孩子是瞬间跌落神坛了，幕后黑手更狠啊。 看老四福晋如何能化解危机，是这一年末尾最大的戏码了。 四爷走进乾清宫，十二十三也跟在身后，两人在马车上是一句也不敢问啊，四爷为何一提弘晖身世就蹦起来了。弘晖的身世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不知道啊！ 干脆去听听便知道了。 这会儿乾清宫里头，德妃也在。看四爷走进来，皇上和德妃坐在软榻上，一脸的不悦。 第758章 四爷要和德妃决裂 四爷还不知道弘晖的身世是德妃先知道了再说给皇上的，否则他真的要被气死！这个额娘还要她做什么呢！ 四爷还有十二十三一起福身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皇上显然是很生气的。嫡庶有别在他心里简直是根深蒂固无法撼动。他忍了太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把他给废了，还不是太子是他嫡出的活着的儿子了。 弘晖这孩子皇上有多喜欢，现在他就有多失望。不是嫡出的孩子居然是卑微侍妾生的，怎么承受嫡出之位！ 他对四爷更失望，他怎么可以如此糊涂，擅作主张将孩子的命格擅自篡改。这是不顾皇家的规矩，没有体统的行为。 他直接开门见山质问四爷。 “老四，弘晖是一个侍妾所生，可却有此事！” 身后的十二和十三差将心蹦跶在地上。 十三紧着说道:“皇阿玛，您……您在说什么！晖儿他怎么能是侍妾所生呢，他是四嫂的长子啊。” “你让老四说！” 四爷不知这事儿怎么露出来的，既然皇上都知道了，就是瞒不住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惜若和弘晖那边的状况， “皇阿玛，儿臣想知道，这事儿您是如何知道的？” “还真是却又此事！若不是你额娘来说，朕还真不敢相信，你以为是能瞒的住一辈子怎的！” 十三差点没站稳，被十二扶了一把。这种事毫无准备真是接受不了。弘晖真的不是四嫂的孩子，天哪！四哥也不跟他透露一句！现在弘晖是谁生的不重要，他只是不想他因此受伤。 四爷看了德妃一眼，那眼神很绝望。他常常怀疑，他的这个亲额娘血是冰冷的。现在看来，的确毫无温度。 皇上拍了一下桌子:“真是荒唐！岂有此理！” 身边的所有奴才都跪下了:“皇上息怒。” 德妃看了一眼四爷，见到他眼中的怒气，却不以为意，这件事她不说也自会有人露出去，老四跟她生哪门子气。再说吧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自己种的因，收的这个果他也要认。 “老四，你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这事儿如今要如何收场你说说。” 四爷没说话。 皇上见四爷不言就更生气了:“朕倒是要问你，你为何将嫡长子的身份给了一个侍妾的儿子，朕需要你一个合理的不荒唐的解释。” 四爷很冷静，今儿他打算和德妃撕破脸了。该说的话他也要说说。 “皇阿玛，儿臣不想让弘晖像儿臣一样，因额娘的身份被排挤。 儿臣还有弟兄们都深受此苦。若是额娘身份低微的，童年过得犹如孤船。 儿臣只是不想让弘晖受到儿臣伤害，但如今弘晖却受到更大的伤害，儿臣考虑不周，儿臣有错。但他还是一个孩子，不应该让他承担大人的失误。” 这般说来皇上稍稍气消了些，比基尼弘晖那孩子如此优秀，他自是知道这件事露出来对弘晖的影响，可怜了那孩子。除了出生之外，别的无可挑剔。 第759章 护子心切 “今日，既然谈及嫡庶尊卑，儿臣也有几句话要说。宫里的规矩一向是严苛，皇子依照额娘的出生排位，嫡出为贵，庶出也有尊卑。宫中也只有妃位能养孩子，这是历来之规。 儿臣和其他几个兄弟从小不在额娘身边长大，与额娘的亲情便是无法再修复。 这样的规矩，不仅破坏的是母子亲情，儿臣的弟弟十四，自小在额娘身边受尽宠爱，儿臣确是皇后额娘带大的，与亲弟一直疏离，兄弟情也难以再修复。 儿臣此言并非指责皇阿玛，反抗规矩。 儿臣自是明白，无论是帝王之家还是普通百姓都得守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尊卑不成体统。 儿臣知道额娘的出身的对一个孩子很重要。儿臣将弘晖收在福晋膝下，实则并非想打破规矩，只不过是顺着规矩让弘晖能好好长大，但如今事与愿违。儿臣有错儿臣认。只望对弘晖这孩子的伤害能减轻些。莫要将玉碟中他嫡出身份删去。” 四爷一向是只言片语，今日为了弘晖说了这么多，真算是豁出去了。他希望至少让皇上别改了弘晖的嫡出玉碟。这孩子的身世想必已经传出去了，再改了玉碟，便被写进历史成了谈资。他不想弘晖成众人口中的笑话。 这头十三因四爷的话顿觉心酸。他流下了眼泪，四哥一直对弘晖这孩子冷冰冰的关键时刻，却是最好的阿玛。 十三也不希望弘晖受到太多伤害。虽然避免不了的。 皇上脸上写着不悦，老四这么多话还是头一回。真是一句句都在扎他的心那！ 一旁的魏珠吓得要死。这时候根本不适合讲道理，认错便是了吧，四爷这牌出的好险万一皇上因此勃然大怒，是要被关宗人府的。 “四爷……您……少说两句可好？” 皇上说道:“魏珠你个狗奴才，拦着他做什么，让他说！” “嗻。” 四爷并没有畏惧，既然开了话头，干脆将该说的都说了吧。 “对于今日之事，儿臣不止三言两语。额娘今日这番作为，实在让儿臣寒心！弘晖的身世是额娘先知道的，大可不必先来告诉皇阿玛，先与儿臣说一声，儿臣好将这事儿对孩子伤害降低些。 但凡额娘有一点替弘晖这孩子考虑，也不会忍心看他受到这般伤害。那孩子即便不是嫡出却也是额娘的亲孙子，儿臣固然有错，儿臣认，但额娘此番，也让儿臣很失望。” 四爷今日说了一番肺腑之言，从他说这些话开始，这个额娘他就决定不要了。 什么血缘，什么母子，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空谈。 是德妃先放弃做这个额娘。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尽力蒙着眼睛和德妃处着所谓的母子关系，到头来，她还不是无情的全力算计他！ 只有前皇后是他额娘。德妃，和他再无关系！ 他心里阴暗面，都是德妃一点一滴用冷血浇灌出来的。 而他这般说辞，也是让皇上好好的想想，他看嫡庶如此重是不是太过顽固，嫡就一定是好的吗？ 第760章 皇上的原谅 这步棋虽然出的险，但现在只能这般出。 皇上其实早就明白嫡并非是优秀的象征，只不过是血统尊贵罢了。只是他还不愿意醒，也没人敢说这番话。四爷这话一说他难免生气。简直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戳醒了他一直想回避之事。 这就是说老四将弘晖硬上了嫡位，他也有有责任了！ 德妃也被四爷的话气的不轻:“老四，你怎敢如此指责本宫，如今弘晖要受的痛苦，也是你造成的，你要付全责！你何来指责本宫的不是！难不成本宫也像你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将此事当做不知吗？ 皇上您瞧瞧，臣妾说什么来着，老四心里头只有前皇后。这件事明明是老四考虑不周，胡作非为，倒成了臣妾的不是。 您看着处理吧，臣妾被这般数落不是，臣妾心里憋屈！” 德妃低头拭泪，随之福了福，被嬷嬷扶着回去了。 她这是要装可怜加重皇上对四爷的责难了。 皇上沉着脸呵斥:“老四，你简直冥顽不灵！来人，去报告宗人府，让他们来管管这他，朕的儿子朕管不了了！” 十三连忙求情:“皇阿玛息怒，四哥护子心切才口出妄言，皇阿玛息怒！” 十二同样拱手:“皇阿玛，儿臣也认为四哥只不过是护子心切乱了方寸，皇阿玛看在四哥已经认错请息怒吧。若是通过宗人府，弘晖的嫡出必然就去了，还得写进皇家记录。 弘晖无论如何是您亲孙子，他才六岁，您宅心仁厚，不能让一个孩子受这么大的难不是。” 两个儿子求情也让皇上有了台阶下。对于弘晖那孩子，他也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下场。 皇上叹了口气看了老四一眼，如此不顾一切护子，他的那般错处也没那么可恶了。 老四真当以为他这般说是伎俩吗？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对于弘晖皇上没办法残忍，那孩子的确招人喜欢。至于那孩子嫡位要如何是好，不能通过宗人府，老四也必须要处理妥当给皇家一个交代。 故四爷这步棋走对了。皇上面儿上生气，心里已经原谅了他。 “老四，你回去好好处理这件事，朕给你时间，你要给朕处理妥当。” 四爷拱手:“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告退。” 三人便退了出来。门外候着的高无庸一直手心里冒汗，看四爷出来他福了福:“爷。” 十三说道:“四哥，快回去看看吧，府里怕是翻了天了。” 四爷不再说什么，上了马赶紧往回走。 * 惜若正在杀回了娘家的路上。这会儿淑人刚回年府没多久。 就是这么快杀过来了，富察氏做梦也没想到，她一出招就是死期。 富察氏这会儿正在软榻上坐着嗑瓜子。今儿办了一件大事儿，她的心情敞亮的很。 这会儿她身边的嬷嬷走进来，一脸的慌张。这个嬷嬷就是给乞丐钱让她报信儿给卓嬷嬷的那家伙。 “主子，主子……”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第761章 乱成一锅粥 “主子，那件事这么快就露出去了，据说皇上也知道了，这会儿四爷正在乾清宫里头受训斥呢。奴婢的手脚都凉着呢，心思好害怕。总觉得要出大事。这也太快了，也不知李侧福晋有没有把事情摘的干净再露出去。” 富察氏也有点心惊:“这么快……李侧福晋厉害了，不过不用担心嬷嬷，李侧福晋身边的卓嬷嬷是个聪明人，既然有本事将事情这么快露出来，自然是摘干净了，再说他们原本不知道我们参与了这件事。故没必要自乱阵脚，哎，这事儿怎的这般快传到你这里？” “是五格少爷，他是三爷的学生，三爷知道的事情，五格少爷自是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一旦听说了，他自是赶紧来报，奴婢刚好经过正屋，听屋外头侍立的奴才在议论，这般让人惊讶之事，奴才们自是忍不住议论的。” “好了，既然这事儿露出来了。正院应该是乱糟糟的，咱们等着看热闹便是，嬷嬷给我倒杯茶。” “是。” 富察氏继续坐着嗑瓜子吃茶。 还好费扬古大哥二哥还在丰台军中，不然这会儿的步军统领府是要乱套了。 费扬古得知此事的话，还不得得被觉罗氏气坏了，长外孙突然变成了旁人的孩子，自己的老婆儿媳妇都知道了，就瞒着他们这些一家之主，费扬古怕是要又气又悲，家里要有一场大架要吵了。 如今这架也只不过是推迟了几天，费扬古和两个儿子回来，还是免不了天翻地覆。 你说这事儿闹得，谁能想到呢不是。 哎！ 五格也是此刻才知道他额娘和两个嫂子已经知道弘晖不是姐姐的亲生之事，他的心态简直崩塌了。 看额娘和两个嫂子坐着唉声叹气，五格也是着急的很。 “额娘，您倒是说话啊，这可怎么办？晖儿不是姐姐生的……这……这事儿露出来了，皇上也知道了。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肯定是乱套了。这……简直是太荒唐了额娘，说书的也不敢这么编故事啊额娘。晖儿难过，姐姐难过，四爷为难，您和几位嫂嫂还有我，都不知如何是好，过两天阿玛和哥回来了，还有乱的呢，这快成一锅粥了啊额娘。” 觉罗氏低头拭泪:“终归是露出来了，也不知是如何突然露了风声出去。我们可怜的弘晖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些，怎么受得住。” 惜若二嫂叹道:“哎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不要收晖儿在膝下只是养着就好了。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一发不可收拾！这事儿我说还得怨四爷，四爷糊涂！” 觉罗氏看了这大嘴巴的二嫂一眼:“曼霜啊，我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的这张嘴，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惜若二嫂支支吾吾:“额娘，我这不是……也着急嘛。你也知道我很喜欢弘晖的。自是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惜若大嫂叹了口气:“曼霜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嘴嘚不嘚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 第762章 兴师问罪 当初无论是四爷还是惜若，都是出于对这个孩子的保护才做了如此决定，你可知惜若承受牺牲了多少！现在弘晖的身世露出来了，是咱们都不想看到的。只能说这背后的阴毒之人好狠。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般狠手，这等同于杀人了！哎！我看那，曼霜你总是动不动就将这事儿挂在耳边，有可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听了去也是不一定的。” 惜若大嫂自然也是指的富察氏，这府里的外人是谁，可不就是她吗。至于另外一个吃斋念佛的妾，连个存在感都没有的。可以完全忽略。 惜若二嫂急了。这事儿要是和她有关，那真是要撞豆腐了，造孽啊！ “哎，大嫂，这事儿你可不能乱说，我就说了那么一两……两三回罢了。再说富察氏的耳朵能这么长吗，就凑巧听了去！或许是郡王府知事的奴才们露出去的。”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绝对不是郡王府的奴才们露了消息，是娘家出了问题，二嫂大有可能就是你这张嘴惹的祸。” 惜若和两个嬷嬷还有琴音走了进来，惜若端着手走的特别的霸气，感觉她今儿就是来开杀戒的样子。 五格连忙迎了过去:“姐，晖儿怎么样了？他可还好？” 惜若叹了口气:“能好到哪里去，他的天都塌了。六岁的孩子罢了，哪里承受的了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在他心里破灭了。我没想到，当初的决定会让晖儿受到更大的伤害。” 五格低头抹泪:“晖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觉罗氏走过来拉过惜若的手拍拍安慰她:“若儿，你也不要太着急，咱们好好哄孩子就是了。” “额娘，既然出了事，哪里有这么简单，现在我先找出来那个搞事的人，把她碎尸万段了再说。” 惜若霸气的坐在了软榻上。 惜若二嫂吓坏了:“四福晋，您不会是来责难我吧，我可是您的二嫂不是。再说也不一定就是我说出去让谁听了去，郡王府的奴才们露出来也有可能。” 大嫂真是有些生气:“二嫂，估计就是你这张嘴呢。” “我……大嫂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你放心吧，惜若不是来对你兴师问罪的。” 惜若看着二嫂叹了口气，即便是她嘴巴多露出来此事，能把她怎么着呢，这件事露出来都是命。 “二嫂我不是怪你，我知道即便是说的也不是有意的，现在你要好好想想，有没有你无意说这件事的时候，富察氏在场。” 觉罗氏问道:“若儿，你肯定就是富察氏！” “没错，八成是她！但我也不能没证据就去撕了她，我来就是想让二嫂好好想想，有没有在无意中提及此事之事，富察氏正巧就在的。” 二嫂敲了一下脑门:“没有啊四福晋，我虽然性子直，但不是没脑子。她在我怎么会说呢。” 大嫂说道:“曼霜，四福晋的意思是，有没有正巧被她偷听了去的机会，咱们好好想想。” 第763章 来人呐传富察氏 几人坐下来细细的思量了好一会儿。 觉罗氏这才说道:“你还别说若儿，真有那么一次，上回弘晖失踪之时，富察氏来请安，正巧曼霜说了那么一句。难道就是那次被富察氏听了去？” 惜若拍了一下桌子，二嫂差点弹起来。惜若说道:“来人，去把富察氏给本福晋叫来！” “是！” 几个奴才就紧着往富察氏那里去了。 富察氏的瓜子还没有磕完呢，奴才就来了。 “二夫人，四福晋来了，说让您赶紧过去呢。” 富察氏吓了一跳:“四福晋……她来做什么？” “您别问了，过去不就知道了，赶紧跟咱们走！”这语气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富察氏知道大事不妙了，这个时候来找她，就是怀疑她和弘晖身世暴露又关了。看奴才们的态度也是八九不离十。 她完全没料到惜若怎么着就怀疑到她头上来的，而且这么快！她这什么脑子，比刑部捕头还快！ 若真是为这事儿接受询问，她是剥一层皮也不会承认和她有关系的，这事儿承认了，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还会连累淑人。 她也不想死啊，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 富察氏临走前给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赶紧的叫她去求救淑人。 至少她女儿女婿会站在她这边，或许还有用。 嬷嬷早就吓得魂都没了，她好一会儿才回了神，赶紧出府去了，到了府门口想着是赶紧跑路呢，还是去求救淑人小姐。 还是跑路好了！这事儿露出来她这个奴才一定是要给主子陪葬的。 走几步就回来了，能跑去哪里。这事儿若真的算在富察氏头上，皇家四福晋发飙，二夫人都跑不了了，她一个老婆子能跑去哪儿！ 还是赶紧去找淑人小姐换来一线生机吧。 年府，淑人正在整理要给年世兰准备的嫁妆礼，地上放了几个装彩礼的大盒子。 再过六天，年世兰就要出嫁了。年府上下，也都在为年世兰出嫁在做准备，送进府里头的鸡鸭鱼肉还有各样的嫁妆，从外头买的金银珠宝，可以放满六个马车。 年家嫁女也是大手笔。 给年世兰准备嫁妆淑人一向上心，她这个当嫂子的自是不能怠慢，她一直希望年世兰能进了年府成为终极赢家，把惜若彻底干趴下。 年世兰才貌俱佳，聪慧过人，是有实力和惜若对抗的。 豆蔻端了茶盏来放在桌子上。说了心里的顾虑: “主子，奴婢觉得，二小姐再过几天就要嫁进郡王府了，夫人这个时候搞事情，会不会对二小姐嫁入王府不利？别到时候还让二小姐婚嫁之事生出变故来了，那就麻烦了。” “放心吧，这事儿哪里有这么容易整顺溜，李氏那边岂不是也是要好好调查清楚弘晖的身世，再策划一下如何将这件事捋顺了再传扬出去才是。依我看怎么着也要等世兰进府之后了。 我倒是也很好奇弘晖到底是谁的孩子。要说那个女人命不差，生了弘晖这么一个孩子 第764章 年氏的担忧 还被四福晋视如己出的养的这么优秀，若不是我额娘听见了这个秘密，怕是往后就是继承为贝勒了，而且四爷估摸着还要升爵位，弘晖成为郡王也有可能。反过来想想，我额娘可是帮了四福晋，否则她自己将来若是生了阿哥，爵位也不能由他世袭。” 淑人这般一分析还真觉得额娘整了这么一出，到头来受益的还是惜若呢。 没准她就等着人整这么一出也说不定，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淑人哼了一声，怎么着惜若就是命比她好，就算被是被算计，到头来还是得利。 豆蔻也表示认同:“主子说的倒也是呢。” 此时外头的奴才领着年世兰身后跟着丫鬟玳瑁走了进来。 淑人迎了上去笑言:“世兰，你得空来看嫂子了，嫂子也正想派人去找你呢。快过来坐，瞧瞧嫂子给你准备的这些你可是喜欢。” 年世兰坐下，却没心思看嫁妆。 她便是拧眉说道:“嫂子，刚听我哥回来说，郡王府那边又出事了。” “什么？这四爷和大阿哥回来才没多久，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淑人并没想到，早上才决定要做的事，下午就东窗事发了。李氏那边也太神速，让她始料未及。 “没错，大阿哥不是四福晋所生这事儿突然露出来了，据说是侍妾的儿子。皇上还发了脾气。四爷护子心切公开指责了先知道此事的德妃不顾情分，怕是与德妃撕破脸了。 另外准噶尔又在拉萨那边闹事，哥说，待婚礼结束，要提前去四川，不能在京城过年了。今年这一年真是乱糟糟的。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还没嫁过去呢，四爷那边就是如此多事，怕是回头嫁过去了坐冷板凳。听说当初一进府就发水的两个格格，如今还在做冷板凳呢。” 淑人的心咯噔一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查清楚是侍妾的儿子，这简直也太快了吧，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淑人定神拍了拍年氏的手。 “妹妹，这事儿对四福晋来说是大事，可碍不着你啊。就算往大了说，也大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大阿哥的嫡出身份没了罢了。 再说你是侧福晋，嫁过去按着要行洞房花烛之礼的，那些格格怎么和你比，你是正经上皇家玉碟的侧福晋啊。 至于四川，早去晚去都是去的，我听大人安排就是了，只要能参加了你的婚礼就成。” 年世兰叹道:“最近不停的出事，我只不过想嫁过去之后过平静安稳的日子，相夫教子便是心愿，这雍郡王府这般不太平，我能不担心吗嫂子。” 淑人笑言:“你啊，就是成亲前的紧张罢了，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嗷。” 淑人虽然这般安慰年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若是出了纰漏，查到了额娘身上，依照惜若的脾气，又与弘晖的感情情真意切的，暂时也不顾及在这件事上她得了好处了。还不把额娘给剁吧剁吧喂狗。 第765章 同行统领府 那额娘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头了就，早知道反对额娘这般做就好了，也用不着提心吊胆，从长计议才能出万全之策啊。 年世兰看淑人略显慌张，便问道:“嫂子，看起来你有些慌啊。” “嗨……我也犯不着慌不是，虽说四福晋名义上是我姐姐，我们也没什么情分，她的麻烦她自己解决便是了，我犯不着跟着一惊一乍的。” 淑人自是知道年氏的意思，弘晖身世她和额娘都知道的，她怀疑这事儿露出来和她们母女有关系呗。 年氏知道此事又绝对不是两人能够完成的，郡王府一定会有女眷参与才行，否则富察氏听到的那一点真相，不足以揭开弘晖真正的身世之谜。 但淑人不说，她也不问了，毕竟这事儿和她没多大关系。 此时门口的奴才将富察氏身边的嬷嬷带了进来:“少夫人嬷嬷有急事找。” 淑人这会儿看见脸色煞白的嬷嬷吓了一跳:“什么事嬷嬷。怎么这时候来寻。” 嬷嬷跪下:“不好了小姐，四福晋现在在统领府呢。她……她怕是来找二夫人兴师问罪来了，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的差点眼珠子跳出来。她看了年世兰一眼，年世兰同样吃惊。这么快查到了富察氏身上，四福晋背后有眼睛吗？ “四福晋……她……她何来问我额娘的罪？” “就是……就是四福晋该是怀疑大阿哥身世是二夫人露出来的。怕是要和娘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二夫人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您还是快去看看，免得四福晋她吃大亏。”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 淑人就慌了:“这……这分明就是冤枉人，世兰，你现在知道了吧，四福晋哪有将我当妹妹来着。分明就是想置我和我额娘于死地！一出点事就说是我们的事情，她就是想替她额娘将我额娘赶出府去。你往后嫁过去可是要小心。我姐姐这个人一向是笑里藏刀。” 年世兰不言，淑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四福晋，和印象里她见过四福晋不一样。 坊间传闻都说四福晋赏罚分明，蕙质兰心，管理王府有方，是四爷的贤内助。这怎么到了嫂子这里就是这般没品。反而她看到的是这母女两成天想算计四福晋。 嫂子一直在说四福晋的不是，可见仇不是一般大，现在她还没进王府，也没有和四福晋相处过，自是不会听一面之词就判断四福晋的为人。 再说这件事的确是淑人母女俩已经知道的，淑人有没有参与她不清楚。富察氏是八九不离十。 年氏自是不会戳穿淑人。她便说道:“嫂子，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淑人心里也害怕。她拉过年世兰:“世兰，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有你在，四福晋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冤枉我额娘的，你与我同去可好？” “嫂子，我不好同去，我毕竟是待字闺中，这般过去不妥当。再说我之后要嫁进王府的，若我是站在你这边，还未进府就和福晋作对便是不妥。 第766章 撕了富察氏(1) 更何况这件事到底如何是所谓何事也不清楚，我看，无论是大哥还是我都不方便露面，毕竟境地尴尬。” 淑人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件事和富察氏有没有关系，她心里自是有逼数的，若是没人撑腰，以惜若这智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和富察氏干翻了。富察氏埋坑里了，她也要跟着进去。既然事情出了，她又不能不管，毕竟是她的额娘。真是骑虎难下！ “世兰，你得帮帮我，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跟我过去便是了，再过几天，你就是四爷的侧福晋了。好歹是郡王府的人。你又是年家的人，以年家如今的地位，四福晋能将你怎么着。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额娘被冤枉吧，世兰，看在平日里嫂子对你不薄，你就与我一并去救救我额娘吧好吗？我额娘怎么说也是你哥的岳母，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淑人都这么说了，年氏自是不好再推辞，在加上她也想看看四福晋如何处理此事，便与淑人一并去了统领府。 * 富察氏被奴才带进了正屋，惜若和觉罗氏正坐在主位上，看她进来的时候，母女两个眼睛扫过来都像箭。 惜若的二嫂就想上去把富察氏给撕了，这事儿是她嘴巴没把门，但若不是富察氏，怎么着也不会传出去的，现在弄得她是里外不是人了，惜若不怪她，她更不好意思。 二嫂要走过去，被一旁的大嫂拉住了:“哎哟，你还嫌不够乱，老实待着吧，这事儿让四福晋处理就是了。” 二嫂这才坐下来，眯着眼睛看向富察氏。 富察氏还算淡定，这时候不淡定就是心虚。心虚就是不打自招！ 她走过来福了福。 “给夫人请安，给四福晋请安。” 惜若也没让富察氏起来，她给身边的朱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朱嬷嬷看了琴音一眼。 琴音福了福，随之走过去便是一巴掌甩在了富察氏的脸上。她的手都发麻，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那啪的一声脆响，让惜若二嫂也跟着惊了一下，妈耶跟打了她似得。 富察氏惊恐，这一上来一句话不问就先打，就是肯定弘晖身世泄露就是她做的了。 富察氏连忙出牌:“四福晋，您这是欺负人呢。妾身虽是庶妾，好歹是您的长辈。淑人也是年大人的嫡夫人，年大人又是朝廷命官，您这般对待妾身，没有任何缘由。可是让妾身憋屈死了！妾身待大人回来，就去问他要个说法，妾身真是没法活了！” 富察氏这时候还是聪明的把该提的人都提了一个遍。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戳向富察氏。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阴冷:“你是没法活了，那得死！不过你死也不能死在统领府，我要让我阿玛在你临死前休了你，你的排位也只能当孤魂野鬼，没有可归处，像你这种人，也只配这个结局。” 富察氏被她骂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惜若这样的架势她可是没见过的，嫁出去之前。她也没这样的气场。 第767章 撕了富察氏(2) 觉罗氏看向富察氏，看她那副装委屈又装柔弱的样子还真是和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她以前就用这种狐媚子手段迷惑惜若他阿玛，得了好一阵子宠。这女人也使了不少伎俩，挑拨离间她和惜若阿玛的关系，虽说是多年过去了，可别以为她都忘记了。之前只不过想的是反正是个失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现在她居然坑他大孙子，她就不能忍！真是心眼儿比之前更坏。 看她那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觉罗氏就越发肯定，这件事就是她搞的鬼。 她以前也是这幅德行，逮到了也不承认都不是她做的，哎哟，大人，夫人冤枉我，您可要给我做主，嘤嘤嘤！就是这德行！ 觉罗氏发起威来，也不是谁都能接的住的:“若儿，还给什么休书，直接一杯毒酒让她死了再说，待死了之后再让大人给休书不迟，反正是一根老萝卜，放在府里头也是发着酸臭恶心人没什么用处。 待她死了将她的尸体直接拖出去葬在乱葬岗便罢了，牌位自是不能进祠堂。我们乌拉那拉氏家族，不要这种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 富察氏直接被觉罗氏吓懵了，斗了这么多年了，她能不知道觉罗氏是个什么狠角色吗？只不过这次是她最狠的一次，这母女两人是联合起来不放过她了，早知如此，就不要惹惜若她还能安稳度日。这人啊就是一念之差。 看富察氏心理防线已经崩了，觉罗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富察氏，我且问你，大阿哥的身世露出来，是不是你的手段。还有没有同谋，还不从实招来！你若招了，自是要对你实施家法！来人，将毒酒端上来！” “是。” 觉罗氏身边的嬷嬷便将早就准备好的毒酒端上来放在桌子上。意思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今儿你若认了没准我还能网开一面，若是不认，在死之前，先仗责二十，来人将小仗拿来。” 富察氏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知道不能认，若是认了，淑人那边也会受连累。 “夫人，妾身不知道您说什么，大阿哥的身世我从来不知。今儿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妾身也有话要说。您和四福晋一向容不下妾身和淑人，现在找一个借口，就想将妾身赶出府去，妾身憋屈又当如何，只不过是任人宰割，妾身只望待大人回来再说，夫人您怎可对妾身动私刑！” 听富察氏振振有词的狡辩，惜若二嫂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害人不浅的，这事儿有她的责任没错。婆婆虽然给她面子不当着大家的面数落她，但回头还不得把她骂的狗血喷头，抄写半年佛经是肯定的了。往后她会长记性，这事儿挨骂她也认了，若不是这个富察氏也没今儿这出。 真是可怜了弘晖那孩子，往后如何还不好说呢。 富察氏这么狠又不要脸狡辩，还废什么话，打到她服为止。 “富察氏你个贱人，这事儿不是你露出去的才见鬼，我也是嘴巴没把门，上回无意说了弘晖不是四福晋亲生。 第768章 撕了富察氏(3) 你正好在外头，你今儿不认，我先扒了你的皮再说。” 惜若二嫂拿起小仗提着裙摆就过来了，打的富察氏哇哇叫。小仗啪啪响，一打一条血痕。扯着她的一字头乱七八糟，富察氏片刻就狼狈不堪。 富察氏边哭边喊:“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欺负我一个不得宠，欺负没人给我撑腰！哎哟！要死人了，没有天理王法了，救命啊！啊……” 富察氏被抽的在地上打滚。奴才们都看着呢，琴音心里发颤，她看向静静坐着的惜若冰冷的眼神，心里怕怕的，主子从未这么狠过，但是真是惹毛了她，她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一个人。 惜若任由着二嫂抽打富察氏，要不是顾及形象她就亲自上去抽了。 二嫂边抽边骂:“此事容不得你狡辩。你心肠如此歹毒，居然对一个孩子下狠手，你可知弘晖只有六岁，因为你这个蛇蝎妇人，让他在这个年纪要承受痛苦，若是此事对弘晖性格心智产生影响，你以为，你能死了就谢罪了吗！富察氏，你活不成了，我今儿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 惜若二嫂的确是一只母老虎，这只母老虎要是嘴巴要是严一点就好了。 正在此时门廊外响起了淑人的声音:“额娘……额娘！快住手！” 淑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年氏。 惜若和年氏四目相对，这是年氏九岁那年匆匆脸面以后，这是第二次相见。转眼四年，如今年氏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六天以后，年氏就要进郡王府成侧福晋了，这会儿和淑人一同出现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明着给淑人撑腰？ 没那么蠢吧？若真是这般蠢货，那她根本不是什么对手，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但年氏，能只是一个花瓶？ 年氏也打量了两眼惜若，几年不见越发明艳动人的四福晋现在眼中有杀气，可见她多么在乎弘晖。 看见淑人来了，惜若二嫂才停了手，倒不是怕淑人怎么着，她也是打累了。 富察氏看淑人来了，简直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扶着歪了的一字头爬起来跑向淑人:“淑人那，快救救额娘，额娘就要被他们打死了，淑人那！你带我离开这个家吧，这个家早就容不下我了。” 淑人看自己额娘被打的这般惨样也是心里憋屈，甭管怎么着这下手也太狠了。 她看了坐在软榻上的惜若一眼，惜若目光一扫瞄向她，眼神犀利，淑人完全接不住。 不管怎么说，得把额娘救下来，带她离开统领府去年府住也行。 随之她和年氏一起走过去给惜若和觉罗氏请安:“给四福晋请安，给嫡额娘请安。” 惜若也没让二人起来，只是看向年氏问道:“年姑娘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做新娘子，怎的在这个时候来了统领府？” “回四福晋，方才小女正在嫂子屋里头，听说是出了事，小女心里着急，听嫂子说您在这里，便是同行来问问您大阿哥可还好。 第769章 富察氏死了 小女虽未曾见过大阿哥，但时听二哥说起他聪明又优秀，实在不忍心看他难过。小女也担心四福晋气大伤身，您还是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年氏这回答没毛病，以关心弘晖为由，又暗里也当是给淑人撑个小腰，两边不得罪。 惜若这才道:“你们二人起来吧。” 淑人说道:“四福晋，妾身额娘是否和这件事有关，您也没有证据。您既然已经动了刑，我们也地儿说理去。既然统领府容不下妾身额娘，妾身这就带额娘离开统领府，回头让阿玛写一封休书便是，往后绝不叨扰。” 淑人再次朝惜若福了福，就要带富察氏离开。 “站住！富察氏的命得留下。别跟我说什么证据，富察氏即便不承认，今儿就是要让她死！我乃皇家四福晋，要你一个庶妾的命有当如何！” 淑人回头看向惜若阴沉的脸，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富察氏吓坏了，往后退几步就要逃，被朱嬷嬷和李嬷嬷拦住了。 “来人，将毒酒给她灌下去！” 富察氏这会儿已经知道怕了，她连忙跪地求饶:“四福晋饶命啊！您可不能赶尽杀绝啊。看在妾身是您阿玛的妾，您放妾身一条生路吧！” 淑人也跪下了:“四福晋，看在你我是姐妹的份上，就饶了妾身额娘吧。求求您网开一面！” “别让我看谁的情分，你额娘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情分，你们母女一直因落选之事耿耿于怀，好，我承认你的落选是我动了手脚，因我知你有几斤几两，入了皇家，你真当是那么容易混的风生水起？ 你们母女两即便恨我，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有气大可冲我来，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狠手，富察氏我告诉你，你今儿若是招了是否还有同党，我可以饶你不死，若你不肯招，你的命就留在这里！”惜若也算是给富察氏苟活的机会了，现在就看她是招不招。 富察氏知道惜若要了她的命绝非虚晃一招，她现在肯定不能承认这件事和她有关，自是也不能供出李氏，她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怕是最终还会连累淑人。 毕竟淑人是年羹尧的妻子，而年羹尧又是四爷的门生。怎么着，她目前是斗不过惜若的。 看样子是真的没法子了躲过这一劫了，即便是年氏来又当如何，四福晋真要杀了她，年羹尧来了都保不住她的命。就算年老大人也没用，年氏和年家的人一样，是不会为了她得罪四爷的和四福晋的。 更何况，年氏知道真相，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她知道。 好了，她就这么要送了命。至少她一个人死，淑人没关系。身后富察氏的嬷嬷已经吓傻，她大气也不敢出，深怕是惜若发现她要让她一起陪葬。 这个嬷嬷姓沙。之后她便跟在了淑人身边。 富察氏哭着对淑人说道:“淑人啊，额娘不能在你身边了，往后你就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照顾自己，要学聪明，你已经是年大人的夫人了嗯？ 第770章 四爷和弘晖的对话(1) 至少额娘现在死了，还是乌拉那拉氏家族的人，若是被休了死在外面，可真成孤魂野鬼了。” 随之她看向惜若:“四福晋，你好狠！” 说完就接过朱嬷嬷手中的一饮而尽了。 淑人去将她的碗拨拉下来也已经来不及。 “不要啊，额娘！额娘！” 不一会儿富察氏便吐了血死了。 淑人伤心欲绝哭喊，一旁的年氏看了惜若一眼，今儿她算是见识到了四福晋阴狠的一面，若是以她为敌，很难全身而退。 这是她在进雍郡王府之前，上的一堂很生动的教育课。 淑人回头看了惜若一眼，眼中充满恨意。因为富察氏的死彻底黑化，她励志要控制年羹尧，让他夺得兵权，将来有机会能替额娘报仇，总有一天她会真的和惜若斗一斗！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等着吧！ 富察氏的死，是让惜若替弘晖报了一半仇了，接下来她还要回去好生安慰弘晖，将孩子的心理阴影降到最小。 但是弘晖，怕是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日子了。 一个思想纯洁善良骨子里幸福感爆棚的孩子，其他什么挫折都可以扛，就是换额娘这种致命的事，他是扛不住的。惜若是他的骄傲，牵挂，依赖，亲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他说她不是他亲额娘，这种伤害怕是没有经历过得人无法感同身受。 富察氏死不足惜，她毁了一个孩子的自信还有梦想，也让他的心无所依靠。 四爷回到了雍郡王府。 海棠院内，此时小蔡子还有春妙秋诺呼兰小桂子他们正在弘晖屋外头的窗户上趴着，看着盘坐在软榻上弘晖的背影。 外头还下着雪呢，飘飘荡荡的湿了奴才们的心情。春妙呼兰秋诺一直在落泪。 弘晖一动不动的坐着，看起来已经没有在哭了，背影显得落寞。 苏培盛也知道这件事，他是紧着赶到了海棠院，想看看大阿哥如何了。 可怜的大阿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原本四爷的良苦用心，瞬间就成了反噬的伤害。 他拿着拂尘在屋外头候着抹眼泪，哎哟，造孽了。 “大阿哥怎么样了？” 小蔡子走过来叹了口气道:“就那么坐着呢苏公公，半天也不动一下。” 苏培盛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情复杂。 这会儿四爷跟着高无庸走了过来。奴才们连忙迎了上去正要行礼，四爷摆摆手。 “弘晖呢？” “主子爷，在屋里头呢？” 四爷便到了门口，随之伸手敲了敲门:“弘晖，开门，阿玛想跟你谈谈。” 弘晖这才动了一下，下了塌去开了门。 四爷低头看向他的脸，看他眼里有泪水却一直忍着没哭，他此刻也是复杂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心情，觉得艰难，不知如何是好。 四爷走进去将门关上，父子两个坐在了软榻上，谁也没开口。 最终还是四爷打破沉默:“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四爷伸手摸了一下弘晖的头，四爷碰到弘晖的那一刻，弘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来，滴落在了手上。 “您很讨厌我亲额娘对吗阿玛？” 第771章 四爷和弘晖的对话(2) 父子两四目相对，孩子含着泪的眼睛哀伤却清澈。这个孩子长的越来越像他，但他眼神中的清澈是他不曾有的。 惜若给了这孩子美好的童年，至少让他六岁之前的人生，一路阳光灿烂。 四爷觉得不能再对这孩子说谎，却又不想伤害他。如今他对弘晖，早就有了父子情，只是他一向不喜将自己的心思说给人听。看他如此难过，四爷的心疼也没有写在脸上，他一向寡淡。 好一会儿四爷才道:“你为何这样问。” 弘晖用手擦了擦眼泪低头道:“因您一直不喜欢我，原本我以为您只是对我严厉，现在我才明白，您该是不喜欢我的亲额娘。” 这孩子太聪明了，越聪明他心里越伤心。 他早就知道四爷之前不太喜欢他。 四爷转动了几下手中的扳指，随之停下:“没错，我当初并不喜悦你生母。但你一出生就是是福晋的孩子，你对你的生母并未曾有印象，莫要再有此执念。 你是我雍郡王的长子，这是不会改变的，虽然你不是福晋的亲生子，但她一直对你视如己出。还有你的外祖母，从来是将你当做亲外孙子来看待。这些你该清楚是吗？” 弘晖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对我很好。额娘是这世上最好的额娘。我都知道阿玛。” 弘晖的泪继续落在手指上。心里痛的要命。 额娘当初或许是可怜他没了亲额娘才收养的他，他知道了真相，心里对额娘越发感激。 谢谢，谢谢她将他养大，给了他那么多爱和快乐。 如今是他报答的时候了，他不能再占着嫡出之长位。 即便他努力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却只是掩耳盗铃。 现在他的身世露出来了，想必宫里头还有内务府都会过问。要去掉他的嫡位，重新写玉碟这是规矩，这他都知道的。 但阿玛和额娘该是不会同意改他的玉碟。他们会因为他为难，他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了他也知道的。 原本他努力的优秀，就是要让额娘开心的，现在他越优秀，或许会成为她的负担。 额娘以后还会有她的亲生子的，他不能抢了弟弟的风头。他如今留在府里头，就是额娘的负担。 近七年的养育之恩，他报答的方式看来唯有离开一条路了。 只有他离开了，额娘也就不会为难了。 虽然他有很多的不舍，但他也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洒脱的做出决定了。 如今的艰难，弘晖没发说出口。他的决定，自是也不会告诉四爷。 这孩子一瞬间就长大了。他挚爱的亲人们，他都不舍得他们为难，那么就这么决定好了，他要离开。 四爷没看出这孩子小脑袋瓜里头的心思。他将手放在弘晖的肩膀上，弘晖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温度，抬头看向他，现在阿玛是喜欢他的吗？ “你现在很难过阿玛知道，阿玛想告诉你，人生总要遭遇挫折，我小时候也遇到过挫折，都挺过来了。这只是一场经历。 第772章 弘晖决定离开 挫折能使人长大，成熟，没有人会一帆风顺的。这事儿会过去，你要相信阿玛，会将事情处理好。” “阿玛，您要如何处理？” 四爷拧眉回应他的追问:“这是大人要做的事情，不用孩子操心。” 弘晖叹了口气:“您也没想好是吗？” 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好糊弄。 “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装的什么，嗯？你无需问这么多，只要慢慢将这件事忘记，和过去一样生活就是了。这是一个挑战，但阿玛相信你可以胜过。” 今日四爷与他的长子完成了一次最真诚的对话，只是却没有说出口，他对他的情感。 以至于他之后很多年回想起来，很后悔没有说出那句:“弘晖。阿玛其实并不讨厌你。” 有些话错过了就错过了，再也没机会说了。 “阿玛。” “嗯。” “你不要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吗？” 弘晖说完这句话吸呼的哭了，肩膀抖动。 四爷看个低着头的弘晖微怔，他伸手抱过他。孩子在他的怀里再也绷不住，哇哇哇的哭着。 外头的奴才们听见弘晖的哭声，都跟着落泪。高无庸哭瘫在了台阶上，手捂着也不敢出声。苏培盛也是太过悲伤。默默的坐在了高无庸身旁。 百福从侧屋冲出来，蹲在窗户外面发出呜呜的声音，它不知道主人们是怎么了，只是也感觉到浓浓的悲伤。 怀玥怀宁还有怀芮安静的在对面的屋子窗户里扒拉着往外瞅。怀玥怀宁半趴着看着外头已经一下午了。怀芮则是安静的坐在姐姐们身旁。 雪花落在窗户上，现在是三个孩子嘴安静的时候。 一旁三个奶嬷嬷正看着她们呢，三人看着对面，也是叹了口气。 孩子都是懂事的人，听到弘晖的哭声，又看奴才们都哭着呢，居然都没哭。 怀玥知道这个时候她哭只会添乱，怀宁看怀玥没哭，自是也不哭，怀芮小不点别看还不怎么会说话，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 总之惜若的三个小棉袄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怀宁将趴在窗户上的手拿回来，在嘴巴里哈哈气问一旁安静扒着窗户的怀玥:“姐，哥还是咱哥是吗？哥不会突然变成别人家的孩子吧。” “放心吧妹妹，哥哥永远是咱们的哥哥，别人抢不走。” “嗯。”怀玥这样说，怀宁就放心了。 怀芮咿呀呀呀努力表达:“哥哭。啊！” 怀玥说道:“怀芮妹妹，哥现在疼呢，疼就会哭，咱们疼咱们也哭是不是。以后咱们三个要更加听话，别惹哥哥不高兴知道吗？哥哥不疼了就和以前一样了。” 怀宁和怀芮点点头。 此时赵公公到了海棠院门口，看见奴才们都在抹眼泪，又听屋里头弘晖绝望的哭声，他没敢抬脚进去。 他自是知道这事儿和自家主子有关系，心里也发虚。 他不知道的是，惜若收拾完富察氏，就要收拾卓嬷嬷，卓嬷嬷很快就要死翘翘了。 只是那个钮祜禄氏还活的好好的，最后的大boss其实是她！ 赵公公朝苏培盛招招手:“苏公公！” 第773章 李氏生了 苏培盛转脸看是赵公公，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走过去:“作甚，小赵子！你要是来打探什么消息，咱家劝你赶紧的消失，免得咱家一脚上去，将你的腚踢成四瓣！” 赵公公连忙道:“苏公公，咱家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吗！咱家是来跟你说，咱家主子方才开始腹痛，该是要生了。想让你给主子爷说一声呢。” 这李侧福晋真是一个事儿多的主，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要挑事儿多的时候。 “赵公公，你看到了，海棠院这头乱糟糟的，主子爷怎么顾不上李侧福晋那边，你让姥姥和产婆过来接生便是。” 赵公公点点头便赶紧走了，这会儿李侧福晋有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思，偏偏在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整这么发一出，让四爷哪里有心情顾她。 现在李氏就算生一条龙出来四爷高兴不起来。 李氏当天就顺产了一个阿哥，也就是弘时，这也是她最后一个孩子了。 弘时的出生可是让她开心的不行，这又添了一个阿哥，大家没空搭理她。她自己先乐呵着。 弘晖的事情总会过去的，到时候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嘚瑟了。 现在惜若一个阿哥也没有，就是三个格格，她可是有两个阿哥傍身的人呢，她不嘚瑟谁嘚瑟。 李氏是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目前的状况是，李氏生了阿哥的事情，苏培盛只是跟四爷提了一下，四爷也没什么心情，送了赏赐过去完事儿。 惜若更是没心情，管李氏生不生的，她家原本如此灿烂的弘晖都蔫儿了。还顾得了李氏！送赏赐都没心情，四爷张罗过就行了。 弘晖心情平复肯定需要时间，还是要等孩子自己先冷静下来，她再找弘晖好好谈谈他才能听得进去。 这几天她手里头事儿多的很，留着闹心的人赶紧除掉，下一个就是卓嬷嬷。另外膳房里头有没有钮祜禄氏的人也要查清楚，若是有就来个秋风扫落叶。 过几天年氏又进府了，事儿都赶到一块去了。 今日见了年氏，除了长得好看还挺聪明，没有其他的感觉。她到底是什么角色，往后慢慢处着就知道了。 至于和淑人决裂，那是早晚之事，身在历史中，就是推动历史发展，或许正因为和淑人的彻底决裂，才有了以后年羹尧和八爷联合造反。 她等着将他们一锅端的一天。不仁的都别怪她不义！ 惜若还思量着，原本年氏进府要和四爷行洞房花烛礼的，现在出了糟心的事儿，四爷估计也没心思抱着女人滚床单吧。 依照四爷对美色的抵抗力，她就赌年氏进府当晚，年氏要坐冷板凳。 年氏进府之后最好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否则这几年也是动不得她，怕又是一个麻烦。 哎，府院儿里头的事情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头到底什么剧情，连惜若这个穿越者都拿不稳。 关于四爷和弘晖这两父子，实则还是有感情的。 第774章 一堆事 四爷对弘晖虽然一向依着他的性格表现的冷冰，但惜若知道，他是在乎这个儿子的。自从那次遇险落匪帮回来以后，两人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惜若希望四爷能上心些打开弘晖的心结，在儿子遇到难处的时候，父亲有时候比母亲管用。 至于弘晖身世泄露之事，府里头还有没有人做富察氏的内应，还真是不好判断。要查起来也无从着手，就说飞鸽传书之计，明显有将剑指向耿氏的意思。因这府中唯独耿氏那里有养鸽子。 但惜若不信耿氏会做这种事，太过明显将剑悬在自己头上的事情，耿氏又不傻，她怎么可能去做。 而且相处这么久了，耿氏的为人惜若也是相信的。她平日里对弘晖一向上心。不可能被富察氏利用作为内应。 至于李氏或者钮祜禄氏她倒是有所怀疑。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她也不好去兴师问罪，也只能就当是富察氏一个人做的了。 这府里的女眷目前来看都对四爷有用，不到万不得已，动手杀人之事还是不能做的。 否则她也不会忍了钮祜禄氏这么久。顾全大局有时候就得忍气吞声。 不过害她的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到头来一个也跑不了。 * 海棠院乱成一锅粥之后，终于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这会儿钮祜禄氏正坐在软榻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今日的迅速出击她认为算是做的滴水不漏，堪称完美。 原本重击福晋还需要三年多的时间，今日小试牛刀就给她出了一记重拳，这出也够福晋疼些日子了。 钮祜禄氏虽没有表现的太过欣喜，但心里高兴是一定的。 蛰伏了这么几年，初次尝试到胜者的滋味，让她心中有种蠢蠢欲动的舒爽。 这会儿徐香去了膳房拿膳食，顺便打探一下海棠院的消息，王嬷嬷在一边候着，脸上的笑容就比钮祜禄氏嚣张多了。 “小主啊，您可是真有两下子。您小的时候奴婢就觉得您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冷静沉稳智慧过，就是当主母的料子。 若不是您非得选秀啊，嫁给哪个权贵当主母夫人，也能风生水起的。这一开始刚进了雍郡王府之时，奴婢还担心您转不动这一淌水。您就瞧瞧，福晋是多厉害的狠角色。她似乎是没有弱点，没法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没想到大阿哥居然不是她亲生。这事儿让奴婢明白一个道理，是个人都有弱点，只要耐心点找找，总能有反击对方的机会。 如今福晋已经被您控在棋盘中，着实让奴婢刮目相看。 您今儿这下可是一箭双雕了，用了耿格格的鸽子将大阿哥的身世露出去，耿格格没准也被您拉入坑了。” “嬷嬷，莫要得意忘形，这只不过是刚开始。还有那个耿氏，就跟泥鳅一样滑溜，她可没那么容易上套。耿氏和福晋关系一向好，福晋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挑拨。我做此事，完全是因为耿氏有鸽子拿来用用罢了。 第775章 来吃鸽子 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今日之事莫要牵扯到咱们头上就是赢了。我们往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一步都不能错明白吗？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王嬷嬷点点头，真的不能有一点得意忘形，看似明朗的事情，或许下一刻就会来一个神反转。 “小主，您说耿格格会怀疑咱们用了她的鸽子吗？” “她自是会怀疑，但也只不过是怀疑罢了，还能如何。她如今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此时徐香急匆匆的回来了。她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又去将门关上，将门帘掖好，才拍了拍身上的雪搓了搓手走向钮祜禄氏。 “小主，奴婢从膳房回来的时候，小喜子给奴婢递了字条。福晋那边有动静呢。” 王嬷嬷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动静？可是冲着咱们？” 和高手过招，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心脏不好的别玩儿。 徐香将手里的字条给了钮祜禄氏说道:“小喜子说福晋今日去了娘家，二话不说就将她的二姨娘给处死了，她断定那二夫人就是露出大阿哥身世之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当着妹妹年夫人还有年家二小姐的面赐毒酒给她，给处死了。临死之前，富察氏也没承认这件事和她有关。 小主，福晋发起狠来还真是让人害怕，她这一次被摆了一道怕是气没那么容易消，奴婢担心府里头还有人死。奴婢更担心，她暗中还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操作。” 钮祜禄氏抬起头眉头微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样子，这次是真把福晋惹急了。” 钮祜禄氏之前也在怀疑卓嬷嬷为何突然知道了弘晖的身世。 居然福晋庶妹的额娘将此事露出来给卓嬷嬷知道。 这其中的恩怨，不用多少心思猜，她也已经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想必这个庶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办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居然瞬间要了她的命。 福晋是个狠人，她杀人不需要证据，只凭推测，简直霸气侧漏。 要说福晋身边的敌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还有那些皇子的争竞，妯娌的暗算。 她能在这种情况下步步为营，不得不说是个厉害角色。 钮祜禄氏一向是佩服惜若的。她若是能胜了惜若，她就是王者。惜若是她想越过的高山。 见钮祜禄氏神色复杂，徐香问道:“小主您打算怎么办？福晋会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安静待着就是了，若是这事儿算在了咱们头上，福晋早就派人来拿我了，不会让我们还这么消停的。好了，都不用担心，既然那位庶夫人自行了断，这件事自然就了了。先吃饭吧，我饿了。” 徐香将膳食放在桌上:“主子，今日府里头出事了，正院儿的都没心思用膳，膳房便是越发敷衍咱们，只有清粥和馒头，没菜。” “有什么吃什么吧。” 钮祜禄氏刚坐下，门外传来耿氏的声音:“姐姐！” 钮祜禄氏起身到门口打开门帘开了门。耿氏就进来了，身后跟着玲珑。 第776章 真的很无耻 徐香用掸子帮耿氏拍了拍身上的雪，身后的玲珑手里端着一大盅肉。八只鸽子全杀了，一盅给钮钴禄氏送来了，还有一盅则是由魏嬷嬷送去给了惜若。 钮祜禄氏看了肉一眼，上面盖着盖子看不出是什么肉，但她能闻出来就是鸽子肉。 她捏着巾帕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脸上却不见什么异样，一向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能让耿氏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耿氏果然是只狐狸，居然把鸽子杀了给她端来了。 这分明是告诉她，她已经怀疑是她用了她的鸽子做了坏事，没有证据却也要来警告她一下，也在告诉她，往后休想再利用耿氏做任何事。 耿氏这是要跟她明着宣战的意思。她现在是打算完全站队福晋了。 她从来没有小瞧过这个耿格格，她要和福晋联手，还真是一个麻烦。还好她如今也有队友了，就是李氏。 但目前耿氏自然不会和她撕破脸，往后要越发小心她在背后捅刀子。 这两个人此刻都是笑里藏刀。 钮祜禄氏看向笑吟吟的耿氏道:“妹妹，你倒是真会赶时候往我这里送好吃的，我正要用晚膳呢。” 耿氏笑言:“可不是，我啊现在无时无刻的不惦记着姐姐您呢。一有事啊，就想着姐姐你，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想着你，你说怎么回事呢姐姐。” 钮祜禄氏噗嗤笑了，用捏着巾帕的手轻推了耿氏一下:“妹妹，你这话说的怪渗人的。这是什么肉啊？闻着真香。好像是……鸽子肉？” “没错，姐姐的鼻子真灵。我将养的八只鸽子都杀了，有一半给你送来吃，还有一半给福晋送过去了。” 听闻此言，徐香和王嬷嬷对视一眼，假装淡定，心是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耿氏玩儿的是什么路数？她将鸽子肉端给福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提醒她，飞鸽传书用的就是她院子里的鸽子，让福晋怀疑一下除她之外的其他后院女眷？ 杀了鸽子证明自己清白，虽是感觉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却也未尝不是一步好棋！ 比起钮祜禄氏来，两个奴才自然差点火候。但怎么着也是跟在钮祜禄氏身边多年，没有即刻慌了神色。还算定的住。 钮祜禄氏道:“哎哟，妹妹可真是够狠心的，把八只鸽子全杀了，我对你院儿里头的那些小动物都是有感情的，往后你再杀鸡鸭什么的，可别往我这里送了，我宁可自己在外头买了。” 耿氏亲自端过了鸽子肉放在了桌子上。随之坐下来。 “姐姐你倒是心软。看不顺眼就杀了呗，鸽子飞来飞去的拉的到处都是，我清扫起来麻烦，我听说这受了惊的，吃鸽子肉最管用。福晋那边今日受了惊。也不知姐姐有没有受惊，总之，这鸽子肉好呢，姐姐快来吃吧。” 钮祜禄氏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妹妹，既然杀也杀了这肉做也做了，也不好浪费了，你也跟我一起吃吧，你的手艺不错，看起来真好吃。” 第777章 孩子们都很乖 耿氏道:“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姐姐，我就看着你吃饭。”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钮祜禄氏只管夹着鸽子肉吃，完全看不出她有心虚的意思，真是无耻到一定境界了。这位心理也不是一般强大。 耿氏心里多少对钮祜禄氏有些犯怵。可别让钮祜禄氏真有扭转乾坤的机会，否则她是必死无疑的。 惜若从娘家回来坐在软榻上好一会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晚膳她自是没心思用的。，只是让奴才们喂了孩子们吃些饺子。 今儿让膳房做的是孩子们都爱吃的虾仁馅儿，晚膳一切从简，大人们可以挨一顿饿，孩子们不能没饭吃。惜若也让小蔡子给弘晖送一些饺子过去，怎么着这孩子都要吃饭才是。 三个小棉袄都很乖，知道额娘今儿心情不爽利，吃饭都好好的吃呢，原本怀芮一直是要她喂才肯好好吃饭，今儿她自己抓起来一个饺子哇呜放在嘴里，拍拍手对坐在软榻上的惜若嗯嗯摆手想引额娘的注意。 惜若便看向她，给她一个笑容，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会儿看见自家额娘笑，便是最大的安慰。三个孩子都冲自己的额娘笑了。 吃完了饭，小棉袄们也没扰惜若，和奴才们乖乖回侧屋去了，怀玥写字，怀宁和怀芮坐在软榻上玩儿。 惜若生了这么三个贴心又懂事的小闺女，她就是命好的不行。多懂事呢是不是。 这会儿送饺子回来的小蔡子对惜若说:“主子，大阿哥都吃了，还让奴才转告给您一句话，他过几天就会好了，让您不要担心他。” 弘晖懂事的让惜若心酸。 ”小蔡子，好好的伺候大阿哥，其他人这几天就不要扰他了，他若不想去书房读书，也可以不去。” “嗻，主子放心。奴才会好好伺候的。” 小蔡子退了出去。 此时外头的露箔走进来福了福:“主子耿格格身边的魏嬷嬷给您送了一盅鸽子肉来。” “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魏嬷嬷端着托盘进来福身:“主子福晋吉祥。” “起来。你家小主杀了养的鸽子？” “回福晋，正是，全杀了，一只不留。” 惜若点点头:“将这肉送去给钮祜禄氏吧，就说是我送的就是。看着她，让她全吃了。” “是。” 魏嬷嬷边退了出去。去往钮祜禄氏的院子里。 这会儿耿氏还在呢，魏嬷嬷端着鸽子肉走进来福了福:“小主，钮格格。” 耿氏说道:“魏嬷嬷，你怎么将肉端回来了？” “主子福晋让奴婢端回这盅鸽子肉来，说是赏给钮格格吃的，还特意吩咐，让奴婢看着钮格格将肉吃完呢。” 随之魏嬷嬷将鸽子肉端放在了桌子上，钮祜禄氏看着这盅鸽子肉这才神色微变。 耿氏不动声色的端过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哎呀妈耶，一盅鸽子肉见证高手对决。 福晋这是什么意思钮祜禄氏一时猜不着，她可以对耿氏持无所谓的态度，但福晋回送的鸽子肉，着实是让她装也装不出来的心惊。是怀疑她也是警告她吗。 第778章 去见四爷 原本弘晖身世的事情，拐九道湾也扯不到她身上吧。福晋怀疑后院女眷很正常，耿氏送鸽子肉过去的目的她也知道。 但她认为，福晋没有任何证据，诸多考虑也只是怀疑罢了，她断不会出手在这件事上再在府里头搅动风云。 弘晖这件事原本是个烂摊子，她原本以为她收拾残局也是无暇顾及其他了。但这盅鸽子肉让她明白，福晋即便手头有多烂的摊子，她如毒勾的眼睛照样会一直盯着她。 她心里难免担心，还没等福晋失忆，她就被福晋先干掉了。 钮钴禄氏也只能是将这盅肉都吃了。这顿饭吃的她三天积食。并不是肉吃太多，而是吃的心惊胆战。 耿氏在回院子的路上对玲珑和魏嬷嬷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抱着福晋的大腿是最正确的决定，因我感觉，钮祜禄氏怎么着也不是福晋的对手。” 随之，她唇角一勾。 * 惜若这头让魏嬷嬷退出去以后，朱嬷嬷便问道:“主子，您是怀疑钮格格和大阿哥身份泄露之事有关吗？” 惜若说道:“不好说。” 惜若的确也只是怀疑罢了，否则就不是送一盅鸽子肉这么简单了。这后院能作妖的如今唯有钮祜禄氏，但她却藏的这么深，平日里没有露出一起蛛丝马迹，让她如何动手拿捏呢。 “嬷嬷膳房那边的事要加紧查。” “主子，奴婢已经派人查了。还有耿格格的阿玛也在帮忙查，他在内务府，有多方面的消息来源。也就这两天就有结果了，您放心便是。另外，洋人那边的店铺您还接吗？” “接，无论发生什么事，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我不能让所有人坐等看我的笑话。 我相信晖儿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一定能挺过来的，只要我儿子能挺过这一关。往后什么风雨都打不倒他。嬷嬷你说是不是。” 朱嬷嬷点点头，望大阿哥能挺过这一关。 惜若定神道:“哎，这事儿暂且别提了，让我的脑子歇歇。” “是。” 李嬷嬷将惜若手里头的手炉换了换，有端上一杯安神茶:“主子，您要用一些晚膳吗？” “不了，吃不下。” 此时苏培盛走了进来福身:“主子，主子爷让您去前院儿呢。” 惜若便起身，她正也想去和四爷说说话。 春妙连忙去拿斗篷来，为她将斗篷上的帽子戴上，奴才们备了步撵，送惜若去了海棠院。 四爷正在书房里等惜若来。穿着锦缎棉马甲，带着貂毛帽子和手套。看样子是要出门的打扮。 惜若被苏培盛引了进来。 “主子爷，福晋来了。” 四爷与惜若四目相对，此刻看见她家男人，惜若还是很想哭的。她今日心里经历的悲伤，怕是到了四爷怀里，就会泪流成河。 四爷看出自己女人此刻的脆弱。他走过来，低头将她斗篷上的拿下来，伸手摸摸她的脸。温柔又温暖。 惜若伸手握住他的手蹭蹭，觉得安心。四爷也没有抱她，免得自己媳妇在怀里哭成泪人。 第779章 走啊出去散心 “不要担心，爷会请求皇阿玛，莫要改弘晖嫡出玉碟。皇阿玛很喜欢弘晖，只要他开口让宗人府不过问此事，这事儿就不会很糟糕。 既然事情出了，我们只要解决问题，惜若，有些事会事与愿违，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但无论什么情况，爷会陪你一起扛。总之，你不要太过担心，爷会尽力处理好。” 这个时候男人的一句不用担心很受用，四爷稳得住的性子，会给人安全感。惜若相信四爷能护住他儿子。 关键时刻，他家四爷从来不掉链子。 惜若呼出一口气心情好了些，四爷说得对，既然事情出了，只有面对，难过也没用，当初选择收养弘晖在膝下。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不必后悔。 现在事情出了，后头无论发生什么事，四爷会和她一起扛，她也要教弘晖勇敢面对。 会过去的，会雨过天晴的！ 惜若安心了神色点点头:“爷，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四爷将手放在背后又正色问道:“听说你赐死了淑人的额娘。” 惜若看向四爷的脸，也没看出他是不是为这件事生气。 不知他是否要数落她太过冲动，毕竟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把那个富察氏给弄死了。 富察氏是年羹尧的岳母，年羹尧和四爷之间老铁的关系自是不用多说。 年世兰今日也在统领府四爷估摸着也知道了吧，甭管是谁说的，反正四爷知道消息不难。 今日把年羹尧的岳母杀了，为了弘晖身世露出来的事儿，从事儿本身看，她做的并不妥当，第一没证据，第二即便这件事真和富察氏有关，那女人也罪不至死。 在加上那个女人是他阿玛的女人，又是她妹妹的生母。不经过阿玛同意就杀了她，说来说去1就是不妥当呗。 惜若定神说道:“没错，弘晖的事情露出来就是他捣的鬼。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还是赐死了她，那个人留着让我闹心。我就是不想让她活着。” 惜若是不打算和四爷藏着掖着，要被他教育几句，她也接受。 四爷却没有责备她，他非常信任惜若的判断力，无论她怎么做，他都无条件相信事出有因，他只是打算要替她善后。 “死了就死了吧，这个女人害爷的儿子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自是死有余辜。岳丈那边爷自会去解释，爷不会让他和岳母为弘晖的事情争吵。实则此事弄成这样本来就是爷的责任。 年羹尧那边，爷也自会跟他说清楚她岳母的确死有余辜，你不用担心，全部由爷来善后。” 瞅瞅她家四爷说的这话，又帅又男友力爆棚，要把惜若宠翻天也不知他自己知道不知道。 惜若看着四爷笑着点点头。就喜欢这样的四爷。 四爷又叹道:“如今弘晖的事露出来，爷倒是安心了些，再也没有什么短处被人拿捏了，往后你可以安心。有些事就是天意，天命不可违，我们都不必再为此事忧虑。” 第780章 走出去散心(2) 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是因为四爷太年轻，若是将事情放在现在，他断然不会硬让惜若将弘晖收在膝下。 如今事情露出来，他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再也没有因为此事，对惜若感到愧疚。时间只是回到原点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那就释然便是。 四爷回神说道:“好了，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吧，现在爷带你出府去走走。” “出府？去哪里？” “带你去看看爷设立的一个新机构。” 四爷一说新机构，惜若就知道一定就是血滴子。 这个密探组织，是大清最厉害飞虎队，是四爷身边最牛逼的存在之一，能见识一下也是不错。 惜若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明朗了许多，若不是弘晖这头出了这档子事，她原本可以安心看四爷备战夺嫡。 “爷，能见识一下血滴子的真面目，我很荣幸。” “血滴子？” “您的那个秘密组织不是叫血滴子吗？” “爷还没有取名字。” “……呵呵……” 糟糕，话说太快了。惜若连忙强行圆回来:“不知怎的，就觉得您的那个神秘组织应该就叫血滴子，可能是最近事儿太多魔怔了吧。” 四爷思量:“血滴子，倒是不错的名字，就用这个名字好了。走吧，爷让你见识一下血滴子。” “好，那我让人备马车。” “今儿不坐马车。苏培盛，高无庸进来。” 二人进来福身:“爷，奴才们在呢。” “去开密道。” “嗻。” 苏培盛走到书架旁，转动一旁的花瓶，书架从两边打开，出现一条向下的路来。 惜若挺惊讶的，这么快密道就造好了。四爷请来的那些个人做事情还真是麻溜。另外招兵买马该是李卫的张罗，李卫做事情一向是雷厉风行，是惜若很欣赏的一位奇葩大神。 “爷，密道这么快就造好了。动作可真够快的。” “只是通了一部分，这条路通往四里之外的东城门外树林。要打通到总部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出了密道，还需步行一段路。走吧。” 四爷亲自将惜若头上的斗篷带上，拉着他下了密道。苏培盛和高无庸提着灯笼在前面行，密道里面用砖砌好了路，一路通向郊外的小树林。 从楼梯上去便是一个大树洞。从树洞出来，眼前是一片下雪的树林。 树林外，戴铎还有几个人已经在等候，看见四爷等人出来连忙福身:“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 “起来，带路。” “是。” 四爷拉着惜若跟着戴铎他们一路往前去，虽然下着雪，他的手传来的温度一点也没她感觉到冷。 这样清冷的夜晚，出来走走的确是散心的好方式。 想当初四爷的手指头她都不能碰的，碰一下人家就一记杀人眼扫过来了。如今他拉着她手却很紧。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在节节攀升中。 惜若这会儿就想到了过几天就要进府来的年氏。 不知道年氏是如何搅动这府里的水的，总之今儿见的那一面完全看不出来。 第781章 四爷要变渣男吗 好像比钮祜禄氏要性格明朗一些，小时候她便是那种会来事儿的人。 年氏是历史上记载的四爷最宠的女子，史书上记载，居然四爷死后要求年氏和她这个正妻与他同葬。 这就让惜若堵的慌了。 若真的要历史重演，她真的打算把四爷给休了。 原本按照规矩，皇上只能和嫡妻同葬，这死都死了，还要拉妾葬在一起，到了阴间还得恶心一把嫡妻秀一把恩爱，你说是不是太渣。 想来这是小三上位最牛逼的方式了吧。故一开始惜若就觉得年氏也是不简单的。 若是四爷不变心，能出这样的事儿让后人看她乌拉那拉氏的笑话，成为大清被欺负的最惨的皇后。 而四爷到最后是得有多渣！别看他现在对她挺好的，没准过几天就成渣男了。 想到这里，惜若将自己的手拿了回来，不给你四爷牵！ 惜若突然收回手让四爷挺纳闷，他明显感觉到惜若那么一抽，是带着气性儿的。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翻脸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四爷叫了一声替他照着灯笼的苏培盛:“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回头:“爷，奴才在呢。” “把灯笼给爷。” “嗻。” 苏培盛将灯笼给了四爷，四爷摆摆手，让苏培盛和高无庸往前走一些。随之他用灯笼照了一下惜若的脸。没错，他媳妇脸上是写着不高兴。 四爷也是无奈:“福晋，让你出来没一会儿，你突然翻脸，是不是过分了？” 惜若杀个人什么的，四爷都觉得可以接受，这会儿她一副欠揍的样子就让他闹心了。 好端端的啊，对不对。他惹到她哪根毛了？ 惜若看了四爷一眼:“爷，过六天，您又要洞房花烛了。”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四爷笑了笑:“你这是吃醋了？” 惜若也不藏着掖着。 “差不多是吧。” 四爷也不说什么，伸手再次拉过惜若的手往前走，惜若还要挣脱，他紧紧的拉着无法挣脱，转过脸给了她一个笑容。真的，他媳妇一点也不好哄，关键是这种莫名其妙生气的时候，他居然还觉得她挺可爱的要怎么办？ 惜若看了他一眼，心里翻了个白眼，得，今儿先放过他。 随之几人到了一个道观，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出来迎接:“给四爷请安，四爷里面请。” 四爷几人进了屋里，屋里候着穿统一服装的三十来号汉子，高矮胖瘦，各种形状的都有。这些人都是江湖里搜集过来的各种人才。 有的功夫好，有的人脉广，有的轻功了得，还有会偷，有的计谋好，总之各种人才。李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集结这么一帮子人物，他自己本身就是牛逼的人。 瞅瞅张廷玉不就是他的迷哥了吗？要是李卫是个女的，他嫡妻的身份非他莫属。瞅他挨得李卫多近！ 这会儿李卫和张廷玉正在椅子上坐着说话，看四爷进来了连忙站起来迎接。 所有人齐齐向四爷福身请安:“雍郡王。” 四爷手抬了抬，随之李卫看向惜若笑呵呵:“福晋您也来了！” 第782章 十指紧扣 惜若笑言:“和四爷一起过来看看你们的新组织。” 李卫笑呵呵，显得颇为得意的样子:“目前就是这些精英，往后还会壮大。” “李大人挺上心。” “四爷交给下官的事，下官一直上心呢。只不过西藏出了事，下官要与年羹尧提前离开去往四川，这里的事情要交给张廷玉来做了。” 张廷玉笑道:“李卫，你不要嘀咕我的实力，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成熟的组织。” 四爷说道:“现在这个组织叫做血滴子。” 张廷玉竖起大拇指:“血滴子，是个好名字。” 李卫又对惜若说道:“四福晋，下官正想着让四爷转达您，下官不在的日子，下官夫人那头还请您多关照。” “田妮儿不与你一起去四川？” “不去了，孩子还小呢，四川现在乱糟糟的，她和孩子跟在下官身边，下官自会有顾虑。” “那你放心，我会关照的。李夫人也常去郡王府走动，有什么难处她自是会说。再说，你家夫人是多能干的人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事都难不住她，你放心去四川吧。” 李卫笑道:“下官夫人是挺贤惠，但有四福晋在，下官自然放心。” 惜若便笑了:“嗯，李大人真会说话。” 见李卫把惜若给逗开心了。四爷从腰间拿下他佩戴的那块上好的玉佩放在李卫手里。 “四爷这是给给下官的？” “你不喜欢这个玉佩吗，现在爷赏你。” “嘿！下官多谢四爷！” 四爷又看了惜若一眼，冲她挤出一丝笑容，瞧瞧，他为了搏她一笑，连最爱的玉佩都舍了。 在道观里待了好一会儿，四爷和李卫他们一直在说拉萨和四川的事情，待天色已晚，四爷才和惜若出了道观。 道观外头有一条河，河另一端连着景山。 四爷对惜若说道:“这里再过去就是丰台兵营。十三如今被皇上派为丰台总兵，若是出什么事，便可以里应外合。” 惜若感觉到四爷好像有些心事，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状况瞒着她，便问道:“爷，您是否有事瞒着我？” 四爷将惜若的斗篷拉了拉说道:“准噶尔的密探已经来到京城。这是血滴子成立之后头一个消息。我们正在寻找他们的下落，但目前并没有他们的消息。爷担心他们是冲爷来的。 故这段时间，你们莫要出府，爷会尽快找到他们将这些祸害干掉。最近事情有点多，爷也是着实有些心力交瘁。故你闹脾气的时候，还是体谅一下爷真的很累，嗯？” 真是危险无处不在。即便在京城自己的地盘还是要小心被暗算，可见大清如今还是有很多不稳定因素，惜若希望四爷能尽快上位，将大清尽快带上正轨，老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这会儿看四爷这么多事，惜若哪里还要闹情绪呢。 两人提着灯笼往前走，四爷再次拉过她的手，这次两人十指相扣。 * 三天以后，雪停了，奴才们正在扫雪。 第783章 嘚瑟不了几天就要哭 这个冬天京城的雪下的也不少，但也时常有阳光灿烂的时候，明年该是一个好年景。 奴才们照旧将屋顶和路面上的雪扫了抬到了府门外的空地上，忙的呼哧呼哧的，一年又一年，又到了要换红灯笼的时候了。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了。 过了大年三十儿啊，孩子们就又大一岁了。 这再过三天，年氏就要进府了。 这个月呢李氏又在坐月子，她又生了一个阿哥，可是要自己上天摘月亮的意思了。 膳房里头基本上都围着李氏一个人在转。伺候着精细着呢。 自从知道大阿哥不是惜若亲生，府里头的奴才都有些懵，福晋突然就成了没儿子傍身的主母，李氏身边一下子就两个儿子这么牛逼。他们不知道往后的风向怎么刮。 但奴才们也知道，怎么着福晋的一府主母之位是稳如泰山的，主子爷宠着福晋之时，大阿哥就不是福晋的亲儿子。现在大阿哥的身世露出来，也不耽误主子爷继续宠着福晋。 大家只不过是猜测，这么能生儿子的李氏，会不会因此盖过福晋的风头罢了。总之不能怠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照李侧福晋如此嚣张的性子，若是得了大势，看谁不顺眼，皮开肉绽一顿胖揍那是轻的，要小心伺候着免得被她嫌弃怠慢。 对于李氏的嘚瑟，惜若自是有耳闻，惜若也懒得搭理她。 让她嘚瑟好了，过两天就有她哭的时候。她正在等朱嬷嬷那头的消息，看看膳房有没有钮祜禄氏的人，清扫膳房危险的同时，顺带就将卓嬷嬷给收拾了。到时候李氏失去了胳膊，看她痛不痛。 这个月府里头自是忙碌的，这样多事的年底，比往年自是乱糟糟的。 现在惜若最担心的还是弘晖，弘晖那孩子真是太乖了，乖的让惜若都觉得反常。 在第二天他便和往常一样，来给惜若请安，并且和弘昀一并去书房读书了，就连徐元梦都吃惊，这孩子怎么做到如此坚强的。 他反而安慰惜若，让她不用担心。 怀玥她们要抱抱哥哥，他也会抱她们，和以前并没有不同。一直那么有爱暖心。 见弘晖如此，奴才们也都跟着惊讶，大阿哥只不过是个孩子，他这样平静好像没什么事发生过，着实是让人担心的。 惜若让小蔡子跟着弘晖寸步不离，平日里弘晖和小蔡子就说得来，让小蔡子跟他好好说话，别是这孩子有什么自闭前的应激反应。刚开始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内向了。 真是让惜若担惊受怕的。她养的好好的一个儿子，哎！ 今日弘晖不在府上，他和弘昀一并去宫里了，因皇上叫了他的几个孙子去乾清宫用膳。 估摸皇上老爷子也是想见见弘晖，老头儿心里不是也得纠结一下，要不要为这个孩子放弃自己的原则，不要撤了他的玉碟。 惜若自是知道皇上最终是对弘晖网开一面的因历史上弘晖一直是四爷的嫡长子，并未改变。 第784章 德妃过分了 惜若让小蔡子小桂子跟去伺候，还特意交代了他们，碰到那个和他的太子阿玛性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弘皙，要赶紧说一声，望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孩子可不是一般的闹心。 惜若这会儿正在看喜单，一旁候着露箔。这喜单是账房送过来的。一场婚礼所需要话费的银两都清清楚楚。 奶奶熊，娶个侧妾也是大手笔呢。得好几百两花销。 原本她也不想过问，但府里头要摆酒席了，她这个主母总要经手的，还要她盖戳同意。这喜单才可生效。 惜若也就随便的看一眼，意思意思得了，还想让她怎么滴。 三个小棉袄被春妙秋诺带出去花园儿里头推雪人去了，百福也跟着过去了。屋里头碳火的旺，屋外奴才们已经将灯笼给换了下来。挂了新灯笼。 这换灯笼也是要从平安居和海棠院开始换的。 这头李嬷嬷端了茶盏来放在桌上说道:“主子，喝口茶，今儿给您煮的是姜酒茶，还放了红枣。” 惜若抬头道:“嬷嬷，这茶喝着太热？” “不热的主子，这外头天儿多冷啊。奴婢觉得您这身子最近是不是寒了，也没见您的肚子有什么动静。奴婢望您赶紧怀一个阿哥，这娘家大人那头也能解了郁闷不是。大人虽说没找您说个什么，也没找夫人的茬，可来府里报信儿的说，他回了府里就不说话，和夫人也都三天没说一句话了。可见气性儿大着呢。” 惜若将折子放在了桌上，拿起自己的主母印往上面一戳给了一旁候着的露箔:“你去跑一趟账房，就说喜单我看好了，就这么着吧。” “是。” 露箔便退出去了。 惜若这才对李嬷嬷说道:“我阿玛不是因为我还没生个阿哥气性儿，他是痛心弘晖不是他亲孙子，虽说不吵不闹的，但别扭些日子也是难免，我现在还不想生嬷嬷，并不是我生不来。你不要替我瞎操心。” “是。” “我阿玛不来找我和额娘兴师问罪，自是因为四爷，要搁过去他的脾气，我额娘是要被他打腚的。哎，这事儿闹腾的，实则我额娘也替我挡了不少事，难为她了。” “可不是嘛小主，夫人对您啊可是真好，凡事都是把您放在前头思量，怕您为难，一天叫个奴才来询问情况。心里可是惦记您呢替您操心呢。 这还真不是奴婢说，瞧德妃娘娘，这也是额娘的，怎的就天壤之别。她啊，不仅是对咱们主子爷冷清，连带着主子爷孩子也不待见，您瞅瞅，她可是从未过问大阿哥一句呢，还是她亲自将大阿哥的身世捅到了皇上那里。 主子爷这几天都没去她那里请安，估摸就算去了，德妃娘娘也不见。她还觉得是主子爷对不住她了呢。要奴婢说，这事儿就是德妃娘娘过分了。” 李嬷嬷说完觉得自己评价德妃有些失言，连忙福了福:“主子勿怪，奴婢也只是看不过去了，和您瞎唠叨两句。” 第785章 陈师傅露出来了 惜若也没说什么。李嬷嬷说的可是没一点不对的地方。德妃就是过分啊。 她对德妃将事儿以如此方式捅到了皇上那里也是颇为有意见的。这个婆婆也太让人寒心了，弘晖可是他的亲孙子，每次祖母长祖母短的叫着，这怎么着就不能替孩子考虑一下。 如今四爷都和德妃明摆着撕破脸了，她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往她那里凑，这几天她也没去德妃那里请安。 惜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之想着这德善也估摸着年后生孩子了吧。有德妃闹心的时候。 对了，还有八爷那边的毛氏，预产期也就是这几天。她手头事儿这么多，也没打听八福晋那头的动静。该是还没生的吧，她等着看毛氏是怎么被八福晋给虐死的。 至于那个德善姑姑，估摸起不了，十四会护住她，看德妃不气吐血才怪。 这人啊就是一物降一物。什么人磨什么人呗。她等着看戏便是了。 此时去盘那个洋人店铺的朱嬷嬷回来了，她走进来福身:“主子，奴婢将店铺谈妥了，银钱也给了，那店铺现在就是您的了。奴婢还去了宫里一趟，和您师傅说了来着，他过几天就要去澳门了，到时候弄一船货过来。” 惜若点点头，总归是有一件顺利的事儿让她顺心。 “很好，嬷嬷你替我好好关照着便是了，进货还有伙计什么的，都交给你和我师傅了，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师傅，回头我得让他来府里头坐坐。” “嗯，放心吧主子，奴婢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您的生意经也学了些，这管店铺难不倒奴婢，您放心交给奴婢便是了。” 惜若笑言:“交给你我放心。” 一旁的李嬷嬷也道:“主子，咱们几个再待在您身边几年，个个出府饿不死。” 惜若便又笑了，难得有一会儿心情轻松。 此时外面的一个小太监进来说道:“嬷嬷，宫里头有一个太监找您。” 朱嬷嬷便出去了，好一会儿走了进来福身:“主子，咱们这膳房里头，还真是有一个是钮祜禄氏父家凌柱大人的熟人，当初正是他引荐，那位才进了御膳房，后来被点给了主子爷，进了咱们府里头。” “是谁？” “是陈师傅，主子可记得上回膳房里头露出来的事情。居然就那个陈师傅一个人清白。 奴婢还在纳闷呢，这在膳房里头的大师傅手脚这般干净的自是少见。既然凌柱大人算是他的恩人，陈师傅对钮祜禄氏应该有关照，为何刚开始关照，后来突然就停了，这其中有什么事儿还真不好说，要么是陈师傅因钮格格不得宠忘恩负义了。要么，就是刻意装出不熟，欲盖弥彰。” 惜若对这个陈师傅还是有些印象的，她平时里吃的盅汤都是他做的，这个人若是有问题，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个威胁。 惜若眯着眼睛转动手中的护甲随之说道:“李嬷嬷，去让膳房做一盅燕窝羹来。” “是。” 第786章 与皇上告别 李嬷嬷亲自去了膳房。她自是知道惜若的用意。 燕窝羹里若是有毒，陈师傅钮祜禄氏卓嬷嬷一起死，若是无毒，陈师傅和卓嬷嬷两个人死。 * 这会儿在乾清宫里，皇上正在和他的几个孙子一起吃饭。 太子家的弘皙，大王爷家的弘昱，三爷家的弘晴，四爷家的弘晖弘昀，其他的小阿哥年纪太小了就没来。 弘晖乖乖坐着，弘昀坐在他旁边，弘皙也凑过来坐在弘晖旁边，他一直挺喜欢弘晖的，只是对他是不是四福晋的儿子很好奇，最近这几天，大人们对孩子们自是都守口如瓶，免得孩子们知道了瞎说会祸从口出。故弘皙不敢瞎打听，怕皇阿玛打他屁股。今日见到弘晖，他自然想问个清楚明白。 “弘晖……” 身后的小蔡子连忙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弘皙碗里头:“阿哥，吃吃，您吃。” 弘皙看了小蔡子一眼，小蔡子手在嘴巴上嘘了一声，弘皙拧眉噘着嘴，他便也不问了，只是懊恼的将肉扔在了地上:“你这个狗奴才！我最不喜欢吃这个！狗奴才！你捡起来吃了！” 小蔡子陪着笑脸:“嗻……”他捡起地上的肉放在嘴里:“挺好吃的，多谢阿哥。” 弘皙翻了个白眼:“哼！” 皇上这会儿看向弘晖，见他安静的吃着饭。弘皙的确是个挑食的孩子，但弘晖一看就是不挑食的，看他吃饭便是香的。 这孩子坐的比其他孩子都端正，怎么着都招人喜欢。 老四媳妇教的很好啊。 他想起之前在德州时孩子曾经说过的话来，虽出身低微，但是优秀已经足够了。 这都是老四媳妇的功劳，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给出嫡位，又视如己出，老四媳妇优秀也足够了。 皇上正看着弘晖若有所思，弘晖这会儿也抬头看向他:“皇爷爷，孙儿可以到您身边坐着吗？” 皇上微怔，随后点点头:“过来吧。” “是。” 弘晖从凳子上下来，走到了皇上身边坐下，用筷子夹了青菜放在放在皇上碗中:“皇爷爷，您吃菜，额娘说，吃菜对身体好。您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生病。额娘说，您是国之栋梁，您身体健康是大清百姓之福。” 瞧瞧，这有个好儿子，走到哪里都会给自己额娘长脸。 皇上听弘晖说话，一时百感交集，太子都没有跟他说过这番话。 这人老了就容易感动，皇上的眼眶居然就红了。他伸手摸摸他的头，也没说什么。 一旁伺候的梁九功和魏珠都看在眼里呢。 弘晖实则是跟皇上告别的意思，他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皇爷爷了。皇爷爷多保重。孙儿和您告别了。 一会儿他还得去看看德妃。 对，这孩子就是这么善良。 用完了膳，皇上便让孩子们各自去他们的祖母那里请安，也可以去御花园玩儿会儿，孩子们便都告退了。 皇上来到书房，梁九功亲自端来茶盏放在桌子上，躬身问道:“主子爷，您看四爷家大阿哥的玉碟，您打算如何处置？” 第787章 并没有毒 梁九功正打算替弘晖说几句好话，自然是四爷的走动，他可是给了梁九功不少银子。当然梁九功也不是谁的银子都收。 这老太监擅长察言观色，他也知道皇上喜欢弘晖，这时候提这件事，皇上自不会反感。 皇上转动手中的串珠看向梁九功:“怎么，老四让你当说客来了？” 梁九功笑着躬身道:“回皇上，奴才只是觉得四爷家的大阿哥太乖了，不忍心他受到太大的伤害。” 皇上也就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对梁九功说道:“去将宗人府的帽子王叫来。” “嗻。” * 惜若这边，嬷嬷将燕窝羹提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孩子们已经回来了，坐在软榻上咿咿呀呀的。 怀玥看见燕窝羹说道:“额娘，用了午膳没多久，您现在就饿了吗？” “这个不是吃的，好了你带着妹妹们到书房看画册吧。” “嗯。” 怀玥和怀宁下了塌，又牵过怀玥。 怀玥又问道:“额娘，哥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就回来了。去吧。” 三个孩子和百福便进了书房。自从弘晖这事儿发生之后，妹妹们都比之前听话了。 惜若看了孩子们一眼，又看了那盅燕窝羹，膳房里面若是有问题，对孩子们也是威胁。在皇家生活哪里容易了，随时有可能遇见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惜若叹了口气，不过她每日用的汤盏因是补汤，孩子们都没有吃过。 候在一旁的春妙秋诺呼兰琴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惜若面色凝重，就知道可能膳食出了问题。丫鬟们也不问，春妙给炭盆里头加了炭，默默站着。 不一会儿府医便带着药箱由露箔引了进来。 “卑职给主子福晋请安。主子福晋吉祥。” “起来，府医你来看看，这汤盏是否有问题。” “是。” 待府医用银针试了又细细闻了之后，便回了惜若:“主子福晋，卑职没发现这盅汤有毒。闻之也没有其他的味道。” 古代的试毒技术很烂。无非就是用银针。再不然就是用鼻子闻。还能咋滴。又不能用鼻子检测。 银针只对砒霜这样的剧毒产生反应，而闻则是对中药毒性来个初步检测。因中药毒性基本都是有味道的。 而古代下毒无非就是砒霜以及中药，其他的合成毒素，除非是巫术，也就是蛊。但是很少见。 宫里头有规定，一旦后宫使用蛊被发现，就是连累娘家人一起死。 这种事便自然少。毕竟万一被发现，死的不只是自己。 若是用了蛊，那就要请专业巫师来，巫师真有本事的很难找。大多都是江湖骗子。 大王爷向来和巫师有走动是小金子报的密信。估计和他来往的巫师是江湖骗子。要不然之后他给太子下了蛊，太子也不是没事儿。 也就是说陈师傅的这个汤盏表面上看是没问题的，看来这次又不能连坐钮祜禄氏了。 她也不能肯定陈师傅就是钮钴禄氏的人，正如嬷嬷所说，也有陈师傅忘恩负义这个可能。 第788章 卓嬷嬷要完蛋 但甭管怎么着她也要利用这件事要将钮钴禄氏吓个半死。 惜若又亲自端起了燕窝羹闻了闻，的确是闻不出任何异味来。 按理说，她的味觉也很灵，若是有人给她的膳食里头下了什么中药的毒，她不会毫无察觉。 故这次是她多虑了吗？ 惜若便让朱嬷嬷给了府医一块银锞子:“府医，嘴巴严点，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府医退出去后，朱嬷嬷问道:“主子，难不成这个陈师傅没问题？” “即便没问题，这个人也不能留着。这府里只要是和钮祜禄氏沾上关系的人。都得扫干净，更何况这个人是在膳房里头。” 一旁的琴音插了一句:“主子，那个钮格格有那么可怕吗？她看起来在后院悄儿么声的，也不是一个能搅动风云之人呢。” 惜若看了琴音一眼没回，春妙便回了她:“哎呀，琴音，咱们有主子的智慧倒是好了，若是轻而易举能被人看穿的，还能在后院里头混着吗，早就死了。就比如苏格格。这后院里的，没一个简单的，我就看那个钮祜禄氏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子要防着谁，自是有道理的。” 琴音点点头:“是。” 朱嬷嬷问道:“主子，那您现在怎么打算怎么” 惜若跟朱嬷嬷耳语了几句，朱嬷嬷点点头:“是，主子，奴婢明白了。” 朱嬷嬷便去张罗着了，这次，卓嬷嬷该是和陈师傅一起死翘翘了。 * 永和宫里头，九公主也在呢。 今儿她是被德妃叫来看嫁妆喜单的。 明年她就要出嫁了，这要给她的嫁妆就写了一册，可见皇上有多宠她。 九公主挂着脸，一点也不高兴。她很随意的翻看册子，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德妃看了她一眼:“怎么喜册不满意？” 九公主叹了口气:“儿臣前儿见到他了，长的倒是周正，只不过一副跟书呆子的样子，往后和这种人过日子人生多没情趣。我的君儿也说了，他那方面中规中矩的，也就半柱香。” 清朝公主在选驸马的时候，非常的看重男方的家世与自己本人的能力，驸马不光看中他的做事的能力，还要看重他在生儿育女方面的能力，毕竟公主和驸马生下来的孩子是流的皇家血脉，不能随便。 选驸马时，还有一种试婚制度的，就是说在成亲前，公主可以选择一个丫鬟去给驸马进行试婚，看一下他那方面有没有问题，可以维持几分钟。用点香来计算时间，一炷香的那就是最好，半柱香算是过关。 完事之后选出来的丫鬟负责记录驸马的能力问题，然后回宫向公主报道她的结果，再此之前就由宫女试过给皇上汇报的，然后才定了婚事，公主也可以提出亲自派人试。 送试试婚丫鬟过去的时候，九公主扮成小太监看了她的驸马一眼，长得也是中规中矩不上不下，那方面也一样，故她觉得他是个无趣的人。 九公主不高兴的将册子放在了桌上:“额娘，我可以悔婚吗？” 第789章 弘晖护阿玛 “胡闹，你以为是孩子过家家。这除了京中的大臣之子，就是还有个个部落的首领，王子，你打算嫁的老远，咱们一辈子见不上一面怎的？” “那儿臣可以纳小的吗？” “你说什么？”德妃以为自己听错了。 九公主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弹着桌面:“没什么，儿臣只是随便说说。您就当没听见。” 德妃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九公主嘟囔一句:“反正不像您。”这话自是没让德妃听见。 这会儿太监带着弘晖进来了，九公主扬起笑脸走了过去。 “晖儿你来了！” “九姑姑，见到您真好。” “九姑姑也很高兴见到晖儿。你还好吗？”这些天她除了担心自己的婚事，就是担心着弘晖了。这孩子是她最爱的大侄子了，她真的不想他受到伤害。 弘晖扬起笑脸:“很好。” 他的笑容很温暖。多好的孩子。 “好九姑姑就放心了。” 这会儿弘昀也跑了进来了。 “九姑姑，我也来了。” “哦！弘昀也来了！” “嗯，我来看看祖母。看见九姑姑我也高兴的。” 九公主笑着摸摸他的头，要说弘昀可是比她那个额娘看着招人喜欢。 两个孩子给德妃请安:“给祖母请安。” 德妃这会儿看到这两个孩子，也没给个笑脸，毕竟前几天四爷才惹了她的气性。再说虽弘晖这孩子以前挺招人喜欢的，但他的身世也让德妃非常不满。 因为德善的关系，她对侍妾就越发不待见了，弘晖是侍妾所生的，她能喜欢吗。 德妃转动着护甲看向弘晖的神色复杂，态度也很冷淡:“嗯，起来吧。” 弘晖自是看出来德妃和之前有所不同，这么小就要经历人情冷暖，真是怪可怜的。 九公主看德妃那样，连忙走过来坐在德妃旁边碰了她一下:“额娘！” 德妃这才神色稍微好了些:“你们两个坐吧，嬷嬷把小食儿都端上来，皇上新给的橘子蜜也端些来。” “是。” 嬷嬷便吩咐宫女将小食儿端上来满了一桌。 弘昀很喜欢吃，弘晖却不吃。 德妃看了弘晖一眼便问道:“晖儿你怎么不吃？” “祖母，我来看看您就回去了。孙儿看见您好着呢，孙儿就放心了，祖母一定要一直这样又好看又健康哦。” 在一旁猛吃的弘昀也连忙附和。 “孙儿也望祖母又好看又健康！” 德妃的脸色就好看了些，这孩子的嘴一向是给他加分的。 “你们这两个孩子，倒是嘴蜜。老四要是都和你们一样会说话就好了。他这嘴得理就不饶人，真是不招人喜欢。” 弘晖一听德妃说他阿玛就不愿意了，他这么大了，当然能看出来德妃的偏心来:“祖母，您为何不喜欢阿玛，他是您的长子。和十四叔一样，都是您的儿子啊。” 一旁坐着的弘昀嘴里当着的蜜饯掉了下来，哥就是哥，他就不敢和祖母这样说话。 德妃即刻就挂了脸:“瞧瞧，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小年纪就知道顶撞长辈了，岂有此理！” 第790章 忤逆十四 弘晖便起身拱手:“孙儿不惹您生气了，孙儿告退了。” 弘晖走出去，弘昀连忙擦擦嘴福身:“孙儿告退。”便连忙跟上他哥。 九公主看了德妃一眼，额娘怎的这般没事儿找事儿。 这会儿门外十四就来了。弘晖和弘昀福身:“十四叔。” 十四伸手摸摸孩子的头，便走进了永和宫。 九公主这会儿懒得和她额娘掰扯了，她便福身道:“额娘，儿臣也走了。” 九公主到了永和宫门口也看见了十四。 “九姐。” “十四弟，快进去吧，额娘啊，她就等着你呢。” 九公主叹了口气，便绕过十四离开了。 里头的德妃气的拍了一下软榻上的桌子:“都走便是。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九儿啊就仗着皇上宠她，一点也没个规矩。” 一旁候着的大太监说道:“娘娘您息怒，都还是孩子呢，您犯不着跟他们置气。” “十四也是。这一天天的围着那个女人转，魂都没了！” 实则德妃是这气性。还不是因为十四 “等那侍妾生了，本宫就赐她一杯毒酒，她那狐媚子死了才清净。” 十四这会儿已经进来了，原本扬起的笑脸又收了，他走过去福身请安:“给额娘请安。” 德妃看了他一眼，巾帕点唇:“你可是知道你还有一个额娘！” 十四说道:“额娘，儿臣是来报喜的，德善生了，是个阿哥。” 随之十四就跪下了:“额娘求您放过德善。让她活着。” 德妃看向十四，一脸愤怒，这儿子是她亲自养大的，如此忤逆是她没想到的:“若本宫不同意呢。” “您会同意的，若是她有什么不测，儿臣愿随他而去。” “你说什么！” 十四的神色坚定:“您该是听清楚了额娘。” “你……那个女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那个不要脸的贱妇，她若是活着，就是你十四脸上的污秽，你可知道，你堂堂十四贝子，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就是因为那个贱妇！” 十四冷静的说道:“额娘，儿臣喜欢德善！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你……你给本宫滚！” “儿臣告退。” 十四退出去，德妃扶额差点晕倒。所有的奴才都吓蒙了:“娘娘！娘娘！” 瞧瞧，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德妃还有的头疼的时候。这儿子还不是她一手喂出来的任性。 * 弘晖和弘昀出了永和宫，身后跟着小蔡子和小桂子。 弘昀说道:“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我最喜欢哥了。” 弘晖看他笑了笑:“你往后好好读书便是，别总是这般淘气。” 弘昀可是聪明的，听出点弘晖的异样开:“哥，你今儿说的话怪怪的。不过你说的话，我会听的，以后我会好好读书。” 弘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会儿弘皙带着几个小阿哥就过来了。 “弘晖，我正要去找你呢。你那件事……” 小蔡子连忙叫了一声:“阿哥！” “闭嘴你个狗奴才！你不让我问我就掐死你知道吗！” 第791章 打了一架 小蔡子和小桂子还想全力护主，这是福晋交给他们的任务，不能让弘皙为难弘晖，没想到他就是穷追不舍。这熊孩子真是要打肿腚才能知道不能揭人伤疤这个道理。 “阿哥您了不能……” 弘晖用眼神制止小蔡子，随之他便说道:“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弘晖，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不是四婶儿的孩子吗？你的亲额娘是一个侍妾？” 弘晖正要回答，弘昀挡在弘晖前面:“堂哥你为何非要问这个，我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弘皙身后的弘昱说道:“我听见我额娘和嬷嬷说话，弘晖弟弟就不是四婶的儿子没错，他的额娘是侍妾也没错，那个侍妾是一个包衣宫女来着。弘晖弟弟，不过这也没关系啊，我们还和你玩儿，你不要难过，虽然你额娘死了也挺可怜的。” 其他的阿哥相视惊讶，弘晖的额娘突然不是四婶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自己的额娘要是突然换人了，他们一定会哭的。 随之都像弘晖投来可怜的目光。 弘皙看向弘晖问道:“弘昱弟弟说的可是真的吗？” 弘晖显得很平静:“是的。我的亲额娘是一个侍妾，她生下我就死了，我没见过她。我很感谢她生了我。我并不觉得她是一个侍妾就让我丢人了。我更感谢我现在的额娘，是他养育了我。” 弘皙终于知道了真相，他叹了口气:“哎。你真的不是四婶的儿子啊，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你还是我的好弟弟，你们都不许看不起弘晖知道吗？” 身后的几个阿哥齐齐点点头。 弘昀非常不乐意的站在了弘晖和弘皙中间，还推了弘皙一下:“你们为何用这种同情眼光看我哥，我哥为何要被你们这般同情。他现在是我嫡额娘的儿子。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弘昱站出来说道:“不是，他不是四婶的儿子，就是侍妾的儿子没错！” “你……我揍你！” 弘昀上去就和弘昱打起来了。弘晖和弘皙都拉不住，弘昀这个暴脾气，这几个孩子还以为自己是好人呢，实际就是践踏了他哥的自尊。他就是不愿意！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弘晖赶紧叫了愣住的奴才们劝架:“你们来愣着做什么！赶紧拉开啊！” “嗻！” 各自带来的奴才们赶紧去拉架。这才把两个阿哥拉开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采，弘昱更严重些。他哭的哇哇的，谁揍过他啊，弘昀是第一个。 “我去告我额娘去！你等着弘昀！”弘昱哇哇哭着就走了，奴才们跟在身后一脑门汗，自家小主子都被打了，回去福晋肯定会先扒了他们的皮。 弘昀擦了一下脸上被扣烂的地方，娘耶，长长的指甲印，刺啦啦的很痛。他也有一次打架啊，头一回以这种方式挂彩，不过虽然痛，但心里很痛快，那家伙就是欠揍啊。 弘昀拍拍身上的土数落弘昱的不是:“这么大了，一有事就哭成那样告额娘。 第792章 李氏还是高兴不起来 哼，我才不怕呢，告去好了。以后你们谁要是说我哥是侍妾的孩子，我就揍他，皇爷爷打我屁股我也不怕！” 弘昀还挺仗义。 弘皙啧了一声:“没意思，问一下怎么了，弘昀你属狗的啊，走了走了，以后不和弘昀玩儿。” 弘晖带着自己的奴才就回乾清宫去了。其他阿哥们被吓着了也就散了。 弘昀转脸对弘晖挂彩的脸笑的一脸灿烂:“哥，以后我保护你。” 弘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弘昀受伤的地方。 弘昀躲了一下:“哎哟。” “疼吗？” “是有点疼的。” “你不必为我打架啊，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并未有恶意。” “哼，没有恶意的恶意，才是最大的恶意呢！我就不乐意。” 弘晖拍了一下弘昀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 “嗯。” 兄弟两人一起坐上马车回去了。 * 李氏那头，自是还在坐月子，她头上包着抹额靠在软榻上，跟个娘娘似得。 怀恪坐在一旁写字，卓嬷嬷正竖抱着刚吃完奶的三阿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让他打嗝。 汪汪趴在卓嬷嬷脚边。赵公公则是在一边拿着拂尘候着呢。 落雨雪飘正在门口给她熬去恶露的方子。春仙和秋菊在屋里头将核桃捏碎剥了，一会儿放入阿胶和红枣还有蜂蜜，再熬成膏状，待冷却以后便可以切开吃，补血又养气。 这些个方子，都是之前生弘昀的时候，惜若给李氏的。 奶奶熊的卓嬷嬷，惜若对李氏的好，她可是全抛脑后了。她也不想想，若不是惜若，李氏早就死了，弘昀也活不成。如今她恩将仇报，就不是个东西。 她原本还想和钮祜禄氏杀了弘晖，现在是没这个念头了，但她做的这件事和杀了弘晖也没什么区别。 李氏也不是一个好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弘晖当做了牺牲品。 总之这主仆二人，都不是东西。 但话说回来，惜若救了弘昀的命，这孩子没想歪就是万幸。再说他是四爷的骨肉，可不是冲着这主仆两个。 李氏如今可滋润了，一天要吃四顿的她，白胖又圆润。她又生了一个阿哥傍身，如今她可是四爷女眷里头的独一份功臣没错。 可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啊。因四爷到现在还没来她院儿里看看三阿哥，弘晖的事儿让四爷根本无暇顾及她这头。 这原本好好的喜庆儿的事，让自己作的成了添堵的。她有点责怪卓嬷嬷太着急，待她生了出了月子再操作也行啊。 这钮祜禄氏也是的，说做就做也太快了。 想来那个钮格格不是个善茬，而且特别的聪明又阴毒。 原本这种货色留在府里，若是让她起了势，对她也是威胁，早收拾了早安心。 可如今因为弘晖的事情，她又和她同坐了一条船，弄死是不可能的。那家伙滑头的和泥鳅一样，万一她死了，肯定已经安排好人会将弘晖这件事和她有关说出来。若是这件事和她有关露出去，无论是四爷和福晋，都是不会放过她的。 第793章 你个傻孩子 即便两个阿哥傍身，她保不齐是要完蛋。福晋是个狠人，她能不知道。 故钮祜禄氏动不得，没准还会反噬她！ 这事儿想想就后怕了吧。 当然卓嬷嬷的意思是若是东窗事发，也是她和钮祜禄氏所为，将她摘干净便是。但卓嬷嬷可是她身边最亲的人，她也不想让她出事啊。 这她还有头疼的事情呢。 过三天年氏就要进府了，一个和她平起平坐的侧福晋要来了。年家无论是背景家世都比她牛，更何况年羹尧又是四爷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个年氏进府受宠是无悬念的。 还有福晋那头，原本想着福晋因为弘晖的事情焦头烂额，但人家根本没有颓废，该干什么还做什么。 听赵公公打听来的消息，她又张罗着开了新店了。她手头如今积攒了不少银子，用以扶持四爷的事业。她一直是四爷的贤内助，名声在外。哪个福晋有她这样的能耐。 就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无论有没有阿哥傍身，她在四爷那里的地位还是无法撼动的。 总之虽然她在理论上已经高福晋一头了，实际还是有危机的。 李氏这脑子现在可是会想问题了，她是越想越烦。 卓嬷嬷抱着三阿哥看了不悦的李氏一眼，随之笑道:“主子，你瞅瞅，三阿哥长得可是像您呢，这眼睛和您一模一样的。二阿哥啊，就和主子爷很像，故二阿哥和大阿哥就长得像。可这孩子呢完全是和您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看着真招人稀罕。” 李氏也没个高兴的:“嬷嬷，你这说的话好没意思。” 卓嬷嬷便劝慰她:“主子不要不开心了，待过了这些日子，主子爷一定会来看你的，您不要多虑。这可是主子爷的三阿哥呢，主子爷能不稀罕吗。您瞅瞅，今儿二阿哥就随大阿哥去宫里头用膳了，二阿哥虽淘气了些，可这性子也是招人喜欢的。他往后一定能得着皇上喜悦。得了皇上喜悦啊，主子爷就喜悦呢。” 李氏还是拧着眉:“嬷嬷尽捡好听的说，弘昀不给我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旁的怀恪看向李氏:“额娘，弟弟除了不爱习文不是挺好的吗，还有坐月子的时候可不能生气，免得长皱纹。您可是过了二十五岁了。”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李氏起来戳了一下怀恪的脑门:“怀恪，你存心是让你的额娘添堵呢是不是。” 怀恪捂着嘴嘻嘻嘻笑。李氏也被逗笑了。 “你这孩子就是欠揍。” 正说这话呢，就听见外头落雨说道:“二阿哥回来了！哟，您这脸是怎么了？” 雪飘也是惊叫:“哎哟，二阿哥您这是怎的了。” 不一会儿就传来弘昀淡定的声音:“莫慌，咋咋呼呼作甚，就一点小伤而已。” 赵公公连忙去迎了一下弘昀。不一会儿弘昀进来了。 怀恪看见弘昀一脸上一道也连忙下了塌来:“怎么了弟弟，你脸怎么受伤了？” 李氏和屋里的奴才一个个也都惊了。 第794章 底线都没有 “这进了一趟宫，怎的就受伤了，出了什么事儿了弘昀？” 弘昀过来坐在了软榻上，伸手摸了摸脸颊，还是很痛的呢。 “额娘别慌，我只不过是和弘昱堂哥打了一架。” “什么！你为何跟弘昱打架？” “因为他欺负我哥！他非说我哥是侍妾的孩子，还用那种眼光看他，我受不了这个，就揍了他。你放心吧额娘，弘昱堂哥比我受伤重，他脸上起码三道，脖子上还有一道。他都被我打哭了，说是回去告诉大婶呢。真是一个没用的，比我大，还被我打的屁滚尿流的。哈哈哈。”弘昀捂着肚子笑岔了气，感觉今天他胜出了男子汉的味道。 李氏头上一圈的黑线:“你……你傻了你！为何要出这个头！弘晖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给额娘看看。哎哟，这深的，怕是要留疤吧，小赵子，快去叫府医来看看。” “嗻。” 小赵子就赶紧的出去了。 “往后大阿哥的事情你少管，他本来就是侍妾的儿子没错，他的身份也没有你尊贵，你为何要替他打架？你替他出头，额娘可是得罪了大福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招事儿呢。” 弘昀下了塌:“我不高兴你这样说我哥，我哥他对我们都很好，他是谁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们是兄弟，都是我阿玛的孩子！哼，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嫡额娘去，她讲话有道理。” 弘昀转身就跑出去了。 “弘昀！你回来，你个小没良心的！谁是你额娘到底！” 怀恪说道:“额娘，我去追他去。” 李氏气的靠在了塌边:“瞧瞧这一个个的，心都在福晋那里呢。嬷嬷你瞅瞅，孩子的心都往她那里去了。” “主子，孩子还小呢，长大了就好了。这人啊，谁不知道争取自己的利益呢。二阿哥现在哪里知道，咱们做的这些，可是给他争取到了世袭爵位继承家业的机会。只要福晋不能再生，二怎的着比大阿哥尊贵，就一定能出头。福晋再厉害没阿哥傍身有何用，花无百日红的主子。再说她最终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李氏看向卓嬷嬷:“嬷嬷你还要做什么？我可没想要福晋死，毕竟她救过我，这做人那，还是要有底线才是。” 卓嬷嬷便叹道:“主子，奴婢何尝不想做个感恩图报的人。可咱们若记得福晋的善，就永远只能被福晋踩在脚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您只惦记着她的好就站在她的影子里。这就是福晋的目的。 你放心主子，奴婢不会主动作什么，钮格格自会出手的。主子您现在不要多虑，好好的养好身子就是了，您已经是赢家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出尖儿。” 李氏看向卓嬷嬷，看来她对钮祜禄氏能绊倒福晋还是很有信心的。 “嬷嬷，那个钮格格才是一条毒蛇，我是担心她回头还咬咱们一口。” “她现在的目标只是福晋，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便是了。 第795章 八福晋来了 她没胆子反咬咱们一口，咱们不是也正拿着她七寸呢。互相牵制虽有风险，却比她站在咱们背后强。 主子，钮格格这个队友，您即便不满意，她也坐在您的船上了，您只要记住，您和她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福晋。与她同盟，是利大于弊的。至于她之后能不能起势，并非她说了算，而是看主子爷。想入主子爷的眼，得看她修了几世的福分。” 李氏觉得卓嬷嬷说的有道理，心自是也宽了些。 看来，她只要安心等着钮祜禄氏出手便是了。或许到时候，这个钮祜禄氏自己挖坑还把自己埋了，这就怪不得她了。 * 惜若这边，在弘晖和弘昀没回来之前，八福晋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儿来找她了。 没错，这孩子是毛氏所生，是个小格格。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健康，黄疸有些重。 刚才惜若还在思量着毛氏和德善什么时候生呢，结果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把孩子生了，还真是不经念叨。 八福晋带着孩子来，一来是这孩子的黄疸，她想让惜若看看可否有碍。 如今妯娌们都知道惜若医术比宫里的的御医都好，让她看看，若是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再说老八也总算有孩子了，虽不是她所生，也不是儿子，但老八也算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一半任务了吧，她可没有挡着老八不让他碰别的女人，这不是孩子都生了吗？ 再来就是找个借口看看惜若这边因为弘晖的事情有什么情况。 春妙和秋诺端来了茶盏来放在桌上。三个妞儿正围着看软榻上打着萌萌拳的小格格。 怀玥拧眉惊奇的样子手支在软榻上嘴巴哦哦:“真的好小啊额娘，小妹妹的手只有一点点大。真的只有一点点呢。” 怀宁拿自己的莲藕手和小格格对比:“对啊对啊，姐姐你看，这么小的手会动呢。” 怀芮跟着嗯嗯了几声，实际她知道个啥，就跟着姐姐们瞎哔哔呗。 八福晋便笑道“你们小时候也是这么小的呢。是你们的额娘还有奶嬷嬷一起将你们养到这么发的。” 怀玥感叹:“那我们长这么大，要吃好多的母乳才可以对不对？” 八福晋摸了摸怀玥的脸:“对啊，小怀玥你可真聪明。” 怀玥歪着头笑出一只酒窝，这小酒窝可是和四爷一样一样的。是她的亲亲闺女没错了。 “多亏了我额娘将我生的那么聪明八婶。我都会写我自己的名字了，我还会算数，从一数到一百。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里，我最聪明了。这是我额娘说的。” 怀玥这孩子的自信，可都是惜若给的。因惜若常常的夸奖她。 怀宁说道:“八婶，我额娘也说我聪明呢，我最最聪明又又可爱。”双手在下巴下面比花花，小仙女本仙。 怀芮:“嗯嗯，我……”她用力点着头，反正跟着姐姐们瞎哔哔就对了。 八福晋被怀玥逗得咯咯笑:“四嫂，你瞅瞅你这身边的三个开心果，真是有趣极了。” 第796章 是个狠人 “可不是，漂亮，可爱，乖巧，我的三个小棉袄，额娘亲亲。” 惜若亲了每个孩子，常常夸赞孩子们，小姑娘就会越想越好看，越来越聪明，还会有自信。但该教育的时候惜若也不含糊，她有自己一套教育孩子的方式，并且很成功。 三个孩子嘻嘻嘻的腆着肚子，最喜欢被额娘夸了。 “好了你们妹妹也看了，进去自己玩儿吧，我和你们八婶说会儿话。” “好。” 孩子们边跑进了书房里头，呼兰和琴音跟了进去。 惜若这才端起茶盏问道:“八弟妹，毛氏可是顺产？” 八福晋说道:“没有，她生不下来，保了大人，下身都搅碎了，出了大血，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 这么可怕的场面，八福晋说的轻描淡写的。 是个狠人没错了。 “对了，四嫂，府里头的张格格也怀孕了。下半年就生了。” 哦，下一个死的就是张格格了。八爷还没有儿子是不行的。如今这个张氏只不过被八福晋当做生育工具又被启用了，生完就要被弄死。 张格格是八爷的试婚格格，在府里多年，原本也是得宠了一些日子，八福晋一进府她就被禁足在后院，八爷连句话也没有。那比起来还是十四有人情味一些，只不过他那感情怕是要喂了狗。德善那女人可不是真喜欢十四，她只不过想通过十四上位罢了。 要说八福晋这手段是狠了点。但不会让她糟心，后院不留人，谁和她斗。什么后患都没有。她只要拿捏好八爷就是了。 “四嫂，这孩子的黄疸没事儿吧。” “应该是没事的，一般孩子生后两到三天多少会出黄疸，五到七天就开始消退，最晚不会超过半个月的，你不用太担心，她看起来还好。” “那就好，毕竟是八爷第一个孩子。可别有什么问题。” 八福晋便问了她关心的问题:“弘晖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四嫂，现在你打算如何？” 惜若只回了一句:“晖儿永远是我的儿子。” 八福晋便没说什么，明白惜若的意思就行了，有些不该说的，她自是不会多说一句的。 这虽说四爷后院没有她那头那么好打理，但福晋得宠多年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有她自己的手段。 只不过这自己能生还将嫡位给了别的孩子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她即便不能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也不能占嫡位，只当是养在身边便罢了。 总之四嫂不是一般人。 这会儿弘晖身后跟着小蔡子小桂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蔡子和小桂子灰头土脸的样子。今儿主子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二人很愧疚。 弘晖福身行礼:“额娘我回来了。” 随之他又给八福晋福身:“八婶。” 八福晋看向弘晖笑言:“快起来吧晖儿。”看这孩子也就几天的功夫，眼神里的内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清澈变为沉稳，对这个孩子来说，这三天是艰难的。 怀玥她们听见弘晖出来，从书房里头咿咿呀呀的出来了:“哥，你从宫里回来了。” 第797章 弘昀干的好 弘晖摸摸妹妹们的头:“嗯。” 转而对惜若说道:“额娘，就我上回磕着了，您给我抹的那个治疗伤疤的膏药还有吗？” “怎么了弘晖，你哪里磕着了？”惜若看见小蔡子和小桂子的神色就知道这次宫中之行并不顺利。 “是弘昀为了我和弘昱堂哥打架了来着，他脸上被弘昱堂哥抓了一道血印子。我要拿去给他用呢。” 惜若看了身后的小蔡子小桂子一眼，两人连忙跪下了:“主子，奴才们尽力了，可是太子家大阿哥，还有大王爷家大阿哥他们……” 弘晖冷静的说道:“额娘，您不要怪小蔡子小桂子，既然我的身世露出来的，一定会有人说的。我做好准备了，只是让两个弟弟为我打架，让我有些负担。” 弘晖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了。就连原本想看热闹的八福晋都觉得弘晖这样的孩子，真是来惜若身边报恩的，怎的这般懂事。 惜若叹了口气，她儿子为何要承受这些。 “李嬷嬷，将除疤膏拿来给大阿哥，让他亲自给弘昀送去吧。” 毕竟弘昀那孩子为了弘晖受伤了，让弘晖亲自送膏药过去自是应该的。 “是。” 李嬷嬷刚将除疤膏刚拿来，弘昀和怀恪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弘昀的声音洪亮:“嫡额娘，我们来了！八婶好啊。” 惜若招了招手:“哎哟，弘昀，快让嫡额娘瞧瞧这脸上的伤。” 弘昀走过来笑了笑:“没事儿的嫡额娘，一点小伤罢了。” 惜若接了李嬷嬷手里的药膏，这是她亲自做的药膏，专门给孩子们磕磕碰碰擦的，免得留下的伤疤。 她亲自给弘昀抹上:“弘昀啊，嫡额娘谢谢你，你保护了你哥，是我心目中的小英雄。” 怀恪在弘昀身后说道:“嫡额娘，我也觉得我弟弟是英雄呢。” 怀玥也过去抱了抱弘昀:“二哥我喜欢你。”她亲了亲弘昀的脸。怀宁和怀芮也过去亲了弘昀一脸口水。 弘昀便笑了，看吧，到嫡额娘这里，他就能得到夸赞和爱。 惜若点头道:“嗯，小英雄，往后谁要是还提你哥生母之事让弘晖难堪，咱们就干他，不是咱们不讲道理，是他们没有底线，咱们把他们揍怕为止。弘晖，额娘虽然没有允许过你打架，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打，天塌下来额娘顶着，知道吗？” 弘晖看着自家额娘笑了笑:“知道了。”额娘总是能让他感到无比温暖。有这样的额娘和家人，他真的舍不得离开。他有些犹豫了。 “你们不是最爱吃耿格格做的铁锅炖鸡加玉米烙饼吗，一会儿让耿格格过来，咱们去膳房拿了鸡，就在嫡额娘这里做，咱们晚上就吃那个好不好？” “嗯，那太好了。” 惜若笑着摸了摸弘昀的脸。这孩子招人喜欢。 八福晋看这帮孩子被惜若教的这么好，她能说什么，反正有些人天生没笑话看呗。 八福晋坐了一会儿正要告辞，外头大福晋领着弘昱坐着马车来了。 第798章 大福晋兴师问罪来了 这还没进门呢，就听见大福晋不悦的声音:“四弟妹可在，瞧瞧我们弘昱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不一会儿大福晋就拉着弘昱的手进来了，身后跟着小金子和她的两个嬷嬷。跟在弘昱身边进宫的奴才们已经挨过板子起不来了。 大福晋脸上明显挂着不悦呢，自己宝贝儿子从小到大自己没舍得动一个手指头，被四爷家的二阿哥打成这样了，这叫什么事儿。 关键是弘昀还没到五岁，这弘昱都七岁了，被比他小的孩子打成这样，回来哇哇哭的不成样子。自家王爷的脸真是全没了，她能不生气。 惜若看大福晋这般神色也不带怕的，若是她要撕破脸，她撕了便是。 八福晋看大福晋来势凶猛，倒是来劲，要是大福晋要和惜若吵起来，她肯定是站队惜若，上回大王爷摆了八爷一道，差点就让八爷跳坑，这次趁着机会就和大福晋干一架。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弘昀看大婶儿这么凶的来了，他多少也有点害怕，惜若拉了他在身边，一看就是护犊子的意思了。 惜若还是给了大福晋笑脸:“大嫂。” 一旁的八福晋也看向大福晋:“哟，大嫂，你这气势一般人驾驭不了。” 大福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什么面儿上功夫了。 “四弟妹，你们后院的侧妾可是要教一下了，这养着孩子都不教规矩，你看看把我们弘昱打成什么样了，才四岁就这么凶狠，不顾兄弟间的情分，这我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你得给个说法不是。” 惜若便拉过弘昀说道:“大嫂，我也正问弘昀呢，他这脸上是谁给打的。他说是弘昱哥哥，我就说，哟，这大的还欺负小的呢，也正打算找你讨个说法来着，结果怎么着，弘昱也被打了？哎哟，瞧瞧这孩子的脸给扣的，弘昱这么大了还被小的打成这样，怕是把弘昀给惹急了吧，弘昀，你说说，你弘昱哥是怎么惹你了？” 弘昀说道:“他笑话我哥是侍妾的孩子。我告诉他我哥是嫡额娘的儿子，让他不要再说了，可他偏不听。” 弘昱说道“我没有笑话他，再说他本来就是侍妾的孩子，他的额娘就是一个贱婢。” 大福晋凶了弘昱一句:“弘昱！” 弘昱看向大福晋委屈吧啦的:“额娘，我说错什么了你就凶我，不是你说的，弘晖哥的额娘是贱婢吗？” 怀玥吼了一句:“胡说，我哥是我额娘的儿子！弘昱哥我讨厌你，以后你别来我们家玩儿了！” 八福晋添了一句:“大嫂，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和孩子说这些。弘晖的事情原本就是老四家的家事，原本老四就是要瞒着大家伙儿的，这事儿怎么着被别有用心的人露出来了，就赶紧噎回去算了。弘晖往后还是四嫂的孩子。大人们不说这事儿就过去了。你倒是说给孩子听，这孩子还没个眼力见儿的到处说，我看还是你自己没教好儿子吧。” 第799章 让四爷怼你 这下大福晋的脸就挂不住了。 “老八媳妇，你怎么说话的，你存心是火上浇油是不是，现在是我儿子被弘昀打成这样了，孩子不懂事说了什么，我们也是没辙，我可没和弘昱说什么，是这孩子偷听了去。这事儿出了，咱们议论几句也正常不是，但孩子即便再有错，打人就不对吧。 我也不是要来为难四弟妹，我们平日里关系都不错，又是亲戚，可我弘昱，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这个当额娘的心疼也正常。我来就是讨个说法，怎么着，还难不成还不能说个理？” 八福晋哼了一声:“大嫂，今儿到底是谁受了委屈来着，是四嫂家的弘晖吧。这四嫂还没找你呢。” 大福晋脱口而出:“我这可是亲儿子。” 惜若正要说撸袖子呢，此时门外传来四爷的声音:“大嫂，这理都在你那儿呢？” 四爷一只手背在身后带着冷峻的脸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苏培盛和高无庸。 好了，男人回来了。没惜若什么事儿了。 四爷走向大福晋冷着脸就直接说她了:“大嫂，你没有教过弘昱，别人的家事不要管吗？弘晖的事是爷的家事，你让孩子知道了还不让他知分寸。既然弘昱没有分寸，比他小的弘昀你倒是要他知什么分寸。可是有理？” 大福晋崩了，没错四爷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啊。 “这……老四，你们不能全家上挤兑我们娘俩吧。” “现在是你带着孩子到爷媳妇这里来兴师问罪。爷还不能说两句，大哥是没有教你讲理？” 两句话就将母子两个挤兑的无路可退了。大福晋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惜若便将手里头的除疤膏给了大福晋。 “大嫂，这个给弘昱擦了，脸上不留疤。往后若谁再提弘晖生母的事情，被我们家孩子揍了，可别来找我们讲理。弘晖是我的心头肉，我也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怀玥和两个妹妹都看向弘昱，嘟嘴哼了一声。 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弘晖眼眶红了，阿玛和额娘为他据理力争，让他好感动好感动。家里所有人都在为他出头，可他却越发难过，好难过。 大福晋一看这情况，就开始后悔自己没想清楚就来了，这人啊，一遇到孩子的事儿谁能冷静想个通透。 这会儿有台阶就赶紧下吧。她便也接了这个除疤膏，又低头就训了弘昱一顿:“瞧你给我惹得事儿。往后嘴巴少点。” 弘昱看了四爷一眼，吓得不敢吱声。他也不敢哭了。眼前这帮孩子，要不是自家额娘在，就都冲过来扣他了。 大福晋就拉着弘昱走了，嬷嬷跟了出去，小金子福了福也转身跟了出去。 估摸这次以后大王爷和四爷还有八爷算是彻底闹掰了。 反正都是掰，早掰晚掰的事情。 八福晋看了热闹。又挤兑了大福晋，心里可舒坦。 她也完全明白了，四爷心里对弘晖的态度，即便不是嫡出，养在四嫂身边多年，也已经弱化了这孩子额娘的身份。 第800章 喜欢阿玛 而且四嫂屋里所有人无论弘晖是谁的孩子，根本不重要。 瞧这一家子一致保护弘晖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感觉到了四嫂将自己孩子教育的有多优秀，这个优秀的女人，怪不得能将四哥栓在了裤腰带上。 看来，只要皇上那边让宗人府不要改玉碟，这事儿估摸也就渐渐淡了。 若是皇上为弘晖破了原则，那四哥在皇上那里地位也就不一般了。 说来说去，四哥将会是八爷最大的对手。这是她心里一直的判断。 八福晋便将孩子给了嬷嬷:“四爷，四嫂，那我就回去了。” “八弟妹慢走，李嬷嬷，送八福晋出去。” “是。” 八福晋走后，惜若看向四爷噗嗤笑了:“爷，没想到您和女人吵架也挺有水平的，两句就兑的她无话可说。以后我要是和谁吵架，就赶紧请求您的支援。” 屋里头候着的奴才都被惜若的话逗笑了。低头捂嘴不敢笑出声。四爷不是在呢吗。 四爷看向惜若唇角微勾，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他就啃他媳妇了。 随之他看向弘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弘昀和四爷的关系不像福晋屋里头的孩子们亲近。四爷在府里的时间不算多，他也很少去李氏那里，李氏屋里头的两个孩子，还是和他生分些的。 弘昀被他这一摸。便是受宠若惊的感觉愣了一下。 四爷看他那神色，又笑着捏了他一下脸。弘昀缩着脖子嘻嘻嘻笑了。 随之四爷又看向弘晖:“晖儿，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不做君子，没有人会怪你挥拳头打了一个欠揍的人。明白吗？” 弘晖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心里已经被感动和负担填满。 因为四爷今儿为弘晖出头，阿玛的形象这会儿在孩子们这里可是高大的不得了了。 怀恪说道:“阿玛，我真的喜欢您。” 怀恪头一次表白四爷，之前她也是害怕他的。 怀玥走过来抱住四爷的大腿:“阿玛抱抱。” 四爷也就伸手抱了她，怀玥亲亲四爷的脸。 怀芮和怀宁也抱着四爷的腿嘻嘻嘻笑的很幸福。 惜若看孩子们围着四爷转，扬起温暖的笑容，瞧瞧眼前这个闪闪发亮的爸爸。 四爷放下了怀玥，随之对惜若说道:“爷原本抽空来看看你和孩子们，平安居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要先回去了，年底了实在太忙。” 四爷一直开着忙碌模式，他正在全力寻找准噶尔派来京城的杀手之下落。他也没提年氏要入府的事情，惜若也就不提了。 “爷，今晚耿格格和我一起要给孩子们做柴火鸡吃。您要和孩子们一起吃些吗？” “若爷有空就过来。” 惜若和孩子们福了福，四爷转身离开，苏培盛凑过来和惜若说了一句:“福晋，甭管主子爷来不来吃，您可得给奴才留一碗。” 惜若笑道:“得。” 四爷离开后，随之耿氏便来了，下午孩子们都在书房里看画册，耿氏则和惜若一起在小厨房里将鸡放在锅里头用慢火炖。 第801章 一个指头灭了卓嬷嬷 到了晚膳前，两人还有奴才们一起做了玉米饼还包了一些饺子，今晚是丰盛又温暖的晚餐。 在做晚膳的时候，惜若让朱嬷嬷去了膳房，要了一盅雪蛤红枣汤，还有芸豆猪蹄汤。由朱嬷嬷亲自送了一盅给李氏。 孩子们也过来在厨房里帮忙揉饼子，自己做的饼才香呢。惜若总是会给孩子们动手的机会。 屋子里都是铁锅脱炖鸡的香味。 惜若在一旁揉饼，随之对弘昀和怀恪说道:“嫡额娘问你们两个，你们可是喜欢卓嬷嬷？” 怀恪想了一下:“嬷嬷对咱们很好。可我不知为何不太喜欢她。” 弘昀看向怀恪:“姐，你为何不喜欢卓嬷嬷?” 怀恪想了一下:“因她虽是奴才，可额娘总是听她的意见。我不喜欢奴才们给主子很多意见。感觉她才像个主子，虽说她对咱们也挺好的，但我就是不喜欢她，她还常常管束我们呢。简直是以半个主子自居，额娘也不说她，我对她老有意见了。” 在惜若这里怀恪能这般敞开心扉说话，可见已经非常信任惜若了。这孩子已经大了，可以看清一些是非对错。往后再大些，该是会反抗了。 弘昀想了一下:“那倒是呢，我也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啦，她只是一个奴才，姐。” 对弘昀这种性子的孩子来说，卓嬷嬷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喜欢的只是他的家人。 弘昀便展示他做的玉米饼:“嫡额娘，我做的好吗？” 惜若笑着点点头。她原本想着，若是弘昀和怀恪喜欢卓嬷嬷的话，看在这两个孩子的面儿上，让那个贱婢再多活几天，处理她的时候将孩子们支开比较好。 现在看来不必了。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没错，卓嬷嬷今晚就会被送去慎刑司，对付她实则惜若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她还自不量力要和钮祜禄氏联手对付惜若，她果然是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奴才，惜若要让她死只不过是一句话，让她活到现在，原本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会儿朱嬷嬷已经在李氏院儿里头了，将雪蛤红枣汤从食盒里头取出来给了李氏:“李侧福晋，这是主子福晋给您的汤，您还在坐月子，这汤最补了。福晋还让我告诉您呢，二阿哥和大格格今天的晚膳就在海棠院里头用了。” 李氏也不好给朱嬷嬷什么脸色，自己家两个孩子就爱待在海棠院，她能有什么法子。弘昀这孩子，若是她真为这事儿打他屁股一定和她急眼。 “得了，我知道了，替我多谢福晋惦记。” “奴婢告退。” 朱嬷嬷便提着食盒走了。 卓嬷嬷说道:“主子，雪蛤红枣汤是挺好的，您趁热喝一些吧，这坐月子啊，汤汤水水的最养人。” “嬷嬷，我这都胖了，回头出了月子可没法见人。” “圆润一点才好看啊主子，你瞅瞅，福晋也不瘦的，她可比刚入府那会儿圆润多了，看起来就有福气的样子，那气色，也不知是如何调理的 第802章 上钩 您啊，现在这样挺好的。这男人啊，谁喜欢抱着瘦皮囊睡觉呢不是。春仙啊，将汤盅端来给主子吃。” “哎。” 春仙刚要去端呢，露箔走了进来福了福:“请侧福晋安，朱嬷嬷将汤盏端错了，应该是芸豆猪蹄汤是给您的，主子福晋今儿炖了鸡呢，故就想喝点甜品汤。” 主子福晋还说，让卓嬷嬷将这雪蛤红枣汤用食盒给送去海棠院，福晋那里还做了鸡吗不是，与芸豆猪蹄汤一并端来给您尝尝。您在月子里可是要多吃些补的，身子才恢复的快呢。那奴婢先告退了。” 露箔福了福便退出去了。 李氏还抱怨一句:“这福晋也真是的，跑来跑去的，弄得麻烦。要吃什么汤，我自己吩咐厨房做便是了。” 卓嬷嬷说道:“福晋自是要表现一下对主子您的关心，她一向表面功夫做的好不是。不过主子，耿格格和福晋做的饭的确好吃，您今儿用一些吧。奴婢这就去取。” 卓嬷嬷也没多想就将雪蛤红枣汤放在了食盒里，便去了海棠院。 对就这么着，陈师傅和卓嬷嬷就上钩了。 * 锅里头炖着鸡，弘晖在一旁帮忙烧火，烧火可麻溜了，根本就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阿哥。瞧人家惜若身在豪门还把孩子养的这么接地气。 待鸡炖好了，惜若和耿氏将铁锅上面的玉米饼拿下来。耿氏将烫了的手放在耳朵上嘴里呼着气，孩子们在一旁拍着手:“真香真香啊嫡额娘，耿格格。” 吃惯了精品的孩子们，偶尔吃顿接地气的饭，就跟过年似得。 耿氏一脸灿烂的笑容:“福晋，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妾身就爱看孩子们笑。妾身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呢。” 耿氏这句脱口而出可是表示了自己想侍寝生养的心思，她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这也是惜若喜欢她的地方。哪个后院的女眷，不想侍寝那是扯淡呢。 但耿氏从来没说过让惜若帮忙安排侍寝这样的蠢话，凡事随缘也是她的心态，总之这个耿氏惜若是喜欢的，当然她喜欢耿氏是一回事，若是帮忙她铺垫一下侍寝她是不干的，她没有把自己男人推别人塌上去的爱好。 但若四爷有心，她也不拦着。 耿氏又说道:“好了，阿哥格格们别着急，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妾身还得下点饺子，一会儿你们每人一碗。” 孩子们吞咽着口水点点头。 一会儿朱嬷嬷回来了，给了惜若一个眼神。 惜若对孩子们道:“你们去桌旁坐下吧，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弘晖啊，你也去吧。” “嗯。” 弘晖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膳厅桌旁坐着，奴才们跟着伺候。 不一会儿卓嬷嬷提着食盒来了。 她福身道:“福晋吉祥！” “起来吧。这芸豆猪蹄汤是我专门让膳房做给你家主子的，朱嬷嬷这是忙晕了，把给我的汤也端错了，我这正好也做了鸡，给你主子端一碗去吧。” 卓嬷嬷笑呵呵:“多谢主子惦记李侧福晋。” 第803章 死亡通牒 卓嬷嬷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又将雪蛤红枣汤盅端了出来，随之笑着躬身道:“主子福晋，这盅汤有些凉了，您得热一下才是呢。” 惜若便说道:“放那儿便是了，待我用了膳再喝。” “是。” 春妙将盛好的鸡肉还有猪蹄汤放在了食盒里。随之卓嬷嬷福身道:“那奴婢告退了。” 惜若点点头，卓嬷嬷便提着食盒要出去了。 惜若又叫住她:“卓嬷嬷。” 卓嬷嬷转身看向惜若再次福了福:“奴婢在。” 惜若打量了她几眼随之说道:“嬷嬷，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这做奴婢的万不可比主子聪明，实在比主子聪明了，那就得有行的端正，否则会死的比较快的。” 卓嬷嬷微怔，她抬头看了惜若一眼，见她颇为威严的站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福晋这话是单纯的警告她？还是她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这是她发出的死亡通牒？ 卓嬷嬷心里难免是犯了怵，但面儿上她并未表现的很慌乱。她连忙福身道:“主子福晋此话何意奴婢虽不是太明白，但奴婢一定回去好好琢磨主子福晋箴言。” 惜若嘴角勾了勾，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就是做的不是人事儿。 她这也是给了卓嬷嬷死一个交代。让她死的透透的并且明明白白的。 惜若之所以选在李氏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动手干掉卓嬷嬷，就是免得她有体力到处张罗，毕竟是她的胳膊，她能不全力护住吗？怎么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谁都懂，偷梁换柱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卓嬷嬷一死，她和李氏算是彻底决裂，既然下决心要干掉卓嬷嬷，她就已经不在乎李氏对她是什么心思，她想让这贱婢死，就谁也甭想拦着。她还不能要了李氏的命，若是她身边的奴才背地里张罗，她见一个杀一个，看她屋里头的奴才够不够杀。 这卓嬷嬷死了，李氏或许还能活的久一点。否则依照卓嬷嬷这种一心想让李氏踏着惜若背上位的心思，惜若怕是忍不住要把李氏给拆了。 随之惜若用捏着巾帕的手挥了挥:“好了，你退下吧。” “是。” 卓嬷起身退了出去，她回去肯定会琢磨惜若的话，待她回过神，也是来不及了。 惜若看了那盅雪蛤红枣汤一眼，又给朱嬷嬷使了个眼色，朱嬷嬷会意，便将那盅汤端走。 随之惜若便和耿氏还有孩子们围了一桌好好的用晚膳。 四爷并没有来，惜若又让露箔去平安居看看，若是四爷实在太忙不能来，看他要不要吃些。派人送去便是。 还有苏培盛刚才不是求着给他一碗鸡肉和饺子呢吗，高无庸自是也要来一份，今儿炖了三只鸡，也是够吃的了。 露箔去了一趟平安居很快就回来了:“主子，四爷带着苏培盛还有高无庸出府去了呢，连晚膳也没用，夏洛姑姑她们说，也不知主子爷去哪里了。” 这都快晚上了还出门，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804章 决定去的地方 惜若想着四爷是不是还在查进入京城的刺客的下落，心里也是担心着呢。 今儿弘晖弘昀进宫的时候带了三十多个兵丁跟随在身边，就是以防万一。 另外皇上那边也知道了这件事。随之加强了京城的守备，雍郡王府周边都有埋伏，想上门搞事，等同于瓮中捉鳖。 故据惜若的判断，这些人除非是亡命之徒，准备好了有来无回，否则在京城行刺四爷的可能性很小。 但着实也不能掉以轻心，那帮家伙几年前混进京城行刺过四爷，留下了那句势必报仇的话，这次来，估摸就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了。 话说回来，四爷有刚刚成立的血滴子，若是能查到对方的下落，对方绝对是连渣都不剩。 思来想去的，惜若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四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她只要看好孩子们，在府里头也安全。 惜若自是不会跟孩子们说这件事的，孩子们无需承受大人的压力，他们只需要快乐长大便好。 惜若夹给了弘昀一个鸡腿，这是他今儿勇敢替弘晖出头的奖励，大清的鸡肉可是韧劲十足，还没有肥油，那肉筋道的发亮，就连汤都是亮的。 弘昀拿起鸡腿咬了一口满嘴油，又塞了一口饺子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还不忘夸好吃。 “真好吃嫡额娘，你和耿格格往后能经常给咱们做饭吗。” 惜若将另一个鸡腿给弘晖。其他的孩子也都有鸡腿，六个鸡腿，刚好六个孩子分，简直不要太完美。 “好吃就多吃点，嫡额娘和耿格格若是做饭，一定叫你好吗？” “好。” 一旁的弘晖将鸡腿咬了一大口，这种味道他要记在心里头。往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惜若看弘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晖儿，你在想什么？” 弘晖扬起笑脸:“没想什么额娘。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 “嗯。” 惜若对弘昀怀恪说道:“你们两个今天就别回去了，弘昀和弘晖一起睡，怀恪和怀玥一起睡吧，我会和你们额娘去说，让你们今晚就住在我这里，嗯？” 今儿要收拾卓嬷嬷，两个孩子在李氏院儿里头不合适。再说既然卓嬷嬷要被弄去慎刑司，李氏自然也要受连累，这两个孩子，她要留在海棠院待养些日子也在情理之中。 两个孩子不知道大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战斗，能留在海棠院和哥哥妹妹们一起自是开心的。 弘昀拉住弘晖的手:“太好了哥，我们可以睡在一个塌，那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弘晖笑着拍了拍弘昀的脸。也好，和弟弟睡在一起一晚上，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他就决定在年侧福晋入府那天离开。那天人多自然会忙乱，他离开也不会引起注意。 他也想好了去处，就是山寨。那位独眼的大叔不是没儿子吗，他若去那里给他做儿子，他自是会高兴的。 原本他离开的心思已经动摇，可额娘和阿玛为了保护他与大婶吵架的时候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负担，往后还会有其他人会嘲笑他的身世。 第805章 恍然大悟 他不想被人嘲笑，也不想为此和原本亲近兄弟大动干戈。更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坏孩子丢了阿玛和额娘的颜面。 他也实在接受不了自己不是额娘的亲儿子。 弘晖心里难过，却努力着强颜欢笑，伪装也让这孩子心累。 种种思量，都让他决定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有勇气离开，完全是出于爱与承担。 弘晖要离家出走惜若是没想到的，她虽然也知道这孩子是在假装坚强，希望在事情慢慢平息之后，他能慢慢整理好情绪，但这孩子太爱她了，因为爱的深，就不忍看她为难，也接受不了突然挚爱的额娘并不是他的亲额娘。若是惜若知道这孩子的心思，真是得哭死。 总之，弘晖的命运走到如今，诸多原因。实则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了。 若是当初云惠……好了，说这些没用，造孽。 这会儿耿氏笑道:“二阿哥睡里面可不能尿炕，否则得把大阿哥冲下榻了。” 弘昀撅噘嘴:“耿格格讨打。我才不会尿炕。” 耿氏咯咯咯笑的欢:“是。” 和孩子们吃完了饭，耿氏便回去了，惜若让孩子们去了侧屋玩耍，由奴才们陪着。 惜若便操作着解决卓嬷嬷和陈师傅。朱嬷嬷早就在汤盅里下了一点砒霜。随之奴才去拿陈师傅和卓嬷嬷了。 陈师傅是打算出府去的时候在府门口被拦下的，小蔡子带着小太监和侍卫拿着刀围住了陈师傅，把他吓得半死。 “你们……干什么？” 他当然是以为给福晋下药的事情露出来了，吓得腿都在抖，所以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做了亏心事，虚晃一招就让他魂没了。 小蔡子说道:“陈师傅，福晋怀疑你在汤盏里头下毒，你要去海棠院说清楚。” 陈师傅吓得腿一哆嗦，钮格格不是说，她的那什么毒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吗，为何才几个月就查出来了，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小蔡子看陈师傅这般下的没了魂儿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在汤盅里下毒了？ 先带回去让福晋好好审问再说。 至于卓嬷嬷这边，回来细细思量，越想越后怕，福晋今儿的话，在和这盅汤换来换去连在一起，分明就是死亡通牒。 没错，福晋要下手杀她了。没错今儿换来换去的汤盅就是一个很简单却致命的陷阱。 她瞬间脸色惨白，幡然醒悟，。 福晋哪里是坐以待毙之人，但凡看出一点风吹草动，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她就会动手。 她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拿捏她易如反掌。 好好活着不好吗非得作！若是她不一门心思想让主子上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实则李氏不是也过得挺好的。 事到如今，后悔无用。 李氏正在吃惜若给的鸡肉和玉米饼:“嬷嬷，还别说，福晋和耿氏做的饭真比膳房的好吃，怪不得弘昀常念叨要去海棠院用膳。哎，这福晋那，哪里像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你说她是不是被什么鬼神什么的附身了？” 第806章 临死遗言 卓嬷嬷没有回答她。 李氏抬头看候着的卓嬷嬷才看出她魂不守舍:“嬷嬷你怎么了？” 卓嬷嬷这才回了神:“主子，福晋已经对奴婢起了杀心。” 李氏听闻吓了一跳:“嬷嬷，你怎会有如此一说？” 卓嬷嬷走过来坐在软榻边，看了熟睡的三阿哥一眼，心中难免不舍。 这么多年了，她一心一意的只为主子活着。若是她要死了，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主子和小主子们。 要说卓嬷嬷对李氏的忠心倒是无话可说，可到头来，孩子们并不喜欢她，说她聪明，实则还是没活明白。她将自己的位置没有摆正。 既然已经猜到了福晋要对她下手了，卓嬷嬷便赶紧将遗言交代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来得及说。 “主子，您听奴婢说，若真的给奴婢猜着了，福晋要杀了奴婢的话，您不要为奴婢再做什么，更不要去主子爷那里求情惹了主子爷不悦。福晋要杀奴婢，主子爷断不会拦着。您也千万别将钮格格拖下水。因钮格格，或许是能治住福晋最大的希望。” 李氏看卓嬷嬷如此认真，就知道可能真的要出事。她细细的想了想，今儿这汤盅换来换去的，的确可能是个坑。 福晋为何要动手杀卓嬷嬷，难不成是知道了弘晖的身世泄露之事和她有关？若是如此，依照福晋的性子，断不会就杀了卓嬷嬷了事的，还有钮祜禄氏，早就被福晋抽筋扒皮了吧。 那么说福晋就是要杀了卓嬷嬷，没有理由！ 身边候着的奴才也是吓了一跳。这事儿太突然了，甚至之前毫无征兆。他们就觉得卓嬷嬷可能是多虑了。 赵公公说道:“嬷嬷，你可是乱说，福晋怎会平白无故的对您下手？” 卓嬷嬷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若是真的要死，吓只能是半死。 再说现在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卓嬷嬷叹了口气:“我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小赵子，春仙秋菊，往后主子就和阿哥们你们要好生照料，福晋没有那么好对付。往后不要挑着主子斗了。看样子，明哲保身才要紧，不出手才能保平安。会有其他人能对付福晋。明白了吗？” 春仙秋菊正要说话，小桂子带着太监就进来了:“卓嬷嬷，你要跟咱家去海棠院一趟。” 李氏已经知道卓嬷嬷所言非虚，她怎能愿意让卓嬷嬷去死。 “福晋要做什么？为何让卓嬷嬷去海棠院！” “那盅雪蛤红枣汤有毒，无论膳房还是经手过的卓嬷嬷都要被调查，带走！” 果然这汤盅就是陷阱。 李氏下了塌抓着卓嬷嬷:“放肆，你们不准带走卓嬷嬷。” 小桂子便去扯卓嬷嬷，李氏坐月子呢自是没什么劲儿，但也是拼尽全力了。卓嬷嬷看李氏如此，也觉得即便一死，主仆一场也是值了。 “主子，您不必这样！您放开吧，奴婢去说清楚便是了。” 最终小太监还是将卓嬷嬷拉走了。 李氏连忙对慌神愣着奴才们说道:“还不替我更衣！我要去海棠院！” 第807章 去海棠院要人 她坐在了软榻上缓会儿神，刚才那阵势若是她拉着卓嬷嬷不放，小桂子就要动手将她推开了。 奴才敢这么做，肯定是主子给的胆，可见福晋根本就没有将这院儿里头其他女眷当回事。 什么是低调的嚣张？ 屋里的头的奴才们都是不知所措的吓着了。卓嬷嬷果然是要死了？福晋这快刀斩乱麻的速度简直让人始料未及。他们也真是害怕了，主子这里是不是被福晋盯上，保不齐下一个被杀的会是哪个嘚瑟的。 春仙秋菊落雨雪飘齐齐看向赵公公，赵公公惊的吞咽了一下。用眼神骂她们:你们愁啥！你们愁啥！ 李氏见奴才们都愣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耳朵聋了！还不赶紧为我更衣！” 春仙连忙说道:“主子，您还在坐月子呢，可不能惊风。您还是别出去了，让赵公公去看看先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或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真当福晋闲着无聊，摆一个龙门阵让卓嬷嬷去唠嗑怎的？福晋这分明是是要谋杀卓嬷嬷呢，现在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怎么着也要保住卓嬷嬷的命，你们还废什么话，倒是快点给我更衣啊！” “是。” 卓嬷嬷在李氏心里的地位，都写在了李氏的脸上。她娘家远，三年五载也见不到她娘一面的，卓嬷嬷就是她半个娘，多年来，卓嬷嬷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呢。 如今福晋要弄死她，还选在她坐月子的时候。福晋简直是阴毒！ 春仙秋菊便也连忙给李氏更衣，为她点了妆容，又将厚厚的斗篷拿来给她穿上。 秋菊还是提醒她一句:“主子，您可要记着卓嬷嬷刚才说过的话，万一若是救不了她，您也不要乱了分寸，如今府里头事儿多，福晋在年侧福晋入府之前对卓嬷嬷下手，她绝对还有其他意思。 您若是要去主子爷那边不停的闹腾，在加上大阿哥的事儿，这府里头原本添喜之时可是就没什么喜庆儿了。年侧福晋可能也会带个不祥的名头入府。到时候若她听说您为了一个奴婢闹腾的天翻地覆，坏了她的喜事，怕是要一入府就要和您结下梁子了。福晋这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福晋这一一招一式的，可都是考虑着拿捏着，让人替她做事呢，再说您去主子爷那头也没用。卓嬷嬷说的是对的。您可要稳住了。” 这秋菊还真是猜到了惜若的心思了。 李氏现在哪里有心事听劝。戴上了头蓬的帽子赶紧的出了门。 李氏被轿子抬着往海棠院。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思量清楚，今儿就算和福晋撕破脸，她也要将卓嬷嬷要回来。什么策论计谋隐忍都没有卓嬷嬷的命重要。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有感情的。 * 陈师傅和卓嬷嬷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钮祜禄氏那里了，虽说后园子里有茄茄盯着她的稍，她想买通两个小太监报告院儿里头发生的事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808章 自保 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惜若一秒破。这就是高手对决。 钮祜禄氏这会儿也淡定不了。支走了来报信的太监以后，主仆三人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徐香的脸色惨白，感觉刀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王嬷嬷连忙给同样慌神的钮祜禄氏端了茶盏，手都在抖。 她们三人头一次离穷途末路一步之遥。 钮祜禄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好不容易将慌了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徐香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小主，可是出了大事了，陈师傅和卓嬷嬷一并被带去了海棠院，福晋明确说就是怀疑二人下毒。卓嬷嬷是经手了福晋的汤盅被怀疑，而这盅汤正是陈师傅做的。不知福晋是冲人还是真的发现了汤盏中的毒。 福晋怎么个心思咱们也不知道啊。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两个人说不清楚就会凶多吉少的，奴婢最怕的是，陈师傅若是慌张把咱们供出来，那咱们必然也要跟着陈师傅和卓嬷嬷完蛋，主子，这可怎么办呢？” 王嬷嬷叹了口气，现在她是感觉到了行在刀尖上的滋味了。 “奴婢百思不得其解，福晋是怎么知道陈师傅在汤盏里头下了药的？那个巫盅之药不是无毒无味的吗？也并非致命毒啊。着是如何查出来的？” 徐香想了一下也是点点头:“确实奇怪。福晋若是真有这么神未卜先知，那她就不是个人了。她几次的操作着实让奴婢心里发毛。难道，她是一个妖精？” 王嬷嬷碰了一下徐香的胳膊:“你是吓傻了吧，说的什么胡话。” 钮祜禄氏思量片刻:“徐香，福晋没那么神。我觉得该是另有隐情。若是福晋知道毒与我有关，早就来拿我了，却只是拿了卓嬷嬷和陈师傅，想必她并不知盅毒之事。就怕是陈师傅招架不住就把咱们都招了，福晋是个有手段的，我断定陈师傅过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把咱们供出来。” 钮祜禄氏的话，让徐香和王嬷嬷更害怕了。 “小主，那怎么办，难不成今儿福晋要把咱们一锅端了吗？” 钮祜禄氏觉得自己有点败下阵来的意思，但她不到最后一刻，怎么可能认输。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福晋今儿这出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就是冲我来的，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徐香去将我的斗篷拿来。” 钮钴禄氏站起来，穿上徐香拿过来的斗篷。 “小主，我们要去哪里？” 钮祜禄氏微微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我们去海棠院。” 两个奴才都惊讶非常。 “小主您这是怎么个心思，您现在去海棠院岂不是要被福晋看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不去才是坐以待毙。陈师傅一定会把我供出来，难不成我现在要收拾包袱逃跑吗。跑哪里去？我们没得退路。 现在去海棠院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我怎么能就这么输！你们放心吧，我自是知道如何做。” 钮祜禄氏便往海棠院去了。 第809章 来，下注 李氏和钮祜禄氏都在急急赶往海棠院。而知道消息的宋氏和耿氏，也是各自有不同的想法。 耿氏就是等着看戏，她有自己的一套后院生存法则，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看戏的时候就搬板凳，有危险就赶紧躲远点。 另外最重要的一条，抱紧惜若的大腿。 今儿这一出，是她可以搬板凳看戏的，故她在院儿里头边看书边等海棠院的消息便是。 耿氏还和玲珑与魏嬷嬷开了赌局，赌钮祜禄氏会不会被这件事拉下水。 玲珑压一块银锞子赌钮祜禄氏这次还是会平安出局。 魏嬷嬷一块银锞子则是赌她跟着陈师傅完蛋。 耿氏收了两块银锞子坐庄，一赔三。希望福晋能灭了钮祜禄氏。 宋氏她不关心陈师傅生死，她也不关心钮祜禄氏会不会受牵连。她只关心今儿卓嬷嬷死还是不死，李氏会不会哭。 这边刚听说福晋怀疑卓嬷嬷对她下毒被带走了，就赶紧的就给菩萨上香，一旁的银珠和小凳子也跪下了。 “菩萨你终于开眼了。望福晋能将卓嬷嬷送去慎刑司，也让李氏尝尝当初我受过的痛苦，也让卓嬷嬷试试方嬷嬷的死法，冤有头债有主，李氏，你也有今天！” 想起当初的事情，宋氏的心依旧在颤抖。 若不是方嬷嬷替她死了，她也活不到如今。今儿卓嬷嬷要被送去慎刑司，方嬷嬷的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 宋氏百感交集便落了泪，一旁跪着的银珠也是红了眼眶。 “小主，奴婢想想您也是真的苦。要不是李氏，小主断不会这么多年在这个院子里如一潭死水搬活着。 想想小主当初想毒死李氏固然是有错，也实在是被她逼急了。李氏是怎么欺负小主的，奴婢心里如明镜。 这么几年，她过得可是自在，抢了怀恪格格在身边，如今又生了三阿哥，原本奴婢还埋怨过，菩萨怎么就不开眼，让她这个恶人能过得这么好。今儿福晋终于要出手替天行道了。 只是奴婢不明白，福晋一向不会轻易出手要人性命，难不成是卓嬷嬷真的要下毒害福晋？” 小凳子说道:“小主，若是如此卓嬷嬷这次是自寻死路了，她居然敢给福晋下毒那就是必死无疑。奴才真希望，她能证据确凿被定罪。” 宋氏拭泪随之说道:“也不一定这事儿就是卓嬷嬷做的，依照卓嬷嬷的狡猾，她断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我们等着海棠院的消息便是了。” 宋氏起来，从被褥里拿出小人儿，李氏，弘昀，三阿哥，卓嬷嬷，这几个人的小人上都扎着针，宋氏又狠狠地在写着卓嬷嬷的小人脑袋上狠狠地扎了一针下去。 * 海棠院这边，陈师傅和卓嬷嬷跪在惜若的脚前。府医也在，那碗放了砒霜的汤盅则是放在惜若身边的桌子上。 卓嬷嬷显得还是相对冷静，遗言都交代过了，她今儿若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惜若也算是让她死的明明白白。 第810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也明白，无论这毒是不是她下的，福晋就是想让她死。既然如此，据理力争什么的有什么用，悄儿么声的候着就是了。 而一旁的陈师傅，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抖的，显然他是怕的要命。 惜若看他吓成这样，也判断不出来，这个太监大师傅是被吓破了胆，还是真的在她膳食里头下了毒。 得先审问一下才能知道。 惜若低头瞄向两人，随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您抿了一口，用带着护甲的手捏着巾帕点了点唇，这才开口。 “这汤盅府医已经查验过了，确实有毒，这汤盅从膳房出来之后，就只有卓嬷嬷经手，故除了朱嬷嬷，也就是你们两个谁下的毒。或者是你们同时下了毒。若是坦白招的，我或许还会给你们一次活的机会，若是不招，我只能通过慎刑司过问了。” 陈师傅已经吓懵，他是以为卓嬷嬷是冤枉的，原本他就是在汤盏里头下毒了，故吓得手都在抖。 不知道福晋是什么套路，她是如何发现的，若是招，他是不是真的有一线生机。 若是去了慎刑司，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他怕是自己没了命了最终还受不了酷刑就招了。 他在没阉割之前可是娶妻生子的，若是他谋害福晋的罪名成立，那么满门抄斩是必须的，思量一下，他不然就将钮祜禄氏供出来，争取坦白从宽。 正当陈师傅还在犹豫的时候，卓嬷嬷说道:“主子福晋明查，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汤盏里下毒。” 惜若冷笑:“十个胆子？给你十个胆子，卓嬷嬷你该上天了吧。” 随之惜若看向陈师傅:“陈师傅您有什么话要说？” “回……回……回主子福晋，奴才……奴才……真的没有……” 他吓得已经舌头打结汗如雨下了。 “你们不招是吗？先打十板子送去慎刑司。” “嗻！” 太监们正要上来押人呢。 此时门外的小太监走进来福身:“主子福晋，李侧福晋和钮格格来了。” 李氏来了惜若不奇怪，钮祜禄氏这个时候来倒是新鲜。 钮祜禄氏要出什么牌？ “让她们进来。” …… 此时平安居也知道了消息。丫鬟们都在小声议论纷纷。 这卓嬷嬷出事，最高兴的算是风灵了。 李氏这几年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就比如说这个风灵，她父家可是慎刑司的管事的，卓嬷嬷要落在慎刑司手里头，估摸什么钱都没用了。风灵这头的事儿，可是惜若不知道的。瞧瞧，一个萝卜一个坑。个人的仇个人报。 晴儿自是要跟风灵套套近乎的。她凑到风灵身边笑了笑说道:“姐姐，你今儿可是有可能要出口恶气了，卓嬷嬷这次要被福晋弄去慎刑司的话，她好不了。那可是你的地盘。李侧福晋就是用多少银子也别想赎卓嬷嬷的命了。” 那次被李氏吊打风灵能不记得清楚，什么仇什么怨的总有可以报的时候。 风灵可没打算将自己的心思露出来。她只是说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你可别给我挖坑，慎刑司也不是我们家开的。” 第811章 都等着海棠院的消息 玉竹凑了过来双手环胸看向晴儿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这拍马屁啊，小心拍马蹄子上。一不小心就给自己踢到坑里去，哪根只剩下一只中指在外头。” “……” 晴儿看了玉竹一眼也没说什么，她现在可没打算跟她起什么冲突。 这云裳姑姑和夏洛姑姑离开以后，这屋里头有一个人要上位，还有一个屋外头伺候的进来接班。福晋是要苏培盛选一个接替夏洛的位置，但他一直也没说是谁。 晴儿想的是大丫鬟是谁不知，但进屋里伺候的，没准就是玉竹。 可这丫头也太小心眼儿了，几年前的事情记到现在。时不时拿话噎她。 她不想到时候玉竹这丫头进了屋时不时给她下个绊子。她倒不是不是害怕玉竹这丫头，而是怵风灵。 现在风灵接替云裳成为大丫鬟已经没有悬念。再说了，四爷对风灵挺满意的。前儿还赏了她一只上好的金钗。就四爷冷冰冰的性子，特意赏屋里头伺候的丫鬟们并不多，一般也就是例行赏赐。可见风灵是多有眼力见儿的。 而且玉竹和风灵的关系可是比她好的。就几年前那次，风灵被李氏坑过一回那会儿，她不是也冷落过风灵吗。 风灵表面上不记仇，可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真心思。 再说苏公公也不是一个好巴结的人，虽然她在屋里头伺候，但她能不能成为夏洛的接班人，还真是难说。 总之说来说去的，如今就是不能树敌就对了。她还想着过几天等福晋那边忙完了，去套个近乎刷刷存在感的。甭管会不会被福晋待见，兵行险着或许能杀出重围，万一福晋愿意替她说半句好话，她也能上位了。 结果福晋那头的事儿一茬一茬的出，她要是现在过去套近乎就是找死呢。她只是一个丫鬟罢了，福晋那头当她是根葱才行。 哎，等着吧。 过年之前，她一定要去海棠院拜访福晋。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机会总是会留给胆子大的人。 现在她就等海棠院露出来的风声。 赶紧的该弄死就弄死，平息的就平息了，让福晋那边平静下来才是。 * 海棠院内，李氏和钮钴禄氏走了进来福身。 “福晋吉祥。” 惜若坐在软榻上瞄向这两个人，随之又看跪着的陈师傅和卓嬷嬷。 陈师傅看了钮祜禄氏一眼，抖的就更厉害了。汗珠子去雨滴一样落下来，钮祜禄氏这时候来，自然是阻止他把他供出来的，他能不明白。 惜若看出陈师傅异样，显然他和钮祜禄氏之间是熟识，但其他的事情，自是表现上看不出来的。 而卓嬷嬷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 她若是去了慎刑司，唯一的遗憾就是她还没干什么呢，就这样死了。死的也太不值当了。 她也知道主子救不了她，就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免得主子更伤心难过。 惜若打量完两个奴才又看向钮祜禄氏和李氏。 钮祜禄氏则是淡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紧张来，她身边候着的两个奴才都比她看起来慌。 第812章 撕破脸 李氏显然是害怕了，她想从惜若这只老虎手里将卓嬷嬷救出来，又怕救不成自是担心的，李氏这是正常反应。 随之惜若才说道:“起来吧。李侧福晋还在坐月子，何必为了一个奴才出来受了风。你这般火急火燎的又是何必？” 李氏这会儿说话比较生硬，她今儿就是要豁出去了也要保住卓嬷嬷的命。 “福晋您突然到了妾身院儿里拿走了卓嬷嬷，妾身自是要来讨个说法。妾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卓嬷嬷去慎刑司的！” “哦？李侧福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怀疑卓嬷嬷对我下毒才拿了她，你的意思，她有没有下毒你不管，就是要将人带回去？你可是还将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难不成在你心里头，我这个主母的命还比不了你身边的奴才？还是怕卓嬷嬷去了慎刑司，供出什么其他藏着掖着的事。” 李氏被惜若几句话就逼到了墙角，她开局说的话就完全没有章法。可见她是真急眼了。 惜若暂时不搭理李氏了，随之看向钮祜禄氏:“钮格格，你这是来凑热闹的？” 钮钴禄氏福了福:“回福晋。妾身来是有话要说的。 陈师傅是妾身阿玛赏识才举荐进了御膳房当差的。后他来到了咱们府上当差，之前还关照了妾身一些日子呢，是妾身觉得怕引起无端猜测给自己也给陈师傅找麻烦，才断了来往。 谁知陈师傅今儿摊上了大事儿，妾身也是坐立难安，便紧着想与福晋说个清楚。妾身只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的查清楚。若有人胆敢对福晋您下毒，此等胆大包天，自是不可姑息。 钮祜禄氏这时候主动提到陈师傅和他阿玛之间的关系，倒是挺聪明的很。 这认了关系又迅速撇清关系的举动迅速的降低了她被连坐的危险。 随后钮钴禄氏转身对陈师傅说道:“陈师傅，按理说，你有家有口断不会做谋害福晋之事。 你若如此行一定是被人指使。否则你在这膳房待的好好的，福晋从未亏待你，你又为何这般做？ 如果你没有做，就赶紧跟福晋说清楚，吓成这样，连话都说不全有什么用。该死还得死。若你做了就赶紧交代，福晋良善自会给你留个全尸。我阿玛也自会看在以往的交情替你照顾家人。你可是想清楚了。” 陈师傅看了钮钴禄氏一眼。明白她此话其中之意。她的意思就是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而招与不招，就是一个人死还是全家死的区别。若是他不认，他家人不会被连累。福晋既然是要把他送去慎刑司，那就是福晋没证据。 刚才陈师傅已经慌了，钮祜禄氏及时提醒了，他这会儿即刻就平静了些。钮祜禄氏倒是聪明，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让陈师傅闭嘴。这个狡猾的狐狸瞬间就逃脱了。 惜若在一旁听着钮钴禄氏这番话。虽面儿上没什么毛病，却也有话中有话之嫌。也连带着她给陈师傅挖的坑都被填了。 第813章 下回再战 奶奶熊的！她有些后悔，让钮祜禄氏和陈师傅有说话的机会。 现在她可以肯定，钮钴禄氏必然和陈师傅之间有暗中来往。至于钮祜禄氏有没有指使陈师傅下毒，也实在是没有证据。故暂时她也拿她没辙。 得，日子还长，下回再战。 现在及时发现这个陈师傅和钮祜禄氏的关系，还真是杜绝了后患。 此时陈师傅便说道:“福晋，奴才断不敢在您的汤盅中下毒，请福晋明查。” 李氏也说道:“福晋，卓嬷嬷她也断不会在您的汤盏中下毒的。” 惜若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奴才都不认，那我这汤盏之中明明有毒，若不是你们还是我自己给自己下毒了？岂有此理！ 来人，将这两个狗奴才，拖出去打十板子再说。” “嗻！” 惜若倒是要看看，这个陈师傅到了慎刑司，嘴巴还能不能守的住。 太监们将着卓嬷嬷和陈师傅拉出去。在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打了十板子。 惜若淡定的听外头打腚的声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氏。 让这些主子啊奴才啊都看看，想算计她的下场。 随之卓嬷嬷和陈师傅被拉进来跪在了地上。 惜若说道:“你们二人可是要想清楚，这送去慎刑司的话，这十板子只是挠痒痒，招还是不招，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卓嬷嬷还是说道:“奴婢断没有下毒之举。” 陈师傅也再次否认:“奴才……奴才哪个那个胆子。” “得，既然如此，来人，将这两个狗奴才，送去慎刑司！” 李氏看卓嬷嬷就要被带走，一时急眼，对着惜若便是咆哮。 “福晋，送慎刑司便是有来无回。她的生死不能如此被你任意处置。我好歹是四爷两个阿哥的额娘你当真是一点也不将我放在眼里！打狗还要看主子，你这个没有儿子的，是不是嫉妒我生了两个阿哥，才这般刁难我的奴才。我娘家没人在京城，你就这样欺负我是吗，可是以为主子爷心里就你一个，不把我们娘仨儿当回事！我今儿就是不准你将卓嬷嬷送去慎刑司，你又当如何！” 卓嬷嬷看李氏为她甘愿和福晋撕破脸。感动的泪流满面，这一生没白跟主子。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您别说了。” 惜若才不管她们的主仆情。她看向李氏，这个女人果然是将她当初从阎王殿里把她捞出来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若不是她纵容，卓嬷嬷即便有心思要对她不利也不会实施。既然如此，今儿就让李氏知道一下她的厉害。 惜若站起来端手走向李氏，目光阴冷。伸手就给了她很狠的甩了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上。 春仙秋菊还有赵公公连忙来扶李氏。 “主子！主子！” 卓嬷嬷也想来扶，但被小蔡子他们摁住了。 “福晋，您有什么怒气冲着奴婢来，您怎能对李侧福晋动手！她还在坐月子！” “现在没有你这个狗奴才说话的份儿！掌嘴！打烂！” “嗻！” 第814章 魏嬷嬷输了 小蔡子噼里啪啦就当着李氏的面把卓嬷嬷的脸扇飞。 李氏也是泪流满面，她要过去被赵公公他们拉住了。 “嬷嬷，嬷嬷！” 现在一旁的钮祜禄氏也被惜若这阵仗吓到了，和她过招，真是踩在刀尖上。徐香和王嬷嬷的魂儿已经飞了，呆呆的站着。 惜若面色阴冷:“我乃一府主母，我即便没有发现汤盏里有毒，也可以决定一个奴才的生死。更何况，这汤盏之中确实有毒，今儿这两个人一定要送去慎刑司询问。李氏你目无嫡母，禁足三个月反省！你若不服，大可让奴才跟四爷去说！” 随之惜若重新坐回到软榻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走！” 太监们就将卓嬷嬷和陈师傅给带走了。 李氏坐月子身子软，也实在不便再去拉扯，只能任由着卓嬷嬷被拉走。 惜若说道:“来人，将李侧福晋送回自己的院子，别让我看着闹心。” “是。” 奴才们便将步撵抬进了屋里头，将伤心欲绝的李氏扶起来放在了步撵上抬出去。 李氏临走前还在絮叨:“福晋你太狠了！” 狗屁，自己玩儿阴的时候，都不觉得狠！ 惜若随之看向钮钴禄氏:“钮格格今日的热闹好看吗？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运气也挺好的。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运气啊，不可能一直好。下回要是被踩着尾巴，可不止是痛那么简单了，你说呢？” 惜若这是明着警告她别在背后使阴招了，也明着告诉她，她是被她死盯的。 钮钴禄氏福身道:“主子福晋，奴婢不知您此话何意。” 惜若扬起笑脸:“我也就那么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好了你退下吧，我也乏了。” “妾身告退。” 钮祜禄氏便退了出来，现在只要陈师傅能顶得住，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到了后园子里，徐香和王嬷嬷的魂儿还没回来呢。 好一会儿徐香才说话。 “小主，陈师傅这次去了慎刑司，万一招架不住，会不会还将我们拉下水。” “要赶紧让他死才是！嘘！回去再说。” 到处都是福晋的眼线，往后她该是越来越难混了。 主仆三人刚到了自己院子门口，耿格格身后跟着玲珑和魏嬷嬷正在等她。 看见钮祜禄氏主仆三人，魏嬷嬷叹了口气:“主子，奴婢输了一块银锞子，您也要拿出来两块银锞子给玲珑，今儿玲珑发财了。” 玲珑悲喜交加:“原本奴婢也不想赢，这不是没辙。不过这个钮格格这么容易被干掉，后院就没意思了，小主岂不是每天只能和鸡鸭咯咯咯玩儿了。” 耿氏笑了笑:“好的很，这女人是猫妖。” 她随之就迎了上去。 “姐姐，我来找你逗闷子，你这倒是去哪里了？” 钮钴禄氏拍了拍她的手笑言:“我去了福晋那里。” “哟，听说福晋那边发现有人下毒来着，你这还真是胆子大，居然还凑过去看热闹呢？” “妹妹进去说话吧，这天真冷，回头你这舌头得冻着。” 第815章 年氏要进府了 耿氏扬起笑脸轻推钮祜禄氏一下撒娇:“姐姐真会说笑，讨厌啦，舌头都冻住了，人不就死了。我等了你好一会儿呢，这会儿也乏了，就不进去了。那我回去睡觉了，明儿再找你絮叨。” “哎！妹妹慢走。” 耿氏就带着两个两个奴才走了，钮祜禄氏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 这个小蹄子，实在这里等着她是不是能脱身呢。看样子她是失望了。 此时听见了东配殿宋氏那里传来了鞭炮的声音。 卓嬷嬷去了慎刑司，宋氏那头提前过年了。 耿氏和钮祜禄氏同时笑了笑。这府里永远是若有人倒霉，背后都会有喜大普奔的人。 快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玲珑才说道:“小主，钮格格还真是厉害了，能这么淡定的全身而退 。奴婢觉得他和陈师傅还有卓嬷嬷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福晋是多厉害的人，居然能让她还能淡定的去，还能淡定的回来。这个钮格格没准真的往后能起势的，您啊，往后还是悠着点，别和她做对了。” 耿氏笑了笑:“你没瞅见吗，钮格格可是吓着了，这脸色在大晚上看着都这么白，跟鬼似得。别以为她全身而退了，半个魂儿还在后面追她呢，她的那两个奴才，七个魄都没回来呢。玲珑你认为她可以赢了福晋？你那两块银锞子那就暂时放我这里两块吧，回头给你二赔二。” 玲珑噘嘴:“小主，您就是不想给奴婢呗。” 耿氏噗嗤笑了:“咱们回去安心的睡安稳觉吧。” * 钮祜禄氏进了屋里头坐下将努力端着的心神便放下了，她慌乱的说道:“王嬷嬷，赶紧的给我弄杯定心茶来。” “是。” 王嬷嬷手忙脚乱的给钮祜禄氏断了茶来，钮祜禄氏喝了好几口，手扶在软榻的桌上喘着气。 徐香小声说道:“主子，福晋那边只有几个月的毒，该是不管用了吧，陈师傅也阵亡了，福晋往后会看的咱们更紧的，咱们忙后想害她怕是更难了。” 钮祜禄氏定了定神说道:“我还有一步棋。但如今自是要按兵不动，待消停些日子再说。” 徐香和王嬷嬷连连点点:“消停，消停。” * 卓嬷嬷去慎刑司之后当晚就会接受询问，四爷昨儿一夜未归，他的心思是拿到准噶尔刺客的下落，终于有线索找到宅院之时，对方已经闻风而逃。四爷听闻是他们已经顺应出城，便一句追赶而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返回郡王府。接着明儿就是年氏进府的日子了。 李氏回了院儿里之后如坐针毡。她已经顾不得恨惜若了，卓嬷嬷若是回不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没有听卓嬷嬷的劝告，先是派奴才去寻四爷，可四爷不在。她没法子，便打算动用所有的银子去慎刑司走后门。 只要慎刑司那边审问松动，最终结果是卓嬷嬷并没有下毒，她就能平安归来。到时候福晋暂时拿卓嬷嬷没辙。 第816章 弘晖要走了 只要卓嬷嬷回来，往后她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想越过福晋上位了。 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惜若已经给了这俩主仆几次机会了，几年前她就口头警告过卓嬷嬷，现在不可能再给她后悔药。 小赵子通过各路疏通，到了慎刑司内部管事儿的就卡壳。怎么着递银子，人家就是不收，非得比秉公办理。 赵公公徒劳无功而返，他自是不知其中缘由，怎么这么多银子救不出一个奴才。 在李氏以泪洗面之中，第三天，年氏就要进府了。 府里张灯结彩还挺热闹。 格格们进府时也就是换个灯笼，鞭炮都没有的。府里头会赏奴才们一顿宴席，格格娘家人会自行请宴。 但侧福晋进府，不仅府里张灯结彩，还要鸣鞭扬锣，敲敲打打，用大花轿子抬进府，皇家要给侧福晋准备嫁妆，年氏家里头也置办了嫁妆，光推送嫁妆的车的，可是五十来号人。 只不过轿子和嫁妆只能从侧门进，以示嫡侧福晋的区别。 当初李氏进所殿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当时四爷还没有封位呢，如今已经是郡王了。 她要是看着年氏进府的排场，可又得气着，不过她如今也实在没心思吃酸，卓嬷嬷去了慎刑司两天，怕是在里头骨头已经酥了。 哎哟，她那可怜的卓嬷嬷！李氏的悲伤只在李氏院儿里头，这府里府外可是一团喜庆儿的。 耿格格和钮祜禄氏宋氏那边都得了糖饼蜜饯子这样的东西。 今儿四爷会亲自去接一下年氏，侧福晋原本是可接可不接的，但因着年羹尧的关系，四爷倒是给足了年家面子。 实则四爷实则根本没心情娶妾，他是懊恼准噶尔的那些王八蛋们，怎么和泥鳅一样，他亲自带领血滴子追踪多日无果让他颇为懊恼。 如今他们被逼离开京城，是打算离开回去，还是继续蛰伏暂且不知。 故他哪里有心思娶妾。但他没有表现出不上心，毕竟对方是年羹尧的妹子。 待年氏入府之后，年羹尧和李卫都会赶往四川，明年就会打进西藏，这场仗最好是能将准噶尔那群狗娘养的都干掉。 四爷去接了年氏入府以后，府里头正准备晚宴，晚上惜若要坐在主母位，接年氏的酒。 弘晖就准备走了，可他身边一直有弘昀，弘昀也不回自己院儿里头，额娘也不让他回去，他也愿意留在海棠院，成天粘着他，就差沾在他身上了。弘昀这孩子，完全是害怕自己哥哥孤单寂寞冷，比对他自己个儿的额娘还上心。 这会儿弘昀打算去外面看看热闹，趴在窗户外头瞅瞅奴才们正忙碌着。 他回头就看看弘晖支开了奴才们正在收拾东西，便拐回来问道:“哥，你做什么呢？” “将哥的东西收拾一下啊。” “为什么不叫奴才们一并收拾？” “我喜欢自己收拾，弘昀，你出去玩儿吧，看看热闹去吧。” “你不去吗？” “我不想去。” 第817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那我也不要去了吧，阿玛娶妾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看的，那些糖果啊蜜饯什么的，平日里我们也常吃，没什么意思。那我还是陪哥在屋里待着好了。我可喜欢和哥一起玩儿了。” 弘昀走过去抱着弘晖亲了一下。 这小家伙一向善于表达，和四爷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也不像李氏。 他有他的性格，喜欢的人他会付出全部真心，不喜欢的，他就完全不上心。也不可能给一点好脸色。他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分辨好坏。 虽然有点皮，不爱学习，也不妨碍他是个好孩子。 这亲的弘晖一脸口水，弘晖也是很无奈又觉得弟弟有爱。 他拍了一下弘昀的肩膀:“弘昀，哥也喜欢你。哥告诉你，你往后一定要好好读书才是呢。你要成为阿玛的骄傲哦。” 弘昀笑的弯弯眼睛一脸的无所谓:“当骄傲很累啊，我又没有天赋呢，我要高高兴兴的活着。这个骄傲让你来做好了。” 弘晖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孩子有自己的活法，他这个当哥也不能一味训斥。 看弘晖小脸上无奈的表情，弘昀呵呵呵的笑的挺开心。随之歪着脑袋一脸纳闷。 “哥，你今天好奇怪哦，为何要跟我说这些话。” “我已经长大了啊，而且我是你哥，自然要教训你，你受着便是了。” 弘昀点点头爬上塌小脚前后摇摆，手插在衣袖里，坐成地主家的傻儿子似得模样。 他歪头拿起弘晖戴过的虎头帽戴在头上。虎头虎脑的样子很可爱。脸上两坨红，这气质，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地主家傻儿子样儿。 “哥，我戴着精神不？” 弘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可精神就是有点傻。” “嘻嘻嘻。” “哈哈哈！” 两个孩子笑完了，弘晖又将他头上的虎头帽拿下来放在了包袱里头，这是他额娘亲手给他做的，他要带走留个念想。 弘昀不走，弘晖也没辙，他便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两块银锞子在包袱里头。包袱不大，能背的动才行呢。 他又将包袱放回柜子里头，今晚是一定要出门去的，否则就没机会了，他可待弘昀睡了再走便是。 此时怀恪拉着怀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百福和汪汪。 “弟弟，你们在作甚？” 弘昀回:“在说话呢姐。” 怀恪走过来坐在软榻上说道:“昀儿，我听说奴才们在说，卓嬷嬷被抓走了，额娘被嫡额娘禁足了，具体什么事儿我可不知道。卓嬷嬷要被抓走了，额娘一定会伤心的，我刚才回去要看看额娘，外头守着的奴才不让进呢，咱们要待在海棠院到额娘禁足结束才能回去呢。” 弘昀点点头也没啥着急的样子，继续手插在袖子里晃腿:“卓嬷嬷肯定是做了坏事才被抓走的呗，姐，不碍事，等额娘哭哭她就不哭了。” 多心大的孩子，李氏算是白疼他了。 怀恪叹了口气，也就没说什么了，大人的事情她一个孩子就别掺和吧。 第818章 四爷受伤了 她又想起宋氏说的话来，李氏不是她的额娘而是她的仇人，心里就很惆怅。 她好好的活着，谁都不管不好吗，就跟弘昀似得。 怀恪摸了摸弘昀的脑袋:“弟弟，我有时候觉得挺羡慕你的，你傻你快乐。” 弘昀拧眉推了她一下:“我不傻姐！” 在玩儿狗的怀玥咯咯咯笑了，她过来拉过弘晖的手:“哥，咱们一起出去玩儿会儿吧好吗？外面下雪了，我们带狗去梅林里玩儿好吗？” 弘晖点点头，走之前和姐姐弟弟妹妹再最后溜一次百福也好，都是他如此舍不得的喜欢。 孩子们便一起往梅林去了。 * 雪花飘飘，晚上喜宴就要开始，府门口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各路客人们络绎不绝的坐着马车来了，皇子们还有一些亲族都来吃喜酒。因为不是嫡妻，皇子福晋就不来吃酒了。也不会给备礼。只是皇子自行备了礼表达一些心意。 年大人在朝廷也是位高权重的，在加上四爷如今在皇上身边红人，大臣们送的礼就重些。 年氏的进府仪式便要举行。 惜若便被小蔡子扶着来到平安居。 怀恪怀玥怀宁怀芮都被奴才们牵手跟在身后。弘晖和弘昀溜完了狗就回屋里去了，他们不要凑这个热闹。 奴才们也已经给二位阿哥备好了丰盛的晚膳在海棠院用就是了。 今儿各房的奴才都有大餐吃，待伺候好了主子们，就可以坐下来吃酒用膳说话聊天儿了。 这府里头一有喜事儿，空气里都有喜庆儿的味道。 除了李氏的院儿里头一团黑，其他人那边都有奴才们的走动。 今晚，李氏可是准备着要闹腾一出败人品的。 得，闹腾吧，正合了惜若的心思。 惜若来到平安居的正厅坐在主正位上，一会儿四爷出来也要坐着。一会儿年氏会被喜嬷嬷背着过来，给四爷和惜若敬茶，随之就会留在平安居过夜。 对，就是这么一个程序。 奴才们都福身行了礼:“福晋吉祥。” “起来吧，主子爷呢？” 风灵回道:“主子爷和苏公公和高公公还有宫里头来的太医正在里屋呢福晋。” “太医？太医怎么来了？” 风灵摇摇头:“奴婢们不知。” 惜若便起身对奴才们说道:“看好小主子们。” “是。” 她自行进了内殿，四爷正在书房里头呢。惜若正要走进去，此时太医提着药箱出来了。 看见惜若太医迎了上来:“四福晋吉祥。” 她便问道：“太医，你怎会再此？” “回福晋，四爷腰间原先的箭伤在打斗中有些撕裂。不过伤口不深，并无大碍，微臣给他上了药，这两天不要剧烈运动也就没事了。那微臣告退。” 惜若点点头，太医便退了出去。 惜若这才走进书房里，苏培盛正在给光着膀子的四爷在腰间绑纱布。 四爷看见惜若进来，微拧的眉稍稍舒展。原本俊逸冰冷的脸庞露着一丝温柔。 惜若福了福:“爷。” “起来吧。” 第819章 哎呀这可怎么好 她便走过去接过苏培盛手里头的活儿:“我来吧。你们先退下。” “嗻。” 苏培盛带着高无庸退下，将书房的门关上。 惜若便弯着腰帮着包扎伤口，话中有些小埋怨。 “爷，您真是的，受伤了怎么也不和我说呢？” 四爷嘴角微勾:“没什么好说的，一点小伤。让你平添担忧作甚。” 惜若抬眉看了他一眼，她家男人啊，只要不是府里的柴米油盐姜醋茶的事儿，他都不想让她操心。 “怎的会突然腰间的伤口会撕裂？是和准噶尔派来的刺客撞到了吗！” 四爷说道:“在城外爷和血滴子差点就追上准噶尔的那些人，只是其中一个黑衣高手以死阻拦，爷亲自与他过了几招，杀他之时，用力过猛，拉扯了几下。这点伤倒是没什么，爷只是懊恼，这群混蛋和泥鳅一样。准噶尔部落的人一向如此，分明是看着被摁死了，他们又会悄儿么声的活过来，只能一个不留的灭族，才能不留后患。” 四爷眼中有了杀气，看向惜若时，杀气才灭了。 惜若为他绑好了绷带，手从他结实的胳膊穿过，拿起他的衣衫顺着往上拉。 她家脱衣显瘦穿衣有肉的四爷还真是好看。 四爷低头，看到她尽在眼前的脸颊吞咽了一下。 太忙了，真的忙的忘记忽略了他的女人。 她在他身边，他总能感觉到心砰砰砰的加速，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但别的女人在身旁，他完全不会有这种心跳失控的感觉。 时间长了不碰她的身体就会特别的想念，虽然浅眠之症已经好几年不曾犯过，但出门在外的日子，也总会特别思念她。 这些年，这种思念已经成了习惯。四爷虽从未说，他也渐渐知道，他心里已经爱上惜若了。 只不过他傲娇的性子还是接受不了爱情。按理说应该是女人眷恋他，死心塌地，为他着迷。而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才是对的。 他怎么可以跟百福似得，粘着一个女人。这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四爷能干的事儿！ 不，他才不要承认自己的心思。 惜若为他系好了衣襟。随之看向眼神复杂的四爷，这男人心里想着什么呢？ 惜若半开玩笑道:“爷，太医刚才可说了。您您这几日不能剧烈运动，晚上不能洞房了可有遗憾？”说着惜若巾帕点在鼻尖笑的花枝乱颤。 四爷眼神里有了热度，原本就想顺势将她那什么，她却又偏偏提什么洞房。 惜若看四爷眼里起了火，又不说话，便要起身，四爷一把就把她拉过来了。 “爷怎么不能洞房，不然你先试试。” 他伸手就要拉她的…… 惜若赶紧摁住他的手:“别闹了爷！马上就要行礼了。外头奴才孩子们都在呢。” 四爷不听她的，起了火就要灭，他将她的手放在她身后，便伸手继续，随之就让她往上一坐。惜若都有点懵。这么顺滑！ 他扣住她的腰喘着气:“动啊！” 第820章 行礼 无奈，动吧，不动也不行啊。难受。 结果，在行礼前，四爷全部交代给惜若了。这晚上的洞房该如何是好？没了没了。都没了。 年氏这会儿一直在银安殿坐着，穿着深粉色的喜服，没有带凤冠霞帔。 侧妾和福晋自是有大区别的。 身边立着娘家给的奴才，罗嬷嬷，钱嬷嬷，丫鬟玳瑁，欢喜。 还有一个媒婆，一个喜婆说吉祥话背人的，壮实的很，生了五个儿子的。这两个是过来做喜礼暂时要用的。 年氏这会儿心里窃喜又不安，那年的一见钟情，终于得偿所愿。 她嫁给了四爷。 过了今晚，她就能成为四爷的女人。往后余生，她将和她喜欢的男人一起度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她求的不多，只要平静安稳。 身边罗嬷嬷说道:“主子，到了吉时了，该去正院儿了。” 两个丫鬟为她穿上了鞋子，年氏又被喜嬷嬷背上，随之放在了外头准备好的轿子，在雪花飘飘灯笼高挂中，被送去了平安居。 这会儿惜若和四爷已经出来了，坐在了正位上。 除了李氏，女眷们都来了，都候着等年氏来。 年氏被喜嬷嬷背着进来，放在中间的喜垫上行了礼。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 四爷手抬了抬。随之年氏起来，跨过她前面当着的火盆，走到四爷面前，接过身后喜嬷嬷托盘中的茶盏:“爷，喝茶。” 四爷接了抿了一口又还给她。又将赏赐的喜银锭放在了递过来的托盘里。 接着年氏又给了惜若递了茶盏:“福晋，喝茶。” 惜若接了抿了一口，身后的朱嬷嬷也将喜银放在了托盘里。 这样礼就成了，年氏要就进了内殿坐着，四爷便去陪客人们吃酒，惜若便带着孩子们回了海棠院。 她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呢，太医所说的不能用力过猛，真是骗人的。 这娶妾之前，还和正妻一通战斗的也只有四爷一个人了吧。 反正这可不关她的事儿，是四爷非要要的么。 惜若到了屋里头，弘晖和弘昀来请安。 “晖儿，弘昀，你们两个怎么不去看热闹？” 弘晖说道:“额娘，阿玛娶妾有什么好看的嘛。” 惜若便笑了:“晚膳用了吗？” “回额娘，用过了。” “那你们回屋里去睡觉吧。额娘也有些乏了。” 她是真的有些乏了。 “是。” 弘晖走过来:“额娘，我想抱抱你。” 惜若很乐意的伸手抱了他。这是弘晖身世露出来之后，他主动要的第一个拥抱，惜若红了眼眶，无论如何，弘晖是她的儿子，血缘关系早就不重要了。 弘晖在她怀里也落了泪，他心里默默的说着，他多希望他能是额娘的亲儿子。他又抱了抱所有的妹妹。也抱了怀恪。 随之孩子们都被送去侧屋里走奴才们伺候着沐浴睡觉。 弘晖不让奴才们在屋里头待。奴才们都退了出去。他将弘昀被弘晖哄睡以后，弘晖便拿起包袱悄悄的爬后窗出了门。 第821章 弘昀非要跟着 此时，客人们酒足饭饱也要离开，府门外，要离开的马车也很多。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去。 弘晖就夹杂在人来人往之中，掀起一个被扶着的客人长袍后边，贴着他的腚便出了府。 到了府门外躲在拐角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是出来了。从此，他要和额娘阿玛相忘于江湖了。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弘晖转身对着郡王府鞠了一躬:“阿玛额娘，晖儿走了，感谢七年的养育之恩，望你们往后能生一个像晖儿这么乖的儿子，好好的孝顺你们，晖儿虽离开了你们，但晖儿不会学坏，晖儿也打算当一个好人。将来晖儿也会功成名就的。” 弘晖抖了抖身上的包袱，随之坚定的转身离开，既然出来的，就没必要婆婆妈妈的，走，去清风寨当寨主家的傻儿子去。 走出好长的一段路，弘晖总感觉有人跟着他。回头瞅一眼没瞅着。 这大晚上的，他心里难免有些害怕。他便赶紧的加快脚步，往码头去，上了船就有很多人了。 加快脚步又走出来一段路，就听见身后脚踩在雪地里头沙沙沙的声音。 弘晖转身，便看见一个人影闪进了胡同里。 弘晖从腰间拿出来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是谁，还不快点出来！” 一个带着虎头帽的小脑袋从胡同里探出头来:“嘻嘻嘻，哥！” 居然是弘昀！ 弘晖还以为自己自己在做梦呢，弘昀不是被他哄睡着了乖乖的躺在了塌上吗，怎的跟着他出来了！ 这孩子难不成装睡？鬼精鬼精的！ 弘昀嘻嘻嘻的笑着跑了过来，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不对劲，你果然就不对劲，你这是要去哪里？带上你老弟。” 弘晖真是对弘昀无话可说。 “你怎么跑过来了？你……这天儿冷的！” 弘晖拉了拉他身上的斗篷，你就说弘昀多聪明吧，出来还穿了斗篷，带着虎头帽，穿了大棉鞋。 这熊孩子除了熊，真的没啥大毛病。 “哥你就出府玩儿咋滴不叫我，不过这么晚了出来很危险的，要不咱俩一起回去，要不，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是去玩儿的。” “那你要去哪里嘛，你说啊，跟你老弟说。” 弘晖抖了抖身上的包袱:“我要离开这个家。” 弘昀眼睛亮了:“哥你太厉害了！居然有勇气离家出走，我现在最骄傲的事，只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哥你却开始玩儿离家出走了。果然是我哥！那我们一起离家出走，走走走！” 弘昀开心的将弘晖拉着往前走。 弘晖甩开他的手:“哎呀弘昀，你能不能别闹了，我离开就不回来了明白吗？你快回去吧。” 弘昀这才收了笑容:“为甚你不回来？咱们家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哥。” 弘晖叹了口气:“你不会懂的弘昀，我不是我额娘的儿子，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我额娘往后总会有自己的儿子，我不想让任何人为难。你不会懂你哥的难处。” 第822章 没办法，这孩子非跟着 弘晖没有哭，语气倒是沉重。 弘昀摊开手表示不理解:“你为什么想这么多哥。你才七岁，我们可以想孩子们要想的事情。对吧？” 果然哥就是哥，他就不会想那么多。高兴就好吗，是不是。 “因为我长大了。好了弘昀你快回去，你不要告诉别人来找我，我会躲起来哦。” 弘昀摇摇头:“不，我不回去，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是我哥，我跟你走！对，因为我最喜欢你了。” 弘晖命令他:“不行！快回去。我要是还把我当哥，你就转身回家去，明白吗？” 这是弘晖第一次凶弘昀。 弘昀愣了一下，有些犯怵，随之就躺在雪地里撒泼打滚:“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和你走！我要和哥一起走。” 弘晖也不搭理，转身离开，弘昀爬起来追上他躺在他脚边打滚。他哇哇哭。 “我要跟你走，哥，你带我走？” 弘昀想的是先和弘晖离开，知道他要去哪里了，再回来跟阿玛说来接他回去，故他是必须要跟着弘晖走的。劝他回去不可能，就跟着他走呗。 这孩子挺机灵。 弘昀的哭声，已经引来对面的住宅里的狗叫。若是不带弘昀走，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俩孩子在外头，会报告给官府，若是带他走。 明儿若是发现两个阿哥失踪了，整个郡王府得翻天。 想来想去，他这次是必须要走的，不然还是带着弘昀吧。待到了船上，再好好劝说他回去。再把他交给下一站那头上当差的送回京城便是了。 “弟弟，你要是走了，回头再也看不到你的额娘还有阿玛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弘昀从雪地里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我知道，跟哥在一起就成。” “那走吧。” “好！” 弘昀就跟着弘晖走了，他是没想到。他和弘晖这么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就此开启了他全新的人生。 原本历史上的弘昀也是很早就死了的。这次他命运能不能改写就看他的造化了。 * 李氏这头，这月子可是没有做安稳，糟心又挂忧，这大冷天的她还打算往外跑，虽说裹得严严实实，但也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如今她自是还不知道弘晖和弘昀离开之事，这郡王府要炸锅也是明天再炸锅。 李氏这要出去是要去平安居，她要去找四爷求情，求他救救卓嬷嬷。 如今也只有四爷能救卓嬷嬷。她也顾不得四爷要不要洞房了，因过了今晚，卓嬷嬷肯定是必死无疑。去慎刑司的奴才过了三天还能活的基本就是奇迹了。 慎刑司那边也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出来，没有说陈师傅和卓嬷嬷有没有认罪。李氏思量着若是认罪了就必然有消息，但什么消息也没有，要么就被弄死了，要么就是拒不认罪。 但慎刑司那头，认罪是死，不认罪也是死。总之进去就只有一个结局，死的透透的。 慎刑司那边递不进去银子，李氏以为是惜若从中作梗阻挠她施救 第823章 都别拦着 谁知道她得罪的是慎刑司的本家的人。 李氏要出去，身后的奴才们拉不住。她被看守的奴才拦下。 “李侧福晋，您不能出去，福晋吩咐您要禁足三个月。” 李氏啪啪啪就给了那阻拦的两个太监每人三巴掌。 “狗奴才给我让开！在这府里，就只有一个福晋是你们的主子是吗？我这个侧福晋，为四爷生了两个儿子的，在你们这些狗奴才眼里就这么不起眼是吗？” 两个守门的太监捂着脸面面相觑都给跪下了:“侧福晋息怒。” 李氏就出去了，春仙秋菊还有赵公公便也不敢拦着。 卓嬷嬷就这样去了慎刑司，李氏突然失去了身边最亲的人，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娘还给她留着锦囊，她想过打开，但娘说过，到了迫不得已，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打开，难道现在就就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吗？不，还不至于。她希望永远不要打开那个锦囊。 没错，现在还不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日子还长。明儿还有大地震呢，卓嬷嬷只是小排练。 * 四爷正在平安居正屋的软榻上坐着醒酒。 内殿里头，教习嬷嬷在正在给年氏讲解...... 好了，学了半个时辰，今晚能不能用的到那就难说了。 四爷坐在外头吃茶醒酒，待教习嬷嬷出来福了福说道:“爷，您进屋吧。” 四爷手挥了挥，苏培盛给了她赏赐，她谢恩便退下了。 四爷坐着也没起，头昏昏沉沉的。他今儿喝的真的多了，年羹尧是个酒罐子，李卫也是。太子今日也与他喝了不少的酒。 屋内，年氏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屋外，四爷冷静如狗。 好一会儿四爷还没进来，年氏转着巾帕给一旁的玳瑁使了一个眼色。玳瑁便去门口往外瞅，见四爷还坐着呢。 好一会儿四爷正要起身，门外传来李氏的声音。 “让我进去！你们别拦着我。主子爷，妾身有要事求见！您若不让妾身进去，妾身便长跪不起。主子爷！” 在屋里头的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四爷眉头微拧，随之手指抬了一下，苏培盛就知道四爷的意思是准她进来。他便到了门口把李氏迎了一下。 李氏进了门廊，将身上的斗篷拿下来，又清了一下身上的雪。 她进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眼泪。一跨进正厅就扑到了四爷的脚边哭的不成样子了。 屋里头的年氏她们都听到哭声了，年氏大喜的日子，李氏哭的跟杀猪似得，这分明就是来搞事儿的啊。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明天说，非得今天晚上来了拆台。这梁子不结下都难了。 四爷低头看李氏:“怎么着啊？有事说事，哭成这样作甚。” 李氏抬起泪眼婆娑。 “爷，求求您救救卓嬷嬷，求您了。福晋心狠，她非得将卓嬷嬷置于死地 第824章 哭也没用 可卓嬷嬷什么都没做，下毒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卓嬷嬷她跟随妾身多年，妾身已经将她当做亲人。福晋给她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人送去慎刑司，还禁足了妾身三个月。妾身可是还在坐月子呢，三阿哥才生下来半个月而已。妾身为此伤身，怕是要过下月子病了。福晋真是狠，她就是要让妾身落下毛病，往后再也不能生养。 总之这事儿您得管，您若不管，妾身就活不成了爷。” 四爷给苏培盛和高无庸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过来拉起李氏。 “李侧福晋，有话坐下说。这哭哭啼啼的不成体统。” 李氏被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四爷一眼。刚才她是将话一股脑的说了，反正是和福晋撕破脸了，她必须要到四爷这里告她一状。福晋打算翻天了，想陷害谁就陷害谁，四爷不管说的过去！ 还让不让府里的女眷活了！也让刚进门的年氏听听，想在这府里好好的活着，就得对付福晋。 四爷冷着脸看了李氏一眼，这糟心的女人。 她该是早就忘记了当初是惜若将她和弘昀救下来的。若不是惜若，她如今能在他面前吧啦吧啦的！惜若的性子他清楚的很，若是不把她惹毛了，她断不会出手去捏死谁。 他对她很信任，他也了解她的性子。就算她任性，只要不闹的跟老八福晋似得，他绝对是不会管的。 但今儿李氏都哭到他这里了，他也不能什么话也不说。 看在弘昀的面儿上，四爷也就没发脾气。所以儿子养的好，关键时候就能有用。 “一个奴婢死了，你就活不成了？这倒是像什么话？那件事爷有所耳闻，福晋在汤盏里发现了毒，经手人只有膳房的陈姓还有你屋里头的卓嬷嬷，福晋将人送去慎刑司审问，也没有牵连你这个正主，你还有什么憋屈可言？ 你要让爷出手将一个奴才从慎刑司里头捞出来，她的脸和圆盘一样大怎的？要是没人用了，回头让苏培盛给送两个嬷嬷给你便是。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你将一个奴才当亲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可想这奴才在你那里岂不是上天了。没事赶紧回去歇着，别惹爷懊恼。” 四爷是真不想发脾气，但还是说了两句重话，女人的妇人之仁，婆婆妈妈，就让他特别的不待见。 李氏一听四爷如此决绝，便是回旋无望，哭的更厉害。四爷是能救卓嬷嬷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就这么三言两语被劝退。她一时情急便嚷嚷起来。 “主子爷，您分明是偏袒福晋，她做事就永远是对的吗？福晋在这府里头横着走，把咱们这些个女眷都不放在眼里，您都不管也就算了。妾身现在只求卓嬷嬷能活着，您不能不管。爷，妾身就是要卓嬷嬷活着，妾身求您救救她！” 李氏又扑倒在四爷脚边，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四爷已经开始烦躁。 “放肆！苏培盛，将李侧福晋送回去好好的反省。 第825章 恨意填胸 若是再闹腾着，禁足无期！” 苏培盛赶紧的让奴才们来拉李氏走，忙忙乎乎的。他又对在门廊上愣着的赵公公他们说道:“你们三个傻的，是不是想让你们主子往后都别出院子了！还不快滚过来！” 三人才赶紧的过来拉李氏。 “主子，您可不能犯糊涂啊！主子，回去吧！” 李氏这才被拉走，苏培盛将李氏送到了门口，实在是忍不住添了一句:“李侧福晋，您可不能忘了福晋的好，当初生二阿哥的时候。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主子爷可是决定的保孩子，要不是福晋尽力救了您，您可是活不到现在，您这般对福晋仇怨，可是忘恩负义了。” 李氏愣住，连哭都忘记了。 “你说什么呢，你胡说！” 苏培盛也不再与她说什么，打千儿就回去了。 李氏糊里糊涂的就往自己院儿里去，在路上的时候，还震惊在苏培盛的话里头回不过神来。 卓嬷嬷当初不是说，四爷是要保大人的吗？即便保孩子是情理之中，可但凡对她有三分情分也不会决然选择保孩子。 四爷对她是三分情分也没有，否则她如此恳求，他却不肯就卓嬷嬷。若是换了福晋，他该是如何！ 她为她生了三个孩子，到头来，换不来一个奴才的命。现在她明白了，别说奴才的命，就算她死了，又当如何？ 四爷，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即便她生许多孩子也没用。他的冷酷无情根本无法改变。 他心里如今只有福晋，他只袒护她，只无条件相信她！ 这王府的女人，除了福晋，都是悲剧！都是悲剧！！ 恨，一下子崩发出来。李氏的心就裂开了。卓嬷嬷回不来了，往后的路她自己走！ 人最怕的就是心被恨填满，一旦填满了，就只有复仇，便无人心，可怕的正是如此。 四爷这头终于是进了屋里头了。年氏连忙起身福了福:“主子爷。” 四爷手抬了抬，让奴才们都退下。 四爷便坐到软榻上自行脱了靴子上塌。 “睡吧。” “是。” 四爷头朝里头就睡下了，连衣服都没有脱。年氏也只能和衣而卧。躺在四爷身边，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样的洞房花烛夜，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过的。 在外头听房的奴才，一个个面面相觑。原本苏培盛是要算时间的。 可听半天没有动静啊，这是睡下了？ 嗯?嗯? 一旁的高无庸看了苏培盛一眼:“老苏，现在咋整？” 苏培盛说道:“走吧，睡觉去。” 他便留下几个守夜的走了，玳瑁和欢喜也是懵，洞房花烛夜不是动静挺大的吗，呼哧呼哧的，难道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一晚上她都没有睡，整个人就好像从高处瞬间跌落到了冰窟窿里头。 今夜，李氏和年氏都是不眠夜。 爱上冷情的四爷，便注定就是徒劳无功。 这怎么说的，人各有命吧。要么得到四爷的心，要么像耿氏一样活着。但有几个人能像耿氏看的这么明白的。 第826章 遇到老熟人 总之都是难的。 * 弘晖弘昀出了城，一路往码头方向去。弘晖一直拉着弘昀的手，深怕这孩子走丢了，若是弟弟丢了，离家出走没有成功，反而还要赶紧回家报信儿找他。 弘晖觉得人生实在是太难了。弘昀就开心的不得了。只要跟着哥，浪迹天涯他也不怕，因为哥会保护他。 终于两个孩子还是平安到了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要开的夜船正在上人。 今天南下的最后一班船正靠在码头上客。 船把头在岸边正在喊着:“要上船的赶紧的，抓紧时间上船咯！” 弘晖拉着弘昀穿过人群往船那边去。弘昀东想西望觉得新鲜。 弘昀听见另一边有叫卖包子的声音，吞咽了一下口水停住脚步:“哥，我要吃包子。” 弘晖趁机想让他改变主意:“你晚上不是吃了很多，现在就不能吃了。你若要跟着我，往后咱们就不再是皇家的孩子，只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条件了，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呢。要不你回去吧弘昀成不？” 弘昀立马摇头:“那我不吃了就行了呗。” 好吧，他如此坚定。 弘晖便拉着弘昀走向包子摊，买了一个包子给他。 “快吃吧。” 弘昀开心的接了:“谢谢哥，我最喜欢你。” 弘晖点点头，紧紧拉着弘昀的手朝船家走去。 两人到了船把头那里问道:“坐船要多少钱。” “去哪里两位小兄弟？” “不远，还没到德州呢。” “一个人十文钱，不过你们两个小兄弟没有大人一起吗？” 弘晖冷静的说道:“我们家大人已经在船上了。我们上去就找他。船家，这是二十文船钱。一文都不少你的。” 弘晖将铜钱给了船家。船把头笑呵呵:“得，小兄弟快上船吧。船一会儿就开了。” 弘晖便拉着弘昀上船。此时在船上有三个汉子正坐在船头。这几个人是准葛尔派出来的刺客成员。 准噶尔的这些人被四爷追赶出了城以后不敢再贸然行动，躲在了郊外的一处破庙蛰伏，但也并不打算离开。既然来了大清，不完成任务也是死。 他们的决定是，即便暂时杀不了四爷，也要在大清搅混水。 随之决定派出三人南下联络反清复明会一起合作闹一件大事。 没想到居然就撞见了弘晖和弘昀。 有一个络腮胡子向另外一个瘦高的汉子耳语几句。三人看向弘晖弘昀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络腮胡子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里面画的是四爷家人的画像。也包括弘晖和弘昀。 这样天上掉人的事情，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观察这两个孩子身边好像没人陪同。 四爷家两个儿子能只身出现在南下的船上？这怎么可能？ 或许是两个长得像的孩子。 那络腮胡子正要过去细细看看，被瘦高个拉住了。 “勿要打草惊蛇，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船就开了。弘晖拉着弘昀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警觉的看向周围，就看见络腮胡子他们三人正往他们这边瞅。 第827章 遇到老熟人(2) 弘晖有些紧张，他担心会遇到坏人。毕竟他还太小，这样两个孩子出门，身边没有大人，原本就会引起关注。 弘昀则在一旁乐呵的东张西望，地主家傻儿子的气质暴露无遗。 弘晖拉着弘昀站起来，混在几个商人中。坐在他们中间，身后拉住一个胖子的衣角，随之看向远处的三人。 络腮胡子他们也将目光挪开了，他们自是不会一直盯着。 此时有人朝弘晖走了过来。 “大……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弘晖定睛一看，居然是山寨的郎中，那个救了阿玛的人。 他身后还有十个随从，都是山寨的人，也都认识弘晖的。 他们刚开始就看见弘晖出现在南下的船上，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他们也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弘晖站起来扬起笑脸站起来，这真是太好了，居然在船上碰到想找的人。 “郎中大叔，您怎么在这里？” 郎中警觉的看了看附近的人。并未发现可疑的目光。但他觉得还是要小心，毕竟和他们对话的，是四爷家的阿哥。这船上杂人多，万一是有不怀好意的，就会有未知凶险。 他便拉着弘晖和弘昀往角落里头小声说话:“我们来京城采办些药草，坐这班船回去。倒是你怎的在这里？大晚上的也没人陪着。”虽然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就像离家出走的样子，但人郎中不愿相信啊。 皇家孩子离家出走，作甚？ “说来话长，大叔，独眼龙大叔还好吗？” “好的很，又娶了一个小妾。自从那块地盘正式给了咱们清风寨之后。山寨各种买卖做的风生水起。现在寨主有钱了。” “他有孩子了吗？” 郎中表示束手无策:“怕是这一辈子命里无子了。我可是尽力了。我这么好的医术都治不好他，那就真的治不好了，他还成天念叨你呢。一直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弘晖笑了笑。正好他可以去真正地主家的傻儿子。 “那成，大叔，我正好是要去找他的，我和你们一起走就最好了。” 郎中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大阿哥，你果然是离家出走了。难不成就是为了去找寨主？这虽然让人很感动吧，不过你这样做，四爷知道了怕是要把咱们清风寨给灭了。” “不会的，我阿玛不会知道我会去清风寨的。因为我不打算回京城了，我要去做寨主的儿子。” 郎中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你……认真的！” “嗯，总之我就是要跟你们一起走。” 郎中想了一下，人孩子都出来了，现在也开船了，便只能带在身边，上山再说。 “成，那我们去房间吧，我那里有烧鸡，你们吃吗？” 弘昀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我要吃我要吃烧鸡。” “那走吧。” 几人便将弘晖弘昀带走了。还好碰到了郎中，否则弘晖和弘昀开局就要被准葛尔的人绑架了。 那络腮胡子看两个孩子被带走便问瘦高个:“这两个孩子真像是大清老四家的，不管是不是，咱们也要抓他们再说。” 第828章 到底有没有危险 “抓啥？没看见身边有人。我们是在船上，抓了那两个小子跳水吗？” 另一个微胖的说道:“那大哥有何打算？” “先不南下了，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哪里再做打算。” 船一路南下而去。 弘晖和弘昀这次，怕是要惹上麻烦了。 * 惜若昨夜也没睡好，一夜都是梦魇。要么被狗追，要么被蛇缠绕，这些梦都是不好的。这一大早，眼皮子跳的可厉害了。惜若坐在软榻上扶额心神不宁，感觉腰酸背痛。 春妙秋诺给惜若捶腿捏背捶腿。 朱嬷嬷给了安神茶来:“主子，您昨夜怎的没睡好，是不是要弄些宁神的香过来，奴婢今儿去宫里拿了安神香来吧，听说皇上最近睡不好，宫里造办处做的安神香很好使。” “不用了嬷嬷，我这两天可能是累着了。孩子们还没起来，就先去膳房备早膳吧，昨儿弘昀说要吃肉包子还有红糖糍粑，让膳房做一些，再熬些小米粥来吧，小菜八碟，鸡丝拉皮也做几份，怀玥她们几个小的爱吃。” “是。呼兰，你快去张罗一下吧。” “是。” 呼兰刚要出去。给弘晖弘昀守门的太监便冲进来了，脸色煞白差点就要吓死掉的神色。 “主子，主子……” 他说话的时候唇都在发抖。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拍了拍胸口:“哎哟，这心都快被你叫的快跳出来了，有话好好说。” 两个太监都跪下来了。 “主子，大阿哥和二阿哥不见了，咱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是在软榻的桌上看到了大阿哥的信。” 太监将信递给惜若，惜若将信接了，看了内容差点厥过去。果然是出大事了。 朱嬷嬷连忙扶住了惜若:“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快！快去告诉主子爷，大阿哥离家出走了！估计弘昀也跟过去了！快啊！” 海棠院的奴才们即刻就乱了，小蔡子就赶紧的就往平安居报信去了，他是边跑边哭，这可如何是好，大阿哥二阿哥，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否则福晋这边天都要塌了。 造孽，造孽哦！ * 因是纳侧福晋，爷原本是要休息一天。他昨夜吃酒太多，起的也有些晚。 年氏要为四爷更衣，四爷手摆了摆:“不必。你留在平安居用早膳吧。苏培盛。” “奴才在。” “将膳食的单子拿来与年侧福晋瞧瞧。按喜欢的菜系点膳便是。另外告诉膳房的师傅，要记着年侧福晋的口味，往后的膳食要上心。” 四爷还真是从未对哪个女眷这般柔和上心。苏培盛他们就看出风向来了，年氏往后在府里必须是得宠一份儿的，毫无疑问，这年侧福晋算是正经要在后院当侧主存在。 原本后院将呈现三足鼎立的姿势。毕竟李氏以生儿子居多取胜，也能分得一杯羹。 但昨儿那出闹腾，她怕是有点黄花菜的意思。要不是看在李氏生了几个孩子，这次足以让她禁足到猴年马月去。 四爷的性子苏培盛能不了解吗，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女眷们在他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830章 晖儿他不见了 李氏不仅是闹腾了，昨日还在四爷面前说了她对福晋的不满，为了一个奴才不知分寸用言语攻击嫡妻，更何况四爷对福晋完全的信任，得宠的真实，李氏这不是找禁足，又是什么。 总之她就是肚子争气呗。只是往后还能不能起势怕是要看造化了。 苏培盛心里也纳闷，昨儿爷可是没与年侧福晋做什么。即便是抖激灵榻也要摇几下吧。根本就是没有动静，那就是激灵也抖呗。 今儿四爷对年侧福晋的这番亲近就让苏培盛觉得有些不走心。 跟在主子爷身边多年了，他的有些心思他依旧猜不到。但有些容易的他还是可以猜到的。 主子爷啊，他是个善于下棋之人那。 总之往后，这后院可是多了一个正儿八经要得宠的主子就对了。 高无庸也在旁边记着呢，后院的风原本都在福晋那头刮，李侧福晋那头偶尔刮一阵儿，现在看来，怕是要两头刮了，两头都不能得罪。 苏培盛打千儿应了:“嗻。”随之将食谱递给年氏。 高无庸连忙福身殷勤的说道:“年侧福晋您瞅瞅您要吃什么都有，皮蛋瘦肉粥、猪肝粥、鱼片粥、蛇肉粥以及各类海鲜粥都有，河粉、圆粉、粉丝、米线，还有非常滑溜的肠粉配榨菜，另外还有疙瘩汤，豆浆油条包子馒头什么的，您看您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小菜写在后面呢。” 苏培盛看了高无庸一眼，这小子一向是精明的，小样吧，可别精明过了头。 他苏培盛拂尘一摇，心如明镜。 年氏接了看了几眼浅笑安然，含情脉脉的看向四爷:“爷喜欢吃什么，妾身就吃什么便是，往后爷的爱好就是妾身的爱好。妾身会好好伺候爷的。” 这话回的甚妙，年氏长得好看，又是温温柔柔性子小鸟依人的策略，男人们很容易被这种女人降服，终成绕指柔。 就看四爷能不能持她的套路了。 四爷便说道:“让膳房备和昨儿一样的吧。” “嗻。” 苏培盛就派人赶紧的去膳房去了。 这拿膳的奴才们刚走呢，小蔡子就匆匆跑了进来给四爷打千儿，擦了擦眼泪尽量把话说清楚:“主子，出事了，大阿哥留了一下封信和二阿哥都出府去了。福晋现在心急如焚，让您赶紧去看看呢。” 四爷瞬间也变了脸，年氏和屋里头伺候的奴才都懵了。四爷顾不得许多，手抬起长袍的边角快步走了出去，苏培盛和高无庸连忙跟上了。 海棠院里头，惜若坐在塌上定不住神，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想起弘晖八岁就没了，她已经心如刀绞，难道就是因为离家出走没的吗？ 若是孩子在外面有什么不测，她真的过不去心里头的坎儿，后悔没有即刻跟弘晖谈谈心，解开他心里的结。 她很怕再也见不到弘晖了，很怕就此失去这个孩子，她头一次感到六神无主。 这会儿四爷就进来了，她是走了过去，哭着抓住了四爷的手:“爷，晖儿他不见了，不见了！” 第830章 头一次这么崩溃 惜若哭的很伤心，自从来到四爷身边她是头一次这么崩溃。 问世间情为何物，无非就是要人不知所措。 惜若对爱情如今也只不过付出了三分真心，并未有像年氏一样，打算放下自己去爱四爷。 但相对于爱情，惜若对弘晖是付出了全部的母爱的，无论哪种感情，一旦付出全部，失去就会痛彻心扉。 惜若此刻很担心弘晖的安危，也担心弘昀。她哭的整个人都在抖，人都站不住了。奴才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四爷将惜若抱起来放在软榻上的，让她靠在他的肩膀。 “冷静下来，你要冷静下来惜若。” 四爷也没让惜若停了哭泣，只是轻轻的顺着她的背等安静下来。随之轻言安抚:“爷已经派兵出去找了，也许可以很快将他们找回来。你不要太着急。” 这个时候真是要男人顶着要塌下来的天。四爷心里何尝不着急。这两个孩子在城里头还好说，一旦出城碰到了准葛尔的刺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惜若何尝不是这个想法，两个孩子，大半夜的跑出去，外头凶险未知，事情不可控，他们又能去哪里？她心里头太乱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奴才们都在门外候着，就听见惜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天哪，真的揪心。 惜若哭的眼睛都肿了，她趴在四爷的肩膀上，伸手捶着四爷的胸口心中又气又乱又心疼。 “都怪您，当初为何要将孩子塞给我带，我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您可知道？我已经将这孩子的血缘都忘记了，您可知道？可这孩子说走就走了，这么冷血无情，可是随了您了。他不知道他离开我这个当额娘的心会碎，若是他回来，我一定要打她的屁股。打他的屁股……呜呜呜……” 四爷抱着她眼眶红了，任由她发泄情绪。 “不管是哪个混蛋将弘晖的身世露出来，若是让我知道，我必然让她死无全尸！爷，我的心就要碎了，你可知道！” 惜若哭的不成样子了。她是一个母亲，这样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更何况她是知道弘晖的未来的，这样的心情，实在不知如何用语言表达出来，人生悲喜，总是要尝尽的。 四爷轻抚她的背，没说一句话，任凭惜若的泪水湿了衣衫。 现在只希望这两个孩子没有出城，这样兵丁搜城就能找到他们，但这两个孩子若是除了城，真的是后果不敢想。 惜若靠在四爷的怀里哭了足足一个时辰，朱嬷嬷让奴才们将孩子们在侧屋里安顿好。也没有让怀玥他们知道弘晖弘昀失踪的消息，否则大的哭，小的也哭，那可怎么办呢。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全城都在搜索的情况下，外头并未有任何消息传过来，看样子，孩子没有找到。 这会儿惜若已经哭的没眼泪了，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四爷扶起她便说道:“惜若，爷要亲自去找找两个孩子的下落，你在府里等着消息。” 第831章 孩子去了哪里 惜若擦了擦眼泪摇摇头:“爷，现在我怎么能坐的住呢，让我要和您一起去吧，我要亲自把我儿子找回来，嬷嬷去拿套男装来。” “是。” 四爷也不拦着，也是这个时候，在府里的确是坐不住的。 朱嬷嬷去拿了一套男装给惜若换上。惜若交代了朱嬷嬷她们将孩子们看好了，她便和四爷一并出了门。 苏培盛高无庸戴铎都跟着一起去，就连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去四川的李卫和年羹尧也一并跟着出来寻找弘晖。 他们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也最终确定是城里没有这孩子，便是到了城外搜寻。在大规模搜寻中，血滴子终于是发现了准噶尔那些刺客躲藏的破庙，所有的刺客穷途末路无从躲藏，由四爷亲自带人将他们杀的连渣都不胜。 多年之前的刺杀之仇，今日一朝得报。 四爷立志将整个准噶尔灭族，但这都是后话，现在他只想赶紧找到两个儿子。 四爷还不知道，准葛尔还有三个漏网之鱼还在跟踪弘晖弘昀中。 虽然确定弘晖弘昀并没有在准噶尔人手上，但惜若和四爷提着的心，只放下了一半，因孩子还没有任何下落。 接下来去哪里找两个孩子，惜若和四爷也没有头绪。 府里头宫里头很快就知道了两个孩子失踪的消息，皇上听说了这孩子居然离家出走了，还真是百感交集。 他居然没有觉得弘晖这孩子不懂事。反而让他刮目相看。那孩子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又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才决定离家出走。 他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让所有大人解脱。从另一面说，他的确是个有勇气有担当的人。 皇上想起他的小时候，也想过离家出走。他少时当上了皇帝，身边的人和事都让他压力很大。让他一度想离开皇宫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虽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他从未真的这么做过。没想到弘晖说做就做了，他居然还挺佩服。 他这个孙子一定要找回来，将来他要把他养在身边。这孩子招他稀罕。故身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虽然皇上也认可了弘晖，但很可惜，这孩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 在四爷和惜若离开后不久，李氏还没接到弘昀失踪的消息。 她躺在软榻上，头上抱着抹额，手里头拿着手炉。因昨儿吹了风，头有些痛。她扶额目光黯淡。 她并不再像之前那般心如刀绞。她看向一旁躺着的三阿哥，孩子睡着了，很安静的睡颜，三阿哥长的很像她，眉眼没有一点四爷的痕迹。 弘昀那个小没良心的就长的像四爷。比起弘昀，她更喜欢三阿哥。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眼神中是复杂之色。 如果说，之前还有天真，如今她的天真冷笑被苏培盛的话都破了。卓嬷嬷一再说让她生养多些争宠，结果到头来，就成了生孩子的工具。四爷他需要子嗣来讨皇上喜悦。他那颗冷冰冰的心，从未因为她为她生了三个孩子热过。 第832章 年氏救出了卓嬷嬷 她再也不要付出真心。只想用心抚养两个孩子。什么仇，什么怨慢慢清算。 春仙秋菊赵公公静静的候在一旁，看着李氏阴晴不定的脸色。 落雨和雪飘则是在屋外头为李氏熬药，这坐月子一惊一乍的自是伤身，府医院开的补药必须得吃。 自家主子从平安居回来以后，没再说一句话，也不再哭，这样的沉默还真是让奴才们跟着糟心。几个奴才心里，都在为主子担忧，昨儿这一出闹腾，不仅是惹怒了主子爷，年氏也一并得罪了，福晋就更不用说了，平安居能没有福晋的眼线才见鬼呢，她昨儿说的那番话，怕是福晋已经知道了吧。 瞅瞅，一夜之间得罪所有人，虽有两个小阿哥傍身，却也是难说往后能不能再起势了。造孽，为了一个卓嬷嬷又何必。 此时门外的落雨走进来福身:“主子，年侧福晋来了，说是想见您呢。” 李氏微怔，这个时候年氏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她搅了她的新婚夜兴师问罪来了。 行啊，要来吵架是吧，她也不带怕她的。 “请她进来便是。” “是。” 随之年氏身后跟着玳瑁欢喜走进来。脸上带着浅笑，看起来并不像是到李氏这里比划的样子。 李氏打量了她一眼。哟，这小妖精长的，比之前那个死的透透的苏氏还勾人，气质温柔眼神之中却有刚硬，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又难对付的人。 李氏也没打算下榻，看年氏并没有上来就掐，便也给了笑脸:“妹妹来了，我做月子呢，不好下榻。” 年氏走过来坐在了软榻上，拍了拍李氏的手:“姐姐不必见外，只管靠着便是。” 春仙端了茶盏来:“年侧福晋请喝茶。” 年氏随之看向李氏说道:“昨儿姐姐到了平安居说的话，我在内殿都听见了。一个奴婢让你这般上心，可见姐姐是重情义之人，我们女人的心啊，男人不会懂，你也别怪四爷对这事儿不上心，他们想的不一样。” 李氏看向年氏心里难免是有些小吃惊，原本以为她是来掐架的，居然不是就算了，还翻过来安慰她，给了她台阶下，最终还替四爷说了好话，这是多会来事儿的人。 首先她这个人格局就是大的，这码的棋局，下的就是一盘大棋。 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天真了，之前的心思都是表面上的，被福晋拿捏的死死的能怨谁，瞧瞧人家年侧福晋，一开局就码大棋。 李氏便顺着台阶下来，随之低头拭泪:“妹妹，你能这这般说，倒是让姐姐的脸都不知道怎么搁了呢。昨夜搅了你的新婚之夜，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可这事儿做也做了，后悔也没用不是。我正想着怎么与你道歉，你却亲自来找我，这般通情达理让姐姐过意不去，你倒是骂我两句我也好受些。” “姐姐，瞧你说的。都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就好，要比亲姐妹亲才是，这件事你不必再挂虑，这人啊多替旁人考虑，心也自是宽些。 第833章 李氏要黑化 姐姐，关于那个嬷嬷的事，你大可不必找主子爷，你可以找我不是，我大哥不是内务府大总管吗，这慎刑司也归他管。” 李氏看向年氏，她说这话难不成愿意帮她？ 还没等李氏开口，年氏便说道:“姐姐，我来就是告诉你，今儿一早，我便让我身边的嬷嬷给我大哥报了信儿，他一去慎刑司就将人提出来了。如今已经安置在了一处小别院里。姐姐可以去看看她。 只是听嬷嬷回来说，她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眼珠子也被挖了，人倒是能活，就是脑子……姐姐去看她的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怕是会让你难过。那个陈师傅，昨夜已经死了，临死前也没承认他对福晋下了毒，嘴巴真是挺硬的。” 李氏听闻卓嬷嬷的惨况，心里又被捅了一刀。慎刑司即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将人这般折磨，挖了眼珠，三天就让卓嬷嬷精神失常。这是对她用了什么残忍的酷刑。 一定是福晋指使，把卓嬷嬷往死里整。 现在卓嬷嬷即便是是命留下来了，怕也是废人了。 真没想到，最终是年氏会主动出面帮她救下卓嬷嬷，这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心思，在这件事上她都应该谢谢她。 “妹妹，多亏了你，真是谢谢你。” 年氏浅笑拍了拍李氏的手背。 年氏今晨就知道弘晖和弘昀失踪之事，但她只字未提，自是有她的心思。 此时雪飘走进来急急福身，她欲言又止:“主子，出了大事了……” 李氏拧眉:“又出了什么事？” “主子，平安居传过来的消息，大阿哥带着二阿哥一起离家出走了，主子爷还有福晋亲自出府去找了，全城官兵都在搜索，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李氏差点厥过去，春仙和秋菊连忙扶住她。 对李氏来说，这个月的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要将她往死里整的节奏了。 但人的韧性就是会超出人的想象，这个跋扈性子的女人，面对挫折居然没有只顾着哭。 赵公公在一旁连忙劝道:“主子，您可要挺住，您这身子，可经不住这般了。” 年氏便将茶盏递了过去:“姐姐不要着急，主子爷已经去寻了。应该很快有消息的。” 李氏缓了好一会儿，但并未像之前那般闹腾。 现在这种情况，她哭喊也无济于事，反而让年氏看了笑话。弘晖和弘昀一起失踪，福晋也同样揪心，四爷也会全力查找，她现在只能等着消息。 李氏便说道:“妹妹，主子爷和福晋都不在，府里也乱糟糟的，可没人会在意我这是不是禁足着，现在，你和我一并去看看卓嬷嬷可好？” “姐姐，你还在坐月子，这般出府去，受了风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待二阿哥寻着了，你再去看卓嬷嬷不迟，我已经派了郎中去看顾了。” 李氏执意要起:“就让我去看看她吧妹妹，我怕是去晚了，或许见不到了。” 李氏就被伺候着起塌，坐着马车，跟年氏出了府。 第834章 杀戮与疯魔 李氏见卓嬷嬷的事，就不细说了，会引起不适。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慎刑司简直是一个地狱是没错。而卓嬷嬷因为风灵特别的交代更惨罢了。 赵公公春仙秋菊看见卓嬷嬷的惨况直接就吐了。卓嬷嬷不仅是没了眼睛，遍体鳞伤，而且已经痴傻疯了。连李氏都不认识了。 李氏走出来，对赵公公说道:“小赵子，去将卓嬷嬷捂死吧。我不想让她这般痛苦的苟延残喘。再将她烧了，骨灰送回老家安葬，让我娘给卓嬷嬷家人一笔抚恤银子。这事儿交给你办吧。” “嗻……” 赵公公就进去了。里面没有挣扎的声音。 卓嬷嬷最终还是李氏自己干掉的。在院子里的马车里坐着年氏掀开窗帘的一角，看李氏的脸色渐渐冰冷。她将窗帘放下，巾帕点唇，随之坐的端正。 看样子，李氏彻底的黑化了。 这后院的人，一个个都要成魔。惜若将来要是当上皇后，都得收拾干净了才行，否则留在身边，便全是糟心。 * 在九公主还有皇子门知道弘晖和弘昀丢了的消息之时，四爷带着李卫年羹尧戴铎他们杀进了树林里。 惜若则是在树林外等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她穿着头蓬，眯着眼睛望向树林之中。她并没有看见人影，只听得林中刀剑拼杀与惨叫的声音传过来。 看样子四爷在里面大开杀戒了。苏培盛和高无庸不会武功，也在惜若身后站着，两人都很担心弘晖和弘昀能不能平安回来。 高无庸脸上写满愁绪，哭红的眼睛还续着泪水，而苏培盛此刻脸上就很平静。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毫无波澜。 高无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知道苏培盛这个人精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何走的棋和他都不一样，瞧瞧他前后左右的侍卫，一个个的都脸上绷的很紧，主子爷府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奴才的挂虑两位阿哥，脸上写满愁容是正常的神色才对。一会儿主子爷回来，他还准备哭的很大声呢。 但苏培盛为何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忧虑。到底几个意思？他就不怕腚上挨板子？ 见高无庸一直在看他，苏培盛将他头推了一下小声说道:“别揣测咱家的心思，你哭丧着脸便是。” 高无庸切了一声，继续听着树林里的杀喊声。也不知道四爷会不会突然牵着大阿哥和二阿哥的手出来。 他可怜的大阿哥，二阿哥。千万别出事啊。高无庸低头抹泪。 不一会儿，随着最后一声惨叫，马蹄声渐渐从林子伸出由远及近。四爷杀了人之后，脸上还挂着血，像一头困兽骑马而来，他的手里头的剑还在往下滴血，这样的四爷，又英俊又冰冷，像个暗黑的骑士。 准葛尔刺客都干掉了，四爷总算是除掉了一块心病。 但弘晖弘昀两个孩子并不在他们手里，这两个混小子到哪里去了！ 四爷身后跟着的李卫和年羹尧戴铎他们也都是杀红了眼的样子。 第835章 知道去处 四爷看向在马上的惜若，随之二人下马来，惜若走向他，四爷的手穿过她的发拉过她的脖颈，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孩子不在那些刺客手里。” 惜若点点头:“我知道。” 四爷回头对李卫和年羹尧说道:“你们回去吧。安心去四川便是，这边的事，爷自行会处理。” 两人拱手，这时候什么都不必说，说也没用。只有按照四爷说的，他们去做好社四川那边的差事，就是给四爷分忧了。 两人带着一队兵离开后，四爷也重新上马，将惜若一把拉在了马上，高无庸还在那儿狠哭，四爷看着烦，突然一剑上去，将他的帽子戳飞了。就差那么一丢丢，他脑袋要被削去一部分，真的好险。 四爷这会儿原本就烦躁，看高无庸跟哭丧似得怎能不来气。 “狗奴才，哭什么哭！给爷闭嘴！” 高无庸瞬间吓傻。即刻跪在地上，头点地不敢动弹。 “主子爷息怒！” 四爷调转马头带着惜若离开，侍卫们都跟上了。苏培盛拉着惜若留下来的马。随之用拂尘戳了一下他的身子:“哎，哎，起来了，主子爷都走了呢。” 高无庸这才起来，吐掉嘴里含上的枯树叶。苏培盛上了马，手递给吓得半条命没有的高无庸。 “庸庸啊，咱家带着你走！” 高无庸将手递给他，苏培盛和高无庸同行追四爷去了。 高无庸心里头骂苏培盛，奶奶嘴儿的死苏培盛。他就炫智商吧！他明明知道主子爷这会儿不喜奴才哭哭啼啼，怎么不提醒他憋着？ 哪天他若是被主子爷杀了，苏培盛也不会管的，真是个混球！从来就没心提点他一下！ 苏培盛看着高无庸气飞的样子笑了笑，今儿原本他也是心急如焚，却为何这般有眼力见不哭呢，因为他知道四爷肯定会发飙。 他是腚上挨了多少板子，才有了如今的圆滑，他怎能将所有的生存技能交给高无庸？有那么一个故事，猫教会了老虎，然后怎么着来着。 得，庸庸自己的命自己保吧。 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四爷将惜若搂在头蓬底下，并没有再说话。心里的担忧让他微微拧眉。 无论是弘晖还是弘昀，他真的不一样这两个孩子出事。做阿玛的心，用语言不能表达的父爱如山。 既然准葛尔刺客被干掉，孩子们不在他们手上，那么应该是平安离开了京城，就是暂时安全。可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好一会儿惜若才打破沉默:“爷，今儿我对您发的脾气别往心里去。” 该道歉的时候还是要道歉的，毕竟孩子丢了，四爷没少比她糟心，她如此朝他发脾气，但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她现在冷静下来回头想想，觉得自己是过分了。 四爷也没说什么，只是用鼻子蹭蹭她的发丝，将搂她的手紧了紧。这就是他的回答了，他并不怪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渐渐的温柔起来了。 惜若冷静的思考之后说道:“爷，弘晖这孩子虽然只有七岁 第836章 去寻弘晖 但他原本性子就很稳当，若没想好去哪里，断不会离开京城，更不会将弘昀也带走，想必弘晖觉得去处安全，才会安然离开。您想想，他有可能去哪里。” “爷也这样想，可在外头他能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呢？” 夫妻两人在鹅毛大雪中行走，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共同的地方。 惜若回头看向四爷，眼里有了光亮:“爷，他们会不会去了那个山寨。” 四爷也想到了清风寨，那是弘晖除了郡王府，在京城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 四爷即刻调转马头:“备船，往清风寨去！” 戴铎连忙说道:“主子爷，前些天码头的船运活跃，大船小船在河道来来往往不停歇，故河道也只是薄冰，行船无碍。到了年关了，船家们也要回家过年了，昨儿是最后一天的开船日，今儿就封码头了，一晚上封冻行船不要得了。今儿雪下的这么大，怕是陆路也不好走。” 四爷即刻就下决定带着惜若改行陆路，好走不好走也要走。 一行人带着兵丁往清风寨去了。 但下大雪行的慢，他们两天后才能到达清风寨。 * 四爷和惜若寻子心切走的急，自是没有回府。离开之前惜若派了一个侍卫给府里头报信，让朱嬷嬷将三个孩子安抚好，毕竟弘晖弘昀失踪之事瞒不了多久，怀玥他们听说哥哥不见了，肯定是要哭的。 弘晖这孩子，可是知道他的离开，让所有爱他的人都在痛心。他为了不给大人们添麻烦，不想让额娘为难，狠心断掉了亲情，这孩子也真是护母心切，勇气可嘉。但毕竟是个孩子，做法自是不妥的。 总归大人们都跟着操碎了心。 这会儿朱嬷嬷和李嬷嬷在门廊外头站着望眼欲穿，真希望福晋能边走边数落，拉着大阿哥回来了。 这雪越下越大。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看样子是要下两天的。 九公主的马车进了府，急急往海棠院而来。一下马车，人没到，话先问出来，。 “怎么着啊，朱嬷嬷，晖儿昀儿他们有没有消息？” 她话音刚落，觉罗氏带着大嫂二嫂行着马车来了。 小太监们紧着去扶三人下来，随之朱嬷嬷将几人迎进了屋里头。 三人要向九公主行礼，九公主扶住了觉罗氏:“夫人，现在就别讲究礼数了。朱嬷嬷，我四哥四嫂都去找弘晖了吗？可是有消息了？” “没消息九公主。” 觉罗氏叹了口气，惜若二嫂哭成泪人，她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若不是她嘴巴多，这事儿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弘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往后她可是没法做人了。 觉罗氏看了惜若二嫂一眼，也没太责备她的意思，人家无心之失，哭成这样了，能把她怎么着。 “好了曼霜，你哭成这样作甚，我这心都给你哭散了。莫要哭了。” 大嫂给曼霜递了干巾帕:“别哭了弟妹。” 二嫂接了，擦了擦眼泪，轻轻抽着。 九公主问道:“怀玥和孩子们呢。” 第837章 做人不是要有底线吗 “让春妙她们四个丫鬟还有奶嬷嬷看着在侧屋看画册呢，奴婢给她们说的是主子爷和福晋带着大阿哥入宫了。该是能撑到晚上。” 此时报信儿的侍卫到了。他进屋说了情况。大家提着的心都放下一半。 觉罗氏说道:“总算是有个去处，若是四爷和惜若能将孩子找到平安带回来那就好了。朱嬷嬷，将孩子们暂时带去统领府吧，大人今儿也说了，孩子们知道弘晖不见了会哭闹受惊吓，四爷和惜若该是有两天才回来的，孩子去统领府最合适。你们赶紧的准备一下，咱们带着孩子过去。” 费扬古听说弘晖离家出走也糟心的很，虽说不是他亲外孙儿，这么七年的祖孙情，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心里有责备，但亲情也难割舍，这人都是有感情的。 大家都希望弘晖能平安归来。 九公主也点头道:“对，让孩子去统领府最好，哎，这事儿闹得谁能想到呢你说说，朱嬷嬷，要是弘晖弘昀有什么消息，可是要第一时间和我说啊，我这心吊着可是放不下。” 朱嬷嬷福了福:“九公主，您放心，一有消息准第一个给你们报信儿呢。” 接着孩子们就随觉罗氏坐马车去了统领府，朱嬷嬷李嬷嬷还有奶嬷嬷随行，春妙秋诺呼兰琴音小蔡子小桂子都留在府里头等着惜若那边的消息。等一有消息，各路奔走相告。 四爷和惜若去寻弘晖的消息很快就全府知道了。宋氏是希望弘晖能回来，但希望弘昀能死在外头就好了。若是弘昀死了，李氏那头在加上一出卓嬷嬷的事情，可算是尝到肝肠寸断的滋味了。 她所受的痛苦，她希望李氏能加倍尝到。 宋氏在弘昀的小人上又加了一针。 宋氏到头来被恨填满了心胸，渐渐失去人性。 她放弃的不止是所有的感情，还有所有的快乐。一生都在和李氏较劲，关键人家的仇人只不过是福晋，她只不过是一根葱摆了。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到头来这一生她还是栽到了李氏手里头。 而耿氏这边，她一向是和这两个孩子要好，听闻两个孩子同时离家出走，她已经哭了一上午了，孩子若是真回不来了她也会跟着惜若一起要伤心死。 耿氏这会儿坐在软榻上边哭边跟着身边两个对她束手无策的说道:“前儿弘昀吃了铁锅炖鸡，还说让我再给他炖鸡还有猪肉炖粉条吃。我就跟他说了，我这里的鸡就这么几只了，再杀就没了，他说没事儿膳房有肌肉还有猪肉，还说我小气鬼来着。 现在想想，他们若是要平安回来，我把鸡全杀了给他们炖一大锅也成。再来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只要他们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玲珑和王嬷嬷根本劝不住耿氏的哭哭啼啼。这哭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她还在干嚎。 玲珑实在是没辙就说了一句:“小主，您了别哭了成不。这两个阿哥也不是您亲生的，您差不多点得了 第838章 钮钴禄氏可恶 您也不想想，您这还没侍寝过呢，自己有没有孩子还不知道呢。您这为别人的孩子哭成这样，小主，奴婢有时候真是无法理解您的这热心肠。” 耿氏抬起泪眼看向玲珑，吸了吸红红的鼻子:“魏嬷嬷，掌玲珑的嘴！你瞅她说的什么话，这两个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可知道我多稀罕。别人孩子怎么了，有些孩子就是很可爱啊。我就是喜欢他们。这做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怨没仇的，咱就守着底线和善心，这才能活的久呢。 我总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的，我现在发看善心，回头福报全给我的孩子不好吗。这府里一个个怨气深，怨念重，难不成要让我和钮祜禄氏一样，里面一团乌漆嘛黑怎的。” 魏嬷嬷瞪了玲珑一眼。 “你自己掌嘴吧玲珑。” 玲珑扇了一下自己的嘴陪着笑脸:“奴婢这不是想要小主想开点嘛。这哭了一早上了，身子不是得哭坏。府里不是已经传了消息来了，主子爷和福晋一并去寻大阿哥和二阿哥了，他们该是会平安无事的，小主，您放心便是了。” 耿氏情绪稍稍的平复了些。她眯着眼睛拍了一下桌子。 “我一直怀疑钮祜禄氏是操作弘晖的身世露出来的人，只是没有证据，若是这次孩子有什么不妥，我一定饶不了她！” 玲珑和王嬷嬷二人也觉得这事儿多半和钮祜禄氏脱不了干系。但就是没有证据，福晋也不是没出手吗。 总之小主说的对，人得有底线。不然死的很难看。 * 钮祜禄氏那边正端坐在软榻上。一旁放着刚采的梅花。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她也接到了陈师傅已经死在了慎刑司的消息，既然人死了，什么下毒之事就算是翻篇了。 在说现在弘晖和弘昀一起离家出走，海棠院的天塌了，福晋可是没空搭理什么下毒的茬。毕竟现在想来下毒之事只不过是子虚乌有。就是福晋想弄死卓嬷嬷和陈师傅的方式。 福晋就是在防着她，这不是秘密。府里头，除了她屋里头伺候的，但凡是有一点和她沾边的人。都得弄死。 上一次的计划算是半失败了，但她不会放弃绊倒福晋的机会。 她原本想消停一段时间再说。可这么快又因为弘晖的事情，出现了一个绝佳机会，她不赶紧实施第二个计划更待何时。 徐香见钮祜禄氏神色挺喜悦，便笑道:“小主，不是奴婢说，您这运气不是一般好，下了一个子儿，全局都联动了。若是大阿哥这次有什么不测，福晋必然被重创了，小主，这局怎么着都算您险胜。” 钮祜禄氏浅浅一笑，赢了福晋半招，她心里还是很爽快。 随之她将桌上的梅花插在了花瓶里头，转脸看向窗外的大雪:“这雪看样子还得下几天呢，福晋和主子爷这几天回不来。原本我还想慢慢玩儿的，看样子，福晋是逼着我速战速决。” 她的笑容还是很阴冷的。 第839章 又出新招 钮祜禄氏起身，写好了一封信交给王嬷嬷:“嬷嬷，带着这封信去娘家跑一趟。亲自交给我四哥伊绅泰便是。我要布一个新局。另外陈师傅的家人要好生安顿，他为了他的家人咬紧牙关，也算是一条汉子。他倒也算是立了一功，怎么着福晋身体里也有蛊毒，往后会不会发作也不一定呢。我们不能用了人，就不管不顾了。” “是。” 王嬷嬷将信放在了衣袖里，便出了王府送信去了，后园子里的茄茄看王嬷嬷离开，掏出小本子，用木炭笔在上面做了记录，回头主子渡劫归来，这些事儿还得给她报告的。 * 而此时弘晖和弘昀已经到达清风寨，寨主坐在虎皮椅上正在拨拉算盘，噼里啪啦的。一旁放了一些银票还有不少银子，几个妇人站在他身边。 这几个都是胸部和腚都很大的美妇人，都立在一旁嗑瓜子。看吧，独眼龙就娶这种好生养的长相。可人家天天造十遍，药汤子喝到吐也没儿子。这人有钱有啥用，买不来儿子。 独眼龙边打算盘边叹气:“奶奶的，钱赚了不少，没人继承。” 一旁的小妾哄他高兴:“寨主你可老有钱了，快赶上皇上他老人家了。你别不高兴啊。” “是啊，寨主，你别不高兴了。” “你们别给老子灌迷魂汤，一边待着去，腚扭开扭去有什么用，都说腚大好生养，也没见你们给本寨主生孩子，成天看着银子眼睛发光，别惹老子不高兴，否则全部休了送去窑子。” 几个妾被数落一通就默默待一边去了。 此时郎中他们带着弘昀和弘晖走了进来。 “寨主，你看是谁来看你了。” 独眼龙抬起头看是弘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弘晖拉过弘昀走过去，将手背在身后站成小爷的气势:“大叔！” 四爷的儿子无论如何不能丢了气质。 独眼龙的几个夫人便凑上来了。 “哟，这哪里来的两个小娃娃，长的真好看。” “对啊，谁家的娃娃长成这样，简直太好看了。他们爹娘一定开心死了。” 几个妾就围着弘昀兜圈圈，伸手捏了捏弘晖和弘昀的脸，原本绷着气质的弘晖，着实被几个女的转晕了。感觉除了额娘和耿格格，其他的女人都很麻烦的样子。 郎中连忙拍来她们的手:“几位夫人，悠着点，可不要对这两个娃娃失礼。” 独眼龙盯着弘晖瞅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果然是弘晖回来了。 他开心的站起来走过去拱手:“哎呀，大阿哥，您怎么来了？草民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哈哈哈……” 看独眼龙笑成那个傻样，身边的弘昀嘟着嘴，将手插在衣袖里:“哎，我哥到哪里都受欢迎啊，大叔也看看我，我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对不对。” 独眼龙看向弘昀，这孩子带着大毛衣，裹的跟球似得，说话也奶声奶气的，他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大阿哥，你怎的把你妹妹带出来了！你们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第840章 弘昀太好玩儿了 弘昀急了:“谁是妹妹！谁是妹妹，我有唧唧的！” 弘昀为了证明自己，一把就将裤子给脱了，露出小象的抖了抖，正好有一泡尿，往前一呲，就尿在了独眼龙的靴子上。 天啊，独眼龙即刻就要激动的哭了，他是多希望，有这么样的一个儿子。今儿来了两个男娃，一个稳重文雅，一个古灵精怪。若都是他儿子，他做梦都能笑醒。 一旁的几个妾，看弘昀露出小象，稀罕的不行，都过来弹了一下。 “哎哟喂，这孩子太逗了，瞧这小东西长得多招人稀罕。” “寨主说是个小阿哥呢！是皇家的孩子，不可能吧。皇家的孩子不是要在宫里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弘昀退后一步将裤子提起来，不给她们看了。 “我阿玛是当今四皇子，你们不能这样弹我的唧唧知道吗！” 几个小妾被逗得花枝乱颤。 “寨主，把这两个孩子留下来被咱们玩儿吧，太可爱了。” 独眼龙把几个小妾赶散了。 “一边呆着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小妾被退出去之后，弘晖和弘昀被独眼龙拉着坐在了虎皮椅上，他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问道:“大阿哥，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弘昀。” “哎哟，四爷怎么生的，生了你们两个活宝。大阿哥，你怎么会回到我们清风寨？难不成是四爷准了你带着你弟弟来看草民？” 弘晖手招了招，独眼龙凑过去，弘晖小声说道:“大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到你这里来给你做儿子好吗。不过我弟弟在这里就玩儿两天，过了两天就让他回去。” 之前弘晖听郎中大叔说了有一种药吃了睡一觉，近期的记忆就会消失，让弘昀吃了这个药就让他回去便是。 若是府里一下子没了两个孩子，阿玛额娘自是要很难过。 独眼龙简直是心花怒放，弘晖专门跑出来当他儿子，他那真是求之不得。不过这孩子居然放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甭管怎么着，他要是愿意当他的儿子，他多大的险也可以冒。 ”成，你留下来！” 郎中提醒他:“这可是四爷的儿子啊寨主。” “是他愿意来当我儿子的，我又没偷没抢怎么着啊？你们都别劝我。弘晖啊，我也不为难你，让你现在叫我爹，你开不了口，你往后就叫我干爹就好了。” 弘晖点点头:“干爹。” 独眼龙瞬间泪奔:“哎，哎。”这皇家的孩子来做他的儿子，这简直提升就他的逼格。这辈子积了啥德啊，生不出儿子也就罢了，罢了！ 看独眼龙哭成了那傻样，弘昀嘴角抽了一下。认个儿子这么高兴呢？他阿玛好几个儿子呢，也没瞅他高兴成这样。得，这位大叔怕是想儿子想疯了。 弘昀便也说道:“我哥叫你啥我就叫你啥。那我也叫你干爹。” 弘昀想着先把寨主哄开心了，过两天让他劝劝弘晖回去，这里很好玩儿，还不用读书，在这里住几天也好。 第841章 危险即将来临 独眼龙高兴的不得了:“来人摆酒，本寨主要给我两个干儿子接风洗尘！” 这是独眼龙这一生最高兴的时候了。此生无憾，此生无憾。 清风寨里头热热闹闹的摆酒，请两个孩子吃大餐。 而那三个准噶尔人，跟踪了弘晖他们到了清风寨山下以后便开始商量对策。 三人还是不敢确定，那两个孩子就是四爷的孩子。 最终经过一番分析，确定了两个孩子皇家身份。第一长得就是和画册一模一样的，第二一路上，一行人对这两个孩子很尊敬。虽然不明白两个皇家阿哥为何和山寨的人熟悉，但他们还是笃定这两个孩子就是皇家老四的两个儿子。 三人原本是想回去将一起的人带来，将清风寨一举拿下。把那两个孩子抢了。但商量以后觉得不妥。 络腮胡子说道:“大哥，若我们回去京城，来回得几天，没准皇家老四能知道这两孩子在这里，只要老四的兵马一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在京城的内线给了我们汉人反清复明会的联络点分部图，往下百里的德州就有他们的小分舵。我们直接到德州拉人马过来，想必他们很乐意和我们合作。” 三人达成共识，便紧着往德州方向去。他们去德州调人，一来一回也得两天时间。正好和四爷惜若来的时间对的上。现在就是比拼时间的时候了。 * 第二天一早，雪依旧在下，海棠院里头因为主子不在显得有些清冷。奴才们扫完了雪以后便在门廊里头站着，看向窗户外头，从清晨开始到晚上，他们都希望能等到主子的消息。 虽然主子爷和福晋昨儿才离开，现在就有消息好像不太可能。 大家也没心思说话，没有主子在的日子，日子就像一潭死水，也就只能看雪了。 此时府门外门廊的太监走了进来，春妙还以为是有什么消息呢，连忙迎了上去，结果门廊上太监说了他是来寻琴音的。 琴音一脸懵的走了过来。 “寻我，何事？” 门廊上的太监挤出笑容:“琴音姑娘，你赶紧到府门口去，你嫂子在外头呢，说你家里出事了，你爹和你大哥赌钱被赌当的人扣住了，输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说是今儿不还上。就得剁手跺脚了。” 琴音的头顶简直是一道雷劈下来了。日子刚过明白，她爹又去赌了，连带她哥！这样的家里人还要他们作甚，一百两，再将她卖一次也没有！ 春妙在一旁看了琴音一眼显得有些无奈，她的这些家人怎么和毒蛇似得。 “琴音，这么多银子，咱们几个凑也凑不齐，主子又不在，再说就算主子在，赌债的事情，她是不会帮忙还的。” 琴音闭了闭眼睛:“你让我嫂子回去吧，告诉他这事儿我不管！我也没法管。” 门廊上的太监显得有些无奈:“咱家不是也不想来报信儿吗！是你嫂子在府门口打滚呢，这会儿主子爷不在，要是在瞅见了还不得扔大牢里头去。她说你要是不出来见她，她就在府门口赖着不走。 第842章 琴音的破家人 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咱家就让侍卫将人抓起来了。琴音姑娘还是赶紧的去看看，不然你亲自赶走你嫂子就是了。别让咱家难做才好。” 琴音无奈，只能跟着门廊上的太监去了府门口。反正让她拿钱出来是断不可能的，就让他们死的干净就是了。这一家糟心的她也是够够的。 她嫂子穿着棉布衣服，手插在衣袖里，坐在台阶上。一副倒霉相。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是孤儿。 她嫂子转脸看见琴音出来了，赶紧的站起来奔过来哭的跟杀猪似得:“琴音你可来了琴音！” 她嫂子就抓住了琴音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琴音挣脱她的手:“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居然敢到这里来撒野，赶紧给我走！” “琴音，嫂子不是也没法子。你爹和你哥昨儿在赌当里头把咱家又输得走投无路了。 原本爹这两年也偶尔去赌当治手痒，只是输赢几个铜板罢了，赢了就买酒喝。咱们也就没管。 你哥原本就是过去看着他，别让他大赌的。谁知道昨儿你爹一直赢，他们两人便晕头了，越赌越大，结果后头突然就输了，越输越多，这人就被扣住了。 若是还不起银子，他们就得死了。琴音，那咱们家就散了。嫂子倒是无所谓，反正改嫁呗是不是，可你大侄子怎么办。还有你娘。嫂子可没能力不行照顾他们，只有将你大侄子和你娘扔掉了。” 琴音看向她嫂子:“你这样说是人话吗？” “那有什么办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这么个理儿。不是嫂子无情，嫂子也是没办法。娘听说这事儿，可是已经吓病了。琴音，怎么着这事儿你得过问一下吧。甭管怎么着，你去见你哥和你爹最后一面也成。” 琴音想了一下，也只有跟着她嫂子过去看看情况。说不管不管，心里还不是放不下。 进了赌当里头，两个败家的男人站在几个汉子里头，看见琴音来了，他爹和他大哥连忙大叫:“琴音，你可来了。瞅见没有，我们家在皇家帮工的姑娘来了，她有银子，你们问她要！” 琴音走过去就扇了她爹和哥各一巴掌:“你们休想我救你们，你们就该死！你们只管杀好了。我没有银子，也没打算管这事儿，我们就是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赌当的头头也没说话，给一旁的汉子递了一个眼色，那汉子拔了刀将身边的琴音她爹给撸过来按在了桌子上，二话不说，就切了一个小指头。她爹惨叫。这头另一个汉子撸过他哥，她哥大喊:“琴音救救哥！哥下回真的不敢了！” 琴音没说话，她心里即便有不忍，也没银子把这件事揽下来，死了吧，死了这个家也就干净了。 死了她就给他们收尸，嫂子改嫁就让她改嫁吧，侄子和她娘就由着她关照便是了。 琴音嫂子跪下正要说话，被琴音一脚踢翻:“不要再求我！我说了，再卖我一次，我也没银子还！ 第843章 琴音要被套路了 你们真当我是摇钱树吗？我只是一个丫鬟，你们这几个缺心眼儿的，死了干干净净的我们家就消停了。 哥，你已经有儿子了，我们家可以传宗接代。我可以答应你将你儿子照顾好，将来给他娶媳妇。嫂子已经说了，你们死了，她就改嫁。好了话说完了，你们安心去死。喂，你们也不必剁手指了，赶紧的一刀一个给了痛快！” 她爹和她哥就喊着琴音绝情。 正在这个时候，楼上的贵客厅，有人喊了一声:“住手！” 琴音回头，正是伊绅泰。 琴音愣住了。那个白月光一样的男子怎么会在这里。 伊绅泰下来对琴音家人说道:“这银子我可以帮忙还，不过你们要立字据，你们和这位姑娘，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 琴音她爹连连点头。伊绅泰让赌当的人帮忙写了字据，琴音爹和大哥迫不及待的在上面签了字。 伊绅泰就将银子还了赌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想跟琴音说话，又觉得没脸，便是灰溜溜的走了。 这家人，还是让琴音背上了一百两的债！原本琴音真的打算狠心不管他们的。 她看清了自己这个家，就是一个无底洞。这样的家人早该一刀两断，免得后患无穷。 但伊绅泰帮忙还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因她并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很无情。毕竟这位是出现在她梦里多次的人。 不过她很清楚，这位是主子不喜欢的那个钮祜禄氏的哥哥，不能欠他的人情债。她要等主子回来，问她借银子先还给他。在主子身边做一辈子丫鬟慢慢还踏实点。 她福身对伊绅泰说道:“谢谢大人。这笔银子我会尽快还上。” 伊绅泰将字据给了她:“字据收好，这银子你不要你还。姑娘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便是。” 琴音说道:“我一定会还的。”她再次福了福，便离开了。 那个赌当的头头凑合过来:“大人，您看……” 伊绅泰给了他三锭银子:“包括你赢的，再加这五十两，都是你的了。” “多谢大人！” 这是钮祜禄氏交代他的事情，找父子两人常来的赌当，专门做了一个局让他们钻，再借银子给琴音替她爹和大哥还赌债。 还事儿太简单了，他都做好了。 往后钮祜禄氏想怎么着他是不知道的。 反正妹妹让她帮忙做什么他只管帮忙便是。 他之前也是没想到，四福晋身边的这个丫鬟居然还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家人和家事。 有些家人就是毒蛇的种类。琴音那丫头今儿算是又被自己娘家人埋了一回。 * 弘晖和弘昀在清风寨待了两天，独眼龙好吃好喝的拱着，陪着他们到处玩儿。弘昀开心的很，不用读书的日子，快乐似神仙咯哈，但他还是想回家的。出来好几天浪也浪够了，冒险也冒出头了，再不回家，回去估摸着要打屁股，他还得把哥也带回去，若是哥执意不回去呢，他也不闹腾，就先回去了呗，叫阿玛来接他就好。 地主家的儿子一点也不傻。 第844章 弘晖(1) 弘晖依旧每天习文，这孩子心重，渐渐的性子越发沉稳，他倒是挺思念额娘和妹妹们的，还有那个不喜欢他的阿玛。虽然他心里还是挺喜欢他的。 一开始的分离总是难熬，时间会冲淡所有的事情，也希望额娘能尽快有自己的亲儿子，慢慢的也就将他淡忘了。 再过十天就是过年了，到时候他就七岁了，七岁前他是阿哥。但往后余生，他的生命里不再有郡王府。他要慢慢习惯。 在弘晖还在还在治疗想念的时候，独眼龙已经想着给他请教书先生了。 这孩子往后是大才，他愿意做他儿子，他可不能亏待他。该请的人都得请，佣人啥的都朝皇家靠齐，整个十个八个的。 他不差银子，只要弘晖喜欢的，让他去摘月亮也成。 独眼龙是正儿八经想留弘晖在身边当儿子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但他也担心四爷最终会找到清风寨来，将弘晖带回去。这种可能性可不是一点点，依照四爷的智商，他估计很快的会找过来的。 于是他决定三天之内收拾包袱，拖家带口，带上弟兄们走人。这两天他就已经将银子什么的都兑换成银票，方便携带。这山寨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打算要了，他就要儿子。 他打算南下做买卖去。买一个庄园，从寨主转型当庄主。 往后他要给弘晖堪比皇家的生活。 这会儿天已经晚了，独眼龙和清风寨的几个负责人，正在桌子旁坐着，将账目核对一下就准备明儿一早就走了。 这个时候弘昀从外头进来了。手里一块烧鸡腿，边走边啃，要是在郡王府，是不允许边走边吃东西的，因为他是皇家阿哥，得有形象。 但在这里他想咋滴就咋滴，谁也不会管他。感觉这里也是很有意思的，但他还得回家不是。 独眼龙看弘昀进来，连忙带人起身拱手:“见过二阿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干爹，我是要和你说话才来的，我明儿就打算回京城去了。让他们先出去一下，咱俩唠唠嗑。” 独眼龙便也随了他的意思。其他人退下后，弘昀坐在了虎皮椅上，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独眼龙坐在他旁边:“二阿哥，你要说什么。” 弘昀啃一口鸡腿开始嘚不嘚:“干爹，我哥给你当了几天儿子给你过过瘾就算了吧，他是我阿玛的儿子，你送咱们回去可好？不然，我阿玛来找我哥，还得……还得训你，说你干啥把人家的儿子留下来当儿子，我阿玛就没儿子了知道不？而且我哥是我嫡额娘的心头肉，他不回去不成。我还跟您说，嫡额娘这个人吧，平时挺好的，她要是凶起来，一般人受不住。” 原来最了解惜若的人，还是弘昀这小子。一个五岁的家伙。 独眼龙太稀罕弘昀了，长得也和他哥一样好看，说话做事还特别得劲。这娃只不过五岁而已。这家伙当皇孙可惜了，他适合在江湖上混当大佬。 第845章 弘晖(2) 反正这四爷的种就是不一样呗，生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精品。 独眼龙坐在弘昀脚边的地上说道:“二阿哥，是他不愿意回去，不是我硬拦着不是。你可知道，我做梦也想有儿子。不瞒你说，我真不想你哥回去，不过，他自己要回去，我独眼龙绝对不拦着。关键是他愿意留下来，二阿哥要尊重你哥决定才是。” 弘昀啃着鸡腿，琢磨着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道理的。哥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他不在家里呆才离家出走的。 他也明白，哥不愿意回去，一定是因为他不是嫡额娘亲生儿子的关系，这件事该是让他感到痛苦，他虽然不能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但也觉得应该是很痛苦很痛苦的感觉才是。 那么他硬让他回去，他也不开心。 弘昀便想着，自己回去了以后，到底要不要将哥在这里的事，给阿玛和嫡额娘说呢。 弘昀正在思量呢，山寨外看门的小厮跑了进来。 “报告寨主，半山腰突然出现异常的动静，好像有不速之客来了。咱们要不要攻击？不过咱们现在不作匪了，之前设置的埋伏都撤掉了，若是攻击弟兄们就是抄家伙上。” 独眼龙还以为四爷的人马找过来了。居然这么快就上门了！都不留给他撤退的时间。 看样子，这两个孩子要还回去了。 好歹他也过了两天有儿子的日子。 “得了，让他们上来吧，该是四爷的人。” “是。” 独眼龙转念一想，选择在晚上悄儿么声的上来，就是攻击状态，难道是以为他绑架了两个孩子要干掉山寨里的人？ 不对，这套路不对，之前他也算是四爷的恩人，这孩子也不是他去京城抢的不是。他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来突袭。 “不对，快让弟兄们抄家伙，准备应战！” “是！” “快来人，将弘晖带到正厅！” “是！” 不一会儿，外头有着火的箭射了过来还有厮杀的声音传来。 独眼龙越发肯定，这不是四爷的人马。 随即弘晖也被郎中带到了正厅。弘昀跑过去和弘晖在一起，心里有点害怕:“哥，外头打起来了！哥！” 弘晖拍了一下弘昀的肩膀:“没事弟弟不怕，哥会保护你。” 弘晖的这句话让弘昀安心。在他心里，哥的肩膀虽小，却是靠山。 独眼龙即刻对郎中说道:“快，带着人将两个孩子带去后山的密室躲避，我感觉这帮人突然袭击，是冲他们来的。” “是！” 郎中带着两个孩子刚出了正厅，有数百人已经冲上了上寨，和山寨的人正面交锋，双方都有死伤。这帮人都蒙面，看起来招招势势都是致命，就是来杀人的。 郎中连忙抱起弘晖还有一个汉子抱起弘昀就向后山跑。 来人看见了孩子，有一部分就追往后山，独眼龙为保护弘晖他们带人杀将过去。 这些人有备而来，杀了山寨不少的人，山寨的人拼死抵抗，但对方人多，寡不敌众，若是没有增援，怕是抵挡不住。那伙人点燃的房屋与草垛，顿时火光冲天。 第846章 弘晖(3)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灭了山寨。 此时四爷和惜若已经到了山脚下，看见好处有烟冒出来，还隐约有火光顿觉大事不妙了。 四爷对惜若说道:“你在山脚等候，爷带兵上去看看。” 惜若这时候怎么能在山下等消息，一秒也呆不住。 “爷，让我也上山吧。” 四爷也没说什么，将她拉在自己的马上，一行人说着山道上山。 而此时独眼龙郎中弘晖弘昀，还有清风寨的十几个护主的弟兄实在干不过冲过来一百来号人，被逼到了悬崖那边，但他们还在拼死抵抗。看样子是大事不妙，有好几个清风寨的弟兄被干掉了。 弘昀拉着弘晖看向悬崖，下面就是大运河的支流。 “哥，咱们和你上次似得跳悬崖吧，你带着我，我不怕！” “弘昀，跳崖是万不得已的选择，会死人的。我们尽量杀出去！” 弘晖捡起来地上一个死人的刀给了弘昀:“谁要是冲过来，你就刺他们明白了吗？” 弘昀用力点点头:“嗯！” 弘晖掏出匕首，杀了一个朝他扑过来的人，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看样子想活捉，没想到弘晖居然动手就把他干掉了。 那家伙喷出来的血就溅到了弘晖和弘昀的脸上。弘昀大叫一声:“杀呀！” 他冲着那人的尸体就来了一刀。果然有混江湖的潜质。 弘晖抹了一把他脸上的血，回头冲着弘昀给了一个很帅气的笑容。 正在此时，四爷和惜若带人已经上了山寨，对着那黑衣人发动攻击，蒙面的络腮胡子他们看是四爷的人马来了，大叫一声:“老四胤禛来了！干掉……” 他还没说出口，四爷拔出身后的箭射中那人的左眼，络腮胡子应声倒地。 那些黑衣人听闻四爷来了，一帮人呜哇哇的冲了过来，四爷将惜若护在身后，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对着冲上来的人，一刀一个。 一旁的兵丁也不是吃素的，和清风寨的人一起，行成包围的趋势，很快干掉了很多黑衣人。惜若也杀了几个人，她一直在寻找弘晖弘昀的身影，心中心急如焚，天哪，这两个孩子在哪里？ 此时又一波人被逼着到了独眼龙他们身边。带头的知道增援来了，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即刻下了格杀勿论令。 “干掉皇家阿哥！我们照样立了一功！要快，否则就要被截胡了。” 所有人发动总攻，瞬间独眼龙他们招架不住。 独眼龙大叫:“保护两个孩子！” 郎中将两个孩子护在身边，独眼龙也想靠近弘晖和弘昀，但很快被那伙人打开了距离。 独眼龙杀的手都软了，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依旧干掉了好几个。 此时那个瘦高个准噶尔人拔除箭就朝弘昀射了过来，弘晖下意识挡在了弘昀前面。 独眼龙看两个孩子有危险，奋力靠近挡在了弘晖前面，但这只箭穿过了独眼龙的胳膊下面，刺到了弘晖的肚子，弘晖捂着肚子应声倒地。 独眼龙转身，大叫一声:“弘晖！” 第847章 弘晖(4) 这声音被在前面的四爷和惜若也听到了，两人的心都快要裂开了。 所有人给四爷和惜若杀出一条血路。四爷拉着惜若朝后山去了。 弘晖倒地，那帮人没有停止攻击，弘昀已经吓傻:“哥！哥！” 郎中一把拉住了弘昀。这个时候过去就是找死。 独眼龙悲伤不防，有人砍向他的后背，被一个汉子挡住了。 那汉子大喊:“郎中，挡不住了，带着寨主和那个孩子跳下悬崖，换一线生机吧！要快，别犹豫了，这里我来挡着，快啊！” 郎中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拉过已经木了的独眼龙，抱着弘昀一起跳下悬崖。 而那个汉子被杀了，倒了下来。 此时惜若和四爷到了后山，随行的兵丁冲上去，将那伙儿围攻的人都干掉了。包括那个射箭的准噶尔人。 随之四爷拉着惜若穿过尸体，走向中箭的弘晖。 惜若的脑袋嗡了一声，她只听得风声，只看到弘晖渗血的嘴脸。 她扑过去将弘晖扶起来。泪止不住的流淌。 她预料过她和弘晖的各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但此刻，她还是肝肠寸断。 这孩子，这孩子，真的要离开她了吗？ “晖儿，晖儿！你醒醒，是额娘晖儿。” 弘晖睁开眼睛看是惜若，嘴角扬起笑容，他的声音很虚弱。 他伸手摸了摸惜若的脸:“额娘，看见你真是太好了。我可能……要死了，但你千万不要太难过，我现在死很好，这样的话……我下辈子，就可以做你的儿子。” 弘晖又看向四爷:“阿玛，下辈子你可以喜欢我。好……吗？” 四爷红着眼眶抱过弘晖，还没等四爷回答，弘晖闭上了安静。 他短暂的一生……在四爷怀里结束了。他能有来生吗？ 惜若哭的不成样子，她抱过四爷怀里的惜若，在这尸体成山，火光冲天的清风寨，雪花飘飘中弘晖永远的睡着了。 这个孩子，在惜若的生命里走过，给了她太多的快乐。无论他来到这个世界时是如何不受欢迎，但他让所有爱他的人，都不舍他的离去。 这一生，他没有白活。 四爷眼眶红了，他一直没有来得及跟弘晖说，他并没有讨厌他。 有些话，没有即时说出来，就成了永远的遗憾。 * 当夜，四爷他们就开始寻找弘昀和独眼龙的下落，但并没有消息。四爷他们便沿着河道一路寻过去了。 回京城以后，惜若病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扔在了冰窟窿里头，没有温度。屋里头的奴才都跟着难过了的喘不过气，只是谁也没有哭出声，让惜若更扰心。 是惜若亲自带着弘晖的遗体回了府，四爷并不能回京城，他还要寻找弘昀的下落。 弘晖被放在棺材里，府里所有人都要披麻戴孝三天。府里笼罩着悲伤的气氛。 惜若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弘晖已经没了的事实，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 觉罗氏也已经知道了弘晖没了的消息，孩子们暂时没有回府。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但府里却是冰封三尺的气氛。 第848章 可怜的惜若 皇上那边特意派魏珠发来了慰问。魏珠还说了皇上也很难过，有两天夜不能寐，一直唉声叹气的。 除了弘皙，皇上最喜欢的孙子就是弘晖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人。 还特意交代，人没了不能复生，让惜若节哀。 紧着德妃还有九公主，阿哥家的福晋，都一一派人送来的慰问之言。 德妃自是有些内疚的，虽然那孩子曾经冲撞了她，但毕竟是一个孩子，谁还和一个孩子较真不成。 再说这事儿不也是她执意捅到皇上那里去的吗。她多少有点责任她心里门清儿。 只是谁会想到这个孩子会没了呢。这怎么说道的这是？她可没想让孩子就没了。 福晋们自是有心思，出这种事了，亲自过来说还不如就让奴才带话来。 上回因为弘昀揍了弘昱跑来兴师问罪的大福晋，因为弘晖没了，心里头也觉得有些心虚，便也派小金子带来了慰问。 怎么着礼数上的事我不能少，若是不来，旁人不是以为她希望弘晖去死。最近大王爷做的那些事儿，可是让其他阿哥都有意见，她也不想再引来帅测了。 那些福晋们也各自有心思。 弘晖这孩子是不错，但老四家有一个优秀招皇上喜欢的儿子，对太子党，八爷党，大爷党的人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过弘晖也不是老四福晋亲生的，对于老四福晋来说，这事儿既然露出来了，的确往后有的是出梗的事情。 这弘晖没了，对老四福晋实则就是一个解脱。反正在老四福晋那里也没热闹看的，说来说去又不是她亲生不是。她再怎么难过也会过去，还能怎么着，孩子都没了啊！ 再说皇家死个孩子已经是常事了。皇家的孩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一半。人死着死着便渐渐麻木了。 她们也就没什么其他的说头了。反正长痛不如短痛，老四福晋想明白就是了。 她们这些站着说话的当然不腰疼，哪里知道惜若的心里到底有多痛。弘晖这孩子没了，是要了惜若半条命了。 这些人那些人的往海棠院来，还送来的补品，惜若却也没有心思应酬这件事。 她的身子不爽利头重脚轻的，还时不时的咳嗽，她也不肯给府医来瞧。也不愿意喝药汤子。 这是心病，喝药汤子有什么用呢，除非，弘晖能活过来。 惜若也一直等着四爷的消息，望弘昀这孩子能平安回来。 她生的这场病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昨夜她还发了癔症，今晨就有些犯糊涂，觉得弘晖还好好的在府里待着，下了学堂就会给她来请安。 自从惜若回来以后，朱嬷嬷便回府照顾，李嬷嬷还在统领府，朱嬷嬷让小桂子还有秋诺去了统领府帮忙看着孩子们。 这会儿，惜若还对朱嬷嬷说，让膳房准备弘晖最爱吃的糍粑。 朱嬷嬷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主子可怎么办呢？叫府医来瞧，府医也敢执意把脉，推测是应激反应，心结解开了就好了。 第849章 无法相信的离去 朱嬷嬷叹气道:“主子爷也没回来，谁能解开福晋这心结呢。真是造孽了。” 春妙说道:“嬷嬷莫急，福晋是个坚强的人，总会过去的。” 此时耿氏走了进来。身后的玲珑手里头端着一盅鸡汤。 惜若回来以后，耿氏成日都待在惜若身边照顾她。还真是患难见真情了。 耿氏这眼睛也是哭的很肿，弘晖没了，她也是最伤心的人，弘晖是她看着长大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她何尝不是难过的天天睡不着觉。 这两天年氏也常来海棠院，宽慰之言也说了不少，年氏还主动告诉惜若，她让她大哥放了已经疯了又被挖掉双眼的卓嬷嬷。 她这般做，是想着让惜若和李氏的关系不要因一个奴婢冰冻千尺。这都是四爷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反正卓嬷嬷就算留一口气，也没什么用处了。 还有李氏将卓嬷嬷杀了，骨灰回了老家，年氏也一并说了。 年氏是不想惜若有心思过问的时候，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件事。 她拿的是好人棋，对任何人都充满善意，自然她更不能得罪福晋。 可惜若现在哪里有心思管这些事。府里的事情，她都管不了。 琴音也自是不会提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她之前说好的要这几天就还给伊绅泰的，这已经失言了。 原本思量着先问屋里的姐妹们凑一些给钮祜禄氏送过去。只是屋里伺候的一个个的都跟着主子一起肝肠寸断，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张罗着自己的事情。 故这事儿就是耽误了，不知道钮祜禄氏那边会有什么话说。她还是得去一趟。 总之是被她的家人害死了。这样的家人在她被卖了的时候就该一刀两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又让她背了一百两的债了。 琴音这头，钮祜禄氏怕是成功挖坑了。 这会儿耿氏问朱嬷嬷:“福晋吃东西了吗？” “不肯吃东西呢耿格格，她一直念叨着大阿哥，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耿氏便将鸡汤给惜若端了过去，亲自喂惜若吃。 “福晋，妾身亲自做的鸡汤，您吃一些好吗。” 惜若推开了鸡汤:“弘晖还没回来呢，一会儿再吃吧。” “大阿哥在我那边吃呢，他让妾身来跟您说，让您好好吃饭呢，他一个人就来给您请安了。” 惜若看向耿氏，眼神迷迷糊糊的，她倒是也听了，喝了鸡汤。 看惜若这样，耿氏很难过，福晋对弘晖那孩子真是用情至深。 现在能骗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只有等四爷回来，才能解开福晋的结。 * 四爷终于回返，却没有带回弘昀，他派兵一路顺着河流寻找一天一夜，并未有任何发现。 虽是冬天，汇流处湍急的河水没有上冻，弘昀和独眼龙他们有生还的可能，而且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那么就是有可能活着。只是他也知道这么冷的天，落入冰冷的河水中很可能会冻僵。身还的可能性很小。 第850章 四爷回返 大运河中游还有最后一波南下的船行驶，也有可能三人落入船中被船夫救。四爷觉得这是最好的可能性。 四爷只是继续派人查找，他不能再继续寻找。因他要回来亲自料理弘晖的后事，也担心惜若的精神撑不住这样的打击。 四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郡王府原本的红灯笼都换成了白色。门廊上的太监也都披麻戴孝。 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进了海棠院，惜若正躺在塌上。 惜若被耿氏哄着睡着了，看见四爷进来，耿氏福了福:“主子爷，您可回来了。” 她看四爷并未并未领弘昀回来，也不敢再问弘昀的下落，怕是问了也白问。 四爷扶了一下耿氏，耿氏起身便退到了门廊边上。 剩下的事情，交给四爷就是了。 四爷坐下来，看惜若如此憔悴的睡颜。心中不由心痛。他好看的眉拧着，脸色越发深沉，他的疲惫没有写在脸上，只是放在心里。 惜若慢慢醒过来，她现在看见四爷又犯了糊涂。她起身要下榻，被四爷扶住了:“不必。” 惜若扬起笑脸:“爷，您去宫里回来了？弘晖弘昀还在学堂里上学呢，一会儿回来了。你们一起用晚膳吧。” 这样的惜若，是四爷没见过的，看起来在笑，眼神里全是悲伤。 身后的苏培盛原本努力绷着呢，但实在忍不住，泪水就止不住了。 “苏培盛！” 苏培盛吓的一个激灵，赶紧的将泪憋回去:“奴才在。” “研墨！” “嗻！” 四爷便进了书房里头，写了一篇祭文，当着惜若的面读了。 “弘晖，我胤禛之长子，他的死，让我心痛难当，我写下了这篇哀辞，悼念他的短暂一生。 我的长子弘晖在襁褓中时就被发妻细心抚育，长成优秀少年人。但为何他要受到上天残忍的对待，才七岁，却必须这样死去？ 短暂人生他留给我们的都是美好。但我也知，死亡的先后人无从知晓。愿生者节哀安乐。” 四爷读着这话，忍不住落了泪。 奴才们也跟着哭了。耿氏更憋不住，巾帕掩唇，泪如雨下。 惜若终于是哭了出来。 “不，他没死！他没死！” 四爷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惜若不停的摇着头:“不！不！弘晖没有死，爷！他没有死……” 四爷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为弘晖落的泪，希望这孩子在天有灵能看见。 惜若的肚子突然有些痛，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哭的更厉害了。 终于她从心里承认这个孩子没了，望她能重生在她的肚子里再活一次，做她的亲儿子吧！老天爷，求求你了！ * 之后四爷便为弘晖准备了后事。弘晖被安葬，灵位供奉祠堂。 李氏一直在禁足中，这还没出月子呢。弘昀跟着弘晖离家出走，卓嬷嬷死了，她不生病都难。 因李氏病着，三阿哥不能养在院子里，便由年氏代为照料。怀恪也被带去了，落雨雪飘奶嬷嬷们同行。 李氏院儿里没有孩子们，就越发清冷。她现在似乎能感觉到宋氏的痛苦。 第851章 到头来她最惨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在上演彼此的人生。 屋里的奴才也没跟李氏说，四爷回来了，弘晖的身体回来了，就是弘昀没回来。他们都在担心二阿哥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奴才们的思量是就让主子好好的把月子最后几天过完吧，月子病怕是要跟随一辈子的。这事儿就暂且瞒着主子便是。 弘晖下葬的时候，费扬古，觉罗氏还有儿子们都来了，大人们商量一下，还是没让怀玥她们三姐妹参加葬礼，对于三个孩子来说，哥哥就是她们童年的一部分，弘晖没了，会让她们留下童年阴影。 等孩子再长大一些才和她们说吧，能瞒着就瞒着。 孩子们只有怀恪参加了葬礼，她哭成了泪人，弘昀失踪的消息她也已经知道了，这孩子也是承受了太多。 惜若病着也要送儿子最后一程。几度哭晕过去。 场面真是太悲伤了。 哀乐和哭声响，都传到了李氏院儿里都听见了。 李氏坐起来咳嗽了好几声，春仙连忙给她顺背。 “谁死了！是谁死了！” 这会儿也就瞒不住了，一旁的赵公公也只有说道:“主子……是大阿哥没了。” 李氏先是吃惊，随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福晋该是要哭死了吧！好，让她哭死算了。” 李氏的心真黑了，之前她至少会为弘晖惋惜。现在只关心惜若会不会哭死。 原本李氏这个人早晚会黑化的，她最终也会为自己孩子的利益黑化，现在黑化和将来黑化没什么区别。 黑吧，不懂感恩的人，总是要被捏死的角色。 春仙便回道:“听说福晋得了癔症，主子爷回来才好。但身子还是病着呢，下榻都得人搀扶着。” 李氏哼了一声:“活该！她这么快遭报应，我可真是爽快！卓嬷嬷说的没错，钮祜禄氏还真是一套，她居然用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杀了弘晖，又让福晋肝肠寸断，这个女人，厉害！” 李氏对钮祜禄氏佩服的很，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看着惜若高高在上，做事有条有理，头脑清晰冷静，被钮祜禄氏一招就剪了凤尾，狼狈不堪。 这种阴毒的程度正是她现在要达到的高度。有些东西她既然永远得不到，也不能看旁人舒坦的握在手中。等着瞧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不止是她想让福晋不得好死！ 李氏刚想笑出声，随之笑容凝固了:“主子爷回来了，我的弘昀回来了没有？” 春仙秋菊小赵子面面相觑。三人都不想说这件事，最终还是赵公公开口。 “主子……二阿哥他落水失踪了，官兵在全力寻找中。这都几天了，也没有消息……” 李氏的脸色即刻苍白:“你说什么！我的弘昀……” 这大冬天的落水失踪，活着的机会很小，李氏不是不知道。 那么说弘晖死了还有尸首，但弘昀却连尸首都没有，她比福晋还要惨。 李氏瞬间就泪崩，她的弘昀，她的弘昀也没了！ “福晋这是教的什么儿子，自己离家出走就算了。还带着弘昀一起！现在弘昀没了，我要找福晋要人！扶我起来，扶我起来！” 第852章 看明白了就心死了 李氏一时急火攻心，就要下榻去寻惜若。赵公公跪着抱住了她的大腿:“主子，您可不能乱来，这个时候福晋正在大阿哥的葬礼上，主子爷也在呢，您若去闹腾，惹了主子爷怒气，您真是禁足无期了。您可就忍忍吧主子，来日方长，您还得替三阿哥想想，您还有三阿哥主子。” 李氏推开了赵公公，赵公公又爬了过来，奴才们都跪下了，总算是让李氏坐回到了软榻上。 李氏哭的伤心:“我的弘昀，我可怜的弘昀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跟着弘晖离开郡王府的时候，为何不想想额娘。你怎舍得就这么走了呢？ 额娘多疼你你可是知道，你是额娘的心头肉啊弘昀！ 我的弘昀啊，你要是能平安回来，额娘愿意短十年阳寿，我的弘昀啊，我的弘昀……” 怎么着都是当额娘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李氏这般一哭，奴才们也跟着难受的不行。 弘昀这孩子，大家都希望他活着。但他到底是死是活，如今谁也不知道。 弘晖的后事办了以后，李氏和惜若这边病的厉害。 四爷执意要让府医开了安神的药汤子给惜若吃。几乎整个郡王府都是药汤子的味道。 奴才们小心的伺候，主子福晋的病若是落下病根，整个海棠院还有府医院的人怕是都要人头不保了。 四爷来李氏这里露了面，弘昀失踪了，三阿哥出生到现在他也没来看过，他是要来说几句安慰之言的。 三阿哥弘时如今在年氏那里，四爷没能见到，李氏生病，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和四爷见面的时候，黯淡无光的神色。 如今李氏对四爷已经不再有执念了。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他的绝情已经深深的伤了她。是没错的。 若她还傻着付出真心，能换来什么呢？他眼中的冰冷，永远不可能为她炽热。这么多年了，她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天真，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因为没有用。她现在只想将三阿哥好好教育好，让他替代弘晖成为老四家的骄傲，再看着福晋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 她现在知道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反正四爷伤的不止她一个。 得知寻找弘昀未果，皇上也派兵马寻找他的下落，并且全大清贴悬赏寻人启事通告，但一个月过去了一直未果。 四爷的两个儿子都写进了殇的玉碟。虽然和历史时间有出入，但结局是一样的。 弘昀一直生死未知。 时间转眼帝历四十二年，四爷今年二十六岁。 这个年，郡王府里头没有摆设家宴，皇上也并未设家宴，一切从简，算是为两个孩子默哀。但无论如何，大清皇家不可能为这两个孩子悲伤太久。 四爷还是要上朝，日子还是要过。元宵节之后，他很快又忙碌起来。甚至无暇顾及病中的惜若。他就是这个样子，将大半生的时间都奉献给了朝政，头脑清醒理智过了头，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儿女情长。 第853章 休了四爷得了 皇上在开年做了两件大事。一，以带坏太子，搅乱皇家为由，涉嫌谋逆之由，除去索额图的顶戴花翎将其圈禁。 二，封了四爷为和硕雍亲王，封了八爷为贝勒。八爷成了四爷之后，最早被封为贝勒的皇子。皇上又命八爷管理广善库，重建东岳庙，署理内务府。他成了年羹尧的大哥的上司，这个差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朝局瞬间瞬息万变。 纳兰家族赶到了危机，索额图都被动了，皇上还有谁不能动。纳兰明珠察觉到了事态变化，第一时间决定告老赋闲在家。以求自保。 皇上即刻就允准，如今老臣中位高权重的，唯独是佟国维还在朝，说起来，皇上唯独对他的感情，超乎政局之外。 故谁能谋得他的支持，必然在夺嫡之中有很大的胜算，而佟国维在看到太子明显因索额图失势的情况下，便将手伸向老八，八爷常去他府上走动，大有忘年交的趋势。 有朝中大臣和皇子看风向，便朝八爷靠拢，八爷这个人一向是广结善缘。势头很就起来了，阿哥党已然行成明显分化。 大阿哥自从没了纳兰明珠的支持，看四爷和八爷气势，他心里头也着急，家里头萨满巫师来的更频繁了。 最倒霉的就是太子，原本一手好牌有打的稀烂的趋势，他心里生皇上的气，这个没事找事的老爷子，真的让他心烦意乱。他到底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索额图被圈禁后就病重了，他让奴才带了话出来给太子，意思是，要想保住嫡位，唯有皇上赶紧的驾崩。 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太子动了邪念。 而开年第二个月，年羹尧那边就有捷报消息传来。 四川提督康泰率兵出黄胜关时，军中对他的率领有分歧，他因之前失了军心，有很多将士不再拥护他。他徒劳无功引军而还。年羹尧遣参将杨尽信抚谕大军，密奏皇上康泰失兵心，不可用，请求亲赴松潘协理军务。随之皇上准了，皇上又遣都统法喇率兵赴四川助剿，一举将准噶尔人又打回到了伊犁大本营。 这样四川这头又太平了几年，年羹尧开始全力治理四川，引进人口，开荒种地。四川新的局面被他打开了。 皇上肯定了年羹尧的作为，因为和年羹尧的这层关系，四爷也自是不能晾晒了年氏，他便传年氏侍寝了。既然传了年氏侍寝了，也不差耿氏一个。 耿氏也被传了侍寝。 她总算是冷不丁的如愿以偿了。若是能怀孕生养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对于四爷来说，如今夺嫡正式开始，四爷不可能为了家事优柔寡断，有些谋划，他一定会去做。有些人，他一定会利用。让年氏侍寝，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至于耿氏，是因为她这些年做的的确不错。 弘晖刚走了不到一个月，惜若还在生病中，四爷就传了年氏侍寝，惜若就觉得四爷太……麻木不仁冷血无情！ 第854章 真的就休了得了 自从弘晖没有之后，惜若更加看清了人情冷暖，就觉得做皇家的儿媳妇没有什么意思了。 四爷不是她一个人的四爷，谈爱情显得轻佻。 关于那些斗法之事，若是矛头冲着她来的倒也就罢了，却总冲着孩子去。真让人发疯！ 害死弘晖的人，若她出手，就是杀干灭尽到渣都不剩。 原本她就想着这事儿和钮祜禄氏有关系。没有证据也和她有关系。特么就是和她有关系！ 但她现在就是不能动她，她父家是四爷党的，在这个时候弄死了钮祜禄氏。对四爷的夺嫡并不利。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影响到四爷的夺嫡之路。 这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雍亲王府呢。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话柄让人做文章。 当四爷的女人太累，要考虑很多东西。这个男人也实在太忙，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却还在早出晚归。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什么霸道总裁，什么豪门大少，那些人都是很忙的，哪里有那么那么多功夫和一个女人儿女情长。 四爷这样的人，心中是家国天下，他心中又有多少位置留给她呢？ 罢了，她穿越过来前，不就是知道四爷是这样一个人吗？ 虽然明白，但是心寒。 惜若决定去寺庙里待一段时间住到静心为止。若是静不了心，就住到可以能将钮祜禄氏捏死为止。 四爷可真是将他府里头所有的女人都伤了，包括惜若。 可现实就是这样，站在他的角度，目前的状况他别无选择。 虽然他心里头对惜若有了爱情，但他又不能为她守身如玉，这就是他目前的状况。 惜若心累归心累，但还是理解他的，早知道他是未来的雍正帝，不止是她乌拉那拉惜若的男人。 首先，他是王爷，其次，他才是个一个男人。 反正，理解归理解，心累归心累。她真的打算不要四爷了，要是搁现在，惜若就离婚了，休了她家男人带着三个娃去国外修身养性。 即便是将来回府，她也就就是为了要捏死钮祜禄氏而回来。 惜若当然也知道钮祜禄氏不会放弃对付她的机会，她倒要看看，她还要使什么手段。当然这需要冒险精神。 事情到了这一步，既然不能反杀，那就干净利落的正面交锋，希望四爷能尽快稳定局面。 她和钮祜禄氏的账要慢慢算。她要她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今儿晨省，惜若便将自己打算辞职不干的事情说了。 生病让惜若脸色苍白，虽说点了妆容，还是有些憔悴。 在座的有年氏，宋氏，耿氏，钮祜禄氏。 年氏这会儿抱着三阿哥，因李氏在禁足，她还得了肺病，没个大半年的好不了。年氏就一直帮着照料三阿哥，年氏还挺上心，三阿哥被养的胖乎乎的。 最近府里头的事，都是交给年氏来打理，她做的也很不错。 为人随和，肤白貌美，业务能力强，会来事，左右逢源，这就是年氏了。这种女人，很有杀伤力啊。 第855章 姑奶奶不要了 怎么着颁一个宫斗最佳选手奖给她不过分吧。 惜若也懒得再过度个开场白什么的，就直接说了:“年侧福晋，我生病期间，你打理府里周到，我很欣慰。” 年氏正要礼貌几句呢，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抬了抬，又直接说了下文。 “我的病不见好，正打算去寺庙住。往后府里头的事，交给你打理便是了。” 钮祜禄氏听闻惜若要离开，脸上明显诧异之色。 在这个时候离开，就不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她绝对不是要就此认输退出。 这是……不屑陪她玩儿了的意思。 什么妖精骚蹄子啊牛鬼蛇神，姑奶奶给你让道，你们好好整。姑奶奶已经打算不要四爷了。你们稀罕的，姑奶奶说扔就扔。 就是这么霸气。 钮祜禄氏心里瞬间翻江倒海。福晋就这么一个架势，她也已经输了吧。她走了多少步棋，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摸到四爷的衣角呢。 看样子待她回来时，她就活不成了。 钮祜禄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见她对她自己的未来门清。 不是福晋死，就是她死，就是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一步了她没有退路，也没打算给自己退路，而且根本没退路。 作为皇家后院的女人，要么爬上去，要么默默无闻。 惜若这会儿没有看钮祜禄，免得忍不住直接拿菜刀将她砍成肉酱的冲动。 年氏连忙说道:“主子福晋，您走了怎么行呢，妾身何德何能能转动这么一大摊事情。” “你做的很好，我这身子也实在力不从心。好了，这事儿不要再有异议了，我已经决定了。三天之内便会离府。” 年氏便应了:“是。” 耿氏说道:“福晋，那妾身和你一起走，妾身想跟在您身边。” 把这个小耿氏留在府里头，惜若还有些不太放心，钮祜禄氏没准会对她下手。她既然要跟着，就跟着便是了。 耿氏这都侍寝了，若是留在府里头她没准还能再有侍寝的机会呢，结果人家决定跟在惜若的屁股后头离开。 当然了，她有她的思量，除了对惜若有跟随的心，同时她的确担心自己在府里头会被钮祜禄氏害死，钮祜禄氏甚事儿干不出来！而且她到现在还没看懂年氏的路数呢。 还是跟在惜若身边最安全。 惜若便也点头应允。 女眷们退出去。对于惜若决定离开，都有不同的心思。 琴音欠的银子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找钮祜禄氏说呢。现在福晋都决定去寺庙了。她还怎么说呢？ 琴音就打算晚些时候，她去找一下钮祜禄氏，给她写个欠条什么的，待过些日子，再将这笔银子还上。 实际上，府里头想找惜若说话的奴才都没法开口了，包括玉竹，还有后花园子里的茄茄姑娘。 福晋说走就走，有很多人都始料未及啊，包括四爷。 * 四爷回来了，在书房里刚坐下，高无庸就过来打千禀报:“主子，海棠院传来的消息，说是福晋打算去皇家寺庙住些日子调养身体，连带着三位小格格，三日后就要走了。” 第856章 福晋也闹离家出走 四爷眯着眼睛，转动着左手大拇指的扳指。惜若拖着三个女儿要跟他这里闹离家出走，他居然不知情，整大别扭的意思了？ 苏培盛看向高无庸。他能不知道这事儿释放着甚气息？ 福晋要去寺庙里调养身体，主子爷还不知道。问题很严重啊！也只有福晋敢这般操作，怕是主子爷也拿她没辙。 他的腚菊花一紧，感觉腚又要进入灾难期。 高无庸看苏培盛脸色不好，他心里就更紧张了。 坏了！苏妖精都感觉到危机感了。 四爷随之起身往海棠院去。高无庸和苏培盛连忙跟着。 四爷回来的时候，实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 早上惜若做了许多事，让奴才们收拾行李，又让露箔和小桂子他们去了统领府接孩子。 孩子们现在还没回来，估摸觉罗氏是要让三个孩子用了午膳再走。 惜若午膳用了粥，她会时不时的咳嗽头晕。什么山珍海味，燕窝的都吃不下。这次她是伤筋动骨了。 皇上听闻惜若身体不适，今早专门给惜若挑了一个粤菜师傅送过来了，这个粤菜师傅是待在他身边多年的人，是值得信任的。煲汤可谓上盛手艺。又送了一只百年人参给她补身子。 可见皇上对惜若这个儿媳妇还是很喜悦的。之前除了太子妃，皇上可没觉得哪个儿媳妇称心。也是给四爷长脸了。惜若在辞职不干之前，福晋这个工作。她是可以拿满分的。 在惜若离开前，她还替四爷搜集了一下情报。小金子替大福晋发来慰问的时候就说了，大王爷蛊太子。请萨满巫师来下的蛊，想让太子死。 大王爷想夺嫡真是想疯了。没准还会蛊四爷和八爷。 要说太子这个人，真不是十恶不赦。他也就是任性加天真是被宠坏的孩子罢了。 但大王爷这种人就太阴狠了，阴狠还猥琐。 这事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大王爷难逃被圈禁的命运。 今早三福晋来看望她，她一向和惜若是真心要好，听闻惜若身体不适，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来看看她。 惜若便有意无意的将大王爷下蛊之事透露给了三福晋，三爷不是和大福晋有仇吗，这事儿让三爷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三爷自然会去搜集证据，在合适的时候参大王爷一本的。 好了，该做的事情她都做利索了，惜若可以安心的离开。 奴才们都在来往走动着收拾东西。朱嬷嬷也没再问惜若的这个决定有没有考虑周全。她能看出来福晋心意已决。 此时怀玥她们三个小可爱刚刚被接回来，呜呜哇哇的就进来了。随后百福也冲了进来。看见惜若不停的摇尾巴。它跟着孩子们一直待在统领府。 怀芮现在走路走的不错，叉着两腿，手臂半弯着，走路跟鸭子似得，跑的可快。冲过来的时候刹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百福的身上。 三个孩子叫的欢:“额娘，额娘！” 屋里瞬间就热闹喜悦了。 惜若看见她们，乌云散去了一半，是啊，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她还有她的三个小棉袄。 第857章 三个小棉袄 三个孩子上去就抱住她亲亲。 怀玥说道:“额娘，我们可想您了。咱们都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没见了。” 怀玥比划了一下手表示日子很长。一旁的怀宁觉得怀玥还没有表达清楚。 “姐姐，不是只有这么点啊。”她绕着正厅跑了一圈才回来:“是这么长时间姐姐。” 怀玥深表同意。 “外祖母说您不来看我们，是因为您身体不适，可是好些了额娘？” 惜若摸摸怀玥的脸:“好多了。” “您看着瘦了好些呢，是不是咱们几个让您累着您才会生病？” 惜若扬起笑脸:“怎么会呢，怀玥这么乖不是。怀宁和怀芮也听话，都是额娘的好孩子。每个人都会生病的，额娘会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孩子们点点头。 怀宁爬上软塌给惜若捶背:“额娘，我孝顺你您，给您捶背就会好的哦。” 怀宁从百福身上爬起来也过来了，到了惜若的腿边也给她捶捶。 跟着小主子回来的李嬷嬷便笑了:“瞧瞧三位小主子多乖，都知道心疼额娘了。” 朱嬷嬷也是欣慰的笑着，主子好歹是有三个女儿疗伤。 主子也说的没错是个人都会生病，是个人也会有心累的时候。 故她要去寺庙整理心情也未尝不可。是该让让主子爷想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怀玥便问道:“额娘，哥人呢，他还在学堂没回来吗？”孩子们一回来，一定会问道弘晖的。 惜若早就想好了怎么回:“弘晖被你皇爷爷带到宫里头读书去了，一时半伙儿的回不来。” “那他得空会来看咱们吗？” “他学业很忙。再说咱们要离开雍亲王府一段时间。怀玥，咱们要去寺庙住些日子，那边有山又水，很漂亮的。怀宁和怀芮也一起去，你们说好不好？” “好的。” 怀宁怀芮也点点头:“好，那阿玛会去吗？”小家伙还真是不光是额娘的小棉袄，还是阿玛的。 “他回头会来看咱们。耿格格会和咱们一起去。” 三个孩子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她们和额娘在一起，去哪里都开心呢。 有额娘的地方就是家。 孩子们正在和惜若亲昵着，外头高无庸喊了一声:“主子爷到！” 惜若也不意外，四爷肯定知道了她要去寺庙的消息，自是会来海棠院的。 从他来海棠院的速度可见，他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只是在乎也没什么用。他心里头装了太多的东西。 随之四爷就进来了，惜若也没起来去迎。她侧卧着低头用巾帕掩唇咳嗽了几声。 孩子跑过去抱住四爷:“阿玛，阿玛！我们一回来您就来看咱们了吗？” 四爷微笑摸了摸孩子们的头，个个都是笑的像春天的花一样。百福也过来围在他身边汪汪汪叫着，四爷抬起来看向惜若。 春天一样的孩子们，冬天一样的媳妇。 四爷将怀芮抱起来坐到了惜若身边，怀玥和怀宁也过去围在四爷脚边。 原本这一家子多好，偏偏就是在大清皇室。一天天的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各样的陷害，尔虞我诈。哎，没辙。 第858章 做好腚开花的准备 苏培盛拂尘摇了一下，奴才们都跟着出来了在外头候着。 苏培盛靠在了门边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腚。 高无庸在一旁看着他这么古古怪怪的这般拍腚哭笑不得:“苏妖精，你对你的腚这般迷恋吗？长得很胖又很翘没错，但是这沟沟道道纵横的伤口，可是伤风景的。” 苏培盛瞄向正欣赏他的腚的高无庸:“你叫咱家甚？” 高无庸拂尘一摇:“苏妖精。这是咱家给你起的名儿，咱家觉得有九条命的猫妖就是你的前世。这名儿合适你。” 苏培盛便笑了，随之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高无庸的腚:“这名儿给起的可是骚气。证明你对咱家的崇拜。 得，庸庸啊，你可别总说咱家没给你提个醒儿，现在咱家就提醒你，你听好了。趁着你的腚还完好无损，好好的怀念一下。” 高无庸被苏培盛说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连苏妖精都觉得即将发生重大危机，那肯定是要出大事。 来，让他细细的分析分析。 主子爷心情不爽利，他们这些个奴才可不就有可能要腚开花。 其次福晋若是真的离府去了寺庙暂住，这雍亲王府后院儿怕是即刻就稀里哗啦的一趟浑水了。 说白了，年侧福晋也好，还是无论谁谁谁，哪个比得了福晋的智慧，这府里奴才服的只是福晋。其他人暂时管管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长了，奴才们的私心杂念冒出来，府里头那么几百来号人，哪能能那么容易被转动？ 到时候背后的那些猫腻之事，恐怕是要挡不住了。 若是因此惹了主子爷的不悦，他们这些个挨着主子爷的奴才，可不就又增加了挨打的风险。 故苏培盛所言极是。腚的压力很大啊。 福晋万万不能走！ 福晋，您可是要可怜可怜奴才们吧，您可别走了！ 高无庸即刻就一脸哭相了。 苏培盛看向高无庸，庸庸这家伙长得好看还好玩儿，只要以后别被人带沟里头，留在身边共事倒是乐趣一件。 希望他能有脑子面对一些棘手问题。庸庸啊，好好的自保吧。 这奴才这一行，可是不好当的啊。 屋里头，惜若先说了开场白。 “爷，我身子不舒服，恕不能起身行礼。” 四爷看着惜若，见她脸上这会儿很平静，语气也没什么气性儿，但自己媳妇生没生气他能不知道吗？四爷俊逸如雕的颜上有一丝无奈。 这次惜若生气，四爷显然是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你要去寺庙住？” 惜若规规矩矩的回答:“是的主子爷，妾身的身子总是不见好，去寺庙住些日子，好养养身子。” 四爷将怀芮放在了软榻上，转动手中的扳指，眯着深邃的眼睛看向惜若:“你自作主张，并未问过爷。”这话说的语气很轻，但有责备的意思。 她自作主张说走就走，的确不成体统。雍亲王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要搁之前，四爷的脾气就是要凶她了。实则四爷不知不觉的也在和惜若相处中改变了很多。至少他傲娇的性子收敛了不少。 第859章 追妻火葬场 “我原本想跟您说来着，可您三天两头也不在府里头啊。我总觉得，这日子久了，您连海棠院的门都不知道朝哪开了。总不能是给您写信告诉您。” 四爷看着惜若沉默，她这话是不高兴的，在孩子们面前，她也就是点到为止了，实则压抑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四爷心里明白，惜若不高兴是有道理的。 他也没继续阻止她:“你要去便去吧，要待多久？” “也不一定。看心情。”回复的很牛逼了。 四爷原本想挽留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留在府里不开心，若是她不能让她开心，而且改变不了现状，她离开他自是没有阻止的理由。 四爷最终说道:“好，你准备好了，爷亲自送你过去。” 惜若点点头，两人接着一直默默坐着无话。 怀玥看向自己的阿玛的额娘就知道两人刚才在吵架。 真的，千万别小瞧了孩子们，绝对察言观色的好手。故别再孩子们面前闹别扭，他们都能感觉到。 怀玥便抬头说道:“额娘，您是在生阿玛的气吗？因为阿玛太忙了是不是？不然您怎么说阿玛找不到海棠院的门呢。海棠院的门在外头，阿玛能找到的，晚上来的时候，奴才们也有灯笼。您就是生气了才这么说的。” →_→ 这话说的。分析的很有道理。 惜若也没吭声，低头咳嗽几声。 怀宁眼睛布灵布灵的:“阿玛，您喜欢额娘吗？要是喜欢就得对她好，让她高兴。我就喜欢额娘，我就要让她高兴。” 四爷叹道:“阿玛暂时不知道如何让你额娘高兴。” 怀玥便深深的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脸无奈:“那真是太遗憾了阿玛。那您该好好想想，等您想明白了，再去寺庙哄额娘好吗？” 四爷看着自己的人精女儿们点点头。 随之，四爷就起身走了，他还有很多折子要看，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心中泛滥的情绪如何开解。唯有离开冷静一下。他和惜若算是冷战了吧。 好吧四爷今儿整了一件今生最大的错事，他今天不留惜若，往后追她的时候有多心酸，他就有多后悔。 爷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爱不说，留着熬汤？ 好吧，四爷啊四爷，你英俊，你有理。 追妻火葬场见。 * 在得了这会儿空闲的功夫，琴音赶紧去了钮祜禄氏那里，琴音自是不会选择晚上去，她当然知道茄茄姑娘就是福晋的眼线，光明正大的过去，说两句话回来，茄茄会以为是惜若让她去找钮祜禄氏有什么事儿通传，并不会引起疑心。 再说琴音是惜若身边的大丫鬟，引起猜测的机会就小了很多。 故琴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过去了。她实则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就是欠人家的银子嘛还上就行了。 钮祜禄氏那边，奴才们正在欢喜中，徐香和王嬷嬷现在可是崇拜她的很，这么牛叉的小主，把福晋都斗跑了。她们不崇拜不行啊。 徐香端了茶盏放在桌上，脸上都是笑意:“主子，您喝茶。” 第860章 钮祜禄氏也有自知之明 “放那儿吧，我还不想喝。” 看钮祜禄氏并不喜悦，反而是眉头微蹙，徐香王嬷嬷都表示不解。 王嬷嬷问道:“小主，您怎么不高兴？福晋和那个三只眼睛的耿格格一并去了寺庙可是要住些时候的，您身边没有绊脚石了，只要福晋不在，您可以尽快想辙侍寝。可您愁眉不展，是怎么个思量？” 钮祜禄氏叹道:“王嬷嬷，好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倒是问出这般话来。你当真以为，福晋是被我逼走的吗？她只不过是对主子爷有些乏了罢了。 她这一走，又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如今我们的棋局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阶段。我们只有最后一次下子的机会。要么赢了漂亮，要么，你们两个要和我一起死。” 被她这般说，两个奴才面面相觑。心中跟着咯噔一下。 王嬷嬷福了福:“小主，奴婢原本以为，您已经胜券在握才……” 徐香也说道:“小主，可不是吗。看起来福晋能您没辙，否则她早就出手了。” 钮祜禄氏伸手摸弄着茶盏哼了一声:“何来胜券在握？你们难道不知耿氏已经侍寝了吗。这后院待着的格格唯有我没有侍寝。主子爷为何让耿氏侍寝，你们可曾想过？唯一的原因是因她和福晋亲近。就是这么一个理由罢了。 而我呢，主子爷根本没放在心上。就算福晋离府，我能不能侍寝还不好说。 你们两个听好了，我说的话并非虚言。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们的确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当是福晋不想捏死我吗？福晋已经怀疑弘晖的事儿和我有关，她现在只不过是没有证据不好动我，你猜怎么着，她是要给我机会，看我能怎么折腾。若是让她再次回府，我一定会死在她手里。故她不能再活着回来，至于主子爷那边，我还需要用人帮我安排侍寝。若想让主子爷主动传我侍寝，是痴人说梦。” 钮祜禄氏的话让王嬷嬷和徐香都沉默了，看来现在还高兴的太早。小主还有很多路要走。 最后的机会她们若是把握不好，慎刑司就是她们二人的命运，而钮祜禄氏，等待她的或许是福晋亲自上阵的抽筋扒皮。 钮祜禄氏看两个奴才吓到了便笑了:“刚才这么欢腾，现在又何必苦着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论后人如何评说，赢了就是赢，输了就是输。不必在意过程。无论成败，我钮祜禄媜儿都坦然接受。 我让你们明白目前的状况并非让你们两个自己吓自己。我也不是没有赢福晋的机会。我们现在要步步为营，万不可出一点差错才是，因为我们三人的命，都栓在了这件事上。” 徐香和王嬷嬷福了福:“明白了小主。” 徐香又说道:“小主，陈师傅下的那些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吗？” “这药留在福晋身体里，若是有触发点，该是会引起失忆。只不过，药性不够，很有可能是短暂的。 第861章 琴音来了 这对我们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现在福晋只能死的我们才能活着。我很遗憾，没法看到这么聪明的女人变痴傻是什么样子。哎，有些人啊，注定这一辈子都过得那么优雅。就连死，都要轰轰烈烈的。” 说起来，钮祜禄氏是嫉妒惜若的。待在府里头这么多年，没见她出过什么差错，要不是弘晖不是她的亲儿子，就没有任何空子让她钻。也早就分出胜负了，还有她钮祜禄氏后头的什么戏份呢。 故知足吧，还能斗个一回大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琴音的声音:“钮格格可在？” 钮祜禄氏扭过头来看向窗外，看是琴音来了，她嘴角微勾。 随之她转身给徐香使了一个眼色。便拿起软榻上放着的女工刺绣。 徐香便出去将琴音引了进来。 “小主，海棠院的琴音姑娘来了。” 钮祜禄氏这才抬起头站起来，有些诧异之色笑道:“琴音姑娘，你怎么来我这里？是福晋寻我吗？若是如此，大可以让小丫鬟开通传便是了，还劳烦你这个大丫鬟跑一趟。” 琴音福了福:“钮格格，是奴婢有事要与你说。” “哦？琴音姑娘只管说便是。” 琴音从袖子里拿出一些银锞子，还有几个金器的首饰来:“奴婢上回欠了您四哥一百两银子，您该知道了。奴婢这里的银锞子还有首饰，算了算也有二十两差不多了，是奴婢全部的积蓄，先还给钮格格代为转交，待奴婢凑齐其他的，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他。请他务必再宽限一些日子。” 琴音将银子递过去。钮祜禄氏却没有接。 “你欠了我四哥银子？我并不知情啊。琴音姑娘还也是还给我哥才是。我四哥来从未提及此事，故也许是不用还了，琴音姑娘不必有负担。” 钮祜禄氏不接，琴音也是执意将银子放在了软榻上:“不用还怎么可以。奴婢自会还上的，您就先帮着收了这二十两便是。若您要打欠条，我也可以给您写。待福晋身体好了些，奴婢自会问福晋借银子，连本带利全部归还的。” 琴音说的很清楚了，她欠了银子一定会还，她想利用她做任何事，门儿也没有。 钮祜禄氏看着琴音笑了:“不用了，姑娘很诚信，不用什么欠条，回头我向我四哥转达姑娘的话。” 琴音便再福了福:“多谢钮格格，那奴婢告退。” “哎，姑娘慢走。” 琴音便退了出去。 徐香叹道:“福晋身边都是硬骨头啊小主。” 钮祜禄氏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 海棠院里头的奴才们收拾好了行李包袱便要出发去寺庙了。 带着孩子们一起走，要拿的东西就是多。 怀玥怀宁纠结带什么衣服过去都纠结了好久。一屋子的柜子都是孩子们的衣服，她们只能带走几件，孩子们纠结的很。 惜若帮着她们挑了几件也就罢了，等孩子们自己挑下来也就别走了。 奴才们也不能全部带走。惜若留下了朱嬷嬷和李嬷嬷小蔡子小桂子照看海棠院。 第862章 四爷送行 留下朱嬷嬷和李嬷嬷是因为她外头的生意需要人照看，不能因为她离开了，留下那么一摊子事儿就不管了。 朱嬷嬷和李嬷嬷都有做生意的头脑，这么多年在惜若身边早就出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们都能应对。将生意交给她们自是放心的。 另外李卫家夫人，之前惜若答应过要照顾的。她这一走，没留下信的过的人关照着李卫家的，她不就是失言了吗。 还有就是自己娘家，她这一走，觉罗氏不得跟着操心吗，朱嬷嬷懂得怎么安抚觉罗氏。她不想亲自去说，也是不想听觉罗氏絮叨这样那样的。这当额娘的，不就是替她考虑的多。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不想额娘左右了她的决定。 另外九公主大婚，她去了寺庙便是不能来参加了，到时候喜礼什么的，还得两个嬷嬷张罗着送过去。 总之，她这一年到头的，多少事儿等着她张罗的，府里头靠谱的人看着点，有什么事儿也好给她通个气儿，她也放心些。 她离开是离开，但也不是想做甩手掌柜的。这府里头的事儿她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毕竟这里是她亲自治理的一片江山。 留下小蔡子小桂子就是因为他们是太监，去尼姑庙这种地方，带两个太监肯定是不合适的。 身边人手不够用，惜若便挑了外头的两个丫鬟跟着，一个是露箔，还有一个机灵小丫鬟。 就这么些个人。 耿氏那边更简单，一个大包袱，带上了玲珑，魏嬷嬷留守。她家的那些鸡鸭还有树啊花啊草啊什么的不都得有人照料。跟着福晋走，肯定有回来的一天啊。她这么用心经营的院子可不能荒废了。 怀玥她们要带上了百福。怀恪跟着年氏来送行。身后跟着汪汪，怀恪哭哭啼啼的。 “嫡额娘，您怎么说去寺庙就去寺庙啊，妹妹们都不在府里头，耿格格也不在府里头。我多寂寞呢，我也想去嫡额娘。” 惜若摸了摸她的头，弯腰替她拭泪:“好了怀恪，你别哭了。嫡额娘会回来的。你好好跟着年侧福晋身边，你额娘病了你跟我们走也不放心不是。” 怀恪点点头。李氏病着，她这个做女儿的也跟着担心。还有弘昀的消息她也要等着呢。万一弘昀有消息了呢，万一弘昀回来了呢？ 这段时间，怀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姑娘一下子长大了。但也感觉到了心力交瘁。 怀玥看怀恪一个人来便问道:“姐，弘昀哥哥怎么没来？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弘昀哥哥了，他是不是和我哥一并去了宫里头和皇爷爷在一起了？” 怀恪点点头。 “那你回头告诉他们，有空去看看我们哦。” “嗯……” 年氏说道:“福晋，您可要快些回来。” 惜若也没说什么，回不回来的，看心情。 此时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和高无庸来了。女眷们和奴才们都福了福。 四爷手抬了一下，随之自行上了马车，他掀开帘子冷峻的颜看向惜若:“不是说走，上车。” 第863章 惜若的喜事 酷的一逼，惜若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指望她走的很是吗？你的眼袋出卖了你了老四。 得，惜若就当没看见。 这两天四爷的确没睡好，看起来很疲惫。他是想留下惜若的，因为各种理由开不了这个口。夺嫡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他媳妇一点也不理解他，还跟他整一出离家出走，他多少有些生气。但这气也的确有些虚。总归四爷心里头是矛盾的。 惜若耿氏还有孩子们都坐上了马车，四爷一路无话。惜若也没和他说什么。 两口子冷战，就是各自端着各自的道理，哪里那么容易好。 从四爷的角度来说，他没有任何错处，原本通情达理的这个女人，现在是矫情发作了他能说什么。从惜若的角度说，她就是不想和四爷过了。也没错处。 两个都是牛逼的人。得，看谁输得的连大裤衩都不剩。 皇家的尼姑庙。就在京城二十里外，张氏也是在这里带发出家。四爷他们来的时候，主持师太带着尼姑们都在寺庙里头迎接。 因为张氏是皇家女眷，她在庙里的辈分主持尼姑的师妹，地位还是很高的，看起来张氏在这里过得不错，离开四爷的后院儿是明智的选择。 四爷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惜若和孩子们还有耿氏都被接了进去，也没回头看四爷。 四爷叫了一声:“等一下。” 惜若回头。 四爷说了一句:“百福狗爷带回去吧。”他的思量是总有孩子们惦记在雍郡王府，就会吵着额娘回来。 怀玥想了一下，把怀里的百福狗给四爷送过去了。 “阿玛，你好可怜哦，一个人在家里没人陪，百福给你带着陪你好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它哦。” 四爷接了百福狗放下帘子。马车就回去了。 马车里，一个四爷一只狗，大眼瞪小眼。四爷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男人的面子有这么重要吗？他应该挽留的。 苏培盛和高无庸跟在身后叹了口气。 高无庸说道:“福晋这是要把咱们所有人都摆在案板上了呢。苏妖精，往后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苏培盛将手插在了衣袖里吸了吸鼻子:“高无庸啊，腚练练气功吧，会没那么痛。” 两个奴才一脸苦逼相。 而惜若那头，已经有了喜事。 她没有告诉四爷，她该是有孕在身了。虽然脉还是把不出来的。但月事这个月没来，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她家老四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若这个孩子是阿哥，那他将取代弘历成为四爷家的四阿哥。当然也不排除，她家老四又是一个格格，你就瞅瞅，她多能生格格，一下子生了仨。这事儿她还拿不准。 关于她有孕在身，不仅四爷不知道，奴才们一个个也不知道。待显怀瞒不住再说吧。若是没有意外，这个孩子将在寺庙里出生。 现在她只希望，腹中的孩子能是弘晖的魂穿，望让弘晖再活一次，成为她的亲生儿子吧。 以前她不敢想，因为她自己是穿越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是她现在最大的盼望了。 * 第864章 岁月静好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春四月，阳光正好，春暖花开。九公主大婚，惜若的礼也到了。但人是不能出去的，只能在寺庙里头待着。 这做皇家尼姑寺庙是在半山腰上建造的，后院不远处是一条瀑布，飞流直下落在大运河上，山上尼姑们还开垦了梯田，春耕的时候，尼姑们带着斗笠，在梯田里插秧。寺庙里头传来的唱经声，阳光洒下来，岁月静好。 惜若和孩子们的日子平静安逸，琴棋书画，种菜养花。农家女体质的耿氏，又养了几只野鸡，是她从山上抓来驯化的。 孩子们身边还多了一个新成员，一只八哥。是方丈师太那里要来的，每天和八哥说话，是孩子们的新鲜乐趣。谁教它说的话，就是谁的声音，简直是好有趣。 孩子们除了读书，每天都在享受田园生活，坐在田埂边儿的石头上看尼姑们插秧，有时候也去搭把手，回来就是一脚泥巴。耿格格会笑呵呵的拿水给她们冲脚。开心的问他们:“有意思吧小主子们，是不是比在雍亲王府里头有意思？” 三个孩子笑开了花点点头，随后怀玥又想起了她的阿玛:“嗯，阿玛一起来就好了，阿玛为何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们？他是不是把咱们忘记了？” “怎么会呢，小格格们。听说爷跟皇上去了围场春猎了。不在京城。回头回来一定来看你们。” 怀玥就叹了口气:“我阿玛真是可怜，这么忙碌呢，我们在这里开心的都有有些内疚了呢。” 怀宁就说道:“那咱们笑的时候就小声一点好吗姐。” 怀玥点点头，三个孩子穿好了鞋子，就又去逗八哥去了。 惜若在一旁的小块空地上塔豇豆架子。听三个孩子还心疼她们阿玛就就笑了，到老还是人老四家的闺女，一个个都那么贴心，老四啊，你就知足吧，至少还有女儿惦记你。 惜若在寺庙的生活自是惬意的。 这里没人打扰，没那么多的账目和琐碎，是惜若喜欢的日子。府里头的那些事儿就让年氏焦头烂额去。朱嬷嬷三天五天的会来寺庙里头来，报告府里头的动态，说是年氏那头有些难撑全局了。惜若心想，别介啊，撑住咯，可千万别来烦她。 耿氏自是也喜欢这里的不行，从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能知道。虽然她以往也是内天乐呵。但现在的笑容就灿烂满分。 所以说，没男人谁说日子不好过。男人有时候还顶不了一根黄瓜。 有银子花，有奴才伺候，有儿女，有姐妹，日子怎么就过不好了。 惜若是一点也不想念四爷。哼！ 耿氏走过来帮忙搭架子，便跟惜若说道:“福晋，这里多好啊是不是，妾身一辈子跟着您在这里生活也成，不过呢，妾身也知道不可能的。最终还是会回到雍亲王府去的。” 惜若看了耿氏一眼笑了笑:“放心吧，这里待到你够了为止。” “福晋是当真不回去了？” 第865章 耿氏是个乐天派 “我这里现在没有归期。” 耿氏便笑了:“看样子的确是能待够，到时候，妾身院儿里的鸡鸭可就真成老鸡老鸭了，回头杀了铁锅炖两个时辰，放一些香菇粉条子。哎哟，想想就觉得好吃。” 惜若也跟着笑了:“当你养的鸡鸭有点可怜，成天想着怎么炖它们。” “养它们可不就是为了吃。” 两人咯咯咯笑的欢。 惜若就好奇，耿氏心里头对四爷是个什么心思。已经侍寝的耿氏，看不出来对四爷有眷恋，难不成老四失去了勾人的魅力？ “耿格格，你在这里住着可是想四爷？” 耿氏看向惜若愣了一下，都是四爷的女人，惜若这般直白的问她，她的确有些意外。 她想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了惜若:“妾身不想他。爷的心只有一个，装天下，装政事，留给情事的位置太少，挤进去一个人就满了。您已经在他心里，妾身还凑什么热闹，妾身啊，自己怎么过舒坦就怎么过，如今已经侍寝，再生养一个孩子就完美了。知道得不到就不去强求，可以得到但还没有得到的就去争取，这就是妾身的人生观。” 惜若笑了笑没说话，这个耿氏，她是的确喜欢的。活法一点也不累。她生一个孩子的心愿，自是如愿以偿了。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的感觉自是很好。 至于四爷的感情，也实在是太无趣，即便住在他心里头又如何，太挤的慌。惜若也无所谓。 惜若伸手摸了摸肚子，她已经怀孕了没错，只是肚子还没有显怀。害喜就比之前的孩子更甚些。耿氏和奴才们都看出来了，惜若是要求她们保密。若是四爷知道她怀孕了，执意让她回府的可能性很大。他最好是别来看她，冷战到孩子三岁！ 惜若摸着肚子心里默念着希望是个阿哥，希望是个阿哥。 四爷之后几个月都没有来过寺庙，因身边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抽身。之后他又因十三被皇上圈禁了。而十三则被圈禁在宗人府好几年。 因这一年正是废太子之时。朝廷动荡，各路人马持续站队。可谓风云突变。 四月，皇上出塞行围春猎，皇子们无论大小一律随行。大臣也一并同行。唯独留下胤禩监国。 不仅给他一个内务府大臣这个非常重要的职位，还让他监国，尤其在这个讳暗不明、满朝震动的情况下，更是体现出皇上对他非同一般的信任与器重。 所有人都猜测，皇上有废了太子的意思，而目前看来，能上位的极其有可能会是八爷。 八爷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这段时间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府里头张格格怀孕了，八福晋赚了个通情达理的口碑。 而四爷那头，虽然被封了雍亲王，但他最近因为弘晖的事情，和自己亲额娘的关系恶化，还有和十四的关系也越来越尴尬，故极大可能在皇上那里减分。怎么着他比老四更有机会些。 总之老八就等着太子被废自己上位了。 第866章 太子被废 而太子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上进，而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索额图在前几天已经死在了府里头，说是病死，实际上就是老爷子派人杀了，老爷子就是要对付他身边的所有亲近的人，就是不要他好过！ 太子越想越生气，心里和皇上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他是不知道他这样的任性，正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在围场之时，皇十八子胤祄突然生病，并且很快就病重，随行君臣均面有忧色，御医全力救治，但胤祄还是殇了。这个时候皇上最小的儿子就是十八，虽然还有一个二十正在刘妃的肚子里头。皇上对这个老来子挺稀罕的。这么小就没了，他自是伤心。 而皇太子对其弟之死，没有半点难受。死就死吧，老爷子儿子这么多！死了他难过人也不能复生，那些一个个装的难过的，就问他们是不是真难过，他就是不装，他对这个弟弟不熟，也装不了难过。 总之太子就是和皇上闹别扭，耍脾气而已。 十八殇的当晚，太子就在帐中大笑被路过的皇上听到了，皇上气的不轻，就更加深了皇上对他的恶感，觉得这个儿子心坏掉了。对他这个老子也无情，对他兄弟也无情！ 他进了帐篷就看见太子带了一个办成太监的小妾在奴才们面前骑大马。差点就厥过去。 皇上当时就把太子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随之甩袖而去。 太子受到皇上斥责之后，觉得是真要完蛋的样子，他就想起索额图的话来，反了才能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但太子的本心不坏，对皇上也并非没有父子之情，说来说去，他就是任性而已，他也做不到反皇上。 他便每夜近皇上所居的帏幄扒裂缝隙向里窥视作死。实际是在纠结要不要道歉。情商真的不是一般低，这个时候在皇上的帐旁绕来绕去是脑子有坑的做法。 此举动被皇上发现之后，就认为他有反心想杀了他谋权篡位。皇上日夜戒备，深为不安，又非常之痛心，这可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嫡子啊，简直是伤的他体无完肤。失望透顶！ 最终皇上心死，就派人将太子拿了。 随之皇上回了京城。随之就将弘皙送回了太子府，不再喜悦这个皇孙。 他又即刻遣官将废皇太子之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太子幽禁于咸安宫，让大王爷主要看守。 这下大王爷就觉得是自己有戏的，皇上都让他看着太子了，就是让他看着这储君之位。而之前和太子之间的仇，他可要一点一点清算。他刁难凌辱太子，以至于太子受刺激，精神崩溃疯癫魔怔了。 而第一个跳出来替太子说话的十三也随之被圈禁。 十三他不相信太子会有想杀皇上的心思，只不过是私下提一句，说太子只不过是任性妄为，但杀皇上之心断乎没有，大王爷这般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云云。就被大王爷埋在他身边的眼线听去。随之大王爷即刻就给报给了皇上，说十三偏袒太子，对皇上的决定质疑。 第867章 瞬息万变 皇上这个时候怎能面对质疑，原本的雷霆震怒都没散呢。不管三七二十一，十三就这样被圈禁在了宗人府。 其他皇子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唯独四爷替十三说话，行啊，来一个圈禁一个，随之四爷也被圈禁在咸安宫。 四爷亲自照料太子，也算是不枉兄弟一场。 四爷这次的举动，却正是在皇上气消之后，对他真正信任的开始。同时，躲过了大王爷和八爷的围剿。 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的大王爷就赶紧的操作各样的举动，想让太子死。 三爷那头已经知道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露出来就再合适不过了。他当朝参他一本，说大王爷蛊太子。 皇上调查一番，确实有此事，心中顿觉，这些儿子，亲情荡然无存，眼中只要权利，甚怒之下，永久圈禁了大王爷。 简直就是在一朝一夕之间，所有原先夺嫡大咖都有要完蛋的节奏。唯独八爷还安然。 他不就觉得完全的胜券在握了吗。 就在此时，猪队友就出现了。 大王爷自知无望承继大统，开始将橄榄枝伸向八爷，毕竟八爷从小在他额娘身边长大，他若是上位，他才有解了圈禁的机会。 他接着作死，写信给皇上忏悔自己过失的同时推荐八爷为太子人选，说看相人张明德曾相八爷后必大贵。唯有他继承大统，大清才能长盛不衰。此番言论惹得皇上勃然大怒。 次日皇上再召众皇子至乾清宫，当着众皇子的面，说八爷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互勾结谋害太子，随将其锁拿治罪。 向来与八爷交之甚深的老九邀十四一同带了毒药前去阻谏。说是，不放了八爷，他们两个就要去死。 你说皇上老爷子不气死能怎么办！ 随十四在言语间冲撞了皇上，皇上直接拔刀要杀掉十四。奶奶熊，全杀了算了！ 亏得五爷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皇上方才收刀。饶了十四一命。 随命将十四责打二十板，逐出宫去滚蛋！滚的远远的！一场父子间的流血冲突总算是没发生。 德妃得知此事之后，替十四哭了三天，这傻子十四，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做这种糊涂事。 但殊不知，他此举反而是让皇上觉得他有情有义。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皇上现在是佛来杀佛魔来杀魔的状态。 随之八爷被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 而十四在皇上气消之后，可谓是收获了人心，之后老八改为支持十四，夺嫡党重新洗牌。 而这些事，都是发生在这一年之内。四爷故根本没办法顾及到惜若那边。 四爷禁足之时，是带着苏培盛的。 高无庸并没有同四爷一起禁足，他受四爷之命会半个月一次过来探望惜若和孩子们。并且转达他们的状况。 四爷也没有让他给惜若说起他禁足之事。至于他没有来看他的理由，四爷也没交代。冷战着嘛，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实则高无庸是担心的要命，皇家正在经历一场动荡。也不知四爷能不能被解了禁足，未来何去何从一概未知。 第868章 四爷爱上了惜若 高无庸的提心吊胆，并未在惜若面前表现出来。四爷的交代他自是不能忘。不能让主子福晋知道他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么说的。 原本只是闹个别扭来了寺庙，现在看来反而是惜若远离了漩涡，待这次的风波过后，四爷会来接她回返。他已然有心接她回返之时，就是进紫禁城了。 只有他当上了皇帝，才能做自己想做的决定，不至于让惜若受委屈，也可以独宠她一人。 惜若不知道四爷心里她的分量远比她估量的高太多，这些日子的分离，他越发明白自己的心意，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打算为了她加速拿下江山，给她想要的生活。 他为了她下的决定，是要改写历史的决定。 若爱一个人，可以为她争取全世界，也可以为她放下全世界。 四爷是真的爱她了。惜若这个穿越者，不仅改写了自己的历史，可能也要改写了大清的历史。 故惜若是误会四爷了，他虽然对她不与他商量就来寺庙住挑战他的权威气闷不已，但媳妇不是该哄还要哄吗。 高无庸虽然不说，但惜若也知道四爷该是最近有状况，算起来今年应该是太子被废之年，太子还有第二次被废。惜若也希望四爷能加快历史进程，这次被废就登上皇位。她就可以回去把钮祜禄氏干掉，登上皇后之位，往后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大统。 两口子心里头不谋而合。就看四爷如何操作了。只是四爷是为了惜若尽快夺嫡，惜若是为了干掉钮祜禄氏。 五月初夏，晚上。 惜若耿氏在院子里泡脚，孩子们在里面玩耍。两人坐在小板凳上，脚放在盛着新鲜花瓣和花的木桶里。 春妙和惜若在一旁给她们添水。呼兰和琴音在一旁煮茶。玲珑和奶嬷嬷在陪着孩子们玩儿。 山上的夏天会湿热，祛湿茶是竹叶饮，夏天喝竹叶能消暑，辛凉饮，能帮助脾胃消化体内水分，有助于增强脾胃的防潮能力，防止水分侵入身体。 琴音刚端上茶盏，此时有个小尼姑走了进来福了福:“贫尼见过四福晋。琴音姑娘，请你过来帮个忙，师太那边有经书给四福晋。劳烦你与与贫尼一并去取来。” 琴音点点头，就跟着小尼姑走了。 跟着小尼姑走进了弄堂，突然另一个尼姑从暗处闪了出来，吓了琴音一跳。再看这个尼姑居然是女扮男装。琴音看向眼前人惊讶非常。 “四……” 话还没说完，她的口鼻就迷了蒙汗药晕倒在了对方的怀里。随之，那人就给了小尼姑一块银锞子。 那小尼姑左右看了看:“大人，你可要快点，若是露出马脚，贫尼要被逐出寺庙的。” 对方点点头，就将琴音带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琴音拿着经书回来了，惜若正和孩子们在软榻上坐着下棋，琴音走过来将经文放在了软榻的桌上福了福。 “主子，这是师太给您的经文。是静心修禅的。” 惜若看向琴音，见她脸红扑扑的，有些异色便说道:“你怎的去了好些时候才回来？” “回主子，奴婢和小尼姑们玩儿了一会儿。” 第869章 耿氏怀孕了 惜若也没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琴音今儿有些奇怪，刚才那个小尼姑也有点奇怪，为何偏偏叫了琴音去拿经书？ 明儿得让春妙和秋诺去查个清楚是否方丈师太真的叫了去拿经书。 原本她身边的丫鬟，她一向不会有多少疑心，毕竟用了这么多年了。但相比从小跟在原身身边的春妙和秋诺，呼兰与琴音是半路过来的。比起春妙秋诺来，她对呼兰琴音多少有些戒备。现在她不在雍亲王府里头，她更要防着遭人暗算。 钮祜禄氏一定会有进一步动作的，她要小心防范。虽然想让她尽快出手行动，她好见招拆招，拿她把柄，但也不能在她手里头遭遇生命危险。 那个女人下的棋必然是招招致命，惜若心里门清。故她得把自己身边的人看紧了，以防她在她身边打一个洞。 这会儿露箔她们都去烧洗澡水了。春妙和秋诺她们正准备着给小主子们沐浴。 春妙便走过来对琴音说道:“琴音你也真是的。玩儿心真重。跟小尼姑有什么好玩儿的，去了半个时辰才回。小主子们要睡觉了，得伺候着她们沐浴更衣呢。” 琴音便连忙说道:“刚才的小尼姑拉着我踢毽子，我这一玩儿就忘记时辰了，下回我快快回来便是。” 她便连忙过去帮忙，春妙看着琴音摇了摇头随之小声对惜若说道:“主子，不说她不成，下回她还会偷懒。要是朱嬷嬷在，一定是训斥她了。您宽仁，也不能生了懒散不是。” 惜若点点头:“嗯，春妙说的在理。去忙吧。” “哎。” 随之她将棋收回了棋盘边对怀玥说道:“玥儿明儿再玩儿吧，耿格格都回去睡了，你们沐浴好之后，也要睡觉了哦。” 怀玥点点头也帮忙收棋:“额娘，我什么时候赢您呢？您好厉害哦。” 在一旁纯粹就是玩儿棋子的怀宁也乖乖的把棋子放在了棋盘里头猛点头:“额娘好厉害。额娘好厉害！”虽然棋她看不懂，夸额娘就对了。 抱着布娃娃的怀芮也奶声奶气的说道:“额娘，我也觉得您最厉害害！” 惜若伸手摸摸孩子们的头笑了，这三个小家伙，怎么就这么可爱。 小怀玥还是入门阶段就想着怎么赢额娘了，这孩子好胜心重，倒是好的。人要有好胜心才会努力。 “玥儿好好努力，将来一定可以赢额娘的。” “嗯。” 怀玥摸了摸惜若的肚子:“额娘，您的肚子里一定是弟弟对吗？一定是的。” “玥儿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有哥哥了，也有妹妹了，就差弟弟。所以这次一定是弟弟。” 惜若便点点头:“嗯，是个小弟弟没错。”一定是个小阿哥，也一定会是弘晖魂穿。惜若这样坚信。 怀玥听惜若肯定的回答，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开心。她早就盼望着有一个小弟弟了。 怀宁和怀芮也跟着笑的开心的拍拍手，惜若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有三个爱他的小姐姐。 第870章 耿氏怀孕了(2) 怀芮随之说道:“额娘，我今天可以抱着布娃娃一起睡吗？” 怀宁即刻不乐意，她抢过布娃娃:“可是我也想抱着布娃娃睡。” 怀芮伸出手要拿:“姐姐，不，她要陪我睡嘛？” 怀宁将娃娃放在背后:“她要陪我睡嘛！你都玩儿了好一会儿了妹妹。我不要给你了。” 怀芮哇哇哇哭开了，瞬间刚才快乐的气氛变成了两姐妹争娃娃大赛。 怀芮边哭边跺脚哇哇哇:“额娘，额娘，姐姐坏，姐姐不给我布娃娃，我要玩儿那个布娃娃嘛额娘。” 孩子们也不是都乖的，有时候也会因为争抢东西会哭闹，惜若从来不会要求大的让给小的。 她拉过怀芮擦了擦她的眼泪。 “怀芮不哭，有什么话好好说，哭是没用的。你们两个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比如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布娃娃陪谁睡就可以了。今天先这样解决，明儿让耿姨娘给你们再做一个。” 怀芮也就不哭了，她擦擦眼泪和怀宁石头剪刀布，最终赢了的是小女儿，怀宁愿赌服输。 随之奴才们将孩子们抱去沐浴之后正要去睡觉呢，披头散发的耿氏突然穿着寝衣冲了进来，一脸欣喜之色，下了惜若一跳:“耿格格，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福晋，您快点给妾身把脉，妾身有些害喜的症状。妾身突然想吐呢刚才，妾身是不是有孕在身了？您快给妾身瞅瞅。” 耿氏坐在了软榻上，惜若给她把了脉，随之笑道:“恭喜你了耿格格，你终于如愿以偿有喜了，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耿氏抱住惜若喜极而泣:“太好了，福晋！妾身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惜若也挺替耿氏高兴的:“好了好了，莫要哭了，怀孕不能大喜大悲的，好好养胎，生个大胖小子。嗯？” 耿氏点点头，擦了擦眼泪。 所有的奴才们都上前恭喜。两个女人都有孕在身了，这寺庙里可是添了两件喜事了。 而琴音那边，的确出现了危险信号。 刚才出现的人正是伊绅泰。 他一招霸王硬上弓就将她弄得意乱情迷，他还承诺待她二十五岁出府，就会娶她为妾。这样的诱惑，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来说是极大的诱惑。而且琴音的家世出生，让她对回归原来小姐的生活还存在幻想。总归是有背叛惜若的可能。 钮祜禄氏说服伊绅泰干这件龌龊的事情，可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伊绅泰思来想去，为了妹妹出头他也只能加入这场赌局。 现在皇家已经是一盘乱局，四爷不是没有上位的可能，若是四爷能夺嫡成功，钮祜禄氏能得宠，就是钮钴禄家族重振雄风之时。 为了家族大业，哄一个丫鬟上钩，陷害四福晋，整这么大可能掉脑袋的事情，他也跟着干了。 * 惜若这头的危机警报已经拉响。 四爷这边，已经在运作夺江山。 他若要上位，最要紧的人如今已经不是老八，而是他亲弟弟十四。当然，还要除掉一个人，那就是太子。 第871章 太子疯了 对于他来说，若是杀了太子，是一个比较艰难的决定。他和太子是同一个额娘养大的，从小到大，太子对他关照有加，他也对十三不错，这是十三替他说了一句公道话被圈禁之缘由。 虽太子常常不做正经事，根本不能胜任君王之位，但说情分，他对四爷真的没有什么对不住之处。 这个决定，的确很艰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若要上位，必须弑兄。同时他还要对十四下手。 四爷心里头虽有计划，但他并没有实施。除了时机未到，还有他是希望太子不要死在他手里。 实则不止是他希望太子能死。暗流涌动，有多少双手正朝着太子伸了过来。 失势的阿哥们也都在寻找翻盘的机会，包括大王爷，八爷。 太子若死在别人手里头，四爷至少没那么愧疚。 要尽快成为皇帝，四爷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笼络兵力部署，排除异己，同时还得让父皇急流勇退禅位。 一场大谋划，四爷要推倒身边多少人。 他打算掀翻整个皇族嫡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惜若不知道，四爷爱上一个人，可以为她排山倒海。这样的男人，虽然是狠绝，却也很有魅力。 不知道惜若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感动，她守着的那颗心，会不会交给四爷呢。 当然他这么做，并非只为了私心。皇阿玛老了，他已经不再适合在皇位上做掌权者，大清消停了几年，又有处在内忧外患的状况中的风险。 而他的那几个兄弟，夺嫡只为权势和皇位，没有真正为大清百姓考虑的。 这大清天下，在任何人手里头都是废局，也唯独四爷可以扭转乾坤。尽快让皇上禅位不是坏事，四爷尽早上位大清就能尽早迎来太平盛世。而皇上可以做几年太上皇。享受天伦之乐。 原本四爷并非如此计划，只是想稳扎稳打，慢慢的建立自己钢铁党羽再夺嫡，这也是他最终让年氏侍寝之缘由，如今年羹尧已经掌握了四川那边的兵权，赢得了民心。他的兵力正在等待被四爷所用。 现在打乱了计划，以后还会有其他的问题需要解决，包括他的后院儿。四爷都很清楚。 总之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开始。 话说回来，四爷与已经魔怔的太子一起被圈禁在咸安宫。原本这是皇上对太子的一番良苦用心，皇上知道太子和四爷关系不错，让四爷留在太子身边，是为了关照他，也防在这个时候，有人会害太子。四爷在皇上那里已经得了充分的信任。 皇上再怎么着，他还是不想自己的嫡子出事，再气还是记挂他，这就是做父亲的心肠。皇上在这件事也太过优柔寡断，让明白人都能看出来风向，太子这次废立只不过是皇上气头上的举动。 另外皇上在把老八废了之后，就劝是八爷党的佟国维告老还乡。皇上都亲自说了，佟国维不告老还乡行吗？ 这也是一个信号，只要太子活着，没人可以觊觎储君之位。大臣们都不敢明着有任何动作。 太子这次是真可怜了，被圈禁在咸安宫，身边只有一个郑公公。在加上太子还生病了，成天痴言乱语的，看起来更是凄凉。 他的家眷则被软禁在府中，太子妃的印玺也暂时被收了。弘皙天天嚷嚷着要见皇爷爷，皇上不为所动。可见他这次的气性之大。 第872章 太子疯了(2) 对于太子来说，原本身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遭遇如此窘迫，的确是承受艰难了。 但四爷清楚，目前的局势实则还是向着太子方向去的，因所有一心想上位的人，都被干趴下了。 四爷身后跟着苏培盛，苏培盛手中的托盘里，端着的是四爷亲自做的一碗面，主仆二人亲自给太子送过去。这是太子的午膳。 如今咸安宫里连个厨子也没有，皇上这次是打算让太子彻底知道怕，撤掉了奴才，让他尝尝什么叫彻底跌落人间的滋味。 现在做饭的人基本都是苏培盛，因为太子的病，郑公公无法抽身。两个主子爷身边也就两个大奴才，你说可怜不可怜。今儿四爷做了一碗鸡蛋面，也是苏培盛在一旁教着怎么做的。 四爷进来的时候，只听见太子的声音，不见人。进了书房里头，才看他缩在墙角，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梳，他眼神呆滞，不停的念叨着:“我没有想杀了皇阿玛，我没有，没有……” 一旁站着的郑公公则是在抹眼泪，这些天这个奴才，眼泪都要哭干了，哎哟他可怜的主子爷，他可怜的主子爷！ 太医每天都要来给太子诊治。开出药方来，郑公公要等着四爷来看着太子换班才去熬药。 见四爷走进来郑公公连忙擦了擦眼泪走过来打千儿:“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四爷一只手背在身后转动着扳指:“还吉祥个屁！你成天哭哭啼啼的，眼泪哭瞎了怎么照顾你家主子。” 郑公公连忙跪下:“奴才该死。” “好了起来吧，快些去熬药，这里交给爷。” “嗻。” 郑公公去了门口熬药，苏培盛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四爷看了太子一眼轻叹口气，随之对苏培盛说道:“去打些热水来，爷给太子洗把脸。” “嗻。” 苏培盛出去了，四爷走过去扶起太子:“二哥，来，坐下吃面了。” 太子抬起头来看向四爷，眼神清亮了些，他起来抓住了四爷的手:“老四，是皇阿玛让你来接我出去的是吗老四？” 四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你饿了吧，吃饱了再说。我亲自给你做了一碗面，你尝尝。” 四爷拉着太子在桌子旁坐下，端过面来放在他身前:“吃吧二哥。” 太子狼吞虎咽的吃了，想必这是他一生中吃的最香的一碗面了。 猪油，鸡蛋，葱花，盐，酱油。就这么简单。他之前吃的面，会加入各种各样精致的食材。但当时他身在高处，不会认真去体会一碗面的味道。 太子边吃边哭:“老四，我没有想杀了阿玛，我没有。” 四爷点头:“我知道二哥。” 太子就哭的更厉害了，面里夹着泪，都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苏培盛端了一盆水来，待太子吃完了面，四爷为他洗了脸，又为他梳了辫子。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这些天他一直在尽力照顾太子。没有半点懈怠。 太子还是痴痴说着:“我没有想杀皇阿玛老四，我没有……” 第873章 一番肺腑之言 四爷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他絮叨着重复的话。为他梳好了辫子。理好他的衣衫。 太子的癔症时好时坏，有时候也会突然变正常，嚷嚷的要见皇上。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这种魂游天外的状况。 随之四爷坐下来，将太子的手拿过来用帛巾擦了擦，他抬起头看了太子一眼，将帛巾给了苏培盛。苏培盛将水拿出去倒在了门口，呲拉一声。随后他便过去帮忙郑公公一起熬药。很郑公公絮叨几句这事儿何时能平。 大门口站着侍卫兵丁，换班的是两班，一班十个人。并没有很严格。 这里原本是大王爷的人看守，现在他也被圈禁了，看守人换成了老五和老十派来的人，实则都是宫里的侍卫。这可是烫手山芋，谁接手谁头疼。谁接手谁心脏病。 老十不怎么管事儿，能躲远点就躲远点，目前的状况是，但凡是太子出了任何事，他们两个看管之人都会受牵连。老十能不知道吗？ 实则老十也躲不了，万一太子有什么事儿，皇上那头还会揪着他连坐。 不过八爷党会被削弱怀疑。因老十原本就是八爷党的人，谁也不想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这是常理。老八有他自己的操作。 老五也不想得罪人，心里提心吊胆的，皇上那头操作这个跳坑，那个跳坑。他已经犯了心脏病了。 老五看的就很松懈，原本这些侍卫都是四爷手底下的人，四爷要出去咸安宫并不难。 实则在咸安宫内的四爷才是皇上那边最安全的人。而在咸安宫，他也远离了是非争斗。 但江山与天下，不是优柔寡断兄弟情长。主子爷要放下的一定要狠心放下才是啊！ 苏培盛这么思量着，看了一眼门口，随之往炉子里面加了一把柴火。 屋内，四爷对着絮絮叨叨的太子说了几句肺腑之言:“二哥，我想起小时候你多开心。那时候你是我们所有兄弟里的佼佼者，因为你是嫡子，所有的光芒都在你身上。皇阿玛也最心疼你。 你并不懂皇阿玛的心，即便是现在，皇阿玛也并非不喜你了。 爱之深，责之切。作为嫡子你应该成为皇阿玛的骄傲，但你并没有。你做了太多的错事，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让大清老百姓受苦，这是你最大的错处。 即便你让他皇阿玛伤透了心。但他依旧放不下你。我时常羡慕你，像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容不得犯错。” 四爷苦笑一声随之又说道:“二哥你若是并非嫡出，像十弟一样活着会过得很好。可你是嫡子，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活着，你的肩上原本有责任。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什么，你该要清醒振作，解决这场危机。否则，这咸安宫外头有多少人想杀了你，你该清楚。” 四爷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又松开了。这是四爷望太子清醒最后一次忠告。 若他真的能在这个时候及时幡然醒悟，至少他能活着。若他还是不明白，那么就会吓破胆。事情会往另一个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第874章 太子要冲出去 太子看向四爷，四目相对，四爷眼神里是深不可测。四爷这样的眼神太子没见过。 他突然发现，老四在他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已然长成了一头狮子。而他还一直认为他是过去那个闷葫芦不言语的四爷。 或许老四从来就是一只狮子，是他以为错了而已。 那么这头狮子会不会咬他。 太子的癔症突然就好了似得，他看着四爷突然正色问了一句:“老四，你会不会对我亦有杀心？踏过我，才是通向龙椅的路，你是想踏过我吗老四！” 四爷转动着扳指的手停了停，随之他看向太子笑了。 “二哥，你在说什么？我们兄弟二人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 他没有正面的回答他。 太子看着四爷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突然又魔怔，眼中满是惊恐:“我不想死老四。我不想死老四！！我要见皇阿玛，老四，你快想办法让我见皇阿玛，我要跟他解释清楚，我从未想过要杀他。皇阿玛是老糊涂了，他怎会认为我想杀他。” 太子原本就已经吓坏掉了，四爷的话更让他不寒而栗。 甭管是谁，他现在谁也不相信，他刚才的话提醒了自己，只有踏过他，才是通向皇位的路！他都弟弟们都想杀他，都想杀他！自己的这条命大有可能在算计之中就没了。 太子的胆子果然破了，便是越发魔怔了。 四爷看着这样的太子，心里着实感到悲凉。但也让他终于做了决定。 随之四爷说道:“你要再等等二哥。现在皇阿玛不会见你。” 太子哪里肯听四爷的。他冲向门口，踢翻了门口的煮药的炉子，朝门口冲过去了，苏培盛郑公公都吓了一跳。 郑公公连忙跟过去:“哎哟喂，主子爷，您可要怎么着啊！主子爷！” 苏培盛转身看向站在门廊内的四爷，四爷手背在身后不动，苏培盛也就没过去。 太子冲过去被侍卫拦下。 侍卫首领说道:“二阿哥！您不能出去！您可万万不得让卑职们为难啊二阿哥！皇上还在盛怒之中，您若是出去了惹了皇上怒气，后果不堪设想啊二阿哥。” 太子依旧是大叫疯魔，红着眼睛不肯罢休:“让爷出去！你们这群狗奴才让爷出去！爷要见皇阿玛。皇阿玛，您可是老糊涂您，我怎么会杀您，我是您的嫡子啊皇阿玛，皇阿玛，您别将我关在这里，有人要杀我！他们都想让我死，您救救儿子吧皇阿玛。 儿子再有万般错处，也是您的嫡子啊皇阿玛。您就我这一个嫡子了皇阿玛，您可是要将赫舍里氏赶尽杀绝！皇上，皇额娘可是您的原配妻子，您可真狠心看着我死！让我出去，你们这些狗奴才！” 郑公公已经被主子爷的言论吓懵:“哎哟，主子爷哎，您可是消停消停啊，您回去吧主子爷！您这是要出大事儿的主子爷！” 他跪下就抱住太子的大腿，求着让回去，随之就被太子一脚给踢头上随之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晕过去。 第875章 这烫手山芋 太子是继续闹腾着就要往外冲。 候在门口的太监是老十吩咐过来看着里面的动静的，这也不能一个自己的人都没有不是。 看太子闹腾的厉害，实在没辙，他就赶紧想着先去寻五爷去，让他来管管这事儿。 刚走几步呢，就瞅见每日照例来看看情况的老十。老十身后还跟着老九。 太监连忙过去打千:“奴才给九爷十爷请安。十爷，二阿哥他嚷嚷着要见皇上，还说皇上把他关在咸安宫是老糊涂，提了前皇后，又提了他的嫡子身份，二阿哥能提的不能提的都提了，侍卫们若是硬拦着，怕是要伤着二阿哥，请十爷定夺，看是如何是好？” “四哥在里头呢，怎么不拦着些。就在那儿等着看咱们大家伙儿的笑话是吗？” 太监回:“四爷已经很关照二阿哥了，这么些日子，二阿哥他最近疯疯癫癫的，都是他在照顾。他这般闹腾，估摸着他也拦不住不是。” “嘿，你这个狗奴才，挺帮着四爷说话的！他给了你这个狗奴才多少好处，要爷说啊，四哥就是在咸安宫里躲清闲，他有咱们这些个在外头的焦头烂额。” 太监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十爷息怒，奴才就是将知道的和您说说。” 老九这会儿皱眉道:“老十我来的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正是时候啊九哥！我这烫手山芋连脚底板都烫了！快赶紧的帮我拿主意，要跟皇阿玛报告呢，还是放二哥出去，另外一种，就是拿棍子把他敲晕，把他抬回房也就算了。” 老九想了想:“走，过去听他说的什么再说。” 两人跟着太监往咸安宫门口去，听太子闹腾絮叨的话，那都是大逆不道啊！ 老九想了想说道:“不能让他去找皇阿玛老十，派人将他绑了，在哄一碗安眠的药汤子让他睡了再说。他这般疯癫痴语的跑去找皇上，有违皇家颜面，皇阿玛得气着。甭管皇阿玛听了这话怎么个思量，一定会追责你和五哥连个人都看不好。到时候屁股上落板子你得疼。但他说的这话，得让皇阿玛知道，原本瞒也瞒不住。你让老五去派个侍卫跟皇阿玛如实禀报就是了。 现在大家都猜测，皇阿玛会在气消之后重新立二哥为太子，就让皇阿玛听听他这个嫡子都说了些什么。让他好好的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老十觉得这话有理啊，皇阿玛要是听着心疼二哥可怜，气消了再立二哥就立吧，省的大家伙儿一天到晚的都跟着遭殃，还提心吊胆的。让皇阿玛立了废，废了立折腾玩儿去。 若要是一怒之下将二哥永久圈禁，或者交给宗人府处置，这下二哥就真的要完了。也就不用他成天看着这烫手山芋心提到嗓子眼。 二哥要是在宗人府没了，那么储君之位才是真正的空出来了。 他现在也是看好十四的，当初老四为八爷出头被皇阿玛打了还被赶出宫去，后头皇上还亲自给他送去了金疮药。 第876章 皇上就是这样要被气死 说是在他身上难得看到了真情意，现在他的这些儿子们最缺的就是这个。 然后怎么着的，连带着德妃也受了夸奖，教子有方云云，反正这话他额娘是听不到了，不被连坐骂她就阿弥陀佛了。 在这个时候，皇阿玛的肯定有多难大家都清楚。故老十四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若是太子没了，老十四比八哥更有机会，至于他是没戏了，成天被皇阿玛揪起来说玩物丧志什么的，再说他也志不在此。他只想有一个自己钟意的兄弟当皇帝，然后他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儿也不用被说，没挠，被提溜，贪污些银子皇上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太子，十爷这个草包也觉得当皇上不合适，也就是跟着他玩儿合适。 故他就顺着老九提议干了。把太子绑了，又派人去太医院里头拿了安眠的药汤子哄太子喝下。随之派了老五家的侍卫给皇上报信儿去了。四爷一直在旁边观着，这个时候他是要不能插手就算一个字也是不能说的，免得到时候出事之时被人拿捏了当把柄。 老十刚办完这事儿老五急急赶了过来，他捂着心口，脸色苍白。是真得心脏病了。要是太子那头有什么大事件，老五是要跟着去了。血压高，心脏病，都是被吓出来的。 老十就跟老五说道:“好了，五哥，事儿都解决了，你都不必害怕了，回去歇着吧。” “哎哟，这事儿闹得，改明儿我就去跟皇阿玛说，这差事我胜任不了。我要请辞。” “别介啊！你想请辞我还想请辞呢，可能成吗？摊上这事儿，算咱们倒霉。皇阿玛那边正是大气性儿，五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端着吧，这山芋烫手，比腚痛强。” 老五擦了擦脑门的汗也不说什么了。还能怎么着啊。 老十是没想到皇上那头听闻了太子的闹腾，说的那番话，突然就吐血昏厥。 整个乾清宫一通乱，府医院院判太医纷纷赶往乾清宫。妃子们也赶过去了。皇上被气得急火攻心。心寒啊心寒。要不是因为太子疯癫魔怔，他真的就派人将他送去宗人府了。 宫里多事之秋，宫外也不消停，今晚月黑风高。 * 惜若这头，这一天也是发生了许多事，她更没想到的是，晚上的时候，四爷突然来看她了。 先从早上讲起。 惜若让春妙她们去核实琴音昨夜之事。春妙去调查了一番回来跟她说道:“主子，主持师太的确是让那小尼姑给您送经书来着，是那个小尼姑主动说的让您身边的丫鬟一并过去帮忙拿经书，许是送来送去的重，她想偷懒。昨儿那个小尼姑也的确和琴音一起踢了毽子。这有些话是张格格给奴婢说的。张格格不是主持师太的师妹吗，她昨儿就和主持师太在一起，她听见方丈师太她们说话来着。” 惜若点点头也就让春妙下去了，没说什么了。因为这事儿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第877章 张格格怎么回事 再说惜若也没想到，这尼姑庙里头居然能进来外人，而且还是男人。 还真是有钱能使尼姑都推磨。什么佛门圣地，也是能被银子买通的地方。 俗话说的好，十个女人都能成为江湖，更何况她身在一百个女人堆里。 哎，反正是渡劫，也不差这么一桩了。 今天的生活照常进行。早上吃的素斋是从寺庙的厨房端的。粥，馒头，蔬菜，炸豆腐。 中午他们不会和尼姑们一起吃饭，孩子们不能总是吃素，耿格格和惜若都是孕妇，要吃的营养均衡，故她们一直都是自己开火做饭。 寺庙里头也不会限制惜若她们吃荤。原本惜若和孩子们留在这里也不是潜心向佛的，就是找个靠谱的地方离家出走而已。 今儿午膳吃的红烧野兔子肉。还摘了自己种的小白菜蒜苗和青椒，一个清炒小白菜，一个自己熏的腊肉炒蒜苗。腊肉里头放了一个青椒进去，提色又添味，孩子们也不会觉得太辣。再烧一个野蘑菇汤就很安逸了。怀玥又说吃炒鸡蛋，耿氏也给做了一盘。这做饭基本都是耿氏掌勺。偶尔惜若也会做。但她的害喜比较严重，就不那么喜欢上手。 惜若他们的院子就在瀑布五十米开外的样子。瀑布飞流直下落入永定河，可以看见河面上波光粼粼，还有船来船往。青山绿水相伴，风景一片大好。 惜若她们就在院子里头摆了桌子吃饭。看着是喜欢的好风景，能多吃一碗大米饭。 耿氏和玲珑将最后一个汤摆在了桌上，春妙秋诺她们为主子们盛米饭。 孩子们站在桌边闻着香喷喷的菜咽口水。 怀玥说道:“春妙，给我盛两碗大米饭。我要吃两碗。” 一旁的怀宁和怀芮伸了五个指头:“我们要吃这么多春妙。” 春妙咯咯笑:“小主子们吃完了在盛，再说吃饭不能换碗哦，还有你们的肚子小，吃一碗就可以了，不可以吃太多。” 随之奴才们将小主子们抱在小凳子上。惜若看着等饭吃眼睛放光的三个小棉袄笑了笑，爱吃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耿氏也走了过来随之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玲珑为她解了围裙。她坐下就跟惜若扯到了张格格。 “福晋，自从咱们到了这寺庙，张格格是从未到咱们这里来走动，可是当了尼姑，就不把您当主子了？还是真的看破红尘，斩断一切尘缘？若是如此，她该剃度出家才是。可她却还是留着头发的，就是尘缘未尽嘛。既然不是真的出家人，怎的您在这里，也不来咱们这儿请安来着？这倒是没个规矩。得，她不来，咱们主动叫她。今儿叫张格格一并来吃些可？” 惜若便说道:“她请不请安的也没什么大碍，落得咱们清净，我啊，在府里最讨厌请安，除了你，有谁真心说福晋吉祥。实则她来了这个寺庙就不打算回雍亲王府了。不把我当成主子倒也未尝不可。得了，若她愿意吃荤，倒是可以让她来尝尝味道。叫着她便是。” 第878章 不是清净之地 耿氏便对玲珑说道:“去叫张格格来一起吃饭吧。” “是。” 随之张氏就穿着尼姑的衣服来了。修佛多年也没见的她脸上有多少寡淡看破红尘的样子。这相由心生，张氏该是心里头还有些怨念在的。 身为皇家女眷，在后院混不下去才来了寺庙活成了老处女，没有怨念也难。 她福了福显得多少有些紧张:“福晋吉祥。贫尼见过几位小主子。” “起来吧。” 惜若看她脸上的紧张之色有些纳闷，怎么着啊，她又不吃了她。或许她是担心她问起昨日之事？多虑了吧，她在府里头就是怕她的。 “张格格，你虽然是在寺庙里待着，又是师太的师妹，但你是带发出家，也不用一直守着规矩。我今儿叫你来，是想让你跟着咱们一起吃顿家常便饭的。” 张氏看了那一桌子菜吞咽了一下。随之还是说道:“多谢福晋，不过妾身不吃荤了。” 惜若点点头:“你既然不吃，咱们也不勉强，那你回吧。回头得空，可以到我们这院儿里来坐坐。” “是。多谢福晋还惦记着贫尼。” 张氏福了福便退出去了，惜若看着她的背影微怔。这个张氏可是比之前更生分了。 美味当前，先吃饭再说。 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美味的饭，孩子们嘴角都是油，腊肉最香最下饭，怀玥吃了一碗饭果然还想吃第二碗，但惜若怕孩子积食就不给她吃了。 待吃好了饭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有小尼姑跑过来说，有个师太不知何故昏厥，从早晨到现在都叫不醒的，求惜若给去看看。 得知惜若会医术之后，尼姑们有个什么病症都会求惜若去诊治。在山上采到药尼姑们也会送来给惜若。 惜若想着反正在这里住着也是清闲，兼职当个郎中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也就挺乐意帮着尼姑们瞧病。 尼姑们都是一些女子的常见病居多，比如痛经啊，还有就是内分泌紊乱，雌激素分泌失调，胸里面有结块之类的病。女人当老处女可不容易，这一窝全是老处女来的。都是惜若下气不通的人。当然也有通的，至于她们用了什么方法，那就是有颜色的故事了。 尼姑们也有会说家长里短的人，惜若这里可是听了好些尼姑轶事。她和耿氏平日里听听这些事儿也是乐趣一件。 今儿惜若瞧晕厥还是头一次。惜若过去看了那平躺在塌上的尼姑，手也是端端的放在肚子上的，好像就是摆躺的样子。 惜若给把了脉，发现她是昏迷。随之查看尼姑的身体，发现她是被人击中了后脑勺部位才导致深度昏迷。 尼姑的后脑勺有一个大包，击打处红肿，但并没有外伤口，该是里面有瘀血。清除脑瘀血是需要做手术的，而且必须用到精密的机器，虽然惜若随身携带的药箱子里有手术用的基本工具，但给这种情况的人做手术是无法实现的。 故若她不能自己醒来，就等于是没得救。 第879章 四爷! 惜若尝试给用了针灸，但无济于事。 也不知这尼姑平日里和谁有过节，有人对她下了狠手。 随之主持师太得了消息即刻赶了过来。主持师太就很生气，说佛门清净之地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惹佛祖不悦，身为皇家寺庙，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犯了大忌讳。 她要求谁干的这事儿最好是来她这里交代，否则佛祖也不会饶了她云云。 说这些话也没用，谁也不可能出来认的。都这么干了，还怕佛祖生气。 看来，这佛门清净之地，实际上一点也不清净。 惜若也就没往深了想，她可是怀孕的人，女人在孕期本来就没那么反应迅速。再说有些事连起来，也并非那么容易。 随之她就回去干自己的事儿去了。她和耿氏还有奴才们趁着天气好，将一块空地翻出来，种了红薯进去。 到了晚上，惜若教孩子们习文，以后孩子们便睡了。耿氏因有孕在身害喜也会觉得乏累，便也早早睡了。惜若让奴才们也都去睡觉，她今儿晚餐吃的有些多，看一会儿书再睡。现在她已经过了害喜时期，只是肚子里已经有了胎动，也让她睡不安稳。她府中的这孩子比以前她怀三个女儿时都要会动些，是个儿子没错的。 她正打算睡的时候，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惜若便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的居然是四爷的声音:“是爷，开门。” 惜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大晚上的，四爷怎么会突然来了？ 她便起身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四爷，穿着白衣，站在门口跟个仙儿似得，两个多月没见，四爷瘦了些，还是怎么看怎么英俊。 他身后站着苏培盛提着灯笼，笑的脸上都是光。 苏培盛笑呵呵打千:“主子福晋吉祥，给主子福晋请安。” 瞧瞧福晋吃的是珠圆玉润，肤白貌美，还真是远离京城那些个尔虞我诈，在这里躲躲好些。府里头现在可也是不清净。年侧福晋撑着一个府里的运作，还得担心被圈禁的主子爷，肯定会累趴下的。 听说还生病了。 但你看人福晋，珠圆玉润肤白貌美…… 刚才这般夸过了。 苏培盛突然发现，主子爷自从遇见福晋之后，每次闹矛盾被虐的居然都是他啊！瞧主子爷这段日子心力交瘁的真是鲜明对比。 哎哟，福晋这是……这是……有喜了！ 惜若看着四爷愣着呢，也就没空搭理苏培盛的请安。也没空看苏培盛那一惊一乍百感交集脸。 原本该是绷着冷战的样子才是，但惜若这会儿见到四爷心里是有点开心的。 不是不想跟他过了吗，怎么两个多月没见，还是有种思念的感觉冒出来。看见四爷，她也有要扑上去拥抱的冲动。 得了，她也要不得不承认，可能是入了四爷的坑了。 她肯定是不知道，四爷今儿是从咸安宫偷跑出来来看他的。 今晚太子应该是要死了。 四爷要有不在场的证据，在加上他是的确想念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们，虽他可以出咸安宫，却也要再合适的出来。 第880章 驯服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 他要赶紧过来看看惜若和孩子们，因之后就是最终的夺嫡大战。 要在事情如洪水猛兽扑来之前赶紧和他媳妇和好。让惜若在这里安心住到他能接她们回去的时候。 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媳妇不是好惹的，指望她给他服软，事实多次证明，他会被打脸。得了，他能怎么着，深爱他媳妇的人，再傲娇也要变成忠犬。 什么都是媳妇有理，都是他的错。这就是真理，其他的真理在惜若这里根本行不通。 惜若和四爷就这么站着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惜若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思念的光芒，毫不掩饰他真实的内心，这样的四爷她还真是没见过。 之前的面瘫脸还会用眼神表示爷想你，爷爱你，你是爷的白月光了。 活久见。 惜若想笑。 四爷随之就看见惜若快四个多月的微隆的肚子，嘴角勾起笑意，眼里却又有生气:“苏培盛，回头记得打高无庸二十板子。” 高无庸这个狗奴才居然没有看出来惜若怀孕了，没跟他报告这么重要的喜事！打二十板子算轻的。他也只能打高无庸了，责怪惜若将这样的大事都瞒着他吗？ 哎，算了。 四爷在惜若面前完全的只剩下宠宠宠到毫无原则，他自己以前是从来没想过得。 媳妇惹不起他能怎么办？ “嗻……” 苏培盛嗻还没嗻完呢，四爷就抱着惜若进去了。门咚的一声关上了。 苏培盛转过去，看着这一院子风景，得今晚上，他就好好在院子里看看风景，缓解一下这些天压抑的心情挺好的。 月亮当空，花好月圆。 看来过了今晚，主子爷和福晋就要和好如初了。 嘿嘿。 * 惜若被四爷抱着进了屋里，坐在了软榻上，就这么抱着，就是不让惜若的脚挨地。 四爷一直盯着惜若的脸瞧。媳妇越来越好看了。 惜若被他这般盯着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爷，您放我下来。” 四爷淡淡的说道:“休想。” “我要下来！” 四爷越发抱紧她拧眉:“再大的气性儿，也该消了吧。你要生爷的气到几时？” 惜若噘嘴回:“一辈子。” 四爷说道:“岂有此理。爷要驯服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 随之惜若的嘴就被衔住了，惜若吃痛反咬了四爷的唇，两个人的嘴唇都流了血，四爷也不顾被惜若衔破的唇，比起这段时间的折磨这样的疼痛让他兴奋。 他猛烈继续用吻功攻击，两人嘴角的血相融心中的炽热便被点燃了。 惜若放弃了反抗，四爷的吻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再有定力也会晕。 惜若的离家出走，让四爷看清了他的内心。 从此以后他的整个人，整颗心都将是惜若的，完完全全的都是惜若的，他再也不会碰其他女人。 但这话，四爷是不会跟惜若说的，他爱她这句话，他可能也不会说出口。 四爷伸手摸了摸惜若的肚子，凭经验媳妇怀孕差不多五个月的样子，是可以滚榻的。 他边嘬边将她摁榻上，这次就比较轻免得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他这么久没见她，心都快焦了，却依旧对她温柔对待，四爷已经不是原来的四爷了。 第881章 四爷的爱情 往后惜若会感受到四爷所有的爱和热情，四爷只属于惜若的时代来了，往后她的生活就是虐渣打狗养孩子，被四爷宠宠宠了。 想必惜若继续三分热度也难。毕竟四爷若是真的要全心泡个妞，没有泡不到的吧。 惜若实则也可以交出真心了。相爱吧，在这个美好的年纪。 付出真心吧，因他是愿意为你杀人放火，为你夺天下，为你邪恶，为你成魔，为你痴狂，只对你善良的男人。 希望惜若将来能感受到四爷的真心，往后好好的幸福的活在大清当好她的皇后。 里面痴缠滚榻，外头月亮高挂。 苏培盛还在外头立着看月亮呢，春妙穿着寝衣披了一件薄的衣裳出来倒洗脚水。她今天晚上给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服做到现在，这会儿洗了脚倒了洗脚水就要睡了。 结果这洗脚水呲拉一下全洒在了苏培盛的身上。苏培盛都来不及起躲，浑身湿透。从头到脚，嘴里还吐出来一点。 苏培盛也不敢叫唤，免得影响主子爷和福晋里格楞。 春妙吓了一大跳。这大晚上的外头站了一个人，她能不吓着吗。 春妙正要喊呢，被苏培盛捂住了嘴。 “春妙，是咱家，苏培盛！主子爷正在福晋屋里头呢，你这可千万别出声。” 春妙连连点头，随之苏培盛才松开了手，就这么好巧不巧喝了春妙洗脚水的苏培盛，今年估摸是要倒霉。哎，倒霉催的。 春妙也很过意不去:“哎哟，苏公公，真是对不住，我这不知道外头有人。” 苏培盛生无可恋脸:“得了，都怪咱家站的不是地方。” “苏公公衣服都湿了，快进来换套衣服吧。” 苏培盛就进了屋里头，春妙连忙去找衣服给苏培盛换。可她这头也没男人的衣服，就只找了一件尼姑的长袍，是上次去佛堂念经时候穿的。 春妙随之将衣服递给苏培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苏公公，这里也就只有这个长袍可以换了，你先凑合着穿吧。” 苏培盛接了衣服:“成。” 苏培盛去换衣服，春妙又端了洗脚水来放在了竹藤的架子上。 “苏公公洗把脸，我去将你的衣服洗了。这山上的风一会儿就将衣服吹干了。你很快就可以穿。” 春妙就去外头洗衣服，苏培盛坐在了门槛上，看着春妙在水井旁边打了水，呲拉的倒在了木盆里头，利利索索的蹲下来洗衣服。 苏培盛就看着她在那里忙乎着，搓衣板搓出刷刷刷的声音。微风拂面，感觉岁月静好。 苏培盛突然就想着，要是能和这样的姑娘对食就好了。她可以帮他洗衣服，冲他笑。给他断碗热腾腾的饭，回家的时候，她系着围裙正拿着笤帚扫地。迎过来接过他的……拂尘。 对，拂尘。 不，还可以提着鸡鸭鱼肉什么的。 这才是日子。 苏培盛想着想着脸就红了，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 其实这院儿里头，没睡的不只是春妙，还有琴音。琴音没有在房间里睡觉，刚才不久她溜出去了。 第882章 琴音沦陷 她是又去寻伊绅泰幽会了。没错，伊绅泰还在尼姑庵里头，他办成尼姑一直猫着呢。昨儿分开之时，伊绅泰就约好了今晚的幽会。 这女人啊一旦是破了瓢，又是钟意人破的，就绷不住了。每天都想破瓢。 虽然琴音心里是提醒自己千万别去，伊绅泰肯定是要利用她作什么事儿才费尽心思。宁愿男扮女装蹲在尼姑庙跟她幽会，还替她还债，还说娶她为妾。这样的好事哪里有。 一个高干子弟钟情于一个丫鬟，为了她费尽心机。这样的桥段恐怕连说书的也编不出来。 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是一个圈套，身体却很诚实，说着要要要的，她能怎么办？再说，伊绅泰娶她为妾之事也不是没可能，他们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已经是她的人了。 琴音这样的心思就已经很危险算是埋坑里了，就等着和她家里所有人一起被四爷抽筋扒皮了。反正她那一家人都该死，全死了这世界上少了一家子人渣。 说回钮祜禄氏，怎么着这钮祜禄氏就是连他哥都拉出来用来色诱了也是够拼。不成功就是死，她还不得拼了。 伊绅泰是想着赶紧搞定了琴音下山。 毕竟进来寺庙就已经不容易了，最好是速战速决。不然时间久了肯定是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他能进了这寺庙可是打点了不少人。 昨夜之事还有人替他圆谎，包括那个张氏，张氏会帮忙，是钮祜禄氏的判断。 她知道在四爷后院待过的张氏，心里怨念肯定是有的。四爷的后院一向只有一个女人得宠，剩下的都是炮灰，这些炮灰心里头没有气怎么可能。 果然，找她出面圆了昨夜之事，一找一个准。 琴音过去了小尼姑的住处和伊绅泰约会，只要她这次来，伊绅泰就搞定她了。一番云雨以后，伊绅泰这次就直接说了目的让琴音考虑。 她给了她一包无色无味的蒙汗药，将惜若和耿氏一起弄晕，扔下悬崖。造成她们不甚落了悬崖失踪的假象。即便是万一找到她们的尸体，没有外伤，体内没有毒，就没有证据被判断是她杀。 这事儿也就会过去，钮祜禄氏不想害三个孩子，只想让惜若和耿氏一起死。 伊绅泰还说，只要琴音做了这件事，就是和钮祜禄氏家族坐在了一条船上，往后他伊绅泰一定会用轿子抬着她进门。 这句话着实打动了琴音。 她也想为自己往后的人生考虑一下。但是她真的要忘恩负义杀了主子吗？主子对她不薄，而且万一失败是什么后果，她也清楚的很。她心里还在犹豫。 琴音就回去了。伊绅泰也即刻就下了山，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若琴音这么做了，他会兑现承诺娶她为妾。但这种被睡了两次就出卖主子的贱婢，进了门当天他就赐一杯毒酒了。什么玩意儿。 琴音脑子有坑。没辙。 琴音回来之时，刚好就看见了坐在门槛上的苏培盛。 第883章 四爷的心 她赶紧躲在了院子外头的角落里。苏培盛来了，就是主子爷来了，这主子爷来了，没准过几天就会接福晋回府了。 她不能再拖了，要么做，要么就和伊绅泰的事是一场梦，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这件事她要去做。她既然有翻盘做人的机会，就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也就只有对不住主子了。 * 四爷在惜若这里也就待了一个时辰，他要赶紧回去才行。出来的时间刚刚好，给暗中的人下手的机会，也要给自己恰到好处不在场的理由。 他伸手摸了摸惜若的头发，眼神中有眷恋不舍:“爷要回去了，你和孩子们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去。等爷回头来接你。” 惜若以为四爷是说等太子事件平息就来接她回府。当初她出来的时候就不想在四爷没有当上皇帝之前回府。 她便说道:“我不想回去爷。住在这里挺好的。” 四爷以为她还在生气，他也明白他们之间这次的冷战，并没有实质性的矛盾，是因为惜若当这个福晋当的乏累，不快乐。也因为弘晖的殇让她无法释怀。 四爷心疼她的女人，将她拥入怀中。 “你是爷的女人。怎能总是住在寺庙里头。爷知道你心里有疲惫，弘晖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爷的后院也让你烦闷是不是？” 四爷完全懂她让惜若红了眼眶，她伸手环过四爷的背，感受他的温暖。 “爷正在尽力，为了往后让你觉得舒心。爷往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惜若抬起脸来看向四爷微怔，他居然做了这样的承诺让她着实没想到。这是一个即将要做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给的承诺。 看惜若微微张唇就这般看着他，显然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四爷伸手再次抚摸她的脸。感动是对的。他既然愿意这样爱一个女人，的确是这个女人的荣幸。 傲娇还是在的。 四爷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 “好了，你在这乖乖待着，爷去看看孩子们就回去了。” “爷，耿格格也怀孕了。” 四爷点头:“很好。” “弘昀可是有消息？” “暂时没有，但爷一直相信，他一定还活着，爷已经派出血滴子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惜若也点点头松了口气，有血滴子出马，总有一天能找到弘昀的。 四爷随之拉过她的脖颈，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 走之前，他去看了熟睡的孩子们，随之四爷带着穿尼姑衣服又拿自己半干衣服的苏培盛走了。 惜若站在月光下，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今晚上感动了她。 不知道他那句我爱你什么时候说出口，但她已经感受到他的爱了。 她的那句承诺着实让她舒坦，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和别人滚榻，让她有多不舒服。若他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不知道多少妻妾的权利。真是太魅力无限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气可以生？ 第884章 太子病危 惜若的嘴角扬起笑容，在一旁的春妙看主子笑了，噗嗤一声:“主子，看样子主子爷的哄媳妇功夫越来越好了。奴婢还想着这次您该是不那么容易哄的。” 惜若看了她一眼:“放肆，回去睡觉去。” “是。” 惜若转身进了屋里睡觉，春妙笑呵呵的也回去睡了，一直躲在院子外头的琴音这才回了房间。 * 四爷进了咸安宫之时，就听见郑公公撕心裂肺的哭声。 “主子爷您这是怎么了！主子爷，您醒醒！快来人！快来人！主子爷他醒不了了，快来人啊！” 四爷连忙快步走进去，太子正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旁是已经吓傻的郑公公。 见四爷和苏培盛走了进来郑公公扑倒在了四爷脚前。 “四爷，出大事儿了，主子爷他怎么叫都不醒。” 四爷对苏培盛说说道:“赶紧叫外面的人唤太医！通知皇阿玛！” “嗻。” 苏培盛就出了门口，提气到嗓子眼儿喊了一嗓子。 “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二阿哥昏迷不醒，快去通报皇上，传太医！传太医！” 咸安宫就乱了，老五和老十也同时听说了此事，老五直接就晕过去了。实则这个时候晕过去最好了，不然他没法交代。 太医院的太医又赶紧赶往他那里给他诊治。就是心脏病发了，太医给他救醒了，他也不睁开眼睛。 老十也是吓的不轻，绑了太子，命人给太子喝了安眠汤的可是他老十啊。这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他。 他赶紧的去让老八老十老十四过来一起商量着如何是好，老八的意思赶紧的赶去咸安宫再说。 现在赶过去的人，嫌疑才最小。 几人就一并赶去了咸安宫了。很多皇子听了消息，也一并赶往乾清宫，这个时候谁都不能犯傻。赶紧去，越快越好。 皇上自己还在病榻之上，听闻此事，他也没即刻就赶往咸安宫。先等待院判的消息，乾清宫所有人也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太子那边有什么事，皇上就不好了。 皇上对太子是个什么心思，梁九功最清楚，又爱又恨又气，不死心的心思。 他的确有心要再复立太子，解了儿子们这场夺嫡之争，虽说他心里头对四爷和十四都很满意，但真的要立他们谁为储君，除非就是太子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望太子能够幡然醒悟。这可是他的嫡子啊，唯一的嫡子！ 皇上对太子的心，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对于嫡位太过执念。 随之院判派人来报说是太子的症状是中毒，现在已经醒了，但怕是不行了，他絮叨着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皇上，您快去看看太子吧……” 皇上一惊，随之就又吐血了。梁九功和魏珠都已经吓傻连忙跪下。 “皇上，您可万不得急火攻心啊，皇上！这大清百姓还需要您啊皇上。快，快去传院判，快！” 皇上摆摆手:“去咸安宫！去咸安宫！” 第885章 太子病危(2) 皇上坐上了轿撵去了咸安宫，皇子们都已经赶到了。皇上下了步撵之时，皇子们都跪下。四爷亦是跪在当中，老八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就这么跪着，面无表情。 这下毒之事是谁干的？反正不是他干的。 他何尝不是想让二哥死，只是时机不对，他不能在这时候做任何事，也不能连累老十。 若是四哥干的呢？那这高招就让人始料不及。 但下毒害二哥之事到底是谁做的，现在查根本说不清楚的。皇阿玛可能会大发雷霆把所有成年皇子全部圈禁调查。 现在也就是被圈禁在宗人府的老十三还有和二哥圈禁在一起的四哥基本没有什么嫌疑。反而是下毒者惹了陷害四哥之嫌疑。 这样的操作，若是四哥设的一场精心策划局，他已然比他想象的厉害的多了。 总之这场争斗没有对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这么简单，谁有本事谁上位。 皇上走进了屋里头。太子正躺在床榻上，看见皇上进来，太子眼泪就流下来了。孩子看见自己的老父亲，一脸委屈又有些恐惧。 就像小时候，他依赖皇上之时的眼神。皇上看了心都碎了。 太子看着皇上哽咽:“皇阿玛，您的不孝子，今儿就要死了皇阿玛。” 这话真是扎住了皇上的心，皇上瞬间老泪纵横。 他走过去坐在了太子身边:“胤礽啊，你别吓唬朕。你可别吓唬朕。” 太子凄凉的神色:“这次不是儿臣想吓唬您，儿臣……往后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这太子之位，是儿臣与您心里头的执念，实则儿臣真的不合适当太子。儿臣若不是太子，您不会对儿臣有这么高的期望，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到了这种地步。皇阿玛您说是吗？” 皇上点点头叹了口气，没错，执念。 “皇阿玛，儿臣纵然有万般错处，但儿臣断不会想杀您，您要相信儿臣，儿臣心里还是想让您高兴的，只是儿臣做不到，做不到……” 太子闭上眼睛就去了。 “胤礽！胤礽！胤礽啊！你不能死啊胤礽！” 皇上悲伤欲绝！屋里头所有的奴才们也都跪下了。 历史上的太子是二次被废被圈禁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而现在太子第一次被废便是被人下毒而亡。这样的历史改变直接导致了皇上的命数也有所缩短。 皇上因为太子的死重病，他果然如八爷所料，让刑部撤查此事。 不将这件事查清楚皇上心中之痛如何有出口。成年皇子们被禁足在自己府邸等候调查。街上走的都是慌慌张张兵丁，宫里宫外加大防守以防有叛变之事发生。京城百姓也是听说了前太子被毒死之消息，各各人心人心惶惶。都知道宫里是要有大变动了。 年羹尧和李卫也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回。 宫里头持续动荡，老十那边则是被圈禁在了宗人府。老五卧病在床就躲过了去宗人府的圈禁。 太医院给太子开处方的太医，以及所有和事件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人全部受了牵连。死了许多人。还连坐了一些官员。 第886章 风云变幻 朝廷内外，无不人心惶惶。 但太子被谁下毒之事，始终查不出来。这毒大有可能是通过太医院每天给太子喝的药下的毒。那么就查在太医院有走动的皇子。 这就是实在查不出来，就走蛛丝马迹的意思。 有人汇报老十四最近常去太医院询问太子的病情。这话的意思自是有可能是关心太子，也有可能是别有用心。 就这么一句，足以让卧病在床悲伤成河的皇上将他圈禁起来再说了。 实则这是四爷通过下面的关系放出来的，他的关系网，都是在关节点上。 十四被圈禁之时，老八连忙帮忙，八福晋因为外公的关系在宗人府有人，她操作将十四说自己冤枉之事传到了皇上那边。说手足情深，他一向重情重义，他怎会害二哥之性命，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果然此话传到了皇上那里以后，让皇上对他被冤枉之事有了猜测。但皇上并没有即刻解了十四的圈禁。在这个时候，他不相信任何人。 十四被圈禁着，德妃就急了，要要拉着九公主一起去见皇上说情。德妃这个人宫斗这么多年，脑子不是没有，但每次在十四这里就犯糊涂。 九公主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皇上，没用不说，还大有可能会火上加油。她还怼德妃，四爷也被圈禁着呢，她怎么一点也不急。 总归九公主对德妃处理两个儿子的关系存在很大的意见。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得水。德妃现在更是管不住九公主了。 这件事也就只有作罢，就等着皇上何时能消气。 趁着十四被圈禁，德妃将德善给弄死了。连带她那个想攀龙附凤的大儿子，都勒死了扔在了荒郊野外喂狗。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德妃恨德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四爷也没想到的是，皇上在太子死之后随之病危。 多年争战的伤痛，之前又被太子气着了，再加丧失爱子之痛。让皇上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 四爷实则并不想让皇上出事，但有些事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皇上这一病危。朝廷上下瞬间不知所措，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在成年的皇子中立一个储君，将传位圣旨置在正大光明匾后头。 皇上病了以后梁九功也跟着病了，而且很快病重撒手人寰。至于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就不细说了。在皇上病重期间，就是魏珠在一旁照顾不不离左右。魏珠成了皇上最信任的人，他现在在皇上那里说的一句话可以值万金。 皇上在病重期间还解了一些儿子的圈禁，但不包括大王爷还有老十。十三也因为替太子说话，反而成了皇上喜悦的人。在此期间，他原本不愿意见任何皇子，对于这些儿子们，皇上感到心寒。身在皇家，为了皇位之争实在难免，但也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皇上却唯独见了十三，并且在这个时候，交给了十三丰台兵营的兵权。 在这个动荡的时候，丰台兵营的兵权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第887章 惜若失踪 二十三又是四爷的死忠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朝对四爷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四爷之后派人给魏珠带去一封信。说是若他能夺得皇位，将来必然给魏珠送一座城让他当城主。这事儿也是他做的很正确的决定了。 一个月之后，皇上驾崩。随之在大臣和皇子的见证下，太监们将放置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圣旨拿了下来。由魏珠亲自宣读，皇上的圣旨上写的就是传位给四爷。 四爷终于夺嫡成功，因他的快刀斩乱麻，让这件事少走了许多弯路。 而又因加快历史进程改变了历史，更多后患在等着他去解决。他这样上位，兄弟们自是不服气的。 无论如何，四爷成功夺得皇位。不服气也没用。 他将是大清历史上口碑非常好的勤政皇帝，雍正。 四爷之后就解了老十的圈禁，继而圈禁了八爷，让十四去给皇上守陵。这番操作也是没有半点含糊。至于其中缘由，自有他的一番谋略。 在四爷正式登基之前。宫里头的后妃们陆续安置，德妃也搬出永和宫去慈宁宫居住。但德妃不肯搬离永和宫，四爷也没空搭理她，她要愿意住在永和宫，就住着吧。待他手头之事捋顺了再说。 随之他就打算去接惜若回来了。 府里头也在准备迎接惜若回府。她要先从这里出发，去往紫禁城坐主六宫之首位。 钮祜禄氏担心的要命，若是惜若平安回来了，她就完蛋了，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就是被捏死的结局。 琴音要赶紧动手啊！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结果就在四爷要亲自去接惜若回来当天。寺庙那头传来了消息，说惜若和耿氏同时失踪。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直接将四爷给击懵了。 四爷快马加鞭赶往寺庙，三个哇哇哭的孩子，还有已经懵圈的奴才们都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主持师太带着众尼姑也赶来了，师太吓得要死，带着尼姑们都跪在了四爷面前。 她自是知道，四爷马上就要登基做皇上，而在这寺庙里无故失踪的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还有一位也是要做妃子的。 这就意味着，若是皇后找不到或者出事，整个寺庙的尼姑们都要跟着陪葬。 那些为了钱不管自己命的傻尼姑还有张氏，真的没想到过依照四爷的脾气，她们不仅是要害其他尼姑送命，自己的命也绝逼保不住。否则她们也不会这么干。 看见自己阿玛，三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全部跑了过来又害怕又伤心:“阿玛，阿玛！额娘和耿姨娘都不见了。我们找不到她们。她们不见了阿玛！” 四爷抱住三个孩子安抚，四个丫鬟玲珑还有露箔和另一个小丫鬟全都跪在了四爷的面前。琴音不敢抬头看四爷。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只有无尽的恐惧。现在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四爷尽量控制住情绪，免得吓坏孩子们:“怎么回事？” 春妙回答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昨夜奴婢们伺候主子躺下睡了，今晨要伺候主子起塌，但主子并不在榻上，耿格格也不见了。 第888章 四爷登基 奴婢们将整个寺庙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她们，只是……只是在瀑布那头的悬崖边发现了一条巾帕，是……是主子的。” 春妙将巾帕给了四爷，上面还有惜若身上的香味。春妙随之跪地叩首:“主子爷，奴婢没能照顾好福晋，罪该万死。” 四爷闭了闭眼睛，为何这两年他要跟悬崖杠上了！ 惜若要是有什么事，他要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现在还不敢去细想。他只想尽快的找到惜若和耿氏。两个女人还有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随之，四爷派兵寻找，士兵们吊下悬崖找也是无果。 随之又沿着河水寻找人，但正逢七月雨季，河水已经很湍急，人若是落在了河里头，肯定是会被冲走的。 果然一番寻找没有任何下落。 调查无果，四爷一怒之下，就下令将整个寺庙的人都杀了。什么佛祖，什么狗屁！ 他要杀了她们！没有外人进来，两个人无故失踪，寺庙里头的人必须担责。张氏也就这么死了。连带整个寺庙的人陪葬。 至于奴才们各各挨了二十板子，没一个人能幸免。 这并不是结束，若是惜若还找不到，奴才们要不要给惜若陪葬也难说。 四爷的心情无法描述，因为压力和担忧，浅眠之症发作，转而失眠。他基本每天只睡一个时辰算多。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他做，对于四爷来说，他正在经历人生最艰难的阶段。 七月直到九月，两个月的时间，惜若渺无音讯。 四爷却要在太和殿登基了。 无论如何，这个登基还是要登的，后续还有许多事该做的也是要做，四爷既然已经挑起江山社稷，就不能只是儿女情长，还得替大清百姓负责。 四爷并没有对外宣布，自己的福晋失踪之事，只是说生病在床，不便见人。即便之后封位，皇后的位置依旧是惜若，耿氏也同事要册封。 九月初三日，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就绪后，礼部尚书奏请即位。乾清宫正门垂帘，表示丧事暂停。 四爷要到保和殿降舆，先到中和殿升座，各级官员行礼。行完礼后，官员们各就各位，礼部尚书再奏请即皇帝位。四爷在太和殿即皇帝位，这时按一般典礼规定，由中和韶乐乐队演奏，但由于处在丧期，规定音乐设而不作，只在午门上鸣钟鼓。 雍正帝即位后，阶下鸣鞭三下，群臣依据囗令行三跪九叩礼。在百官行礼时，音乐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最后要颁布诏书，以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雍正帝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天安门城楼上颁布。雍正帝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 仪式结束，四爷正式成为雍正皇帝。 第889章 虐死四爷了 四爷登基之时，年二十八。原本他是四十五岁登基，提前了十七年。的确因为惜若的穿越，加速了历史进程，也有一些事彻底的改变了。 原本四爷有很多时间能将大清治理的很好，若惜若在身边，他许还能增加寿数。 但惜若不能回到他身边的话，他的寿数只能会更短。如今他的龙椅也并没有坐稳当，人生更加凶险。 皇后失踪，这件事怎么会发生呢。但是就是这样真实的发生了，并且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失踪。 四爷每天都在数日子，如今惜若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快要生产了，耿氏应该是怀孕六个多月。两个孕妇却流落在外，生死未卜。其中一个是他此生挚爱。这样的心如刀绞，没有经历过的不知其中如火烧心之滋味。 四爷身边的奴才，原本以为四爷会将心中的气闷发在他们身上，但是并没有。苏培盛这次失算了。 四爷在寺庙里头大开杀戒也让惜若身边的奴才挨了打以后，他并没有再有大发雷霆的时候，该做的事他并没有落下一件，也并没有为难其他任何不该为难的人。 只有苏培盛知道，四爷有时候整宿不眠。他也快跟着心动的窒息了。 一个人悲伤过度就会选择沉默。而心里的阴暗面会崩发出来，让他做事更稳准狠。 四爷身边的大丫鬟云裳和夏洛在惜若去寺庙不久就已经离开，上位的是风灵和玉竹。 晴儿依旧是在屋里头伺候，但她并非大丫鬟。苏培盛选了玉竹上位，让她始料不及。 按理说四爷已经当了皇帝，身边还要加人手，她还有机会。可现在爷没有心思张罗身边琐碎，除了朝政，他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听血滴子传来的搜寻消息上。若是惜若还没有消息，苏培盛那头也不知何年马月张罗琐碎，或许选秀都会暂停。宫里头一片死气沉沉。 现在晴儿也不敢考虑其他，乌云压境，能让头上不下雨就是谢天谢地。 女眷们都已经搬进宫里头住，皇后的住处被安排在永寿宫，景仁宫钮祜禄氏，承乾宫耿氏，翊坤宫年氏。 册封的圣旨并没有下来，只安排人住下。但从安排可见，即便惜若失踪，这皇后之位也是非她莫属。 钮祜禄氏再狡猾也没想到，四爷会当皇上，原本她也就想着能在府里当个宅斗赢家就是人生的巅峰。没想到就进宫了。 现在她的目标就又变了，只要惜若死了，她就有机会当皇后，首先她要做的是，侍寝怀孕生养，她的谋划才能展开。 但四爷目前的状况，并不可能传任何人侍寝，这事儿又不能再拖了，在他越沮丧之时她才越能得手，故这件事需要四爷身边的奴才来帮忙。她选中的自然是高无庸。 此时四爷正坐在轿撵上回乾清宫，他想起了皇阿玛，在年初他被册封为雍亲王之时，皇阿玛赐给他圆明园，并且已经派人在扩建。皇阿玛对他已然越发上心也对他信任才让他和太子一起圈禁在咸安宫。 第890章 德妃闹腾 但因为他策划了夺嫡，害的皇阿玛伤心驾崩，或许惜若失踪就是对他的报应。 四爷心里感伤，他做错了事，可减了他的阳寿，但为何要让他心爱的女人身在险境。 惜若现在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四爷闭了闭眼睛，一行泪落了下来。 原本为卿夺江山，奈何卿落在天涯不知何处。 四爷的轿撵停在了乾清宫门口，身后一队太监停了下来。苏培盛和高无庸走向前掀开轿帘:“皇上，请下轿。” 四爷下了轿子走乾清宫，就有太监上前来报:“皇上，德妃娘娘她……”太监抬头看了四爷挺拔的侧身，不敢往下说。 “说！” “她在永和宫闹腾着说要见您。说您……谋权篡位……大逆不道……” 太监说完这句话，就俯首不起，趴着一动不敢动。 四爷神色微拧，原本因为惜若的失踪，他心中的熊熊火焰已经无法熄灭，现在谁惹他都等于找死。德妃，他这个不愿意当皇太后的额娘，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随之四爷摆驾永和宫。苏培盛和高无庸身后一队太监连忙跟上了。苏培盛心里明白四爷现在的心思，一只雄狮初入领地，已然开了杀戒，他可以立在原地，到魔来杀魔佛来杀佛。他不会犹豫。 此时德妃在永和宫正在大发雷霆，她摔了杯子情绪激动，所有的奴才都跪着。 今儿她情绪失控的起因是皇上册封大典之时原本她要以皇太后的身份观礼，但奴才们来请她，她不愿意去。 她公然宣称不愿意当这个皇太后，不愿意搬离永和宫。意思就是阻挠四爷当皇帝，只要她一个先皇的妃子还在前殿东宫住着，就意味着新皇没办法完成全部交接登基。 可即便她一千个不愿意来抗议，四爷还是登基了，并且是多数大臣拥护的情况下登基的。 四爷身边有西北年羹尧，近处禁卫军隆科多，丰台守城兵营十三爷。还有谁不服也得悄悄。 德妃最后的坚守无济于事，四爷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气急败坏，情绪没有出口，只能歇斯底里。 奴才们劝也劝不住，便赶紧去公主府请九公主，但九公主也劝不住，她这个额娘心里头只有十四。只有十四来了才能劝住。 没辙九公主就说让皇上来亲自与她对话好了，这事儿怎么着也要摆在明面儿上解决。她这般闹腾不就是要见皇上吗。 德妃的心思九公主能不知道吗。因为十四被四爷派去守陵，之后便是不闻不问。德妃担心四爷可能会对他的那些兄弟们开杀戒以稳固他的皇位，那么一直和四爷情淡如水的亲兄弟十四要么被杀要么守皇陵一辈子，这让她心里担惊受怕。 德妃原本怎么着也没想到四爷会登上皇位，在太子被废之后，她已经在调动她的关系让十四夺嫡，却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驾崩，并且传位给了四爷，这让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更何况皇上对四爷如此薄情，也让她接受不了。 第891章 种瓜得瓜 九公主看德妃坐着砸了好几个物件儿了，她坐着也没动，随之对劝说的奴才们说道:“你们都别拦着，让她砸好了。砸个够，现在她不就是想将天砸个窟窿吗。砸，好好的砸。看看额娘您有没有这个能耐，嫂子失踪天已经破了一个窟窿了，你再砸出来一个，正好两个！让皇帝哥哥心碎就是了。” 九公主对她这个额娘是无奈的，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一个偏心的母亲，她无法理解。 此时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皇上驾到。” 德妃手里头握着一个茶盏，等着四爷进来的时候，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脚边，渣子溅到了他的龙袍。 四爷手背在身后，看向德妃。眼神里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奴才们转而跪向四爷，不敢抬头。 “你们都出去吧。” 九公主连忙走进来:“四哥……” “你也出去。” “四哥……” “出去！！” 九公主被四爷的厉声呵斥吓到了。四哥从未和他发过这样的大脾气。 她和奴才们一起出来，四爷又让苏培盛将门关上。 九公主担心四爷会对德妃发大怒，便站在门口不敢离开。但底下的奴才有人乱说，有损四爷在外风评说他对亲额娘不孝之类的话，她便转身对奴才们说道:“今儿无论里头发生什么事儿，你们要是露出去半句，本宫就让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 奴才们低着头都纷纷应了:“是。” 殿内，四爷走向德妃立在她的身前，她手背在身后，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只管说，想问的只管问。朕若想回答你，自会回答。” 德妃看向四爷，看他眼中都是冰冷，之前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只不过是不善言谈，但并非现在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态度。 此刻，他并没有打算在意她的情绪，愤怒也好，伤心也罢，他都不在意。 如今四爷已经是皇帝，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德妃心里即刻顿悟，她眼中的淡漠都是她亲手成就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德妃突然就觉得害怕了，事情已经不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 现在若是十四有什么不测，她自己也有责任。 德妃的手微微颤抖。 “老四本宫问你，你打算要把十四如何处置？” 四爷回:“待三年守孝期满了，朕会封他为郡王，让他陪在您侧，孝顺您左右得您所愿。不过朕望您能活到那个时候。您如今对朕心怀不满，怕是要积郁成疾，很可能病重早逝。” 德妃没想到四爷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话分明有谋杀她的意思。 她即刻站起来，用带着护甲的手捏着巾帕指向四爷，唇微微颤抖:“老四你是如何夺得这个皇位你别当本宫不清楚。你分明是谋权篡位！你别以为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反了你！” 四爷依旧没有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若您有机会看到将来富饶祥和之大清，您会知道朕得了这天下，是朝廷与百姓之福。只不过是不能如您所愿让十四坐上龙椅罢了。” 第892章 惜若和弘昀 随之四爷的语气更冰冷了一些。 “若是十四得了这个皇位，你不会如现在这样公然叫唤着亲生子谋权篡位。你心里没有朕这个儿子朕早就已经清楚。 如今你说任何话，都伤不了朕，因朕也没将你当额娘，在朕心里，只有先皇后一个额娘，朕给你这个皇太后当，只不过是在外人那里好看些，若你不想做皇太后，也不愿意搬离这个永和宫，就随你便是。朕并不在意。但朕要告诉你，你若管不好嘴，就等不到十四守陵归来了，也不会看到朕如何善待这个亲弟弟！” 四爷要转身离开，德妃大叫:“老四，你不忠不义不孝不仁，要被后人所唾弃！” 四爷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德妃，这眼神怒气腾腾，如箭穿过德妃的胸膛，德妃被他的眼神逼退三步，跌坐在软榻之上。 四爷随之走出永和宫，苏培盛在关上永和宫门的那一刻，四爷也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统领天下的冷情帝王。 唯有惜若能温暖他的心，若惜若回不来，四爷的心再无温度。 四爷随之说道:“苏培盛，皇额娘生病，奴才们太多反而不方便静养。撤去所有原本在职奴才，换几个有伺病经验者，让太医院的太医每日来好生诊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永和宫半步！” “嗻！” 四爷随之就离开了，也没有和九公主说话。 九公主叹了口气，他不觉得四哥有多狠，只是心疼他。 若是四嫂还不回来，四哥的心就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四嫂，你在哪里？ * 此时，在几千里之外的钱家村炕头上，躺着两个人，正是惜若还有耿氏。 一旁坐着的是弘昀还有独眼龙。 郎中正在给她们二人熬药。 这几个人都还活着，还都碰在了一起，真可谓是缘分！还有就是:无巧不成书。 先说一下钱家村，这里算是一个岛，三面靠海，一面连着一个镇子，从镇子连着外头的路往前去两百里就是浙江宁波。 也就是说钱家村是宁波的一处小岛村。 先说一下地主家傻儿子气质的弘昀，没错他还活着，白白胖胖的。 现在他可真是地主家儿子了，因为独眼龙已经是钱家村的村长，他们掉下悬崖以后，并没有落入河水之中，而是落在了一艘渔船的船帆之上，将船帆砸了一个洞，再咚咚咚的掉落在了船上。 而这艘渔船，正是钱家村上京城卖鱼的船。把头是钱家村老村长钱老爷子。 之后三人就被被带到了钱家村钱老爷子家住下来。 三人掉落悬崖，什么家当也没带。唯独是弘昀随身带在身上的玉佩价值不菲。 除了五百亩地，郎中在附近的镇上开了一个医馆。凭自己的医术很快站稳脚跟，独眼龙也展露出管理的能力来，老村长看他不错，就收了他当义子，代理了村长一职，就这么着，他们在钱家村算是安顿下来了。 弘昀实则是好好的，但他为何不回王府呢？自是因为弘晖。 第893章 弘昀好棒棒 弘晖为了救他死了，他心里好愧疚，自己挚爱的哥就这么死了，他回去王府的话无法面对嫡额娘，也没办法面对阿玛，同时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哥为他死了，他还怎么回去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人已经是六岁了，什么都会想了，每每想起他哥，弘昀就会止不住落泪。 哥，弘昀永远记得你的好，弘昀永远记得。 弘昀的眼泪都要为哥流干了。 弘昀不回去还有一个原因。独眼龙抱着他的大腿求他:“昀啊，看在干爹救了你的份上，你就留在干爹身边好不好？干爹做梦都想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留在干爹身边好吗？下辈子干爹做牛做马给你阿玛当奴才还他给了我儿子。这辈子，你就留在干爹身边吧，成不？昀啊，叔……不是，干爹求你了昀啊！干爹原本也想用命救弘晖来着，可是没拦下那只箭，干爹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但干爹还活着，干爹就是想要有儿子，干爹……昀啊！” 独眼龙哭的跟什么似得。简直把弘昀的心都哭散了。 想想独眼龙确实是想救弘晖来着，只是没救下来罢了。而且在山寨那几天，他对他很好。 怎么着也的确是他救命恩人，反正他也回不去王府了，就留在他身边给他当儿子也就罢了。 当初哥也想就在他身边给他当儿子，他现在替哥当他的儿子也是替哥做了一件事。 就这么着，弘昀就留在了独眼龙身边，成了钱村长的儿子。 现在他就叫独眼龙爹的。钱家村里头的人都羡慕独眼龙好命，生这么一个好看的儿子。 人家问独眼龙媳妇呢？独眼龙就说媳妇跟人跑了，村里人都不相信，有这么好的儿子，媳妇能跑了，再说独眼龙聪明的很，一看就是干正经事的人。媳妇怎么就跑了？怕是傻媳妇吧。 独眼龙就笑呵呵不说话，没辙，儿子太优秀，连媳妇跑了这样的话都没人信，当初应该说媳妇死了更靠谱点。 总之，弘昀跟着独眼龙，也没吃啥委屈，人家对他老好了。 这会儿弘昀坐在炕头的桌上。看着炕上一直未醒的惜若和耿氏拧眉的样子像极了四爷。 二人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了。还没醒！！！ 妈耶！ 还好有郎中在，他未来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们无恙，只是她们二人脑部都受到了重创。瘀血压迫神经，才这么长时间没有醒过来。 郎中已经尽力在救治中，每天熬药什么的都尽心尽力还亲自上山采药救治她们。毕竟是两个孕妇，医者父母心。 因为二人一直会吞咽，郎中说过醒过来应该不是问题，这让弘昀松了口气，可是等了太久了，他也会害怕郎中是不是没本事。 按理说不会啊，郎中很厉害的。 弘昀盘坐在桌子上双手支在小胖脸上叹了口气。 弘昀并没给独眼龙说惜若和耿氏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她们二人是王府的……不对，现在他阿玛都当皇帝了哎。那嫡额娘就是皇后啊。 第894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独眼龙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肯定赶紧抱着他搬家了。 他多害怕他儿子被找到带走啊，上回看告示知道他阿玛当了皇帝，独眼龙担心的整宿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就跟他说要不要跟船去大不列颠。 他是才不去呢，在这钱家村挺好的。 再说现在嫡额娘还没醒过来呢，他可不能扔下她们不管。 至于惜若和耿氏为何会到了钱家村，也要从头说起。 惜若和耿氏是如何被琴音下药之后扔下悬崖的细节就不说了，总之那个脑残琴音就这么干了。 她为了自己有幸福的机会，忘记了惜若这个主子对她种种的好。卖主求荣，不顾主子有孕在身。等同谋杀四条人命，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实则刚开始她也是能稳住的，就是给她万金，她也不可能出卖惜若，一百两银子若是她跟惜若说，惜若自也会借给她。 这事儿钮祜禄氏也是清楚的。她即刻改变了策略让伊绅泰对琴音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略。 一份让她憧憬美好的感情即刻留让她入了坑。 虽然琴音可恶，钮钴禄氏才是最可恶的那个人。 她现在可是以为终于后患已经除掉了。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下一个计划。 惜若和耿氏被琴音扔下来之时，还好没有磕着碰着悬崖，直直落在了水里。 落入入水中后不久，虽然被下了蒙汗药了，本能还是让两人苏醒过来，这是万幸。 因为耿氏不会水受到了惊吓只会扑腾，喊救命又喝了几口水。 原本她是不会乱的，只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和她身处险境才会慌乱。 而惜若是会水的，她也没功夫想，自己是如何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到了水里，想尝试拉着耿氏上岸，但河水太过湍急，她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在加上她已经有孕在身，还要带着另一个孕妇游到岸边，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两人很快一起被水冲走了，还好在过程之中碰到了一块木板。两人趴上木板漂浮了一整夜，期间互相鼓励和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会碰到来往的船救下咱们。” 患难见真情。惜若心里头已经认了耿氏这个姐妹。 一直到了早晨天蒙蒙亮，她们终于看见一艘渔船，耿氏便大声呼救，渔船上面的人看见了二人，正要救她们上岸。怎料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礁石，惜若原本可以游走，但耿氏撞上去便是必死无疑。 她用力拉了耿氏一下并没有成功，自己的后脑勺就碰到了礁石，而耿氏也是左边的头碰到了礁石，两人都同时晕了过去。 渔船上的人连忙将二人捞上岸，结果怎么着，这船又是钱家村的，船将二人带到钱家村自是要找郎中瞧，自然也就碰到了弘昀，就是这么回事。 弘昀不知道二人为何也流落在此，只有等她们醒过来才知道的。 这会儿弘昀就问在屋子里忙乎着熬粥的郎中:“我说郎中大叔，你行不行啊？两个月了都还没醒，我很着急哎！” 第895章 耿氏醒了 郎中回头看向弘昀:“小少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认识她们似得，看你成天牵肠挂肚的，一天问我八百回怎么还没醒。” “那人家是两个孕妇，这样一直不醒，我当然担心啊。” “我何尝不想让她们快点醒，我已经尽力啦，她们还没有醒我也没辙啊，我只能说，她们一定会醒，但也摸不准是什么时候。” 郎中把熬好的粥倒出来，交给一旁候着的两个大娘，这是独眼龙顾的帮忙照顾惜若和耿氏的。两人便过去扶起她们喂粥。 弘昀接过惜若的一碗粥:“我来喂她。” 他好生的喂粥给嫡额娘吃，发现她的大肚子动了动，便伸手去摸:“小弟弟啊，你不要担心。你娘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好生的喂惜若吃粥，还知道帮忙擦嘴。 嘿，李氏那种脑子秀逗的，怎么生的这么好一个暖心又有担当的儿子。 一点也没随李氏也是神奇。 李氏那个老三弘时，就不知道像谁了。 此时一旁耿氏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被大娘看到了，她连忙大叫:“郎中，这位夫人的手动了！” 郎中连忙过来替耿氏把脉。 随之紧着拿来银针在耿氏的人中扎了一针。耿氏慢慢的醒了过来，弘昀太高兴了:“终于醒过来了！” 耿氏看向弘昀好一会儿悠悠的说道:“二阿哥！你怎么在呢？你还活着，你没事就好。这里是哪里？”她说话也提不起什么劲儿，声若游丝。 毕竟已经昏迷两个月了，身体机能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弘昀笑出一个酒窝:“说来话长！你醒来就好，你醒来，这位夫人也给应该快醒了。” 说着弘昀冲耿氏挤了挤眼睛。 郎中就说道:“小少爷果然认识这位夫人，她是谁啊？” 弘昀嘘了一声:“嘘，回头跟你说，你可不能跟我爹白活，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郎中。” 郎中点点头。好吧，不说是不说，但这事儿他也能猜出来一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弘昀是四爷的儿子，那么知道他二阿哥身份的人，极其有可能是四爷身边的人。要么是四爷什么兄弟啊亲戚啊的女眷，要么就四爷自己的女眷。 看这二位容貌可谓佳人，是四爷身边下人的女眷就不可能了。 若是二人是四爷的女眷，那真是可谓无巧不成书了。这下功抵得过拐走四爷儿子得罪了。 但是小少爷就要不得不回去了。 哎，真是怎么着都是执念一场，寨主他到头来也不能将弘昀留在身边。 郎中心中一番感慨。 耿氏终于是回了神，她赶紧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隆起的，里头有胎动，她这个得之不易的儿子没事儿！真是万幸。 随之她赶紧看向一旁的惜若，看她也是大腹便便的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福晋的胎儿也该是没事。 她挣扎着要起来:“姐姐……我姐姐怎么样了？” 郎中对她说道:“夫人不要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这位夫人也没事你放心，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她该是不日也会醒过来。现在你要好好的修养恢复才是。” 第896章 李氏开始嘚瑟 耿氏点点头，随之吃了粥又喝了药，她要好生的修养，她好了才能照顾福晋。 听弘昀刚才的意思，她们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是，流落在外，自己四爷女眷的身份可能是很危险，她们得隐藏身份到回府的日子。 现在弘昀也在身边，福晋也该是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耿氏看向一旁的惜若，福晋姐姐，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回府里调查清楚是谁害了咱们，然后弄死她！ * 宫里头的女眷们，也是每天等惜若那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惜若和耿氏失踪到现在两个月了，可谓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看样子是应该是死的可能性很大了，女眷们都有不同的心思。 李氏觉得自己是报了大仇了，福晋死了，现在她是唯一有四爷儿子的女眷，又是除了宋氏那个没用的之外待在四爷身边最久的人。虽然弘昀没了，让她久久无法释怀，但现在福晋和弘晖都没有了，相比之下，这两件事的大喜盖过了她的悲伤。 她往后要好好的将三阿哥培养成才，将来四爷立她为太子，即便成不了皇后，也会是皇太后。 且说现在虽然还没封位。她估摸着自己怎么着也要是个贵妃吧。再说皇后那个位份，也不能虚席，如今最有机会的人就是她了吧。 年氏虽然实力比她强，年父，她的几个哥哥尤其是年羹尧都比较厉害，可她是一个纯汉人。而她的阿玛可是满人。 而且年氏的肚子也没有动静啊，故不足为惧。 李氏开始嘚瑟了。这后宫里头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为年氏曾经为卓嬷嬷的事情帮助过她。她多少是给点面儿。其他人，宋氏钮祜禄氏，她看见她们都是嘴角一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要知道钮祜禄氏可是曾经与她同在一条船上的人，弘晖的事情，卓嬷嬷也有参与，现在她打算一脚将钮祜禄氏给踢开了。 钮祜禄氏算什么东西，虽说她是一个正统的满人，但一个没侍寝的女眷，给她封个贵人就不错了，也是看在她阿玛还有她满人的身份吧，不然就是常在也不为过了。有什么利用价值。 至于弘晖的事情，量她也不敢露出半句和她有关，除非她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说起来弘昀失踪不是也和她有关系，因为弘昀是跟着弘晖走的，而弘晖是她钮祜禄氏设计逼走的！ 她不早她算账就不错了！ 对于李氏的嚣张，钮祜禄氏不以为意，李氏这种级别的她怎会放在眼里。反而是年氏才有可能和她是对手。对于这件事她门清。 让李氏暂时嘚瑟着便是了。 来宫里头安稳了几天以后，她就是将已经在浣衣局的冬雪给叫到了景仁宫。 没错，她一直记得冬雪那个死丫头。她一直记得是她害的自己禁足，其他人她还不能拿捏，唯独这个贱婢她得弄死了心里才舒坦。但她也不想让她好好的死，这样就太便宜她了。 第897章 收拾冬雪 冬雪何尝不害怕钮祜禄氏要找她麻烦，以前在府里头有福晋压阵，钮祜禄氏装作与世无争，现在主子爷登基做了皇上，但是皇后却偏偏突然失踪，没人压着她了，她当然可以捏她这个小蚂蚁了。 她一个浣衣局的宫女死了又当如何。谁会管她是死是活。 要说她从小便被卖到了四爷王府里头当丫鬟。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偶尔来探望，但前几年说是要南下做生意，却突然没了消息，只当是他暴病死在外头了。现在她也就一个人了，若是死了连个收尸的也没有。哎只不过是想保命罢了，怎么就这么难，苍天啊。 冬雪好后悔当初硬不愿意跟在耿氏身边，为何以这种傻蛋的方式去了杂役房。成天累死累活的，最终还要被捏死。 总归是人傻没辙。 冬雪心惊胆颤的进了景仁宫。由徐香引着来到钮祜禄氏身前。 徐香福身:“主子，浣衣局的粗使宫女冬雪来了。” 钮祜禄氏正坐在软榻上修剪新采的花儿。她抬起头瞄了冬雪一眼，自从惜若失踪以后，钮祜禄氏的确连穿搭都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淡透着温婉书卷气，而是偏向少女风打扮了。 今儿穿了浅粉色的旗装，外头的小绣花夹子是白粉色的，喇叭袖口上装点的粉色的桃花，点的妆容虽看着清淡，但也不失小心机。两把头上没什么点缀，因在丧期福晋也失踪了，女眷们自是也要低调些，但她点的妆容，穿的颜色还是露出她的小心机。花盆底的鞋子小巧精致，比起之前是看着倒是好看些，钮祜禄氏也算有几分姿色的。 她是想入四爷的眼，她也知四爷正在三年守孝。怀孕生养是犯大忌讳的。若她现在怀了孩子，不仅不能得到主子爷的喜悦，还是大不敬之罪，故她只能放弃这三年时间，等待三年之后才能寻求生养机会。 虽不能生养，但侍寝是可以的，并没有规定皇上三年内不可碰女人，故她想着趁这三年不能选秀，能先得了侍寝的机会。若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何谈生养。 冬雪福身请安:“奴婢给钮格格请安。” 这会儿还未册封。按理说自是要唤她为钮格格。但钮祜禄氏对她的称呼并不喜悦，如今她一个人住在这景仁宫中，便是一宫之主。怎么着将来也要被封为妃位才对。 现在来请安的奴才，都会唤她钮妃。说几句吉利话讨个红包什么的。她也挺乐意给，也是讨个好彩头。每个宫住着的女眷都这般给红包的。 但这个冬雪却如此没有眼力见儿，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钮祜禄面儿上也不恼，将花插在花瓶里瞄了冬雪一眼:“起来吧。” ”谢钮格格。” “浣衣局的活计还好做吗？” “回钮格格，不好做，您瞅瞅奴婢这手，都快洗破皮了呢。冬天还要长冻疮，奴婢真是没一天轻省的日子呢。” 冬雪这会儿装可怜搏同情。 钮钴禄氏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别做了，这浣衣局多你一个粗使宫女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呢，也给你寻个更好的去处。” 第898章 任柳依现身 冬雪吓坏了，钮祜禄氏将她调离能让她去什么好地方。比浣衣局更可怕的就是辛者库，比辛者库更可怕的地方就是被送去慎刑司。她是要让她不得好死的意思了。 风雪连忙跪下瑟瑟发抖:“格格，奴婢在浣衣局虽说累，可是奴婢也挺认命。求格格就让奴婢在那里待着吧。求格格不要给奴婢挪地方。求您了格格。” 钮祜禄氏看了她一眼，嘴角一丝冷笑:“冬雪，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儿了。这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样子你也知道你是对我有所亏欠，才怕我找你麻烦不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过你放心，我还真没想杀了你。原本你这种的，我还真没空搭理，可我呢，想起你来就觉得你这个人又蠢又招人讨厌，简直是活着就是浪费粮食那种。但这人啊，既然是生为人了，也不能随意被定了生死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只不过想让你换个地方过的舒坦些，放心回去吧，回头你就知道你要去哪里了，嗯？” 说着她嘴角阴毒的一勾，那表情相当可怕的。 钮祜禄氏看着性子温婉，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只是伪装罢了，这个人真的好可怕的。比那个看着直来直去实则肠子十八道弯儿的耿格格简直可怕不知多少。 太可怕了！ 冬雪便也不敢说什么了。她知道就算她跪下来将头磕破，钮祜禄氏也不会放过她。故不做挣扎了，就是想死的舒服些也是难的。 几天之后，钮祜禄氏买通了浣衣局的管事太监，将冬雪整个一个传染病的由头上报给了总管太监。 因宫里规定，宫女满二十五岁以后才可以出宫，除非因病、因笨或别的原因满足提前出宫者条件，再经总管太监核查奏闻后方准出宫。一个浣衣局的粗使宫女罢了，实则也没那么麻烦。只要总管太监点头就给弄出去了，死了活了谁管，一个宫里头犄角旮旯的人而已。 冬雪的去处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万花楼。 老鸨子看冬雪也有三分姿色，就花了一些银子买来。调教一下成为抢手小花该是没问题。 她准备着手好生调教一番以后，让冬雪接客。冬雪这人虽然平时有些蠢，但让她做皮肉生意她是宁死不从，她趁着看守她的人不备，想从楼上跳下来。 而万花楼新来的花魁身边跟着两个保镖有一个居然是她亲哥，正巧就被他给瞅着了，随之就将她给救了。 原来他哥在南下之后就加入了反清复明会，而他如今保护的花魁正是反清复明会的分舵主，她们蛰伏在万花楼，就是等待时机干一件大事。 于是冬雪就被引荐给了花魁，花魁姑娘将冬雪赎了身，便让她留在身边待着做贴身丫鬟。 而这个花魁正是任柳依。她身边还跟着那个贴身丫鬟小绿。 父母被杀，舅舅全族被屠杀的仇，她不可能不报。她一路南下以后，阴差阳错的加入了反清复明会，经过多年严格的训练，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擅易容术，玩的一手好心机的反清人士。 第899章 惜若醒过来了 冬雪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宫里头的腰牌，这对任柳依来说是很有用的。但她现在还没有任何行动，因时机并没有成熟。 至于钮祜禄氏对任柳依来说，自是也有利用价值。任柳依正打算将她变成她的一个棋子。 没有人能够想到她将会用很特殊的方式报仇。拭目以待吧。 ** 耿氏醒过来五天以后，在郎中精心的调理中，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了。 她便可以下床走动，帮着大娘做饭啊，晾晒衣服什么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尽力好生照顾惜若，帮她按摩揉腿，有时候也会将她搬到外头的椅子上晒太阳，弘昀会一有空就过来陪在惜若的身旁，还跟还没醒的惜若还有一旁和大娘们一起摘菜的耿氏扯淡。 谁家的儿子掉田里头满身泥巴被揍了，谁家的女人爬墙给她男人吊起来打了，谁家的孩子调皮上树掏鸟窝了，谁家的婆媳不和骂街了，这钱家村的事情，弘昀基本都知道。将手放在袖子里说的津津有味。 娘耶，这谁家的熊孩子！ 耿氏就说弘昀再不快点回去，真是要融入这样的生活无法自拔了。 屋里头伺候的两个大娘老喜欢听弘昀说书一样将八卦，笑的是前俯后仰。 “哎哟，村长家儿子真是一个活宝，可好玩儿了，夫人要是能听到他说的话吧，这不醒都不行了呢。” 耿氏便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将手里头的被单晒在了绳子上。 “可不是，我也觉得我姐姐啊快醒了。” 耿氏挺着一个大肚子也利索的很，简直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大娘都夸她贤惠。就问她:“小夫人你和这夫人是妯娌还是同夫？可是哪家的媳妇啊，家住哪里？怎么看您们二位的这长相，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怎的您做家事又这般利索。让奴家们都纳闷了呢。” 耿氏便笑道:“我与姐姐是姐妹，夫家都在京城。虽夫家不算贫户，却也是家道普通，故咱们就自己个儿上手做事情的时候多。” 耿氏自是不能和她们说实话的。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向任何人透露她们的真实身份。 耿氏已经知道现在四爷都当了皇帝了。那么就会有更多不稳定因素。 若是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这钱家村里头，有四爷两个女眷一个儿子，后果可想而知，故她们的身世说不得说不得。 “弘昀啊，到习字时间了。” 弘昀叹了口气点点头:“哦。” 耿氏醒过来之后，弘昀的爽快日子也就结束了，每天开始要习字，耿氏还让独眼龙请了教书先生来，专门教弘昀认字，想着回头待惜若醒过来，大家一起回去，他的功课可不能耽误。 弘昀倒也是听话的，拿了书册就放在外头的小桌上认真的习文。 耿氏便过去为他研墨，看着他笑了笑。 这二阿哥要是她亲儿子就好了，真招人稀罕。可是回去就还得是李氏的儿子，这般想来有点失落呢。 这般精心照料十天，惜若终于是醒过来了，但她醒过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被自己大肚婆的身份吓了一跳。 “哇靠！我为啥大了肚子！谁搞的？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 第900章 耿氏跳大神 这会儿两个大娘都回家一趟一会儿回来，郎中和独眼龙一起到了镇里面去了。 院儿里头只有惜若耿氏还有小弘昀在。惜若正躺在椅子上晒晒十月的秋日暖阳，就这么的醒过来了。 没错，她失忆了。 看这院子虽挺大，但一看就是一个农家院儿，墙上挂着大蒜还有玉米棒子，院子中间有个磨盘，地上跑着鸡。一旁还蹲着一只黄色的土狗，看起来长得还挺好看的。 还有这大肚子！这会儿肚子里的孩子正踢了她两下，这么大的肚子，该是快要生了才对。 她穿越过来当农家女种田了？ 惜若后脑勺的伤口虽然好了，但还是很痛的，淤血虽已经散开，重击加之前钮祜禄氏给下了几个月的蛊毒同时发作了。不失忆也是难。 耿氏看惜若左右看看一脸疑惑最后定睛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一脸疑惑又像受了惊吓的样子。她是吓了一跳。 福晋……不是，皇后这神情，这语气！怎么看起来性子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 哇……靠…… 这句像是江湖上那种打打杀杀的女侠那种口气啊，眼神之中透露的神色也不像是之前那个稳重又知性一还运筹帷幄的女子了。现在看着像是一个人，神色却又是另外一个人。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弘昀也是懵了一下:“嫡额娘，您这是怎么了，您难道不记得咱们是谁了？我是您儿子，这个，是耿姨娘，您还记得怀玥怀宁怀芮三个妹妹不？对了，您还记得我阿玛吗？当今皇上雍正啊。 不是，您醒来之前，他还不是皇上呢。不过他现在是皇上了，然后您现在回去就是皇后了您可是知道？” 惜若在懵圈以后，除了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但之前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听这娃讲的意思，这娃还是她儿子呢！加上肚子里的这个。她已经至少俩娃了！ 而且她穿越过来，并非是农家女，而是皇后！ 皇后不是只有弘晖一个儿子吗，八岁就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可刚那娃明明说，现在是雍正朝，而她是皇后啊。 惜若疑惑的神色看向弘昀:“娃，你不会是跟我闹着玩儿的吧。皇后……会在这农家大院儿里头住着，不是住在宫里头吗？” 弘昀哇一声哭了:“耿姨娘，怎么办，我嫡姨娘魔怔了！” 耿氏拍了拍弘昀:“没事儿，不怕，我看过村口那个婆婆跳大神，你去抓一只鸡来，我跳一个大神试试，看看皇后能不能醒过来。” “好。” 弘昀就连忙去捉鸡。然后耿氏就有模有样的学起跳大神来。 惜若虽有些头痛，看着耿氏认真跳大神的样子，也挺感动还挺好笑。真是挺为难这姐儿们的，若她们真是四爷的女人，在四爷后宫里头，能找到这样一份真挚的姐妹情，倒是挺意外的。 她现在就当自己是皇后好了。那她们为何流落至此，一定有原因。 她还不想即刻就回到雍正身边。第一那四十五岁的中年老男人她也实在稀罕不起来。 第901章 钱大姐钱二姐 而且据历史记载，雍正老稀罕那个年氏了。她这个皇后在后宫就是一个摆设，打酱油的。 最终赢家不是那个钮祜禄氏熹妃。 第二，宫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她既然以这样的方式流落在外。还大着肚子呢，肯定是有人要干掉她。 现在她失忆了，不知情况就贸然回去，岂不是给孩子增加风险，故暂时不能回去，等生下孩子再说。 惜若很快就将事情想明白了，她还是那个聪明的惜若，只不过是失忆了，不记得她男人现在是二八年华，也不记得她男人给她的承诺，即使佳丽三千，也只独宠她一人。她回去只需要过养狗虐渣养娃和男人亲亲抱抱的日子。 哎，这就叫好事多磨吧。这人那，没有一帆风顺的。起起落落人之常情。 只是可怜了四爷，被虐的体无完肤。 此时独眼龙和郎中走了进来，独眼龙手里提着一块用稻草绳子绑着的猪肉，还有一框子菜，什么鱼啊，螃蟹啊之类，还给弘昀买了一些东西被身后的下人提着，什么吃的，用的，衣服啊，玩儿都。独眼龙对弘昀好的很。郎中手里头提着的是给惜若抓的药。 这一进门就看见了耿氏在那里跳大神，惜若已经醒了。看一个孕妇跳大神，郎中就被吓着了。 “哎哟，这位小夫人，怀着孕呢，作甚这般！当心闪着腰。” 弘昀看独眼龙他们回来了，连忙说道:“爹，这位夫人她魔怔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耿氏也对郎中说道:“郎中你快来给我姐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先扶到屋里头的炕头上去。” 耿氏便将惜若扶着进了屋里在炕上坐下。 郎中便赶紧过来给惜若诊脉，随之说道:“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能是重创之后的失忆。” 耿氏拉着弘昀，手扶着腰也坐在了炕头上:“失忆？何时能恢复？” “这个说不准，快的也就一两个月，慢的三五年。但小夫人放心，这种因撞击引起的失忆之症不会是永久的。总有一天会恢复。” 耿氏将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总之人醒了就好了。至于失忆可以回宫让太医慢慢治。 耿氏是不知道惜若什么心思，只想着待惜若身体恢复些，就出了这村联系上官府，然后带着弘昀一起回京城去。 但是她们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官府会不会不相信她们的身份觉得是俩疯女人呢。 四爷为了她们的安全并没有全国发告示寻人，当初弘昀失踪四爷也没有这么做。自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他只是派了血滴子全力查找。但大清这么大呢，他们现在又是流落到了几千里之外。想要找她们就犹如大海捞针。没个三五年怎么找得到呢。 现在在外人看来，皇后可是好好的待在宫里头的。故耿氏还担心起她们的身份认证问题来了。细想一下，他们还不能去官府。 愁，不然自己坐船回京城也行，也是最安全的。 第902章 以什么方式重新相爱 那就不能是现在，得是她们平安生产孩子满月之后吧。 不急不急，慢慢来。 独眼龙就说道:“既然人醒了就好，这位小夫人不是没失忆，我回头派人送你们回家就好了。放心便是，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士啊？” 耿氏连忙回:“我们家是在京城的……” 惜若连忙打断耿氏:“她刚才已经和我说了，我们的家原本在京城，后来举家南下，在路上我们出了意外，和家人也就失去联系了。” 郎中在一旁纳闷，不知道是耿氏故意隐瞒了惜若真实身份，还是惜若刻意隐瞒。总之隐瞒是对的，否则他们家寨主要疯。 独眼龙对惜若的遭遇深表同情:“哦，这样啊，两位夫人，我们会尽力帮你们找家里人，你们只管留在这钱家村便是。为了方便，你们二位还是暂时都姓钱就好，大夫人你就叫钱大姐，小夫人你叫钱二姐可好？” 惜若点点头:“有个称呼就好。” 独眼龙挺高兴:“今儿我买了好多菜，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红烧肉，还有清蒸螃蟹吃。庆祝一下钱大姐醒过来。” 弘昀很高兴:“嫡……钱大姐，我爹做的红烧肉很好吃的。我最最喜欢吃了。” 独眼龙摸摸弘昀的头:“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惜若看着弘昀和独眼龙也是懵，怎么个情况这是，这娃不是唤自己为额娘吗，就是四爷的儿子啊。怎么有了一个平民的爹？ “红烧肉倒是好吃，但孕妇可不能吃螃蟹。” 惜若的医术可没有因为她的失忆而失去。她接下来在钱家村过一段救死扶伤的日子倒也不错。 哎，说来说去吧，失忆一点也不好。钮祜禄氏那头可是能多活一些日子，还有时间做一个完整的妖。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惜若和四爷，或许因为这段失忆，会有一场真正的恋爱要谈起来了。 倒是挺期待他们会以什么方式重逢，又以什么方式相爱。 * 耿氏那头不能急也是急不得的状况。四爷那边可是难过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惜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四爷这边，焦灼了整整几个月的心无处安放。 每天朝政之事也实在让他很累，朝廷那边的烂摊子比他想象的严重。李卫张廷玉他们都担心四爷的身体受不住。但四爷就像铁打的，居然并没有倒下去。四爷现在不能生病，也病不起，他的这把龙椅，要做稳当也要三五年，朝中的分歧，暗中的各样枝节，他都得理顺。 这会儿四爷正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坐着，书桌上放着好多折子，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八福晋一直在运作舆论，说四爷关八爷在宗人府乃是居心叵测。帽子王爷那边也有微词，毕竟安亲王和八福晋的几个舅舅都还有些势力在，在四爷初登皇位之时，也很不管不顾这些人。 当然四爷并不是怕他们，他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 这三个月四爷做了许多事情，他最终下了圣旨将八爷从宗人府放了出来，至于大王爷是先皇圈禁的，没人敢说什么。 第903章 四爷是铁做的 随之八爷被恢复了贝勒身份、他被四爷认命与十三爷、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务。随之紧着他又封了八爷和十三为亲王，太子之子弘皙为郡王。又封固山贝子苏努为多罗贝勒，升广东巡抚杨宗仁为湖广总督，以原任安徽布政使年希尧署广东巡抚。年家的实力就更大了。 紧着几天前，隆科多佟国维的一等公爵，两天后，又谕内阁，隆科多应称呼舅舅，嗣后启奏处书写“舅舅隆科多”。 四爷这番举措是稳固身边支持者的心，加强他周边的力量抗某些权势搞暗中伎俩。 随之四爷又收缴先皇写给内外大臣官员的全部朱批谕旨，不得留匿焚毁。这是防止有人在其中找字据做文章，说他这个皇位来路不正。 随之他释放先皇生前圈禁问罪的宗室觉罗人等。上皇太后徽号为“仁寿皇太后”。不管德妃愿不愿意做这个太后，愿不愿意搬离永和宫，他都要做给外人看，他是孝顺德妃的。 紧着他认命理藩院尚书隆科多为吏部尚书，仍兼管步军统领事务。八爷兼理藩院尚书，十三爷总理户部三库事务。命修圣祖仁皇帝实录，以马齐为监修总裁官。命九爷前往西宁。 让九爷离开，是为了分散八爷和十四爷的力量，至此九爷再也没回来。 同时他颁十一道谕旨，训谕督抚以下等官。因各省奏销钱粮积弊太多，设会考府。禁止上三旗大臣、侍卫、官员等在诸王门下行走，嗣后如有私相行走之人，一经查出，即行参革。 纂修《大清律例》。豁除浙江绍兴情民籍。准直隶摊丁入地。命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征讨青海萝卜藏丹津，禁止奸棍私贩儿童出口卖给蒙古。 这样的先行举措，即刻就得了民心，改善律法之漏洞，乃是民心所向。 四爷这个皇帝很快就在民间有了良好的口碑。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四爷不愧是当皇帝的料子。但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他如何撑得住也是神奇。 随之他又做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那就是册封。 四爷下圣旨册立嫡妃那拉氏为皇后，册封年氏为贵妃。李氏为齐妃，耿氏为裕嫔，宋氏为懋嫔，钮祜禄氏为熹嫔。即便惜若不在她依旧是皇后。而钮祜禄氏也混了一个嫔位，完全是因为他阿玛在四爷夺嫡之时出了力的缘由。 如今钮祜禄氏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她肚子里现在可没有孩子。若惜若这次生下男孩，四爷的第四子，可就是惜若所出的。 现在就看钮祜禄氏在惜若失踪的这段日子，能不能折腾出花儿来了。 四爷在书房里头办公，他规定办公之时不得打扰。有可卿丁香风灵和玉竹在门口候着，苏培盛和高无庸站在了殿外缓缓神儿。 这段时间苏培盛也是跟着消瘦了不少，四爷那样，他心里也是扎心痛的。 高无庸就小声问苏培盛:“苏妖精，你说皇后她能回来吗？” 第904章 信念抵不过现实 苏培盛点点头:“能回来，一定能回来。” 高无庸看向苏培盛有些惊讶的神色:“你为何如此肯定？” 苏培盛手背在身后回:“因咱家心中有信念。高无庸啊，你若是有信念，坚信皇后能回来，她在你心里就一定能回来。” 高无庸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没这个信念，他拿不准。皇后实在是失踪太久了。都好几个月渺无音讯。若是皇后还活着，她早就回来了吧。 信念，抵得过现实吗？ 他自是希望皇后能回来的，主子爷的头上天天打雷下雨，他这个当奴才的也是心酸。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若皇后要是回不来，这后宫女眷谁会上位当皇后呢？他得琢磨一下接下来向哪个妃嫔靠拢点。 他自是知道自己就没有高无庸聪明。再不多琢磨琢磨能行吗。 高无庸的确就没有苏培盛那般聪明，如今这会儿可不是琢磨向谁靠拢的时候。伺候好主子爷，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皇后回来就是了。 但人苏培盛说话，就是点到为止，他已经告诉高无庸要有等待的信念。若是他不明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呢。 * 这册封之后，各宫里的主子们都各有心思。 前些日子嘚瑟着以为自己可以当贵妃的李氏，瞬间就打了蔫儿。 她因为月子没做好落下了老毛病。大病初愈才不久。现在因册封一事被气老毛病又犯了。卧在榻上还得养着。 真是命不好，什么什么都不顺，养的好好的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当初惜若在的时候，这歪心思刚起了个头就被捏的很惨。如今惜若不在宫里头，她也照样什么都不顺。 老对手死翘翘，新对手就上位，可不就是不堵心也难。 李氏得了册封妃位，而年氏居然是贵妃，这宫里的其他女眷和奴才可不就是在背地里看她笑话着吗。 年家所有人都平步青云，而她那个阿玛到现在还是知府。当初大清有难，她娘家还出了一百万两救灾的。用完了人就都忘了是吗？ 都说帝王无情，依她看四爷最无情。给她的这个妃位，就是看向她生这么多的份上呗，她可是清楚的很。 李氏这是被四爷伤透了心了。 原本因为福晋失踪，她心里的愁绪解了，这身体可是好了些。故三阿哥和怀恪暂时回到她身边了。这两天她又身子不爽利了，两个孩子便又去了年氏那里。 三阿哥如今几个月大原本就有些认人，回来以后不与她亲近，还好有奶嬷嬷在呢。否则成日里想着年氏，都将年氏当额娘了。 现在她这一生病，年氏又主动来将孩子带回了翊坤宫。如今人家是贵妃，今时不同往日了，人家好心帮她养孩子，她也不好不给。 李氏心中懊恼难平。 她觉得总归是四爷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但她也越发看清楚一个真相，四爷此生唯独爱皇后一人，谁想妄图走进他的心里都是徒劳无功，到时候只添一个伤心人。等着瞧好了，年氏只不过是要步他后尘。 第905章 李氏终于整明白了 赵公公将药熬好了给李氏端了过来:“主子，您喝药吧，” 李氏接过便是一口气都喝了，春仙连忙将蜜饯子递了过来。李氏推了。 “不必了，心中苦，吃蜜饯子没用。本宫这身子得快些好起来，三阿哥才能快点回到本宫身边。” 春仙松了口气颇为欣慰:“娘娘，您这般想便是好的。您若是想通了，这这身子就会好的快些。” 李氏用巾帕点点唇:“不想通能怎么着。如今皇上唯一的儿子是本宫生的，这谁输谁赢不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本宫犯不着跟一个肚子没动静的置气。本宫得想开些。否则在这后宫早晚有一天要被主子爷给冷死。” 春仙福了福:“娘娘说的极是。” 李氏如今也倒是真生出几分智慧来了。尝尽冷暖，若还不自知，怕就是傻的吧。 * 懋嫔这头得了个嫔位挺满足，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吃斋念佛罢了。 怀恪现在已经九岁了，也懂得人情世故。自会偶尔去看看她这个生母。二人有来往之事，怀恪也没有跟李氏说，懋嫔如今心静如水，只要怀恪惦记她这个额娘她就知足。至于她要报的仇也已经报了大半，剩下的一半日子还长。她并不着急。 钮祜禄氏这头对自己的嫔位多少有些失望。毕竟之前她以为她可以被封妃位。 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来，原本在四爷身边活着就是艰难。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没侍寝呢，被封嫔位也算是不错了。 慢慢来吧，现在皇后不在了，她有很多时间。 钮祜禄氏果然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她胆大心细，若惜若不回来，她许真能有一番大作为。 她如今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她一个嫔位要通过高无庸接近四爷，怕是高无庸也不会搭理她。 且试试看吧。目前唯有通过高无庸才能接近四爷。没有其他办法。 今儿她就打算叫高无庸来景仁宫坐坐。 钮祜禄氏便对身边新来的太监高家安说道:“小安子，你和皇上身边的高无庸是本家，可是有渊源？” 这个高家安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太监。前儿钮祜禄氏选太监的时候，这小太监看着并不起眼，是因为他乃是高姓，和高无庸是本家，没准还能因此说得上话些才选的他和另外两个小太监，还选了三个小宫女。 钮祜禄氏唯独让高家安近身当了大太监。 她也思量着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起眼儿的太监能被推荐到妃嫔这里开当差，身后自然是有人。 “回主子，奴才是高公公的远亲，是由他提携进了宫当差的。” 没想到还真是有渊源。一旁的徐香还有王嬷嬷都觉得主子的运气不错。怎么着让她一选一个准。 钮祜禄氏便说道:“小安子，你现在去乾清宫叫高无庸来见我。” “嗻。” 小安子就去了。 徐香笑呵呵的钮祜禄氏说道:“主子，您运气不错啊，这个小安子好用呢。” 王嬷嬷同样嘴角带笑心里高兴。 第906章 去找高无庸 如今皇后不知所踪，主子这头已经没有大的威胁，也终于可以走下一步的计划了。 钮祜禄氏端起一旁的茶盏看向两个奴才，神情清淡:“不要高兴的太早。高无庸可不是一般人，他这次不来的可能性还是大的。我现在只是嫔位，高无庸这样的奴才也是要认人的。这么多年了，连个侍寝都这么难，你们何谈我运气好？不到最后一刻确定赢了，你们都不要笑出声来。明白了吗？” 两个奴才连忙福了福:“是。” 钮祜禄氏也是明白人。 * 四爷还在里头办公，乾清宫外头，苏培盛和高无庸还站着百无聊赖神色看着天空，秋高气爽，宫里的树木都黄了，风水叶落，美景怡人，今儿好天气。只是没人有心思看景儿不是。 此时年氏坐着步撵来了，她怀里还抱着三阿哥，身后跟着的是她身边的玳瑁欢喜毛嬷嬷窦嬷嬷。还有太监房公公海公公与几个小宫女。 年氏穿了雍容华贵，一件立领玄色彩绣旗装，领下镶盘金如意、彩绣牡丹纹的挖云式黑段领托，缎面浮现银丝暗云纹，袄上缝缀花景人物团补，边镶蓝缎黑缎绣花绦，上有金线盘制的彩凤、双钱。裙边嵌白缎彩绣花卉宽边花绦，两侧镶压蓝缎栏杆条，上绣蛱蝶穿牡丹图，隐隐露出双绣花花盆底鞋。 两把头带烟紫色绒花，一对八宝攒金喜上眉梢华簪。右边单插一支舞点翠铜步摇，流苏下缀三十六条红珊瑚珠串的细流苏，左边一根银耳挖。润绿的成色衬着乌亮的发髻煞是好看。唇色用了桃粉，衬托脸上温婉贤淑恬静的气质。 年氏花样年华甚是妙曼。 宫里头唯一的贵妃身份又代理六宫事物的她，如今可是赢家身份的。 苏培盛和高无庸连忙迎了上去。年氏下了轿撵二人走过来打千儿请安:“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年氏一向秉持待人和善原则，在奴才们当中口碑也俱佳。再加上，她虽是汉人身份，其父兄身居高位，可谓风头正劲，无人能及。故所有人见了她都会巴结她。 “起来吧，皇上是否在里面。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本宫实在担心他的身子，特意给熬了莲子羹来给他。三阿哥也有些日子没见皇阿玛了，本宫抱他过来给皇上请安。” 年氏做事圆润，高无庸就觉得她上位皇后的可能性很大。 苏培盛躬身回:“回娘娘，皇上在书房里头办公，奴才去通传。” 苏培盛随之乾清宫书房。四爷还在看折子，他低头捏眉间的样子显得疲惫。 这些日子身形瘦了不少。玉面如刀削，忧郁的眼神，冰冷的神色。 成熟的男人，内心深处的焦灼自不会向外人言说。 苏培盛打千儿小声道:“主子爷，贵妃娘娘来了，带着三阿哥来给您请安呢。” 四爷将折子放下捏了捏眉间:“让她进来。” “嗻。” 苏培盛出来对年氏说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年氏抱着三阿哥由苏培盛引着就进去了。 第907章 三阿哥弘时 高无庸也正要进去呢，景仁宫小安子就来了，他躬身笑呵呵:“舅爷爷请好。” 高无庸看向小安子啧了一声，眉头都快拧成结了。 “都说了多少回，在宫里头别叫咱家舅爷爷，亲戚当太监，是多有面儿你这成天挂嘴边。” “不是……舅……高公公，这话说的，小的也不就是一个太监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您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得了得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说你的事儿。” “那个熹嫔传您去景仁宫一趟呢，您给个面儿过去一趟吧。” 高无庸想了一下，随之说道:“告诉熹嫔娘娘，咱家最近身体抱恙，得空再去。小安子你自己机灵点，别给咱家惹麻烦。就这样。” “得，小的知道。” 高无庸走进了乾清宫，小安子就回去了。 高无庸现在自是不可能和钮祜禄氏有任何瓜葛，钮祜禄氏想接近四爷的心思瞬间就失败了。 但钮祜禄氏原本也没报多大希望，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实在不行等三年也未尝不可。侍寝了就生养，后院女眷出了年氏多数如此。 * 年氏抱着孩子进了乾清宫，四爷已经出了书房坐在了软榻上。三阿哥弘时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看起来很乖的样子，性子有些内向。年氏对三阿哥很上心，她是将三阿哥当成了她的儿子。 自从惜若去了寺庙以后，四爷并没有再与她有鱼水之欢。就算来她的那里，也是与她和衣而卧，就连指头他都不会碰的。 皇后没失踪之前，四爷对她还算不错，与她下棋，听她弹琴，就是话少些，四爷的性子就是如此，平日少言寡语年氏也清楚。 但皇后失踪以后，皇上并未再到她那里去过，他因为皇后失踪陷入无限焦灼的状况种，年氏哪能不明白。 皇后是四爷的白月光，年氏在小时候见过二人那一面便已然清楚。 向他这样的男人爱上一个人不易，若是爱上了便很难再移情别恋了。 现在皇后没了，她想取代皇后在四爷那里的地位谈何容易，她只能尽力而为，并且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四爷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被磨出了好韧性。愿意选择等待。 因为等待也是她们只能选择的方式。 年氏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四爷手抬了抬:“过来坐吧。” “是。” 年氏抱着三阿哥坐在了四爷身边的软榻上，四爷抱过三阿哥，三阿哥抬头看向四爷有些怯的样子，这让四爷想起了弘晖。心里多了一份柔软。四爷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给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三阿哥看着他也笑了。年氏道:“皇上，瞧瞧三阿哥冲您笑了呢。他也该有名字了。您可是有想好给他取个什么名儿？” “就叫他弘时吧。” 一切都有命定的时间，他会按照上天的命定的时间的找回惜若，这就是弘时这个名字的意思。 年氏扬起温婉的笑容:“弘时，好听的名字。三阿哥你有名字了。弘时。” 第908章 四爷被虐惨(1) 弘时伸手要年氏抱。年氏便抱过弘时坐在腿上，她接过奶嬷嬷手里的拨浪鼓摇着，对四爷絮叨几句:“皇上，您日夜操劳，臣妾做了莲子羹给您，您多少吃些吧。皇上保重龙体乃朝廷百姓之福。望皇上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才是。” 年氏说的这几句话的语气像极了惜若。但惜若和年氏在他心里又不能同日而语。 四爷心情就越发不好了。但他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玳瑁将莲子羹端了上来放在桌上，四爷也是吃了一口，随之便放下了。 年氏知道四爷是给她面儿吃了这一口，显然，他也就吃这么一口。 年氏知道四爷是因为皇后到现在还没找到才如此茶饭不思，便劝慰一句。 “皇上，皇后的事你不必太挂虑，臣妾相信皇后他……” 年氏一提到惜若，四爷的脸即刻就冷了。现在无论任何人在他面前提惜若，好的坏的，都是在扎他的心。 “好了，贵妃要是没有事就先回去吧。” 年氏也识趣，心中也不懊恼，她将弘时给了奶嬷嬷，随之福身道:“那臣妾告退了。” 年氏退了出去，四爷看向年氏的背影拧眉随之手扶了扶额。 现在应付任何女人，都让他如坐在仙人掌上。 苏培盛和高无庸看四爷冷着脸，高无庸不敢做声，苏培盛喊了一声:“爷……” 四爷突然站起来:“出宫，去统领府。” 他要去看还在统领府住着的三个孩子。 苏培盛即刻应了:“嗻！” 他吩咐着奴才们赶紧准备马车。 因为惜若失踪，弘晖也已经不在了，为了安抚三个孩子的情绪，怀玥她们一直住在统领府和外祖母她们在一起。在宫里他也实在无暇顾及，皇太后这个祖母从来没有一丁点用处，还好有外祖母在，孩子们身边有至亲相伴，总归是好些。 惜若失踪时，三个孩子就在她身边，额娘失踪了几个月，如今的焦灼可想而知。 四爷这些日子虽忙，也会抽空去统领府陪伴三个孩子，只有见到三个孩子，他的心情才会好些。 四爷坐着马车行在路上，并未叫太多侍卫跟随。也没让百姓避让在侧。 自他上位以后，隆科多加强九门警戒，八爷等人若没有充分的准备，是不可能轻举妄动的。 故四爷知道，如今他比任何时候都安全。就没必要扰乱百姓的生活。 车行在人流之中。四爷用扇子掀开门帘看向人来人往。 想起头一次与惜若坐马车，她想买一串糖葫芦来吃。他当时觉得这孩子怎么连猪食都吃。如今若她在她身旁，他愿意给她买下一个糖葫芦摊，看着她吃个够。 正巧四爷就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便叫了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是过来打千儿:“爷。” “去给朕买串糖葫芦。” “嗻。” 苏培盛屁颠屁颠的去了，买了一串糖葫芦又屁颠屁颠的回来递给四爷:“爷。” 四爷接了，马车继续行。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口的，孩子爱吃的味道。 第909章 四爷被虐惨(2)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吃糖葫芦。突然发现，年少之时，因为自己的坚持，错过了很多好的东西。 他或许一开始就被惜若吸引的正是她的洒脱和随性。 此时车帘被风掀起，突然前方一个穿白衣的女子背影像极了惜若。四爷转而就突然叫了停车，苏培盛刚打开门帘四爷就下车了。他即刻奔向人群。 苏培盛高无庸还有侍卫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苏培盛喊了一声:“爷！” 便赶紧追了上去。 只见四爷拉住前面那个女子，女子回头，自然不是惜若。 四爷此刻的心绪突然就崩不住了。他红了眼眶。 女子看向四爷懵了一下。此时苏培盛赶到，挥了挥手，女子才离开。 苏培盛看向四爷，久久不敢说一句话。直到四爷手背在身后，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苏培盛忍不住落了泪。主子爷如今用情至深了，只是他身边没有他深爱的那个女子。 马车便继续前往统领府。 统领府内，觉罗氏，惜若大嫂二嫂都坐着呢，男人们都有事要做。女人们坐在家里就陪在三位小公主身边。其他的孩子没让他们打扰，免得孩子们童言无忌说了不该说的。 惜若二嫂现在也改了长舌妇的毛病，经过深思熟虑才说话。 惜若失踪，弘晖又没了，四爷虽然登基做了皇上，但对统领府来说，这眼巴前儿的难关冲淡了女婿登基之喜。 统领府的女眷也不能做什么，唯有等着宫里头的消息。觉罗氏原本就是坚强的人。遇事她从来不慌，对于惜若失踪，她心里和苏培盛一样是有信念的。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孱弱的惜若，她早就成长成了一个不容易被击败的王者，遇到多少事她都能顺利过关，她这次怎么就不行？ 因觉罗氏有信念，故她并不急。 这会儿她正在教怀玥写字，怀宁怀芮坐在她旁边的软榻上玩儿着布娃娃。两个孩子都很乖，这几个月闹腾着找额娘的时候，哄两句也就没事了。因她们知道哭没用，哭额娘也不会出现啊。 怀玥已经大了，这几个月不仅没看见额娘，弘晖也没有来看她们，还有弘昀也没出现过，就知道两个哥哥肯定也不在京城。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额娘和耿氏，其他亲人都会来串门的。 她心里可难过了。不知道额娘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弘晖哥哥还有弘昀哥哥在哪里。都不知道。 怀玥叹了口气，觉罗氏便问她:“玥儿，这么小叹什么气呢？” 怀玥看了怀宁怀芮一眼，随之摇摇头:“没什么。” 怀玥是担心她一提这事儿，怀宁和怀芮就会哭。哭就糟心呢，而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怀玥也长大了。 此时外头苏培盛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觉罗氏她们便起身迎接，四爷随之走了进来。怀玥带着两个妹妹起身叫了一声:“皇阿玛！” 四爷手摆了摆，免了觉罗氏和等人行礼。 第910章 信念 随之他扬起浅笑走过来抱住三个孩子，和她们一起坐在软榻上:“今儿你们有没有听话？” 三个孩子点点头。 怀玥说道:“皇阿玛，儿臣在写诗呢，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您看儿臣写的好吗？” 四爷看了桌上的字，随之点头:“好。” 最小的怀芮就等着皇上来问她呢:“皇阿玛，哥哥没来，是不是和额娘一样不在家？” 哎哟，三个娃哪个也不傻。 四爷便也将瞒不住的都说了:“是的，其实，是因为你们两个哥哥不听话，跑出去不知何处玩儿，就是不回家，你们额娘就去寻他们了，待寻到了就会和他们一起回来。你们要和皇阿玛一起学会等待，也要勇敢，不能哭，皇阿玛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等额娘和哥哥一起回来，好吗？” 觉罗氏连忙说道:“还有外祖母，我们一起等。” 惜若的大嫂和二嫂也一起表态:“还有咱们小公主。” 看到自己皇阿玛，又听了宽慰之言，三个孩子的心也便安定下来。 “好，皇阿玛我们勇敢。我们等额娘和哥哥回来，他们一定可以回来的。” 四爷抱住她们，惜若能回来，要像孩子们一样完全相信。原本四爷心里没有的信念，也因为孩子们建立起来了。 惜若会回来，惜若一定会回来。 * 惜若这头，她不知道四爷那头的焦灼。她和耿氏还有弘昀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呢。 养鸡养鸭种菜种花，有时候挺着大肚子去河边钓个鱼，做个红烧鱼吃，因为弘昀喜欢吃。再说了多吃鱼的孩子聪明，小弘昀越聪明越好。 原本独眼龙专门给弘昀请了先生，他嫌弃一个人读书太寂寞了，便是到了村里头的学堂和其他孩子一起读书。读了书回来，他就拉着惜若一起放风筝来着。 大清的空气真是太好了，什么冠状病毒这样的病菌都不可能滋生的，惜若觉得穿越来大清真是她的幸运，她已经爱上了在钱家村的日子。 惜若现在已经知道了，原来叫她额娘的这个孩子，居然是历史上李氏早殇的二阿哥弘昀。 这娃可不能回到京城去，原本他的命定就是早殇，若是回去，就逃不过十一岁早殇的命定。而且独眼龙对他简直是贼拉好。独眼龙已经在镇上开始做贸易出口的买卖了。就凭独眼龙这做生意的头脑，想要混个浙江首富也是指日可待的。到时候，弘昀当大少爷也不比在宫里头差的。 故他留在这里就很好。 耿氏是不知道惜若这个穿越者知道弘昀的未来。她一门心思的就想让惜若回去。待生下孩子满月就回去。 前几天侧立皇后妃嫔的告示都贴在村口的告示栏里头了。即便惜若不在宫里，四爷还是封了她一个皇后。可见四爷对她一往情深。 再说皇家的孩子也不能流落在外，耿氏就想着虽然这里是不错，但还是得回宫去。 一个皇后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流落在外不是。 第911章 惜若要生了 这会儿惜若正坐在软榻上给腹中的孩子做小鞋子，看这肚子的形状，还有肚子下坠的感觉，惜若估算着怎么着自己就在这几天要生了。她得赶紧赶工做出几套衣服鞋子才行。 实则两个大娘问别家有小婴儿的人家要了几套衣服来备用，也有几个村妇送来了小衣服给她们的。原本小衣服也是够用了。可这当额娘的，就是自己做了几件衣服才舒坦。 耿氏也在一旁也在做小衣服，给主子皇后府中的孩子做几件，自己孩子也做几件。 惜若看耿氏的肚子心里有点发:“妹妹这肚子像双胞胎，这么大的。”惜若估计着她要么胎儿大，要么就是羊水多。 耿氏摸了摸肚子:“哎哟，可不是比您的大很多。我最近都觉得喘不上气了呢。再过两个月才要生呢，您替我把脉了，这孩子无恙我就安心了。有姐姐还有郎中在，我不担心自己会产难。姐姐的医术可是比宫里头的太医好多了，您还给齐妃接过生的，当时齐妃差点就没了命，您也将她救回来了，这话我是听您身边的朱嬷嬷说的。” “哦？有这回事？我记不得了。” “您不是失忆了吗。真希望您快点好起来，咱们一起带着弘昀回宫去。姐姐，您也看到村口的告示了吧，您可是皇后，我也得了一个嫔位。看来皇上他可没当咱们死了。对您可是深情一片的。” 惜若就想着那个中年老男人的深情她也不稀罕啊，既然在钱家村了，她往后想和独眼龙做个生意什么的，先赚一大笔银子过过瘾再说，其他的事情，回不回宫的，待她玩够了再说吧，一进宫可是出不来了。 “妹妹，你怎么总是惦记着要回去。这里多好啊，民风淳朴，空气清新，没有尔虞我诈。你也别着急回去了。在外头玩儿个三年两年的再回不迟，待你进宫，可是一辈子待宫里头了。就没那么有意思了。至于弘昀要不要回去，也要看他的意思，你知道吧，这孩子已经大了，既然流落在外这么久了。他现在有权利选择回去还是不回去。” 耿氏也突然觉得惜若说的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惜若还想说什么呢，突然感觉肚子痛，看样子是就要生了。 耿氏连忙去唤正在做饭的两个大娘，此时弘昀也背着书包从学堂回来了，她便去对弘昀说道:“弘昀，快去通知你爹，就说钱大姐要生了啊！让他快去寻产婆过来。你爹在村头那块田边呢，快去快去！” “哦！”弘昀连书包也没来得及拿下来，就赶紧的跑了。 随之产婆就来了，独眼龙也赶了过来，他又派人去镇上通知郎中回来。 两个产婆和大娘一起，井然有序的帮着惜若接生。 因是惜若生的第四个孩子，简直就是跟下个蛋一样方便。 一炷香的时间就生了。是个阿哥！ 四爷的老四儿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撒花！ 结果孩子生下来不哭啊。居然扬起嘴角笑了，他的嘴角还有一颗和弘晖一样的痣。 第912章 弘晖魂穿 惜若家老四和所有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有一颗比例过大的脑袋瓜，满头黑发浓密，小眼睛半睁着，但可以看出来是双眼皮，不错，随他皇阿玛。 一般孩子生下来红红的他却没有，小嘴巴哟哟微张，模样甚可爱，像极了弘晖小时候。 没错，惜若家老四，正是弘晖的魂穿？。 他微微笑着，眼角留下一滴眼泪。半眯的眼睛努力看向自己的亲额娘，心里欢喜。 重活一世，只为能做额娘的孩子。弘晖魂穿成为惜若真正的亲生儿子了！ 前世他经历了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挫折，今世他要平静安稳，好好的在惜若身边长大。和所有他深爱的和爱他的人们在一起度过岁月。 只是惜若现在已经忘记弘晖，也没认出来这孩子是弘晖的魂穿，就没那么很万分欢喜的感动。 耿氏帮惜若在头上绑抹额，惜若一直看着怀里冲她笑的四阿哥，稀罕又惊讶的对耿氏说道:“瞧瞧，妹妹，可是奇了。我从来没见过生下来不哭先笑的孩子。瞅瞅这娃，笑的有模有样的。我家儿子这一辈子一定都会顺风顺水的你说是不是。” 耿氏也跟着乐呵:“姐姐，做您的儿子可不就是要与众不同不是。嘿，小娃娃，我是你姨娘啊。” 一旁的产婆也说道:“钱大姐，听说生下来不哭就笑的孩子，就是弥勒佛转世呢。钱大姐你这孩子是大富大贵命，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得先压的住他的贵气以免他过早化龙化凤才是呢。” 惜若不信这个，但她是要亲自给这孩子取个好名字是没错的。既然是四爷的儿子，就以弘开头。 “就叫他弘基好了，意乃田器，基础之意思。《孟子》曰：虽有鎡基就是这个意思。又意门塾之址。《诗·周颂》曰：自堂徂基。又乃乐名。《孝经纬》曰：伏牺之乐曰立基。又是山名。《山海经》曰：亶爰山东三百里，曰基山。这个基字代表坚韧，也够接地气。你们说好吗？” 产婆咯咯笑:“哎哟。钱大姐有学问，咱不懂这个，高兴就成啊。” 耿氏随之抱过孩子。孩子长得和弘晖真的很像哎。毕竟都是四爷的孩子，像弘晖就是像四爷。 耿氏开心的说道:“姐姐，这孩子一看就好养，瞧瞧，他又笑了，好像认识我似得，弘基啊，看着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的孩子生下来要有弘基这般，那我就知足了。” 弘昀在一边儿踮着脚尖看不见弟弟，跳脚说道:“给我抱，我要抱！我还没抱呢。” 耿氏便将弘基给了弘昀。 弘昀有模有样的抱着自己的小弟弟仔细的看了看，开心的转圈圈:“钱大姐，这个孩子长得真像我。我好喜欢这个弟弟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弟弟长得最像弘晖哥哥，但惜若已经失忆，忘记了弘晖的模样，他就说长得像他。 弘昀心里又感动又想哭又稀罕。他的四弟弘基真让人稀罕，弘昀爱你哦！ 第913章 耿氏也生了 屋外头候着的独眼龙和郎中听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也挺高兴的，他赶紧跟大娘说: “快，大娘去给钱大姐熬鸡汤。这个月子可是要伺候好了。可不能有疏忽。” “哎。知道了村长，你就放心吧，咱们伺候月子有经验。” 钱家村这小院儿因为小婴儿的降生一团喜庆。 惜若这个月子也做的老好了。顿顿都是变着花样，鸡鸭鱼肉年糕腊肉糯米饭，汤圆豆浆千层饼，正宗的黄鱼面，馄饨，老鸭粉干，反正是三十天不重样的吃，浙江人的月子比在京城里头自是不一样的。口味偏鲜，吃的肚子里暖呵呵的。很不错。 惜若这般吃母乳充足，弘基都是自己喂养的，既然不在宫里头，就是要接地气儿，她家儿子亲自养也不错。独眼龙又给找了两个小姑娘来打下手，人也就够用了。 * 惜若做好了月子半个月之后，耿氏也要生了。结果是耿氏难产，胎位不正胎儿过大。 产婆那头没什么新鲜，锣鞭子什么的打算照例上一遍，如果不行，就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 她们还没开始呢，惜若就制止了。整啥玩意儿啊，直接剖腹产吧。 她便打算给耿氏做大清第一例剖腹产手术。 让郎中帮忙准备好了手术刀麻醉用品什么的，惜若随之给耿氏做了手术。将婴儿从她肚子里取出来了又缝上。随之提着婴儿的脚，在婴儿屁股上一拍，五阿哥就哭的哇哇哇的，声音洪亮。 产婆直接懵掉，还有这样的操作！活久见！ 把人肚子开个洞这也太吓人了。 钱家村的产婆是大清唯一见识过剖腹产手术的产婆。郎中在外头挺产婆吧啦吧啦的也很意外啊，原来钱大姐如此深藏不露，连这样的手术都会。不悬壶济世真是可惜了。 母子平安，产婆用秤一称，五阿哥八斤八两，发发，注定他的人生是要开挂。 耿氏醒来得知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喜极而泣，如愿以偿得了一枚小阿哥。要不是惜若在，她和孩子就要一尸两命了。 所以耿氏就是幸运又聪明的人，每个决定都是对的。 耿氏早起身行恩礼，惜若摆摆手:“有伤口，躺着吧。我们姐妹之间，不必太在意礼数。” 她将五阿哥抱了过来给放在耿氏身旁。 耿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娘娘，您给孩子取个小名儿吧，回头回了宫里头，再让皇上取个大名儿。” 惜若便说道:“就叫弘昼，白昼，日出东方，好兆头。以后回宫，皇上也会给他取这个名儿的。” “姐姐怎么知道？” 惜若摸摸弘昼的脸浅笑:“我只是那么一猜，没准猜对了呢。” 弘昀从学堂回来，听说耿氏生了便冲了进来来到炕头旁:“哇，又是小弟弟，现在我一下子多了两个弟弟，我太开心了。我要抱抱这个弟弟。” 惜若摸了摸弘昀的头，将弘昼放在他怀里。 此时郎中也走了进来笑呵呵:“钱大姐，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明，不然您跟我开医馆吧。你可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第914章 人各有志 惜若回:“我志不在此。我要跟弘昀他爹做生意。” 郎中也就没辙了，人各有志，他便出去给耿氏熬药汤子去。 耿氏以后待身边没人时就问道:“娘娘，您当真要留在这里不回宫了？” 惜若回道:“我们就待在这里四年你看怎么样，四年之后，我们自行回宫去。” “四年……您要在外头四年，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若是皇上他……对您的心变了，您可觉得值当？” 惜若笑了笑一脸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失忆的人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薄情寡义。 “你确定皇上他对我有真心？” 耿氏很认真的回答:“自是确定的娘娘，主子爷她对您，可是难得的真心呢。” 这会儿弘基咿咿呀呀想吃母乳，惜若掀开衣衫给孩子喂母乳随之说道:“都说帝王无情，我实在是不指望他会对我有多少真心。他身边总有女子来来回回。若只不过四年，他就将对我的那点真心放下了。这样的情又值几两银子？ 耿妹妹，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两个就在外头生活四年，做完想做的事情再回去。即便我们回宫不再有皇上的感情，我们也可以相伴，好好的养大我们的孩子就好。至于感情之事，有没有，我并不期待。” 耿氏便笑了:“姐姐，要说狠心，还是您最狠心。要说洒脱，您也是最洒脱。” 惜若浅笑不言，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指望当皇上又是工作狂的四爷的爱情她还真没那么天真。 她对他没有记忆，也就不知，他们曾经共度的岁月，和爱情有关。 耿氏也觉得人各有志，再说在这里生活的确也很惬意。对她来说有儿万事足，既然皇后娘娘她暂时不想回去，那就别回去便好了。 就这么着，惜若和独眼龙他们开始做进出口贸易。四年在内，他们已经混出了名堂。买了庄园，置办了很多商铺，银子多的数不过来。怕是再混几年，他们可以完全混个浙江首富出来，风头盖过李氏她娘家人。 只不过说四年就四年，现在惜若要是回宫里，也是历史上最富有的皇后了。 做好了想做的事情，她就准备带着弘基回宫去了。再不回入，血滴子也该找到她们了。 只不过惜若到现在还没找回记忆，真是比预料的时间要长。不知道触发了哪个点，才能让她恢复记忆呢。 至于弘昀这孩子，他如今已经十一岁了，正是历史上他殇之年。 弘昀习惯了外头的生活，也就没打算回去。他接受了独眼龙的建议，正有留洋的打算。 既然不回去，弘昀就让惜若别和四爷说他还活着，若有缘分，总有再见面的那天。若没有缘分此生各自安好。 惜若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弘昀能好好的活着。 他还给惜若说道:“皇额娘，若是我亲额娘往后有得罪你之处，你看在我的面儿上多担待吧。” 惜若觉得还好李氏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生个好儿子关键时刻能保命。 第915章 四爷的各种骚操作 惜若便点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额娘不杀人放火就行。” 弘昀便笑了，他该交代的话都交代了，从此，他真正意义上不再是皇家阿哥。 而这四年，四爷除了持续不断的寻找惜若弘昀耿氏和孩子们的下落之外，还做了许多的事情。 雍正二年开始，是他稳定朝局最关键的开始，他用了全部精力在抓清廉，强民生，除异己上。 雍正二年初，青海又出现了乱局。四爷派年羹尧平了青海各寺院喇嘛起应萝卜藏丹津叛乱，随之年羹尧在军中威望大振，随之他又提议加强官兵福利，以解决八旗满洲、蒙古、汉军生计问题。四爷也准了。 四川在年羹尧的治理下可谓是成为一个强省，就有人就说，年羹尧在川陕有成为土皇帝的样子了，喜欢川陕的事，他都能说了算。 这些话听到了四爷耳朵里，他表面上像是没听见。之后四爷将李卫调回来任户部尚书一职，又让戴铎跟在了年羹尧身边。 接着四爷下旨清查各种贪腐，一经查实，格杀勿论。整个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随之谕八旗官员等遵行简朴之道，力改奢靡之习。革最生活奢靡的十爷郡王爵，永远拘禁。他之前放出来十爷，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他有多不像话，再找一个合适的缘由圈禁他。 老十圈禁之后，老八也害怕。毕竟四爷已经掌控了棋局，大家都当了他的棋子。粘杆处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给八爷党定罪。 老八也一直在努力运作，希望能找到漏洞反了四爷。 接着雍正三年，天现异象，日月合璧，五星联珠，为亘古难逢之大瑞。百姓之中流传，雍正皇帝乃是大清之福也。在加上他一系列的举措，老百姓都说当朝皇帝能过上好日子，四爷越发聚拢人心。 随之四爷颁布停止窃盗犯及逃人割脚筋例。紧着粘杆处那头，八爷党结党营私的证据也充足了，他即刻晓谕内外臣工，老大、老八、老九、老十、老十四等，私结党援，证据确凿。教由宗人府处置。 老八进了宗人府以后，老八福晋在府中之时，突然失火，随之被烧死在府中。 四爷这段时间做事特别狠绝，秘密处死的就有好多人，说杀就杀完全不留情面。 八福晋的死，彻底让八爷和四爷之间的仇是不共戴天。他虽然进了宗人府，依旧是一门心思要反，他还在寻找机会。 接着，四爷调补年羹尧为杭州将军，免去陕总督、抚远大将军等职。但依旧留了他调令三军之令牌。 四爷是有心要收敛他一些兵权的意思，却也不能即刻釜底抽薪。这让年羹尧有了危机感，四爷这是打算过河拆桥？想当初他这么尽心尽力的扶他上位，他才当了皇帝三年就整这么一出。 淑人就在他这头吹枕边风。说四爷虽没有明着夺他兵权，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不做点什么，怕是将来就要被四爷放在案板上了。 第916章 四爷的骚操作 年羹尧因为兵权在手权利过大，在四川过了几年都能够和皇帝相提并论的生活，这人的欲望一旦膨胀，人心就会渐渐的变化。否则四爷也不会在他还没有任何行动之时动他。他手底下的几个亲信实则是四爷的人，他平日里做的那些个事儿都在四爷的掌握之中。 他之前并没有萌生过想篡位的心思，只不过是有些飘了，想着四爷登基他立下汗马功劳，便居功自傲。如今年家的势力势不可挡，又有年氏在四爷这里得了盛宠，他不飘都难。 四爷在动年羹尧头上的土时，当然知道有风险的，但他不现在做，将来就会来不及，年羹尧是什么性子的人四爷很清楚。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当初他用他的时候，就知道要承担风险。 若年羹尧那边要反，目前他身边的那些还没除干净的可能会借此一并攻他，他怕是可能难以招架。 淑人在他身边，这些年也没少吹枕头风，让他小心四爷过河拆桥。让他做些部署，在四爷皇位还没有稳当的时候，拿捏他的三寸，以免他有心当他是后患。小心他怎么着的，就成了红烧肉板上钉。 但年羹尧并未当回事。他认为四爷和他情同手足，又是他妹夫，他当初如此一心一意扶持他上位，深得他的信任，再加上他妹妹在他那头得着盛宠，还有以年家现在的实力，四爷做过河拆桥之事怎么可能。再说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他能听？淑人一说，年羹尧就让她闭嘴！ 他是万万没想到，还真是被淑人说中了，四爷居然说拆就拆。但他的哥哥四爷并没有动，他的哥哥年希尧依旧步步高升，年家老父告老还乡荣归故里，四爷还送了一千亩佳地，并亲赐牌匾添荣。 四爷这操作让年家人没有办法拧成一股绳，而且年氏也是对四爷死心塌地。 如今只有年羹尧这头有风险，他心中自是愤懑。淑人那头再叽叽歪歪的一通埋怨后，他便有了反心。 还有那个戴铎，他跟在四爷身边多年，以为四爷登上皇位之后会给他一个好的职位，但四爷却认为他这个人太精打细算图利人品又不好，恐重用便会成贪官，故并没有对他启以重用。只是打发他去跟在年羹尧那头当差。 谁知他跟在年羹尧身边没多久，年羹尧就给整去了杭州。失去了了川陕总督的肥差。他也跟着年羹尧一起倒霉，故他现在也是跟在年羹尧身边当了师爷，想反了四爷。 还心不死的八爷即刻就瞅准机会派人联络了年羹尧，他和八爷很顺利就成了一路。 果然四爷运筹帷幄，谁都没有比他快一步。年羹尧那边总有一天会觉得自己功高盖主。又会明白伴君如伴虎，就和当初熬拜一样，想自登皇位。 若他真的有熬拜这么大实力之时，再动他就难了，如今他手头的力量也已经被四爷撤去一大半了。威胁也自是减半。 接着四爷又紧锣密鼓整顿朝廷内外，再三要求官员务必廉政。 第917章 年羹尧要反 同时杀了一批又一批的贪官，换上的一批新官员，全部是通过考核的根正苗红。他的这番作为，以至于雍正朝是大清最清廉的朝代。 因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初这几年，他尤其要提防遭人暗算。雍正三年之时，他从宫里搬入建造跑好的圆明园办公，与在宫中无异，凡应办之事，照常办理。 对于搬进圆明园，也自有他的心思。紫禁城里并不安全，常有行走之人都知道里面的情况。 而圆明园是他的地盘，除了畅春园，其他地方没被别人用过，有人想动手脚就难。 雍正四年初，四爷调广西巡抚鄂尔泰为云南巡抚，管云贵总督事务。设立各省巡察官职司巡察盗案。命协理大学士事务、户部尚书张廷玉为文渊阁大学士，仍管户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事。 他逐渐完成了朝中重权大换血。他的皇位也已经逐渐稳固。 这年三月，按照规矩是选秀的日子了。雍正年第一次选秀正式开始。 四爷该做的事情还要做，整个后宫也要正常运作有人气才行，因他是大清皇帝。 用不用后宫妃嫔是一回事，后宫之中得有人是另外一回事。 而在选秀之前四爷得了一场大病。他甚至卧床不起，生命垂危。 三年多的坚持，他只为了稳定朝局，当朝局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之后，他所有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了，身体自是扛不住要生一场大病的。 三年多，他的等待都落空了，血滴子每次的消息都是无果，时间推移的越长，他的心就越发往下沉。 若他知道惜若活的好好的，在南边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他两个大胖小子儿子弘基和弘昼如今活泼可爱，他估摸是要抓住惜若暴揍一顿。 这个女人是要如何折磨他才够本。怎么还不回来！！ 四爷这头病来如山倒，他被接出比较湿润的圆明园，回到宫里养病。 紧接着皇太后那边也生病了。 总归又是多事之秋。 四爷的命还得等着惜若回来救了。 有些事需要慢慢说。 四爷这三年多尽在操劳国事，以尔虞我诈解尔虞我诈，至于他的后宫，他没有用过。但他会去看年氏，并且会给她赏赐各种各样的首饰。年氏在外人那里，已经得了盛宠。而并不存在的皇后，就似乎成了冷板凳。 他也会看望弘时和怀恪，尽做皇阿玛之责。 怀玥三个孩子这三年多都是自己住在统领府的。 她们愿意住在那里，四爷也就随了她们。在统领府反而比在宫里头安全。四爷也会得空就让她们回圆明园陪他。 齐妃这头，也就靠着弘时和怀恪能在四爷这头刷存在感了。 总之四爷这几年并不好过，浅眠之症也时常有发作，让他十分痛苦。也没人能解了他的愁绪。若惜若不回来，他怕是要用一生去思念一个女人，深入骨髓，痛切心扉。 谁说帝王无情，皇上也是人啊，四爷更是一个冷面痴情男。他就是腹黑，冰冷，阴狠，痴情，这样复杂的一个男人。 第918章 钮钴禄氏的机会 除了年氏和李氏，懋嫔和钮祜禄氏是见不到他的，他已经把这两个人给忘记了。 而年氏和李氏即便见到了也是碰不到他的身子。 因为三年丧期，大家只当他是在给先皇尽孝。而三年期限已经过了，他依旧无心宠幸后宫，马上又是选秀之时，一向稳的住的年氏才有些紧张起来。在加上年羹尧那头官职变动，失去对四川和陕西的控制权。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忧虑的。 至于钮祜禄氏那边，因为四爷这次生病，她终于是等到了高无庸来景仁宫。 高无庸为何来景仁宫呢，那是因为年羹尧失去了川陕总督和抚远大将军的职位让他看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年氏那头所谓的盛宠就是四爷虚晃一招。 齐妃那边四爷如今连晃都懒得晃，过去她宫里头就是为了看孩子们。他也是清楚的很。 谁能替代皇后在四爷心里头的位置呢，答案是没有。 他也确定皇后已经回不来了，要不然都三年多了，怎么就连个信儿都没有？苏培盛的信念都已经要动摇了，更何况他这个没有信念的。 这后宫里头，总要有个人上位才对。不可能是年氏，当初他巴结年氏所花的功夫基本就是没有用，还让苏培盛取笑他是一个呆。 齐妃也没有机会了。跟在主子爷身边多年，除了生了几个孩子，她根本连主子爷心门在哪儿都不知道，得嘞，没用。 他就想着或许能发掘一个新人，就觉得非常沉得住气，又很聪明的钮祜禄氏或许是有机会的。当初他觉得有机会的都没了机会，然后也就剩下一个最没有机会的或许有机会呢？ 有没有机会的，不就都看命吗？至少得给一个机会给钮祜禄氏不是。 四爷此番得了重病昏睡了好几日，怕是这几年缺的觉都给补齐了。 奴才们还有太医院都在日以继夜的看顾。就怕出一点纰漏。苏培盛已经连着几天都是趴在四爷榻边眯瞪片刻就算了，一步都不敢离开。 年氏齐妃懋嫔钮祜禄氏都来探过病。但四爷这头需要静养，院判的意思，要一个妃嫔过来侍病就好了。 苏培盛也觉得有个妃嫔伺候在侧才让人放心，苏培盛就决定在四个妃嫔里头选一个人过来。 这事儿苏培盛就交给高无庸了，让他琢磨一下谁来侍病好。反正后宫里头就那么四个人。 在苏培盛看来，这四个妃嫔谁都没法安抚皇上的心，但怎么着总要有个人来侍病吧。他也挑不出一个好点的，他就让高无庸来挑。反正这种损事儿交给高无庸来做就好。 苏培盛还真是聪明的很。他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自保。 于是高无庸就接了这个差事，想来想去的，他就来到了景仁宫，请钮祜禄氏去侍奉四爷。 钮祜禄氏终于是等到了这个机会，即刻就送上了五锭金子:“多谢高公公还想着我，主子爷那边，我自会尽力侍奉。这些金锭，还请高公公笑纳。” 第919章 什么情况 高无庸便推开了，钮祜禄氏成不成事儿还不知道呢，他怎能在这个时候见钱眼开。 “熹嫔娘娘不必如此，奴才是觉得娘娘是心细之人，自是能照顾好皇上，才想着让您去侍病。再说当初您阿玛大人的引荐之恩，奴才一直记着呢，只是还了这个恩情而已。若是皇上痊愈以后，娘娘能入了皇上的眼，别忘了奴才便是。” 高无庸的意思很明显，这次他是完全的还了当初凌柱的引荐之恩，往后别总是觉得他欠钮钴禄家的，另外，就是若因侍病有功，钮钴禄氏入了四爷的眼，她得记得他的好。 你说高无庸聪明不聪明，还是挺聪明的。但关键是大方向他总是摸错，也是点背。 钮祜禄氏完全明白高无庸的心思便浅笑点头:“高公公今日之恩，我自是放在心上。” 高无庸便打千告退:“那奴才先回去了，娘娘准备一下便去乾清宫吧，皇上如今高烧不退，奴才们和太医院的院判正在焦头烂额中呢。您得快些过去才是。” 钮祜禄氏点点头，高无庸便离开了，徐香王嬷嬷还有小安子都跪下了，打算好好的恭喜一番在这关键时刻获得侍病的机会，简直是来之不易。四爷若是清醒的时候，怎么着也惦记不上景仁宫。 “恭喜娘娘……” 钮祜禄氏摆摆手即刻是让他们闭了嘴:“闭嘴吧，你们没听高公公说，皇上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赶紧备了衣物，我一人去乾清宫便是。” “是。” 钮祜禄氏手底下的奴才准备了换洗衣物给她，这一去乾清宫就是要待到四爷痊愈的。 随之钮祜禄氏就去了乾清宫，四爷的状况的确不是很乐观，但他自己的求生欲依旧是很强的，他一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回。五日以后，四爷烧退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四爷还没醒过来，钮祜禄氏悉心照料，晚上的时候，奴才在外头守夜，她在一边都侧榻上的床边照顾四爷。钮祜禄氏是上心的。 这夜，钮祜禄氏刚躺下就听见四爷在一边的床榻上，口中好像说着什么话。像是要醒过来了似得。 她连忙起身坐在四爷的软榻上叫着:“皇上，皇上，您醒了吗皇上？” 但四爷并没有醒过来，只是口中痴语。 钮祜禄氏侧耳去听。但他说的声音很小，不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钮祜禄氏伸手摸了摸四爷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他正在慢慢的恢复意识，该是这两天就会醒了。 她正要起身呢，突然又坐下了。心里思量着万一四爷醒来还是不会传她侍寝那该如何是好。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啊。若是不把握好，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近四爷的机会了。 她要先做一个侍寝的假象以防万一才行。 随即钮祜禄氏当机立断，便自行褪去衣衫躺在四爷身旁，又弄破了手指将血染在了床单之上。又想到了什么，去拿了一个木盆和帛巾放在了地上。 这般她便躺在了四爷身边一个晚上。 早上苏培盛带着奴才来伺候的时候，就看钮祜禄氏在四爷的榻上。 ？？？？ 第920章 真侍寝还是假侍寝 “主子爷……醒了？” 钮祜禄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很淡定的回:“皇上昨夜突然醒了，身子很燥热，我便用热水为他擦身……” 接下来的话她就不说了，让奴才们自行联想。就是擦着擦着身子吧，四爷就压了她的意思。 这钮祜禄氏真的是一个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不能做的出来的人，比当初的云惠还可恶了。云惠至少是和四爷真的那什么了，以后还有了弘晖。而她钮祜禄氏就是栽赃诬陷了。 这操作简直是太出人意料了。苏培盛和站在门口的高无庸都挺懵。以这种方式完成侍寝，高无庸心中可是担惊受怕的。钮祜禄氏现在虽然是侍寝了，怕是后患无穷啊。 万一主子爷因此雷同剧情联想到云惠那丫头呢。 要是钮祜禄氏惹了四爷的怒气，他不跟着也要受牵连！ 自求多福，自求多福！ 苏培盛思量的和高无庸不一样，他只是怀疑这件事是真是假。 主子爷病了可不是醉酒，病了不省人事了，不可能用手就让他起了反应。 但他刚醒就有那兴致能说的过去？ 再说这几年四爷对皇后用情至深，怎么可能这般饥渴的，病了还没好醒了就压了女眷？没生病的时候都没那心思呢，更何况是生病了。 这说不过去，于情于理不合。 但转念一想，主子爷如今是一个生病之人啊。 或许就因为病的缘由，说不上来的突然有那方面的冲动，然后因为病着，将钮祜禄氏当成了皇后…… 也只能这般解释，不然床单上的红怎么解释？ 苏培盛看向软榻的边上还放着一盆水上面耷着一个帛巾。这盆水的意思除了应对钮祜禄氏刚才的话，还有就是鱼水之欢以后，那什么被擦在这盆水中了。 要是作假做的也是特别用心了。 虽说这事儿是勉强通的吧，苏培盛是怎么着也不敢相信四爷就这么着和钮祜禄氏睡了。 他思量着让宫里的姑姑去给钮祜禄氏检查一下，到底是破了初子没，是新破的还是陈旧的都得查清楚，妃嫔侍寝前原本就要检查的，这是规矩。 人家好歹是个嫔位，四爷正经女眷，可是和当初的云惠那个包衣丫鬟不同。即便是上了主子爷的榻，按理说也是没什么不妥。 再说这事儿吧，要是确定钮祜禄氏不是初子，那就是皇上真是因病和她做了鱼水之欢。 那么总归是没人看见到底是她压四爷还是四爷压她，也不能深究。 否则要是让主子爷动了怒气，失了龙威，不是怕钮祜禄氏会死，得是四爷要活活被气死，然后就是他们这些个奴才全部跟着死。 就只能当是皇上病重之时让熹嫔娘娘侍寝就是了。 这般思量，苏培盛躬身打千儿道:“恭喜熹嫔娘娘侍寝，来人，给熹嫔娘娘更衣，先行先送娘娘景仁宫，您这次侍寝突然，因规矩一会儿还得让姑姑给娘娘检查一下身子，咱们才好将这次侍寝写进录册之中。今儿您就不必在乾清宫里头了，您好好歇着，明儿再来。” 第921章 四爷好痴情 钮祜禄氏点点头，风灵她们来为她更了衣，随时被送回景仁宫去。 奴才们也就将那盆水给倒了。苏培盛让人去叫院判过来，看看主子爷是不是真的醒了。 院判来以后，给四爷把脉扎针，四爷渐渐醒转。熬过三年才生的这场病，他挺过来了。昨夜他梦见在桃花林看见了惜若，她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告诉他:“等我，我很快回来了。” 这是他可以醒转的原因。 四爷自己也没料到过，他可以为一个女人如此用情至深。怎么可能呢，他会如此深爱上一个女人。但他就是这样爱上了，能怎么办？ 她到底在哪里？如果她还还活着，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意外？这些问题都让他心如在火上烧，四爷的手紧紧的握着扳指。 四爷闭了闭眼睛平躺在床榻上并没有动。 苏培盛小声问道:“主子爷，您可是能听见奴才说话？” “狗奴才，听见了。朕过活着呢。” “哎哟，爷，瞧您说的，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培盛双手打袖啪啪跪下了。 屋里头所有的奴才也都跟着跪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爷转头看了苏培盛一眼:“朕这一睁开眼，你这狗奴才就拍马屁。” 四爷骂人的声音还挺中气十足。苏培盛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心里着实松了口气，爷挺过来了，爷挺过来了。会骂人了。 一旁的高无庸也是高兴万分，主子爷醒了，真的醒了！实则昨夜就醒了，还和熹嫔娘娘…… 这事儿要不要说呢？ 还是暂时先不说了吧，他害怕主子爷因又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睡了一个女眷生气咋整。他碰了碰苏培盛，苏培盛瞄了他一眼，意思是滚远点，滚远点，不想搭理你。 苏培盛自是没有马上告诉四爷他昨夜梦寝了钮祜禄氏之事，四爷这会儿大病初愈，脸色还是苍白的，待主子爷缓缓神儿，要是以后万一钮祜禄氏怀孕了的话，再将录册拿来跟他说好了。真的，一般上了主子爷榻的女眷都能怀孕。好像例外的就是年贵妃。 那么没准熹嫔也会怀孕也说不定。 哎，就这么着吧。 一旁的院判再为四爷把了脉，躬身说道:“皇上只要好生静养，这病就过去了。皇上您这几日万不可再操劳才是呢。 苏公公，下官开的药方子，还是要早晚一次服用，你关照些。文武火互煎，不好出差错的。” “知道了院判大人。” 此时有永和宫的太监走进来打千儿:“万岁爷吉祥，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皇太后她身体抱恙，昨夜咳嗽不止，头晕不适，请院判大人过去给瞧瞧。” 院判躬身:“那下官告退。” 院判便跟着小太监走了。四爷要起榻，苏培盛连忙过来扶着他:“爷，院判大人刚刚说了，让您休息。” 四爷眯着深邃的眼眸咳嗽了一声:“没听见吗？皇太后她身子抱恙，朕要去瞧瞧。” 第922章 钮祜禄氏玩儿大了 “嗻！高无庸，摆驾永和宫！” “嗻！” * 钮祜禄氏回了景仁宫，乾清宫的小太监就对景仁宫的奴才们说道:“恭喜熹嫔娘娘侍寝。你们好生伺候着，一会儿侍录姑姑要来检查。” 徐香和王嬷嬷还有小安子是又惊又喜，终于侍寝了！主子不愧是主子！去了一趟乾清宫侍病终于如愿以偿的侍寝了！ 几个奴才要说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的话。 钮祜禄氏摆了摆手让他们闭嘴，她对王嬷嬷说道:“王嬷嬷快跟我进来。” “是。” 钮祜禄氏和王嬷嬷进了寝殿将门关上了。外头的奴才面面相觑。 小安子道:“主子这是怎么个意思？看起来并不高兴。” 一旁的徐香也纳闷:“对啊，侍寝不是大喜事吗。主子的确是没有喜悦，反而还有些紧张。” 小安子就让另外两个小奴才退出内殿，将门关上，二人便走过去在寝殿外面的门口偷听。 寝殿内，钮祜禄氏对跟进来的那王嬷嬷说道:“嬷嬷，你已经生过孩子，是过来人了。你来帮帮我，如何做才能破了初子。” 王嬷嬷吃的惊差点将她噎死。 “什么……主子……您不是侍寝了吗？” “我只不过是假侍寝。” “主子您……” “别啰嗦了，嬷嬷！快啊，一会儿录事姑姑就会来给我检查身子了。” “哦……哦……” 王嬷嬷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的找能用的东西，最后找了一个平日里做女工总得改锥，一头正好是圆润的木头。 王嬷嬷对准了一捅。 “啊……” 怎么说道的，钮祜禄氏虽然可恶吧，也是可悲的。做了这么几年的活寡妇，最终初子还是改锥给破的。她心里也觉得很委屈。 原本以为等待几年总归可以侍寝吧，四爷他又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唯独对一个女人上头能说得过去！ 但问题就是他就只对一个女人上头，能怎么办？ 这在四爷的后宫生存，不使点伎俩能成吗。要么就是在如履薄冰中上位，要不然就是默默无闻像尘埃一样。 她最终选择的就是前者。在四爷这儿，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就像年氏那样，选择等待，选择矜持，选择大气，有何用？ 四爷这里只有上位就行，别想占有他的心，她如今不仅不能占有心，身子也得不到，就是这么的悲催，能怎么办？ 钮祜禄氏突然想通了，她现在既然已经假侍寝了，接下来干脆就怀孕吧！ 对，她要怀孕！ 在外头的两个奴才听到里面的动静吓死了。主子这是假侍寝啊！天哪！这招……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主子真是说干就干，绝不含糊啊！ 接着他们又听里面钮祜禄氏说道:“王嬷嬷，半个月以后，我要你出宫去联络打听好几户愿意卖孩子的农家，就这个月才怀孕的妇人，到时谁家生了男娃，就抱了谁家的来。剩下的事，我会来安排，我这里有巫医给的假孕散，吃了就能摸到怀孕的脉象，至于肚子是可以装出来的。我要怀孕嬷嬷。” 第923章 在六宫之上还是下地狱 王嬷嬷今儿是已经被钮钴禄氏吓傻:“主子，万万使不得！这可是大不韪啊主子。” 钮祜禄氏态度坚决:“没有使不得王嬷嬷，自从皇后失踪，主子爷已经不看任何女人了。若是我不这么做，还有别的法子吗对于真侍寝我没有胜券。侍寝过的年贵妃，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即便我真的侍寝一次，也未必能能怀孕生养。我既然假侍寝了，假怀孕就是顺水推舟。” 此时徐香和小安子也连忙进来跪在了钮祜禄氏脚前。 “小主，这可万万使不得，这事儿若是露出来，咱们就完蛋了主子！皇家的血统怎能被随意找一个孩子来玷污的，这一经发现，就是诛九族的。主子，您可要三思啊。” 王嬷嬷也跪下了:“请主子三思。不然再等等。这事儿说不准的，或许您可以通过正常途径怀孕生养的主子。再说，这孩子即便找到了，我们如何弄进宫里来？” 钮祜禄氏眯了眯眼睛看向三个奴才:“这件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自会有办法能将孩子弄进宫里，你们给我听好了，要么做，要么你们现在就死！这么多年等待，你们还让我等！主子爷如今已经是心死了，再等能等他心活过来吗！即便他心活过来了，也不是我可以办到的。我不能再等了，如今只能这么做，你们明不明白！” 三个奴才跪着不说话了，主子走到如今，她是不给自己退路了，只能往前拱。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就只能陪着。不然怎么办。 钮祜禄氏又说道:“若是将来有一天我能自己生养一个孩子，那这个抱养的孩子，我自是会弄死的。也就不会污染皇家血统。但皇上他不给我这个机会，那就怪不得我了。只要皇后不回来，现在宫里头只有李氏家的弘时，还有将来我的孩子，四爷他即便不高兴这次侍寝他并不知情，他也会因为这个孩子升我为妃位的，这只是开始！我一定要将这个孩子扶持上皇位！” 钮钴禄氏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头微微抬着，看似成魔。 “你们给我听着，这件事就我们四个人知道，王嬷嬷，找小婴儿的事儿，你如何做到保密，不用我教你吧。现在，我们主仆几人，荣辱与共。若我赢了，你们随我在六宫之上，若我输了你们就陪着我下地狱！” 三个奴才身子抖了一下，随之连忙磕头:“愿与主子荣辱与共！” 此时，门外侍录姑姑和另外两个奴才到了，给钮祜禄氏做了检查，随之在侍录名册上写上了侍寝的时间。 钮祜禄氏算是侍寝了。 她接下来的操作正好是和任柳依的计划不谋而合。钮祜禄氏玩儿的真是太大了！ * 四爷摆驾来到了永和宫，二月的天空还在下雪，他穿在黑色的貂毛斗篷，带着黑色的帽子，穿过雪花，身后跟着奴才们。 忧郁，英俊，冰冷的脸帅的一批。 听闻皇太后九公主也已经赶到了，嫁出去的女儿也是最贴心的，她是觉得她的皇额娘，真是一个可悲又可怜的人。 第924章 太后也是一个没救的 怎么就这么想不通，要不是皇额娘，皇帝四哥和十四弟怎是如今的状况，像十三一心扶持四哥，已然是怡亲王了。而原本四哥和十四才是亲兄弟呢。 九公主在一旁看着斜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又不停咳嗽的太后叹了一口气。这三年，太后也是老了许多，若不是这次她病了，九公主也没法到永和宫来探病。因四哥并不允许太后出永和宫，也不允许旁人来探望。 要说狠四哥也是特别的狠。但这能怪谁呢，也不能全怪四哥不孝吧，一本乱经怎么也念不清楚的。自作孽她能如何？ 院判好生把了脉随之说道:“太后娘娘，您这是积郁成疾，这心肝肺都有了晚疾，您现在若是日不进食，夜不能寐，必然是不好的，望太后万要保重身体才好。” 九公主听闻是晚疾心里忧愁，眼眶就红了:“院判可是还有救？” 院判便躬身道:“微臣给太后娘娘开个方子。现在就开始用，只要心宽方可续命。” 院判就开了方子给了九公主，随之她便派奴才赶紧去熬了药来给太后服用。随之便让院判先行退下。 九公主坐在软榻上劝说道:“皇额娘，您这般可怎么好，儿臣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您了。您若是再不好好用膳，可是谁也救不了您。” 太后叹了口气，巾帕掩唇咳嗽了几声:“本宫既然已经这般了，还说本宫些什么，生你们几个儿女，本宫没落到什么好，你从高到大就是话多，处处点本宫不是！” 九公主对于太后的指责也是无奈:“皇额娘儿臣即便是点了您的不是，您还不是依旧不听。您如今还是不肯受太后位自称哀家。四哥可是登基三年多了。您这心里头还是放不下，还在和四哥作对。您稀罕十四弟，十四弟可曾对您真的上心，从他知您将德善杀了之后，他即便后来被四哥准回京城也没来看过您，反而是和八哥在一起，成天想着怎么推四哥下了这皇位。 您对他这般惦记又当如何。还抵不过一个在他身边待了几年的女人呢。您倒是在执着什么？四哥和十四弟一样，都是您的儿子，您若是想通，好好的当您的太后，您的日子不是就松快些吗。” 自从四哥当了这个皇上以后，最闹心的就是您了，不肯从永和宫搬出来，也不愿意受皇太后号，这样的举动公然是告诉世人，四哥是连自己的额娘都不支持的皇帝，谋权篡位的猜测就会更甚。 儿臣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成为四哥的绊脚石，之前只是觉得您偏心而已。 还好这三年多的时间，四哥用他的手段掌控了局面，如今事成定局了。十四弟受了八哥连累被圈禁了，您若是还这般不知轻重的，依照四哥的脾气，十四弟越发落不着什么好。” 即便九公主掏心掏肺的说了一番肺腑之言，太后依旧对四爷满心怨念:“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是这大清的雍正皇帝，也别管他是如何夺得这皇位。 第925章 四爷冰冷无情 他就是稳坐皇位，如今谁也拦不住他做决绝之事了。你就瞅瞅，他对自家兄弟做了些什么。 先别说其他的皇子，十四是他的亲弟弟，他怎能这般不顾情面要置他于死地！九儿，你怎能还替他开脱。 你再看看他是如何对本宫的，这三年来，从未来永乐宫探望本宫，他将本宫软禁再此，就是为了不让本宫说他的不是。如今本宫这般，都是他……” 此时四爷被苏培盛扶了进来，太后的话也就断了。 九公主回头看是四爷，见他阴冷的神色，该是听到了太后对他的数落。 九公主是担心四爷又对太后发脾气，毕竟太后都已经得了重病。 这三年四爷越发少言寡语，心思更加难以琢磨。就连九公主过去与他说话，也只是只言片语，实则九公主也是惊着他的。 “四哥，您的身子可是好些了？皇额娘她说的话，您可别放在心上，院判说她得的病不好……” 四爷也没有回答九公主，他走过去坐在了软榻上，低头咳嗽几声，苍白的脸色目光阴沉。 “皇额娘对朕如此心存不满，是觉得朕未尽孝道，朕一直以为皇额娘并不在意朕尽不尽这孝道。今日，朕就随了您的心意。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上前:“奴才在。” “皇额娘茶饭不思，惹了身体抱恙，该是膳房伺候他的人不好用，将专职给永和宫做膳的师傅给杀了。另这永和宫的几个奴才，任由皇额娘不食夜不寝，以失职之罪杀之。” “嗻！” 苏培盛给身后跟着都陈福使了一个眼色，陈福就赶紧去办去。 “让御膳房给皇额娘做几道菜送过来。你去亲自看着奴才们熬药，熬好了送过来，朕要亲自喂皇额娘服用。” “嗻……” 苏培盛就出去办事儿去了。 四爷这次杀了这些人，往后太后也不能不吃饭了，再来的奴才就会逼着她吃。她的任何抗议都变得无效。 太后看向四爷，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老四的阴冷她心里何尝不知害怕。今时不同往日，老四的翅膀早就硬了。 顺者昌逆者亡！包括她这个额娘…… 皇太后看了四爷一眼，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 待熬好了药，苏培盛端了过来给四爷，四爷将药亲自喂到了她嘴边。她还是掌嘴喝了。 待喝好了药，四爷亲自用巾帕给太后擦嘴，随之说道:“皇额娘放心，朕是不会杀了十四的，朕会一直圈禁着他，吃穿都不会委屈他。只是您和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一面。即便您死了，朕也不会让他来给您扶灵柩。” “你……老四，你太狠了，太狠了！”太后落泪，在四爷面前崩溃了？ 九公主连忙扶住她:“皇额娘……四哥，您……何必要这般绝情呢。” 四爷起身对苏培盛说道:“派几个奴才来好生照顾太后，朕会每日来给皇额娘喂药，让奴才们好生伺候着。” “嗻！” 四爷转身走了出去，九公主正要追出去，太后吐了血。 “皇额娘……皇额娘……” 第926章 弘基和弘昼 四爷听见后头九公主的叫唤没有回头。他出了门，被高无庸扶着上了轿撵，在落雪之中，轿撵穿过甬道与红墙黄瓦回往乾清宫而去。 若是惜若不回来，四爷的心就如这个冬天冰冻三尺了，他除了是一个好皇帝，就只剩下冷血无情。 之后四爷每日来探病，皇上他大病初愈就侍病太后，传入民间便又成了佳话。 * 惜若这头，弘基和弘昼都已经三岁多了。小胖墩两个，吃鱼的孩子最聪明。 这钱家村有田有海，想吃蔬菜有蔬菜，想要海鲜有海鲜，云淡风轻空气好。南方的冬天不下雪，一年四季都能种绿色的蔬菜。两个孩子没事儿就可以和弘昀一起去溪流那边钓虾，和钱家村孩子们一起玩耍。江南烟雨，如诗如画，田间的老黄牛哞哞，生活自是惬意。 小家伙们每天都有鱼吃的，耿氏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美食，做各种各样的饭给孩子们吃。 这两娃给她们养的，老招人稀罕了。 弘基有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因为人家实际年龄已经十岁了。现在他都已经习文段字了，而小弘昼，天天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是一个乐天派的小朋友。 惜若这几年一直忙在事业上，她也合计着要回宫的事情，便要在年底前完成交接，她是准备好了年前就回去的。回去归回去，她还是独眼龙这里大股东，往后每年独眼龙还是会分红给她的。 独眼龙是今年才知道惜若和耿氏都是四爷的家眷，惜若居然还是皇后。只不过这个皇后是失忆了。 这些他都知道了。因为惜若她们要准备回宫了，才将实情告诉了他，不然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四爷的女人居然在他身边共事了三年。 四爷的儿子，四爷的女人。他这辈子和四爷太有缘分了。 刚开始他担心弘昀给她们带回去了，在得知弘昀不回去才放下心来。 独眼龙就想着，凡事随缘吧，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命里该是他儿子的，也不会离开。 随之他就提高了对惜若和耿氏的级别待遇。 耿氏知道要回宫，就开始准备晒了鱼干啊，干果啊，当地人会做酱油鸡，将鸡杀好了泡在酱油里头两天，再拿起来晾晒几个月，想吃的时候再洗干净蒸起来吃。 孩子们都喜欢吃的，她自己养的鸡就杀了十只，制作好了酱油鸡，还有什么猪排骨啊，猪尾巴啊，都晾晒起来，等着回宫的时候吃来着。 耿氏已经习惯了心里的生活，要是惜若不提回去的事情，她还真是不想回了。惜若和独眼龙在钱家村里盖了大庄园，仆人也有两百多人，和当初在雍亲王府也没啥区别。 而且这里比雍亲王府自由多了。 但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四爷也在等着皇后回去的她也清楚。 这会儿惜若正在核对账目，桌上摆了一百个银锭，五十个金锭，这都是惜若的收入，简直就是大富豪了大富豪。 第927章 天才儿子和富豪额娘的庄园生活 院子里头，挂满了酱油鸡还有很多肉，今儿天气好，耿氏正在和丫鬟们一起将酱油鸡和肉都挂起来晾晒。 弘昼踹着小胖手蹲在窗户旁边，弘基也在炕头上的桌旁写字。三岁的孩子，小胖手还短呢，但人家写字就有模有样的。而且人家从小就乖，从来没有哭闹过。这娃一看就是来报恩的啊。 弘昼则是看着外头晾晒的美味吞咽口水，还不忘回头对惜若说道:“嫡娘娘，那个鸡肉，好吃，哇呜哇呜！” 弘昼猛点头，口水拉老长。晶莹剔透的，小嫩嘴。弘昼这娃长得和耿氏可像。太漂亮了，睫毛长的不行，眼珠子五黑，耿氏喜欢给他眉间点一个红点，这小苹果脸，看着就想啃一口。 惜若看着他那可爱模样就笑了:“你娘不就是看你们喜欢吃，才做了这么多。看看这天气多好啊。北方天天下雪的，咱们都要抱着手炉过日子，可不能晾晒什么酱油肉。” 弘基扬起了笑脸，彬彬有礼公子无双就是弘基的模样。 “南方不下雪很遗憾，京城的雪该是很好看的。而且我也惦念皇阿玛了。” 惜若看着他愣神，这娃是开玩笑还是开玩笑呢？怎么就像是没喝孟婆汤的神情。 她几度怀疑自家儿子也是和她一样是穿越者呢。 “这孩子，你又没有见过你皇阿玛，怎么就想念他了？你可是我一个人带大的。惦记他作甚？” 弘基浅笑不言继续写字。他能跟一个失忆的皇额娘说甚？ 此时耿氏从外头进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动作娴熟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啊。 她坐在炕头上弘昼爬了过来要抱抱。 “额娘，肉肉香香，香香。” 惜若从账本中抬起头来:“妹妹，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杀了这么多鸡。” 耿氏就说道:“姐姐，瞧娃就好这口，咱回去了，总不能在自家宫里头晾晒这些，便是尽早多做一些。回头孩子们想吃就吃。咱离开之前也要把剩下的鸡吃完啊。什么红烧清炖大盘鸡皮带面，还有煮粉色，白斩鸡，换着花样吃。” 随之她看向弘基写的字:“姐姐，四阿哥这孩子真是一个天才吧。瞧他这字写的，哎哟，还是水调歌头呢。真是了不得了娘娘。这娃娃可是才三岁啊。” 惜若也已经习惯了弘基的天才:“没辙，娃聪明，随我。” 两个人就咯咯咯笑了。 此时独眼龙带着下学堂回来的弘昀走了进来，八岁的弘昀可是一表人才了，长得老像缩小版的四爷了，和弘基也像的。谁叫这两兄弟都像胤禛呢。惜若看着这俩娃有时候会想，胤禛该是个大帅哥才对吧。应该是中老年版的大帅哥。 可惜啊，她记不得了。 弘昀给二位额娘请安，就赶紧去抱着弘基吸，又亲了一下弘昼。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老喜欢弘基。老喜欢老喜欢！ 独眼龙便请安道:“给二位娘娘请安。二位娘娘吉祥。” 第928章 在为回去做准备 惜若说道:“大哥不必客套了。可是有事儿？坐下说吧。” 独眼龙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没啥大事儿，就是来跟您说声，去往波斯的那船瓷器运走了，还有大不列颠运来的那些洋玩意儿已经到了码头，京城有一家商贸行从咱们这里定了许多货，那个管事儿的是一个姓朱的女管家，做生意也是很有一手。那家贸易行如今是京城最大的，一直和咱们合作的很愉快，听说他们还在澳门开了一家，正有意向和咱们合作。” 惜若当然已经忘记了，这京城的贸易行就是当初她自己开的。如今都是朱嬷嬷和觉罗氏帮忙在打理着，还有她那个一直没有机会谋面的传道士师傅，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便出了宫回去澳门，也有开拓澳门那边市场的打算。 这些事儿都不记得，反正自己和自己做生意，两头都赚，盆满锅满。 她扒拉着算盘，可是又可以赚一笔了。实则她和钱庄主投资的不仅是贸易行，船运，还有商铺，海鲜酒楼，旗下的生意包括丝绸，陶瓷，茶叶，农产品，还有钱庄，酒家，客栈生意，对宁波和杭州地区做到了全覆盖，而且只用了仅仅三年多的时间。 惜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只是她要去一个新岗位了。 “大哥，我这虽说是要回宫去了，可要离开就离开了。你分红可是要按时给我。” “哎哟，放心吧娘娘，别说您是咱们大清的皇后，就算您就是钱大姐，我能亏了您。您可是我家弘昀的额娘，这话一说不是见外了。” 惜若笑了笑:“亲兄弟明算账嘛，这可不是见外大哥。” 独眼龙点点头:“得，您高兴就好。要说您可是皇后，您是失忆了，不知这全大清都是四爷和你们两口子的怎的？” 惜若看着眼前的金银一脸舒坦的样子，没错，甭管她是谁，她就是爱钱。 “你是不知道钱庄主，皇室并没有你想象的富有，皇上也是拿俸禄的人，再说就我家那口子，原本就不是爱银子的人，也不知柴米贵。我要做大清历史上最有钱的皇后。看样子我是做到了。” 惜若心情舒爽。 一旁的耿氏突然愣住了:“皇后您这是恢复记忆了？” “没有，这外头不是传着皇上的为人吗，我自是多少略知一二。” “好了，该做中午饭了，妹妹，钱庄主不是喜欢吃面吗，你活个面，再整块晒好的酱油肉排骨做起来，放些干辣椒，再放些大葱啊，蘑菇青菜什么的用大油混炒，将菜烧好了，再把咱们做的酱也整一碗，一会儿拉了皮带面拌菜吃。上面放勺香酱一拌，弘昀可以吃一大碗，咱们弘基和弘昼也能吃半碗的。钱庄主就别说了，三碗不定够。你多活些面就是了。” 听惜若这么一说，弘昀和独眼龙听都吞咽了一下。这样的排骨菜拌面。简直是满嘴油香的要明呢。 “嫡额娘，你这一说我就流口水了。耿姨娘，你快去做来，我都肚子饿死了。” 第929章 你哥是你弟 耿氏笑呵呵的将弘昼放下来:“得嘞，那我现在就去做。” 耿氏便带着两个丫鬟去做饭去了。 弘昀就将弘基背在背上溜达了一圈。咿咿呀呀的抱着他院子里找阿黄狗玩儿。 虽然弘基想坐下来看会儿书来着。但他也不闹腾，在弘昀背上摆动着小脚丫子。弘昀这么喜欢他，就让他背个够好了。马上就要回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弘昀。 “哥，你真的不跟咱们一起回去了？” “嗯不回去，待明年我就要跟我爹一起坐着大船去大不列颠留洋了，人各有志，我想做一个优秀的商人。学些大西洋那边的文化。” 弘基点点头:“嗯，人各有志。无论在哪里，咱们都是兄弟。” 弘昀点点头随之说道:“四弟，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比我还成熟，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只有三岁。” 弘基浅笑不言，小子，我是你哥知道不！ 此时在外头玩儿的阿黄狗进了院子里。腿一瘸一瘸的，上面还包着纱布。 阿黄前几天跟着孩子们出去疯，跑的太快了，一不小心就摔到了梯田下面去了。腿摔坏了，还是惜若包扎的。还好是狗命保住了，惜若就说这就是造化，她就给这条狗起了一个名儿，就叫造化狗。 惜若一向喜爱造化狗，这次回宫，该是要把它也带回去的。 弘晖想来宫里头的百福也是一只老狗了，最多再活个一两年就寿终正寝了，弘基望快点回宫陪伴百福，因为那只狗陪伴了他前世整个的童年时光。 要回去了，就快要回去了。 * 一个月后，已经是三月了，京城的天气还是冷的。 宫里头在准备着选秀。大批秀女从各地赶来，京城里很热闹。这毕竟是皇上位以来头一次选秀，因后宫人少，要选进宫的人数就多些。 钮祜禄氏开始她的怀孕计划，铤而走险，不成功便成仁。 王嬷嬷出门联络好了未来可能要抱养孩子的几户人家。随之钮祜禄氏边服用了假孕蛊。太医来诊脉以后，便由太监去报给苏培盛。 而任柳依那边的计划，也因为钮祜禄氏的操作而正式启动。 王嬷嬷出宫的一举一动，历来是被任柳依派来盯梢的人追踪的，任柳依已经知道了钮祜禄氏的意图。 任柳依为何盯住钮祜禄氏实则是有原因的。 她通冬雪对钮祜禄氏的描述，知道钮祜禄氏的为人还有她在宫中的处境。 皇后视她为死敌，以至于她在四爷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侍寝。皇上没有失踪前，她没有接近皇上的机会。皇上失踪之后，恰逢先皇三年丧期，她依旧没有机会。若是没有人帮住，这个女人怕是守活寡到人老珠黄。 任柳依料定，钮祜禄氏并非池中之物，她一定是有上位之心的。故她就成了她要利用的目标。 原本任柳依是想通过冬雪的令牌再易容进宫来，望和她达成合作。 因她那里有最厉害西域幻情散，只要钮祜禄氏将四爷引进景仁宫，喝下一杯放着幻情散的茶盏，她便一定能完成侍寝。 第930章 四爷大发雷霆 而侍寝之后，任柳依也准备好了巫医给的假孕蛊让钮祜禄氏假孕。 反清复明会里面也有优秀的汉人，棋琴书画，理学文采都不在话下的汉人夫妇也有不少。她早就挑选好了挑选几个优秀的夫妇等待备孕，将来生了儿子的就可以给钮祜禄氏做儿子。这种优秀的汉人子女，孩子自是会比农家的孩子优秀。 如此她就将汉人血脉注入了皇室，就是她的复仇计划。 将来钮祜禄氏扶持这个汉人儿子成为太子的话，这个大清江山就重新回到汉人手里了。她也就报了仇了。 至于年羹尧，她已经在操作加速他灭亡的脚步。 没想到，钮祜禄氏自己就开始操作假孕了，这对任柳依来说，简直是天助她也。 接下来，她就可以顺水推舟，启动计划了。 至于惜若失踪一事，任柳依也已经听冬雪说过了，这三年来，她一直派人暗中查找惜若的下落，但一直无果。血滴子都找不到的人，对于反清复明会来说，自是同样困难。 她就当惜若已经死了，四爷身边没有了惜若，她的计划就能更好的实施。 太医报了钮钴禄氏有孕在身。苏培盛和高无庸都是惊了一跳的。尤其是高无庸，有点后悔选了钮祜禄氏来侍病。不知皇上知道了钮祜禄氏有孕在身是个什么态度。 反正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报了。 苏培盛便去了书房里头，高无庸连忙跟上。 四爷听闻此事，才知道原来钮祜禄氏在他病重之时居然侍寝了。他曾经答应过惜若，自此不再碰别的女人，这个女人怎么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了他的榻！ 四爷即刻发了发脾气:“岂有此理，是谁让她来侍病的！” 高无庸吓得连忙跪下了:“是奴才……” “来人，将高无庸拖出去杖毙！” 高无庸吓得脸色惨白，千算万算的，没算到他会因此要送命。说送命就送命，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啊！看在奴才跟随多年，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主子爷！” 苏培盛和其他奴才都跪下了:“主子爷息怒，奴才们罪该万死！” 四爷拍了一下桌子:“还不快点拖出去，朕一点也不像看到这个狗奴才！” 高无庸就被太监们拉走了，在乾清宫外头打的啊啊啊叫唤。 随之四爷又一怒之下道:“苏培盛，去将熹嫔打入冷宫！” 苏培盛头俯伏在地:“皇上，奴才认为，此番万万不可，您可记得……记得大阿哥之事。再怎么着熹嫔娘娘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她若是去了冷宫，这孩子往后自是不好过。还请……您三思啊皇上！再说，这事儿也不好闹大了，您看……若是被外人得知，熹嫔娘娘这侍寝不合规矩……” 苏培盛点到为止，没有替高无庸明着求情，实际上也是替他求请了，要是高无庸这次被杖毙也要有个由头，故他还真是死不得。 皇上一想到弘晖，心里面就有了柔软之处，想起他临终前说的话，他心里头依旧会痛。 第931章 钮祜禄氏的计划成功 无论如何，钮祜禄氏这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四爷肯定没想到，一个妃嫔胆敢假孕还妄图做玷污皇家血统之事。 真是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真理。 她得祈求上天，能纸包得住火。 否则钮祜禄氏家族以及亲族是都要下地狱去的。 玩儿的太大了，已经疯了。 四爷这会儿颇为懊恼，却也不得不收回成命。他便手摆了摆不说什么，但苏培盛即刻就领会了。 他赶紧的去让外头的人停了手，但高无庸也被打的不成样子了。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就叫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就得皮开肉绽！ 苏培盛看着高无庸如此也是颇为不落忍，要不是他把这事儿给了高无庸，怕是皮开肉绽的是他吧。 之后高无庸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但四爷也不待见他了。不准他在御前侍立。苏培盛就给他一个内务府的闲差先干着再说，有没有翻盘的机会要看造化。 钮祜禄氏那头，这事有惊无险，她按照有孕喜提高了待遇。 这年十一月，惜若和耿氏带着孩子们还有造化阿黄狗被独眼龙派来的人送往京城。 而此时，钮祜禄氏按照她的预产期就要生产了。 她是打算等在半夜就自行分娩。 否则即便是买通了产婆，多几个人知道，也会有后患。 故她安排好了一切掩人耳目的手段。 一大早，她就让王嬷嬷出了宫，她早就买通了给御膳房长期送佐料的商家，给了大比银子买他一个缸，说是运点东西去宫里头，这后宫妃嫔要用他一个缸，作为小老百姓也不敢拒绝，人家开口了，不答应就会人头不保，于是那商家便应承下来。 之后王嬷嬷将刚出生的小婴儿用了熟睡的方子放在缸里面的暗格里面，成功将人运了进来。 待午夜之时，钮祜禄氏突然说要生产，待产婆赶来之时，孩子已经出生了，该做的假象一点也没差的。 产婆还真没见过投胎生那么快的，但也不是没有。这事儿也就过了。 生下来的是个阿哥，算是大喜了。按照现在排的话，就是四阿哥。 产婆就去报了喜。四爷听闻是个阿哥，也给了赏赐下来。 钮祜禄氏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抱着这个孩子心里也欢喜。徐香和小安子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太疯狂了，他们如何完成的，还像是在梦中一般。 钮祜禄氏对王嬷嬷说道:“嬷嬷，这事儿做得好，你可是立了一功。” 此时王嬷嬷突然说话的声音变了:“熹嫔娘娘，我可不是你的王嬷嬷。” 随之王嬷嬷没有撕下易容，只是笑了笑:“为了方便出宫，我就不卸下易容了，熹嫔娘娘，你做了一件如此疯狂之事，连我都佩服你。” 徐香和小安子看王嬷嬷突然是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以为她是鬼上身，二人即刻晕了过去。 太刺激了，各种神反转，一般人受不住。 钮祜禄氏也是吓坏了。但她至少没有晕。 人算不如天算！这件原本天衣无缝的事情，突然就如此戏剧化的走向危机。 “你……你是谁？” 第932章 人算不如天算 “你别管我是谁，熹嫔娘娘不必担心，我并不是你的敌人。而且你做的那些个事情我都知道，这个孩子也是我为你亲自挑选的。你瞧瞧，长得好看，天庭饱满眉清目秀，乃是富贵之相。比你随意在百姓家找的孩子自是好多了。 往后你只要好好的抚养这个孩子，将他培养成优秀的人，让他可以继承大统就好。将来若是有难处，我也会祝你一臂之力。” 钮祜禄氏看了怀中的孩子一眼，事已至此，她已经无路可退。 她看向任柳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若是想操控我，我还不如带着这个孩子同归于尽。你低估我，我绝非能被你操控之人。”钮祜禄氏一副狠绝的表情，说到做到就是她的行事风格。 任柳依言:“要说为何熹嫔娘娘能成事儿呢。这番行事作风，的确不是一般人啊。实不相瞒，因我恨皇上，我与他之间有灭族之仇。不让他亲生子将来继承皇位是最好的报复。而你正好也想这么做。我们一拍即合。你如今也只能信我。您说不是熹嫔娘娘。” 钮钴禄氏如今要么和怀里的这个孩子同归于尽，要不然就信这个假王嬷嬷的的话。 她便说道:“那我暂且信你。” 任柳依扬起笑脸:“我也信熹嫔娘娘能有一番作为。年贵妃只要年羹尧倒台，她就没优势了，齐妃并不畏惧。后宫新进十几个妃嫔，目前看来，只为了填充六宫之用，皇上并无心思招用一人，故除了皇后您没有对手，而皇后已经死了。” “你倒是对这后宫颇为了解。” 任柳依微微端着手:“损我不知，怎能替您拿捏胜算。” 钮祜禄氏没再说什么，只是唇角一勾。 * 钮祜禄氏没有想到，正当她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之时，情况又来神反转，惜若和耿氏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真的四阿哥，五阿哥。钮祜禄氏那个假儿子就只能排第六了！ 这下，钮祜禄氏还剩下多少胜算？人都沉在水里头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了吧。 更要命的是，惜若和微服去十三爷府上的四爷正面相遇。妈耶，这剧情，非常震撼了。四爷得是得扛得住才行。不然心脏受不这样强烈的刺激。 在说这次世纪相遇之前，先说一下年氏。因惜若在没进城之前，在城外的茶亭差点遭人暗算。这事儿和年家是有关系的。 年氏因为年羹尧被降职为杭州将军心存芥蒂。 她跟在皇上身边这几年，感情真的毫无进展。所有愿意等待的心也渐渐的磨平了。 虽然平日里皇上对她不错，两人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他是个冷面帝王在旁人看来颇为威严，他若是发了脾气所有人都得浑身发抖，但偏偏却从未对她表现过情绪的起伏。只不过他的神色总像是隔着冰山。年氏何尝不明白，她从未走进他的心里去。 而且三年守孝期过了他还是没有招她侍寝，除了侍病意外侍寝又意外怀孕，还意外生了四阿哥的熹嫔。 第933章 年氏开始心焦 其他女眷都没有侍寝机会，这次新进宫的妃嫔甚至连四爷的面儿都没见过。 前两天四爷终于来翊坤宫过夜了，却也是分榻而眠。旁人都以为这宫里头最先侍寝的是她，但谁知道她心中的忧愁。 连钮祜禄氏都生了四阿哥，她却根本没机会生养，日子久了，年氏选择等待的心也发生了变化。 年羹尧从杭州回来，在京城待两个月，待年后再回杭州。他来宫里见过年氏，说了一通埋怨之言。当初对四爷如此忠心耿耿，如今却被他釜底抽薪。他自是气不过。 总总思虑让年氏颇为烦闷，皇上对他二哥的确太过无情。他若是冷血，对任何人都如此无情便是罢了，但上回皇后的三个孩子回宫，她看见皇上与她们在御花园里玩耍，那真诚温暖的笑容，她才知道四爷也是会真的笑，只是分人。四爷的心里只有皇后，无论她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她着实心口痛。这会儿年氏站在书房的窗前，看向外头晴朗的深秋天空，愁绪被微风带出去弥漫在阳光下面。 他给了别人的心，到底能不能收回来了。皇后已经失踪了快四年了！ 此时欢喜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娘娘，您吃些茶吧，皇上派人送了新口味的糕点，您尝尝合不合口味。三阿哥今晨来咱们翊坤宫玩会儿，奴婢们也给了他一些，他也说好吃来着。” 这几年李氏一直身体不好，身体时常反复。三阿哥弘时因常被年氏带着，和她有感情，即便是回去了李氏那里，也常常会来翊坤宫玩耍。 欢喜和玳瑁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年氏回头看向茶盏和精致的新式糕点，妙颜有些不悦。 她过这种得宠假象的日子怕是没个头了吗？ 年家除了二哥，大哥依旧平步青云。皇上还让他继续管理景德镇瓷器官窑这个肥差。而她在宫里依旧是这样的被皇上这般宠着。有什么新首饰糕点，她总是头一份，后宫的印玺也是她代为管理，像极了再过几年，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样子。 但这样的假象也是让人受够了。皇后的位置即便四爷的嫡妻不回来，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他会宁可空着也不会给任何人。 年氏捏着巾帕的手微微抖动，随之说道:“不吃了，欢喜玳瑁，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乾清宫见皇上。” “是。” 年氏便被好生的打扮了一番。勾画提眉，眉心一点红，水粉是珍珠磨白加上好的欧洲好橄榄油，胭脂和口染都是采用的正红色。 此番她穿了一件家常的玉色旗装，外罩一个白色用貂毛镶边的坎肩。头戴玳瑁，玳瑁边上斜插一只精美的累丝衔珠的金簪，下面挂着三串珍珠，玳瑁正中是粉红的月季花花簪。花盆鞋淡绿色勾丝，巾帕也是淡绿色的，这番打扮，明丽清新。 她便坐着步撵去了乾清宫。决定来个主动出击。成不成的都得试试。 四爷今年因为太后一直卧病在床之由。 第934章 丢人有点大 他并没有再去圆明园居住，因每日他都会去见太后。太后的病是好不了了，但一时半伙的也没性命之忧。 这会儿他正在乾清宫的书房里批阅奏折，听闻十三从丰台回返，待批阅完奏折，他会去十三府上小坐。 苏培盛在一旁为四爷研墨，还不忘拍个马屁:“哎哟爷，瞧瞧您这字，写的是越发好看了。您这字若是给一副，奴才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这话倒是确实。 四爷也没看他，只是说道:“马屁少拍，多干点实事儿。” “嗻。那爷您要不要喝掉茶歇歇，您这早朝回来到现在还没歇呢。” 四爷也没搭理他，继续批阅奏折。 得，苏培盛就不说话了。爷不搭理他的意思自是让他闭嘴。苏培盛平日里明知道要挨骂还是会发贫，就是给四爷减压。四爷天天这样强负荷的工作，实在是让苏培盛担心他的身体再垮一次。 他默默的将参茶放在了四爷的手旁，四爷倒也是接了抿了一口。 此时风灵走进来福身:“主子爷吉祥，贵妃娘娘来了。” 四爷抬头捏了捏眉间，这才放下笔出了书房在软榻上坐下。手摆了摆。 风灵出去将年氏引了进来。年氏如此妖娆的就进来了。 安要说年氏这长的，真是人间尤物啊，特别柔和的美丽。 她扬了扬戴着金雕护甲，捏着巾帕的手福了福:“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起来，坐。” “谢皇上。” 奴才们上了茶便退到了一旁。年氏坐在软榻一侧，捏着巾帕的手端着侧目看向四爷，含情脉脉的说道:“爷，您这这日子操劳，可是要多注意身体。您看着有瘦了些呢。” 四爷依旧是挂着面瘫脸的样子，倒是语气很和顺的:“朕知道，年贵妃是有何事？” 年氏端起茶盏递给四爷:“爷，喝茶。” 四爷倒也是接了。 “臣妾来乾清宫看望皇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难不成臣妾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皇上了吗？臣妾可是您的贵妃，几日不见，想念皇上了。” 说着年氏给了他一个勾魂的眼神。 四爷看着她微怔，这个女人这般骚气他之前是没见过的。 年氏随之主动坐在了四爷的大腿上，抱着他的颈说道:“皇上，您虽说三天前如果翊坤宫，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过了九个秋了皇上。” 这般的浓浓情话，一般男人怎么受得住。 年氏的这番神操作连苏培盛都懵，至今为止，还没女眷胆敢对皇上实施这番操作的。 随之所有候着的奴才都暂且背过身去，因为四爷没有让他们退出去。他们就背过身去站着。 四爷看向年氏，随时伸手在年氏的下巴勾起来了，他的唇有要落下来的意思，年氏的心砰砰的跳着，她正要闭上眼睛，但四爷唇到了年氏脸边上停了下来:“年贵妃，往后别这么主动了，朕不太喜欢这样。”声音平平淡淡的也听不出怒气。 年氏看着四爷愣了好一会儿神，随之从她的怀里起身福了福:“皇上，臣妾……” 第935章 惜若回来了 “好了，年贵妃先回去吧，朕得空会去看你。” “是……” 年氏也只有退出来了。四爷随之回了书房里继续做事，苏培盛觉得年贵妃这次有点丢大人的意思。他赶紧吩咐陈福挑了上好的一托盘首饰给年氏送过去。 不然怎么着。 年氏被房公公扶着坐上步撵回往翊坤宫，在路上她全程冷着脸尽量没让自己哭出来。正巧就遇到了宁贵人武氏和她手底下的宫女云落。 两人见到年氏的步撵连忙跪下。年氏也没看她们冷着脸被抬过去了。 云落说道:“小主，年贵妃好像都快哭了呢。” “她来的方向不是乾清宫吗，这不难猜，肯定在皇上那里受了委屈呗，咱们入宫这么久，皇上的人影儿也没见着呢，都说他一心为国事，无暇进后宫。年贵妃该是急了呗。哎，得，不关咱们的事儿，走，咱们去看看齐妃姐姐。” 武贵人就朝长春宫过去了。 * 惜若和耿氏还有孩子们被独眼龙用专船护送到了通州码头，从码头进北京城还有一段路。独眼龙便亲自派人将惜若送往城门口。 惜若的船下码头的时候，对面的船下来的正是淑人。 话说年羹尧先抵达京城，淑人因最小的孩子才三个月，还有两个孩子在读书，她是将家事安排好了，才带着三个孩子回京城的。因是同一个方向而来，靠近码头时，淑人就瞅见像是惜若的一个女子，正在对面的船舱里头逗两个胖墩儿玩儿。 船舱的门帘子就被风掀开了一下，淑人也没有看清楚，怎么可能是惜若！惜若不是死了吗！ 到惜若的模样，她怕是化成灰都记得！ 是惜若？不是惜若！ 淑人在船上七上八下的，直到看到惜若下了船，还牵着两个大胖娃娃，她差点没厥过去。 果然是，惜若回来了！天哪，这个女人是有九条命死不了的吗！这几年皇上对她的痴情淑人自是有耳闻。派人到处寻找她的下落。如今她自己回来了！若是让她顺利进宫，她可是要注定凌驾六宫之上，过风生水起的日子了！ 淑人怎能让她如此顺利的进宫！ 此时，淑人身边的丫鬟豆蔻也看见惜若了:“夫人！是……是皇后娘娘！那个是皇后娘娘没错啊！皇后娘娘回来了夫人！” “你倒是小声点，我眼睛没瞎！你是打算让她看见咱们怎的！” 淑人即刻对来接她的小兵说道:“快，快去宫里和年贵妃说一声，皇后好像回来了！” 小兵就快马加鞭的往宫里去了。淑人又即刻对身边的忠心家耳语了几句，家仆带了十个人就朝前面去了。 而此时，惜若等人坐上了马车去往京城。进宫前最后的阻挠正在等着她。 年氏从乾清宫回了钟粹宫也没说话，奴才们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坐了好一会儿，奴才们也不敢说什么。他们心里能不清楚，主子在皇上那边，真的是丢了大人了。皇上真的是油盐不进六根清净了。哎。怎能如此对年贵妃呢？可怜见儿的。 第936章 年氏也憋不住了 此时外头的小太监急急走进来打千儿:“娘娘吉祥，将军手底下的兵丁带了话过来，说夫人看见皇后娘娘她回来了。此刻正在码头正往京城来！” 年氏自是惊得不轻，四年毫无因信的皇后出现了？这么突然，毫无征兆，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年氏想起当初初见惜若时，她笑容温柔的模样。她当初根本没有想过那个女子，会成为她和四爷之间永远的鸿沟。她更未想过四爷心里头只能装下一个女人。 如今这个在四爷心里的女人要回来了吗？ “她可是看清楚了！” “娘娘，想必将军夫人她自是看清楚了才派人来给您传，说是皇后娘娘还有裕嫔娘娘一起回来了，说是还带着两个孩子，身边并没有官兵护送。该是她自行返回。” 年氏站起来又坐下了，皇后真的回来了，回来了…… 说失踪就渺无音讯，将四爷折磨的肝肠寸断。说回来就回来了，来独宠六宫！ 她这命怎么就这么好，怎么能将她得不到的四爷的心玩弄在股掌之间！ 现在若是她回来，她还有什么指望，还有什么指望！ 但皇后要回来，谁能拦的住！ 年氏坐在软榻上便崩溃哭了。奴才们全部都跪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乾清宫太监陈福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年氏在哭，奴才们都跪着自是以为是因为乾清宫之事，他躬身走进来打千:“娘娘吉祥，这是皇上他给您赏赐的首饰。” 年氏巾帕拭泪看向陈福，手摆了摆。 陈福将首饰托盘放在了桌上，随之说道:“娘娘……皇上他因先皇驾鹤西归之事还没缓过神儿来呢，您不要太放在心上，皇上过两天也就来看望您了。” 年氏心情不好，也没给陈福面子:“皇上的心思本宫清楚，用不着你来点。” 陈福笑了笑，他也挺识趣:“娘娘息怒。那奴才告退。” “慢着，皇上今日可是就呆在宫中？” “回娘娘，皇上正打算去怡亲王府上，与十三爷小聚。” 年氏烦躁的摆摆手:“好了，下去吧。”她倒是问这个做什么，只要皇后回来，无论皇上在不在宫里，总会见到的。 “嗻。” 年氏的心揪着，顿觉束手无策。她真的爱四爷，从九岁开始爱到现在，她这一生，永远爱他。无论他爱着谁，无论他如何对她。她就是爱他！若是等待没有用，只能主动出击了。 片刻以后，她对候着的窦嬷嬷说道:“皇后回来以后，你去好好的打听一下，皇后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为何四年不出现。” “是。娘娘，皇后已经回来之事，要不要提前知会熹嫔那边，皇后之前一直不喜熹嫔，如今皇后回来了，最担心的人应该是她吧。这个熹嫔居然在皇上病重之时侍寝并且怀孕，奴婢觉得她还是个厉害角色。娘娘要不要与她联手对付皇后？娘娘您这些年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第937章 相遇(1) 年氏思量片刻道:“熹嫔原本在本宫眼里，是如此不起眼的。如今却要到和她合作的地步了吗？罢了，你去说吧。本宫倒要看看，她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办。” “是。” 窦嬷嬷就派了一个小太监去了景仁宫。 * 惜若这头坐在马车上往京城去，经过一个茶亭之时，那茶亭里走出来两个人拦住他们的去路:“这位过客，咱们这边今儿施暖茶，现在天儿有些冷了，为过客行方便做些善事。还请过客来喝了茶再走吧。” 独眼龙就去问惜若:“娘……钱大姐，你渴吗？” 惜若这会儿正抱着睡着的弘基，虽说弘基是弘晖的魂穿，但人家毕竟是三岁的身子，一路劳顿自是和弘昼一样睡的香喷喷的。 “不喝了，都到家门口了，还喝什么茶。咱们还是赶紧进京城吧。” 独眼龙点点头就对那两个人说道:“多谢店家，咱们不渴。” “那要不几位大哥喝些？” 一起来的郎中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独眼龙就吩咐身后的兄弟拉着马车走。那几个人看独眼龙他们就是不愿意喝，这想蒙倒他们带走的计划就落空了，实在不行就打一架吧。夫人的意思是把这几个人都带走杀掉，在这里杀了也行！ 淑人身边的亲信就没听到豆蔻嚷嚷的对方是皇后娘娘，不然他也不会傻到敢下手。 淑人是疯了吧，在京城四爷的地盘想杀了刚回来的皇后这是有多傻。 若是惜若在这里有个闪失的话，淑人岂不是就加速了年羹尧的灭亡。四爷岂不是得疯了！刑部和血滴子调查这件事，他们一个自是也跑不了。都是一个阿玛生的，怎么就一个这么蠢。 当然了这几个蠢货整不了大事，独眼龙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决定动手的时候就被独眼龙发现，几个人随之把他们干掉了，只剩下一个活口。 独眼龙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面，吐了一口涂抹星子:“奶奶个熊，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家伙爬起来想逃跑，慌不择路就撞树上了。砰的一声脑袋开花了。 独眼龙捂了捂眼睛:“奶奶的，从哪里冒出来几个怂玩意儿，都是草包，怕是派他们几个来的人是傻的吧。在京城的地界遇到这么几个蠢货，真是奇了。” 随之独眼龙抓住那个还在茶棚里头愣着傻掉的茶摊老板:“说，你们是什么人！不说就去衙门说了！” 茶摊老板连忙跪下了:“大爷饶命啊，这真不关我的事儿，这几个人就说让咱们借他茶摊给人倒杯水做个善事，还给了小的一锭银子，小的就接了，谁知道是几个歹人啊大爷！” 惜若也觉得奇怪，这几个人显然是临时来送死的，她在钱家村虽然是做生意呢，但也是只做决策不抛头露面，很少出钱家村，顶多偶尔入镇里一趟。故这么几年一直平安无事。这怎么到了京城的地界了，还有人谋害她！ 第938章 相遇(2) 是不是刚才在码头撞见了认识她的人？而且这个认识她的人还与她有仇。但目前看来，对方该是一个小角色，属于狗急跳墙无计可施才这么干的。 那会是谁？看来她在京城里冤家挺多啊。实则她回了宫里头，并非为了和四爷相聚，毕竟她对四爷依旧毫无印象。 就上回她是如何落水失忆流落钱家村之事，她不得是好好查个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谁对不住她的，她要一个一个全部抽筋扒皮。故她惜若回来了，来弄死一帮不要脸的。 至于这个派人来送死的人，不急，她一定能将她揪出来。 耿氏这会儿还是挺担心的，回到了京城，就等于回到了尔虞我诈之中，皇后和她离宫斗越来越近了。 “姐姐，这可是还会有危险？” 惜若笑了笑:“都到了家门口了，能有什么危险，瞧瞧刚才几个都是脑残。” 此时弘基和弘昼也被吵醒了，惜若和耿氏将孩子抱起来。 此时独眼龙过来了:“钱大姐，那几个行刺的都死了，要不要报官审问一下这个茶亭的老板？” 惜若便掀开帘子对独眼龙说道:“反正人死都死了，算了别追究了。钱庄主，你们护送我们进京城就安全了。到了京城，你再派两个人护送我们回宫就是了。你上回不是说皇上见过你，万一是正好碰个面儿，把你认出来了，询问弘昀的下落，你不好交代。” 独眼龙点点头:“好，都听你的钱大姐。” 独眼龙就拉着马车终于是到了城门口，以后便与惜若道别。 独眼龙拱手:“就此别过，望娘娘安好。我回去以后，要和弘昀坐船出海去往大不列颠，大概是五年回返，若有机会，会让弘昀来京城探望你们。” 惜若点点头:“照顾好弘昀。” 独眼龙点点头:“自是会的。四阿哥，五阿哥，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弘昀哥哥吗？” 弘基摇摇头:“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了。等我们长大，自是还会见面的。兄弟情深，不在乎相隔万里，大家彼此珍重就好。” 惜若就不得不惊讶了，妈耶这是一个三岁孩子说出来的话，她就算再习以为常，也常常被自己老儿子惊到。 独眼龙红了眼眶摸了摸弘基弘昼的头，随之便派两个人护送惜若进城:“我在码头等你们。” “是。” 惜若等人便进了东华门，他们都要接受检查才能进城门楼子。 惜若这会儿自是也没法暴露身份，因她自报家门的话，若是没人认识她，反而更麻烦。 她还不如自己回宫，到了宫门口，自是有人认识她。 独眼龙看他们顺利进了城门，把转身离开。 进了城门以后，惜若对弘基弘昼说道:“咱们上了马车行吧，要回家啦！” 耿氏拍了拍一直跟着的造化狗笑了笑:“造化，你马上就要到新家了知道吗？” “汪汪汪……” 有的土狗比宠物狗聪明，就比如说造化，甚话都能听懂呢。 第939章 相遇(3) 弘基摇摇头:“皇额娘，咱们一起走回去好不好。这里离宫里头很近了皇额娘。咱们走着回去看看热闹多好啊。您也多年没回京城了，没准走着走着，便是想起什么来了呢。” 弘昼也拍拍小手:“我要看热闹，我要看热闹那嘛。” 惜若便也顺了两个儿子的意思点点头:“好吧，就让你们两个小不点看看热闹。” 弘基便拉着弘昼的手往前走，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各种叫卖声传来，人流穿过。 京城不愧是京城，和钱家村的宁静山水自是不一样的。 弘昼还是头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小胖手拉着哥哥喔着小嘴巴，热闹热闹，好热闹！ 弘基也觉得五年未见的京城，如今也变得越发繁华了，国泰民安，安静繁荣，皇阿玛不愧是一个好皇帝。 突然弘昼松开了弘基的手，因看见了一个担着玩具匣子的大叔就在前面。他便撒丫子的跑过去了。弘基连忙去追，惜若也赶紧去追，人群来往，就怕这两个孩子磕着碰着。 弘昼都快要碰到一个人了，这个人闪了一下，弘昼就从他身边串过去了，弘基个子小，只顾盯着前面的小人影叫唤:“弟弟，跑慢点，别摔着！” 弘基也从那个人身边串过去了，头碰到了他腰间挂着的玉穗子。 接着就是惜若，她就瞄了一眼那人，他似用穿越前面遇见你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没工夫细瞅，从他身边绕过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声:“借过谢谢。”那个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借过什么借过！你还想走不成！” 惜若惊讶回头。再次对上那人红着眼眶深邃的目光。 好英俊的一张脸，似曾相识。谁……谁啊！ 这个人就是四爷没错了。 他此刻的心都是麻的，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深怕这一抓又是一场梦境，但他抓住了，实实在在的，这个女人就在眼前。只是对上的是陌生的眼神，还有那句借过谢谢！ 这个女人根本不记得他了！ 对，她不记得他了，这四年了，若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怎么会渺无音讯！ 她回来了！是她！ 四爷红着眼眶，盯着惜若的脸百感交集。如此情深的四爷，难得一见，惜若应该珍惜。并且放进记忆里。 身后跟着的苏培盛还有陈福，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皇……皇后，是皇后回来了！”拥有信念的苏培盛，终于是等到了皇后回来的一天。 只是皇后这样出现的也太让人意外了。四爷百转千回的寻找无果，却就这样在京城的街面儿上与皇后相遇了。 四年了，四年了，找不到她在茫茫人海。寻见了，是她主动出现在眼前。 皇后真是磨的四爷没脾气。苏培盛哭，哭死了！爷，您瞅瞅，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磨您的人呢。总算是回来了，全须全尾的，好好的回来了！ 耿氏也走了过来，她站在边上没有过去，看惜若和四爷这样的相遇，也是颇为百感交集。有缘的人在茫茫人海，总归会相见吧。 第940章 相遇(4) 若惜若还不回来，她相信总有一天，四爷也会在钱家村与她相遇的。 这两个人注定要相爱，皇后也总有恢复记忆的一天。即便不会恢复记忆，她怎能扛得住如此四爷的如此深情？ 既然是一对佳人，她也没必掺和了。 过好自己的日子，溜好自己的娃。人生也照样自在。 爱情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今生无缘，就由其他情来替补吧。 她就瞅她家老儿子一万个稀罕。 此时弘昼已经停在在那小摊旁边，拿起一个风车把玩，弘基也撵上了他，重新拉上了他的手松了口气。 “弟弟，你别瞎跑，这里人多会有危险的知道吗小可爱。” 弘基说着便回头，看有个男人正拽着自己皇额娘呢，再抬着头仔细一瞅，这不是自己的皇阿玛吗。 再次能见到皇阿玛，他的心情颇为复杂，再续父子缘分，前世的恩怨已了，今生好好的珍惜吧。 弘基便连忙将弘昼手里的风车还给大叔，就拉着弘昼要走回来。弘昼原本还在看着风车哼哼唧唧的，转脸看见自己嫡额娘被人拉着呢，就赶紧的过来管闲事。 他仰着头看向四爷，又拉了拉惜若的衣衫:“你好，你认识我嫡娘娘吗？你不可以这样拉着我嫡额娘哦。” 四爷这才低头看向两个缩小版的他自己，蹲下身来，一只手还是拽着惜若的手，深怕一松开，他媳妇就又丢了，她出现的太随意了！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居然还带回来两个大胖小子。 他看着两个孩子，随之一只手揽过他们，一时无言。惊喜和意外都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弘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说道:“皇阿玛，好久不见。” 弘昼在四爷怀里看向弘基:“哥，这个人是我们的皇阿玛吗？” 弘基点点头:“嗯。” “嘻嘻嘻，我们找到皇阿玛了哥！您好。，皇阿玛我叫弘昼哦。” 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让四爷扬起笑容。 惜若就站在边上有些尴尬，这是四爷没错了，居然这么年轻。她以前怎么不问一下耿氏，四爷今年多大。哎，居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和四爷一起度过的时光虽然忘记了，但此刻见到他，被他这般紧紧的拽着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心中也升腾起温暖与酸楚来，让她不自觉红了眼眶。 突然四爷站起来拉过惜若，对身后的苏培盛道:“苏培盛，好好的将裕嫔和两个孩子送回宫里。” “嗻。皇上放心。” 四爷牵过一匹马，将惜若抱上了马，行马往前行去了。 * 这会儿在景仁宫里，钮祜禄氏正将吃完了母乳的四……不，现在应该是暂时得叫这个孩子六阿哥，她将六阿哥竖起来抱着打奶嗝。 一旁候着的正是已经到了年纪打算出府的琴音。 琴音这四年也是没什么好过的，人做了亏心事，没有不怕鬼敲门的。 她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天天做噩梦，害怕自己被回来的惜若抽筋扒皮。 第941章 琴音后悔莫及 自从惜若离开之后，她原先身边所有的奴才们依旧是被安排在永寿宫里头料理永寿宫的日常。 所有人都有信念，相信主子一定能回来。这四年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没主子伺候，日子还过得去吧。 朱嬷嬷和李嬷嬷一直在料理京城的生意，小蔡子小桂子每天会和春妙他们收拾好永寿宫，张罗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的，还在树上绑了秋千。等着小主子们回来的时候玩耍。 至于雍和宫里面的耿氏种的树啊花都还在，只是鸡鸭那些个吃的家禽都老了，前面的时候大家伙就都杀了炖来吃了，没辙，不吃老死了啊。 玲珑与魏嬷嬷常去雍和宫照顾着耿氏住的院儿，春妙她们也一样，海棠院里的橘子园儿今年大丰收，他们还去采了四筐子橘子，吃不完的都做成了橘子饼，希望今年主子能回来。亲自尝尝咱们的橘子饼。 总归是日子如常，只是主子们不在。 永寿宫的丫鬟们也会一直给自家小主子们做衣服，包括和惜若一起失踪的未出世的小主，按照推算年岁，如今已经三岁了呢。做好衣服该送去统领府的就送去统领府，该放着的就都放着。等着小主子回来穿。 他们总是念叨着主子何事能回来，四年春秋，每每提起依旧充满信心。 实则琴音也害怕惜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这样的煎熬了四年，她终于是到了出宫的日子。 自从琴音被利用完以后，再没有见到过伊绅泰。 这几年，她也没来过景仁宫见惜若，免得引人揣测。 她自是知道自己被伊绅泰耍了，自己的贞操没了，对主子的忠心也失去了。想来当时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被伊绅泰迷的神魂颠倒的，也希望自己能拥有爱情。 但后来冷静下来就觉得这个想法很蠢，她和伊绅泰之间，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他们钮祜禄氏家族是什么人，能看的上她这个汉人出生的女子，即便能让她去做妾，也只能是侍妾。地位低的连脸抬起来做人都难。怎么就这么想不通，非要去做这个梦。 再说他伊绅泰真的对她有情，会先睡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吗？根本就是钮祜禄氏用了美男计罢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琴音就是这么栽了。 如今一万个后悔如今也来不及了，该做的都做了，若是皇后真的回来的话，能让她死的痛快就是谢天谢地。 如今琴音也是气不过被钮祜禄氏这般愚弄，故就想着破罐子破摔，怎么招也要让伊绅泰接收了她。好赖恶心一下钮祜禄氏家。他们不能糊弄了人就这般痛快吧。 但她也知道若是硬将自己塞进钮祜禄氏娘家，还不是他们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真是蠢到家了才会卖主求荣，到头来一地鸡毛能怪的了谁。 琴音心里愤恨。除了嫌弃自己蠢，对钮祜禄氏也恨之入骨，但她又有什么法子。她没有勇气告发钮祜禄氏，一来她没有实质性证据是她主谋，而她就要确确实实的背上卖主求荣遗臭万年的罪名。 第942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因是她亲自动手，将自己的主子丢下悬崖。 走到这一步，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死也要去死在钮祜禄氏家里头。 过三天就可以办好出宫的手续离开了，她便来景仁宫寻问钮祜禄氏，她四哥是打算将她怎么着。 琴音请安之后便站着不言，钮祜禄氏将六阿哥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让身边的奴才们都下去了。随之看向她说道:“你们永寿宫的，一向和我景仁宫没什么来往，琴音你今儿突然来，可是有话说？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奴婢来是来告诉熹嫔娘娘一声，奴婢三日后就要出宫了，奴婢是要自己去您娘家寻四公子怎的？娘娘的四哥，不能睡了奴婢就躲起来不见了，他是不是睡得女人太多忘了这茬，可奴婢一个清白姑娘，可就他一个男人。” 钮祜禄氏不慌不忙的，她伸手拍了拍六阿哥，随之瞄向琴音:“哦？你与我四哥之间还有这档子事儿？这倒是新鲜。但你来我这里说此番话倒是让我纳闷，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知。不过，四哥既然是答应了你什么，你只管去寻他便是，我四哥这个人一向是说话算数。” 琴音看钮祜禄氏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气急便说道:“熹嫔娘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奴婢实在是佩服。奴婢这次是栽在您手里头了。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总归是要遭到报应的。” 钮祜禄氏面露冷色:“放肆，你一个奴婢，竟敢和我这样态度说话，如今永寿宫无主，你们这些奴婢只是摆设罢了，别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皇后的奴才，可以如此目中无人，也别当我没有脾气。” “熹嫔娘娘别再装作一副任何事和您无关的样子，您这个幕后主谋，当真不怕皇后回来和您秋后算账吗？” 钮祜禄氏走过去就狠狠地给了琴音一巴掌，随之将她推翻在地。 她嘴角微勾:“你这个贱婢实在放肆，给你脸不要脸，你居然敢威胁我！若是皇后回来，第一个该收拾的是你这个贱婢吧。 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卖主求荣的奴才是最该乱棍打死的，你倒是还挺直了腰板与我在这里吆喝。 四年了，你认为皇后能回来吗？就当我利用了你又当如何，你敢说出来吗？你该知道你这个奴才谋害皇后，会被皇上诛九族。如今我可是六阿哥的生母，过些日子，皇上必然会升我为妃，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来我这里说这些没用的！” 琴音便捂着脸哭了:“你……” 正在此时外头候着的徐香急急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钮祜禄氏看向徐香，眉头微蹙:“什么事如此慌张？” “刚才……刚才翊坤宫那边的嬷嬷来了，给您带了一句话，说是……说是皇后回来了，就要进京城了！” “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皇后怎么可能回来！” 琴音也是吓着了，随之她突然大笑:“回来的好，终于回来了！即便将我挫骨扬灰也就罢了，有你们钮祜禄氏家族和我一起陪葬，也值了！” 第943章 撒娇四爷最好命 钮钴禄氏大叫:“来人，将这个贱婢拿住，乱棍打死！再将尸体送还给永寿宫。就说她来景仁宫里对我不敬，已经被我处死，以儆效尤！琴音，我让你死了也留一个好名声，你该谢谢我！嗯？” 太监将琴音拖出去的时候，琴音叫道:“钮祜禄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遭报应！你等着皇后将你抽筋扒皮……” 钮祜禄氏坐在了软榻上，徐香和王嬷嬷还有小安子都进来了，三人已经吓坏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若是皇后回来了，一定会彻查此事，会不会查到咱们头上主子？” 钮祜禄氏将自己快落进地狱的心又捞了回来。她看向六阿哥，拧眉思量片刻，随之说道:“现在担心无用，走一步算一步吧，琴音死了，寺庙的人也已经被皇上一怒之下都杀了，她从何查死，再说皇后活着居然失踪四年，现在才回来一定有原因。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且看看情况再说。” “是。” * 四爷骑马带着惜若去往统领府，他答应过孩子们，若是她们的皇额娘回来，一定要先带去见她们，再带着她们一起回宫。 四爷对孩子们的承诺他没有忘记，只是对惜若的承诺，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因为钮祜禄氏这个意外失言了。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好一会儿沉默。心里有许多话，还有那句我爱你，原本以为见面的时候能说出来，但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不出来。 爷的傲娇是骨子里的，罢了，再缓缓。 惜若低头看了一眼他在她腰间的细长手指，感觉到了他手上传来的温度。 如今心里多少会有些尴尬。毕竟这个男人现在对她来说还是陌生人。虽说她也知道，她已经和他一起生下了四个孩子了。 不知道没失忆之前，她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他。应该是有的吧，虽然失忆了，但她是个颜控还是没变啊，至少四爷的颜是她喜欢的款。 惜若还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四爷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在南方呢。” “你好好的，为何迟迟不归？” “我从高处坠落，在河中伤了头便失忆了。” “裕嫔也失忆了？” “没有。她没有失忆。” “既然她没有失忆，为何不带着你回来？” “其实，是我不太想这么早回来，我想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再回来。这一入宫就出不来了。什么事也不好做。” 四爷听了她这番解释，就想将他媳妇打一顿。她失忆了，不知道他苦等了着她，而在他苦等的时候，她在南方坐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能把她怎么办！ 至少她这四年没有受苦，平安无事。 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他还是将自己媳妇搂的更紧些，将头靠在了她的背上。 惜若微怔，这是在对她撒娇吗。和她想象的四爷好像不太一样。很柔软，一点也不冰冷。 惜若也就任由傲娇的四爷在她面前撒娇。看样子他很喜欢她呢。 随之马车就到了统领府。 第944章 皇额娘回来了 院子里头，怀玥她们三个孩子和觉罗氏还有惜若的大嫂二嫂一起晒着秋日的暖阳。怀宁和怀芮坐在秋千上，二嫂在一旁轻轻的推着。 怀玥则坐在觉罗氏身边安静的老书，已经九岁的怀玥，出落的小美人模样，眉清目秀，小鹅蛋脸，凤目微挑，出落成了一个古典美小美人儿。 阳光特别好，觉罗氏在绣花，大嫂则是在做鞋子。她们安静的看着孩子们玩耍说话，其他的大孩子们都去上学去了，五格也是和三爷一起，一直在宫里头篆书。男人们都有事，女人们带孩子。原本这是平常的一天。 这会儿老管家撅着腚。快步的走了进来，激动的不行的老管家，身后跟着拉着惜若的四爷二人。惜若的二嫂先看到了四爷和惜若，就愣住了。 她将秋千的绳子拉住，随之揉了揉眼睛，是惜若没错！随之她大叫了一声:“惜若……额娘，大嫂，是惜若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朝这边看过来了。三个孩子随之撒丫子跑了过来，抱住惜若哭嘁嘁。 怀玥最是哭的厉害，激动的不行了:“皇额娘，果然是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皇额娘，咱们都知道您会回来的。您真的回来了皇额娘！” 怀宁七岁了，也是漂亮的小可爱，惜若离开的时候，她三岁多，对额娘的记忆还在。她仔仔细细的辨认着惜若，和她记忆中是一模一样的。 “嗯，是皇额娘回来了，我们终于等到了姐姐！” 五岁的小怀芮红苹果圆圆脸，惜若离开的时候她才一岁多，故没有很清楚的记得额娘的脸，家里那副当初惜若和四爷的画像还在，她倒是常常看，知道自己额娘是长的这个样子。只是如今额娘就在眼前她还是有点不敢太确定。她看向四爷问道:“皇阿玛，这是我的皇额娘没错吧？” 四爷点点头，伸手摸摸小可爱的脸:“没错，你们的皇额娘回来了。” 觉罗氏和大嫂二嫂都过来，站在惜若身边。一时百感交集无言。觉罗氏泪目，瞧瞧她这个福大命大的女儿。 惜若看到这些亲人也是红了眼眶，脑中突然被刺激了一下，好像有些之前的记忆就回来些了。她想起了她怀孕生养时候的一些情景，还有孩子们围着她亲昵叫额娘的情景。 看样子，她离真正恢复记忆该是不远了。 惜若想起了孩子们瞬间就泪崩了。天哪，居然把这样三只小可爱忘记了。若是记得孩子们，她会早点回来的。 她蹲下去抱住孩子们，一脸内疚:“是你们的额娘回来了孩子们，你们还好吗？对不起，额娘回来晚了。” 怀玥一点也不怪惜若回来的晚了，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我们很好皇额娘，我们一家五个人以后永远不分开了好吗？” “嗯！还有你们的小弟弟。” “真的，我们有小弟弟了吗？太好了，我们有小弟弟了！” 孩子们抱住自己的额娘亲了又亲，额娘回来了，回来了！还有小弟弟，她们有小弟弟了，皇阿玛真正的嫡子来了！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她们幸福的生活又来了！啦啦啦！ 第945章 惜若回宫(1) 觉罗氏用巾帕擦了擦眼泪握住惜若的手:“皇后平安回来是大喜。这些年你可是在哪儿呢？臣妾总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 惜若拍拍她的手又给了她一个拥抱，她虽然失忆了，也猜出来这个双目慈祥的女人该是她的额娘。 “额娘，我回来了。有些话咱们慢慢说，真是说来话长呢。” “好。好。咱有的事时间。” 一翻百感交集相聚的心情，被喜悦代替。 觉罗氏随之说道:“皇上，您和皇后在统领府吃了饭再回去吧，大人他们在京城兵部。五格则是在南书房，咱们派人都叫回来。今儿得是一家子好好的吃顿团圆饭，这顿饭啊，臣妾可是等了快四年了。” 二嫂也是连连点头:“是啊，皇后回来，可是得见见阿玛和哥哥弟弟们。您阿玛和哥哥，可是惦记着您呢。臣妾臣妾也是想着您呢皇后。” 说着二嫂便也忍不住落了泪，一旁大嫂碰了碰她:“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应该高兴。” “哎，高兴应该高兴。” 因为失忆的关系，她的大嫂和二嫂她自是分不清谁是谁。 她也不想因为她的失忆冲淡了她回来的喜悦。有些话往后慢慢说才好。 “额娘，今儿就不聚了，大家都在忙，叫回来怕是也耽误，我一路劳顿也累了，想回宫先歇歇。明儿大伙儿到宫里来，额娘和阿玛，都见见你们的大外孙儿。” “哎哟，也好，也好。快来人啊，将三位公主的衣物都拾掇拾掇，今儿她们要和皇上皇后回宫去了。再派辆马车送他们。” “是。” “还有还有，快去府门外头放鞭炮，府门口的灯笼都换成正红的三排灯，六六大顺。今儿咱们统领府大喜。” “是。” 奴才们都赶紧的去办事儿去了。统领府外头想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真是喜庆。 随之四爷和惜若随之带着三个女儿们回宫里去了。 终于是回宫了。 惜若恢复不恢复记忆。害她性命之事她都会去查，钮祜禄氏就必死无疑。她怎么着都能查到她身上的。 在这个时候琴音死了，钮祜禄氏能暂时自保没错。但也留下了做贼心虚的嫌疑，这也是一条线索。 在惜若还没回返之前，永寿宫里头已经迎接到了四阿哥回来了。正在欢天喜地中。 承乾宫的奴才们同样是欢欢喜喜的迎接了自己的主子和五阿哥。 瞬间景仁宫那头的假儿子四阿哥，就排行老六了。 这宫里头了，也是许久没什么喜庆之事了。 苏培盛原本是想传给了宫里头各房消息。说皇后回来了，四阿哥五阿哥回来了，但实际上皇后是明面儿上一直在宫中的，因身子抱恙才让年贵妃打理一切事物。即便大家伙儿都知道皇后不在宫里头，这一叫唤反正是不对。 故苏培盛就不叫唤了，看主子爷是怎么个意思吧。 他就是派人通知了九公主和十三阿哥府啊，三阿哥府啊，十二阿哥府啊，总之是得知道这件喜庆之事的人。 第946章 惜若回宫(2) 即便是没接到苏培盛通报的，这事儿肯定也风一样传出去了啊。钮祜禄氏那头，皇后带着儿子回来了，她费尽心机整了一个假儿子瞬间就失去了大半价值。 还斗什么斗，四爷的嫡子回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人背，喝凉水都塞牙缝。 李氏也懵了，皇后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嫡子，她何尝不指望自己的三阿哥能成为储君，即便她无望当皇后，将来当个太后也是成功。 如今皇后突然九条命一样的回来了，她的嫡子可不就让三阿哥多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吗？ 稳住，别冲动，别气。她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了。 还有那十几个新晋的妃嫔，一个个的都看为稀奇，都说皇后失踪了几年了，这回来了往后这后宫怎么个转法还真不知道。 总归她们都是炮灰，怕是也轮不到她们跟着忧虑。 这会儿朱嬷嬷和李嬷嬷带着奴才们在门口等着迎接皇后回来呢，景仁宫的小安子带着两个小太监将琴音被打的跟什么似得尸体抬回来了。 朱嬷嬷连忙去查看琴音的尸体随之发了怒:“你们景仁宫的怎么个意思啊？为何将琴音打死了！今儿皇后娘娘回来，你们是诚心要触咱们永寿宫的霉头是不是。” 小安子连忙躬身回:“嬷嬷，熹嫔娘娘可真没有想触霉头，得罪永寿宫的意思。熹嫔娘娘之前也不知皇后娘娘今儿回返不是。是琴音姑娘，今儿不知怎的就跑过去说熹嫔娘娘的不是，说她在皇上抱病之时侍寝生子见不得光……总归是说的难听着呢，她说熹嫔娘娘居心叵测，娘娘因是正儿八经的旗人，琴音就说她这般做，是想当皇后想疯了怎么着。她还说皇后一定会回来的，让咱家娘娘别痴心妄想。 您说说这是多大不敬的话，怎么着熹嫔娘娘是个正经主子不是被一个奴婢这般叫嚣能说得过去吗。娘娘能侍寝，自是皇上的意思，被你们永寿宫的奴婢如此指责她心里也憋屈，别说娘娘自己，小阿哥这脸往哪里搁不是。 她琴音当是快出宫的时候有恃无恐，对娘娘大不敬，娘娘还真能这样被欺负了！娘娘便也就一气之下将琴音给打死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人死了，琴音是永寿宫的人，咱们也只能将琴音给送回来了，咱们是这会儿才知道皇后娘娘回来了。嬷嬷还请说句公道话才是呢。” 小安子说话还真是利落的很，将钮祜禄氏吩咐的都不差的说了。 熹嫔将琴音说成冲动护主而亡，实则是想使用个障眼法迷惑惜若的视线，不要让惜若顺着琴音这条线查到她头上去。 但人家惜若回来了，甭管她恢没恢复记忆，在那件事没查到她头上之前，她也不会好过了。 怎么着她是历史上败家子弘历的生母，惜若也不会让弘历有出头之日，钮祜禄氏就等着挨惨就是了。 反正是人死不能复生了，朱嬷嬷便说道:“这事儿皇后娘娘回来再论，你们几个，先将琴音的尸体抬回侧屋再说，别扫了这大喜。” 第947章 惜若回宫(3) “是。” 小太监就七手八脚的把琴音抬走了。 随之李嬷嬷对小安子说道:“回去告诉熹嫔娘娘，事儿是怎样的回头待皇后娘娘歇了空就会询问的，让你家主子等着便是。” 小安子躬身:“是。” 随之他转身走了。 朱嬷嬷对李嬷嬷说道:“这熹嫔娘娘，皇后一向不喜，这次她杀了琴音，也不知是不是她所言之因。琴音这几年的确是少言寡语，闷闷不乐，却也不至于在离宫前如此冲动行事去找熹嫔谩骂。” “得了，咱们主心骨回来了，这事儿她自有论断。” 两个嬷嬷相视一笑。在她们心里面，主子就等于牛逼。 此时远远的就看一辆马车过来了。之后四爷下了马车，扶了惜若下来，又抱下三位小公主。这一家子真是养眼。 奴才们全部都跪下了。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恭迎三位公主回宫。恭喜皇上，皇后终于回来了。” 所有人又齐齐的喊了一声:“恭喜皇上！” 惜若看到朱嬷嬷和李嬷嬷，便又想起了一些她们平日里抱着孩子们和她说话的场景来。果然是回了京城见到以前熟悉的人，记忆的片段就快要回来了。只是回来的记忆不由她控制，就比如和四爷相处的时光，她是一丁点也记不起来。 是不是她对自家男人有点不上心的缘故？ 惜若又转过脸看了一眼四爷，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比她没穿越过来之前看到的中年老男人画像真的不要好看太多了。 都说四爷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文人，以至于后头篆书说他之事的人都有抹黑之嫌，好歹他一世英名撑得住，没有多少可以抹黑的事儿。怕是那些个画像，也是挑最难看的传世了。 总之感觉自己对他不上心，有点辜负了他的颜值。 →_→ 惜若看着四爷定了定神，随之对奴才们说道:“都起来吧。朱嬷嬷李嬷嬷，你们都还好？” “谢娘娘千岁。咱们都好着呢，好着呢。” 大家伙儿都起来了，春妙秋诺呼兰小蔡子小桂子以及永寿宫的小奴才们都忍着没哭，朱嬷嬷吩咐的谁都不许哭。 “奴才们也都好着呢娘娘。” 怀玥便问道:“嬷嬷，我们的弟弟呢？” “四阿哥一路劳顿，睡着了。” “皇阿玛，皇额娘，咱们快进去吧。我想看弟弟。” “我也是。” “我也要看。” 随之四爷和惜若拉着孩子们进了永寿宫，院子里种了两棵海棠树，这会儿花开正红，整棵树都开满了鲜花太美了。两棵树之间吊着秋千，让这个院子里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其他的花花草草的也都养的好，这往后就是惜若的新家了。 “娘娘，除了永寿宫，还有圆明园的宫殿，咱们也打理的妥当呢，另外雍和宫的海棠院奴才们拾掇的还是保留着以前的样子，奴才们前些日子还用海棠院的橘子做了好些橘饼，可是好吃的。您得空可以回去海棠院看看。” 惜若点点头。得回去看看，或许能找到更多的记忆。 第948章 惜若回宫(4) 惜若和四爷进了正殿在软榻上坐下。弘基正在软榻上睡的香。 侧卧，大屁屁对着外面，小嘴嘟嘟。 睡着的弘基，才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只要他别语出惊人，他还是一个三岁的小可爱。 怀玥带着两个妹妹蹲在了弘基旁边，仔仔细细的看他。 哇，好好看的小娃娃哦，喜欢。 怀芮小声说道:“往后我也是姐姐了吗？” 怀玥回:“我们都是姐姐了。” 怀芮开心的眼睛里都是星星:“我可以亲亲小弟弟吗？” “不能亲，一亲就醒了。” “哦。” 怀玥又对惜若说道:“额娘，弟弟长的真像弘晖哥哥，她的嘴角也有一颗痣。” 怀玥说起弘晖，她心里还是伤感的，对于哥哥的思念只有放在心底了。 惜若微怔，对于弘晖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了。或许是那段记忆太过伤痛，惜若潜意识通过失忆来忘记那段伤痛。 无论惜若记不记得弘晖，这孩子就在她身边躺着，往后一家人岁月静好。 此时九公主就来了，她看见惜若，提着裙摆过来抱着了就不撒手。又哭又笑的。 “嫂子，您可算回来了嫂子！您再不回来，我皇帝哥哥就没得救了，真的，他都快想您想魔怔了。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四爷在一旁拧眉看向九公主，她怎么说出这样让她没面子的话来。 看惜若看见九公主有些懵，显然是不认识。 四爷手背在身后咳嗽了一声说道:“九儿，惜若失忆了，你说话的时候过过你的脑子再说。” “臣妹也觉得该是出了什么事嫂子才没回来。嫂子，今天晚上臣妾要跟您睡，好好的唠唠嗑，没准让您想起什么来，您得快点恢复了记忆才好。” 她又看向一旁的弘基，稀罕的说不出话来。 怀玥这才恍然大悟:“儿臣也在纳闷，为何皇额娘几年不回来，原来皇额娘您是失忆了啊。皇额娘，儿臣抱抱您。” 怀宁和怀芮走过来抱住惜若:“皇额娘，我们也抱抱您。” 惜若扬起笑脸抱住三个孩子。 得了，今儿实际上四爷在惜若这里也插不进去了。来日方长，对于一个失忆的女人他也没兴趣做什么。这次得是让她彻头彻尾的爱上他，他才能抱着她上塌。不差这一时半活儿。 四爷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充满信心的。 四爷玉扇在手中一敲:“好了，你们姑嫂好好聊聊对惜若恢复记忆也许有用。朕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明日宫中宴会，以千秋节待遇。朕会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的。” 所有人福身:“恭送皇上。” 九公主随后拉着惜若坐下:“嫂子，你回来我可有说话的人了，我那个男人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正想休了他来着。这事儿我跟你慢慢说……” 九公主话痨就停不下来了。 日子就要和过去一样，充满了家长里短。 * 四爷随之吩咐下去明日是按照千秋节的规格来办宴会。皇后回来就是新日。就等于是她的生辰了。 因为时间紧，奴才们赶紧的加班加点的张罗起来了。 第949章 千秋节 今儿一大早，宴会厅里头早就被奴才们张罗妥当了。殿里依序摆上了金瓜、朝天灯等贵重摆饰，头一次按照千秋节级别开的宴会，自是隆重又奢华。 御膳房从昨天接到指令开始。就紧着加班加点，熬夜做准备了，御膳房几百个厨师，以及备膳的太监，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停过手。 猪啊羊啊牛啊，烤窑里头的火次次啦啦，香香喷喷。 一早苏培盛和内务府的大太监安公公以及各个管事的太监就来监督着摆膳。 宫中大宴所用宴桌，式样，桌面摆设，点心，果盒，群膳、冷膳、热膳等数量，所用餐具形状名称，均有严格规制和区别。 皇上用金龙大宴桌，座位两边，分摆头桌，二桌，三桌等，左尊右卑，皇后，妃嫔或王子，贝勒等，均按地位和身份依次入座。 四爷的金龙大宴桌上，摆满南北名肴和满、蒙、维、回美食。 燕窝口蘑锅烧鸡，红白鸭子，鹿筋拆肉，脍银丝是汉族北方名菜；酒炖八宝鸭子，冬笋口蘑鸡，龙须馓子，苏州糕等为汉族江南菜点。鹿尾酱，烧狍肉，敖尔布哈，塞勒卷，是满洲人爱吃的家常主食；额思克森，乌珠穆泌全羊，喀尔喀烧羊，西尔占等是蒙古名食。谷伦杞，滴非雅则，萨拉克里也等是维吾尔族名菜，粗略统计，品种竟达上千种。 祝寿的酒宴玲琅满屋。太监们还在桌上摆置的四大碗，以燕窝码放的“万寿无疆”四个大字。 这场面，没见过不知道有多盛大。 苏培盛还是头一次整这样的大场面，深怕出什么纰漏，留任内务府总管的安公公笑呵呵:“没事儿，苏公公，有咱家在错不了。哎，你，那金筷子要摆正。歪了一点都不行，知道吗？” 摆金筷子的小太监连忙回:“是。” 苏培盛拂尘一摇，得，错不了就行。 清早起了榻，惜若和孩子们便被张罗着梳洗打扮了。今儿是她头一回隆重亮相，是要精心准备的。 三个小棉袄还有九公主也和她一起沐浴。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惜若和九公主帮着她们洗头发。在铺着鲜花的大浴池里面玩水，孩子们好开心。和皇额娘在一起的时光，自是最阳光灿烂。 姑嫂之间说着昨晚没有说完的话。因为今天有宴会，昨儿惜若一路劳顿，九公主也没拉着惜若说什么，与嫂子还有四个孩子一起睡一张榻，一觉到天明。 这样踏实觉也许久没睡过了。她成天担心的自己的四哥会扛不住。也是操碎了心。 哎，话真的要慢慢说，好的坏的太多事儿了。 这会儿九公主看着惜若在水里晃动的胸前，一脸的惊叹。 “嫂子，您可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怎么保养的。您瞧瞧臣妹的，可没您的好看呢。” 惜若笑回:“生了孩子。妹妹可是有孩子了？” 九公主叹气:“臣妹才不和驸马生，昨儿不是和您说了吗，一句话能说两天，这人可没意思了。就臣妹的性子，哪里受得了他啊。” 第950章 皇后娘娘吉祥 “难不成你真要休夫啊？” 九公主看起来已经下了决心:“不喜欢的男人留在身边作甚。臣妹真的有休夫的打算，他不仅无趣，居然还敢在外面养女人，嫂子回来了，可要给臣妹做主，回头就捉奸在床，以犯了七出之条休之。” 这个妹子还真是敢爱敢恨又直爽。对九公主虽然没什么机记忆，但三言两语的，对口味的人怎么着也能对上口味。 但惜若估摸着九公主即便有心，休驸马这种事怕是四爷也不会同意。因驸马是隆科多他们家的人。 再说大清当然没有针对男人所谓的七出，按理驸马也是一样可以娶妾室的，九公主不生，他让外面的小妾繁衍子嗣是正当理由。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要是公主真想要离婚，也有和离的。但若是公主下嫁权臣家，或是和亲的，就得考虑多些。毕竟在江山社稷面前，皇上也要分轻重。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意九公主合离。 故惜若思量着这事儿挺难。还是要再议了。 “好了，别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话题。今儿可是大喜。” 还好孩子们都在自己玩自己的，大人们说的话，她们没听着。 九公主便笑道:“得嘞，说点别的。嫂子，我四哥他真的爱你。但他的性子和之前不一样了。还得嫂子您将他拉回来些。如今他做事太过决绝，就连臣妹都害怕他。” 对于此时惜若也没什么好说的，四爷之前什么性子她也记不得了。 至于以后，且处且看且调教吧。 待惜若几人梳洗妥当。朱嬷嬷她们伺候着给她穿上了龙袍，佩上了凤冠。 龙袍为圆领、右衽大襟、左右开裾、袖乃综长袍，饰金龙九条，间以五色云及福、寿纹，下幅饰八宝立水，领托前后饰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饰行龙各一，袖端饰正龙各一，袖相接处饰行龙各二。穿上这龙袍甚是威严霸气。 朱嬷嬷又将春妙端着的托盘上朝珠拿起挂在惜若身上。三盘朝珠，中挂东珠朝珠，两侧为珊瑚朝珠。 接着便是妆容，必须是要浓重才能配的上这样霸气的龙袍。 深红色唇染，眉峰为挑，细长的眼线，用灰色加朱红色胭脂打出眼影。两颊的颜色也是深些。 配饰乃是纯金绿宝石耳环，绿宝石戒指，金雕护甲，金色花盆地绸缎鞋。 待惜若打扮完毕，便是贵气霸气都逼人。 九公主则是派人去了公主府里拿了五套西洋的礼服来，她和三个小公主们一起穿着蓬蓬裙，还有一套西洋的小西装是给咱们的四弘基穿。穿上燕尾服的弘基可爱绅士。 怀玥怀宁怀芮在弘基面前转圈圈:“弟弟，我们好看吗？” 从昨儿开始，弘基看见自家的妹妹们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看看，大家都好看。” 九公主抱住弘基亲了亲:“哎哟，瞧瞧我们弘基嘴蜜，我们弘基也很俊俏呢。” 九公主便领着大家伙儿给惜若行了礼:“娘娘尊贵，娘娘吉祥。” 惜若手抬了抬:“好了，都平身吧。” “谢娘娘。” 第951章 进宴 朱嬷嬷随之躬身道:“娘娘，时辰到了，请移驾乾清宫吧。” 惜若便和自家孩子们前往乾清宫大宴会厅。 朱嬷嬷带着奴才们都跟上了，惜若失忆了，自然不知奴才们当中少了一个琴音。 至于琴音被钮钴禄氏弄死的事情，自是今儿不能提。 朱嬷嬷昨儿晚上就派人给整了一副棺材来。将琴音挪出去永寿宫，暂时收在停放奴才尸体的地方去了。 这事儿回头主子自会处置。 宴会厅里觉罗氏他们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十几口子都已经来了。 另外各路妃嫔们都得见过皇后的。年氏，钮祜禄氏，李氏，宋氏，还有十几个新人妃嫔，全部到齐。 十二爷，十三爷夫妇，李卫张廷玉也是拖家带口，另外还有年羹尧和淑人，还有一些要臣们都带着自家夫人。 大多数人脸上洋着喜庆，费扬古一家，各各满面红光的。自家女儿平安归来，乃是一宫之后，费扬古昨晚上都没怎么睡。 还有十三啊，李卫两口子啊。都高兴的不行。 当然也有心里嫉妒死掉的。 至于淑人派出去的那几个蠢货都被惜若杀了。如今惜若回宫了，今儿她就得以臣妇的身份见识一下皇后有多风光。让她开开眼！ 穿龙袍的四爷牵过惜若的手坐在了首位。 端菜上桌的太监，满脸笑意地奉迎说道：“皇后主子，您吉祥!” 此时宫内升平署来了十几个奏乐的太监宫女，侍立两边，开始奏礼乐。 四爷和惜若坐在正位上，漫无休止的跪叩即行开始。 皇后赐茶，众人要跪叩；司仪授茶，众人要一叩；将茶饮毕，众人要跪叩；至御前祝酒，要三跪九叩；其它如斟酒，回位，饮毕，乐舞起上等等，皆要跪叩。宴会完毕，众人要跪叩谢恩以待皇上皇后起坐。整个宴会，众人要跪三十三次，叩九十九回！ 首先所有人都跪下三跪九叩道:“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微抬:“平身！赐坐！” “谢皇后！” 亲随大臣们都跪拜完以后。 宫外的太监，再下边是本家府里的太监、亲随等人，鱼贯而入，逐一在惜若面前跪下，然后行三跪九叩之礼。 此后，就是各宫的回事来贺寿，进殿后就齐喊：“皇后主子，万寿无疆!”接着，跪拜叩首后，纷纷一掸袖，倒退着走了出去。那动作全部都是练好的。 惜若头一回在宫中享受如此尊容。 她乃是雍正皇后，六宫之主，享受如此跪拜理所应当。 底下的妃嫔们都各有各的心思心中五味杂陈。 那几个主妃，谁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样的心思。心里头还不得翻江倒海。 至于新进的十几个妃嫔，若不是大宴会，贵人以下位份的答应和常在，可没有机会请安皇后，能见识一下这样的大场面就不错了。 总归是无人能做的离四爷如此之近，唯独皇后娘娘了。 惜若的目光在每一个妃嫔脸上划过去，最终定在钮祜禄氏身上，这位，她不喜欢。 待这场宴会以后，惜若的回宫生活就开始了。 * 第952章 皇后的权利 宴会结束之后，惜若摆驾回宫。她先和费扬古一家人小坐唠家常，待娘家人走了，她就要开始忙了。 明日皇后印玺便会回到她这里，至于四阿哥五阿哥进玉碟之事，还是要看四爷如何操作。因皇后被封位之时是抱病在宫，突然加入四阿哥玉碟为皇后子嗣便不妥当。故这阿哥的玉碟还得改。如何改得看四爷的意思。 四爷回去之后，便去思量这件事去了。 和家人小聚以后，书礼嬷嬷就来了，与惜若讲授皇后之职位之责任和义务。 大清的皇后的地位是历朝最高的。首先按照程序来说，每个月都有数天，或在重要日子如年三十至年初二，皇上必须驾幸皇后寝宫，其他日子才能选绿头牌，召幸别的妃嫔。而且皇后可以陪伴一整晚，不需要像妃嫔那样，时间到了就会有太监駄走，意味皇后才是皇帝的正妻。 还有就是翻牌之时，太监就会去告诉皇后皇上今晚的临幸意向。皇后得点头才可。 另外祭祀亦是皇后的重要职责。吃肉节、祭灶等都是由皇后主祭，举行祭祀的地方就是坤宁宫。 坤宁宫与乾清宫和交泰殿，合称后三宫，原本皇后都是住在坤宁宫的，也就是四爷这一朝没人住坤宁宫了，因四爷觉得先皇的皇后都在坤宁宫早逝，故他将皇后的寝宫搬去了永寿宫。 所谓“家有万事，主持一人”，寓意皇后才是这个皇家的女主人。另外皇后会率领妃嫔公主福晋等，参予亲蚕礼。对古时讲究男耕女织来说，这是相当重要的祭礼。 皇后作为后宫主帅，在后宫有着绝对的权威。如果妃嫔犯了宫规，皇后可以用祖宗家法的名义申诫，甚至杖责妃嫔。皇后驾幸妃嫔寝宫，妃嫔接到通报后，就得在宫门外迎候，这与皇帝驾临是一样的。 另外妃嫔每天早上起床，梳洗更衣后，就得到皇后寝宫中给皇后请安，侍候皇后梳洗。 此外，皇后还有一项独有的权利－－中宫笺奏。每逢元旦，千秋节等重要节日，皇后都可以动用中宫笺奏去达成自己的心愿，一旦中宫笺奏明发，连皇帝谕旨都不能轻易驳斥，可说是皇后最大的权力象征。 惜若要给的第一只中宫笺奏她还没想好呢，待想好了再呈给四爷。 当皇后其实真的很爽，只要不干涉朝政，皇上的家事基本上都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 第二天，惜若还是起的早，因妃嫔们要来晨省，这是惜若作为皇后的头一次晨省，因为失忆了，这些主妃之事她也忘记了，这回算是头一回私下见面。她得整一出霸气全露！ 总之今儿一天的事儿全部排满了。新的忙碌又要开始了。 这头小蔡子递上了宫中妃嫔的所有资料以便惜若掌握一下妃嫔的一手信息。 “娘娘，您有想问的只管问，奴才们知道的会给您说，奴才们不知道的，就去查。” 惜若点点头，找看看新进妃嫔画册吧。 先从贵人位起。 第953章 都来请安来了 宁贵人，武氏，知州武柱国女，年十四岁。这位是和齐妃李氏有渊源的。她是李氏父亲手底下的官员之女。看起来很漂亮，昨儿她也看过过本人了。属于青春少女型的。 刘氏，刘贵人，年15岁，这位历史上是生子晋升为妃位的。属于淑女古典美人型。 但惜若回来之后，这位刘氏生养自是没戏。 反正后宫的这些妃嫔谁都别想侍寝生养了，惜若若是有兴趣再生一个就可以再生，其他人都没戏了。 别说四爷那头了，就连惜若这边她也有心思独宠。 若是四爷当皇子之时还得看人脸色吧，如今她既然当了皇后了，还顾及什么？后宫她最大，她就是打算独占四爷了，故这些女眷们都待着歇了吧。 若是四爷不同意，就让他休妻好了，重生归来，她眼里更容不得沙子。 现在惜若还不知道四爷的心思，但她已经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惜若又瞄了几眼，郭贵人年十三，安贵人年十三。 海常在，年十五。张常在，年十三。那常在，马常在，春常在，高答应，汪答应，都是十四岁。 这些都是新鲜刚出炉的小女子们。 惜若看了画册资料之后，朱嬷嬷又将她出宫以后宫里头主妃们发生的事儿都说了，奴才们也都知道主子失忆了，该说的尽量说的详细。 这会儿弘基，怀玥三个都来了，给皇额娘福身请安。 “皇额娘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 孩子们坐在了软榻上，惜若伸手给睡意朦胧的弘基醒醒脸。 “朱嬷嬷，将菜谱拿来。弘基在外头，吃的都是家常菜，昨儿吃了宫里的，我还担心他不消食儿呢，今儿就吃些细软的汤水过度一下。” “是。” 惜若看了菜谱，随之点了:“酥火烧、酱肉、素炒白菜、清粥一罐，韭菜虾饺，小碗萝卜、小碗油爆肚、五寸碟炒疙瘩缨。另外吩咐御膳房，那些蜜饯果子，糖大扁、糖桃占、花生占、大西瓜子、金糕、金丝枣、沙果脯、杏脯、芝麻研奶卷、蜜糕奶卷、豌豆糕、绿豆糕。 还有水果，蜜柑、广梨、苹果、鸭梨、如意苹果、水仙梨花、南荠、温朴、佛手青梅。拿来给孩子们平时打牙祭。孩子们，你们还想吃些什么？” 怀玥怀宁怀芮摇摇头:“这些就够了皇额娘。” 弘基说道:“皇额娘，儿臣还想吃打糕，特意拉很长的那种。” 朱嬷嬷在一旁微怔，四阿哥居然也和大阿哥一样爱吃打糕呢。 惜若便点点头:“嗯，朱嬷嬷，那就再加一例打糕，不要太多，那糯米做的，吃多了积食。” “是。” 朱嬷嬷福了福接过惜若手中的菜谱:“小蔡子，小桂子，带着小奴才去张罗吧。” “嗻。” 小蔡子小桂子刚离开，妃嫔们都来请安了，有孩子的都带着孩子，耿氏拉着弘昼刚进门，弘昼看见弘基便奔了过来，抱着弘基不撒手。之前两个孩子都睡一个榻，现在回宫了要分开，弘昼还很不习惯。 第954章 圣旨到 齐妃则是带着已经十三岁的怀恪，还有四岁的弘时来了。 怀恪出落的也是美人模样，由四爷的基因改良，自是比生母宋氏好看。 长大的她的性子不再像之前那般活泼。夹在李氏和宋氏中间，她的性子自是会发生变化。 至于弘时，小小年纪，走路很端正，没有孩子该有的活泼，看起来温良的气质，只是眼神看人的时候，露着一点原本这个年纪不会有的复杂。 什么样的的额娘教什么样的儿子。黑化后的李氏，早没有当初虽然嚣张，但多少也没那么太招人烦的性子了，她给弘时灌输了太多的压力，责任，仇恨，腹黑。三岁时，弘时就已经读书了，孩子不愿意闹腾，齐妃便毫不犹豫的打他手板，这个孩子正在接受李氏的魔鬼式训练。渐渐的就顺着李氏的意思走了。 至于钮祜禄氏这边，也抱着自己的六阿哥来了。 她并不知道惜若已经失忆了，抱着六阿哥是为了傍身。 昨儿惜若在宴会上的眼神已经是让她彻夜难眠了。屋里头的三个奴才，一个个顶着黑眼圈表示了压力。 年氏打量钮祜禄氏一眼，看她面儿上不紧张，但捏着巾帕的手紧紧的握着。年氏不动声色的回了头。 在年氏身后站着的宋氏，这些年吃斋念佛，长得越发清淡，颧骨突出，相由心生。人已经过了三了，再因心中愁苦，就生出了这般长相。 就算四爷还是会宠幸其他妃嫔，也自动将她略过了。 她是越可怜，怀恪不就是越心疼她亲额娘吗。看样子，她的策略也快成功了。 今儿新来的刘氏，武氏，郭氏，安氏，四个贵人也同在请安之列，几个贵人倒都是美人儿。至于贵人以下位份的，没有重要的日子，是不用来皇后这里请安的。故就这么几个人。 妃嫔们纷纷福身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坐。” “谢娘娘。” 妃嫔们都落座。 怀恪拉着弘时走到惜若面前福身道:“皇额娘，昨儿儿臣和弟弟有些染了风寒不适，就没去赴宴会，今儿一早好些了，便紧着来请安皇额娘，还有见见四阿哥和妹妹们。” 怀恪拉过弘时和弘基牵手:“见过四阿哥，这是我弟弟，三阿哥弘时。” 弘基浅笑:“姐姐，三哥。” 弘时礼貌行了平礼:“四弟。” 怀恪又拉过弘昼:“这位是五弟。” “五弟。” “三哥。” 看起来孩子们很和谐。只要为娘的不争，还是小孩子的他们原本是可以好好享受兄弟情的。 此时苏培盛带了圣旨来了，在殿外就听他喊了一声:“圣旨到！” 惜若便引着众人跪下接旨。 苏培盛郑重的神色打开甚至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裕嫔耿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因朕的嫡子弘基，出生时便流落在外，裕嫔寻回有功，即册封为裕妃，另，裕妃随行之钱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同功，侧封为熹妃，赐姓钮祜禄氏，钦此！” 第955章 钮哎哟呵呵呵 耿氏接了旨:“臣妾领旨谢恩。” 这是四爷的骚操作。给孩子进宫一个理由，同时又让新进的两个妃嫔都有了名分。因明目上昨日是两个妃嫔回宫，他就给惜若的钱氏一个名分，堵了宗人府的嘴。 而这个钱氏，是占用了钮祜禄氏熹妃的名分，实际上圣旨又是册封了钮祜禄氏。 这样一来，钱氏便是赐姓钮祜禄氏了，这对应了野史上熹妃是钱氏的由来。 而真的钮祜禄氏，因为这个圣旨，等于是就此没了。 虽然只不过是四爷耍了一个障眼法。却让钮祜禄氏得了这个妃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头顶上冒青烟却是无话可说。 这圣旨一下。所有人对熹妃就更看不上了，得了妃位又如何，明摆着皇上鄙视她。 惜若也暂时没将钮祜禄氏怎么样，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让妃嫔们回去了。 待退下来之后，李氏还刻意尖酸了钮祜禄氏几句:“妹妹，恭喜你今日的得了妃位。你啊原本是个正经的旗人呢，得了一个妃位，就成了赐姓了，总之也是恭喜妹妹了，好歹混一个妃位不容易。你可是咱们这些女眷里头最有本事的人。四爷病了都能让你侍寝。呵呵呵……” 钮祜禄氏也没什么。李氏随之将手交给了赵公公一摇一摆的走了。武氏连忙跟着李氏的后头走了。 她一向是巴结着李氏死死的。 钮祜禄氏便转身往景仁宫去。 年氏坐在轿撵上看向钮祜禄氏的背影，随之对奴才说道:“回宫！” “是。” 走进御花园的时候，徐香跟在后头一时气不过，就对钮祜禄氏说了李氏的不是:“主子，好歹您和齐妃是平级了，她怎能这般明着笑话您，齐妃就是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还有皇上他这般做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往后让您的脸往哪儿搁。娘娘，依奴婢之见，等着皇上下朝，您得去找个说法娘娘，否则您可真成了冤大头了。” 钮祜禄氏手抬了抬，回头就抡了徐香一巴掌。 徐香捂着脸便跪下了:“娘娘………” “天天尽出馊主意，还嫌不够乱！如今咱们有何资本跟别人对着干，消停些吧，就你这脑子，只能用来盛水！本宫大敌当前，你居然还叫本宫去找皇上理论！” 徐香连忙道:“娘娘，奴婢知错。奴婢只是……”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吧，本宫好歹如今也是妃了。好歹是！” 钮祜禄氏，还真是能撑得住。徐香和王嬷嬷还有小安子心却是沉到了谷底。即便主子如今是妃位，但也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无路可走。 主子能不能在皇后身边生存下来，就看主子的命数了。 * 惜若这头，小蔡子小桂子他们端了丰盛的早膳来了，惜若便领着孩子们坐下吃了早膳，用完了早膳，她便让孩子们去了院子里玩耍遛食儿。 今儿阳光正好，昨儿百福也从四爷那里回来，和造化正在院子里呢，孩子们正好和它们一起玩耍一会儿。 第956章 一番分析接近真相 春妙秋诺呼兰也跟着孩子们身边踢毽子去了。小桂子则是推着的怀芮的秋千。 “可别玩太久，就半个时辰好了，怀玥怀宁怀芮都要读书，弘基也要写字的。” 小蔡子躬身:“知道了娘娘，奴才们会看着点时间的。” 小蔡子退了出去。 惜若坐在正殿软榻上，奴才们端上了茶盏来，便与她说说家常。朱嬷嬷这才打算和惜若说说琴音的事情。 李嬷嬷这会儿正因为四爷的操作心里舒坦，便说道:“主子，皇上这番操作，像是熹妃这妃位实则还是封给您的假姓的。而钮祜禄氏像是捡了一个妃位来当，想必她心里啊可是郁闷了。这个熹妃趁着皇上病重侍寝，原本就被人私下议论来着，皇上是看在六阿哥的面儿上送了一个妃位给她。” 惜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宫里的茶真是香。 她对于钮祜禄氏她是说不出来的讨厌，四爷这般操作她心里头也舒坦。 朱嬷嬷便说道:“娘娘，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机会说来着，您回来当天，熹妃就将您身边的丫鬟琴音给打死了。” 惜若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什么？为何？” 朱嬷嬷便将当日之事说了，随之说道:“娘娘，奴婢总觉得您当时突然落下悬崖和寺庙的尼姑没什么关系，若真是寺庙尼姑大胆为之，她们自是知道后果，一个也跑不掉。 奴婢后头就琢磨，或许……是咱们身边的人做了对不住您的事儿。娘娘，奴婢虽然有过这般猜测，但也不敢往深了想，毕竟去了寺庙的四个丫鬟，是跟随您多年的，实在是让奴婢不愿意相信，这事儿会和她们当中的谁有关系。” 李嬷嬷在一旁发表了观点:“实则，奴婢也有这样的猜测。朱嬷嬷，这四个丫鬟之中，春妙与秋诺打小伺候主子，家里人也都是娘家当差的。可呼兰和琴音是主子大婚之前过来的。奴婢有曾经怀疑过她们二人当中或许是谁收了什么好处。 这二人当中，奴婢最怀疑的，乃是琴音。春妙是孤儿，琴音的家庭就比较复杂。而且，这次在您回来之前，琴音突然被熹妃杖毙，实在是有可疑之处。原本琴音办好了手续，明儿就要出宫了。若是此事和琴音有关的话，熹妃那边自是脱不了干系。因之前，您对她一直有所怀疑，怀疑大阿哥身世之谜泄露与她有关。” 惜若对过去的事情大部分都记不得，故有些事她串不起来。 她拧眉思量片刻，便对朱嬷嬷说道:“派人去查查琴音的家人，他们最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或许能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是。” 李嬷嬷说道:“主子，您看，屋里头现在少一个奴才，让谁进来合适？” “我都不记得她们谁做事利索，你们挑一个进来便是。” “是。”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头传来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开心的呼唤:“皇阿玛，皇阿玛您来了，皇阿玛吉祥！” 一院子的欢声笑语，便是听着舒坦。 惜若从窗户往外看，四爷下朝回来了。 第957章 和四爷重新谈恋爱(1) 怀玥怀宁怀芮抱着四爷的大腿，弘基则站在四爷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扬起的笑容表示他见到自家皇阿玛是很开心的。 这孩子啊身上留着他的血呢，是无论如何也割不断的亲情。看样子，真是不用培养父子的感情了。 百福汪汪汪的叫着，造化则是趴着，对于这个新家它还并没有很熟悉。 院子里侍立的奴才们看见这个场景也是欣慰的笑容，原本空空荡荡的永寿宫，终于有了家的味道，主子们都回来了，一个也不缺。他们自是高兴的。 惜若从春妙秋诺呼兰的脸上略过去，看到她们笑容里都是真诚和感动。 若是她和耿氏落悬崖之事，真的和她身边能近她身的大丫鬟有关的话，这三个人还真是没什么可疑之处。 那个被钮祜禄氏弄死的琴音，真的有很大嫌疑。 无论这件事是不是和钮祜禄氏有关，她都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若是找到证据是她做的，只不过就是给她一个正当理由，让她死的很惨。 惜若定了定神，便引着两个嬷嬷走了出去，这会儿四爷换了一身随意的灰色便装，腰间未系璞玉，手中拿了一把折扇，神清气爽低调又好看。 看样子是要出街吗？ 再看门口候着的苏培盛和陈福还有几个侍卫，都是着便装。看起来的确是要出街没错了。 怀玥跑过来拉过她的手走到四爷面前，将她的手放在了四爷的手中。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皇阿玛，皇额娘回来，您一定很高兴是不是？” 四爷也没回答他女儿的话。他看向惜若还是清冷的样子，和前儿在大街上见到他时，可不是一个神情。 看起来很冷静啊，毫无波澜。 到底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即便再喜欢，也不会持续撒娇卖萌的，人家好歹是堂堂雍正爷。 如今的惜若对四爷并没有记忆，她只能重新的去认识他，并且要再次深入了解这个男人，熟悉他。因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她要共度余生的男人。 四爷虽神色清冷，但却没有松开拉着惜若的手。还是惜若主动将手抽回来。因她得按着规矩福身请安。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四爷看向她定了定神:“起来，今儿天气好，皇后陪朕出去转转。” 惜若福了福:“是。” 怀宁也好想去:“皇阿玛咱们也要去可以吗。” 弘基便说道:“二姐，皇额娘才回来呢。给她与皇阿玛独处时间好吗？孩子们要给大人们空间才好呢。” 皇阿玛要和皇额娘去谈恋爱，小孩子家家自是不能瞎搅和。 人家说话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又可爱又小大人的反差萌让怀玥抱着弘基亲了一下。 “弟弟好可爱哦。说话也好有道理。是呢，是呢，皇额娘你们去玩儿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玩儿，一会儿会认真写字的。” 怀宁嘟嘟嘴:“好吧，你们去玩儿吧。儿臣会乖哦。” 怀芮也表态:“儿臣也会乖。” 第958章 和四爷重新谈恋爱(2) 果然都是懂事的孩子们。惜若和四爷对视了一眼。她便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去换了一身便装。身后带着朱嬷嬷出了门子。 * 惜若与四爷上了马车出了宫门来到大街上。 一路上四爷也没和惜若说话，只是低头很认真的看他带在身边的折子，这些都是新递上来的折子。 四爷的日常原本就是忙碌，用膳作息的时间都很紧张。今儿他连午膳都没顾得上吃，忙里偷闲的就是为了陪媳妇，现在是尽量的抽点时间办公。因今儿他打算用一天的时间陪惜若。 工作狂就是这样的，边谈恋爱，还不忘国家大事。 惜若见四爷不说话她也就打扰，这样反而轻松自在。 马车到了热闹的街市，前面越来越繁华，人潮攒动，路两旁的店肆里人影卓卓，四爷这才放下折子，便先下了马车来，将手给了惜若:“下来吧，咱们走一走。” 惜若将手给了四爷便由他牵着下了马车，四爷也没有松开手，因人太多了，害怕媳妇又走丢。身后的苏培盛陈福还有朱嬷嬷带着侍卫们也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死死盯着惜若的背影。深怕皇后娘娘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皇后娘娘已经让他们丢怕了。 苏培盛问一旁的朱嬷嬷:“嬷嬷，皇后娘娘真的失忆了？” “没错，大部分记不得了，回来之后也想起来一些事。看样子，离恢复记忆也不远了。哎哟，苏公公，咱不聊了，盯着些，盯着些啊。” “得嘞。” 逛街就是随便逛逛，但四爷拉着自己媳妇逛街，总想给她买点什么，经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四爷拉着惜若走了进去。奴才们则在门口候着。 这家首饰店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应该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内眷还有丫鬟仆妇，苏培盛让侍卫出示令牌，再要进去都人都挡了。免得人太多挤着四爷和惜若。里面的人也就没管，因四爷没让清人。 小二连忙迎了上来:“两位请好，咱家是这京城最有名气的首饰店，造器师傅是资深老行家，做的首饰很好看的，跟宫里的品质差不多，样式又新潮些。您二位可是想买甚，小的给您推荐推荐。” 看起来小二的话非虚言，这里的客人的确很多。 四爷便说道:“你随便看看，有喜欢的爷给你买。” 惜若看向四爷扬起笑容，虽然自己真的不差钱了，但听他说一句喜欢了就给买，还是很帅的。 四爷看她一直看他，便伸手将她的头掰正，现在就喜欢上他，有点早 惜若便回了小二:“随便看看。想要什么再和你说。” “得嘞，您二位请随意。” 此时正有一个粉旗装的小美妇正在挑选首饰，身边站着的是另一个妙曼的绿旗装女子，两个都是看起来妖娆的浓妆，首饰也尽量带的彰显身份，这一看便不是哪家的正室，该是得宠的小妾。 一旁掌柜的亲着接待二人，介绍一旁小二端着的托盘之中的物件儿。 第959章 和四爷重新谈恋爱(3) “二位姑娘，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用玉比喻君子品德。这玉佩，乃是李唐那代的老物件儿。咱们一般不拿出来，只看二位是懂玉爱玉之人，小的才拿出来与二位共瞻。 还有这累丝金丝簪，以金丝制成，头尾点翠并镶红宝石、猫眼和珍珠，珊瑚流苏和红宝石坠角，这个是咱们这个店师傅做的新款式。也是仅此一件。 另外，这套金镶东珠耳坠，耳环为黄金托，每只嵌有三颗东珠。一副6只，宫里皇后都带的，戴时皇后左右各3只，妃呢各2只的。咱们民间的，就是为了显示身份买六只，但平日里只能一只耳朵一只。 还有这个翡翠手串，由十八颗翠珠，两颗碧玺珠穿成，与碧玺佛头相连，下穿宝石。手串呢，您可以戴在手腕上，也可挂在衣襟的纽扣上，显示的都是身份，这几样都是咱们这里的镇店之宝，您看您二位可是喜欢哪一件，我给你们包起来。” 这个粉旗装的美妾便说道:“看着都好，我也想想，挑两件好的。”让她都买，她也买不起，这些玩意儿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 一旁的绿旗装美人儿说道:“姐姐，我给您买吧。” 粉色旗装的美妾一脸欣喜:“哎哟，妹妹真是客气，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姐，你要不是结识佟大人，咱们不都是一个楼子上的姐妹。你不是还说要帮我介绍年将军认识，我给你买一两只好物件儿的，也应该。” “哟，可不是，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愧是花魁，出手大方。结识年大人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佟大人最喜欢我了，上回和年大人一起吃酒我也去了。下回还一起吃酒的话，我就带你去。不过妹妹，听说年大人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可是还想与他有什么交情？” “对他的才学久仰之，故有所倾慕。多谢姐姐。” 随之绿旗装的又拍了一句马屁:“姐姐不愧是佟大人的宠妾呢，佟大人到哪里都带着你。他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姐姐真是好命。” 那个粉旗装的已经被夸飘了，她小声说道:“可不是，佟大人对我挺好的，我还听佟大人说起那个熹妃，可是趁着皇上思念皇后病重期间侍寝生下了阿哥，原本是以为自己生了四阿哥，结果突然嫡子和五阿哥都回来了，她那儿子就成了六阿哥。咯咯咯，这熹妃娘娘可是成闲谈了。” 绿旗装女子神色变了变，随之小声道:“姐姐，这话别乱说。小心给你家大人惹麻烦。” “我这不是也就和你说说吗。又不会给宫里的人听去。” 此时那绿旗装美人转过头就看见了四爷和惜若，她微微一惊，连忙转过身去。她身边的丫鬟也即刻转过身去了。 四爷神色微拧，出来随意一转，居然是听到了年羹尧和隆科多私下有走动的消息。 他放在身后的一只手转动着扳指随之又停了停。 第960章 和四爷重新谈恋爱(4) 惜若即便是失忆了，她也是知道隆科多和年羹尧的，他们两个有兵权的人私下来往走动，并不是什么好事。年羹尧被弄去做了杭州将军之事她昨儿已经听朱嬷嬷说了，接下来那位野心家该是有反心才对。 这事儿她倒是不必上心。四爷既然听了去，他自是会心中有数。 转而四爷定神对惜若说道:“你去看看可是喜欢这些首饰。” 惜若点点头就过去了:“掌柜的，我看看。” 突然有人要跟她抢物件儿，那个粉旗装的妾看向惜若，不知她是何许人也。但看起来气质一看就是贵妇，再看四爷更是气宇轩昂，也就不敢造次。 惜若瞄了几眼随之说道:“我全部都要，给我包起来。” “您全部都要？” “是的。掌柜的不卖？” “这……” 一旁的粉旗装就说了一句:“可是我看上先的，你都要怎么个说法？” “这位你不是还没出价吗？这托盘里的无论什么价我都要了，你的意思，你要和我竞一下价格？那也不是不可以，掌柜的，算算多少银子？” “哎，让小的算算价格。” 掌柜的噼里啪啦的打了算盘:“一共八百五十两八十钱，八十钱就算了夫人。” 惜若看向一旁变了脸色的粉色女子:“你可要竞价？” 粉衣女子便不说话了，绿衣服的也没有说话。这么贵，她若是都出了送给粉衣女子，就有点傻掉的意思。再说她也不想引起惜若的主意。 惜若便正要自己掏银子，四爷让苏培盛进来，给了一张八百五十两的银票，又给了一块银锞子:“赏你的不同找了。” “哎哟，多谢这位爷！” 掌柜的连忙将首饰放在了精致的木盒子里头，门外的陈福过来接了。 四爷重新牵过惜若的手走了出来，粉衣女子看懵了:“这是哪家贵公子，如此阔绰，从来没有见过啊。” 绿衣女子没说话，她认识四爷和惜若，因她就是变了容貌的任柳依，她身边跟着的正是小绿。 惜若回来了她已经知道了，钮祜禄氏看起来突然就没了价值。 她这边，先接近年羹尧再说。至于钮祜禄氏那边，看她如何操作了。 出了首饰铺子，四爷便松开了眉头，今儿暂时放下一些琐碎。他得用了心思陪他媳妇。” “媳妇你还想去哪里？” 惜若这会儿挺高兴:“往前去看看。” 四爷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惜若便又去逛了一家家具铺子，这家家具摆设铺子里的东西齐全，大件、小件的都有，大件的倒是不用置办，即便置办了也一时之间没办法带回去。小件的东西也很齐全，妆奁盒子、炕桌上的摆件、雕花架子床上的各个款式颜色的帷帐。 如今的京城商业真是琳琅满目越发达了，这大清逐渐走向繁荣的一个缩影。 四年的时间，让大清逐渐扭亏为盈。自家男人这么有本事，惜若这个当媳妇的自是骄傲的。 实则她没穿过来之前就是四爷的迷妹。只不过她头脑冷静清醒，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罢了。若真的任由自己的心随意走，怕是早就爱上四爷了吧。 第961章 四爷的宠溺(1) 如今她要不要收回自己的分寸，也要看四爷的表现的。 惜若逛了一圈儿，看上了一些物件儿，还钟意了几张精致的小凳子，后头可以靠的。 给孩子们放在院子里头排排坐吃果果玩耍的。 她便都让四爷买了下来，奴才们都搬去了放在了马车上。马车放不下了，苏培盛又让陈福去宫里再拉一辆马车来。 只要是媳妇喜欢的，四爷看都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管买。 苏培盛心里感叹，别看四爷今儿照样没笑容，就他这般宠溺皇后的样子，就知他心里头老高兴的。 哎哟，奴才们的春天来啰。他这会儿想到了高无庸。 惜若买好了东西，便对四爷说道:“爷，您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好吗？” 她终于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爷是饿了，你想吃什么，去上前面的酒楼可好？” 惜若看到对面有卖馄饨的摊位。那摊位就在一棵大的海棠树下，看起来风景又美，吃的人多，味道该是不错。 “咱们去吃馄饨好吗爷？宫里的精致饭食您没有吃腻吗？咱们吃街边美食好不好？” 要搁在之前，四爷是绝对不会吃街边摊。但他这次没有拒绝。 惜若很高兴，四爷能这样接地气。她拉着四爷走过去对老板说道:“给煮两碗馄饨，再来两个摊鸡蛋。” “哎，得嘞。” 苏培盛和朱嬷嬷走过来，将桌上和椅子上的花瓣打掉，两人坐下来。 惜若手支在桌子上笑言:“爷，这里是不是很好看。” 四爷便说道:“这里这么多花瓣，怕是要落在碗里，万一有虫子也会落下来。老板光顾着好看了。中看不中用，你一会儿吃的时候，小心看着碗一点，看到虫子不吃也就罢了，别看到半只。” 惜若哭笑不得，真会瞬间瞎掉气氛的四爷。 四爷的自信还真是有点盲目，要不是人家是皇上，就他这性子，瞬间劝退少女心。 不一会儿摊主用手端上来两碗馄饨。 “两位客官，请慢用。” 四爷便拧眉:“怎么用手端呢，一点也不卫生。”虽然是愿意尝试了，人家还是挑剔的很。 惜若便说道:“爷，吃您的吧，您要是再说下去，连我也不想吃了。” 惜若便去拿筷子。四爷按住她的手，拿出巾帕将筷子擦好了才给她。 惜若接过:“那我开动了。” 四爷也擦了擦筷子，吃了一个馄饨，还不错。嗯，可以吃第二个。 他低头看了惜若一眼，看她吃的很香，这只猪好像吃什么都胃口很好的样子。 看她拱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四爷随之又对着摊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摊主看这位就不是吃路边摊的主，不敢怠慢。 “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再来一碗吧。” “哎，您稍等。” 四爷抬脸看对面有卖油纸伞的便叫了:“陈福。” “哎，来了。” “去对面摊子买两把伞来，免得花瓣和虫子掉在爷碗里头。” “哎。” 陈福紧着奔过去对面买了伞，和苏培盛一起给两个主子撑着，四爷这顿饭才能安心吃。 第962章 四爷的宠溺(2) 此时街边有买糖葫芦的路过，四爷便又说道:“去，买一串糖葫芦。” 一旁的朱嬷嬷去买了回返给了四爷。 “给你家主子，她喜欢吃。” 朱嬷嬷便又笑着递给惜若:“主子，爷还记着您少时喜欢吃糖葫芦呢。” 惜若微怔看了四爷一眼便接了，咬了一个山楂，又酸又脆，果然好吃。她便递给四爷:“爷，您吃一个，很好吃的。” 四爷便也接了一个。 惜若看着四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就有点喜欢他了，是怎么回事。 秋高气爽，岁月静好。 待吃了馄饨，惜若便问道:“爷，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圆明园。明年夏天，要搬过去那边，你去看看你的住处有没有要添置的，让奴才们都备着。” 惜若点点头，出门之前，四爷早就将行程想好了。 随之四爷唤了一声:“结账。” 摊主连忙过来:“客官，九文钱。” 四爷对苏培盛说道:“给他一块银锞子，不用找了。” 那摊主受宠若惊的跪下了:“哎哟，小的多谢多谢这位爷！” 四爷起身又对摊主说道:“用赏钱去买几个托盘，端馄饨用。” 随之他重新拉过惜若的手往马车去。四爷手里的温度刚刚好。 马车便往圆明园去了。圆明园的奴才们看见四爷的马车来了，纷纷跪在了路旁。 马车一路往里行，穿过一座桥到了莲花馆。 这是惜若以后住的地方，位于正大光明殿之西，茹古涵今之南。南邻园墙，四围山环水绕，是一处园中园式的建筑。 莲花馆西边为绿荫轩、丽景轩、春好轩。西岸还建有御膳房、御茶房、御药房、太监值班房。一应俱全。 正北跨溪建有亭桥一座，名曰“鸣玉溪”，就是出口。 内有殿门三间，正殿五间。刚好是够孩子们一起住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独立庄园别墅的样子，风景如画，这会儿环绕湖周边枫叶全部红了。泛舟湖上自然是极好的。 殿门口的大花园里头，分出了三块地出来，一块种了桃花，一块种了梅花，还有一块种了橘子树，这些都是惜若喜欢的。 另外偏殿还配了灶台。供惜若自己做饭之需。 即便是惜若没回来，四爷也将这里布置成了她想要的样子。他一直在思念她。若是惜若没有失忆，从这里的布置就可以看出，她对他的一片真心。 朱嬷嬷是已经看出来了，心里替主子感动着。 待主子恢复记忆，她就会看到四爷对她的一片情深义重了。 惜若又去屋里转了一圈，各样的布置，都是她失忆前喜欢的样子。书房上书架上的书是藏书阁里搬来的，都是按照她的兴趣拿来的书。这是惜若身边的奴才挑来的。 书房后面有一条路，连着正大光明殿的后院儿，就是当初他们住在所殿住处的样子。 书房后面的窗户旁有一棵大桂花树，待桂花开时，阵阵香气就会扑鼻而来。 惜若想着和孩子们一起住在这里，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第963章 四爷的宠溺(3) 朱嬷嬷跟在惜若身后对她说道:“主子，瞧瞧，这地方都是主子爷亲自吩咐奴才们布置的，主子爷对您可真好。您不在的这四年，咱们奴才就没看见过他的笑脸。苏培盛还来奴婢这里哭过两回呢。说皇上让他心疼。” 惜若失忆了，忘记她发现了四爷的秘密就是他爱她。她只当是四爷对她有情。 但即便是现在她并没打算辜负他的喜欢，只是要再花点时间，过度这份感情，从陌生到熟悉。 惜若从窗户里往外瞧，看苏培盛搬了凳子给四爷，他在院子里坐着呢。 帅帅酷酷清冷的样子。 惜若看着他定了定神，便端手走出去。 四爷便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若是要添置，在这里做个石桌吧，可以用来闲坐饮茶。还有那边搭一个秋千，孩子们要玩耍的。” 四爷点头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躬身:“奴才记着了。” 四爷便站起来，用扇子在手上一敲:“行船去湖上看看。朕想吃你做的红烧鱼了。湖里的鱼是现成的，让奴才们捞一条上来，朱嬷嬷，厨房里什么都有，一个时辰以后，你先做米饭。去御膳房去拿着菜过来，炒几盘家常菜。” “是，奴婢知道了。” 四爷便与惜若一起坐上了船。苏培盛拿了一个网兜，陈福则是撑船。 陈福用竹竿一撑，船行湖面飘飘荡荡。湖里头鱼儿成群，秋高气爽，正是鱼儿丰收的时节。 惜若和四爷坐在船头，微风拂面，让人心情愉悦。 惜若又看到了赚钱的门路:“爷，这里的鱼好多哦，我外头的锅子店正需要鱼，捞出这里的成熟鱼供应锅子店您看如何。小鱼就养着，春季可以洒些鱼苗进去，又可以观赏，又能赚钱，真是不错的。” 四爷脚支着坐成潇洒的样子看向身边坐着的他媳妇，一嘴的小数落:“你做福晋的时候就在赚钱了，那时你倒是帮了爷不少忙。可如今你是皇后了，没听说过皇后还要做生意的。你这般一门心思赚钱作甚？爷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 他的意思是如今大清都是他胤禛的，他自己的女人他能养得起，不需要她这般辛苦。 惜若笑回:“爷，谁都爱钱不是。万一大清有个什么灾，我赚了钱就能捐国库银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有银子有备无患。” 四爷便被惜若逗笑了。这女人吸引他的地方或许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要做生意去了便是。只不过圆明园这湖里头的鱼就别惦记了。捞一两条吃也就罢了，动的多了会破了风水。” 古代人就爱讲个迷信。 惜若也不说什么了。她点头应了:“是。” 四爷伸手给了惜若一个摸头杀。惜若冲他扬起笑脸，船穿行在枫林之中，四目相对，总归是有情有义的一对璧人。 此时苏培盛突然下网兜往湖里一捞，船一晃动，惜若倒在了四爷的怀里。四爷扶住她的腰，往他身边拉了拉。这个动作自然又霸气。 第964章 四爷的宠溺(4) 苏培盛捞到了一条鱼，开心的一口大白牙，唉呀妈呀，老开心了！ “爷，爷，您看，奴才捞到的这鱼怎么样，这条鱼大呢爷！” 四爷看向怀里的惜若，也没看鱼和兴奋的不要不要求表扬的苏培盛。 “苏培盛。” “哎，奴才在呢。” “把那鱼放了，再捉一条。” “嗳？嗻！” 苏培盛即刻就明白四爷的心思了。他将鱼放回到湖里，撅起屁股用力摇了一下:“哎哟，这里一条，没捞到，哎哟这条也好呢……” 惜若便倒在四爷的怀里起不来，她干脆就不起来了。头靠在四爷的肩膀上，很舒心。 四爷将她的下巴抬回来，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麻叔叔的。 四爷转而将吻落在她的唇畔，陈福早就识趣的转过脸去了，船杆撑过湖面，慢慢的流动在风景里，四爷深入的一个吻，直到咽喉。直接将惜若给亲懵了。 炽热的思绪。 但四爷适可而止，放在他身前的手捏了几下又松开了。 惜若睁开眼睛看向四爷，有点蒙圈，说停就停，收放自如啊他！ 四爷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伸手捏了一下她红肿的嘴巴，她的嘴儿就跟小鸭子似得。 随之他扬起好看的笑容。又嘬了一下。 惜若就腻在他怀里不想起来，阳光正好，这个怀抱的温度也刚刚好。 突然挺期待侍寝的日子，她得承认是被他撩到了。 若是四爷让她今晚侍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看四爷刚才适可而止的样子，并未有要她今晚侍寝的意思，那就算了吧，反正她也无所谓啦。 啦…… “咳……咳咳……” “怎么，嗓子不舒服？” “没有。” “你的中宫笺表还没给朕，怎么还没想好今年的心愿？” “还没想好呢，回头再说。” “快点想吧，马上就到年关了，你要失去今年许愿的机会。” “最近不是很忙吗，都没工夫想呢，回头我加班加点的想好了再告诉你，皇上可好？” 四爷笑了笑:“随你。” 船绕了一圈回来了莲花馆，四爷和惜若便下了船，惜若给四爷做了红烧鱼，还抄了青菜，凉拌黄瓜，胡萝卜炖牛肉，炒年糕，还有一碗鸡蛋羹。都是江南的菜呢。 再加一壶上好的酒，两个人一起坐在桌旁吃了饭，惜若这饭那，真是越做越好吃了。 惜若将鱼头夹给四爷献殷勤:“爷，您平日里用脑多，吃鱼头补脑。” 四爷又将鱼头给了惜若:“你多吃点吧，快点恢复记忆，爷这里正攒了手板等着你呢。” 惜若瞪大眼睛看向四爷:“爷，你要打我？为什么？” 四爷也没看她，扒拉一口米饭:“恢复记忆讨了打再说。” “……” →_→ * 惜若这头正享受二人世界。而因为她回返的冲击正在后宫上演。 长春宫李氏这里。怀恪正坐在一旁绣花，弘时则是坐在软榻的桌旁喜字。 李氏突然拿起戒尺让弘时伸出手啪啪打了下去。但弘时就是没哭，直勾勾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 第965章 弘时挺可怜 李氏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她训斥弘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上大人》和《立成算经》还有三字经，另外还有唐诗三百，你必须在今年全部学完。 可这都快十二月了，你还有些没有读完。本宫跟你说了几回，让你不要将心思用在别处。你刚才写着字，分明是走神看了窗外的飞鸟。” 原来李氏打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个四岁的孩子，走神看了窗外的飞鸟。 这样的病态教育，弘时三岁就开始承受了。 接着李氏又给弘时灌输压力论。 “你可是明白额娘对你的一番苦心。基础一定要快些学完，才能应对将来繁重的课程。你可知道要读的书还有很多:《论语》、《孟子》、《书经》、《礼记》、《左传》，全部都要精读背熟。此外还要看相当于原文几倍数量的注释，另外其他经典、史书、文学书籍也需要常常翻阅熟记。还有八股文、试帖诗、经纶、律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诗，书，礼，易，春秋。这些书，你必须要在十三岁全部读完，额娘已经给你皇阿玛呈意，让他寻一位优秀的老师与你，明年就要学习正式读书了。六岁以后你还要练习骑射。 你可知，作为皇上如今顺位的长子，你的任务还是很重的，你若不上心，永远做不了你皇阿玛眼中的骄傲。你知不知道？” 弘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他的手已经被打肿了。 一旁的怀恪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女工过来拿过李氏的戒尺:“额娘，您这是为何要这样打三弟呢？二弟失踪了，您身边也就三弟一个儿子了，您这是要把他打坏的。再说他不仅是您的儿子他还是皇子。还请额娘不要过多的罚斥，他毕竟才四岁额娘。 原本对皇子的要求是六岁才开始读书的，当初弘昀也是四岁，就让他与大阿哥弘晖一起读书了，又何必对弟弟们这般？儿臣觉得三弟已经很好了。” 李氏瞪向怀恪呵斥:“本宫在教育他的时候，你莫要擦嘴！你倒是不知深浅！现在提弘昀做什么，是给本宫添堵不成？当初弘昀比不上弘晖，难不成你是想让弘时也输给了弘基？弘时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要如何教育，没人能讨了闲话。” 怀恪心里烦闷，李氏这两年让她觉得没法沟通。她感觉到了心累。 李氏又看向弘时，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李氏没有让他收回手，他的手也没收回去。 说起来弘时这个孩子还是挺听话的。李氏语气便缓和了些。 “弘时啊，你到底知不知额娘的一片良苦用心？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皇上的嫡子回来了，你虽然比他大些，名义上你是长子，但他终归是嫡子。无需努力，也会成为你皇阿玛的心尖肉。这一年，你皇阿玛对你很满意，常让你去乾清宫说话，现在弘基回来了，你要更努力才可以不落下位明白吗？” 第966章 怀恪离开 弘时便说道:“额娘，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在剩下的一个月，将这些课程全部读完。” 弘时便低头去认真的写字。李氏对弘时的性子还是很满意的，比起弘昀来，弘时更有危机感。弘昀这小子……不想了，他该是没了。 对于怀恪来说，李氏这般做，正在扼杀她弟弟，将来弘时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敢想象。 怀恪不忍心看弘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李氏硬捏塑造，这两年，她待在李氏身边也觉得压抑。她早就有回宋氏那里的打算。今儿这事儿让她下了决心。 怀恪想了想，还是对李氏说了她的心思:“额娘，后年儿臣就有自己的公主府，总归是要出宫去的。如今儿臣只有明年一年的时间留在宫里了。儿臣想着，还是去与懋嫔额娘哪里住些日子。请您应允。” 李氏看向怀恪颇为意外，这些年怀恪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懋嫔，她当是怀恪知当她是额娘。她突然提了懋嫔，还在后头加了额娘两个字，居然还要她去那里住，对于李氏来说，情感上是接受不了的，毕竟真多年了，她一直将怀恪放成了亲生女。 “你说什么？怀恪，你个没良心的，本宫拉扯你长大，你到头来还想着你那个不中用的亲母！你为何这般伤本宫的心，可是忘恩负义了！是懋嫔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李氏低头抹泪，弘时抬眼看了李氏一眼，又转脸看向怀恪，便又低头写字去了。 怀恪福了福道:“额娘，你莫要这般说懋嫔，她毕竟是儿臣的生母，儿臣不能不惦念。儿臣今儿就搬过去与她住。儿臣还是会每日来您这里请安的。儿臣这就去收拾东西去。” 怀恪福了福便退出去了，李氏气的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本宫还居然不知，怀恪与那个懋嫔还有联系。那个贱人，早就等着摆本宫一道，本宫好生养大的女儿，如今她捡了一个现成便宜！早知如此，本宫怎能让她活着！咳咳……” 春仙连忙过来给李氏顺背:“娘娘，您可别气着，您一生气就要咳嗽的。” 赵公公则在一旁说道:“娘娘，懋嫔估摸着就是出的这一长招，她的女儿，终归是她的，您养不熟。白让您当了这冤大头。” “她以为她能随了心思，做梦！小赵子，本宫不准大公主去找懋嫔！” “娘娘您消消气，现在您不让大公主去，您和大公主的关系就僵了，随了她吧。奴才现在可是明白了，她懋嫔当初让大公主在您这里，一来就是为了保命，二来就是等着这么一天，要您和大公主闹别扭，让您生气，您可不能招了她的道。皇上也是很喜欢大公主的。待大公主嫁出去，回头再收拾懋嫔不迟。总归她还是您这个额娘的。” 李氏拭泪:“罢了罢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让她去了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怀恪早晚是要嫁人，懋嫔那边早晚本宫会让她好看！” 第967章 年氏的决策 李氏看向认真写字的弘时，现在弘时才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随之怀恪便去了懋嫔的钟粹宫居住，而钟粹宫配殿还住着刘贵人。 * 年氏这会儿正在听手底下的奴才上报的关于皇后失踪之事的信息。惜若和四爷身边的奴才们自是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出来，只不过惜若在回来以后，四爷曾经传了太医院专家会诊，这知道的人多了，总归有一个贱人会把事情露出去。 实则钮祜禄氏也在派人查这件事，只不过她没查出来。 以年家的地位以及年氏在宫中的位份，想知道这件事就比钮祜禄氏容易。 惜若和四爷从圆明园回来之前，年氏就得到了真相。 年氏转动着手中的护甲，再次像窦嬷嬷确认:“皇后是因为失忆了才失踪了四年？” 窦嬷嬷回:“正是，主子。皇后失忆了，流落在江南四年。” “裕妃并未失忆，为何裕妃不带着皇后早点回来？” “这个不清楚，但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原因，并未曾怪罪皇后四年不归，今日皇上一下朝就去了永寿宫，带着皇后出了宫……” 窦嬷嬷说到这里便不言语了，因年氏的脸色很不好看。 年氏眉目微垂，四爷的迷人之处，或许就是他的整颗心，只塞的下一个女人。 这几年他真的没有将除了皇后以外的女人当女人。她爱四爷，并且想要得到他的心就越发坚定了。 因这颗心一旦是属于她，就注定着，这一辈子很难被别的女人撬走，同时，皇后那边也就在他心里永远的消失了。 年氏和李氏钮祜禄氏想法都不一样。她没有想当皇后的野心，除了得到四爷的心，她其他任何的野心都没有，只不过是她爱四爷，不会因为知道他深爱着别的女人而改变。 之前她想在四爷心里有一席之地的心思，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完成了。要么就是全部，要么就是出局。 不管她能不能做到，她不能放弃，也放弃不了，她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此。 实则年氏的野心才是最大的野心。得到了四爷的心，就等于得到了全部。什么后位，什么六宫之主，又当如何？ 她自是知道惜若这几年不归自是有原因，多半就是失忆。既然四爷不追究，这个失忆就是没有任何价值意义的信息。 随之年氏定了定神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没有了娘娘。哦，对了娘娘，奴婢发现，熹妃也派了奴才询问过此事，感觉她对此事很紧张。不知这其中有何隐情。” 玳瑁说道:“嬷嬷，她紧张自是有缘由，在皇后回宫当天，她将皇后身边的大丫鬟琴音活活打死了。这事儿她躲不过去的，皇后一定会问责，只是如今没有腾出手来搭理她。 想来当初还在王府时，皇后对熹妃并不友善，曾有传闻皇后怀疑大阿哥的身世泄露之事，和熹妃有关。后来大阿哥没了，皇后去寺庙里却没有动熹妃，就是为了不妨碍皇上夺嫡。 第968章 当然男的急 就凭皇上这次封了她妃位的如此操作，他就对熹妃也是颇为不待见，看在六阿哥的面儿上，勉为其难的给了她一个妃位。 再说到钮祜禄氏家族的地位，孝昭仁皇后，温僖贵妃钮祜禄氏，这一脉都落寞了。先皇驾崩以后，钮祜禄氏并未在皇上手里头得以重用的。可见熹妃娘娘并没有多大的后台了。往后更是举步维艰。看样子，熹妃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海公公说道:“无论如何熹妃为了自保，是会出手对付皇后的，上回娘娘已经给熹妃传了信息，咱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熹妃，或许对她有用。” 年氏思量片刻说道:“本宫并不打算再与熹妃有任何瓜葛，上回之事，是本宫判断失误。熹妃如今已经四面楚歌，谁也救不了她本宫又何必到她那里惹了这一身腥？如今看来，熹妃怕是会被皇后拆了的第一人。本宫助皇后一臂之力才是明智之举。” 奴才们都挺意外的，面面相觑，不知年氏是个什么意思。 “娘娘，您是要靠到皇后身边去？” 年氏不言，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 四爷和惜若用了晚膳之后便和惜若一起坐马车回了宫里。四爷一坐上马车之后便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又打来折子翻阅。 该办公务的时候他就办公务。惜若自是也不扰。 马车入宫之后，四爷紧着去了乾清宫办公，临走前，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苏培盛和陈福抱着一沓子公文跟在他后头。屁颠屁颠的样子。 惜若便和朱嬷嬷一起坐马车回永寿宫。今儿一趟出行，惜若对四爷的好感备增。她也是心情愉悦。 这个往后要和她相伴终老之男人，虽然清冷，却不无趣。 朱嬷嬷便琢磨了一句:“娘娘，您说皇上他何时会传您侍寝呢？” 惜若轻描淡写:“他不急，吾急什么？” 朱嬷嬷便笑了:“按理说这种事，男人忍不了太久的，时间久了岂不是要满出来。娘娘一去四年，除了熹妃的意外，皇上还真是没有碰过别的妃嫔呢，皇上这人一向清冷，看您并未有心，他便装作无意了，您得体恤皇上不是。不然您主动些？” 惜若心里虽然是不拒绝，但总觉得失忆的人面对四爷和新遇男友一般，倒是主动开撩不得。还是看四爷那头的意思，也是，男人不做这种事久了，可是会满出来的。他自己憋的了，她能怎么着？ 反正她真的没那么饥渴。当然是男的更急好吧。 →_→ “好了嬷嬷，你倒是啰嗦，吾去亲自推榻不成，这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吧。” “是，奴婢多嘴，奴婢啰嗦。” 朱嬷嬷掩袖笑了，倒是好奇，两位主子如何能行了这四年头一回的周公之礼。 惜若刚下了马车就，小蔡子和小桂子就来报:“娘娘，宫里已经将琴音下葬了。奴才们便按照朱嬷嬷的吩咐，去找了琴音的家里人，去询问一些事情，顺带将琴音的牌位带过去给他们。谁知她家里人都已经死了 第969章 皇后娘娘请出刀 朱嬷嬷惊道:“全死了？怎么会全死了？难不成是谁在咱们前面下了这手段！” “没错，昨夜一夜之间，琴音家里的人全部被杀了，连她侄子都没有放过。灭门，一个不留。连一只黑猫也被人割喉了。娘娘，奴才觉得琴音和寺庙之事该是脱不了干系。她与咱们共事这么多年，您对她也是不薄，如今定了这论断，奴才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小蔡子红了眼眶，娘娘对身边的奴才都这么好，对琴音同样是体恤。现在怀疑到琴音身上，他也很无奈。 小桂子接茬:“奴才们去的时候衙门已经派人来接手了，暂时也没查出来什么蛛丝马迹，奴才就将那只猫装在了盒子里带回来了，奴才觉得或许娘娘能用的到呢。 奴才还觉得吧，咱们永寿宫是被欺负了，这是欺负到皇后娘娘您头上来了！咱们查到哪里，对方就灭到哪里。小蔡子说的没错，杀人灭口，欲盖弥彰。凶手越如此行，就更能证明，当初您和裕妃娘娘落崖之事，圣上寻错了目标。尼姑庙虽是要担责，但凶手并不在其中。娘娘，还请您出手，即便没有证据又当如何，奴才就说是熹妃娘娘蓄意谋杀您。而琴音就是帮凶。” 朱嬷嬷便说道:“娘娘，这件事的确是有蹊跷，看样子，琴音一定也的确如小蔡子小桂子所料，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当初小安子将琴音的尸体送回来时，可是说成了她护主心切，这事儿就更有欲盖弥彰之嫌。在这个时候，琴音全家人灭了口，熹妃就是在毁灭证据。她认为，您没有了证据，就拿她没辙。” 惜若抬头眼睛眯起来，现在是要她出手送熹妃上路的时候了。 “她想多了。小蔡子。” “奴才在。” “去，将那只猫给景仁宫端过去，让熹妃做一盘红烧猫肉吃了。你就在她那儿看着她吃完。她自会来寻吾。” “嗻！” 惜若开始磨刀向熹妃了，就算失忆了又如何，即便没有证据，只要她这里确定这事儿和熹妃有关，就办她！ 小蔡子身后跟着小太监，端着放在托盘里头的死猫往景仁宫去了。 惜若转而说道:“好了，这事儿慢慢来，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吧。” “是。” 奴才们搬搬抬抬的将东西都搬下来。又都放进了屋里头。 春妙看着一屋子东西笑呵呵:“主子，您这出去了一整天，置办了不少东西呢，还有一盒子首饰呢。” 秋诺打开盒子拿出玉佩:“娘娘，这个可是真好看。” “这个吾打算送给四爷，得空做个好看的玉穗子挂上去。” 呼兰说道:“娘娘，皇上他肯定会喜欢的。” 奴才们将买来的东西都做了归置。这会儿孩子们用了晚膳正在书房里看书，看额娘回来了便都走了出来，提提踏踏一二三四五。 弘昼也来了，站在弘基旁边拉着他的手。他就和弘基最亲。 几个孩子齐齐福了福:“皇额娘。” “嗯，都起来吧。弘昼也来啦。” 第970章 家里的日常开心 “是。皇额娘，哥说您和皇阿玛一起出去玩儿了，好玩儿吗？” 惜若浅笑:“还不错。” “那下回带着咱们一起去吧，您可别忘记抿是有孩子的，不能光顾着自己玩儿呢。” 这臭小子也是伶牙俐齿的。 惜若便笑了:“好好，下回带你们。” “儿臣想和哥哥在一起睡可以吗？儿臣住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太远了，这里是西宫，儿臣住在东宫，想来找哥哥姐姐没，还得做轿撵来呢，真是麻烦。” 弘昼噘着嘴，摊开小胖手表示了无奈，一旁的弘基被弘昼逗乐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小圆脸，两人嘻嘻嘻的，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怀玥和怀宁把两个弟弟拉起来，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瞬间就能让气氛变得快乐。 随之五个孩子又重新站好，等着惜若的回答。其实怀玥她们也挺喜欢小弘基的，他要是住在这里也不错啦。 惜若便说道:“弘昼难道是为了弘基想和你额娘分开？” 弘昼摇摇头:“那倒是没有。要不让额娘搬来和您一起住，像过去一样多好。” 看样子弘昼是对回来的日子很不习惯呢。 惜若便笑了:“这不合规矩的弘昼，这回了宫啊，就有新规矩了，咱们都得守宫里的规矩才是。弘昼你想弘基的时候，就过来玩儿便是。但不可以住在这里。等你们六岁的时候，就要去所殿住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住在一处。这就好了。” “哦，是这样吗？那好吧。” 弘昼胖嘟嘟小肉球最听惜若的话了。 惜若满意的摸摸他的头:“乖啦。” 弘基也伸手摸了摸弘昼的头:“弟最听话。” 春妙她们便将新买的板凳搬了过来:“小主子们，你看看，这小凳子多好看啊，还有靠背呢。” 奴才们将小凳子放在，孩子们都去排排坐。 怀玥说道:“还真不赖，咱们可以将它们放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惜若说道:“春妙，给孩子们泡个脚吧，泡好了脚呢，你们去侧殿玩儿一个时辰，然后你们就该各种回房睡觉了。明白吗？” “是。” 奴才们端了五个盆来，孩子们排排坐泡泡白白嫩嫩的的胖脚丫，好开心的嘻嘻嘻。 惜若坐在软榻上看着他们，很满意自己教子有方。瞧瞧她家五个萌娃，一个个都好听话。 这会儿露箔走了过来福了福:“主子娘娘吉祥，嬷嬷让奴婢顶替琴音的位置在您身边伺候。奴婢叫露箔，在外屋侍立多年。往后奴婢会用心伺候娘娘的。” 惜若坐在软榻上点点头:“好，你下去候着吧。嬷嬷，给露箔一块银锞子赏赐吧。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回头你再好好的带带她。” “是。娘娘放心。露箔这丫头做事稳当，人也踏实。” 朱嬷嬷拿了一块银锞子给了露箔，露箔福了福:“多谢娘娘赏赐。” “得了，今儿吾高兴，给屋里伺候的每个人一块银锞子赏赐吧。” 屋里头侍立的都过来福身谢恩:“奴才多谢娘娘赏赐。” 第971章 年氏来要孩子 惜若手抬了抬:“都起来吧。” 待孩子们泡好脚，奶嬷嬷和小太监们过来带着孩子们去了侧殿。 惜若就坐在软榻上喝杯茶，等着景仁宫那头的动静。此时门外的小太监来报:“给皇后娘娘请安。年贵妃求见。” 惜若微怔，看了朱嬷嬷一眼。显然朱嬷嬷也挺意外，年氏在这时候来是作甚呢？ 如今年羹尧虽已经有失权之势，但年家依旧是位高权重。惜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怠慢年氏。 惜若便说道:“请她进来吧。” “嗻。” 随之年氏身后跟着欢喜玳瑁走进来福身请安:“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惜若嘴角挂笑:“起来吧，年贵妃请坐。来人，给贵妃娘娘上茶。” “是。” 春妙上了茶，退到一旁。 惜若说道:“年贵妃，这已经是晚上了，不能吃醒神茶，这是安神茶，你只管用便是。” 年氏扬起笑脸，微微点头欠身:“多谢皇后娘娘。”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年贵妃可是有事？” “是的皇后，臣妾的确是有件事相求，还请皇后应允。臣妾多年膝下无子，独在宫里头也是无趣，心里常有忧思，臣妾一向是爱孩子的人，有个孩子在身边日子就有盼头。之前三阿哥在身边的时候，日子就有盼头多了。 臣妾想着，熹妃娘娘身边的六阿哥，可否让臣妾养些日子，排解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 惜若随之说道:“按理说妃位是可以自己养孩子的，但若是年贵妃真是最近心情不适，需要一个孩子陪伴，你便去了景仁宫，将六阿哥要来便是了。” 年氏起身福身“多谢娘娘体恤。娘娘一向深明大义，如今能回返宫中统领六宫，乃是大清之福。那臣妾这就告退了。” 惜若点头，年氏便走了出去。 朱嬷嬷说道:“娘娘，这个时候年贵妃出手将六阿哥抱走，对熹妃来说，就是釜底抽薪。看样子，年贵妃也不想让钮祜禄氏好过呢。年贵妃今日之举，可有更深之意？” 惜若便道:“不急揣测她的心思，且走且看。她这次既然提了要了六阿哥，吾正好顺水推舟。吾倒是要看看，熹妃这次还能出什么花招。吾得让熹妃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一无所有的滋味。好了嬷嬷，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你去把那本西厢记拿来，吾还没看完呢。” “是。” 李嬷嬷将书拿来给了惜若，惜若打开，用来打发无聊闲散的心情。 四爷何时会传侍寝呢？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要满出来怎么办呢？靠撸？ 这般想来，突然就感觉四爷真的很能忍，他到底是禁欲系，还是对她用情至深？ 感觉这两个答案都挺有魅力的。 惜若巾帕掩唇噗嗤一笑。 * 惜若这头正在胡思乱想着四爷，一点也没将钮祜禄氏放在眼里，但景仁宫，已然如临大敌。 钮祜禄氏这几天已经坐立难安了。 一旁候着的三个奴才也是度日如年的，天天吓得睡不着。 第972章 吓得要死的钮祜禄氏 最倒霉的人小安子了，他很后悔当初让高无庸安排他来伺候主子们，以为跟着主子身边，赏赐也是多些的。 现在看来，得分跟着什么主子。有了赏赐又当如何，碰到了熹妃这种主子，就是每天提溜着脑袋过日子。就算在宫里其他任何地方待着，也比在景仁宫待着好，至少长寿些。 现在他想甚都没用了。已经和熹妃同坐一条船，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他也要跟着死翘翘这是肯定的。 以前还能指望高无庸能救救他，如今高无庸自己都是待在闲散的位置上晒太阳呢，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钮祜禄氏这会儿端起茶盏，手都微微发抖，明显的心神不宁。 现在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冒着大风险，一直担心皇后一闲下来就会对付她。欲盖弥彰的事情做多了反而将她暴露在皇后那里，但她又不得不去补洞。 皇后回来的太突然了，她根本没办法天衣无缝的善后，让她如何不害怕！ 此时一旁睡着的六阿哥突然醒了。一直哭闹不止，奶嬷嬷要给他喂母乳他也不肯吃。 钮祜禄氏将茶盏重重的放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孩子都哄不住，想掉脑袋吗！” 她的声音吓着孩子了，孩子便哭的更大声。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心疼。 奶嬷嬷连忙抱着六阿哥跪下:“娘娘，婴儿有时候会突然肠胃胀气，过会儿就好了，还请娘娘息怒。” 钮祜禄氏烦闷的说道:“还不快些抱出去哄哄！他哭的这么大声，听得本宫心烦意乱！这孩子也不知死随了谁，哭起来声音好听真难听。” “是……是。”奶嬷嬷不知真相，这当额娘的这么嫌弃自己的孩子是头一回见。她连忙将就六阿哥抱到外头去了。 王嬷嬷看向怒气冲冲的钮祜禄氏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您从来都是胸有成竹，怎的在这个时候乱了分寸？您若是不冷静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怕是咱们要全军覆没了娘娘。” “怎么？你们怕了！” 三个奴才都跪下，徐香说道:“娘娘，不瞒您说，是个人都怕死，咱们现在是怕的要命。但事已至此，娘娘往东咱们不能往西。只求娘娘万不可自乱阵脚，您的对手可是皇后娘娘啊！” 钮祜禄氏微微定了定神:“你们说的没错，本宫也怕，本宫何尝不怕死！本宫没想到，本宫只不过有一点希望和苗头，皇后就回宫了。本宫真的恨死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眼看柳暗花明，却转眼又是死胡同！皇后让本宫寸步难行，本宫真是恨死了！” 钮祜禄氏捏着巾帕的手紧紧握着。她真是感觉到了无力与懊恼还有愤怒！但如今她也没有退路。 “琴音家里人那边可是处理干净了？” 王嬷嬷回道:“奴婢给四公子说了，四公子说会看着办的。四公子埋怨说，您一直把他拉下水不让他上岸，他也怕要万劫不复了。” 第973章 收拾钮祜禄氏(1) 钮祜禄氏叹了口气:“家族荣辱，自是共复，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徐香问道:“娘娘，现在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即便皇后有所怀疑您和那件事有关，没有证据她会有所行动吗？” “本宫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现在她回来了，本宫就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局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她那里不会得到任何证据证明那件事和本宫有关。” 此时门外的小太监走进来报:“娘娘，景仁宫的蔡公公来了。” 钮祜禄氏的神情即刻紧张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的人就到了。 这个时候永寿宫的人来，让钮祜禄氏心发颤。 “让他进来。” “是。” 奴才们赶紧起来立在一旁，紧张的又看向门口。该来的真的要来了吗？ 不一会儿小蔡子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走进来了。 小蔡子打千儿:“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吉祥。” 钮祜禄氏佯装淡定，捏着巾帕的手却是微微抖动着。 “起来吧，蔡公公这会儿来景仁宫是何事？” “奴才此番来，是依着皇后娘娘的旨意，给您送了一道菜，皇后娘娘说了，您做起来吃了奴才才能回去交差呢。” 小蔡子让身后的小太监将托盘端了过去。 钮祜禄氏伸手打开那个盒子，看到里面血淋淋的死猫，她吓得脸色苍白，惊叫一声将猫掀翻在地。 殿里头的三个奴才，看着地上的死猫也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小安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钮祜禄氏巾帕掩唇，瞪大眼睛看向小蔡子:“不知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钮祜禄氏很想冷静下来。以便她可以思考，但此刻她真的很难冷静。 小蔡子拂尘一摇说道:“娘娘，这只猫是永寿宫的姑姑琴音家的猫，琴音您应该熟悉的娘娘，她不是惹了您的怒气被打死了吗。昨夜她家也被灭门，连带着这只猫。不知这件事是不是和您有关。您的怒气没消，去将琴音的家人也杀了才解气。” 钮祜禄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蔡公公，即便您是永寿宫的奴才，话也不要乱说。这件事和本宫无关！本宫抚恤六阿哥也是够累的了。本宫没空跟一个奴才上纲上线。” 小蔡子依旧不紧不慢，攻克钮祜禄氏的心理防线。 “娘娘息怒，是奴才失言。皇后娘娘说了，您们景仁宫得把这只猫做了，红烧。您吃完了，奴才才好回去交差。” 小蔡子的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皇后已经将她落崖之事与她联系上了。无论她说个甚都没用，在皇后那里这件事就是她做的。她要开始对付她了，吃了这只死猫只是个开始罢了。 钮祜禄氏闭了闭眼睛，皇后这样的霸气行事，是因为她是六宫之首，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原本也想做这样的人，可如今鸡飞蛋打。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何谈未来。 钮祜禄氏看着地上血淋淋的死猫好不容易回了神，她不能就这么认栽了，总要挣扎一下。 第974章 收拾钮祜禄氏(2) “本宫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给本宫送来一只死猫让本宫烹饪。本宫好歹是妃位，绝不吃不洁之物。” 小蔡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熹妃娘娘是想公然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皇后有管理后宫的权利，也有给赏赐的权利。这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咱们皇后，既然回来了，就是来立规矩的。您得明白她乃是皇上的正妻，她想做什么，无需要任何理由。而您虽是妃位，每天是要给皇后请安的，若她有意，您这个妃位还得伺候她梳洗呢，这是嫔妃的功课。若是您违背皇后的旨意，是要被刑罚的，故这只猫您是不得不吃的。您可是早知道，若您不吃这只猫，皇后发了怒，是可以治您一个以下犯上之罪的娘娘。” “你……永寿宫的奴才果然是伶牙俐齿！” 钮祜禄氏甩袖微微抬头，既然如此，接下来她唯有拼死一搏！怕什么怕，怕皇后也不会放过她，死也要将头抬高点，她钮祜禄氏这一生至少努力过了，不甘于做一个炮灰，她努力了！ 小蔡子嘴角一勾躬身:“娘娘，您还有何话说，您是吃呢还是不吃呢，您得奴才一句话不是。” 王嬷嬷说道:“蔡公公，咱们这就去做。” “哎，这就对了，小楚子，你去跟着看看，看看嬷嬷怎么烹饪这只猫。” “嗻。” 身后的小太监就跟着王嬷嬷要出去，钮祜禄氏叫住她:“站住，这只猫本宫不会吃，回去禀报皇后便是。本宫好歹是六阿哥的额娘，让本宫吃一只死猫，是将六阿哥置于何地！本宫并没有任何错处，本宫也不愿意受此等莫名其妙的罚。”现在六阿哥已经成了钮祜禄氏唯一的护身符。 小蔡子当然知道惜若的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让钮钴禄氏吃了这只猫。而是给她一个向她开炮的理由，钮祜禄氏既然顺了娘娘的意，那他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熹妃得明白一个道理，皇后娘娘若是想在她头上搭个鸟窝，她都得悄悄地让她搭。 他家主子就是来称霸六宫的，其他人就得认命，皇后只有一个，不是谁都能上这个位置，没有这种命的就好好活着不好吗，非得硬着头皮上位就只能这般结局！还居然敢杀了皇后娘娘，如今怎么对这位都不过分了！ 削她！ “小楚子，既然熹妃娘娘忤逆咱们皇后娘娘，就将猫端回去吧，按照熹妃娘娘的话跟皇后娘娘复命便是。” “嗻。” 小蔡子打千儿:“娘娘，奴才告退。” 小蔡子随之便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挺冷的，他将拂尘往腋下一插，手插在了袖子里头。哎哟，十一月底了，该是要下雪了。 今年的雪该是很美吧，永寿宫里要上暖洋洋的碳火，每天可以看见主子们的笑脸。主子一高兴就赏好吃的，过年可以吃打边炉，还有主子做的油泼辣子面，水饺啥的，巴适。 哎哟，永寿宫以后的日子，真是让人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呢。 第975章 收拾钮祜禄氏(3) 小蔡子笑的肩膀抖动了几下。 出了景仁宫，身后的小楚子便问他:“公公，咱们真的要把这只猫端回去吗？” “端回去作甚，给娘娘添恶心？找个地方埋了吧，它已经完成任务了。” “是。” 正在此时，就看见年氏身边的欢喜和玳瑁来了，看见小蔡子，二人迎了上来行了平礼。 “二位是要去景仁宫？” “是的蔡公公，贵妃娘娘让咱们来景仁宫将六阿哥抱走让娘娘养些日子。” “哦？二位请便。” 两人便绕过小蔡子去了景仁宫。小蔡子嘴角再勾了勾，年贵妃倒是挺会在这个时候帮着主子捅熹妃的心窝子的。得，坏人就该这么治。 “走吧小楚子，咱们把这只可怜的猫埋了。” “是。” * 景仁宫内，钮祜禄氏正坐着，这会儿奶嬷嬷已经抱着喂了母乳的六阿哥进来了。婴儿吃饱了就很安静。孩子怎么着也是无辜的，他好端端的生下来就成了一枚棋子也是悲催。 钮钴禄氏将六阿哥抱在怀里，显得异常冷静。人明明知道自己穷途末路的时候，就不会太过于挣扎了。 事已至此，不冷静应对有用吗？ 钮祜禄氏看向还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小安子哼了一声:“软骨头的，还不快起来！” 小安子连忙起来候在一边去了。他真的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但他也是真的怕死了。 王嬷嬷和徐香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王嬷嬷问钮祜禄氏:“主子，您现在怎么办呢？” “本宫要抱着六阿哥去见皇上。现在唯有皇上能救本宫，本宫是六阿哥的生母，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事儿只要他肯管，本宫就有一线生机。小安子，去准备步撵，本宫要去乾清宫。” “嗻。” 徐香去将斗篷拿来给了钮祜禄氏。奶嬷嬷将孩子包好，随钮祜禄氏出了景仁宫。 刚出来殿门，欢喜和玳瑁就进来了。 “给熹妃娘娘请安。得皇后允准，贵妃娘娘要将六阿哥抱去宫中抚养些时候。请将六阿哥给咱们吧娘娘。” 随之欢喜就去接了奶嬷嬷怀里的六阿哥。 “娘娘，六阿哥的衣物，明儿派人送过来便是。奴婢告退。” 二人福了福就走了。 钮祜禄氏腿一软被王嬷嬷扶住了。人真是不到绝境不知何为凄凉。 王嬷嬷好意外，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娘娘，年贵妃上回不是给您递了信息吗，她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翻脸的这么快。” “在这个宫里除了自己的利益，还剩下什么？罢了，不要指望任何一个人，只能指望自己。”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去找四爷！这是本宫唯一的出路。” 钮祜禄氏便坐上步撵去了乾清宫。这次四爷若是不帮他，她该如何是好？她也不敢想，她也没有任何把握。 离穷途末路，只有最后一步了。 * 四爷那边，正在书房里看折子，和惜若从外面回来，他就一直在工作。 苏培盛正和风灵一起，将一些小食儿放在桌上。 第976章 苏培盛把人气死了怎么办 皇上是没有正儿八经的晚餐的，因为午膳都会非常的丰盛，今儿四爷和惜若在外头吃了米饭和鱼已经很饱。因四爷工作的时间都比较晚的。一般都到凌晨以后，不吃点东西容易闹胃病。苏培盛也就吩咐人添置了一些小食儿让四爷垫吧垫吧肚子。 这会儿苏培盛正要请四爷吃点东西，结果外头的小太监进来对他招招手，他就过去了。 “苏公公，熹妃娘娘来了，在外头候着求见呢。皇上办公一般不让打扰，奴才已经让她明儿再来，但她说有要事，非要见皇上，她哭哭啼啼的，看起来的确是有什么紧要之事的样子，您看……” 苏培盛琢磨了一下，熹妃皇上一向不喜。但好歹是六阿哥额娘，母凭子贵，多少得给点面子，这般还是应该和爷通报一声。见不见的，得看主子爷的意思。 苏培盛便过去对四爷说道:“爷，熹妃娘娘来了，在外求见。” “何事？” “哭哭啼啼的，说是有要事。” “有事找皇后，爷不见。” “嗻。” 四爷头也没抬，就将这事儿给驳回了。 苏培盛亲自出去给钮祜禄氏说话:“娘娘请回，皇上公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没法子见娘娘。皇上说了，若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皇后娘娘说。” 钮祜禄氏便跪下了:“今儿本宫非得见了皇上不可。皇上若是不见本宫，本宫就长跪不起。” “哎哟娘娘，您何事要如此，若是惹了皇上的怒气不值当。” “本宫有太多委屈，皇后给本宫送来一只死猫非要让本宫烹饪了来吃，只因本宫打死了她以下犯上的奴婢。年贵妃将六阿哥给抱走了，说是皇后允许的。本宫实在是心里委屈。原本妃位就是可以自己养孩子，皇后为何如此针对本宫？总要有个说法。 若是皇上不见本宫，本宫过不了今夜就得委屈死，明儿就活不了了。求皇上见见本宫，给本宫一条活路。” “哎哟，您是得罪了皇后了？皇后让您吃什么，您吃了便是了，您来皇上这里说道有何用？皇上不管这个闲事，后宫之事，皇上一概不管，就是皇后说了算，娘娘您也是当初府里的老人儿，能不知皇上的性子？您可是赶紧回去才是。” 苏培盛这话说的，真能把钮祜禄氏也气的要吐血了，意思是皇后欺负你了就挨着呗小找皇上也没用，皇上也向着皇后的，真没用啊。 钮祜禄氏拍了拍胸口，泪啪啦啪啦的:“苏公公，你这话何意，难不成皇上任由着皇后做任何事？”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奴才反正是这么认为的，您还是赶紧的回去吧娘娘，千万别得罪了皇后娘娘就是了，嗷？” “苏……苏公公！你说的这话像话吗？总之今儿本宫不见皇上，不起！” 苏培盛便不说什么了，拂尘一摇便进去了。熹妃非要跪着，他能怎么办。不到黄河心不死。 得了，他也不管了。 第977章 娘娘你还是不明白 天空下了雪，飘飘荡荡的洒落在整个紫禁城。 这是今年初冬京城的头一场雪。 奴才们就紧着给乾清宫，永寿宫还有李氏耿氏和年氏那里加木炭。另外今儿宋氏那里也有份，因为怀恪回了她那里。 永和宫还在病中的太后那边，也会被特别关照着。先皇的后妃那边不能怠慢，这些都是惜若回来之后吩咐的。奴才们不敢怠慢皇后的吩咐。 初雪头一天，暗着御膳房是要熬八宝粥，还要做瑞雪兆丰年的糖心馒头。奴才们都有份儿。 宫里头各各膳房的奴才们就又开始张罗着这事儿。明儿早朝，官员们也都能吃的上。这可是大张罗呢。 宫里头的奴才们因为这场初雪忙碌起来，谁也不会因为熹妃跪在乾清宫外头，改变任何运作。虽是妃位，她也是渺小的。 现在年氏也已经站在了惜若那边，她大哥是内务府的当官的，宫里头大大小小的张罗，是没办法绕不过内务府的。 墙倒众人推，在宫里，没有权利和地位活着没有比在府里头好的。她身边没有六阿哥傍身，往后她的日子，不会比当初的宋氏好到哪里去。 如果惜若不回来，再给钮祜禄氏两三年的时候，以她的能力该是不会如此凄凉无路可走的光景。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钮祜禄氏对这次见四爷报以厚望。她跪的越久越觉得没有希望。乾清宫在后头候着的奴才们站着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主仆三人。 捏着巾帕的手紧紧的握着，钮祜禄氏抬头望天，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在她的脸上，真是天要亡她吗！ 她来乾清宫跪着的事情，后宫的妃嫔都知道了，这位是皇后回来以后收拾的第一个人。往后她的命运如何，对新来的妃嫔来说可算是上了一课。 苏培盛和四爷一直在书房里头，奴才们烧好了炭盆，端进书房放着，正厅寝殿都放了，又在被子里头放了汤婆子。 待四爷办好了公务出了书房坐在软榻上，屋里头的碳火已经烧的旺了，前儿四爷生的那场病，让苏培盛惊着了，这一下雪，就赶紧让让乾清宫暖和一些。 苏培盛端上了安神茶:“爷您需要沐浴吗？” “今儿就泡脚洗面便是，爷有些乏。” “嗻。” 候着的小太监连忙去准备泡脚水。奴才们便为四爷宽衣安寝。 苏培盛这才提了一嘴:“爷，熹妃娘娘还在外头跪着呢。” 四爷手捏了捏眉间，随之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她为何事如此让朕扰心？” “说是皇后允了年贵妃养六阿哥，还说皇后娘娘给她小鞋穿来着。就是一些后宫的琐碎之事。皇后一向为人大度，对她这般自是有缘由的皇上。” 陈福跪地帮着四爷脱了靴子。四爷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小太监双手接了，放在另一个小太监拿着的盒子里头。再将小盒子放回到桌上的檀香木盒中。 风灵和玉竹脱了鞋子上了软榻跪着，将四爷的辫子松了，又为解开腰带。随之下了榻来，将腰带放在一边的托盘上，福了福退了出去。 第978章 快要进冷宫了 四爷起身，小奴才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寝衣。四爷这才又坐在了软榻上说道: “她若是有脑子，该去求的是皇后，到朕这里撵都撵真是蠢的让朕头痛。告诉熹妃，她若是不想在景仁宫待着就去冷宫便是！” “嗳？” 苏培盛不太明白四爷的意思，是警告熹妃呢，还是真的让她打入冷宫。 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他真的很累，不想将话说第二遍，苏培盛若是耳朵有猪毛，他可以用耙子缕缕。 苏培盛连忙躬身应了:“嗻。” 他出退出去在门口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琢磨，皇上这句话应该是警告。 随之他才走了出去，钮祜禄氏看见苏培盛出来，眼中闪着光亮:“公公，皇上可否能见本宫一面？” “娘娘，君无戏言，皇上之前说不见您，他怎会改主意？再说，您见了皇上又能如何？娘娘并非愚钝之人，怎会如此想不通呢娘娘？您这般跪着，只会让皇上恼怒，皇上说了，您若是不喜在景仁宫住着，便只能去冷宫了。” 钮祜禄氏听闻此言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苏公公，皇上他为何这般心狠？本宫好歹是六阿哥的额娘苏公公！” 苏培盛看向钮祜禄氏倒也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娘娘，您到现在还不明白，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后娘娘。您是谁的额娘，如今也不好使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苏培盛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嬷嬷和徐香已经听明白苏培盛的话了，二人连忙扶她起来:“娘娘，咱们别在这里了，咱们走吧娘娘，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娘娘。” 再跪下去，就没柴烧了！ 三个奴才将钮祜禄氏扶走了。钮祜禄氏绝望又恐惧，她只能重新找可以破局的出口，否则冷宫已经在等着她了。 四爷说话，从来就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真的穷途末路，还是尚有一线生机呢？ 苏培盛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手插在袖子里头轻叹口气。钮祜禄氏蠢不蠢的，之前苏培盛并不知道。但今儿看来，她既然到了如此窘境，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超级胆大的蠢货。高无庸看走了眼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后在四爷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旁人没有任何人比他苏培盛清楚。 若是皇后要让谁入冷宫，那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熹妃惹毛了皇后，入冷宫是最好的结局。熹妃娘娘要么入冷宫，要么自尽，也就是这么两个结局好点，不然就是更差的。 今儿皇上已经生气了。怕是住钮祜禄氏娘家，明儿可能会遭殃。 苏培盛什么事儿他心里都明白的很。皇后回来了，后宫女眷若是能认清形势，还能好好的活着，认不清的，被皇后灭了，四爷是不会管的。 再说皇后有分寸，不是把她惹急了。她也不会随便出手。 说来说去的，各位主子们，自求多福便是了。 苏培盛一看到初雪吧，就想哼首曲子抒发一下心情。 第979章 和高无庸最后一次对话 “细细的雪儿蒙蒙凇凇的下，悠悠的风儿阵阵阵阵的刮，隔壁下有个人儿说些风风流流的话。唬得我不由得心中慌慌张张的怕。……” 得，一会儿伺候完主子，去找高无庸去唠唠嗑。 * 高无庸正在自己住的屋子外头裹着被子看雪呢，月光下，他脸色苍白，看起来病的不轻。苏培盛也是听说高无庸病了有些日子了，明儿高无庸就得出宫调养了，病好之前不得入宫，他在他离宫之前才来看看他。 苏培盛之前不愿意见高无庸自是有他的诸多道理。见了又当如何，高无庸在四爷那里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四爷是不会给奴才第二次机会的。 见有人来了，高无庸转过脸，看是苏培盛手里提着烧酒还有小菜。他笑了笑。 “哎哟，苏公公还活着呢？” “什么话，咱家活的好的很。你倒是还活着？” “活着呢，就是看样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苏培盛看着高无庸笑了笑走进了屋里。 两人坐在了桌旁，苏培盛将小菜放在了桌子上，为高无庸倒上了酒。 “高无庸啊，没你在咱家身边，咱家有时候心里头空落落的。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聪明，但至少很有趣。说起来咱们之间，多少还有些情分。” 高无庸无奈的笑了笑，低头咳嗽了几声。 “咱家就是毁在不够聪明上了，苏培盛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从来没有认真的提点过咱家，你这个老狐狸，只会自保，何谈咱俩之间有什么情分。” 苏培盛将酒递给高无庸，两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高无庸啊，其实咱家对你不薄了，只是你的野心太大，这是你如今落到这一步的原因。这人啊，万不可自不量力，咱家总是看到那种自不量力的人拼命往前冲，最终死的很惨的。自己吃几碗饭若是不清楚，还在怪别人就不妥当了。再说人自保本来就是天性，否则咱家在四爷身边待了这么久，早就成灰了庸庸。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可说的。今儿咱家就悟出了这么一个理儿。” 高无庸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这么个理儿，到头来，还是要怪咱家自己，机关算尽，没有算到点儿上。” 苏培盛拍了拍高无庸:“得，今儿咱家来可不是教训你的，回去好好养着，回头咱家看着合适的差事，会帮你张罗个好的。” 高无庸没说什么，只是为苏培盛再次斟酒:“来，咱家敬你。” 两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随之高无庸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嘴里:“苏培盛，你可是有心上人？” “有一个，不过咱家没打算霍霍人家。咱家有想过要找个宫女对食，但不想霍霍自己喜欢的那个。咱家又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霍霍人家作甚呢是不是。” “你是在说床榻上的事情吧？苏培盛，现在有好多工具的，这个你比我清楚，好多宫女们手里有的那些玩意儿，咱家见的多了。前儿咱家还在浣衣局看见两个宫女在互推。 第980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 那样子，比和男人在一起还爽快。在这宫里下头的闲差，除了晒太阳，就是看那些现实版的春色图了，宫里的生活比之前咱家想象的还丰富。咱家也推了几个，弄的她们欲死的。 至于孩子可以领养，又何必想这么多，要是喜欢，你为何不试试？” “咱家说你，既然生活都这么丰富了，怎么还病了？” 高无庸苦笑:“志不在此，心中烦忧难免。” 苏培盛没说话，随之拍了一下:“喝酒吧，废话这么多。” 高无庸突然亲了苏培盛的脸一下:“苏培盛啊，往后别忘记咱家，咱家曾经那么想成为你这样的太监，但咱家没做到。” 高无庸红了眼眶，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苏培盛和高无庸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高无庸出宫以后没多久就病死了。之后苏培盛的生命里，就少了这样一个美貌却有些不怎么聪明的朋友了。 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如烟如尘飘散。 在这宫里头，其实有自知之明才能不出差错。自知之明，就是控制欲望的增长，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根本得不到的万不可生出野心。 就比如说耿氏，就没有谁能比她活的更明白的了。 * 昨儿雪下了一夜，宫里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腊梅花开，风吹雪落，天气突然就冷了好多。今年的冬天该是会很冷很长。 御膳房里头，粥香浓郁，永寿宫里，温暖如春。 一夜之间，院子里的海棠花都落了，粉粉红红的和雪混在一起，秋千上也都是花瓣和雪。 宫里上班的奴才们，官员从宫门鱼贯而入，浣衣局的宫女们，将洗好的衣服背单送进了宫门。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今儿的晨醒钮祜禄氏没来，说是惹了风寒，怕是要卧病在床一些日子了。 惜若暂时不急着弄死她，这种贱人慢慢玩儿死她才有意思，一下子死了，待她恢复记忆，她心里的气还解不了的。 她能快点恢复记忆就好了，若是能想起来弘晖来，这样的仇恨值将钮祜禄氏捏死的时候她才痛快。 待妃嫔们晨省过后惜若就让她们回去用早膳去了。一会儿用了早膳，惜若就要去永和宫看望太后。 这会儿耿氏和惜若身边坐着，孩子们都围在软榻的桌上吃粥，耿氏正给弘昼喂八宝粥，怀玥也是正在喂弘基。弘昼用筷子或者调羹吃饭还是不太好呢，毕竟才三岁出头，弘基自是用的很好了，他想要自己吃，怀玥非得喂他，他也就从了。 两只狗乖乖的趴在门口啃着骨头，奴才们在院子里扫雪。 这样的如常日子，又重新开始了。 耿氏便问惜若:“再过几日，皇上会带着阿哥们去太庙祭祖，孩子们都得有名字，估摸着皇上也会给六阿哥名字了。看样子六阿哥得是在年贵妃那边养着了，熹妃一场算计落了空，还惹了皇上的怒气。她如今下一步要如何做臣妾倒是好奇，她会不会狗急跳墙？” 第981章 弘基说的对 “由着她吧，她如今只剩下苟延残喘，吾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蹦跶。得了，暂且不说她了。裕妃，一会儿孩子们吃完饭要读书了，吾要去永和宫请安，你随吾一起。” “是。咱们回宫了，太后那边是该去请安的。” 怀玥转身问惜若:“额娘，儿臣还有弟弟妹妹们要去吗？弘基弘昼刚回来，应该见见皇祖母才是呢，虽然在您流落在南方之时，她平日里对咱们从不过问，但无论如何她是咱们的皇祖母呢。是不是得让她见见孙子？” 怀玥对于太后没有什么感情，但觉罗氏跟她说过，让她不要怪皇祖母对她们几个孩子冷情薄性。毕竟是生了她皇阿玛的人。这人啊，总归有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吧。 弘基将怀玥塞给他的一勺粥吞了之后，推开了怀玥接着投喂的勺子。 “姐姐，你让我说句话再喂好吗？我不会去看皇祖母，因她也不会因为见到我高兴，又何必多此一举。能让她高兴的，唯有是见到十四叔了，在她心里只有十四叔，其他任何人都不会让她高兴的。” 怀玥惊讶:“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弟弟，难不成是皇额娘跟你说的？” 怀宁摇摇头:“那不可能，皇额娘不会在一个三岁孩子面前嚼舌根。再说皇额娘失忆了，连咱们都才想起来，如何记得皇祖母来着？” 怀芮也连连点头:“嗯嗯。” 三个孩子三言两语就破案了。 弘昼嘴巴里还有粥，也没听清哥哥姐姐们的念叨，看人家点头，他也跟着点头就对了。只不过这头点的有点猛，身子立不住就要往后摔过去，耿氏连忙拉了他一把，弘昼冲她笑嘻嘻。 弘昼就是三岁孩子该有的憨样，不像弘基，三岁只不过是他的外表罢了。 耿氏也是好奇，为何弘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先不说他是如何知道太后和四爷那些个恩怨。这孩子对太后的心思了如指掌，也是让她心中惊奇。谁也没有告诉弘基太后的事情。他又何来这一论断？ 弘基便说道:“皇祖母的事儿我回来知道也不难，问问奴才宫里的事儿也就是了。因为她不喜咱们，故她也不会因为见到我们感到高兴，咱们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弘基看向惜若说道:“皇额娘，儿臣认为您也不必对皇祖母太过上心，皇祖母不会感谢您对她如何好，您只要以礼相待便是。儿臣不喜她，是因她不喜皇阿玛，故儿臣作为皇阿玛的儿子，也没必要喜欢她。人虽要大度，乃君子之风也，但没必要愚善，看清了事实，就不必做些没用功了。” 弘基还在为前世他去道别之时太后的话耿耿于怀。 虽然前世四爷对他有些冷漠，但在他心里，他对四爷的父子情依旧深厚。父子两个点点滴滴相处的瞬间他都记得。 弘基是个重情义的人。实则四爷也是重情义的，四爷喜欢弘晖，只是他没有机会说出口，父子两个能再续父子情是上天的眷顾。 第982章 去见太后(1) 望这一世，他们能互相保护，互相说一声珍惜。 弘基性子有柔有刚，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并且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太后触犯了他的底线，看样子他是真不打算见太后了。 惜若捏了一下弘基的脸便是了无奈，这孩子总是语出惊人。 “你这孩子，谁给你说过这些了，倒是明明白白的。” “儿臣知道的很多皇额娘，儿臣又不是小孩子。” 所有人异口同声:“你才三岁！” 弘基笑出一只酒窝。 得了，惜若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小大人的状态。这孩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若是太后顾念孩子们，带过去见见是高兴的，可是她又不顾念，带过去作甚呢。罢了，就这么着吧，不想见就不见了，但她还是要过去看看的。 惜若便对孩子们说道:“好了，你们不必去，你们和朱嬷嬷一起习文一个时辰，便可以去御花园看看雪景，弘基你不是喜欢雪吗，今儿是京城的初雪，也是你头一次看到雪，你该是很高兴对吗？” “嗯，儿臣很高兴额娘。您也快去快回，一会儿来御花园找我们玩儿好吗？” 惜若点头:“好，嬷嬷，给孩子们多穿些。” “是。” 惜若便与耿氏一起去往永和宫。 * 永和宫里头，太后半靠在软榻上，不停的咳嗽，脸色苍白，她穿着寝衣。并未梳妆，看起来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了。 之前的太后身边的奴才们都已经被四爷换掉了，现在只有一个太监周公公是太后一直用着的。这个太监换走了以后不久，四爷又吩咐调了回来。怎么着四爷对太后，也是颇为人性化了。永和宫的奴才们虽是新的，却从未怠慢过她，也是因着苏培盛时常有关照。 四爷会每日来探病，虽然他过来只是小坐，是为了走个形式，但最起码他能来，对这个糟心的额娘，就没什么对不住的地方。 这会儿周公公正在劝太后喝药:“太后，药要趁热喝，否则就不管用了。” 太后推开了:“喝什么喝，哀家知道，哀家这病已经没得治了。” “您这是心病，想开些便会好的。” 太后叹道:“心病没有心药怎么好，不必再劝哀家喝这些没用又苦的药汤子。” 周公公叹了一口气，将药碗放下了。他回头在炭盆里头加了炭。 “太后，外头下了雪，奴才扶您去窗边看看雪吧？” “哀家如今落的这般田地，看雪也只能在窗边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只能让哀家觉得冷。” 太后低头巾帕掩唇咳嗽了几声。十四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她顿觉无望，已经失去活下去的盼头了。故太后原本应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此时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给周公公耳语几句，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给了他，随之赶紧的出去了。 老太监转而回到太后身边小声说道:“太后，有人给您捎带了一封信，说是十四爷给您的。” 第983章 去见太后(2) 原本永和宫早就不准任何人传递什么消息，太后能收到十四的信，自然是宗人府还有永和宫这边有人收了不少的好处。这宫里不乏有些人为了银子不怕掉脑袋。 太后即刻就有了些精神:“给哀家看看。” 老太监将信递给她，太后看了以后，眼泪便流了下来。 “十四啊，你受了苦了，这是遭罪了十四。胤禛他太狠了太绝情！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你圈禁在宗人府，怎么可以！周公公，十四他已经不怪哀家杀了德善了，他不怪了。” 周公公心中颇为感慨，太后这块心病总归是被十四爷的原谅给治好了。 “太后，信中可还说什么？” 太后眼里闪着光:“他还说明年哀家该是能见到他，让哀家保重，他让哀家保重周公公。” 太后巾帕拭泪，激动的拿着信纸的手都在抖。 周公公说道:“娘娘既然看了信，就赶紧烧掉吧，免得被发现了。” 太后将信放在身前:“哀家怎么舍得烧了它，这是十四这么几年头一回给哀家的信。他终于是原谅哀家，知道哀家对他的一片良苦用心了！当初，若不是和德善之间的事，让皇上对他失望，或许传位圣旨就是写他的名字。又或者根本就是老四谋权篡位，之前皇上更喜欢十四的。” 周公公哎哟了一声:“太后，您这话就别说了，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太后！” 此时外头小蔡子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裕妃娘娘到！” 周公公吓的弹了起来:“太后，信快藏好了。” 太后赶紧的将信慌张塞在了靠垫下面。 随之惜若和耿氏便进来了。太后慌张又低头将眼泪擦了的动作都尽收惜若眼底。 惜若引着耿氏福了福:“给皇额娘请安。”惜若抬眼看向太后靠垫下面露出信纸的一脚，不动声色。 太后定了神:“起来吧。” 惜若和耿氏坐在了软榻上，耿氏便问道:“皇额娘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常常喘不上气。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 “皇额娘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会好的。” 惜若看见桌上放着的药碗，随之厉目看向一旁候着的周公公:“周公公，你是如何当差的，太后的药为何还没让她及时喝掉！” 周公公连忙跪下了:“皇后娘娘息怒。奴才该死。” 惜若便将药碗端起来递给太后:“皇额娘，快些将药喝了吧。” 太后便也接了将药喝了，随之她便说道:“皇后六宫事物繁忙，就不必在哀家这里太多逗留了，皇后请回吧。” 惜若浅笑:“皇额娘您真是一个狠心决绝之人呢，臣妾这才坐下，皇额娘就要赶人了。之前皇额娘与儿媳的情分一点也没了吗？皇额娘心里不顾念婆媳情分，臣妾可是顾念着呢。” 太后看了惜若一眼:“听说你失忆了，怎还记得你与哀家有何情分？” “有些事已经想起来些了皇额娘。只怕是皇额娘您即便没有失忆，也忘记了好些事儿呢。” 第983章 去见太后(3) 太后低头咳嗽了几声，手在胸前顺顺气:“皇后还是别在哀家这里磨嘴皮子了。哀家如今病入膏肓，又被皇上软禁再此，也早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哀家这里。你们两口子，都是讲门面罢了，哀家虽是病死了，但哀家心里什么都清楚。” 果然是如弘基小朋友说的，太后油盐不进，还跟她讲个什么情分。罢了罢了！她家弘基三岁孩都知道的没用的事，她还做什么。 惜若随之起身:“皇额娘，那臣妾告退了。您好好歇着吧。” “周公公，替哀家恭送皇后娘娘。” “嗻。” 惜若和耿氏福了福，她转身正要走出去，随之端着手回了头:“皇额娘，您好像……压了什么在靠垫下面。” 话刚落，惜若就转身往太后靠垫下面拿出了信纸。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太后即刻变了脸色，她这病恹恹的身子突然就有了力气，她欲起身下榻，被小蔡子和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压住了。耿氏也是走过去扶住太后，实则也是拉着她:“皇额娘，您可是别这般激动。您顺顺气，顺顺气。” “放肆，你们放肆，放开哀家！” 一旁的周公公吓得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在圈禁期间能递出信件到了永和宫就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是信的内容，一定是牵扯了一些不能说的蛛丝马迹。现在皇后知道就是皇上知道了。一定是要捅一个大娄子死一一些人的。先别说其他人死不死，永和宫他们这些个奴才脑袋怕是一个也保不住了。 太后大叫:“乌拉那拉.惜若！你怎能如此？怎能不惊哀家同意，看哀家的信件！快还给哀家，还给哀家！” 惜若不顾太后叫唤，认认真真的看完了这封信。信是十四写的没错，除了说自己在的圈禁苦处痛斥四爷对兄弟的残害之外，还说了他已经原谅太后当初杀了德善之事，说当初年轻气盛，不懂事，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已经身在牢狱后悔莫及。他还告诉太后，明年他会出了圈禁和太后见面，让她务必要保重身体。 十四为何说明年能和太后见面呢？若是明年能见面，就是解了圈禁的意思，他很肯定解了明年解了圈禁，到底是出自何意？难不成他是在暗示有人要谋反？ 惜若在没穿过来之前，对四爷前期当王爷之时，还有他如何夺嫡之事，以及兄弟之间的恩怨是清楚的。但在四爷登基以后，她就没多少知道的了，毕竟，之前对于大清迷妹来说，九龙夺嫡的是康熙和雍正两朝最精彩的故事，接着对雍正如何治理朝政，作为女生就不会太感兴趣了。 故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有好些不知道。故，她也不知道，雍正朝谋反之事的具体细节，参与者都有谁。 总归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一定要告诉四爷。让他加以防范。 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之后大清的历史已经没有过多的参考价值，现在就看四爷和她如何稳的住这大清江山，共赴盛世了！ 第985章 没什么好说的，不行就灭 惜若便将信收了，随之她吩咐小蔡子。 “小蔡子，将永和宫的奴才全部带走，永和宫的人是如何得到了被宗人府圈禁之人的信件，好好的查查。” “嗻！” 周公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慌乱的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平日里只是用心的伺候太后，其他的事情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只想待在太后身边，太后病着，她身边不能没有熟悉的奴才伺候着娘娘，求您行行好，就让奴才留在永和宫吧皇后娘娘。” 此时小蔡子带着人走进来，见周公公如此哀求，便看了惜若一眼，等待她发落。 此时太后从软榻上下来一把抓住惜若的手，苍白的面容双手抖动:“惜若，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胤禛，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惜若？十四他只不过是想哀家放宽心，想让哀家好好养病，才派人给哀家递了信。信中十四只不过是说了一些气话，他说明年哀家与他能见面，也只不过是他的宽慰之言罢了。是为了让哀家有个盼头。此事可大可小，你若是不说，就过去了，你若是大动干戈，就得死那么那么好些奴才。惜若，你可别那么心狠啊惜若。” 惜若手摆了摆，小蔡子小桂子暂时带着人立在一旁。 惜若让身边的小奴才将太后扶着坐回到软榻上。随之她说道:“皇额娘，这件事臣妾实在不能隐瞒。” 太后咳嗽了几声，情绪变得激动，面色越发苍白:“你当真是要做的这么绝，哀家做错了什么？哀家只是收了儿子的信！这么多年，老四不让哀家和十四见面，又将他圈禁在宗人府，将哀家固在这永和宫，他做事做的太绝了。你难不成也要和老四一样吗？你把十四的信还给哀家，不要带走哀家身边的周公公。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好吗惜若，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当哀家求你。” 惜若看着太后如此，便将信还给了太后，太后当是惜若心软了，赶紧的将信收了:“惜若谢谢你，这事儿当哀家欠你一个人情。” 太后拍了拍惜若的手，久违的显得亲昵。 一旁的耿氏微怔，难不成皇后真的因为太后的话心软，将这事儿隐瞒？ 此事惜若说道:“皇额娘，臣妾可以将信还给你，也可以将周公公留下，但其他人得带走接受调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破了，这其中就有人收了银子办事，臣妾作为皇后，这件事怎能放任自流。” 随之惜若对小蔡子说道:“去，将其他人带走。” “嗻。” 太后收回手，脸色沉了下来:“你不愧是老四的女人。” “皇额娘，有句话臣妾要与你掰扯掰扯，人总是在自己觉得委屈的时候，会想着别人对自己的亏欠，不知当初对别人的伤害，是多刻骨铭心。 自己觉得痛了，就让别人宽容，当初对别人不公时，何尝有过宽容？额娘您说四爷心狠，他若是不狠，他的弟兄们也不会放过他。 第986章 和耿氏好姐妹 您总是在怨四爷对您和十四不公，怎么不想想，十四在他背后做了些什么。您要四爷如何做您才满意？让他将江山让给十四，您才会觉得他好是吗？臣妾觉得，如今的境遇若是因果，有多惨也只能受着，您说是不是？” 太后没有说话，她低头咳嗽着喘不上气来，周公公连忙过来扶她:“太后，您躺下歇着。” 她站起来走出去。耿氏跟在身后，门从她身后关上了。至此，无论是惜若还是耿氏，都不会再来看太后。 惜若又吩咐关门的小蔡子说道:“去太医院让太医过来给太后看看吧。今儿她这被一气着，怕是会越发不好。至于永和宫这边，一会儿你再去和苏培盛说一声，让苏培盛找几个可靠的奴才过来，有些要钱不要命的狗奴才就该杀，留在宫里头浪费粮食。” “嗻。” 小蔡子忙忙乎乎的去办事儿去了。 耿氏说道:“皇后，臣妾还真是怕您心软呢。” “毕竟是婆婆，她求了吾，吾不好一个不应。信留着让她当做念想吧，往后她是是见不到十四了，至于周公公留给她身边照顾着也就罢了。这事儿口传给四爷也一样的。” “娘娘觉得四爷该如何处置十四呢？” “依吾说，原本这些个能杀的都杀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但却偏偏杀不得。皇上也不是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这次，四爷依旧不会动手杀了十四，他是四爷的亲兄弟，杀不得。若是杀了他，会让世人觉得四爷太心狠手辣冷情薄性，朝廷大臣们也会因此人心惶惶的。 再说毕竟是一母同胞，无论太后和十四如何要和他斗，他不是都要顾念着些吗。皇上实则对他们母子两个也是仁至义尽了。但他们还是觉得皇上做得不够。 裕妃啊，总有人想让咱们死，又想咱们宽容，往后得罪了吾的，吾不会给她机会求吾宽容。” 惜若思量着，往后的后宫生活除了相夫教子就是升级打怪。 谁惹了她就毫不留情的弄死她。不必给她们悔改的机会。她之前忍着钮祜禄氏，就差点就将自己命忍没了。站在高处，别指望下面的都服气，她既然不想要四爷分给旁人，总归有些像钮祜禄氏一样不怕死的不服气想摆她一道。不服气就削，她要护住领地，冲上来的都是敌人，没什么好说的。 耿氏点点头颇为感慨:“皇后您说的极是呢。还好臣妾这会儿有了弘昼了，将弘昼抚养成人将来抱大孙子就是毕生所愿，否则臣妾也可能会是被您捏死的那一类。万幸万幸啊。” 惜若看着耿氏笑了笑，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裕妃，毕竟都是四爷的女人，吾从不曾想过你我能成真的姐妹。你志不在四爷我们才能是姐妹，否则你我只能是敌人。故你站在吾身边，吾觉得神奇，又觉得幸运。” 耿氏福了福:“臣妾也感到万分幸运的娘娘。” 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裕妃，去御花园里看看孩子们玩儿雪。” “是。” 两人一前一后往御花园去了。身后跟着一众小奴才们。 * 第987章 和四爷一起赏梅啊(1) 惜若去往御花园的时候，四爷也下了朝，身后跟着苏培盛和陈福还有六个小太监。故小蔡子去找苏培盛也就扑了个空。 这会儿还下着小雪的，小太监顶着华盖替他挡着雪，四爷身上穿着白色的斗篷，一只手背在身后，在雪中行走的样子分外好看。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不悦。 四爷这会儿想去御花园的梅林小坐片刻，顺顺烦躁的思绪。 今儿在朝堂之上又有棘手之事，云南彝族因为土地之纷争发生了暴乱，乌蒙府城奴隶主集结兵力，杀害了乌蒙镇总兵刘起元等人。 云南巡抚鄂尔泰奏：“三百六十里内人烟俱寂，鸡犬无闻”。可见实况有多惨了。 四爷即刻下令，命鄂尔泰陆续调集军队陈兵边境的同时，飞调滇、黔官、土兵一万数千人，对东川、乌蒙、镇雄等地的奴隶主武装进行大规模的粉碎性的打击，使之一蹶不振。往后再难东山再起。 四爷是想整个云南贵州的奴隶主将土地全部归还给大清政府，由政府支配。要么投降，要么死。他们当四爷还年轻登基不久，兵权还有些散，他不敢大动干戈。 可四爷说打就打，当机立断，让奴隶主们也是措手不及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大清的老对手准噶尔余部在西部边陲趁着大雪封山，大清的部队不能过去之时又趁机作乱，烧抢掳掠。这是准噶尔那帮兔崽子们一直做的事情。他们是看准了目前大清的局势，想弄四爷一个措手不及。 四爷早就想亲自带兵灭了他们，只是他身边的不稳定因素还有一些未除。在加上云南之事，他还在犹豫，这场仗要不要打。准噶尔可能也不会给他按兵不动的机会。明年他们大有可能发动总攻，逼四爷应战。 四爷心里清楚，有些事，不能顺他的心意。 登基四年，如履薄冰，他能展开如今的局面实属不易。十三在兵营，他身边的李卫和张廷玉，如今与他的关系是君臣，他们多少会拘着他些，有些话也不能说。 故四爷是寂寞的，这几年他也习惯了寂寞，有烦心事的时候他都选择一个人应对。 四爷来到了梅林外头之时，正巧就看见惜若和耿氏过来了。 惜若见四爷面上头愁绪，就知他该是又遇到了棘手的事，以他那个面瘫脸，能写在脸上的愁绪肯定不是小事。 四爷这会儿看见惜若心里很舒坦。看见他媳妇感觉原来真的好，之前这种时候，他谁也不想说话。 知道自己沦陷了那又怎么样，因这个女人是他的，又不是别人家媳妇。 苏培盛看见惜若，也扬起笑脸，他现在看见皇后娘娘，真是比亲娘还亲，能解主子爷愁绪的人来了。 惜若和耿氏走过去福身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四爷定神:“起来吧，这是要去哪里？” 惜若回:“孩子们在湖边看雪，我们正要去看看。皇上可否同行？” “朕要去梅林转转，你与朕一起吧。” 耿氏便福了福:“那臣妾先去看看孩子们吧。臣妾告退。” 第988章 和四爷一起赏梅啊(2) 耿氏便便离开了。 进梅林之前，惜若又对苏培盛说道:“苏培盛，你回一趟乾清宫，小蔡子正在找你。有些事需要你处理。” “嗻。” 苏培盛赶紧走了，既然皇后说有事。那事儿肯定小不了，去办了再说。 四爷和惜若一起走进梅林里，陈福带着奴才们在梅林外面候着，不碍着二人说话。 随之他又赶紧吩咐其他的太监:“去将进梅林的路口都守着，别让奴才或者其他妃嫔勿入扰了皇上和皇后的赏梅。” 陈福这小子吧，苏培盛没有看走眼，做事比较细，考虑事情也比较周到，虽然他真的没有高无庸有意思，但他比高无庸踏实。 罢了，高无庸不会再回来了。 走进梅林深处，看梅花应雪，假山亭台，这里的确是解愁的好来处。 四爷随之问了惜若“是出了何事？” 惜若便将信件之事说了。四爷拧眉，他脚下的路又出现了绊脚石，他还不能跳过去。 难不成老八又要有什么动静？ 杀了老八，他需要合适的理由。否则宗人府那帮当初和安亲王交好的帽子王也不会答应。毕竟老八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婿。 故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惜若知道四爷会看着办的，不用她担心朝局，男人可以应付。 她看向四爷问道:“皇上看起来是有其他烦心事，是何事？” 四爷手背在身后，看向眼前的梅花，微眯着眼睛说道:“准噶尔持续扰境，明年五月，朕可能会亲自出征打仗。若是不打到伊犁大本营把准噶尔灭了，这帮匪类，要杀了边境多少无辜百姓，朕手头还有诸多事情，让朕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 “惜若知道皇上的难处，我也知道，您一定能拨云见月。爷是我心目中最了不起的男人。” 这话她是真心的，毕竟没穿过来之前，她也是雍正迷，只不过她失忆了，不知道自己男人还这么帅，还这么年轻。之前她一度认为他是个中年老男人。 好吧，她承认好吃他的颜，尤其是他嘴角的弧度，还有他微微一瞄，冰冷却又莫名好撩的眼神。 这位即便是人到中年，也会是个迷人大叔。 惜若突然心里有点痒痒的，色眯眯的念头冒出来了。 不是说男人更急？ 惜若不动声色的想先小小的勾引一下四爷。她伸手握住四爷的手，四爷低头看她。她扬起笑脸:“爷，我冷，想要用您的手暖暖。” 四爷倒也握紧她的手，将斗篷打开，让惜若钻进去，里面好暖和。她的手指便在他心口画着圈圈。 这次是惜若主动撩了四爷，四爷肯定不会放过她。 他将她拉进了假山里面，扣在假山壁上吻的她昏天暗地的，身上的斗篷落了，手已经伸进去了。他却停了下来，困兽一样的眼睛居然收了欲望。 随之他帮她理了理衣衫说道。 “好了你去看看孩子们去吧，朕先回去了。” 惜若懵了，这都快满出来了，他居然又憋住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太冷吗？不然回去乾清宫到榻上？但人家也没说啊！ 四爷帮她将落在地上的斗篷捡起来，帮她系上，捏了捏她的脸，人家就走了。 惜若喘着粗气额头上方一圈黑线。 怎么个意思到底？ →_→ * 第989章 等着吧四爷 惜若独自在假山洞里走了好几步，深深的理呼吸，好不容易才将快到头顶的欲望给压下去。 他家男人太能撩了，太能撩了！刚才那样，那样，还有那样！ 受不了！ 之前还想着他是注定单身狗的念头，现在收回！ 惜若扒着假山的洞门，探出红扑扑的脸来看四爷就这么走出去的背影，头也不回的！她手伸出去对着空气抓了一下，哇呜！ 怎么办，四爷就是这样晾着她，不管她湿不湿！ 奶奶个熊！啊！ 惜若好不容易定下了神，端手出了梅林，还好四爷的奴才们已经随他走了，只有她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候着在等着她。 看见她出来，小宫女过来福身:“娘娘。” “走吧，去湖边。” “是。” 惜若边走边一直琢磨四爷这是什么套路，弄的她这么心痒痒的难道他就能舒坦？ 这是要和她比赛意志力吗？ 这有什么好比的，幼稚！ 但她明明中招了啊，而且她真的有点……急。 惜若带着护甲捏着巾帕的手点了点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内伤，她真的内伤了。 被自家男人气着了，难不成她真的要亲自去把他摁到床榻上霸王硬上弓？ 不信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是有多大的定力。 惜若决定今晚她就过去反撩四爷，她乌拉那拉.惜若打算给四爷一点颜色看看了。 等着吧四爷！ 惜若已经被四爷成功撩到了，四爷若是能看到她这会儿一脸委屈又懵逼的样子，得是要笑死吧。 雪花飘飘洒洒，今晚该是一个滚榻的好日子。 惜若便往湖那边去了，此时御花园的湖边，还有一出在等着她呢。 * 钮祜禄氏那边还在挣扎寻找出路中。 这会儿她穿着斗篷行路去往翊坤宫见年氏。因给惜若报备了身子抱恙，总要有个病了的样子，故今儿脸上并未施粉黛，显得有些憔悴。 身后跟着三个满脸衰样的奴才，这主仆四人，一看就是倒霉透顶的样子。 昨儿又是一个不眠夜，所有的情况都糟糕透了。 皇后没有紧着来找茬，但钮祜禄氏很清楚，她不会放过她。 皇后是想让她自行消磨意志，等着她快崩溃的时候，再突然出手给她致命的一击。她是想慢慢的玩儿死她呢。 若是她不动，就只能在皇后的五指山中等死。故她要主动出击，给自己开条路，现在她需要的是和年氏联手，并且将六阿哥从她那里要回来。无论如何，她要试试。 若是她手里头没有筹码，她当然不会做这样的设想，因昨夜从乾清宫回返以后，她得到了一封信鸽送进来的信，是对她有利的消息。这才紧着前往翊坤宫去寻年氏。 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武氏和她的丫鬟云落， 武氏和刘氏都是住在宋氏的钟粹宫的。 武氏和齐妃常有走动，而刘氏除了平日里去永寿宫和皇后请安之外，并不怎么出门。但武氏发现，她偶尔也会去翊坤宫年氏那里请安。 翊坤宫和长春宫不远，故只要她去请安，武氏都能碰到。 第990章 武氏快要被打死了 故武氏就让云落去打听一下刘氏的背景。 丫鬟云落正在跟武氏说道:“刘贵人娘家和年贵妃有些渊源，故她会去翊坤宫请安，也是情理之中的娘娘。” 武氏便说道:“看样子她也是个有后台的人呢，云落，往后见到刘贵人客气些。那个刘氏平日里并不爱言语，我到现在还不知她是个什么性子。甭管她是谁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面，咱们都要搞好关系，懋嫔那边如今大公主也在呢，咱们也要每日去请安，不能怠慢。” “是。” 武氏还挺会来事儿的。作为职场新人，她这种态度自是对的。 就这么说着，武氏和钮祜禄氏便近了，她随便的福了福，并没有行全礼，没有请安就走过去了。好像就是瞅见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态度。 钮祜禄氏喝了一声:“站住！” 武氏随之转身看向钮祜禄氏，眼神中有不屑。 “熹妃娘娘有何吩咐？”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 就连武氏这种抱着小职员心态的人，也觉得钮祜禄氏没得救了，对她报以鄙视的态度，可见，钮祜禄氏已经真到穷途末路了。 钮祜禄氏走到武氏身前，细细的打量着武氏。 豆蔻之年，她在钮祜禄氏面前还是小女孩，看起来面上很青涩，但既然能进了宫成为贵人的，和当初的格格位份一样，家里头多少有些背景，武氏的起点甚至比她当初还差些。 武氏是汉军旗的，和钮祜禄氏正统旗人出身就差了一大截。她是贵人的位份，也没侍寝过，只不过初出茅庐。她是不知道未来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寂寞深宫，和看不到头的漫漫长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嘚瑟什么？ 钮祜禄氏嘴角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似笑非笑:“你为何见到本宫不好好行礼请安？” 武氏也不拘着:“熹妃娘娘，臣妾给你都行了礼了，这就是给你面儿了，你就受着便是，怎的还找茬呢。你难道不清楚，你这个妃位就是一个摆设吗。听说昨儿你在乾清宫跪着好久，可皇上就是不见你，还警告你再不收敛，可是要进冷宫了呢。你还是赶紧的去收拾烂摊子，别提溜着臣妾没完没了。臣妾告退。” 武氏哼了一声正要往前走，钮钴禄氏一把就将她薅回来，根本没预兆的就出手啪啪打脸，随之将武氏推倒在地，揍的她吱哇乱叫鼻青脸肿。钮祜禄氏下手狠，就是要将武氏往死里揍。 一旁的云落还有徐香王嬷嬷小安子他们都吓着了。天哪，这…… 云落回过神来喊救命:“来人啊。救命啊！救命！熹妃娘娘杀人啦！来人哪！小主，小主……快来人啊！” 云落只顾着喊，也不敢上前去拉钮祜禄氏。 路过的奴才们看见了，也都靠在墙边，徐香见人多了，她和王嬷嬷出手赶紧拉钮祜禄氏。 “娘娘够了，再打出人命了。” 钮祜禄氏这才歇了，低头看向被打歪的武氏:“本宫还没沦落到你一个小小贵人就能踩的地步！往后见到本宫若是还这么嚣张，本宫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991章 对决，反转 武氏被吓着了，捂着脸哭着没敢说话，钮钴禄氏疯了。她怕她多说一句，她就会亲手杀了她。 钮祜禄氏随之理了理衣衫和头饰就走了。身后的小安子吞咽一下连忙跟上了。她家主子狠起来，怕是连自己都打。熹妃突然让他有些佩服，即便输的这么惨了，她还能仰着头以一敌百。 擦……牛逼。 见钮祜禄氏走远，云落和其他两个过路的小太监走过来扶起武氏。 “小主，您没事儿吧？” “云落！刚才你为何不帮我！” “小主，奴婢该死，熹妃那么凶，奴婢刚才吓着了……” 武氏将掉下来的一字头扶着，脸肿的和馒头似得，一旁的两个过路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瞅。 武氏想哭也忍着:“走，咱们去找皇后告状！你们两个也跟我一起去做个证。” “嗻……” 武氏倒是聪明，不去找齐妃告状，直接去找惜若。 钮祜禄氏来到翊坤宫之前，太监来报，六阿哥是宗人府给了名字，叫做弘历。 年氏正坐在软榻上，她抱着弘历仔仔细细的看，一旁欢喜就问道:“娘娘，您怎的这样盯着六阿哥瞧呢，可是六阿哥有何不妥？” 年氏抱着弘历逗了一下，孩子看着她笑了。 年氏微微拧眉:“弘历长的既不像熹妃，也不像四爷，虽也是眉清目秀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谁也不像呢。” 玳瑁说道:“有些孩子就自己一个长相的娘娘，不像熹妃就好了，往后六阿哥就是在您膝下的孩子，像熹妃看着不是添堵吗。” 年氏便将孩子还给了奶嬷嬷:“说的也是。嬷嬷，给孩子喂点水。” “是。” 这会儿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打千:“给贵妃娘娘请安，熹妃在外头求见。” 年氏给奶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奶嬷嬷就进抱着弘历进了内殿。 “让她进来。” “是。” 不一会儿钮祜禄氏走了进来福身:“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年氏看向钮祜禄氏，见她面容憔悴，眼神却很有神。 “起来吧。听说熹妃身体抱恙，看起来的确是不好，这生着病呢，还来本宫这里，可是今儿有话说？” 她没有让钮钴禄氏坐下的意思，自然是让她说完了快点走。 钮祜禄氏端着手，不慌不忙的说道:“娘娘，臣妾的确有事情说，臣妾听说，当初皇后回返之前，曾经在京城外遇袭。虽然凶手没有得逞，但胆敢杀皇后娘娘，就是全家掉脑袋的事。臣妾让兄长一直在查凶手之事，昨夜终于有了结果，就赶紧的来给贵妃娘娘通知一声。” 年氏微微变了脸色，皇后在京城外遇袭事，她也已经知道了。原本她猜测就是淑人做的。因为没闹出来大的动静，故这事儿她也没有去追问淑人。却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让钮祜禄氏抓住了尾巴。看来上回她给钮祜禄氏报信，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年氏看了钮祜禄氏一眼，却也是不动声色，且听听她想说什么再说。 随之她对奴才们随说道:“都退下。” “是。” 第992章 对决反转(2) 所有的奴才都退下了。年氏这才端起茶盏问道:“熹妃说说，这凶手是谁？” “当初皇后娘娘回返之时，贵妃娘娘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还通知了臣妾，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您是最清楚的。头一个知道一件事的正是凶手没错，还多亏了娘娘给了臣妾线索，臣妾才有了调查的方向，原来您的二嫂还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她居然要杀皇后娘娘，让臣妾颇为意外。哦，臣妾想起来了，您可是还记得大阿哥弘晖身世泄露之事？当初，您二嫂的额娘，就是因为此事，被皇后娘娘处死的，您二嫂怀恨在心，要派人杀了她，也是正当的动机。” 年氏终于坐不住了，她重重的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熹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来威胁本宫！” “娘娘莫慌，臣妾只不过是来告诉您，臣妾知道的事情。若是您不认，那臣妾就去找皇后说道这件事，看看她信不信臣妾的话。臣妾如今是被皇后盯上了，墙倒众人推，反正是活不成了。也不怕拉几个垫背的。听说年将军那边，最近不怎么得皇上待见了，若是再出了这件事，想必你们他可是不好的。您也知道皇后是皇上的心尖宠，这件事您也会呗牵连，您落不着什么好处。您替皇后对付臣妾。她可是不会感激。故您现在最好是将六阿哥还给臣妾，和臣妾同一战线对付皇后才好。” 年氏听完钮祜禄氏的言语，却没有钮祜禄氏所料想的乱了方寸，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钮祜禄氏身前。 “熹妃看来真的打算要和本宫鱼死网破？不过，本宫可没打算顺着你的意思。本宫刚刚得到消息，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经让你的阿玛告老还乡，另外你的三个哥哥，也被调去了丰台兵营，做十三爷的手下。可见熹妃你昨夜那般闹腾，已经让皇上厌烦透顶。即便六阿哥回到你身边，你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还有，本宫要提醒你，你若是将此事说出去，就会让皇后知道你提前得知她要回宫的事情，从而杀害了琴音，这下你谋杀她的事可就有证据了，你们全家，每一个人能活命。你现在跑来威胁本宫，是想死的更惨是吗？” 不愧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即便是两个好高级别的反派，厮杀起来互相拉了一嘴毛，没想到胜券在握的钮祜禄氏瞬间就被将军了。 年氏嘴角一勾说道:“熹妃，看来你不敢真的和本宫鱼死网破。还是赶紧回去想着怎么收拾残局吧。本宫这里不会让你有机会拿捏。本宫是不会被你利用的。” 钮祜禄氏说道:“好，臣妾输了，可是年贵妃你也未必赢的了，臣妾提醒您一句。皇后可是一个护食的人，如今谁也别想越过她靠近四爷。除非她死了。娘娘若是想如裕妃一样，在皇后身边下姐妹棋，您这步棋可就下错了，不是谁都能像裕妃那样活着，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皇后的姐妹。” 钮祜禄氏的这句话，倒是扎了年氏的心窝子。 “本宫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给本宫滚！” 钮祜禄氏嘴角勾了勾。便福身走了出去。 年氏袖子一甩，便坐回到了软榻上。 钮祜禄氏出了翊坤宫门，她突然捂住胸口吐了血。 徐香连忙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钮祜禄氏摇摇头:“扶本宫回去！” “是。” 第993章 御花园事件(1) 就在惜若还没出梅林之前，齐妃也从梅林的另一条路往湖边过去了。 齐妃并不在长春宫，她带着弘时出来逗闷子，就算武氏过去也是扑一个空。弘时去了湖边，她则是想进梅林赏梅花。 但刚才她要进梅林的时候，被乾清宫的太监拦住了。说是皇上和皇后在里面赏梅，其他人不能进去。 李氏端着手很生气的转身离开了。 这两人在里面赏梅，还不让别人进，肯定就是在里面腻歪呢。 李氏脑海里头的画面就是梅花之下，四爷和惜若缠绵悱恻的香艳场面。 她的手紧了紧。这种场面，她今生没尝试过一次。 四爷心里头只有皇后她早就知道了。无论时间怎么流走，无论世界怎么改变，这么多年了，四爷的心就一直没变过。 她如今早就没有了嫉妒，只有愤恨和对弘时未来的忧虑。 她是后宫女眷里头年纪最大的。原本这后宫之中，皇上除了皇后之外，妃位侍寝不侍寝的全凭他的心情。她心里头已经明白，往后她是不可能有侍寝的机会了。原本她是想让武氏有机会上位，在四爷那里给弘时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但目前看来也是难的，她得有策略才是。 李氏心里烦闷的就往湖边去了。 御花园里头的湖里已经结冰了，上头一团雾气特别的好看。奴才们将御花园路边扫的雪都堆在这里，等化雪的时候雪水就直接到了湖里头。所以这边有好多雪，可以给孩子们堆雪人。 怀玥带着弟弟妹妹们已经快完成了一个雪人了，孩子们都很开心，弘昼咿咿呀呀的小脸红扑扑的。开心的一句一句说着，有些话他能说清楚，有些话他表达的不是很明白。不像弘基，人家已经可以长话连篇了。 弘昼呢是个正常的三岁小朋友，小胖手指着雪人，肚子撅着，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笑着。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堆雪人，他当然开心的很。 弘基站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笑出一只酒窝。 小桂子他们拿来梅花枝子和胡萝卜，给雪人安了鼻子，再插上一朵花，妥妥的美雪人诞生了。弘昼抱着弘基蹦蹦跶跶的开心极了。两人都摔在了地上哈哈笑着。 身边怀玥怀宁怀芮也跟着开心坏了。朱嬷嬷和魏嬷嬷乐呵着将两个小阿哥扶起来，拍了拍他们身上的雪。 正在此时，弘时身后跟着落雨和赵公公也到了这边。看见皇后家的孩子们，弘时原本是想绕道的走的。并不想过来打招呼。 怀玥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了弘时便叫了一声:“三弟，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啊。” 弘时回头犹豫了一下，便也走了过去。 他站在雪人边上，给站在另一边的弘基弘昼打了招呼:“四阿哥，五阿哥。” 弘昼和他不熟就没搭理他。他只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只和熟悉喜欢的人玩儿。 弘基则是冲他浅浅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暖又阳光，和弘时的心性完全不一样。 第994章 御花园事件(2) 弘时看着他也扬起笑脸，心中却在想着，因为他的回来，他挨了打。他为什么要回来？他要是不回来，他额娘不会成天念叨他让他努力让他奋斗！ 一旁的怀玥哪里知道一个四岁孩子心里的仇恨，她笑着问他:“三弟，你额娘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她要去那边的梅林看梅花。我过来随便转转。” “哦，这样，你看这雪人好看吗？” 弘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这会儿弘昼拉了弘基的手:“哥，我要去看湖面的冰。” 弘基也就跟着过去了，奴才们都跟着。弘时也跟在他们身后。 湖边上有白玉栏杆，下面的湖面里的冰并不厚，朱嬷嬷和李嬷嬷还有小桂子和魏嬷嬷玲珑她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主子别摔着。 赵公公和落雨则是跟在弘时后头。 朱嬷嬷说道:“主子们离河边远些，可别摔了，有危险的。” 弘时听到了朱嬷嬷的话，他挨着弘基很近，就突然伸手故意要推弘基一把，弘基的身子虽说是三岁，但他的身体里头住着的是弘晖。 他很快察觉到身边弘时的手正用力朝他过来了，他即刻就躲了一下。根本没有给弘时的手近身的机会。 弘时的手就推了一个空，碰到了前面的弘昼。弘昼就跪倒了。 “哎哟我的娘！”人家还来了这么一句。 而弘时脚底下一滑就往前冲了出去摔倒，一下子从湖边的缝隙摔到了湖里头。 这个突发状况，让所有的奴才都吓坏了，朱嬷嬷大叫了一声:“快下湖救人！” 随之她和魏嬷嬷就连忙薅过弘基，扶起弘昼护在身前。紧紧的拉着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的奴才们将怀玥她们三个也拉过来护在身前。 有太监连忙去到湖里救弘时，赵公公脱了身上的衣服也跳下去了。 落雨在湖边喊:“快点，快点啊你们！我们阿哥要冻坏了，三阿哥，三阿哥……”落雨已经吓傻了，除了瞎喊，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此时耿氏已经来了湖边了，她跑了过来到了栏杆边上，将被赵公公拖出水的弘时一把拉了上来。 弘时呛了冰水，又受了惊吓，浑身湿透了在发抖，但他也没有哭。 耿氏连忙脱了他的衣服，让他全身都光了，身边的奴才将衣服脱给弘时裹着，耿氏又将自己的斗篷拿下来包在弘时身上。 看人没事，耿氏总算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啊三阿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 弘时指了指弘基:“是阿哥他推了我。” 弘基听闻他这般说，小胖手环在身前，哟嚯，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他这样倒打一耙往后真的没法喜欢他。 弘基也没有即刻争辩。奴才们都愣住了。永寿宫和耿氏的奴才们都光顾着看着自家主子，根本没注意这件事。 耿氏很意外，弘时居然说弘基推了他，这怎么可能。弘基不会这么做的。但弘时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他只不过是四岁，撒了这样的谎实在是挺可怕的。 第995章 御花园事件(3) 赵公公上了湖赶紧的回去换干衣服去了。这会儿弘时身边只有落雨，她是瞅见了弘时推了弘基，弘基躲开了。她家阿哥自己不小心落湖了。但三阿哥都这样说了，她肯定不能拆台，就是默不作声便罢了。 朱嬷嬷一时情急就说道:“三阿哥，你可不敢乱说，我们四阿哥不会做这样的事。” 其他的奴才也没看见，他们也不敢说话。 弘时厉目看向朱嬷嬷:“贱婢，你是说我说谎吗？你护主子，但也要有分寸。” 正在此时李氏也到了湖边，看奴才们围着呢，就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 落雨连忙过来福身:“主子娘娘，三阿哥他刚才落水了。” “什么！” 李氏再看裹着衣服的弘时，她吓得脸色苍白。 “弘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孩子，你没事吧！快给额娘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弘时冷静的说道:“额娘我没事。只是有些冷，是四阿哥推了我，我才落了湖，阿嚏！” 李氏站起来就冲弘基去了:“四阿哥，你怎么能如此做呢，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你们皇后家的孩子怎么处处针对本宫的孩子！当初弘晖带走了本宫的弘昀，到现在不知所踪。现在你是再要害死我们家弘时吗？你这样坏透了可是你额娘教的？” 李氏就推了弘基一把，将弘基的小身子推倒了。 耿氏一看李氏居然对弘基动手，她推开李氏:“齐妃，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你凭什么动手！” “怎么没搞清楚，没听我们弘时说嘛，就是四阿哥推了他。” 对面假山后头站着的是来逗闷子的刘氏和她的丫鬟飞絮，另外刚刚赶到被钮祜禄氏打的鼻青脸肿的武氏和丫鬟云落也在。她们四人都露了头看着这边没有过来。 刘氏是看见弘时推了弘基的，武氏刚过来，什么也没看到。 刘氏在琢磨着这个时候要不要过去，武氏则是扶着歪掉的一字头免得掉下来。 李氏冲耿氏叫嚣着:“裕妃，你胆敢推本宫，本宫在你还是格格的时候就已经是侧福晋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包衣出身的，在皇后身边当跟屁虫才混个妃位，你现在是狗仗人势了是吧！” 耿氏笑了笑:“再怎么样，本宫和你一样都是妃位了，没准以后本宫还会比你位份高呢，所以齐妃本宫劝你，说话还是留点余地。” “你……什么东西！脸皮比石头还厚的狗玩意！” 弘昼仰着头手放在身前嘟嘟囔囔:“你为甚要骂我额娘，你是坏人吗？” 弘基便说道:“齐妃，你嘴巴放干净点，不准你欺负我裕妃姨娘，我没有动手推你儿子，你拉你儿子回家里好好问问。分明是他要推我我躲开了。” “四阿哥，你好一个伶牙俐齿，嫡子了不起吗？” 正在此时，李氏身后传来惜若的声音:“没错，嫡子就是了不起！” 惜若端着手过来了，所有人福身:“皇后娘娘。” 第996章 御花园事件(4) 李氏也是不得已收了锋芒跟着福身。 惜若站在李氏身前说道:“我们弘基是嫡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齐妃你这样推他可是有规矩？” 李氏也不甘示弱，这个时候还怕个甚，抬着脸吵一架就是了。 “皇后，是你儿子先动手推了弘时，皇后你不能这样护犊子。” 惜若问身边的奴才:“你们谁看见四阿哥推了三阿哥？” 奴才们都摇摇头。 惜若看向落雨:“落雨，你可是看见了？” 落雨看了惜若一眼，被惜若的眼神吓住，她也只能摇摇头:“回皇后娘娘，奴婢没看见。” “既然如此，所有的奴才没看见，那就是这两个孩子有一个在说谎，吾相信吾家弘基，你家儿子，你回家好好问问。” 李氏哼了一声:“皇后娘娘护犊子的本事，臣妾今儿算是领教了。得了，就当是臣妾的三阿哥吃了这亏了。” 此时刘氏从假山后头过来了，武氏见刘氏出去，连忙躲的更深些。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能不能出去。她是齐妃的人，但是得罪皇后就是傻的。 刘氏走过去福了福:“皇后娘娘吉祥，臣妾倒是看见了一些。四阿哥没有推三阿哥，是三阿哥不小心绊倒的，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才觉得有人推了他。” 这下李氏无话可说，她瞪了刘氏一眼，梁子算是结下了。 随之她拉走弘时:“走吧，咱们回去。有些哑巴亏咱们得吃。谁大就有人帮衬。” 惜若叫了一声:“慢着。弘时，你应该跟弘基道歉。齐妃你回去抄女诫十遍。” 因为有刘氏作证，李氏理亏，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弘时倒是知道进退，他对弘基说道:“四阿哥，抱歉，我可能是误会你了。” 弘基表现出了大度:“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这次原谅你。”虽然这样说，这个孩子他以后会小心，要不是看在他是弘昀亲弟弟的份上，他不会原谅他。他毕竟是个四岁的孩子，或许将来能学好？ 弘时这才被落雨抱走了。 惜若低头摸摸弘基的脸，弘基冲他笑了笑。 “走吧，孩子们，咱们去永寿宫玩儿。” 大家没事儿就好了，至于弘时，这个孩子是被齐妃自己毁了的，怪不得谁。 惜若随之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就是朝她福了福，恭送他们离开。 躲在假山后头的云落问武氏:“娘娘，咱们这状还告不告了？” “现在还怎么告。走吧，咱们先回去煮鸡蛋滚滚，痛死我了。” “是。 * 李氏带着弘时回长春宫，弘时回去喝了姜茶就睡了，李氏也没扰他，待他睡醒了再问情况。 这般就到了晚上。 惜若这边回去也没去追问孩子们这件事，弘基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很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今晚，她最重要的是降服四爷。 到了晚上，待孩子们都去睡了，惜若让朱嬷嬷她们好生的为她沐浴更衣，随之便坐着轿撵去了乾清宫。 四爷正在书房里看折子，陈福走过来打千儿:“皇上吉祥，皇后娘娘来了。” 第997章 哎哟喂，行不行(1) 也就是皇后娘娘来了，奴才们才敢来上报。苏培盛今天早晨就把他们一个个敲打了，吩咐下来，往后除了皇后，皇上办公时间都不见任何后宫妃嫔。这不皇后娘娘就来了呢。 四爷将折子放下捏了捏眉间:“让她进来。” “嗻。” 随之他觉得自己放下折子的速度有点快，又将折子拿了起来。苏培盛在一旁看着呢，想笑又得憋着。 皇上的心啊，像是春儿花儿灿那个烂。 不一会儿惜若就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春妙。来乾清宫总要有一个理由，送补品，好的很。 苏培盛看了一眼春妙，哎哟，春妙姑姑又好看了许多。又白又圆润。 惜若福身请安:“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四爷拿着折子抬眉瞄了他媳妇一眼。 今儿她也没刻意打扮，原本就天生丽质，到了熟了的年纪。少女感不失，女人味不减，人家就是美美的。 穿着她喜欢的粉色斗篷还有白色的雕花旗装，略施粉黛干净清新，一字头也没有特别的装饰，反正一会儿就要拆了。看向四爷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四爷看她含情脉脉的样子，明摆着是来要和他滚榻的。 这让他忍不住嘴角微勾。 她再不行动，他也忍不下去了。小女人终于是败下阵来了，他很满意。好歹是让他堂堂雍正爷傲娇的心稍稍得了安抚。 惜若含笑说道:“皇上，听苏培盛说您日夜为国事操劳，实在是太辛苦。我给您熬了一盅鸡汤送来了。” 春妙将鸡汤放在了桌上，又将惜若的斗篷卸了。 惜若亲自给四爷盛了鸡汤端过去给他:“皇上您尝尝臣妾做的好不好吃。” 四爷接了鸡汤，手挥了挥让奴才们都退下了。 苏培盛将奴才们带出去到了在外殿，吩咐着外头侍立的都散了。殿内的宫女和奴才则是在外殿候着听候差遣，万一皇上还有吩咐的时候可以再用用，不过看样子今晚该是没奴才什么事儿了。 在一旁的陈福突然就笑了。 苏培盛问陈福:“你倒是笑什么？” “师傅，皇上就等着皇后来哄他呢是不是。” 苏培盛用拂尘飘了他一下:“就你知道。” 陈福笑呵呵:“师傅，咱家知道你喜欢音律，正在学习各种乐器，回头唱给你听听。” 苏培盛笑了笑又瞄了春妙一眼，谁知春妙突然看向苏培盛冲他笑了笑。 苏培盛微怔扬起笑脸，呵呵呵，他心里头的花也开了。 书房里头，四爷喝了几口鸡汤，嗯，他媳妇的手艺在南方待了四年真的见长，做什么都是真的好吃。 惜若趴在四爷旁边的桌上，将她胸前那耀眼的好看也放在了桌上，双手支着下巴可爱又娇媚:“爷您觉得怎么样，好吃吗？” “嗯。” 惜若抬起一直脚，身子就朝四爷靠了靠:“爷明儿我包包子吃，蒸一只酱油鸡，弘基和弘昼都喜欢吃大葱猪肉炒年糕，我也做一盘，再来一锅擀面条，可是好吃的，您明儿去永寿宫吃晚膳好不好。” 第998章 哎哟喂，行不行(2) 四爷点点头:“好。” 惜若冲他笑的好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那样笑着。笑的四爷心跳都加快了。 他将鸡汤喝完了放下碗，低头看向惜若:“喝完了，你回去吧。爷还要办公。” 这时候还能说出赶他媳妇走的话着实是有些牛逼。定力够够的。 惜若心里翻了个白眼，面儿上越发笑容灿烂。 她转了个身靠在桌上。 “爷，不知怎的，我今天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是不是好吃的吃多了，不怎么消食儿，可能做一做运动什么的，会好一些。” 惜若将四爷的手放在肚子上，咬着唇看着他，魅惑的要死。 四爷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尴尬。他家媳妇撩起来好不要脸。 四爷还是定住了:“要是不舒服，你就去塌上躺着去吧，朕忙完了再说。” 意思是朕觉得工作比较重要，滚榻一会儿再说。看爷心情。滚不滚的还不一定呢。 “……” 你说坏不坏。 惜若突然脸朝四爷去了，她低眉看四爷的长袍，明明是高高的了。 讨厌死了！坏蛋！就是要面子让她撩他呗，这四年他等苦了她，他折磨她几下也未尝不可。 惜若故意装作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哎哟，湿哒哒的滴水了呢。” 随之她整个人一下子就黏上去了。 “爷，我走不动了，您抱我。” 次奥，还不喷火蹭蹭蹭的！ 四爷低眉看了她一眼不再拒绝，好看的脸，深邃的眼神，欲望渐渐的爬上来了。 他伸手一把将她媳妇抱起来出了书房，就往榻上去。惜若勾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下，随之四爷居然就将她手拿下来。 “你先睡吧。” 四爷起身刚要走，身后的身影突然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来，却被他侧身躲过。 惜若身形踉跄了一下，急忙稳住身形，旋即转身就靠在了四爷的身上。 “爷，您害得惜若想得好苦啊!求爷施舍雨露。” 哀求的样子简直是小萌萌。 四爷哪里还能按的住，一把将惜若转过来，手啪啪啪的打在她的腚上。 “爷叫你乱跑！爷叫你失踪四爷！” 这话一说，他眼眶也红了！随之一把反转了惜若，将她的腰狠狠地拉过来，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胸口上。眼神中的欲望喷出来，他捏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上去，天昏地黑的。 天哪，榻怕是要被摇翻了。 …… * 李氏那边，弘时一觉睡到现在才醒。晚膳也没吃。 李氏正坐在他身旁看书，见他醒了就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随之她松了口气:“没有烫那就好了。弘时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吧额娘，我没事儿。” “快，给三阿哥端了姜汤来。再让三阿哥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春仙就给弘时端了姜茶递给弘时。 “三阿哥，您受了凉，之前太医来过了，开了药汤子，奴婢们已经在煎药了，一会儿您吃点饭再喝药。” 弘时接过姜汤都喝了，随之把碗递给了春仙。 “小爷也的确是饿了，快去膳房去给小爷拿饭。把菜谱给小爷拿来。” 第999章 不同的教育方式 “是。” 秋菊拿来了菜谱。弘时点了菜。 “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干烧伊面九寸，白饭，炒青菜，草菇蛋花汤，长春汤跟片皮鸭。” 李氏就说道:“你一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吗。这都很晚了，吃这么多小心积食睡不着。。” “额娘，您吃也要管着我吗？我想吃，我就吃几口，剩下了赏给奴才吃便是。” 李氏数落了一句:“这孩子，本宫何时不让你吃来着。” 随之她吩咐奴才:“去膳房拿吧。” “是。” 奴才们去张罗着，李氏便转脸问弘时:“弘时啊，你给额娘说实话，是你自己落湖的，还是当真弘基推了你。” 弘时也不藏着掖着:“是儿臣想推弘基来着，他躲的快，儿臣不小心摔到湖里去了。” 齐妃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儿子居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来。她还真是低估他了，之前她仰着脖子跟裕妃和皇后吵架的时候，就是认为自己儿子是无辜的才那么理直气壮。 弘时看李氏惊着便叹了口气，呵，女人。 她之前不就是想要他成为这样的人吗。现在她看到想要的结果，却反而意外惊恐了。 弘时冷静的说道:“额娘您不是说弘基是儿臣的绊脚石吗，今儿儿臣真的被弘基绊了一跤。那湖里的水真冷啊，儿臣在湖里的时候就明白了，儿臣往后要做的事，就一定要有成功的把握才去做，否则儿臣是不会去做的。 像今儿这样让额娘在嫡额娘面前丢了脸面的事，往后不会发生了。 额娘，你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读书，成为您的骄傲的。您再忍忍，等着儿臣长大，儿臣会替您解气的。” 李氏含泪抱过弘时:“弘时啊，额娘听你说这样一番话，额娘心啊真的是好宽慰。额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额娘知足。弘时啊，你心里还怪额娘对你太过严厉吗？” 弘时摇摇头。 “额娘是为了儿臣好，儿臣心里知道。” 李氏看着弘时眼泪便流下来了。这儿子没白养，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被惜若踩在脚下这些个日子，他儿子将来一定会帮她算清楚的。 李氏巾帕拭泪。感觉日子可算是有盼头了。 * 耿氏这边，正在给弘昼换寝衣。弘昼小可爱，肚子上有三个圈。耿氏帮他换好了衣服，转过他的屁股拍了拍:“好了弘昼，你可以去睡觉了，明儿你还可以去永寿宫找弘基玩儿，晚上咱们包包子吃好不好。” 弘昼拍拍手:“好，额娘，我今儿想跟你一起睡。” “为何？” 弘昼嘟着嘴:“因为额娘今天被那个齐妃骂了，我担心您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呢。” 耿氏巾帕掩唇笑了:“哎哟，这点事算什么，额娘不会哭的。弘昼啊，咱们不必将一些没必要的事情放在心上，人生快乐就是最重要的。能做到的咱们就去做，尽力做好，实在是做不到，也不要怪自己。额娘希望你往后能做一个快乐的人就好，只要人生快乐，就比其他背着包袱的人成功，所以你快乐就是成功了，明白吗？” 第1000章 耿氏很快乐 弘昼点点头:“明白了。” 瞧瞧，不一样的额娘教出不一样的儿子。长大后的弘昼虽然不怎么着调，怎么高兴怎么来，不过他也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好手。跟在十三爷手底下，打过几次漂亮的战役被载入史册呢。 随之耿氏就让奶嬷嬷抱着弘昼去睡觉。 “嬷嬷，给他吃些母乳再让他睡吧。” “是。” 弘基和弘昼两个吃母乳都要吃饭四岁。 随之，玲珑帮着耿氏卸下一字头，魏嬷嬷去端了安神茶来，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就去端了洗脚水来，又给炭盆里加了炭火。 耿氏可以好好的泡了脚，然后看书睡觉。 “魏嬷嬷，把我没看完的那本书拿来。” 看耿氏好舒心的样子，玲珑便问了一句:“娘娘，你当真的能宽心呢。今儿奴婢看齐妃那么恶毒的骂您，奴婢到现在心里都堵得慌呢。” 耿氏接了魏嬷嬷递过来的书说道:“你倒是堵什么，齐妃的结局也不会好的，她若是有心要蹦跶，就让她蹦跶够便是。本宫才不会和她计较。本宫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喂喂本宫刚养的兔子还有鸡儿呢。熹妃的结局已经定了，这后宫之中最大的永远是皇后。也不知那些人蹦跶个什么劲儿。 玲珑啊，你以为今儿齐妃这样冲撞皇后，她会这么算了吗？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她得亲自去跪着给皇后道歉去。” 魏嬷嬷便笑了:“像咱家主子这样活明白的多好，玲珑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各有志，咱们主子的志向就是养孩子往家禽养自己琢磨吃的，不能再多了。” 玲珑将耿氏一字头上的首饰放在一旁小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听魏嬷嬷如此说，便噗嗤笑了。 小顺子也跟着乐呵，外头下着小雪呢，耿氏这里是轻松愉悦的夜晚时光。 * 第二天，四爷推掉了早朝，这是四爷登上皇位以来，头一次抱着美人不上朝。 苏培盛不敢来扰，也没敢叫四爷和惜若用早膳，他只是将食盒放在了门里边，又端了茶水，做这种事出汗容易渴，苏培盛可真是贴心的奴才。 床帐放着，光透进来是红色的。 惜若被四爷昨晚折腾了一宿，早上还没醒呢，就又被压住了。 惜若半睁开眼睛嘟嘟囔囔的。 “爷，求放过。” “不准啰嗦。” 又进去的。好舒服。 惜若被四爷折腾舒坦了，昨儿又想起了好多的事情，想必再折腾几次，她就要恢复记忆了。剧烈运动有助于恢复记忆，真的，四爷要加把劲儿。她体内的蛊毒也要震出来了。 在接吻的时候，惜若还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她爱上了。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她真的很喜欢，很舒服，很愉悦。 若是不爱，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喜欢求趴的感觉。 在一起真的多年，分开再相聚，他的思念和执着的等待，都在床榻之欢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总归是一个女人，被降服了也不丢人。 所以，她爱他，她爱了。 第1001章 腻在一起的时光 惜若亲了他一下，随之就表白了四爷:“爷，我爱你。” 四爷呼吸紧促的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她:“你说什么？”这个时候表白，她家女人真的会挑时候。 惜若勾住他的脖子粗气呼呼很认真的说道:“我说我爱你。禛。” 四爷撑着手低头盯着她微怔片刻，他随之扬起好看的笑脸。 他真的笑了，笑容如此灿烂。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表白，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他用笑容表达着情绪，这次他不遮掩。 人总是有第一次，四爷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惜若。 他随之加快了动作让所有热情都崩发，都快要把惜若拆了。 虽然四爷没把我爱你说出口，惜若也感觉到了。这男人脸皮薄在加上傲娇，让他说很难。但总有一天会说的。不过她得等着。 两人的这种欢愉前所未有，四爷的身上有惜若的抓痕。真是……不好意思说的感受。 结束的时候，惜若差点吐了舌头，好吧，让她算算，昨夜整了多少次。 一，二，三，四，五，再加一次→_→ 四爷简直把这几年的东西全部给她了。 惜若就转过身问躺着累趴了也很好看的四爷，将他的手拿过来给自己垫着。 “爷，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 “问。” “爷，您饿了吗？” 四爷转过脸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要问什么问题。还真是调皮的很可爱。 “嗯。” 惜若便起身穿了寝衣。去拿了苏培盛放在门边的食盒在一旁的软榻上，有茶点，六菜一汤，还有几个花卷，花卷里放了香葱还有其他的香料，香喷喷的，另外还有两碗白粥。 惜若将菜放好了，又自己去洗漱好，往脸上擦了香香。再回来拉着四爷起来:“爷，吃饭了。” 她伺候着四爷穿上了寝衣，又给他洗漱。亲自给他刷牙，他什么也不用做，她想宠着他。 用马尾毛做成的牙刷，沾取中药材，茯苓，田七还有薄荷还有皂粉做的膏，和现在的牙膏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有有些微微发苦。 这种膏刷了牙之后，口气特别的清新。这是惜若的发明，之前宫里的牙膏只是中药成份，有清洁牙齿的功效，但没有清新口气的功效。惜若之前在府里的时候就让大家这么用了，到了宫里又被推广，现在听说大臣家里也用这种牙膏呢。惜若可谓是为雍正皇帝的朝廷大臣口腔健康做了大贡献了。 惜若给四爷刷好了牙，让他漱了口。 “爷，我闻闻。” “嗯，真香。” 她又舔了一下。踮起脚尖在里面滚一圈。 四爷就笑了，简直是，腻歪。 两人坐在软榻上，惜若拿了一个花卷给了四爷:“爷，您今儿什么也不做了？” “做了，坐你。” 惜若噗嗤笑了，将花卷掰了一片下来含在嘴唇上喂给四爷。四爷接了，又亲了她。 高甜。 惜若趴着在他眼皮底下问道:“爷，我其实一直想问您，这几年您是怎么过来的。想的时候，是要撸吗？会不会满出来？” 第1002章 皇后你正经点 四爷一时没明白惜若的话题到底是什么意思:“撸，什么撸？” 惜若便拿手做了一个动作:“就这样。您会不会？” 四爷眯起眼睛，伸手就给了惜若一个脑瓜崩:“皇后，你正经点。”这个问题打死四爷也不会回答的，这女人疯了！ 惜若捂着额头笑了:“是。” 两人坐着继续吃了饭。 惜若又问道:“爷，今天您真的什么正事儿也不做？”四爷天天忙于政务，他真的打算做放假一天，让惜若有些不可思议。 四爷低头吃饭，又很有耐心的回答她:“就和你待在一起。” 惜若面色绯红，感觉很幸福的样子。 两人吃了饭之后，就躺在床榻上，看书说话聊天，困了就睡一会儿，醒了再来一次趴趴。就连喂水都是口对口，腻歪又美好的时光。外面下着雪呢，屋子里都是恋爱的香气。 在一起这么多年，四爷用一天的时间陪伴她，完成他们两人正式相爱的第一天。 毕竟即便是之前，四爷真的太忙了，没有正儿八经在一起好好相处的时光。往后，希望日子都过的这么细腻，每天都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到黄昏的时候，惜若要回永寿宫做饭去了，两人沐浴更衣，惜若自己描眉，没有让奴才过来，四爷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看书，实际上就是盯着她媳妇施粉黛。 他媳妇怎么这么好看？ 此时惜若突然想到了什么，歪头说道:“爷，我想好了中宫笺表是什么了。” 黛就到了额头上去了，四爷拧眉:“你就不能等画完了再说。” 惜若笑道:“一会儿画。” 他便起身去书房里写了折子出来再拿来交给四爷。 四爷接过看了，上面写着。 “爱新觉罗.胤禛永远是乌拉那拉.惜若一个人的。” 惜若笑言:“这个愿望够用一辈子了，明年的中宫笺表就可以做点正经事儿了。” 四爷看着折子，嘴角微勾。他自己幸不幸福他心里清楚。 男人为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取决于她有多爱。爱她，她就算是蛮横无理，都会被他看做是可爱的表现。 这往后皇后在四爷这里，就是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因为这折子上的字，他又想趴她了。 要悠着点，免得肾虚。 四爷将字收了:“怎么你说的这个不是正经事儿？” 四爷躬身在四爷面前:“这是我的私心。爷可准？” “君无戏言。” 惜若亲了四爷一下，趴在他的怀里。 “这里真暖和，真好。” 四爷任由她这样抱着，在她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 待收拾妥当，四爷和惜若才出了内殿。 苏培盛和所有的奴才们都候着呢，悄儿么声的候了一天。 见到二人出殿，全部奴才们都上前来福身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 四爷手抬了抬:“苏培盛，摆驾永寿宫。” “嗻。” 两人便坐着轿撵去往永寿宫。 雪依旧是飘飘荡荡的下着。 所有的妃嫔们今儿不用晨省，又听说了皇上今儿也没早朝，四爷和惜若居然在乾清宫待了一天。各种心思又出来了。 第1003章 职场新人的盘算 原本这两口子过日子也不碍着谁，偏偏是在宫里头，十几个女人眼巴巴的看着大眼瞪小眼，就是烦得很。 昨儿没在惜若面前告成状的武氏，想了一晚上就决定去四爷面前去告熹妃一状，并且刷刷存在感。她就盘算着不能去乾清宫，那样是见不到皇上的。 她就在四爷回乾清宫的路上等着。她都琢磨好了，这件事不去皇后那里说直接跟皇上说，也不会惹皇后的不悦。毕竟皇后讨厌熹妃，全后宫谁不知道。她去皇上那里告熹妃一状，还是帮皇后的忙呢。 这么干危险系数小，还能在皇上那里飘一飘，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李氏那边，因为刘氏昨儿在湖边出来恶心她，她今天就叫了刘氏去往长春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打了她二十手板，将她的手打的和馒头一样肿。 随之刘氏从长春宫回来的时候，就去了宋氏那里哭。 宋氏正和怀恪坐在软榻绣花说话，自从怀恪回来以后，宋氏这边万年的没人踏入的门槛儿也有了些许人气。 刘氏到宋氏这里来哭，而不是直接去找皇后也是聪明的人。她的主殿在这里呢，她自是不能不将她放在眼里。让她过问一下，比自己一个无名小卒直接去皇后那里告状显得没那么有心机。 这事儿她是委屈的，但不能横冲直撞，故她选择打擦边球。 怀恪听闻刘氏说了湖边发生的事情，才知道这件事。 “刘贵人，你当真是看见弘时推了弘基？” “是的大公主，臣妾当时看到了，想着四阿哥这般被冤枉于心不忍，才出来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回头臣妾就后悔了，果然是得罪了齐妃娘娘，您二位瞧瞧，臣妾这手被打的，往后还不知要如何对付臣妾呢。” 刘氏低头哭的梨花带雨的。 怀恪叹了口气没说话，李氏是要把她弟弟教坏了，这么小就学会了撒谎陷害自己的亲兄弟。 宋氏看了怀恪一眼，见她没说话，思量了一下便说道:“刘贵人，你也别哭了。依我看，这事儿你要去告诉皇上一声比较好，三阿哥总归是皇上的儿子他不会不管。我也不是针对齐妃，她这般带皇子，不端正他的品行，将这孩子带坏了谁负责。” 宋氏说是不针对李氏，实际上就是针对她。 若是皇上一怒之下，不允许她将弘时带在身边，真是什么仇什么怨都报了。 若是如此刘氏这边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往后她在这钟粹宫，她自会多关照。 得了宋氏允准，刘氏便也按照她的吩咐去堵四爷。这事儿反正是宋氏吩咐的，万一惹了皇上不高兴的话，宋氏是要担责的。她的风险就小些。 这两个职场新人都是有心机的很呢。 不过她们这么做，自是也帮了惜若的忙，刘氏这件事也正是在惜若意料之中发展的。 故她也没给四爷说昨儿的事儿，自然会有人去告诉四爷的。 若是李氏想保住弘时在她身边，自然是会来给她磕头认错。 第1004章 永寿宫好热闹 一切都在惜若掌控之内，故这些女人嘚瑟个什么呢。 这会儿永寿宫里分外的热闹，耿氏正带着孩子们在包包子。耿氏和弘昼过来之前，朱嬷嬷和李嬷嬷就弄好了包子馅发好了面。还做好了面团子，一会儿主子还要做面条吃。 等着主子这碗面条，永寿宫的奴才们可是等了好几年了。馋死了都快。 奴才们在院子里将酱油鸡清洗出来，等着一会儿上锅蒸。感觉今儿就和过年一样，比吃大餐还令人期待。 在里头很努力学习包包子的怀玥问耿氏:“我皇额娘怎么还不回来啊？一天没见了，我都想她了。” 怀宁怀芮也说道:“我们也想她了。” 惜若回来以后，三个小棉袄还有一些心里阴影，很怕突然额娘就不见了。 这样的心境，还得让时间来慢慢带走。 弘基和弘昼可不学女人们的活儿。他们两个在另一边撸狗。 听怀玥的念叨，弘基抬起脸来笑了:“姐，皇额娘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不会丢的。” 耿氏便也说道:“是啊，你皇额娘一会儿和你皇阿玛就一起来了。” 怀玥和两个妹妹都点点头，也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了。怀玥还看了耿氏一眼，觉得自己突然秃噜出来的这句话，有点尴尬呢。 她也知道皇阿玛后宫女人多，可他就和皇额娘一个人好。人家耿氏也是皇阿玛的女人，故不能在她面前说自己皇额娘和皇阿玛多恩爱多恩爱的话题。 耿氏看孩子们都拘着就笑了:“孩子们，本宫一点也不介意，你们皇额娘和皇阿玛好。本宫可没有吃醋。” 怀玥看向耿氏问道:“姨娘为何不吃醋？” 耿氏想了想小声说道:“因为本宫不爱你们的皇阿玛。” 几个孩子瞪大眼睛。 怀玥说道:“为何？我皇阿玛那么好的。” 怀宁点点头:“是啊，我皇阿玛长得好看，还有本事，您为何不喜欢他？” 虽然孩子们希望皇阿玛只喜欢皇额娘一个人，但听到耿氏说不爱自己的皇阿玛，她们心里头也是怪怪的，谁都应该爱自己的皇阿玛才对。 耿氏做好了一个包子，捏了每个人的小鼻子:“因为他不会爱我，我又何必爱他，我爱其他所有美好的事情。唯独不爱他。” 怀玥就笑了:“感觉姨娘很厉害的样子呢。” “本宫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耿氏和孩子们咯咯咯笑了。 这会儿只听得苏培盛叫道:“皇上驾到。” 耿氏和孩子们便出去迎接。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怀玥走过来拉起四爷的手:“皇阿玛，我们在做包子呢，你也来吗？” 四爷点头，朱嬷嬷和李嬷嬷就将围裙给四爷和惜若系起来，四爷头一次尝试包包子。惜若则擀面条，整个永寿宫里头热闹的很，充满着接地气的家的气息。 包子蒸好了，馅儿是豆腐白菜粉条的。面条烧好了，里面放了鸡蛋咸菜。还有一盘肉炒年糕，搭配酱油鸡。面条和包子奴才们都有份儿，奴才们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廊里头吃，也有坐在厨房里头的。 四爷和孩子们则是坐在软榻的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十二月了，很快一年就要过去了，这个冬天看起来会有很多下雪的日子，但不会很冷的，而且这个年也是充满期待的。奴才们都在期待吃锅子的日子。 日子只求安稳。 第1005章 到四爷面前来告状 四爷在永和宫待到孩子们睡了才回去，惜若今儿也累了想早点歇着，耿氏也就不逗留了。弘昼非要耿氏背回去，耿氏让玲珑将弘昼放在她背上。 阿哥能赖着额娘的时间不多，六岁就要独自居住了。耿氏格外珍惜弘昼黏着她的日子。 弘昼趴在耿氏背上晃着小腿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玲珑将斗篷给他盖上，绕在了耿氏身上。 像所有睡在额娘背上的孩子一样，弘昼的嘴角挂着笑容。 玲珑看着笑容温婉的耿氏:“娘娘，您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耿氏笑呵呵:“有儿万事足，万事足。” 魏嬷嬷就说:“奴婢的知足就是每天看着五阿哥长大，偶尔有碗油泼辣子面吃。” 玲珑也笑道:“奴婢更爱吃酱油鸡。” 主仆三人都笑了。晃晃悠悠的行在飘雪的夜晚往家回。 惜若由着奴才伺候着，泡了一个暖和的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觉。一觉到天亮，朱嬷嬷和春妙他们伺候着惜若起榻的时候，居然听朱嬷嬷说，四爷昨夜招了武氏侍寝的事情。 ???? 按理说皇上翻牌子什么的都得经过皇后同意，而且四爷不是答应过她独宠她了，还收了她的中宫笺表，还接受了她的表白。 居然一转眼就传了宁贵人侍寝了。而且都没有让她同意。这和偷腥也没区别了吧。 惜若心里生气，不过四爷能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她一时不敢相信。 惜若便和朱嬷嬷说道:“不是说皇上翻了牌子得到吾这里报备吗，为何昨夜他传了宁贵人侍寝，今晨才来报备。” 看惜若生气成这样，朱嬷嬷就知道惜若对四爷是真的上了心了。 “主子您可别上火。虽说侍寝按着规矩是要到您这儿报备，但皇上没让来给您说，也没什么大关系，人家可是皇上不是。可能是因为皇上觉得您睡着了，故也就没来扰您。” “哦，那报备一事就是形同虚设呗，全凭皇上自己可不可意报备了是吗？” 朱嬷嬷干干的笑了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娘娘。” 惜若气的不轻，四爷居然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他要是做不到不在花下死，就不要装作很深情，让她误以为他爱她才是。 真是的，昨儿难不成他还没拆透，晚上找个新人继续拆！ 她一生气，血气逆行突然就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朱嬷嬷和所有奴才就吓傻了:“快，快去叫太医来！” …… 昨夜四爷的确是武氏去了乾清宫。 四爷从永寿宫回乾清宫之时，武氏在甬道那里候着已经好久了，她头上身上落的都是雪，斗篷里头的手炉炭都没了。一旁的丫鬟云落冷的直哆嗦。 这般苦情，就是为了拦下四爷轿子的时候，尽量不要惹了他的怒气。 看见四爷的轿子，武氏连忙跪下:“臣妾宁贵人给皇上请安。” 四爷掀开轿帘看向跪着的武氏，武氏抬头的时候，灯笼光照着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 四爷拧眉，什么东西？ 看她被打成这样，他也就问了一句:“何以跪在此？” 第1006章 叫武氏侍寝 听四爷问了，一旁甬道口躲着的刘氏才敢出来也哭嘁嘁的跪下了:“臣妾刘贵人给皇上请安。” 武氏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自己还没说话呢，居然刘氏也过来了。心里愤懑，看平日刘氏低调的很，同在一个殿里头也没有见过她几回，没想到这么有心机。风险她担着，见能上就出来。 什么玩意儿。 她也不好发作，就暂时跪着不言。 四爷今儿心情好，看二人都一副衰样，就问道:“你们何以跪在此？” 武氏就连忙先说道:“皇上，熹妃娘娘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臣妾，您瞧瞧给臣妾达成什么样了都。这都将臣妾打出了内伤了。太医给臣妾开了一堆药汤子让臣妾吃来着，臣妾太委屈了皇上。” 四爷拧眉，对于那个熹妃，他真的是厌烦透顶。这个女人如何上了她的榻就够让他闹心。因为之前弘晖的事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顾念六阿哥的处境，就一直没将他的懊恼挂在嘴上。但她总是出现碍了他的眼就讨厌了。 “这是后宫之事，怎么不去和皇后说道？” “回皇上，臣妾原本是想去皇后娘娘那里申诉，今晨娘娘未招晨省，也未回永寿宫，这会儿这么晚了，臣妾也不好扰她。可臣妾实在憋屈的很，听闻皇上去了永和宫，臣妾就在这里等着皇上呢，求皇上给臣妾做主。虽臣妾虽只是个贵人，熹妃娘娘也不能如此欺负臣妾。呜呜呜……” 四爷眯着眼睛，看武氏哭的样子真是一脸衰样。 嗯，熹妃。 无论熹妃和这个武贵人是怎么个情况，他都不想知道，只不过是有一个理由让她进冷宫便是。原本后宫的事情他鲜少过问，但这个熹妃就太招他烦了。 随之他看向刘氏:“你说说你的事情。” 刘氏连忙拭泪回:“皇上臣妾也是有憋屈要说。” 刘氏就将昨儿的事情说了，又特意提到宋氏让她来皇上面前申诉。随后说道:“您看，臣妾的手被齐妃娘娘打的。” 刘氏拿出青肿的玉手，看着也是挺触目惊心的。 四爷眯着眼睛转动扳指的手停了停，惜若也没和他说起昨天的事情，弘时这孩子是被齐妃如何教育成了那个样子。 四爷和苏培盛说了几句，随之轿子便走了。 苏培盛留下来说道:“二位贵人起来吧。” 武氏和刘氏被云落和飞絮扶起来，随之苏培盛说道:“刘贵人，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他自会看着处理，您先回去吧。宁贵人，您跟着咱家走，今晚您侍寝。” 刘氏和武氏异口同声:“什么？” 苏培盛拂尘一摇:“宁贵人。皇上让您侍寝。” 武氏简直是喜出望外，她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能侍寝。简直是老天眷顾，天上掉了机遇下来了。 她就赶紧跟着苏培盛走了，刘氏看着武氏离开的背影，脚一歪被飞絮扶住。 “不行飞絮，我喘不上气来了。快扶我回去。” “是。” 显然刘氏也没想到，武氏那脸都被打成猪头样子还能侍寝，而她只不过手受了伤，脸还是好的啊。 第1007章 醋坛子翻了 皇上的品味和喜好，真叫人捉摸不透。 四爷回了乾清宫由着奴才们伺候着沐浴更衣。 武氏则按照流程走一遍之后，随之便由着宫女送进了四爷的内殿，四爷已经躺下睡了，背对着她，好像已经睡熟了。 宫女们退出去后，苏培盛拿着一炷香进来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随之对武氏小声说道:“宁贵人，皇上让您握着床头上的雕花，晃动一炷香的时间，要摇的轻些，别把皇上摇醒了。奴才在外头候着呢，一会儿给您送回去。” “嗳？苏公公，这……”武氏懵逼的样子，让她来侍寝就是摇榻？简直是刚飞到天上，硬生生的将她拉回地面，吧唧摔的很惨很惨。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惹了皇上不悦，是不是她马上要进冷宫的信号。 “有什么问题还不懂吗宁贵人？” “没……没有。” “宁贵人不要怕，皇上说了，您明儿就要得宠了，您摇就是了。主意力道便是宁贵人。” 苏培盛说完打千儿退了出去。 武氏就过去扶着雕花摇榻，一边摇，一边看着桌上的香。 总是她是懵逼的。 待一炷香过去以后，武氏出了内殿，被轿撵抬着回宫。 第二天苏培盛亲自给她送去了许多赏赐。武氏成了头一个新进宫妃嫔之中，侍寝还有得宠的贵人。 另外钟粹宫主位宋氏也因此得了赏赐。武氏看起来就是像真的侍寝得了宠。 武氏自己因为没侍寝坐在软榻上看一桌子赏赐心里有些发虚。 不知道四爷这波操作用意何在。他是昨儿累坏了没有心思呢，还是往后叫妃嫔侍寝都是去摇榻？ 他是不是哪里有什么病了，所以不喜女色了？ 她自然不能去问其他侍寝过得妃嫔对对话头，也只能放在心里头瞎猜。 不过现在知道她没有真的侍寝的人除了皇上，她自己还有苏培盛之外没有其他人。 若是皇上有意制造她侍寝得宠的假象，对她来说，在外人看来就是侍寝过的。就比她们那些个没有侍寝妃嫔地位高了。 故她自是会顺着这个假象默不作声。 刘氏在自己的屋里头看着苏培盛带着奴才到了武氏那里进进出出的，巾帕紧紧的捏在手里头飞絮看着刘氏叹了一口气。感觉小主有点背。 明明小主就是比宁贵人长的好看，而且宁贵人昨儿脸还肿成这样。 偏偏宁贵人侍了寝还得宠了，小主这运气也是糟糕透了啊。 武氏侍寝这件事真相就是这么一回事。 四爷原本就是一个禁欲系，不是随便就能高高的人，他既然爱一个女人了，即便全世界都在勾引他，他也不会再去看其他女人。所以惜若也是误会人家爷了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惜若误会，人家说越帅的男人越容易花心，更何况是皇上。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呢，他真的能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就是点玄乎啊。 惜若也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这么多年和四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没有完全记起来，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所以误会一下也无妨。 第1008章 恢复记忆 再说了因为爱一个人醋缸子打翻了难道不应该吗。 这么四年，四爷等的她有多苦，她翻一个醋缸子也算是没白让四爷等。四爷这么好，她的醋坛子翻一个不过分。 嗯，就是这么说。 实则四爷叫武氏来乾清宫自然有他的心思。 这后宫女眷也不能全部晾着，该侍寝的还是要侍寝，免得宗人府那帮老顽固觉得他不顾绵延皇家子嗣，独宠皇后一个人。 至于侍寝的妃嫔能不能怀孕的，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了。 他只要叫几个来乾清宫，想必妃嫔们一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真的侍寝去到处说去。 另外，只有武氏得了宠，他才好有由头办钮祜禄氏，将她打入冷宫。 这就是四爷的心思。 * 话说惜若这头因为醋坛子打到了，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以出来。 但她并没有其他的大碍，好像所有的记忆嗖的一下就像从脑海中溢出来，她的记忆都恢复了！ 她吐出来的其实就是当初钮祜禄氏让陈师傅给她下的失忆蛊。 当想起弘晖的时候，惜若还禁不住泪流满面。 另外在坠崖当晚，她迷迷糊糊的看见了琴音背着她往悬崖那边去，隐约听见她嘴里念叨了一句:“福晋，别怪奴婢，若是您死了，千万别找奴婢索命，您去找钮格格，是她让奴婢这么做的。主子，您千万别怪奴婢。奴婢也想过好日子，奴婢也想有心爱的男人在身边。他对奴婢说了，往后会对奴婢好，奴婢知道自己是昏了头了，可奴婢也想试试，试试能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主子，奴婢罪该万死！” 随之琴音就将她被扔下了悬崖。 琴音这个贱婢，这么多年了她对她不薄！有些人养着养着就成了白眼狼！从琴音的话头里得知，钮祜禄氏是给琴音使用了美男计才让她中招了。但无论是什么理由，背叛主子卖主求荣就是罪该万死。 居然有男人能进出那个寺庙，寺庙里的人全部为这件事死了就是活该！ 惜若的怒气奔腾。今儿她就要将钮祜禄氏给拆了！ 一旁的朱嬷嬷和孩子们看惜若又哭又笑又怒气冲冲，担心的不得了。 朱嬷嬷叫道:“怎么太医还没来！快着点啊倒是！” 弘基拉过惜若的手:“怎么样了皇额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惜若看向弘基再次泪崩了，因为她看到了弘基嘴角上的痣，又想起这几年弘基所言所行。这孩子神情里明明有弘晖的影子，弘基是弘晖的魂穿没错了。 她一把搂过自己的儿子:“弘基啊，皇额娘没事，皇额娘好着呢，儿子，皇额娘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回来。” 弘基也红了眼眶，皇额娘是认出他来了吗？ “皇额娘，您是恢复记忆了吗？” 惜若点点头:“皇额娘什么都想起来了。孩子们，你们的皇额娘恢复记忆了。” 怀玥破涕为笑:“太好了皇额娘！” 此时太医才匆匆赶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卑职给皇后请安。” 第1009章 钮祜禄氏完蛋了(1) 朱嬷嬷连忙说道:“快着点，给皇后看看，皇后刚才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太医去仔细看了看又给惜若把了脉，又去看了那团东西。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凝固了，像一颗话梅，表面凹凸不平，里面又是软的。 太医用银针扎了一下，拔出来的时候，银针表面并没有黑。 随之太医收了银针对惜若说道:“娘娘，据刚才微臣把脉，您的身子并没有什么不妥，脉象也安稳。至于这团东西，卑职认为……可能是蛊。但卑职不敢确定。还是要请满族的萨满巫师过来看看。他们对这类巫术比较了解。” 惜若和屋里头的奴才都很惊讶。居然有人给惜若下了蛊！真是日防夜防还是中了招，像惜若这样平日里这么小心翼翼的还是着了道。 府里宫里那么多奴才，只要是重要职位的人起了歹念，就可能危及主子的性命。怪不得皇上每次用御膳的时候，身边都有一个试吃太监，还要用银针试每一盘食物。也怪不得许多妃子都短命。有些病死的，肯定还有一些是被暗杀的。 惜若以往一向是对奴才好也是有这个顾虑，但人心隔肚皮，养不熟的白眼狼还真是会有。她若是被下了蛊，就是哪个奴才黑了心被人买通了。 难不成又是琴音？若是琴音，那就是钮祜禄氏指使的，不管是不是琴音，这件事多半还是算在钮钴禄氏头上！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 钮祜禄氏！她在背地里真是对她做了很多暗算呢！ 惜若还在琢磨的时候，朱嬷嬷说道:“娘娘，宫中归条，下蛊者都是大罪，若真如太医所言，咱们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是，今儿是到了水落石出好清算的日子了。 惜若定神说道:“去，找一个萨满巫师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蛊。” “是。” 朱嬷嬷吩咐了小蔡子出去办事儿。 软榻一旁坐着的怀玥问惜若:“皇额娘，什么是蛊？您会有事吗？” 惜若浅笑对孩子们说道:“不用怕，皇额娘命大的很，不会有事的。” 孩子们都松了口气。 怀宁说道:“哎，为什么总有坏人想害皇额娘呢。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多好，都怪皇阿玛娶了这么多的女子。她们就见不得咱们一家好呢。” 弘基冲怀玥笑了笑:“姐，人在哪里生活都会碰到一两个坏人的，不碍事，皇额娘都能对付。” 三个女娃点点头。 此时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打千儿:“皇后娘娘，妃嫔们来晨省请安了。” 惜若坐正，理了理衣衫。 “让她们进来。” “嗻。” 随之所有的妃嫔走了进来，耿氏拉着弘昼。年氏身后的奶嬷嬷抱着弘历，李氏则是拉着弘时，宋氏身后跟着怀恪。武氏今儿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只是淤青未散，她往脸上抹了好多的胭脂水粉，是为了掩盖脸上的淤青，看起来脸上还是花花的不怎么好看。 第1010章 钮祜禄氏完蛋了(2) 惜若看了武氏一眼，就是她昨儿侍了寝呢。四爷这死鬼，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成！他明明在寺庙里头就跟她承诺过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钮祜禄氏这个贱人是在他病重之时侍寝的，算是情有可原，但这位宁贵人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说话不算数！ 总之这次她真的生气了，生大气！ 惜若又打翻了一坛醋，从脚底板冒着酸气。但她面儿上也没什么表现。今儿的首要任务就是将钮祜禄氏撕成两半。 刘氏跟在宋氏身后，其他的几个新晋妃嫔端着手跟在刘氏身后，最后进来的是钮祜禄氏，她身边则是跟着三个小心翼翼神色的奴才。 钮祜禄氏今儿抹了红唇，是为了掩盖她的憔悴。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如今她的状态。机关算尽，每一步都是死胡同，就是天要亡她。 今晨她已经知道宁贵人侍寝的消息，并且皇上赏赐了她很多东西，看起来有得宠的迹象。 而她之前却打了那个贱人，若果宁贵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她几句不好的，可想而知她又要倒霉。 皇上原本已经很不喜她了，她也不可能从年氏那里要回来弘历，现在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钮祜禄氏还不知道今儿惜若这里还有一张致命符在等着她呢。 惜若看了钮祜禄氏一眼，将目光收回，端起桌上的茶盏润润嗓子。 所有妃嫔福身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吉祥。” “起来吧。” “谢娘娘。” 惜若看向一旁候着的太医:“太医，既然吾的身体无碍，就等着萨满巫师过来看看吾吐出来的是不是蛊便是，如今吾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既然不用吃药汤子，你就回去吧。” 惜若说完，直视钮祜禄氏，只见她对上惜若的目光，一个激灵。 就这一眼，惜若就肯定这些事就是钮祜禄氏干的。 钮祜禄氏已经被惜若用眼神杀了，她即刻低下头，拿着巾帕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多行不义必自毙，是这个意思吗？她是彻底的玩儿完了吗？ 为什么皇后的运气这么好，她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埋不了皇后，却要将自己埋了。 身后跟着的王嬷嬷和徐香二人心沉到了谷底，二人已经准备好陪主子赴死了。 而小安子不想死，他不是一直跟着熹妃的，只不过是半路过来。他只是知道一些秘密，没有参与过干坏事，他琢磨着如果东窗事发，反水一手，这是他的唯一一线生机。 但他还在犹豫，因熹妃做的那些事随便拿一个出来就是死罪，更何况还有六阿哥的身世，这要是说出来，他怎么着也活不了的。 天啊，想想都害怕，他是跟了怎么一个疯狂的主子。 他该怎么办？ 小安子满头的汗，他用手擦了擦。 徐香碰了碰他，他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蠢蛋，就他这个表现，也是要给主子惹麻烦的。 怕什么怕，死就死吧，都这样了，怕有个屁用！ 此时惜若说道对妃嫔们说道:“你们都坐吧。” “是。” 第1011章 钮祜禄氏完蛋了(3) 妃嫔们都坐下，宫女端了茶盏和糕点放在一旁。殿里头很安静。大家心里知道，今儿可能要出大事。 年氏不动声色的抱过弘历在怀里轻轻的拍着。瞄了坐在她下手位的钮祜禄氏一眼。 皇后中了蛊，难不成是钮祜禄氏给皇后种的？ 若是这个女人能做到这些事真是够胆大，总归是一个不怕掉脑袋的人。 她心里突然有些吊着，不计后果的女人，她会不会还做了一些不计后果又疯狂的事没有露出来。 齐妃只是拿起一个橘子饼给弘时，看戏吧，反正这出戏应该很刺激。狗咬狗一嘴毛。 因满族人很多都信奉萨满教，找一个萨满巫师并不难。很快的小蔡子就找到了一个萨满巫师带进了宫。 萨满巫师请安以后，仔细的看了看那团东西随之说道。 “皇后娘娘，这是蛊没错，应该是苗疆那边的蛊。这个蛊在你的身体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娘娘，您的身体在吃了这个蛊以后没有性命之忧，又因为吐出来，就恢复了记忆，草民判断，这个蛊可能有让人失忆或者失智的可能。只不过您吃的并不多，故吐出来也就没事了。若是吃久了，就会中蛊毒，永远恢复不了的娘娘。还请娘娘想想会是谁胆敢给您下了蛊。” 惜若细细的思量，可能不会是琴音做的，琴音待在她身边多年，若是她下的蛊，就不会是短暂的蛊毒。她就想起了陈师傅。 当初查到了陈师傅和钮钴禄氏有些渊源便将他给灭了就没给他继续下毒的可能。 而且当初陈师傅在受审之时，钮祜禄氏进来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她都记得。应该是陈师傅没错。那么这件事一定又是钮祜禄氏做的也没错！ 惜若厉目微眯，带着护甲的手拍了一下软榻上的桌子:“来人！传慎刑司执行嬷嬷！” “是！” 大阵仗名场面来了。 惜若又吩咐道:“将孩子们都带到承乾宫裕妃那边待着吧，李嬷嬷你也跟着去，孩子们今天的功课别耽误了。” “是。” 随之孩子们都被带走了。 随后惜若看向钮祜禄氏:“熹妃，吾的记忆已经恢复了，琴音当时亲口说的是你指使她将吾与裕妃扔下了悬崖。你可认？” 钮祜禄氏和三个奴才起身到了惜若眼前跪下。 妃嫔大多都惊着了，这些新进来妃嫔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耿氏则是静静地等着惜若审问出结果。 钮祜禄氏很冷静，她大叫冤枉，却没有慌乱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琴音已经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一向对臣妾心生不满，一直针对臣妾，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都安在了臣妾的头上，臣妾成天过着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日子。可今儿您安给臣妾的是谋杀主宫之罪。臣妾断断不能认。 臣妾是正经旗人，即便阿玛告老，臣妾钮祜禄氏也是大家族，若是您冤枉了臣妾，臣妾会上报宗人府，让王爷们给臣妾做主的。” 第1012章 钮祜禄氏完蛋了(4) 惜若笑了笑，狡辩的真好！最后关头了，钮祜禄氏要护命，算是扯出了最后一张底牌。 随之她端起茶盏再喝了一口，也没再说什么。 待慎刑司嬷嬷带着三个姑姑进来跪下:“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惜若说道:“嬷嬷，起来吧，今儿吾这里有几个奴才要责问，你把你们慎刑司的刑罚都给咱们说说。” 嬷嬷回道:“回娘娘，慎刑司是惩罚犯罪奴才的地方。太监和宫女还有贬为庶人的妃嫔，若是犯了罪，都归咱们慎刑司管。 刑罚最常见的是掌嘴，咱们的掌嘴可不是用手打，是用木板，这种刑法只适用于太监，而一般不对宫女用此刑。毕竟女人这张打烂了她也就生无可恋了。或许就什么也不说了。 掌嘴也有轻重之分，轻者打肿，重的能将整个槽牙打掉，数日无法进食，还不让医治，任由伤口溃烂。” 说着嬷嬷那种盯人一眼就让人丢了魂的目光看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一个哆嗦差点晕倒。 嬷嬷接着说道:“咱们还有禁食禁水刑罚，轻的一日，重的三至五天，若是还不招的，就是被活活饿死了。另用竹板打屁股也是常用的刑罚，咱们慎刑司的杖刑是最狠，受刑者往往被打到皮开肉绽。娘娘，奴婢这里拿了一套针，是专门扎手指头用的，扎进去挑了指甲盖，再将那手刑者放在马背上，都说十指连心，若是指甲盖没了，再马背上一颠，可是心就像揉碎了一样痛的。 娘娘，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说了。免得让您贵体吓着。” 惜若便说道:“来人，牵一匹马过来在殿外候着。” 钮祜禄氏身后的三个奴才现在不抖都不可能了。 钮祜禄氏知道惜若这是要击垮她身边的三个奴才的心理防线。 她的袖子里这几天一直藏着一把匕首，她眯了眯眼睛。 此时小安子叫了一声:“娘娘，奴才有话要说！” 还没等惜若说话，钮钴禄氏突然就站起来掏出匕首，对着小安子一刀朝脖子去了。小安子嘴还张着呢，就直直的倒了下去，血喷出来刺在了钮祜禄氏的脸上钮钴禄氏狰狞的笑了笑。 惜若大叫道:“按住她！” 太监们齐齐上来，将钮祜禄氏手中的匕首夺下来，又将她按趴下。 惜若带着护甲的手指向钮祜禄氏:“熹妃，你好大的胆子！” 钮祜禄氏扬起笑脸:“臣妾什么也没做，但奴才怕了就会乱咬主子。臣妾是不会给一个奴才胡说八道的机会的。” 惜若看向钮祜禄氏，这个女人真的够狠，若不是她的穿越，她是必然能凭着她的狠劲登上后位的！只不过惜若没有给她任何上位的机会。 此时苏培盛进来了，他是带着圣旨来的。见一团乱糟糟他也纳闷。他还是先宣读圣旨再说。 “圣旨到！熹妃接旨！” 钮祜禄氏挣脱太监的，转而向苏培盛跪着:“臣妾接旨。” 第1013章 钮祜禄氏完蛋了(5)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熹妃钮祜禄氏没缘由对宁贵人下狠手动私行，让朕颇为生气，熹妃平日行为也无配妃之高位，即今日起，废除位分，降为庶人，打入冷宫、闭门思过。钦此！” 皇上居然因为武氏废除熹妃之位份并且将她打入冷宫，让所有人都挺意外的。在皇后这里发生的这一出，显然皇上是不知道的，今儿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儿，熹妃也打了武氏而完蛋了。 武氏因此瞬间就被贴了金，被刚才钮祜禄氏杀人吓的变了色的妃嫔们都看向武氏，一个个面色复杂。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武氏就成了新晋妃嫔里头一个冲出线得宠的，还真是运气好的让人匪夷所思。 武氏微微仰着头脸上多少有些得意，虽然没真的侍寝，皇上倒是给足了她脸面。 李氏作为武氏的靠山，她和之前谁上位就掐谁已经不一样了，她原本就希望武氏能上位。这个小蹄子还真是不负她所望。 这次不仅是被皇后吊打，同时皇上也是给了熹妃狠狠地一脚。想起当初卓嬷嬷说过的话，让她务必要和钮祜禄氏合作一同对付惜若，看来卓嬷嬷也有失算的时候。 钮祜禄氏接了圣旨泪流满面。徐香和王嬷嬷瘫坐在了地上。好跟了主子多年，如今主子落的这个结局，她们也只有认命。终于尘埃落定，多少提心吊胆日夜，现在总算是到了结局。 罢了罢了，算了算了。 钮祜禄氏心中五味杂陈。她努力拼命靠近的那个男人，没有一次正眼瞧过她。就问问他胤禛，他能不能想起她的样子！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现在他居然随便一个理由就将她打入冷宫了。他好狠！ 真是一场笑话啊！武氏只不过是一个新人，她是从府里头进宫的。皇上是故意让她成为一个笑话。 这么多年的用心经营，到底是图什么？她到底是图什么呢？回头想想，虚空的虚空。 多少个漫漫长夜，多少心酸。她只不过是爆发了。而大多数四爷的女人只在沉默中苟延残喘。 四爷心里装的了天下，却装不下这后院所有的女人。雨露均沾不曾有！让她们这些人虚度光阴，四爷太狠了，到头来，她看清楚的就是四爷最狠！ 四爷他根本就是将她当做草芥！不，除了皇后之外，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命如草芥。她们斗来斗去的就是一场笑话！笑话！ 钮祜禄氏终于看破了这场迷局，只要有皇后在，她不可能赢，谁都不可能赢。但她也没有输得很惨，她还留下了一个弘历，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棋。 她至少还有一步棋让皇后想不到！ 钮祜禄氏看向年氏怀里的弘历，突然仰天长笑，随之回头看向惜若:“皇后，你赢了，你赢了，哈哈哈哈！不过本宫没有后悔，本宫至少努力过，努力的活在这后宫里头。不像有些人，心甘情愿当一粒尘埃。” 惜若嘴角微勾:“吾是赢了。但吾从未想过和你斗。 第1014章 苏培盛带来了解释 是你不知死活的扑上来。吾拥有的，是吾努力得来的，而你不要将你试图抢夺吾的拥有当做英雄的行为。吾护吾的食无可厚非！你的卑鄙无耻是源于你不坦荡，你居然对一个孩子下狠手，你就是不择手段！不要说你不后悔，你以后会有后悔的时候。虽你进了冷宫，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既然你已经是庶人了，你就和宫女无异，慎刑司的嬷嬷是可以你施刑罚的。 嬷嬷，将他们主仆三人都带出去，打她们十板子再用针挑指甲盖。看你钮祜禄氏还认不认谋杀吾与裕妃之事！钮祜禄氏，吾将弘晖身世身世之事，下蛊毒害本宫，之后要谋杀本宫之事全部算在你的头上。你认也罢，不认也罢。吾都要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钮祜禄氏也不再反抗，徐香和魏嬷嬷都被拉了出去，打了十板子以后，又被挑去的指甲盖，但主仆三人就是不认罪。认了就是死。不认还有活的机会。好死不如赖活着！ 随之三人都被放在了马背上，小桂子手里接过鞭子，重重抽在马身上，马吃痛在院子里狂奔，三人的脑袋被马拉着撞在了树上砰砰砰的，就都晕了过去。 小桂子走进来抱:“娘娘，钮祜禄氏三人都晕过去了，您看如何处置。” “将她们三人送去冷宫便是！” “嗻！” 祜禄氏主仆三人就被送去了冷宫。这个冬天，她们将是度日如年。惜若并不想杀了钮祜禄氏，历史上的钮祜禄氏也没有那么短命。就让她在冷宫里头待一辈子好了。 惜若是不知道弘历不是四爷的儿子，钮祜禄氏这又是犯下了一条罪大恶极的死罪。 待弘历身世露出来的一天，钮祜禄氏是不得不死的。现在她只不过是要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罢了。 惜若在众妃嫔面前已经杀鸡儆猴了。她们若是老实待着也就罢了，若不老实，谁上来她就干谁，从此以后，绝不含糊！ 所有的妃嫔将今天这一出也是看在眼里了。但还有没有像钮祜禄那样不怕死的，那就难说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只是一粒尘埃。惜若的升级打怪之路也未必就此打住了。 妃嫔们随之也就告退回宫。苏培盛留下，因为他还有任务。 “娘娘，皇上让奴才给您解释一下昨儿叫宁贵人来侍寝的事情。” 看到没有，四爷知道惜若会误会生气，就派了苏培盛过来解释来了。 故后宫的那些女眷还想怎么着呢，四爷心里只有惜若一个，事成定局了已经。 苏培盛就将昨儿的事巴拉巴拉说了。随后躬身道:“娘娘，皇上对您的心真是……让奴才感动！” 苏培盛用袖子擦眼泪。哎呀娘啊，真的感动了，他家冰山主子爷愿意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可见他是下了凡真的将心交出来了，越是傲娇的人，那关于爱情的小心肝都是羞涩又脆弱的呢。娘娘可要好好的珍藏着主子爷的心才是呢。可不能摔着磕着碰着的。 第1015章 最美的爱情 惜若听了苏培盛解释面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了。 倒是将永寿宫的奴才都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春妙哭的最厉害:“娘娘，皇上这颗心啊真是滚烫的。想想先皇爷爷，为了董鄂妃放弃了整个后宫，没想到咱们皇上也是和先皇爷爷一样是个痴情之人呢。娘娘您误会了皇上，奴婢心里都不落忍。” 秋诺，呼兰，露箔也是感动的不成样子:“娘娘，没错，您不该误会皇上呢，皇上他对您可真好。” 这几个宫女姑姑都成了皇上的迷妹了，在深宫之中看到真的爱情着实难得不是吗？ 她们看过了很多小说还有京剧，什么董永和七仙女，还有梁山伯和祝英台，霸王别姬什么的。但凡是深爱的人，结局都不怎么好。 但四爷和主子的爱情，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惜若说道:“春妙，瞧你这张嘴，万不可胡说。怎么就和先皇爷爷一样了，皇上要长命百岁的。” 春妙连忙掌嘴:“奴婢该死！刚才的话奴婢收回。” 苏培盛看春妙打自己那一下挺重的，就连忙说道:“哎哟，春妙姑姑，娘娘不会怪你的，你轻点。” 惜若看了苏培盛一眼，哎哟，老苏平时也没这么爱心泛滥啊。这是看上她家春妙了？ 惜若先不管看苏，她得先去寻四爷去。 四爷是值得她用所有的热情去爱的男人，他真的完美无瑕。 刚才她误会他了这会儿心里有点内疚。不过也行为打翻了一坛子醋才让她恢复了记忆。 总归现在一切都恢复如常，她找回了所有的记忆，她深爱的所有人一个也没少。包括弘晖。 上天将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她，她要好好的珍惜。以后她要好好的宠着四爷。 “苏培盛，四爷下朝了吗？” “还没呢娘娘，不过也快了。” “春妙，去拿一个好看的花瓶来，咱们拿剪刀去梅林里头摘一些梅花送去乾清宫添景致。” “是。” 春妙去拿花瓶，秋诺则是去拿斗篷给惜若穿上，主仆几人便去了梅林里头，惜若剪了几枝好看的梅花放在了花瓶里头，又在中间放了几只绿枝子，看起来就很好看了。 随之惜若亲自拿着花瓶身后跟着奴才们去往乾清宫，四爷这会儿正在上朝中。 惜若还是头一回在四爷在上朝的时候去乾清宫呢。 四爷在宫里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乾清宫的办公室上朝，没有特别的大事，是不会去太和殿的。 不过明年爷还是要搬到圆明园的养心殿居住了，乾清宫的地位就要开始下降了。 之前康熙爷多在乾清门举行日常朝会，几乎天天举行，曾有大臣给康熙爷建议说要不别天天上朝了，您也累，大臣也累，结果被康熙爷大加驳斥，这也是他勤政的一种体现。四爷也是一样的，每天上朝。 他设立军机处，并推广了奏折制度以后。就是无论大事小情都上折子，御前听政作用就变了，所以四爷那头折子就会很多。 第1016章 盛宠四爷 但他隔三差五的还是会要求御前听政，为的是和大臣们有一个面对面的交流。这种御前听政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常务会议一个性质吧。 四爷这一朝的所有大臣几乎都是清官，和他自己勤勉清廉，一身正气有很大的关系。 惜若来的时候，外头侍立的太监见惜若来了，正要行礼，惜若手摆了摆:“罢了，你们候着把。吾就在这里看看。” “嗻。” 惜若拿着一瓶花现在门口往里看。四爷正在厅内和大臣们议事，他穿着龙袍端端正正的坐在龙椅之上，帅气有型还威严。下头大臣们站着，有人正在说话，四爷看见她了，她冲四爷扬起灿烂的笑容。 四爷手指碰了碰鼻尖定了定神，继续认真听大臣们说话。 今儿十三爷也在的，穿着一身戎装，威风凌凌。另外还有蒙古那边的王子也来了。 每年年底，蒙古国的王子都会进京面圣，在京城过年。这也是蒙古国成为大清附属国以后，以一种和政治有关表达大清和蒙古一家亲的方式。 蒙古曾经是一个彪悍的民族，在成吉思汗时期，他们统治了亚欧大陆。 努尔哈赤时期第一次通婚便是努尔哈赤迎娶科尔沁部博尔济锦氏，这次通婚成功的分化了察哈尔蒙古，同时也拉近了满洲与蒙古的关系，此后满蒙通婚开始频繁，孝庄皇太后，便是蒙古族。 可以说，清朝建立初年，满蒙通婚是八旗军队可以攻略中原的最强后援保证。通婚久了，甚至将蒙古人也编入自己的军队，便有了蒙八旗。 惜若看这个蒙古王子还长得挺正的，和十三爷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另外还有其他十几个附属国的使臣。这些人估计以后她也要和四爷一起接待的。这也是她一回要以一国之母的身份接待远道而来的附属国主君或者使臣。 惜若还是头一次来看四爷作为一国之君坐在龙椅上办公的样子，简直是帅的不要不要的，一张迷妹脸毫不掩饰。 打今儿开始，她将男人要得到她的盛宠，她真的要将她的万岁爷捧在手心里好好供着。真的，太好看了，太帅了，而且还对她这般痴情。 感觉心里满满的幸福感和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 从此之后，这个男人完完全全的就属于她一个人了。真的好开心。 四爷就看她在门口扬起那种灿烂暧昧开心幸福的笑容有点起鸡皮疙瘩。 他家媳妇今儿今儿怎么这么……可爱。 还好四爷定力够，听完了所有大臣汇报完情况，随之做了一些相应的部署和指示。 之后四爷就宣布退朝。大臣们都要出来了，惜若才到偏殿站一会儿，待大臣们都离开，惜若才出来。这会儿四爷正在和十三爷在一起说话呢。 四爷奔过去就扑在了四爷的怀里。扑进去之前，惜若将手里头的花瓶递给了十三。 十三一脸懵的样子接了花瓶，看着自家在四哥怀里笑容灿烂的四嫂。 四爷任由着惜若抱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第1017章 神仙两口子(1) 十三也脸红扑扑的笑了:“皇嫂，您怎么到殿前和皇兄搂搂抱抱的。这是去内殿做的事儿。” 候着的奴才们全部背过身去了。这就是规矩，非礼勿视。 惜若笑弯着眼睛:“十三弟，嫂子告诉你，嫂子喜欢皇上，很喜欢。十三弟你没见过两口子抱抱怎的，我还要亲亲呢。” 惜若踮起脚尖就亲了四爷一下，这下连四爷都不好意思了。这女人最近有点疯，要命的是他居然很喜欢她这么疯。 这般肉麻的告白让十三爷都脸红了。在这大清，人们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是内敛含蓄的。惜若的火辣辣真的有点烫脸。 不过四哥等了四嫂多年，如今看到如此幸福的两人，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羡慕。 十三也替四爷高兴，曾经苦等的人回来了。并且深爱着他。这是最大的幸运。 若是回头，深爱的人正好站在原地的又有几人。 他心中感慨，想到了张楚儿。 如今明白情为何物。就更珍惜心中情感的归宿，他对福晋很好，从来不让她受委屈，也是因为他曾经在懵懂的年纪失去过爱情。 十三清了清嗓子:“皇兄皇嫂，还好臣弟也有福晋，否则今儿臣弟不知怎么过了。” 惜若笑言:“十三，你也和弟妹很恩爱。前儿她来看我，说是又怀上了。你在兵营多年，福晋这肚子也是争气，给你生了一个又一个的。你可是乐坏了吧？” 十三笑着摸摸头:“她太好生养。” 见十三笑容满面，惜若也跟着笑了。看到十三爷很幸福她也很开心，这个弟弟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弟弟了。 随之她便将十三手里的花瓶拿回来对四爷说道:“爷，这是我特意剪来给您放在书房里头添景的，好看吗？” 四爷便也点点头，实则女人才会喜欢花，但惜若有心摘的，他也就给了面子。让四爷浪漫是不会的，他或许瞬间会一盆水扣上去，惜若要做好心理准备。 四爷对十三说道:“中午留在宫里用膳可好？” “不了，皇兄。臣弟实在插不进去在你们两口子中间。臣弟明儿中午来，让皇嫂给臣弟做一顿饺子吃就好，臣弟想这口已经很久了。” “行，明儿让十三弟妹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吧。我再让御膳房拿两只鸡来，做一锅红烧鸡加粉条子，嫂子再给你包酸菜饺子吃，裕妃那里腌了一缸酸菜，正好是可以吃了。” “哎哟皇嫂，说说臣弟都馋了。那让李卫和张廷玉一并来吧，他们前儿还在念叨，您回来这么些天，也没请他们吃饭的意思。” “行行，让他们两个也来凑凑热闹。也让御膳房做些菜，让他们都带上夫人和孩子们吧，我也见见李夫人了。皇上，我正想请张廷玉做弘基的老师呢。明儿正好和她说，弘基如今可以读书了。” “那就让他们明儿都来吧。” 十三开心的福身走了。就想吃皇嫂和裕妃做的饭，明儿就可以吃着了。 第1018章 神仙两口子(2) 惜若便捧着花瓶和四爷一起进了内殿书房里，将花瓶放在了书桌上合适的地方。看起来真的很好看，整个书房里都有春天的味道了。 四爷坐在椅子上看着惜若笑盈盈的摆弄着花瓶。 “若儿你这会做饭也是烦恼，那些馋嘴的都想让你做饭给他们吃。这倒成了辛苦。”四爷居然因为这件事开始心疼起媳妇来了。 惜若坐在四爷腿上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不辛苦的爷，偶然做顿饭给他们吃，多有人情味呢。他们爱吃我做的饭，感觉被需要被崇拜，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会做饭多好啊，瞧瞧我给您的那几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多可爱。像我这样的媳妇哪里找，皇上您可是有福气呢。” 惜若夸自己的时候一点也不脸红。 四爷将惜若的手拿下来:“你倒是像捧着一个孩子的脸作甚。爷可是当今皇上。” “爷，臣妾想捧着您，您是臣妾的小心肝蜜饯儿。” 四爷被她撩的脸红了:“皇后你正经点。” 惜若扭了扭腰:“嗯~不想正经嘛，爷，我不要正经。” 四爷也是无奈，他嘴角的笑容真好看。 随之他将她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腰上:“放这里放这里不正经。” 惜若被他逗乐了。她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再伏在他脖子上深呼吸，她家老公好闻极了。 惜若扬起好满足的笑容。 “爷，今天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做没有？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您陪我一起可好？” “做什么？” “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外头的生意都没去看过呢。这几年都是朱嬷嬷她们关照，田妮儿也帮了不少忙的，我回来了自是要去关照一下。视察一下，给伙计发个红包什么的。皇上陪我一起去可好？咱们便装出去便是了。” 四爷点头:“今日朝堂之上，朕已经将公务都忙完了，下午也正好有空，陪您去便是。” “谢谢爷。爷，咱们今儿的午膳去梅林的亭子里用可好？上回没做完的事情，臣妾还心心念念呢。” 吃吃饭做做运动不浪费中午的时光，多美妙。 四爷一时没明白惜若古灵精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上回指的是哪次上回？ “上回没做完什么？” 惜若在四爷的胸口画圈圈:“就上回嘛……爷把人家一个人撂下就走了。” 四爷喉结紧了紧，这小妖精无时无刻不在勾人。 他环过她的腰往里拉了拉，好正对着高高很舒服。 惜若扭了扭身子，手指放在唇角咬着，这动作简直要人命。 四爷说道:“你这是要让爷虚了不成？你这个小蹄子倒是让爷想起了梅林吹笛。你可记得在雍和宫的那一次？” 惜若连忙摇头:“不记得不记得。” “你不记得爷记得。” “四爷坏，我不要。” 四爷便笑的很好看很好看。随之对候在外头的苏培盛喊了一声:“苏培盛，御花园梅林备膳。” “嗻。” 吃饱喝足了好收拾小蹄子。 * 今儿没有下雪，阳光挺好的，御花园各处都是萧条凋零，就这一处红梅林，傲雪盛开，红似烟霞。 第1019章 神仙两口子(3) 苏培盛接到了四爷指令之后，便让奴才们在梅林的六角亭上面放了帘子，又放上了炭盆。只开了前面一块地方看景的，又按照吩咐让御膳房准备了佳肴。 今儿菜并不是很多，够两个人吃便是了。 自从皇上上位以后，御膳的规格也渐渐的往小了缩减，菜品丰盛就是了，但没必要铺张浪费。大清老百姓的口袋里越来越有钱。咱们皇上的餐桌反而越来越缩小。 这才是好皇帝该有的作风。 在进入梅林前，惜若吩咐着春妙秋诺同行:“春妙，带上茶炉，一会儿我要给皇上煮茶吃。秋诺，你带上笔墨，我要画画。” “是。” 在钱家村的时候她可是练了不少的字画的。这回好在四爷面前显摆显摆。 今儿惜若正好是穿了一套米白暗绣旗装，外边配了一件素白色的斗篷，周围还镶了一圈儿鹅绒。风一吹，鹅绒轻抚脸颊，气质出尘又不失可爱妩媚可是极好的。 惜若换上了一双鹿皮靴，走在雪地里不容易湿。 随之他与四爷同行去了梅林。 陈福吩咐人把手梅林各个出入口，梅林里伺候的奴才只有苏培盛还有春妙秋诺。 六角亭里头围着绸布帘子，进了亭子里暖烘烘的。 外头的大雪地里，梅花一簇簇，一株株，火红热闹，每一朵梅花瓣上还托着一层雪，十分好看。 梅林的雪不用扫，昨夜一场雪，里面还没有脚印看起来白白红红的，真是赏心悦目。 四爷和惜若走进亭子里，亭里两张桌子，一张放着美味佳肴，还有一张放着笔墨纸砚还有茶炉。 惜若在炭盆子烤了手。春妙在石凳上铺上棉垫。布置好了，一应俱全。 三个奴才便退到了外头候着，今儿两位主子不用旁人伺候用膳。 惜若亲自伺候着四爷用膳。用嘴巴喂一口红烧肉，像每一对热恋的情侣，两个人腻歪的不行。 待用好了午膳，惜若将茶水煮开。用的茶是春天摘的玫瑰，再加入上好的龙井，香气溢满了六角亭。 惜若给了四爷端了一盏热茶。 “爷，尝尝这茶合不合口味？” 四爷抿了一口，很好。好久没有吃过惜若煮的茶，是她特有的味道。 四爷也没有狠狠夸他家媳妇，只是多喝了两两口表示赞赏。 惜若便铺开宣纸开始做画，一纸红梅，画的分外好。 “爷，您在上面提首诗吧。” 四爷边接了惜若递过来的笔，在上面提了诗，若是加盖四爷的玉玺，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了。 “冬岭秀孤松，六出舞回风，鸟雀争栖飞上桐。梅影瘦，月蒙胧，人在广寒宫。竹影横窗知月上，花香入户觉春来……爷真是好诗呢。” 惜若挽过四爷的胳膊，很崇拜的样子。 四爷低头看着这幅字画也是很满意:“字可是好看？” “好看，就是没有四爷好看。” 四爷就笑了，她说的这些土味情话，虽然肉麻，但就是能撩到他。 四爷低头吻了她的嘴。 在外头的苏培盛看两个主子又腻歪上了，就连忙和春妙一起将绸缎帘子放下来。 第1020章 神仙两口子(4) 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春妙的头:“哎哟，春妙姑姑，可是痛了？” 春妙摇摇头:“不碍事的苏公公。” 两人都红了脸。 一旁的秋诺看两人如此便笑了，怕是有心人呢。 六角亭内，四爷整个人都上来了眼神9魅惑难挡:“既然你总是勾引朕，朕今儿什么都给你。” 帘子放着很暖和，四爷让惜若你一片雪白，嘴角的白色，两人激烈又充满乐趣的春艳时光。 外头的春妙秋诺还有苏培盛将里面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近身伺候的奴才们对主子们做那种事的声音早就习以为常了。 所以也不觉得臊得慌。 尤其是苏培盛听榻就是他的任务。 这会儿因为春妙也在，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慢慢的靠近春妙说道:“春妙姑姑，咱家送给你一个东西。” 他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差不多七寸的盒子给了春妙。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春妙打开了，随之脸红到了脖子根。 要不是怕扰着里头的主子，她就要骂死苏培盛了。 她将东西还给苏培盛:“苏培盛，你这个骚包！我再也不理你了！” “别啊，春妙姑姑！咱家错了还不行！” “看我不打你！” 春妙要打苏培盛，苏培盛赶紧躲，两人追闹起来，但是声音很轻，秋诺却还是怕的很。 “你们两个倒是轻点。别扰到主子。” 其实四爷和春妙这时候能听到什么呢！正在酣畅淋漓的二人世界中呢。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只有彼此。 * 这会儿在永寿宫这里，怀玥和弘基他们已经用了午膳，弘昼也在呢，每天弘昼要是不来永寿宫，就浑身不舒服。 耿氏因为月事有些不适卧床休息，弘昼是和玲珑一起来的。 几个孩子正在软榻的桌上坐着做纸风车，一会儿拿去御花园玩儿去。 朱嬷嬷小蔡子小桂子在在一边帮忙做。 朱嬷嬷就对玲珑说道:“月事要是不舒服，就喝红糖姜茶吧。” “嗯，魏嬷嬷给主子娘娘煮了。嬷嬷放心，我家娘娘没事的。” “没事儿就好。这宫里头啊，除了我家娘娘，我最喜欢的是你家娘娘了。她人好。” 怀玥也笑道:“我也觉得裕妃娘娘人好做饭也好吃。我也喜欢她。” 所有的孩子都说喜欢耿氏。让弘昼老开心了。嘻嘻嘻嘻的笑着。 玲珑则说道:“娘娘要是听到主子们都喜欢她，她肚子就不痛了呢。” 这会儿呼兰和露箔掀开门帘走进来，再将门帘上的木条掖了掖。 擦了脚底板上面的雪进了内殿，在碳火里头烤了烤手这才走过来福了福:“阿哥公主们吉祥。” 朱嬷嬷问道:“主子人可是还在乾清宫？” “没有，在梅林那边。今儿午膳也在那边用的。下午主子还要出宫有事儿来着，估摸晚膳过后才能回来吧。” 怀玥叹了口气噘着嘴:“朱嬷嬷，最近我家皇额娘和皇阿玛有点过分了。都不怎么管咱们这些孩子了。你就瞅瞅，天天的去和皇阿玛腻在一起可是还要生个孩子不成？孩子够多了。不能生了。” 这小怀玥真是什么都懂了。 第1021章 姐姐那是爱情啊 朱嬷嬷笑呵呵:“二公主，您还吃您自己个儿皇阿玛的醋不成。娘娘才回来没多久呢，小主子们可不敢吃醋闹腾哦。再说给你们再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有何不可，孩子越多越热闹不是，娘娘要是再生养啊，奴婢也高兴呢。” 怀玥噘嘴:“我也不是吃醋啦。是讲道理嬷嬷，他们两个人应该多陪陪我们才是呢，倒是把孩子们晾着自己玩儿呢。 再说可不想要弟弟妹妹了，就这么多就够了。皇额娘的爱再分一份出去，大家都少一些是不是。她的心也没那么大呢。” 原来怀玥是担心多一个孩子会分去惜若的爱。 她希望得到额娘更多的关注，还是因为惜若离开了四年有了一些阴影。 朱嬷嬷看着怀恪撅着老高的嘴，心里头琢磨着回头要给娘娘说一声，让她得和二公主好好的聊聊，给她更多的安全感才是。 怀宁和怀芮好像没怀玥这么敏感。弘昼流着口水看弘基坐风车，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要和弘基在一起玩儿就成。 怀玥看向认真做风车的弘基:“弟弟，你没有意见吗？” 弘基扬起笑脸:“我没有意见，我喜欢他们在一起，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也喜欢，我都没有意见。姐，你放心，皇额娘永远爱我们每一个孩子。咱们都是她的心肝蜜饯子，皇阿玛也是她的心肝蜜饯子，因为那是爱情。” 怀玥愣了一下:“什么是爱情？” “皇阿玛和皇额娘那样的就是爱情。” 怀玥叹了口气对朱嬷嬷说道:“嬷嬷，你瞧瞧，我皇额娘生的孩子越生越聪明，弘基知道的事情，我既然不知道。” 屋里头的奴才都跟着笑了。哎哟，四阿哥白滚滚的，又好玩儿又聪明。说的话都是好有道理的样子。 呼兰说道:“昨儿听娘娘提起，过两天就要给四阿哥找先生读书了。是要找了呢，咱们四阿哥这么聪明的就要早点读书才是。听说三阿哥那头也正要找来着，估摸得是一个先生呢。三阿哥心术不正，奴婢真担心他还会使欺负四阿哥。” 怀玥双手环胸:“你们怕什么，三阿哥对付不了我弟弟的。他连爱情都知道了。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怀玥的话让屋里头的又笑了。 露箔想起了什么，便对朱嬷嬷说道:“嬷嬷，刚才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内务府的安公公，他给我说，皇后之前没有参加封后大典，现在也不好再办一次，但是有些程序还是要走的，因皇后是国母的身份，内阁、礼部需要制作专门的册文、宝文、金册、金宝等东西给她备用。待过年的时候，要坐九鸾金顶大仪车，从大清门、天安门、午门，一路到达乾清宫走一遍的。造办处正在做九鸾金顶大仪车呢。 安公公来说准备好了新奴才分过来，咱们皇后身边可配有十二名太监，十名宫女伺候，还有月银二千两白银。咱们皇后娘娘地位真当是六宫之主来的，可真威风。” 第1022章 弘时很寂寞 朱嬷嬷说道:“咱们永寿宫也用不到这么多人，皇后娘娘估计不会要这么许多，咱们娘娘的银子也花不完呢。两千两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待今晚娘娘回来再说。主子们，风车做好了，去御花园里玩耍好吗？” “嗯，好。” 孩子们便一起去御花园里头玩儿，小蔡子小桂子露箔呼兰跟着。 今儿天气真的好，太阳暖烘烘的，是个放风撒野的好日子。 这会儿李氏也正和弘时在御花园里头晒太阳，还有武氏也在。 两人身后立着奴才们坐在亭子边上，穿着斗篷手里头拿着手炉说话。 弘时则是一个人在亭子外面蹲着，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写写，身后立着跟着他的小太监小方子。 他都已经习惯一个人玩耍了。这个年纪原本需要朋友。但他好像更喜欢孤单。 武氏对李氏说道:“娘娘，听您前几天念叨要让三阿哥读书了。是要找大臣家相仿的孩子一起读书的吧。十二爷，十三爷，李大人还有张大人家里都有年纪相仿的阿哥孩子们，皇上会让他们一起来陪读的是吗？到时候三阿哥就有同伴一起玩儿了呢。倒是好的，看他总是一个人玩儿，臣妾总觉得他很孤单。” “孤单点没什么不好，孤单能使人自律。本宫不让她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心都玩散了。比别的孩子多些冷静独处思考的时间，他会成长的更快。弘时这孩子也懂事，不需要本宫去提醒他，这让本宫分外欣慰。” 提到弘时，李氏心里还是骄傲的。有一个能让额娘骄傲的孩子，李氏觉得自己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武氏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人家额娘有人家额娘的教育方式，她一个外人不方便插嘴。 李氏从弘时身上移开目光，随之打量了武氏一眼，因为她得了四爷的宠，让李氏对她刮目相看了。 “宁贵人这脸上的伤看起来还是挺厉害的，那个贱人钮祜禄氏下手真狠。可是去太医院拿了去淤青的药来抹了？” “用了，臣妾每天抹来着，还用热鸡蛋滚了才好的快些，那贱人下手真跟，她落的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娘娘，想必她离死期不远了吧？” “皇后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的。宁贵人不知道皇后的为人，她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这脸可是要好好护着别留疤才是，看样子皇上往后还会传你侍寝的。你可要好好的伺候着讨皇上喜欢，若是你真能得了宠，你便是光耀门楣了。” 武氏干干的笑了笑:“是。” 过去侍寝什么啊，没准又是摇雕花。武氏表面风光心里头何尝不是七上八下的。但即便是摇雕花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能看着皇上睡觉的背影，就是近了他的身。总归是比其他连皇上边儿都没沾到的新人要牛逼多了。 这样想来，武氏心里头又伸出了些许小骄傲。 此时年氏身边跟着年氏，欢喜玳瑁，还有奶嬷嬷抱着弘历远远的过来了。 第1023章 都是心机女 李氏看向年氏，见她高贵冷艳的气质略胜她一筹，嘴角哼了一声:“看到没有，别人生的孩子她当成了宝贝，在王府里头就侍寝过的，一直肚子不争气，靠着年家的背景，一上来就当贵妃。本宫还以为她会有两下子，结果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如今年羹尧那边，也不如之前受皇上待见了，也就是她大哥依旧受宠，瞧她这个贵妃也是华而不实的空架子罢了。听说前儿去了乾清宫也没侍寝，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看样子，她或许也是侍寝无望了。本宫总归比她强。本宫好歹给皇上生养了几个孩子。”李氏觉得自己除了比不上皇后，其他妃嫔在她面前就是个菜。 武氏点点头也没说话。李氏发牢骚她听着就是了，同李氏一起说年氏的坏话，等回头李氏回过神来，就觉得她贱兮兮的不严谨了。 凡是都要谨言慎行，才能走的长久。不管她将来能不能侍寝，升职了才能立足在这个后宫之中。她要小心翼翼不出差错才行。 既然看见年氏了自是要去请安的。李氏定了定神便牵着弘时和武氏一起走过去了给年氏福身请安:“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年氏带着护甲捏着巾帕的手抬了抬，随之伸手摸了摸弘时的脸。 弘时看见年氏，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透着孩子该有的天真的。年氏是他童年生活中，唯一关心他快不快乐的人。 年氏便和李氏拉几句家常。 “今儿天气好，比前几天暖和些了，齐妃带着三阿哥出来晒晒太阳倒是好的。三阿哥有些日子没有去本宫那里了，本宫还当是你不让他出来成天关着他读书。” “怎么会呢，这坐在寝宫里岂不是就要发霉，臣妾这不是就带着儿子出来转转了吗。娘娘，您也得闲带六阿哥出来转转真好。可否将六阿哥给臣妾抱抱可好。” 奶嬷嬷便将弘历给了李氏。 李氏逗逗弘历随之说道:“哎哟，臣妾觉得这孩子长得不像他生母，倒是越来越像您。娘娘有养孩子的经验，弘时小时候就被您养的好呢。往后您自己生个孩子肯定养的白白胖胖的。” 不管李氏说着话是什么目的，年氏一向不爱在嘴皮子上耍功夫。她也就回了一句: “只要是四爷的孩子，就都是本宫的孩子，养的好自是应当。” 李氏将弘历还给奶嬷嬷福了福:“娘娘说的极是。娘娘的心眼儿也好。臣妾觉得臣妾比您那，那可是差远了。” 刘氏看了年氏一眼，她依旧是嘴角带笑的，没有表现出生气来。 年氏总归是比李氏能忍些。刘氏看向武氏嘴角上扬，她心里是嫉妒武氏的，面儿上自是不能表现出来。现在武氏已经比她高了一截去了。武氏看着她也笑了笑。 武氏也没说刘氏去皇上那里告了李氏一状的事情，这事儿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若是东窗事发了，李氏可能是要倒霉的，她还没看见风向呢，就老实呆着吧。 一个个都是心机女。 第1024章 年氏给了一颗糖 此时宋氏跟着怀恪也往这边过来了，接着便是咿咿呀呀的惜若家的孩子们，孩子们举着风车，风吹的风车转，孩子们开心的笑声一路银铃一般，这才是孩子们该有的童年。 怀恪看见弟弟妹妹们扬起笑脸。怀玥她们看见懋嫔便走了过来。懋嫔福了福:“各位阿哥公主吉祥。” 弘基手抬了抬:“懋嫔姨娘请起。” 怀恪笑的好看:“弟弟妹妹们，你们倒是会逗闷子，这些五颜六色的风车真好看，是自己做的吗？” 弘基看见怀恪也是很开心的，前世的时候，常常一起玩耍的姐姐，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当时她对他很好。她对弘昀也好，对所有的弟弟妹妹都都很亲切。 看着弘基对她笑的甜，怀恪摸了摸弘基的脸，这孩子怎么和她很熟似得。 怀玥吹了一下手中的红风车笑道:“嗯，是咱们自己做的，姐姐，你怎么不到雍和宫玩耍了？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 “姐姐最近比较忙，明年要搬出宫里住了。” “姐姐快要嫁人了？” “姐姐只是有了公主府，往后你们也会有的公主府的。” “嗯，对哦。我们总有一天要长大的。” 几个孩子正在说话，年氏和李氏带着弘时过来了。 孩子们行了礼:“贵妃姨娘，齐妃姨娘。” 年氏和李氏都是给了笑脸。比起前儿李氏一副要干架的样子，今儿倒是像个人了。 不就是知道真相觉得自己理亏了吗。 弘时站在李氏身边看向弘基倒也嘴角带着官方的笑意。 弘基没给他笑容，他不喜欢装作友好。 此时年氏走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三颗糖给弘时弘基还有弘昼。 “本宫这里只有三颗糖果了，就给三个小阿哥吃吧，公主们要吃糖，就去本宫那里，本宫自己闲着没事儿，做了很多糖的。” 弘时和弘昼都将糖放在嘴巴里吃了，就是弘基没吃。只是将糖放在了袖子里头。 年氏就问她:“四阿哥怎么不吃？” “皇阿玛说，不能边玩儿边吃东西，我回去在吃。” 年氏便笑道:“往后和姐姐们常去本宫那里玩儿好吗？本宫喜欢小孩子。” 弘基礼貌的笑了笑:“好。” 年氏又轻轻的捏了捏弘基的小嫩脸。 李氏这会儿瞄了宋氏一眼。宋氏静静地站着没有接招。李氏也没打算和她撕的意思。毕竟她如今不是当初的李氏了，她现在真的没功夫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撕。主要她也不知道宋氏指使刘氏去了四爷那里告了她一状。 怀恪则看向弘时打了招呼:“弘时。” 弘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不做我的姐姐了吗？额娘白养你这么多年。我不喜欢你，往后不必与我打招呼。” 怀恪看向李氏，李氏不言语。 怀恪就弯腰去摸弘时的脸:“姐姐只是回到自己额娘那里住些日子，明年姐姐就要出宫去了，姐姐还是将你当做亲弟弟的。” 弘时瞪了怀恪一眼，将她的手狠狠地拍开:“谁稀罕你这个姐姐！” 第1025章 这孩子怎么教的 宋氏说道:“三阿哥，您怎么能……” 此时身后传来四爷的声音:“岂有此理！” 所有人回头，只见四爷和惜若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他们二人换了一身便装，原本是要出宫去的，经过这边正好看见弘时推了怀恪。也听到了弘时说了那一番话。 惜若看四爷一眼，显然四爷很生气。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扳指。 对于弘时这孩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见平日里李氏的教育方式有多奇葩。 惜若也有些惋惜，毕竟弘时是四爷的儿子，是皇家的血脉，怎么就被李氏养成了这个样子，才四岁就一身戾气。 惜若开始庆幸弘昀流落在外。若是在宫里头，还不知会被李氏养成什么样子。 四爷估摸着已经知道弘时撒谎陷害的事情了。李氏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想想她之前并没有那么可恶，只不过人在深宫待久了得不到爱，怨念就多了。 齐妃恨她，惜若可是清楚的，这后宫的女人，除了耿氏，谁不对她羡慕嫉妒恨。 这就是后宫！ 无论如何，四爷只有一个，就是她惜若的。其他女人恨不恨的，她也不会将自己的男人分出去。 她们能想通也就罢了，不能想通要上来挠挠的就去死吧！但最好别嚯嚯四爷的孩子。 四爷和惜若走近，所有人连忙福身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氏抬头看了四爷一眼，见四爷威严冰冷的神色正瞅着他呢。她有些心虚的端着手微微低头。 她心里虽然恨四爷，但也是怕他的。 “齐妃，这孩子你是如何教的，撒谎陷害，现在还对姐姐如此无礼，你是打算将这孩子教成什么样？不会做额娘，就不要养孩子了！” 四爷真的是怒了，李氏转而看了惜若一眼，看样子那天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必然是皇后在四爷面前吹了枕边风。 这事儿李氏又算到惜若头上了。得，反正她是想让皇上知道来着没错。咱也不藏着掖着。 李氏连忙跪下:“皇上息怒，小孩子罢了，还不懂事呢，臣妾回去一定好好的管教便是了。” 齐妃如此说四爷更生气:“小孩子罢了？你倒是强词夺理！孩子基本的是非观难道不清楚吗？是你将这孩子教成了如此。 弘时往后就不要在你这里了，去裕妃那里待着，你回去好好的反省，每天抄写女诫十遍好好的清清心。” 惜若看向四爷，哎哟，她男人终于不将别人的孩子塞给她带了，但塞给裕妃带裕妃也烦啊，而且裕妃那里还有小弘昼么。哎罢了，就算是放在裕妃那里，她还不是也要跟着操心。 实则皇上也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他信任的女人可不就这两个。 李氏一听四爷不让她养弘时惊的不轻:“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求您不要让弘时离开臣妾。臣妾知道错了皇上！弘时他是臣妾的儿子，是臣妾命根子皇上。” 一旁的武氏连忙拉了拉李氏:“娘娘，您冷静点，君无戏言娘娘！您别这样。” 第1026章 别以为别人愿意帮你养孩子 弘时也跪了下来:“皇阿玛，儿臣不想离开额娘，这件事不是额娘的错。是儿臣推了姐姐，您怪儿臣就是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推姐姐了不行吗？儿臣只是觉得怀恪姐姐是额娘从小带大的，就这么的回去懋嫔身边，是她忘恩负义在先，您怎么不说她呢。” 四爷看向弘时，这孩子护母的样子倒是有一点担当的。但一个四岁的孩子口口声声说忘恩负义。可见齐妃平日里是怎么给他灌输不正之风的。 四爷也没有责备弘时，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好了弘时，你先去住在裕妃姨娘那里便是，裕妃那里比你额娘这里要好。” 年氏此时说道:“皇上，要不让弘时去翊坤宫住着吧，小时候他常常待在臣妾那里，和臣妾熟悉些。” “不必了，弘时就去裕妃那里。” 年氏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应了:“是。” 四爷就先行走了，御花园外头有马车在等着。 惜若便留下来说几句。让小蔡子和小桂子他们带着怀玥几个孩子去另一边玩儿，随后又对玲珑说道:“玲珑，你带着三阿哥去裕妃那里吧，让奴才们去齐妃那里拿些孩子要用的东西。” “是。” 弘时抬头对惜若说道:“皇额娘，儿臣不想去裕妃姨娘那里，儿臣真的不想去。您跟皇阿玛好好说说成吗？皇阿玛最听您的话了。儿臣只想留在额娘身边。” 惜若摸了摸弘时的头，对孩子她一向保持善意，虽然弘时这孩子前儿还陷害了弘基来着。但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孩子长成什么样儿还不是大人捏的。若果是这孩子还有的救，那就救救吧。 “弘时啊，你皇阿玛可是皇上呢，皇上一向君无戏言，他说让你去裕妃姨娘那里，谁都不可以反对知道了吗？你先去裕妃姨娘那里住几天，等你额娘想明白怎么教育你，皇额娘再和你皇阿玛提这件事你说好吗？你放心，裕妃姨娘人很好，她会对你好的。” 弘时也只能点点头看向齐妃说道:“额娘，你不要伤心，我去几天也就回来了。” 虽然李氏平日里对他过分严厉，不是打就是骂的，但弘时对她还真是一片孝心了。 李氏瞬间泪崩。弘时就跟着玲珑走了。 随之惜若含泪看向一旁绷着脸的李氏，一副就是惜若使坏要让她们母子分开的样子。 “皇后娘娘，这可是顺了您的意思了。” 惜若捏着巾帕的手微微端着冷目瞄李氏这种女人怎么长着长着就成了卓嬷嬷。颧骨也高起来了，看着真够闹心的。 “齐妃，你得明白，要不是弘时是皇上的儿子，我还真没空搭理你们母子两个人，我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我非操这份闲心。 你别以为人家愿意给你养孩子，你自己养不好，现在就是给别人添负担，弘时这孩子是皇家子嗣，不是你一个人的私有物品，都说母凭子贵，养废了你也跟着玩儿完。你要是这点道理都不懂，还配什么妃位！” 第1027章 怀恪活的明白 李氏只有咬着牙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 “还杵在这里作甚看着闹心！好好的回去反省去。春仙秋菊，还不快点将你家主子带走！” “是。娘娘，咱们走吧。” 齐妃只能被春仙秋菊扶起来走了。她还能怎么招。这个时候说什么也就是添了被旁人笑话。 武氏朝惜若福了福，也跟着离开。 惜若此时回头对李氏说道:“我告诉你齐妃，可不稀得跟皇上告这状。” 惜若随之便转身离开了，年氏和宋氏福了福:“恭送娘娘。” 宋氏也朝年氏福了福，便带着怀恪离开了。年氏则是带着弘历身后跟着刘氏往另一边去了。 宋氏心里头自是高兴弘时被带走。最近这些日子她心里真舒坦，怀恪我已经回到了她身边，李氏这会儿又触了霉头。 她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怀恪啊，弘时不养在齐妃身边倒是好的，瞧瞧她把这孩子养成什么样了，她本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怀恪叹了口气:“额娘，冤冤相报何时了，看在儿臣的面儿上，你和齐妃额娘不要再斗了不成吗。斗来斗去的，您又得到了什么呢？总归都是输家。谁在乎你们是死是活。” 怀恪倒是说了句大实话。怀恪从小到大就和惜若那边常来常往，她看四爷和惜若的相处模式与其他女眷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心里明白，自己皇阿玛心里头只有皇额娘一个女人。而像她额娘这样的女人，一生活在仇恨里，到底在斗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因为生活太无趣，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目标和理由。就是看着别人比自己还惨找心里平衡。 哎，可怜的女人。 她往后想要找的驸马，希望对方是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这人啊，最难得就是爱情。有些人一辈子也尝不到爱情的滋味，了了此生，就是一声叹息了。 怀恪也是李氏养大的孩子，但她活的就是明白。 故李氏这头养孩子歪不歪的，还真是靠运气。 宋氏看向怀恪说道:“怀恪，额娘怎有资格和齐妃斗呢，只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好了，额娘知道你是齐妃养大的，往后不在你这里提齐妃的不是了。你别生气了。” 怀恪冲宋氏浅笑。 宋氏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对李氏的恨难消，当初她有多可恶，她的下场就该有多惨才是。 所以怀恪说有什么用，该斗人家还是要斗。 年氏也往回走，身后的欢喜说道:“娘娘，您今儿倒是好心想帮着养三阿哥的，但皇上她好像更信任裕妃娘娘，您好歹是贵妃，之前三阿哥在您身边不是养的很好吗，皇上也太不给您面子了。” 玳瑁瞪了欢喜一眼:“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年氏没说话，只是回头抱过奶嬷嬷怀里的弘历在怀里拍了拍。 刘氏也默不作声的跟在年氏身后。 * 惜若和四爷坐上马车出了宫往街面儿上去。身后跟着穿便装的苏培盛春妙秋诺，另外还有两个大内侍卫。 第1028章 什么都依你 惜若坐在四爷对面，用钱袋子将银锞子装起来，一袋两块银锞子，要装一百袋。这些一会儿要发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当红包。 她边装银锞子边对坐在对面看书的四爷发牢骚。 “爷，您可真能给裕妃派活，若是弘时这孩子在裕妃那里调皮捣蛋，裕妃可有的忙了。” 四爷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弘时是朕的儿子，他被齐妃养废了总不能不管，朕的女人不多，除了若儿你，也就是裕妃靠谱些。就让她上心着些吧。 明儿张廷玉来宫里头，就让他允了当弘时和弘基的先生，他若是在张廷玉手里头读书了，人该是能端正起来。” 惜若点点头:“希望如此。” 但历史上的弘时好像后来就是废了，还有谋杀皇阿玛雍正之嫌。想想也挺让人寒心的。 不过这孩子她会尽力帮着归正，让他别顺着历史走才好。毕竟弘昀都能活着，弘时变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来说去，还是李氏这女人闹心，不然弄死得了？ 惜若定了定神:“爷，一会儿咱们去菜市里买些干货吧，明儿不是要请十三他们来吃饭吗，我这个当嫂子和国母的也不能怠慢，再说了，弘时弘基不是要拜师吗，咱们也要隆重些。” 四爷嘴角微勾，和惜若说话吧，总有满满的生活气息。之前惜若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皇上，每天活的日子一点也不接地气。 “你和裕妃做几个菜变罢了，剩下的让御膳房来弄，这御膳房这么多奴才，放着吃干饭做什么？” “哎呀爷，您就允了我吧，我这也是一片心意不是。御膳房也做，我也不怠慢。咱们去菜市看看吧好不好？” “随你。” 四爷也就没说什么了，他家媳妇会做人他还能说什么。瞧瞧她给伙计们包的红包，一人两块银锞子，一百来号人，也要两百两，她媳妇现在真有钱。 四爷低头清了清嗓子:“若儿，你那么会赚钱，内务府那边每个月给你两千银子，怕是你都用不上了。” 惜若扬起灿烂的笑脸，一说到钱，她就两眼放光。 “用不上，都攒着呢，回头给女儿们做嫁妆。怀恪也十三了，可是明后年要说媒了，我会好好给她把关，找一个好男人的。到时候我也给她备些嫁妆，这孩子一向良善，我看着也喜欢。” “这公主嫁人，也不光是看家事，朕会看着办的。” 四爷这个大清男人还是封建思想的。到时候找一个他认为用的到的家族就把怀恪给嫁了。这个年代的女人都是这么嫁的。就像九公主似得，成天念叨她的驸马无趣。能遇到合适的就是撞大运。 以后惜若的女儿们可不能这么随意，她得好好的把关，让她们个个都幸福。 惜若娇嗔:“皇上，这事儿还是教给我吧好吗？您就别掺和了，您要是将孩子们政治联姻，我可和您没完没了的！您就这么几个女儿呢。” 四爷抬眉看着惜若嘟着嘴。心里感叹，他能把这个女人怎么办，只能随了她的意思就好了。 “得了，朕随你行不行？” 惜若笑弯了眼泪伸手捧着四爷的脸亲了亲:“胤禛，我爱你。” 第1029章 媳妇宠着你 四爷拿开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惜若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的，和四爷在一起的时光，总让她想笑出一口白牙。 此时马车经过万花楼的街面儿上，有好些人在门口围观。还有兵丁在两旁站立。 四爷用扇子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瞅。只见年羹尧扶着一个穿淡红色旗装的人上了轿子。 惜若也贴过去看了看:“年羹尧纳了小妾了。还是青楼里头的姐儿。” 惜若看向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四爷说道:“哦？你这个良家皇后怎的见过青楼的姐儿。” 惜若琢磨了一下，在哪里见过呢？ “对了，爷，前几天咱们去圆明园前不是逛街了吗？您可记得那两个说话的女子，一个是隆科多的侍妾。还有一个想认识年羹尧来着。这速度挺快啊，马上就勾搭上了呢。” 四爷没说话，将窗帘放下来，马车继续行。 对于年羹尧，四爷原本一直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启用他。 他带兵打仗的确有一手。对四川，陕西，西藏这三个地方的战略部署非常熟悉，明年和准噶尔的生死一战，若是让他领兵，必然能打赢这场仗。 但兵权回到他手里头实在是太过冒险的事情，这些当初站在他身边陪他打江山的人，在他登上皇位以后，有些人已经居功自傲了，包括隆科多。四爷这里有几个告隆科多贪赃枉法的折子，粘杆处也发现了他一些私底下的小动作，他有恃无恐的大肆敛财，真当四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爷已经将李卫认命为刑部侍郎，让他专门暗中调查隆科多和年羹尧，如果年羹尧在杭州这一年，规规矩矩的反省着自己的过错。他或许还会给他一次机会。但看样子他并不老实，他回来以后小动作不断，又和隆科多私下有来往。如今居然堂而皇之的迎了青楼的姐儿为侍妾，真当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这两个人，都要薅除了。四爷的粘杆处和李卫的刑部的一些动作。想必隆科多和年羹尧也会听到些许风声。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做，四爷还是会继续按兵不动看看。 毕竟是曾经的功臣，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杀了，会有不好的影响。若是两人能幡然醒悟，他也不是不给两人机会。 只是看样子明年若是和准噶尔有一战，必须是他亲自领将带兵上阵了。 惜若看四爷不说话眉宇之间有些小烦忧，就知道四爷可能又在为国家大事扰心了，当一个好皇帝不容易的，除了有智慧，有魄力，还要有关键时刻精准决策的魄力。该狠的时候不手软，狠的度在哪里还得掂量着，不然还要被写进史记被后人骂。 还好他家男人口碑很好，后世有那么多迷妹呢。 她在四爷身边，有时候也觉得他很累很疲惫，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累。 惜若便坐到四爷的身边挽过他的胳膊，将他的脑袋扳过来放在自己的肩头。 四爷愣着好意外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 第1030章 弘时这孩子是个麻烦 惜若伸手摸摸他好看的脸:“您累了的话，您媳妇的肩膀给您靠靠。媳妇往后宠着您万岁爷。” 四爷在惜若的肩头楞了一下，随之起身，用手指轻轻弹加了一下她的脑门:“爷还没累到要靠女人肩膀的时候。” 惜若笑呵呵，她家男人傲娇又直男，她也没办法。 看样子让他靠她的肩膀还是很难的。 “爷您不要小瞧我的肩膀，又结实又香喷喷的，爷以后有需要随时借给您。” 他又挽过四爷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您不靠我的肩膀，我靠您的。” 惜若随之扬起笑脸看向四爷，四爷低头又亲了她一下。 此时风吹起来窗帘，惜若突然就看见了外头两个便装的男女，等一下，这不是……那个蒙古王子还有九公主！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站在一个卖簪花的摊位前，蒙古王子给九公主戴了朵花在头上。 这两人让惜若好意外，九公主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和蒙古王子搞外遇？蒙古王子应该是前两年也来京中过年的，和九公主认识也不意外。九公主在她面前念叨过她看驸马不顺眼。这下好了，和蒙古王子对上眼了。四爷这样的大清直男，要是知道九公主搞外遇，还不得发大怒。 四爷看惜若张着唇看向外头，他也正要掀开帘子被惜若拉过来直接亲嘴。 四爷都被惜若整的一脸懵，这个女人…… 好吧，他认命了！ * 弘时到了耿氏那里的时候，耿氏正靠在软榻上歇着呢，魏嬷嬷端着红糖姜茶给她:“娘娘，您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看看您的疼症？” “无碍，喝了红糖水也就好了。这种事太医也没什么用的，开的方子也不对症，喝红糖姜茶最好了。小顺子，瞅瞅本宫的面发好了没有，一会儿做些豆沙馒头给五阿哥吃。” “嗻。” 小顺子打开在炭盆边上的发面盆看了看。 “还没好呢娘娘。” 正在说话呢，玲珑就将弘时引了进来福身:“娘娘吉祥。皇上让三阿哥到您这里来住些日子呢。” 玲珑抬头看向耿氏，有些话不好当着弘时的面儿说，她就用眼神告诉耿氏。 耿氏看玲珑一眼就知道齐妃又不让人省心了，弘时这孩子得在他这里待着了。该是前儿诬陷弘基的事情？回头再细问问。 弘时这孩子，可是让人头疼的。 耿氏倒也没表现出来不欢迎弘时的样子。她便起来笑着对弘时说道:“弘时啊，你和你五弟在这里做个伴多好是不是。今儿可是你头一次来耿姨娘这里呢，往后耿姨娘一起住，耿姨娘每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弘时也没说话，只是自己爬到了软榻上坐着。 一旁的奴才们都面面相觑的，三阿哥不好相处啊。 此时弘昼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百福。他刚才知道弘时要住在他家，可是担心着呢。 齐妃姨娘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巫婆。三哥哥陷害他弘基哥哥。都是让人怕怕的呢。怕怕的。 第1031章 都是聪明的孩子 弘昼看向弘时，蹭蹭蹭的跑过来靠在耿氏身上，将头埋在耿氏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弘时。 百福则是对着弘时汪汪汪不停的叫着。 耿氏说道:“百福不许叫！” 百福这才往后退了几步，蹲在了地上瞅着弘时。 弘时恶狠狠的瞪着百福:“死狗，再叫我就杀了你。” “汪……呜……” 连狗都怕他了。 耿氏和屋里头的奴才们都惊讶了，这孩子戾气太重了。 耿氏定神将弘昼抱着放在软榻上:“弘昼啊，你和三哥哥先坐一会儿，额娘给你们做好吃的糕点来。你和三哥哥说会儿话吧，不要冷落了咱们家的新成员好吗？” 弘昼点点头，虽然这真的很难啊。 耿氏便和魏嬷嬷出去了，留下玲珑和小顺子还有奶嬷嬷他们几个奴才看着两个小阿哥。 弘昼将小胖手放在腿中间，仰着脸看向一旁坐着的弘时。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三哥哥，你要住在我们家很久吗？” 弘时瞄向弘昼，一脸冰冷:“怎么你不喜欢是吗？” “也不是，三哥哥你要是愿意和我玩儿的话，我也很高兴的。” 弘昼脖子缩起来，冲弘时扬起笑脸。弘昼这孩子大度，与人为善。是个好孩子。 弘时哼了一声:“谢谢，没人让你喜欢我。我住在你们家是因为皇阿玛非让我来，不是我想来的。所以你最好是别惹我，否则我会揍你！”弘时挥了挥拳头。 弘昼之前一直生活在民风淳朴的钱家村，那里的孩子都是笑嘻嘻的很友善，回来以后他也就是接触了惜若的孩子们，哪里见过这般坏小孩，三岁的娃又困惑又害怕的。弘昼哇的一下就哭开了，奴才们就赶紧哄。 一旁的奴才们也是无奈的很，哎哟，三阿哥真是来和裕妃娘娘这里添乱来了。 * 惜若回来的时候还没到晚膳时间呢。弘基和姐姐们正在软榻上写字。春妙和秋诺手里头拿着大包小包的放在了桌上，这些都是和四爷一起去菜市买的。 奴才们都过来给惜若福身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 朱嬷嬷说道:“哎哟主子，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和皇上一起买的，外头还有呢。你们把这些拿到厨房去，明儿大家起来的早些，要准备午膳接待十三爷他们。小蔡子，你出宫跑一趟公主府，让九公主和她的驸马也一起到永寿宫用午膳吧。” “嗻。” 小蔡子就赶紧去了，惜若自是想着明儿问一下九公主到底和蒙古王子是怎么回事。 奴才们按照吩咐将东西都搬去了厨房。 朱嬷嬷和李嬷嬷和露箔一起，将孩子们的鞋子穿好，让他们下了榻来。 孩子们走到惜若身边福身:“皇额娘吉祥。” 惜若摸摸每个孩子的头:“起来吧，你们功课都做了吗？” 怀玥扬起笑脸:“皇额娘，咱们都是好孩子，功课都做了。您今儿回来的那么早啊，朱嬷嬷说您可能要和皇阿玛用了晚膳才回来的。” 第1032章 都是聪明的孩子(2) “皇额娘今天一天没陪着你们几个，晚膳当然要回来和小可爱们一起用了，你们皇阿玛一会儿也会来，和咱们一起用晚膳。这会儿他先回乾清宫办事儿去了。” 怀宁和怀芮蹦蹦跳跳的拍着手:“皇额娘，那太好了。皇阿玛总是那么忙，都没时间好好的陪陪咱们，真的好想他好好陪陪咱们啊。” “可不是可不是，真是太高兴了呢。” 看孩子们一个个开心的，惜若真觉得孩子们最需要的还是陪伴。皇上太忙了，应该让他多关注自家孩子的成长。 “朱嬷嬷，你吩咐下去，让御膳房备膳永寿宫，晚上不宜吃太多，就简单点便是了，吃粥和馒头吧，菜依着皇上和孩子们的喜好就好。对了，再炖些长排骨，孩子们不吃肉也不行。” “是。” 弘基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糖给了惜若:“皇额娘，这是贵妃姨娘给的一颗糖，我没吃。” 惜若接过糖，打开闻了闻，很好闻的桂花糖的味道，里面还有花生。该是没什么特别的吧，只不过是一颗糖。 “这是年贵妃自己做的糖？” 怀宁抢着说道:“是的，皇额娘。她还给了弘昼一颗糖呢，她还说，让我们去她宫里吃糖，她那里有很多自己做的糖。” 惜若拿着糖思量着，对于这个年氏，她一直没办法断定她是什么人。毕竟年氏刚进府不久她就去了寺庙，她回来也才这么几天。 从历史上说她是四爷最宠的女人，直到后来年氏死了，四爷对年羹尧的所作所为一直很气愤，但他一直因为年氏没有动年羹尧，一直到年氏早逝，他才杀了年羹尧。 还是那句话，历史上的年氏真的算是一个最强小三了。但现在看来，她得宠是没戏了，她会不会心生怨念和苦毒，还真是难说。但目前看来，年氏给她的印象是大气温和。 不管她是什么人，后宫的这些女人，她觉得能来往的就是耿氏，其他人还是算了吧，总归都是同一个男人名下的大老婆小老婆，能处出花儿来呢？ 看惜若不说话，小怀芮就问她:“皇额娘，咱们可以去贵妃姨娘那里玩儿吗？” “你们不要去年贵妃那里玩儿了，皇额娘和她也不熟。她下回还让你们去的话就说皇额娘不让你们到处串门知道了吗？你们要是想吃糖的话，皇额娘也可以给你们做。” 孩子们点点头:“好吧。” 惜若便问弘基:“儿子，你为何不吃这颗糖？” “因为我也感觉您和她不熟。别人的东西，给了就放嘴里很危险。但是弟弟拿来吃了，儿臣也不好意思当着贵妃姨娘的面儿说什么。不过或许也不会有什么拉，只是一颗普通的糖。” 惜若笑了笑摸了摸弘基的脸，她家儿子从来不让她操心。 此时耿氏抱着弘昼进来了。身后跟着百福。 弘昼还在哭的一抽一抽的。 耿氏正要福身请安，惜若摆了摆手:“免了吧。” 弘昼伸手要抱抱。惜若接过弘昼在怀里抱着拍了拍:“裕妃，这孩子是怎么了？哭的眼睛都红了。” 第1033章 都是聪明的孩子(3) 耿氏叹了口气:“娘娘，还不是三阿哥闹腾的。臣妾可是糟心了娘娘，那孩子威胁弘昼要打他来着，将弘昼弄哭了停不下来。臣妾觉得那孩子可不好教，往后可有臣妾糟心的时候。这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打不得说不得的，臣妾也很为难。” 惜若拉过耿氏的手拍了拍:“你就当是自己的儿子便是，怎么就打不得了。要是实在不听话，该说就说，该打就打吧。当然也不能一味地就拿了他的短处。后天开始他也要读书了，等下了学每天将他带到永寿宫来。咱们一起好好的教教，看看能不能将这孩子掰回来。” 耿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弘昼小胖手抱着惜若的脸嘟嘟小嘴儿说道:“皇额娘，我今天不要回家了，要在这里和弘基哥哥一起睡。” 惜若亲了弘昼一下:“好，好，咱们弘昼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耿氏便说道:“弘昼待在您这里也好，那臣妾回去了，弘时还要用晚膳呢。臣妾可不得关照着。” “辛苦你了妹妹，多担待，皇上说了，弘时毕竟是他儿子。那孩子不能养废了。” 耿氏谈咯口气:“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便是。” “臣妾觉得，臣妾也真没有太大的本事，能养好咱们自己的孩子就不错了，一个被齐妃折腾了四年的孩子，一时半伙的让咱们临阵磨枪的，也未必能扶的正了。咱们自是要尽力，结果好不好的随缘吧，另外齐妃那边能这么安静的就由着这孩子在臣妾那儿吗。总归是麻烦呢娘娘。” 惜若点点头:“咱们尽力而为就好。你回去吧，弘昼放心在我这里，我会照顾的。” “是。” 耿氏福了福便回去了。 惜若便将弘昼放下来:“你们几个孩子上塌再写会儿字吧，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 孩子们齐齐的应了是，都回到塌上去了。 朱嬷嬷对惜若说道:“娘娘，小主子们多乖是不是。要说齐妃娘娘这斗的心思可真是从府里一直到宫里没消停过，连三阿哥都教着要斗，不然三阿哥不能成那样。” 惜若不言，齐妃那样的，总归是添乱的主，要不是看在弘昀的面上，她真打算弄死得了。只是她亲手杀了弘昀的额娘，往后没办法见弘昀。 故，作吧，她自己作死了就怪不得谁了。 再说三个女人还一台戏呢，后宫这么些女人，即便四爷都不搭理她们，她们都能斗起来。等着吧，还有不消停的。 待晚膳的时候，四爷就来了，和孩子们坐在一起吃饭。 弘昼拿了一根排骨咬着，吧唧吧唧吃的一嘴油。惜若帮他擦擦油乎乎的手，又喂了一勺粥给他。 弘基自己吃的很好，安静规矩吃饭很儒雅的三岁小孩，让一旁五岁的怀芮都好羡慕。 这俩男孩子虽然差不离儿大，弘基就不是一个三岁小朋友的样子，吃饭做事说话，人家太成熟了。 弘昼则是憨憨的，自己吃饭就能将饭吃了一大桌的那种。 第1034章 一家人其乐融融 弘昼边吃边还想着弘时呢，不忘了吐槽。 “皇阿玛，儿臣不想三哥哥待在儿臣家里可以吗？他今天说他要揍我。我不想被揍皇阿玛。他还说他要打百福呢。百福也不想被打，打会痛痛。” 在门口地上啃骨头的百福和造化，听到弘昼叫了名字抬头竖起耳朵。随之又继续啃骨头。 惜若看了四爷一眼，随之对弘昼说道:“三哥哥以后会变好的。等过几天他和你熟了就好了，你不要怕他知道吗？” 弘昼嘟着嘴点点头。 “好吧。” 惜若给四爷分了一半馒头:“爷，您吃完了饭今晚上干什么。” “今晚自是要做些公务。” “今不然今天晚上您也放下公事吧爷，晚上在这里睡，和孩子们一起睡好不好？” 怀玥便说道:“皇阿玛，您就留下来陪陪咱们吧。您陪了皇额娘，也要陪陪孩子不是。要一碗水端平。不然咱们孩子们心里可不舒服呢。” 怀玥这孩子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四爷笑的好看，在女儿面前他一向没脾气:“往后谁娶这孩子，怕是要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可要被她一套一套的烦死了。” 怀玥笑嘻嘻:“儿臣像皇额娘，也没见您被皇额娘烦死。” 其他的孩子们都咯咯咯的笑了。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四爷便点头道:“好。今儿朕就真的休息一天不办公了。朕好好的陪陪你们。” 孩子们全都拍手开心的不得了。惜若也笑了，这才对吗，不能眼里全是工作。 用了晚膳，四爷便陪着孩子下棋，画画，讲故事。到了睡觉前，大家一起坐着每人一个小木盆泡脚。 像每对父母一样，四爷和惜若给孩子们擦了脚，又抱着他们上了大榻一起躺下。 奴才们伺候着将水倒了，留下守夜的便也去睡了。 弘基和弘昼挨着四爷睡，怀玥怀宁怀芮挨着惜若睡。 这是孩子们出生以来，头一次和四爷睡在一起。开心的都有些睡不着。 弘昼的小胖手搭在弘基的肚子上，弘基则是将小胖手搭在四爷的腰上，两个儿子冲四爷笑着。反正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惜若便说道:“好了你们几个快睡吧。明儿还有活动么，弘基要拜师的。起来的早点还要穿的正式些。” 弘基就问四爷:“明天您会和我们一起用早膳吗皇阿玛？” “应该不会，明儿朕要早起上朝。不过朕往后若是在宫里的话，每个月抽两天时间陪你们一起睡好吗？” 弘基笑的和四爷一样一样的:“那真是太好了皇阿玛。” 惜若就问四爷:“爷明年都会在宫里吗？” 四爷也不瞒着:“明年朕应该要有一场仗要打。该是要三四个月不在宫里，孩子们，你们在宫里要听皇额娘的话，等朕回来。” 怀玥问道:“皇阿玛，出去打仗会有危险吗？” “不要担心，皇阿玛会平安回来。” 怀玥伸出手:“那咱们拉钩。” 怀宁怀芮说道:“我也要拉钩，我也要！” 四爷给孩子们都拉了勾。 惜若也伸出手:“您也答应我，平安回来。” 四爷也和惜若勾了勾手指。 “好了大家快睡吧。都做一个好梦。” “是，皇阿玛！” “是，皇上。” 四爷隔着几个孩子冲惜若浅浅一笑。 一家人躺下睡觉，外面又下雪了，屋里头很温暖。 第1035章 恩爱日常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还在睡的香喷喷的。四爷要起塌上朝去了。 惜若要比四爷先起塌，伺候他更衣，洗漱。做古代人的媳妇就是这样，没有特殊情况，男人起塌，女人不能赖床。除非昨夜被拆的不成样子了。 这凡事都讲个尊卑规矩的大清，女人们的地位是低于男性的，给自家主子男人穿靴子的时候要半跪，穿好了靴子要福一福说声:“爷，您起吧。” 惜若如今也习惯了在大清的日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她都照着规矩做了。她家皇上她不宠谁宠？ 苏培盛吩咐人拿了早膳，惜若便和四爷一起用早膳。今早吃的是白粥，咸蛋、牛乳、咸鱼、炒白菜、百花酿鱼肚、芙蓉鸡粒饺、酥炸鲈鱼条，还有改瑰煎蛋糕。惜若喜欢吃蛋糕，松松软，香喷喷的，她吃了两个，喝了一碗玫瑰粥，好饱。 四爷临走之前，惜若给他披上了斗篷，踮起脚尖和他吻别:“爷，您慢走。中午见。” 四爷捏了一把她腚，随之上朝去了。奴才们将门帘掖好，外头还下着雪呢。 朱嬷嬷说道:“娘娘，这会儿时辰还早，您再眯会儿？” 是呢，时间还早，屋子里很暖和，惜若点点头，便又上了榻和孩子们躺在一起再眯会儿。 朱嬷嬷带着奴才们出去将门关上。在主殿里头码水果盘什么的，做些杂事。这些都是中午要用的。 一个小时候后，孩子们醒过来了，弘基第一个醒，他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初醒的脸朝惜若扬起笑容:“皇额娘，早安。” 一旁弘昼翻了个身，小胖腿压着弘基了，弘基拍了一下他的肥屁股笑嘻嘻:“起来了弟弟！” 弘昼也睁开眼睛。冲他嘻嘻嘻笑着。 接着怀玥怀宁怀芮都醒了。惜若拍了拍手:“孩子们，美好的一天开始了，咱们起床啦。” 朱嬷嬷引着春妙秋诺呼兰露箔进来福了福:“给皇后娘娘请早安，给阿哥公主请早安。” 接着她们便伺候着孩子们起塌。 惜若给弘基穿正式些的衣服，怀玥和怀宁要梳两个小揪揪，怀芮则是想在头上戴一朵花，正好这朵花怀宁也喜欢，两个孩子吵架闹腾，惜若又忙着给她们两个讲道理。最终两个孩子戴了两朵不一样的簪花。这才消停了。有孩子们的家庭，自是别指望孩子们斗相处融洽，吵架的时候也难免，惜若有时候也会打他们屁股。 怀玥看自己皇额娘拧眉生气教训妹妹们的模样就笑了，皇额娘会一直在她身边的，所有的不安全感也该放下了。 孩子们用了早膳，耿氏就来了，自是来帮忙做中午饭的，弘时也被耿氏带来了，穿的挺正式，也没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原本就是要好好读书，将来和弘基一决高下的。 大家便忙乎着洗菜做饭烧火。 惜若和耿氏一起折腾了一大桌的菜。再加上御膳房的菜，一个长三米的桌子算不摆满了美味佳肴。 中午的时候，皇上和十三爷他们一起来了，十三李卫张廷玉都是拖家带口过来的。 第1036章 九公主怎么回事 满屋子都是孩子们的热闹。惜若正打算让几位家里的孩子当陪读，给两个皇子做个伴儿呢。瞧瞧他们一个个长得端正，也守规矩的，是能一起读书的好同学。 随之九公主和驸马也来了，驸马祖父佟国维，是隆科多的侄子。 其实论起来九公主要喊驸马表哥的，公主嫁给驸马也不算是降低了身价，二人门当户对。 但只不过是表面看上去门当户对，他们两个成亲也有四年了，居然还没有孩子，要不然就是九公主身体有问题，要不然就是她真的是不喜欢驸马。 惜若看驸马长得斯斯文文的，一脸书生气，其实还好啊。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九公主不喜欢也没什么用。 今儿九公主看起来和昨天在街上看到的笑容灿烂相比，面色苍白好些，不知是不是身体抱恙。 惜若也没得空和九公主絮叨。大家一起用了午膳，气氛融洽。接着弘时和弘基一起行了拜师礼。之后说话寒暄的到了下午，大家才散了。 惜若让九公主留下来，和耿氏一起坐在正殿里头。 她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孩子们则是在院子里头玩儿。 惜若这才得空问了九公主和蒙古王子的事情。耿氏在一旁听得一惊一乍的，哎哟喂，女子要是偷男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即便九公主好歹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背着驸马偷人呢，更何况是大街上呢。 耿氏是大清的女子，这些个传统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她自是接受不了。 别说耿氏接受不了，就连惜若也是无法接受，无论哪个朝代，对婚姻忠贞不是应当的。公主可以休夫的，实在不行就休了呗，这偷男人可不合适的。 九公主显然有些尴尬，她没想到会被惜若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后说道:“皇嫂，臣妹和他认识罢了，算是普通朋友吧。” 惜若拉了脸:“你倒是诓我。只是普通朋友，在大街上这么亲密？再说了，这大清，还没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男人能做朋友的，这说部过去九儿。我可跟你说，这事儿还没让你四哥知道呢，要是让他知道，他可得气着，你这样于情于理不成体统。” 耿氏见惜若生气了，便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那个……嗨！娘娘，您别生气了，有话好好说不是。 九妹你也别瞒着了，你皇嫂这会儿问你还是私下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九公主看瞒不住了，巾帕在手里头转着。 “皇嫂，您别生气，臣妹说还不行吗。臣妹和蒙古王子乌力罕在两前皇家宴会上认识，臣妹对他一见钟情。臣妹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惜若气的不轻:“什么？这简直荒唐！” 耿氏连忙过来给惜若顺背:“娘娘，都说了有话好好说的。九公主，您……您怎么知道您腹中的孩子是蒙古王子的。” “臣妹这今年都装病没和驸马同榻了。反正事儿已经是这样了，木已成舟。臣妹就想着待过完年，阿力罕回蒙古的时候，臣妹就和他走了。 第1037章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嫂，您别生气。臣妹一直跟您说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臣妹一直想去草原过马背上的生活的。是皇阿玛他给臣妹安排了这婚姻，臣妹实在是不喜欢驸马能怎么办？要不就是在叹息中了了此生，要不然就轰轰烈烈的一回。” 惜若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好让自己冷静:“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堂堂公主，就这样打算和男人私奔了？再说你这已经是嫁人了的，名声不要了？去了蒙古你也要受非议的。” “臣妹已经想好了，臣妹不需要这个公主的身份。臣妹想着装病死了也就罢了，免得往后顶着包袱做人。臣妹会以一个普通旗人女子的身份远嫁蒙古。现在臣妹还放不下额娘，怎么着要给她先归才可以走。 臣妹每天都会进宫看望皇额娘的，四哥他不准别人进宫见额娘，却没有拦着臣妹。皇额娘身子越发不好了如今都已经说不上话来，也没些日子了，待她西归，臣妹也就离开京城了。” “你啊你，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惜若虽然生气，但她能怎么办，她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四爷，不然这事儿可就大了。 四爷是断乎不会允了自己妹妹这般荒唐的。 九公主挽过惜若的胳膊:“皇嫂，求您了，这件事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好吗？就让臣妹自己能解决。咱们一直都这么要好，您是臣妹最喜欢的嫂嫂了。” 惜若也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人家连孩子都怀上了能怎么办。 在说隆科多最终让佟国维家族走向落寞，九公主或许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若是要走也是好的。 “好了，你自己悠着点吧。这事儿我不管了。不过你这样公然和蒙古王子上大街还是不要了吧，你真当你哥没眼线怎的？” 九公主扬起笑脸:“谢谢皇嫂，臣妹知道了。” 里头正在说话，外面孩子们正在抓石子玩儿，弘时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也没搭理其他孩子。 不一会儿百福过来汪汪汪几声，咬着他的长袍边角拖拽，它其实是想跟弘时玩儿，弘时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死狗，真烦人！” 这孩子终归是难掰正吧。 * 接着孩子们弘时弘基就上学了，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要过年了。 从腊月初十开始，各种热闹就不断了，这是惜若头一次在宫里头过年，隆重又热闹的。 老百姓过大年家家都要在街门、屋门两边贴上吉祥对仗的红色春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这是最常用的对联文字。 除对联之外，还要贴门神、贴年画和贴挂钱。所谓“挂钱”就是用红绿色花纸刻成各种象征吉祥如意、四季平安的图案，过年时贴在门楣上当装饰品。 过年前清宫里也贴春联，但与民间又有许多不同。 如封宝的前一天，翰林院官员要奉命书写宫内各门庭的春联进呈，因为宫廷门柱均为红色，所以对联用白绢子，黑字书写，与民间用红纸不同。另外，按惯例是腊月二十六张贴，二月初二摘除。 第1038章 过年 四爷也写春联赐王公大臣。今年四爷赐给张廷玉:“岁岁平安节，年年如意春”的对联，一时朝野上下纷纷效仿都贴这个对联了。 惜若也效仿四爷写了这副对联，给永寿宫贴上。 接着便是腊月二十四，在民间是所谓“扫房日”，但在宫中却是安灯的日子。照例乾清宫丹陛上左右各安设一座“万寿灯”，丹陛下左右各放一座“天灯”。四座木杆上又各悬金字万寿宝联八幅。 除夕时，四爷至保和殿筵宴前，内务府再派员役将宝联取下，换上五色八角圆灯，并于两廊及甬道石栏上安灯。 除夕夜，营造司首领太监高喊一声:“上灯！” 台阶上升平署的乐队们就开始奏响火树星桥乐章，紫禁城三大殿五百余灯同时亮起。这是每年宫里头要看的景儿。大家可以在阁楼上看热闹，孩子们哇哇哇的，开心的不得了。 自二十四日起，四爷也和先皇一样在宫中行走，每过一门必放爆竹一声，意在除邪驱鬼，这在民间是没有的。 宫廷里的年味儿日渐浓厚，从腊月十一起，重华宫的连台戏也开始上演了，每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惜若和耿氏带着孩子们常去听戏，听到高兴处，赏赐就扔到台上去，嗑瓜子，吃花生，听听戏，日子过得惬意。 除夕前一日，清帝在太庙前殿举行大祫礼，祫即合祭祖先的意思。也就是将太庙中、后殿存放的努尔哈赤高、曾、祖、父和努尔哈赤及其以下历代帝后的牌位都请到前殿，一起受礼。 大典非常隆重，不仅四爷与陪祀官员于前三日就要斋戒，而且午门还要陈设皇上的法驾卤簿，鸣钟鼓，四爷乘轿出宫，文武百官齐集午门之外。典礼中，礼部和太常寺官员向神主献太牢、太羹等祭品。皇帝在列祖列宗神位前上香，行三跪九叩大礼，场面庄严肃穆。 弘时弘基和弘历都要去的。弘时和弘基弘昼则要跪着，弘历则是被抱着。这是弘基弘昼头一次参加这种大礼，之前惜若教两个孩子行礼的规矩，如何跪拜，他们都学的很好。 大年初一，四爷和惜若两人要登天安门。 两顶大仪车已经做好了，皇上的大仪车顶双层，浑贴金雕九龙，云花番草涤环，销金龙沥水二层，黄绫为之。轿顶十二尊龙。皇后大仪轿之制，顶宽稍大于辕，顶楼八瓣，俱施黄油贴金云凤，嵌五色宝石。轿顶饰金凤十二，金顶钑海马纹，嵌青、红、蓝三色宝石。简直是金碧辉煌了。 四爷携惜若坐上大仪车，从大清门、天安门、午门，一路到达乾清宫走一遍。见到的奴才们，百姓们都要行跪拜礼，所有人跪下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场面和阵仗还真是有母仪天下之感。 接着到晚上七点，四爷先至中和殿，受内大臣、侍卫等官员行礼，然后乘舆至太和殿，接受诸王、贝勒等文武大臣及来京朝贡的蒙古王公等行庆贺礼，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广场按品级立于御道两侧。四爷升座，乐起百官跪，鸿胪寺主官宣读新年贺表，奏丹陛大乐，百官行三跪九叩礼。 第1039章 九公主离开 礼毕，四爷于殿内赐王公大臣及来华使节茶。这就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大朝礼。然后，四爷又在乾清宫升座，分别接受后妃和皇子们的庆贺礼。 从乾清宫回来以后，惜若脱下朝服，和耿氏他们一起过年，一起包饺子放鞭炮，和所有百姓家一样。 惜若的日子时而隆重，时而接地气。 这一年过去了，新一年开始了。 * 正月，太后便去世了。 临了四爷没让她见到十四。 但四爷还是在她弥留之际，去了她榻前尽孝，惜若和九公主也在，都为她哭成泪人。 想想她这一生，唯一的错误成就了她的悲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最终还是对四爷承认了自己有错处:“胤禛啊，回头想想，哀家若是一碗水端平，事情不会成了这样。哀家对不住你，对不住十四。” 四爷等她一句认错，等了多年。 他最终还是说:“朕会让十四来扶灵柩。” 太后泪水滑落，闭上了眼睛。总算是安然去了 四爷兑现了承诺，让十四来为太后扶灵柩，在安葬了太后之后，四爷在太后的陵前和十四说了这么一句:“若你想活着，做事要三思，朕不想亲自杀了朕的亲兄弟，但你也不能将朕逼到无路可退。” 四爷对十四说这话的意思是他若是不要再做反他的事，他就能活着，四爷不会杀了他。一切在于他能不能幡然醒悟。 十四终于明白四爷已经掌控了局面，如今国泰民安，他已经坐稳江山。 任何事都在四哥的眼目之下，这次他又放了他一马。 最终他退出老八的计划，从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而九公主在太后去世后，以悲痛欲绝为由一病不起，两个月以后，撒手人寰。 死时她不愿见驸马，丧事也不愿他参与，驸马知道九公主对他无情义。也不再执念见她最后一面。 实则这只是一个幌子，安葬的是一个空棺，她最终和蒙古王子离开了京城。 惜若因为在宫中不方便送行，只是让李嬷嬷送了一箱子嫁妆给她。里面都是珍宝。 她还让李嬷嬷带话:“以后一定要幸福，若是蒙古王子欺负你，我这个皇嫂一定不会放过他。” 九公主哭成了泪人，将自己身上带着的玉佩交给李嬷嬷:“这个给皇嫂留个念想吧，她是我最好的嫂嫂。本宫这一去，不知道有没有回京城的一天，一定要皇嫂多保重。” 蒙古王子说道:“不要悲伤，以后每年小王来京城，你都可以回来，你和皇后娘娘在外头见就是了。请转达对皇后娘娘的谢意。若是往后有用的到小王之处，必当万死不辞。” “是，奴婢定当转达。二位路途遥远一路保重。” 九公主扬起笑脸点点头，便上了马车远行了，这次她该是能幸福了。 * 太后死了九公主走了，有些人到了结局，有些人则在去往幸福的路上。 生活在继续，惜若的大清皇后生涯正式的进完整的一年。 这一年不平凡，也是她来到大清以来，做了一件天大之事的一年。轰轰烈烈，不枉此生。 第1040章 年氏大吃一惊(1) 李卫那边正紧密彻查隆科多和年羹尧，正在这个时候隆科多保举的山西巡抚诺敏犯了欺君之罪被四爷处死。 李卫顺藤摸瓜发现隆科多之前受过山西官员的贿赂，金额有几万两银子之多！ 还有就是他家的隆大公子骚扰过新科探花郎刘墨林的夫人苏舜卿，非要和别人有夫之妇睡觉。被十三爷知道后，当街就搜了他三鞭子。又将他抓起来了。 这事儿是十三亲口和四爷说的，说隆科多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也做的除开，简直是有辱皇亲国戚的名声。 隆科多自己也太好女色，府里养了小妾不下十人。在加上外头也有些不明不白的女子，他在女生身上的开销，超过了郡王一年的年俸。 因为他儿子的事情，隆科多还找四爷想解释和求情，结果白等半边天也没见到四爷。隆科多的危机感就更甚了，觉得四爷已经对他失望有了戒心。 以后李卫又查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佟国维曾经和隆科多都密谋分头保四爷胤禛和八爷胤禩，目的是让佟家继续辉煌发达，他们其中任何人登上皇位，对佟家都有利。 为了防止有隆科多有异心，佟国维先答应让隆科多出任九门提督，但又怕日后隆科多反悔不想保当时看似势头不如八爷的四爷，佟国维就和隆科多立了字据，由佟国维保管。 这才是隆科多当初立保四爷的真正原因。 四爷拿了李卫给的案头气的不轻，佟家居然想玩弄皇家与股掌之间，而自己成了佟家的一步棋！ 四爷便将一些风声放了出去让隆科多有所耳闻，隆科多知道四爷在查他，担心东窗事发，就去找佟国维要字条，佟国维不给，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将自己的父亲都下毒害死了。 实则当初那张字条已经到了八爷手里头，他因此挟隆科多参与反水，隆科多觉得自己无路可退，便归向了八爷党。 至于年羹尧那边，李卫算出来的贪污银子是一千五百万两之多，要是在现代，这个数字就是上亿了。 四爷并没有即刻问责，而是不动声色的下了一盘大棋。这盘棋最重要的任务则是交给了惜若。 春三月，年羹尧回返杭州，四爷让西北军权易主。这让年羹尧彻底的反心发作。八爷也顺势派人去杭州找他，但年羹尧虽想反四爷，却不想站队八爷党，他想扶持弘历，让他做少年天子，那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和当初的多尔衮一样。 但他同意和八爷合作，条件是若反水成功，他可以拿回西北军权。只要军权到手，八爷这边根本就不是威胁。 年羹尧的女眷和孩子们并没有跟随年羹尧去往杭州。这是四爷的意思，年羹尧所有家眷留京，孩子在京中上书房陪读皇子。 实则这是将他们禁在京城的意思了，但年羹尧依旧有反心，不顾子嗣安危，是个狠人没错了。 淑人这会儿来找年氏，弘历已经四个月大了。 第1041章 年氏大吃一惊(2) 年氏一直很用心的养着弘历。但她发现弘历越长大越不像皇家的阿哥。 这让她心里多次有些隐忧和怀疑，这孩子眉宇之间怎么没一点阿玛和额娘的影子呢？完全没有。 欢喜玳瑁在一旁看着年氏拧眉看着弘历，实则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确六阿哥的长相让人好生奇怪。 但二人也不敢往深了想。 此时海公公进来打千儿:“娘娘吉祥，您二嫂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 年氏抱着弘历在怀里拍了拍。随之淑人就进来了。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哭过的。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欢喜上茶，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是。” 奴才们退了出去，欢喜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后便福了福:“奴婢告退。” 年氏让淑人坐下说道:“二嫂你这般情绪，可是又来说二哥不是的？二哥如今都已经去杭州了，你也看不见他了，怎的还能惹你伤心不成。” 淑人偶尔来宫里，一般就是诉苦年羹尧的冷落。 说他的女人太多，有时候甚至三四个一起同榻。作为男人，在后院儿里荒唐只能算是家事癖好，年氏让她莫要放在心上。 她倒是希望四爷能荒唐些，但他根本没有再招她侍寝的意思。招武氏侍寝了三次，如今武氏的地位，都比她主位懋嫔高了。 但年氏从来不将侍寝之事挂在嘴边，只是用心的抚养弘历。 这会儿看淑人刚哭过，才有此一问。 但淑人今儿并未开场就说年羹尧。她看着年氏怀里的弘历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娘娘，怕是出了大事儿了。” 年氏看向淑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只管说啊。” “前些日子，大人纳了青楼的花魁为妾您也知道了，那个女人到了府里以后，大人就不再宠着其他女眷了，夜夜都让她留宿在正院。 臣妾觉得这个女人有手段，她接近大人是有目的的。就派人常常盯梢她。臣妾发现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很面熟，便让人细细的查了，发现她曾经在王府里头给裕妃当过丫鬟，唤做冬雪。 那个冬雪后来得罪了钮祜禄氏被她买通关系给卖去了青楼，她居然就成了花魁的丫鬟。臣妾的人还发现，冬雪常出去和她哥哥见面，而他哥哥是反清复明会的人，那么那个女人，很可能和反清复明会有关系。 后来臣妾就去找同样问个清楚，没想到她直言不讳的承认了她是反清复明会的人。她还说……” 淑人欲言又止，年氏赶紧问道:“说什么，你倒是快说。” “她说，她曾经给宫里头送进来一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淑人看向弘历。 年氏大吃一惊，她抱着弘历起身来回踱步:“荒唐！荒唐至极！这怎么可能呢？你是说钮钴禄氏勾结反清复明会的人居然将不是皇家子嗣的孩子给送进了宫来冒充皇家子嗣吗！你是说，钮祜禄氏她分明是假怀孕吗！” “正是！娘娘，正是如此！” 第1042章 年氏大吃一惊(3) 年氏好一阵子心慌意乱的坐在了软榻上，她其实要就在疑惑弘历了，如今证实居然真的不是四爷的孩子，她却无法不吃惊。这事儿太荒唐了，她根本没想到钮钴禄会疯狂这这样！ 她气的将弘历重重的放了下来:“钮祜禄氏这个贱人，她是想满门抄斩吗！” 孩子被摔痛了哇哇哭起来。淑人抱过弘历哄了哄:“娘娘！您稍安勿躁，臣妾还有话说。” 年氏捏着巾帕的手微微颤抖:“你倒是快说！” “大人已经和反清复明会联手，打算造反推翻四爷的政权了娘娘。” “疯了，二哥也跟着疯了是吗！他糊涂了，他想将本宫和年家人推到深渊里头去！快让他收手，不然我们都活不了了。原本弘历这件事，和我们完全没关系，本宫会告诉四爷这件事的真相，会让太医院主持滴血认亲！要死的也就是钮钴禄氏家族。本宫现在就去说去！快让二哥快收手二嫂！那个女人，你们私下处死了埋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明白吗？” 年氏站起来，淑人拦住她:“娘娘，那个叫任柳依的女人不在京中，她和大人一起去就杭州，也是大人带走的唯一女眷。这件事臣妾早就知道了，只是犹豫了好久，才来和您说。您得知道真相，但您没法阻止，因已经来不及了，大人已经在操作了。 您现在什么也不能做，这孩子的身世，大人并不知情，只有臣妾，那个女子任柳依还有您知道。 而您想想，您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娘娘，您并不想当皇后，不想权势和地位，您只想要四爷！您只想和四爷在一起是吗？ 只要大人能够成功，他会杀掉乌拉那拉氏的，也会杀掉后宫其他所有的妃嫔。逼皇上退位后。他会扶持六阿哥做皇上，到时候四爷是太上皇，您是太后，四爷身边的女人也只有您了。您就可以如愿以偿和四爷在一起了娘娘。 臣妾何尝不知道您爱四爷爱的发疯，可是有乌拉那拉氏拦着，谁也不能近了四爷的身不是吗！娘娘，求您三思。” 年氏愣住了，淑人说的没错，她可以不要全世界，她只想要四爷！ 年羹尧的计划，打乱了她原本的部署，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心里也很乱。 年氏坐回到软榻上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让本宫静静。” “娘娘，臣妾和你说这些，是希望到时候事发之时，您能保臣妾在宫中的孩子安全。不要让大人有后顾之忧。娘娘，您只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其他的事都不需要您来做。您先歇着，臣妾告退。” 淑人福了福便将弘历放在了软榻上退了出去。留下年氏看向一边躺着的弘历拧眉深思。 是要变天了吗？四爷的江山真的能被颠覆吗？ * 春四月，准噶尔袭小噶尔丹带兵袭击清军驻青海的守军，动用了老毛子的火枪和大炮，致战事告急。 四爷早就知道会有此一战，并决定领兵上阵，留下十三监国。 第1043章 惜若的忠告 他准备一个月以后出发。 惜若为这次战事，私人捐款三百万两用来给士兵准备足够的粮饷。在加上国库的拨款，这场仗原本战备是充足的。 但惜若还是担心的。觉得准噶尔向老毛子购买的火枪是个威胁，火枪比箭当然厉害，可以远距离射杀，快速，死亡率高。 原本康熙爷关闭的火器制造，这个举措实则是让大清在之后失去大国强国之位的开始。 大清的火枪制造技术，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有领先地位的。 四爷点将的是侍卫内大臣傅尔丹率领四万大军前往青海，想要一举扫平整个准噶尔部。 因为四爷点将傅尔丹让惜若一下子想起了这场战役在历史上的惨败来。没错，这次战役，是大清历史上打仗败的最惨的一次。 只不过，历史上四爷并未亲自带兵去打了这场仗，而是让傅尔丹领兵前往。这次四爷去了，若是按着历史走，岂不是和将士们入了险境？ 惜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场仗的始末告诉四爷，并且让他重开火器制造，让这场战役取得胜利，一举歼灭准噶尔。 但若是告诉他了，她是穿越者的身份可能就暴露了。但若是不告诉，四爷在这场战役中大败，就会不得不和准噶尔求和，出让土地，赔偿金银，而且有三万将士就会死在战场上。或许四爷也会有危险。 所以这件事她当然不得不说，至于穿越者的身份，能瞒着就瞒着吧。瞒不住了再说。 惜若这会儿到了乾清宫，坐在软榻上和四爷下棋。 四爷看她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就问道:“有话就说吧。你在爷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 惜若放下棋坐好，一本正经的说道。 “爷，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的就是这次和准噶尔的战役。” 四爷看了她一眼，端起一旁放着的清心茶:“说来听听。” 惜若便将这场战役的始末说给四爷听。 “战事刚开始是一路顺利的，清军一路打到了新疆，今要进入准噶尔的领地，以后清军抓住了几个准噶尔的俘虏。傅尔丹从俘虏口中套出，就在附近就有准噶尔大军，而且没有任何的防备。 傅尔丹立功心切，没有仔细辨别情报的真伪就立马率军前往准噶尔大军的所在地进行偷袭。 谁知这几个俘虏正是准噶尔部首领小噶尔丹派出来故意设计蒙骗清军的。 傅尔丹派先锋部队先是击败了附近的一支敌军，准噶尔部其他部队假意失败，开始逃跑。 傅尔丹乘胜追击结果一步步走进了准噶尔部大军的圈套，四万清军被准噶尔部大军团团围住，对方有火枪，四面射杀，最后清军被围剿。 等傅尔丹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来的时候，四万清军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准噶尔部大获全胜，而清军损失了三万八千人。这样巨大的失败，在清朝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以后大清只能和准噶尔谈和，以后多年没办法再消灭准噶尔，出让的土地赔偿的银子加起来有两千万两之多。” 第1044章 四爷听他媳妇的 四爷盯着惜若好一会儿一言不发。最终他有些生气的说道:“若儿，兵家最忌讳还未出征前言败。你的一个梦而已，倒是拿三万士兵的性命开玩笑！” 也难怪四爷会生气，这事儿按正常思维来说，的确挺不靠谱的。四爷也不会想到他的媳妇来自未来，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惜若随之下了榻跪下:“请皇上息怒。只求皇上这次领军去西北，莫要让傅尔丹大人去做先锋首领，否则，就会发生这件事。” “你为何这般肯定！” “您一定要相信这件事才好。您可以到时候验证，看看是否有一些同样的事情发生。这世上有些说不清楚的力量，既然是我梦见了这件事，或许是祖宗显灵。”也只能这么说靠谱点了。大清皇上基本都信这种祖宗庇护之言。 四爷定神，惜若一向不会信口开河，或许正如她所言是祖宗庇护。 随之他说道:“起来吧，朕已经记住了你说的话了。会看着办的。” 惜若不起很正色的端着手微微低头说道:“皇上，今儿既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臣妾还有几句说完便罢。 大清原本有很好的制造火枪的技术，先帝将人才流放，又关闭火器制造厂，原本是错误的决定。行军打仗，兵器比人数重要，老毛子将火器的研究一向是放在重中之重。准格尔的小噶尔丹王从他们那里买武器祸害大清边陲百姓，烧抢掳掠，每每得逞。以至于咱们大清每次压住他们，不多久他们部落又死灰复燃。 臣妾觉得皇上您可以重开火枪制造，我们手里头有先进的武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另外，请您加强和国外的贸易往来，派使臣出海访问其他国家，来往切磋，带来先进的技术，不要让大清落后了别国，学习并接纳方能一直立于强国之列。 皇上，原本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也就说这么一回，请爷思量臣妾的建议。” 惜若这会儿自称臣妾，是因为她说的这些话，是大逆之言。虽有理，但后宫不得干政是王法。 四爷拧眉思量，他家媳妇说的的确有理。 要是换做旁人，四爷是不会听女人的政治建议的，甭管说的对不对，直男斩用起来。 他早就一怒之下，以后宫干政为由将人打入冷宫了。 但四爷身边，如今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就是惜若，而且她说的话，他都会听。不然怎么着，将他媳妇办了打入冷宫？不可能的事儿。 四爷随之招招手，惜若起身走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好了若儿，你不要太过担心，朕一定能平安回来。” 惜若靠在他怀里点点头:“爷行千里，我怎能不担忧，我相信爷一定可以打胜仗回来的，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回来。” 四爷摸了摸她的头发。 随之他将一个令牌给了惜若:“这是调动整个禁卫军的令牌，朕不在的日子，老八一党可能会作乱，你用这个令牌就可以调动禁卫军。” 四爷又和惜若说了几句话，惜若点点头:“爷放心，我会做好爷所交代的。” 第1045章 弘时这孩子咋整 四爷对于他媳妇很放心。因为家里有十三和惜若在，他可以安心离开去打仗。 四爷之后果然按照惜若的建议，重启火枪制造。加派人手，赶工一百只火枪，并且准备了充足的弹药。一个月以后，他就起行去了边关。四万大军浩浩荡荡随行。 惜若则在宫里处理皇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她很安心，这次四爷必然能扭转乾坤，将准噶尔灭了，全胜而归。 * 要说弘时已经在耿氏那里几个月时间了，平日里读书他很认真。但脾气性子当真是不好的。 惜若不准他回去看李氏，免得这孩子被李氏鼓捣几句更叛逆。 虽然惜若在耿氏那里这孩子也让她头疼，经常将弘昼弄的哇哇哭，但耿氏对他还是很上心，尽量没有打他手板，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就是能口头教育就口头教育吧。 今儿这一天春暖花开天气很好，弘昼在院子里玩儿，百福今儿也在弘昼这里呢，弘时则是在石凳上坐着看书。 弘昼在一边用一根树枝很认真的斗码字玩儿，撅着小屁屁，口水滴在了地上。 耿氏还有玲珑和魏嬷嬷不在，她们三人去御花园里采摘些小玫瑰，晾干了之后就可以当花茶喝。 耿氏反正会有好多事情做。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乐趣。 留下了太监小顺子还有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看着两个小主子们玩耍。 不一会儿百福又过来咬着它的裤脚想和他玩儿来着。 弘时看了百福就很烦，每次都咬他裤脚，烦死了！ 他突然起身进了屋里头去拿了一把水果刀就朝百福去了，拿起百福的腿就割了一下，随之狠狠地又踢了一下:“叫你咬小爷裤脚。死狗臭狗！” 百福的腿流血了，又被踢到了肚子，它疼痛呜呜呜叫着跑到院子角落里躲起来浑身发抖。 弘昼看百福流血了，吓得哇哇哇哭的要死，跺着脚转圈圈:“三哥哥是魔鬼，三哥哥是魔鬼！” 小顺子也是吓着了。他连忙抱起弘昼安抚，可弘昼受了惊怎么着也止不住哭，哭的一脑门冷汗。身子使劲往后仰。 小顺子连忙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哎哟，还愣着作甚？快去叫娘娘回来吧！” 小太监连忙去叫耿氏，小宫女则是赶紧去给百福处理伤口，百福本来就是一只老狗，被弘时这么狠狠地一踢在加上受了惊吓怕是不好了。 耿氏急急的赶回来，随之抱过弘昼在怀里安慰:“不怕不怕，额娘回来了，咱们弘昼不怕不怕。” 孩子都快哭虚脱了:“额娘，我不要三哥哥在这里，我不要！我要去……要去皇额娘那里！” 耿氏看百福都被踢蔫儿了，她也被气的眼睛红了:“好好，咱们去皇额娘那里，快玲珑，抱着五阿哥去皇后娘娘那里。” “是。” 弘昼被玲珑抱了出去，耿氏去拿了板子，走向杵在那儿的弘时。 弘时看耿氏手里的板子，就将手背在身后。 “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打我！” 第1046章 武氏开始嘚瑟 “本宫为何不能打，你住在本宫这里，本宫就可以管束你！你这孩子怎么能对一只狗下毒手？你今儿不认错，本宫就打你了！” “我有什么错？不就是一条狗，我觉得这条狗很烦。还有弘昼哭也不是我的错，我又没有欺负弟弟，每次都是他在那儿自己瞎哭。我今儿连她的头发丝儿也没碰，不信您问问这几个奴才，是您儿子自己个儿胆小，怪不得儿臣。” “你……看本宫不打你！” 耿氏忍无可忍，就把弘时打了，打了手板他没哭，她一把薅过来坐在石凳上打弘时的屁股，弘时被打的很痛这才哭了。但没有哭出声。这小子真是撅的够可以了。 耿氏气死了，一把将弘时扶起来推到了一边。 “本宫管不了你！” 耿氏气抱起百福去里面看看伤口。 弘时坐在石桌旁哭着擦擦眼泪:“我额娘说的对，都是坏人！” * 惜若这会儿正在软榻上坐着看账目，孩子们在侧屋里写字读书。朱嬷嬷和李嬷嬷春妙秋诺她们坐在做虎头帽，弘基一个，弘昼一个，也给弘时做一个。呼兰和露箔也在一旁剪图案。 若等孩子们写好字，就回出来玩耍的，咿咿呀呀的就热闹了。 弘基和弘时上午的功课已经学完了，下午午睡过后，还要去上书房一趟，鄂尔泰会教他们一些功夫的花架子。 今儿看的是宫里妃嫔上个月的吃穿用度记录，是内务府给送过来的。 惜若边看边问朱嬷嬷:“嬷嬷，陪读的两个年年羹尧家的孩子这两天可是都来了？” “是呢。年家的两个儿子都在，每日晨起来，待下了学就出宫。” “他们可有去年贵妃那里？” “午膳的时候都在年贵妃宫里用的。” “从明儿起，不用去年贵妃那里用了，让御膳房给送去上书房用吧，打明儿起，让侍卫们派人接送年家的孩子进宫出宫就是了。” “是。” 惜若便继续仔细看账目。 她发现武氏上个月用了一百两。另外还调了两个小宫女过去她那里伺候着备注是人手不够。 原本她那里已经有四个宫女了，这是贵人位份的标准。一个贴身宫女，两个使唤宫女。她不够用也就是个贵人。 而且贵人位的，年例才一百两，这位一个月就让内务府给了一百两，内务府的专职太监是脑子进水了？该是以为她得了宠，不好驳回罢了。 瞧瞧，甭管假得宠还是真得宠，和得宠沾边了就开始嘚瑟了。她的主宫嫔位才一年两百两呢。她一个月花一百两，干什么呢，打金衣穿在身上了？ 现在四爷出去打仗去，需要用银子地方多，原本就是要节俭。这位倒好了，她要是有本事自己赚钱也好。自己又赚不了钱，凭着表面得宠就飘了，这种人不收拾不行。 正在此时，外头就传来弘昼的哭声。 惜若抬头，玲珑将孩子就抱过来了。 “娘娘吉祥，您快哄哄小主子。” “是怎么回事啊？哎哟，这一头冷汗，李嬷嬷，快，快给拿热巾来，给五阿哥擦擦脸。” 第1047章 百福死了 “是。” “回娘娘，又是三阿哥惹的，他将百福踢了一脚，还用刀子割了百福。” 惜若一听百福被虐待了，真的很生气:“那孩子真是……哎，让裕妃把他带过来！将百福也带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嗻。”小蔡子领命，就去了耿氏那里。 惜若将弘昼抱在怀里，弘昼不哭了，只是他出了汗，还吹了风，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看样子，耿氏摁不住弘时，只能自己来带几天再说了。弘基他们几个孩子听到了动静都过来了。 弘昼已经哭虚了睡着了，惜若脱了他的衣服，给用热毛巾擦了身子，他光腚盖着被子睡得很沉。 弘基摸摸弘昼的脸问道:“皇额娘，弟弟怎么了？” “不碍事，你们别担心。你们去书房待一会儿吧，皇额娘这里还要处理些事情。”她也不能告诉孩子们百福被弘时割伤了，否则孩子们都要哭了，百福陪伴了孩子们的童年时光。对这只狗的感情自然深厚。 孩子们点点头就进了书房里头，安安静静的坐着。 好一会儿耿氏哭红了眼睛，身后跟着弘时，小顺子手里抱着百福就过来了。 百福已经打蔫，惜若一看，怕是不好。 耿氏要福身，惜若摆了摆手免了。耿氏走过来看看弘昼:“这孩子可是哭坏了还吓着了。娘娘，臣妾实在管不了三阿哥这孩子。” 耿氏说着眼睛红了。 惜若拍了拍耿氏:“你已经尽力了。让弘昼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开一副药，让奴才们去太医院抓来吃吃看，没事最好。” 惜若接过小顺子手里头的百福，弘基他们在书房门口看见百福不对劲，赶紧跑了出来。每个人摸摸百福，怀玥问道:“百福怎么了？皇额娘。它的脚怎么流血了？” 惜若说道:“是它不小心摔了，百福怕是要死了。你们不要太难过，狗老了，是会死的。” 孩子们眼里都蓄满了泪水:“百福不要死，百福你不能死啊。” “好了，你们抱抱它吧。” 怀玥接过了百福，每个孩子都抱了，最后到了弘基，百福在弘基怀里，舔了舔他的手，呻吟几声就断了气儿。 百福是想见主人们最后一面才撑着过来的。 孩子们都好伤心，但没有哭的很厉害。百福老了，它总有一天会死的。哭的很厉害皇额娘会更伤心的。惜若也是落了泪，想想这只狗这么多年的陪伴，心里很难过。 造化这会儿还不在，也不知道哪里溜达去了，还是别让那狗回来了，怕是也要哭的。 动物们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屋里头的奴才们，都为百福落了泪。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有曲终人散时。百福，一路走好吧。 这期间，惜若都没看杵在那里的弘时一眼。 弘时还是怕惜若的。他看惜若一直没看他，也没训他就更害怕了。他摸了摸被耿氏打肿的屁股，也不知道一会儿皇额娘会不会打死他。 罢了，死就死吧，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1048章 哎能咋办呢 弘时抬起倔强的脸。 其实百福死了他也很意外。他是挺讨厌这只狗没错的，一天到晚没个眼力见儿。但他也没想让它死啊。 反正解释没用，他还不如不解释，皇额娘就不喜欢他，解释了也会被打死。还不如死的好看一点。 惜若突然看向弘时，弘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惜若也没发脾气的意思:“既然百福没了，我们就去将它埋了。弘时，你也一起去。” 弘时没说话。去就去咯。 大家便去了御花园的海棠树下，将百福埋在了那里，填土的时候，惜若给弘时一把小铲子:“弘时，你来填土。” 弘时接过小铲子，也乖乖的填了土，弘基亲自为百福写了一个小木头的牌位，插在了海棠树下面。 “百福，以后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来找你说话，你不会寂寞的。” 弘时看了弘基一眼，其实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难过，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惜若看向弘时脸上有悔意，心里多少气消了一些，毕竟是四爷的孩子，毕竟是弘昀那孩子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想想气也就顺了些。 耿氏也是看见了弘时有悔意，心里叹了口气，刚才她真的快要被弘时气吐血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既然做了一件事，可不是就要坚持吗。当初应允下来的抚养弘时，遇到了难处就退缩了，那不就成了伪善。毕竟是个孩子，和他较真什么呢，罢了罢了。 她就对惜若小声说道:“娘娘，还是让弘时去臣妾那里吧，臣妾坚持教教看。” “裕妃的心眼好我知道，弘昼那孩子都被吓着了，暂时没办法和弘时相处了。还是罢了，让我亲自来管教吧，这孩子戾气太重，你摁不住他。” 耿氏福了福:“是。娘娘可要辛苦了。” 惜若笑了笑:“我这人啊。就是操心的命。” 两人相视无奈。希望弘时能被掰正吧。惜若和耿氏是真心希望这孩子能好。 随之惜若就带着孩子们身后跟着奴才往回走，在经过梨花林边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武氏和丫鬟云落在梨花林里面的亭子里赏花，亭子里头的桌上摆满了吃的，武氏穿着粉色的旗装，一脸优越感十足的样子。 可不是吗，皇上她就叫了她摇榻呢。 惜若正打算过去看看亭子里的桌上都放了些什么吃的，这宁贵人可是一个月花了一百两的人。 正在此时海常在和张常带着贴身丫鬟从一边的小路过来了，看见武氏二人即刻走过去福身请安。 “给宁贵人请安。” 武氏看向二人，捏着巾帕的手抬了抬:“起来吧。” “谢宁贵人。” “看见你们两个正好，我问你们，给我做的衣服做好了吗？” “回宁贵人，还没有呢，臣妾二人正在赶工。” “你们没做好还出来转什么，听说你们二人绣活不错，我才给你们面子才让你们给我做衣服的。这下马上要天气热了，你们要快些做好了我好穿的，等皇上胜仗归来，我还要穿给她看呢。” 第1049章 武氏打入冷宫 二人连忙福身:“是，臣妾这就回去快些做好。” 看来武氏有些忘记了新晋职员守则，被领导赏识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居然嘚瑟成这样了，历史上的武氏本来就短命，这下命就更短了吧。这种的就是要被捏死的份了。 她的靠山李氏都已经失势了，她怎么一点危机感也没呢，真是这个傻缺玩意儿。 惜若让露箔带和两个小宫女带孩子们先回去，随意她和耿氏身后跟着奴才就过去了。 先看到她的是两个常在，两人即刻福身惶恐规矩:“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裕妃娘娘请安。” 武氏转身看见是惜若来了，即刻起了有些惊慌，毕竟她今儿摆了那么多糕点果脯蜜饯子还有其他的吃的，是按照妃位的说准。她有些心虚。 她连忙福身请安:“娘娘吉祥。” 随之惜若说道:“两个常在起来，宁贵人，你跪着。” 惜若走过去看了看桌上看了看，一只手背在身后，捏着巾帕的手在身前:“宁贵人，你一个人吃的叫这么多的东西吗？就算是我，平日里也没叫这么着。 怪不得这么大排场，从内务府拿了一百两银子不瞎折腾，怎么花的完呢。” “娘娘，那一百两银子，是因为臣妾娘家急需，臣妾问内务府借的。” “哦？倒是新鲜，你娘家人借钱都借到宫里头来了！内务府是你家开的？你只不过是贵人，得宠了也要守着规矩。皇上在关在领兵杀敌，你一个贵人，在宫里这般铺张浪费。你不是主殿，这两个常在凭什么给你做衣服？宫里的规矩是当摆设的吗？我这个皇后，你可是放在眼里！综上所述，武贵人你可是知道错处了？” 武氏吓死了，她连忙说道:“娘娘，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娘娘……” “往后，在我这里没有往后，你们这些人不守规矩，就得挨收拾。朱嬷嬷，去将给武贵人膳食和银子的太监都给我打十板子长记性。把宁贵人拖去冷宫暂时扣押，等待皇上回返发落。” “是！” 宁贵人和脸色惨白，她连忙叫道:“娘娘，臣妾不敢了，娘娘，求娘娘网开一面。” 惜若还是挥挥手，让奴才把她和丫鬟云落押走了，看不顺眼就灭呗，没什么好说的。 四爷要找人摇榻，后宫女眷多的很。 惜若杀伐果断，开始霸气全开了。 * 李氏那头，听说了弘时今天被耿氏打的事情，哭的很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本宫的儿子！” “听说是伤了皇后娘娘的百福狗。” “一条破狗，就为了这事儿打我的孩子！毕竟是皇子，为了条狗打他说的过去吗？到老不是自家孩子随便对待。没人给本宫撑腰，皇后就由着裕妃为所欲为！皇后和裕妃两个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本宫的弘时，在裕妃那里遭大罪了！” 李氏哭的伤心欲绝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因为没办法让弘时回到她身边。 第1050章 李氏要唱一出 “都怪那个懋嫔，要不是她鼓捣着刘氏去在皇上那里告状，皇上也不会将弘时交给裕妃去带，刘氏那个贱人，等本宫腾出手，就去把她收拾了，还有懋嫔。本宫也不会放过她！” 李氏还是查出来当初四爷知道御花园事件，是懋嫔的让刘氏在四爷面前告了状。她这些日子伤心的要死，没腾出手来收拾贱人。 如今她光景凄凉，怀恪倒是常来看望她，其他人都当她这里是冷锅灶了。但她也不会因为怀恪放过懋嫔那个贱人。 “本宫可怜的弘时，可怎么办呢！” 一旁的春仙秋菊好一阵安抚:“娘娘您别这样，您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个月您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然在想想办法吧娘娘。咱们想想办法把三阿哥要回来。” “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皇上不在，现在后宫更是皇后为大了。皇后不给，能有什么法子。” “娘娘，您可是还记得夫人给您留下得锦囊，她说您到了没法子的时候，就可以打开锦囊看看。” 李氏这才想起她想留给她的锦囊来。 “快，快去给本宫取来。” 春仙就去将放在柜子里的盒子取出来，将放在最下面的锦囊拿出来给了李氏。 这么多年了，李氏从来不知道锦囊里放着什么。 李氏打开锦囊，里面只是一封信。 信中说道:娘知道你的为人一向性子高傲不愿意低头。这样的性子会让你吃很多的亏，你如果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娘劝你一句，一定要学会服软和低头。娘望女儿能度过难关。 就这么一句话。 春仙接过来看了看说道:“娘娘，夫人说的对，硬碰硬碎一地，您现在又硬不过皇后娘娘，还不如服软来的好。您去求皇后娘娘将三阿哥还给您抚养吧。想必三阿哥的性子，也让裕妃娘娘伤透了脑筋。她巴不得您带走弘时呢，您只要去服软，她们顺水推舟的也就将三阿哥还给您了。” 李氏这才止了哭:“没错。本宫这就去服软去。春仙，给本宫带上抹额。” “是。” 李氏就去了惜若哪里了。打算唱一出苦情戏了。 * 惜若回来以后，就叫来了弘时说道:“弘时，皇额娘将你罚跪一个时辰，再抄写三字经开口头人之初，性本善一百遍，你服不服？” 弘时也没想到惜若不打算打他:“儿臣服。” “春妙，带他到侧殿的佛堂挨罚，今天晚饭不许吃，还有替他去上书房鄂尔泰师父那里请个假，这五天下午的课程都免了，三阿哥要挨罚。” “是。” 弘时就乖乖的走了，在惜若这里他没有脾气。 惜若随后看向软榻上睡着的弘昼，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象，也没什么没摸出来的症状，她就来了安神定心的方子给了小桂子，让小桂子去太医院取来。 惜若对一旁坐着的耿氏说道:“将孩子抱到内殿去睡吧，你躺他身边，他醒的时候安抚他。让奶嬷嬷也去候着，待他醒了，给他和一些母乳，能让孩子定心。” 第1051章 李氏来讨打 “是娘娘。” 耿氏就将弘昼抱去内殿。 惜若正担心着弘昼今天晚上会夜惊呢。真是一个熊孩子能让淌浑一后院水，熊孩子的力量不容小觑。 弘时往后在她这里，怕是也要让她头疼一些日子。 这会儿外头就有人进来的小太监打千儿:“娘娘吉祥，齐妃娘娘求见。” 惜若正烦着这口气没地儿出呢，李氏就来了，来了也好，骂她几句出出气。 “让她进来。” “嗻。” 朱嬷嬷她们将做的东西都收了，退到一旁候着，春妙则是去斟茶。 李氏被春仙秋菊扶着进来了，头上带着抹额，脸色苍白。惜若头一回看李氏这个一向爱面子的人，这般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惜若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来了肯定和弘时有关，不然能这个造型，不把她逼急了断断不会。 李氏被春仙扶着要福身，惜若摆摆手:“罢了，免礼吧。坐。” 李氏坐下来就开始哭。 春妙端了茶盏放在桌上:“娘娘，您先喝口茶顺顺心吧。” “不喝了。心里空落落的。茶饭不思有些日子了。怕是这气没那么容易顺。” 惜若倒是用带着护甲捏着巾帕的手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 “齐妃是什么事儿过不去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身子是你自己的，甭管为了什么事儿，哭坏了身体不值当。” “娘娘，臣妾为了什么事儿，您可是知道的。弘时那孩子是臣妾的命根子，您就让他回到臣妾身边吧娘娘。往后臣妾会好好的教育他成才的。 臣妾从未向您恳切的求过什么，咱们都是女人，将心比心，您就让弘时回到臣妾身边吧。这几个月，臣妾过的什么日子不用臣妾说您也懂。” 惜若便说道:“我懂什么，我自己要是不会教孩子，旁人气死了还硬着头皮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弘时即便是在我这里，也照样能成才，他是你儿子谁也抢不走他。你要是想不通，怕也是傻的。 他若只是你的孩子，你要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了，可他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既然不放心你这个额娘带，我怎么能擅自做主将他还给你。回头皇上打仗回来，我怎么交代啊。说弘时快把我和裕妃气死了，说弘时踢死了皇上最喜欢的百福狗，说你死乞白赖的非得要回去弘时在身边。你说说，你们母子两个，可还能受待见？” 惜若一句一句的，把李氏堵的没脾气。 齐妃就跪下了，春仙和秋菊拉不起，她哭的是伤心欲绝的:“娘娘，弘时要是不在臣妾身边，臣妾活不下去娘娘！求您开恩！皇上那头，也就是您说一句话的事情，弘时这孩子在您这里调皮捣蛋，您还留在身边受气做什么呢？您就将他还给臣妾吧娘娘。” 惜若倒是亲自去扶了李氏起来。 “齐妃何必如此，我跟你说的清清楚楚，弘时不止是你的孩子。今儿你就算在我这里把眼睛哭瞎，孩子也不能让你带回去。 第1052章 软硬都不行 弘时今年五岁了，按照规矩，这孩子六岁就要去住所殿，接受独立教育。 就这一年的时间，将这孩子养成什么样子这一年很重要。我不能冒险将四爷的儿子还给你。 这些年你生的怨气越发重，不过这也由不得你，若是我到了你这个位置，也会怨气重。我能理解你。但皇上这个人，我谁也不会让？他是我的夫君，是我一生挚爱。 我不是圣母，我也有我的原则。所以你非得想不开就怨你的。别连累孩子。你心里的怨气不消，孩子在你身边，到时候这孩子就得被你害死。 孩子在我这里能不能学好，我也难说。但我会尽力管教弘时。会尽力让他成才。也不会让他忘了你这个额娘。 而且这期间我是不会将他见你，待我觉得他能去看你的时候，自会放他去看你。这就是我能做的，若你在此期间，私下见了他，我会禁足你，不得出长春宫半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齐妃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被春仙秋菊扶住了，她用手指着惜若:“乌拉那拉氏，你心眼太毒，我这般求你，你都不愿意让弘时回到我身边，说的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用来掩盖你的蛇蝎心肠！你就是要让我们母子分开，你就想看着我们这些后宫女眷个个不好过，你心里才过瘾，皇上凭什么是你一个人的，我们也都是皇上的妃嫔，你就是一个母夜叉，心眼坏透的！” 惜若扬手就是一巴掌，将李氏扇倒在地，奴才们都跪下了。随之惜若蹲下去用带着护甲的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李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按理说，我是正妻，你们都是小三！我男人被你们用了，还生了孩子。我还没发飙，你居然骂起我来了！要不是看在你有一个好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打入冷宫，还由着你在我面前如此闹心！ 我说的肺腑之言你不听，你自己教不好孩子还给咱们添乱，你这种糊涂虫配当什么额娘！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打死你！” 李氏被惜若凶巴巴不顾皇后形象要撕了她们脸的给吓到了，她没见惜若这么凶过。春仙秋菊连忙将李氏扶走了，皇后娘娘油盐不进，谁惹了她都要有好果子吃。罢了，弘时是要不回来了！ 李氏退出去后，惜若坐在软榻上顺顺气:“气死我了，不发点脾气，不知道厉害！” 李嬷嬷走过来将茶盏端起来递给她:“娘娘，喝口茶顺顺气。” 惜若接了，随之屋里头的奴才噗嗤都笑了。 惜若也无奈的笑笑，这巴掌打的挺爽，这个李氏真欠揍！要不是她跑的快，她真撕了她！ 朱嬷嬷走过来说道:“娘娘，您说她会不会狗急跳墙使什么手段？” “弘时在我这里，她不敢，有牵挂的人就不会狗急跳墙，这也是我留她性命的原因。她若放下仇恨就能活着看到弘时长大，否则她要被自己气死。” 第1053章 刘氏知道真相 屋里头的奴才们都跟着点点头，朱嬷嬷说道:“望她想开些吧，毕竟也是可怜人。” 春妙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李氏从永寿宫出来之后，相当的狼狈，抹额也歪了，一字头上的簪花也是斜挂在头发上。赵公公和几个太监正在步撵旁等着她呢，看见李氏如此狼狈的出来，赵公公连忙走了过来:“哟，主子，这……皇后没答应啊！” 春仙叹了口气:“答应什么。差点把娘娘吃了！” 赵公公吞咽了一下:“娘娘，您想开些。咱们回去再想办法。”赵公公将李氏挂着的绣花拿下来放在手里头。 李氏这会儿是深深地挫败感:“本宫娘亲叫本宫服软，结果如何，你们看到了。皇后她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她疯起来能吃人，你们也看到了！谁也管不了她，管不了！” 秋菊叹了口气:“罢了，娘娘，皇后不是说了，不会让三阿哥不认您的，既然没法子要回三阿哥，那就算了吧，娘娘，您可要看开一点。咱们斗不过皇后的。您若是还真么大气性，若是生了大病不值当，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 李氏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在惜若那里讨不到一点便宜，还挨了打，她也拿她没办法。若是她对皇后做了什么，弘时这个孩子的前途就全毁了，所以她不敢。 但她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本宫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回宫，去叫懋嫔和刘氏来见本宫！她们两个该死的，本宫要好好收拾！都是她们两个犯贱让本宫遭了这罪！” “是！” 李氏被扶上了步撵回宫，赵公公就让太监去叫宋氏和刘氏过来。 宋氏这里，刘氏和宋氏都听说了宁贵人被弄去冷宫的事情。刘氏和飞絮正感慨在这宫里活着，可是要夹起尾巴做人，无论将来能不能得宠，武氏就是前车之鉴。 刘氏对飞絮说道:“想要活下去，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皇后。” 飞絮表示同意:“小主……那个……上回咱们去了年贵妃那里，无意中听到了贵妃娘娘和她二嫂的对话，要不要和皇后说？” “容我再想想。” 原来当天淑人和年贵妃说话刘氏都听到了！ 不光刘氏听到了，年氏屋里头的奴才也都趴在门口听到了。 刘氏过去的时候，奴才们全都趴在门口听，根本没注意到主仆两个人也宫门外的窗户旁，里面说话她们隐约听了去。 包括六阿哥弘历的身世。 刘氏辗转难眠的几个晚上，也一直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飞絮说道:“主子，有些机会错过了也就没了。您还是要好好想想。宁贵人转眼就去了冷宫，您还看不明白？”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李氏的小太监就来了。把刘氏给带走了，还不让飞絮跟着。 飞絮急急忙忙往主殿去，看宋氏那边也有太监过去了。看样子宋氏也是自身难保了。 宋氏这会儿还和怀恪说呢:“我就说，宁贵人最近太嘚瑟，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迁怒与我。” 第1054章 都认命了 “不会的额娘，皇额娘这个人一向不会搞连坐，您只要不得罪她，就有安身日子过。” “她倒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做事儿也有手段，咱们这些个人真的比不了。” “要是没有手段，皇阿玛能将她视为珍宝吗反正儿臣挺喜欢她的。” 母女两个正在说话，这会儿李氏派来的太监就进来了。 宋氏和刘氏都被带去了李氏那里。怀恪也连忙跟着过来了。 李氏这会儿重新梳了妆，坐在软榻上依旧脸色苍白。 宋氏和刘氏福身:“给齐妃娘娘请安。” 怀恪也福了福:“给额娘请安。” 一看李氏这神色，就是要找事情的。 李氏看向一旁的怀恪:“来人，将大公主带去偏殿！” “额娘，儿臣不去偏殿，你要做什么说什么儿臣听着看着就是。” “既然如此，你就立着看着吧。来人，将懋嫔和刘氏的嘴巴打烂！叫她们两个嘴贱，给本宫下绊子，你们看本宫笑话，心里舒坦的很是吗？本宫要让你们知道，本宫也不是吃素的！” 小太监们上来拉住懋嫔和刘氏，春仙秋菊带着两个小宫女，上去就一顿狂扇。 怀恪连忙推开她们:“住手，都给我住手！额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将大公主拉着！” “嗻！” 小太监拉住怀恪，宋氏和刘氏脸都被扇肿了。李氏这才作罢。也不能将她们扇破相了，否则皇后那里她又不好交代。 宋氏擦了擦嘴角的血，她突然仰天笑了:“齐妃，你怎么不打了？不敢打了是不是？你怕皇后是不是？你也有今天，嗯？三阿哥不可能回到你这里了，你一无所有了，可我还有怀恪在我身边。你害人害己，你活该！哈哈哈……” 李氏走过来抓住懋嫔要掐死她。掐的懋嫔脸都红了。 怀恪挣脱了太监走过来拉架。 “两位额娘，你们收手吧好吗？你们斗来斗去，都是给谁看的？谁会在乎？你们醒醒吧！这辈子你们除了伤害了自己，还伤害到谁了！你们不要逗了，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好吗？ 齐妃额娘，三阿哥到老是你的儿子，额娘，你还有我！你们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不要再斗了还拥有一些，你们若是斗死了才是真的一无所有！你们都醒醒吧！” 两个女人瘫坐在了地上，看着彼此，突然觉得对方都挺可怜。怀恪的话终于还是点醒她们，是啊，斗什么？为什么而斗？ 仇恨，谁在乎？皇上还是皇后？ 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谁在乎了？ 四爷从来不属于她们。她们死了他不会在意，活着，至少还能拥有目前拥有的。怀恪说的对啊，她们也不是一无所有。 李氏被奴才们扶起来，手挥了挥，宋氏和刘氏被扶了出去。 李氏静静地坐着，想她娘给她留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服软或许就是认命。认命就能好好的活着。 她趴在了桌子上大哭了一场。 斗不过，恨不放下，唯有死路一条。 谁在乎呢？ 李氏看向窗外的天空，鸟鸣虫叫的，原本外面的天气很好，这些年她都没怎么注意过。 罢了，为了弘时她要活下去。她要好好的静下心来想想如何善待自己了。 她擦了擦眼泪，心里突然从未有过的释然。 第1055章 胜仗 人一旦看明白了，放下仇恨，才能看见自己。 李氏往后要好好的养好了身子可以活很久。反而是宋氏，这么多年用仇恨坚持着不垮的身体反而是垮。 她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她做了多少蠢事，可人生不能重头再来。若她心不要贪，李氏也不会招惹她，她可将怀恪好好的养大。方嬷嬷也不会死。起初就是你她的错，是她害死了方嬷嬷而不是李氏。 宋氏放下了仇恨，便只剩下内疚和遗憾了。 她躺在了床榻上大病了一场。还好有怀恪在她身边照顾她，给了她很多的安慰。 李氏和宋氏的结最终还是解开了。也望他们的余生也能平静安稳吧。 若不是惜若尽力让弘时改邪归正，怕是李氏这一辈子就是要活成悲剧的，惜若其实帮助了李氏很多，除了男人不能让，其他她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弘昼当晚的确是夜惊了，还有点发烧，耿氏和惜若一起陪弘昼一夜没睡，给他用酒精擦身子，烧终于退了，还喝了药，病了三四天才好起来。总归是万幸。 两个月的时间，转眼七月，惜若很努力的教育弘时，他的性子也有好转的迹象。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四爷那边，行军打仗一路到了新疆。如惜若所言，准噶尔的一些小支力量都败在了清军之下。接近新疆伊犁准噶尔大营的时候，原本将军们和侍卫内大臣让四爷在营部坐镇，但四爷执意领兵同行，果然清军就俘虏了几个准噶尔兵，和惜若所言一模一样。 侍卫内大臣就说道:“皇上，咱们让他们几人带路，将毫无防备的准噶尔军队一网打尽！” 果然又是和惜若所言一模一样。 四爷拿起手中的长矛瞧了瞧侍卫内大臣的肩膀:“你啊你，真的全被朕的媳妇说中了。” “嗳？” “嗳什么，你的官职不想要了是不是，就不担心这是陷阱吗！” 侍卫内大臣连忙下马:“皇上息怒。” “将他们几个杀了，人头挂在主子上被鹰吃！朕命所有大军起行，一路直捣准噶尔大本营，占领准噶尔营地，控制他们留在那里的家眷！” “是。” 四爷亲自举起大清皇旗，高声呐喊:“大清必胜！” 所有大清士兵同时高喊:“大清必胜，皇上必胜！”喊声震天！ 接着大清军队直接前往伊犁大本营，原本埋伏好打算袭击清军的准噶尔部队见清军不上当，反而是朝他们大本营方向去了，慌张回返护救。结果被四爷设计埋伏的军队来了一个反杀，准噶尔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这场战役，将准噶尔灭亡提前了几十年。 军中要将大捷报送回大清朝廷，四爷却说:“派人送去大败的消息回京师。大军前往杭州杀叛军与反清复明会。” “是！” 四爷随之带兵往杭州方向去了。 一切都在四爷掌控之中，所有人反，必诛！ * 刘氏那边，她仔细的琢磨了两个月，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她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第1056章 真相 但她明白了她目前的处境，因为怀恪的话也点醒了她，在这后宫要如何才能活下去。就是别惹皇后。 但她也不想完全没有升迁机会，那就是要立功。 但如果将这件事说出来，万一年羹尧如果这次反水成功，她就必死无疑，这也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 她不想死。 飞絮看刘氏这些日子犹豫不决，便说道:“主子，有句话在奴婢心里也思量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便是。” “主子当真以为八爷和年羹尧能反水成功？皇上四年努力，早就得民心得天下了，朝廷内外一片拥护。年羹尧和八爷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蒙蔽双眼，奴婢认为他们很难成功。 退一步说，即便年羹尧和八爷真的反水成功，后宫的这些妃嫔还能活吗？再说，主子是皇上的妃嫔，怎能帮着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六阿哥他并非皇家子嗣这件事，可是大罪啊小主。您还在犹豫，待他们开始行动，您就失去了这次立功的机会了。” 刘氏即刻起身:“走，去永寿宫！” 今儿外头下着雨呢，雨淅淅沥沥的，刘氏主仆二人打着伞往永寿宫走去。 惜若这头，他和耿氏做了香喷喷的红糖糍粑，还蒸了一只酱油鸡，给孩子们当零嘴儿吃。 外头下着雨，窗户开着，花开满园，心情也很不错。 孩子们都坐在软榻上，只有弘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惜若孩子们每人一块香喷喷的糍粑。还有鸡肉的香气满屋子，还有花茶在桌上也冒着热气的。 弘时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们在吃，也没过去要。 说实在的，皇额娘这里成天做这样那样的好吃的，没事儿就开整，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他真的也很馋，只不过，他过去要也不好意思，皇额娘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只要他不要，她永远不会主动给他吃一点。 哼！ 看弘时一脸气性儿的坐在那儿，惜若看了他一眼说道:“弘时，你一定是不想吃对吗，所以我这边也没有给你留。” “对，儿臣才不想吃呢，那么黏黏糊糊的。儿臣要去外面坐会儿。” “去吧。” 弘时便出去坐在了门槛儿上看雨。 惜若和耿氏相视一笑。 “娘娘，当真不给他吗？” “留着呢，这不是你留着吗，这下子的锐气也磨的差不多了，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委屈一会儿，等一会儿给他吃就行。” “娘娘，您可有一套的。” 正说着着话呢，外头刘氏就来了。弘时坐在门口支着下巴，抬头瞄了刘氏一眼。 刘氏福了福:“给三阿哥请安。” “别烦小爷要找她们都在里面。” 刘氏有些尴尬的样子再次福了福。 门口的小太监就说道:“刘贵人稍等，奴才这就去通传。” 小太监进了屋里头打千儿:“娘娘，刘贵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刘氏将伞靠门廊边，擦了脚上的水走了进来。 请安以后，刘氏说道:“娘娘，能否让小主子和奴才们都先出去一下，臣妾有要紧的事情和您说。” 第1057章 一锅端 惜若便将剩下的糍粑给弘基，酱油鸡则是给李嬷嬷端着。 “弘基，你去给弘时吃一些吧，你们几个先外头门廊边坐一会儿，这会儿下着雨的，不能去外头。” “是。” 奴才们搬着小凳子，给孩子们坐在门廊外头看雨。 弘基则是将糍粑给了弘时:“喏，皇额娘让我给你的。” 弘时犹豫了一下就接了。 弘基又从李嬷嬷端着的的盘子里拿过一只鸡腿:“这是我给你留的。你最喜欢吃鸡腿了对吗？你要谢谢我哦三哥。” 弘时也接了:“谢谢。” 弘基浅浅一笑，一旁的弘昼看看弘时，他心里还是不喜欢弘时，需要时间消除内心的大阴影。 刘氏在里面，说了听到的话，将淑人和年氏说的话都说给了惜若听。 惜若和耿氏都知道年羹尧要造反，却没想到弘历不是四爷的孩子，这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骚操作。 也就是说钮祜禄氏没有怀孕，也大有可能根本没侍寝！ 钮祜禄氏真的牛，拿身家性命做了这么大的局。历史已经因为弘基的出生而改变，他要代替弘历将来登上皇位，弘历就会被历史抛弃，这个孩子不是四爷的孩子，那弘历就等于消失了。 淑人也是脑子有水，居然就以为年羹尧能反水成功，什么，要头一个杀了她！这些女人都是疯子！她现在要头一个杀了淑人这个没用的又脑残的女人！ 年氏如今默不作声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觉得年羹尧的方案可行，还是觉得是亲人进退两难。 原本年氏这个人她是不了解的，现在她也知道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为爱冲昏了头的女人。该灭了就灭了吧。省的闹心，看不顺眼的全灭了吧。她不想再过勾心斗角让自己有风险的日子。 惜若向刘氏再次确认:“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刘氏跪下了:“娘娘绝无虚言。这事儿臣妾不敢乱说半句。” “那为何现在才来说？” “娘娘，臣妾……” 惜若也表示了理解:“好了，起来吧。” “是。” 此时外头的小桂子走进来报:“报，边关有快马加急的战事消息传来，说是皇上打了败仗，三万将士战死沙场，皇上等人还在突围之中，生死未卜。 现在朝廷大臣们都乱了。都在问十三爷，要不要派兵营救，十三爷说调动丰田兵营和步兵两万去营救皇上。京中只有隆科多大人的禁卫军在守京城。十三爷当众宣布，让四阿哥弘基监国，您暂且垂帘听政。” 惜若知道四爷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 不明真相都刘氏差点摔倒，一旁的飞絮扶了她一下。 惜若和耿氏却很冷静，刘氏很纳闷皇后为何胸有成竹。 惜若看向刘氏笑了笑:“莫慌，稳得住。” 惜若便去书房里写了一封信，让小蔡子进来。 “小蔡子，拿我的令牌给丰台兵营，告诉他们，现在就行动控制钮祜禄氏的哥哥们，另外派人通知粘杆处血滴子。将淑人和几个孩子带走控制住，现在是时候了。” “嗻。” 第1058章 名场面 小蔡子便行了快马出了宫，前往丰台兵营。又有人去通知粘杆处。 钮祜禄氏临了还玩儿了一把大的，行啊她就最后出一把梭哈！ 惜若对刘氏说道:“刘贵人不必担心，回去歇着吧，你这次立功了，本宫会记得。” “多谢娘娘。” 刘氏心中感慨，她这步还好是走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离生死一步之遥。 * 十三爷带兵离京以后，惜若领着弘基上朝，处理一些有必要的政务，惜若处理得当，还有李卫，张廷玉，鄂尔泰助阵，朝中局势渐渐缓和，惜若也体验了几天垂帘听政的滋味，感觉还挺爽。 八爷即刻有了行动。联合蒙古王公准备搞八王议政，联合了4位旗主王爷控制了丰台大营和西山锐健营，隆科多控制着步军统领衙门和京畿九门，并且还接管了大内善扑营大内的宿卫。可以说当时整个京城以及京城近郊的所有兵力，都在八爷党的手上。 京城里可以用的，几乎只剩下大内侍卫了。在加上，年羹尧那边带兵北上，形成内外压迫，八爷觉得自己已经掌控的局势。 八爷带着几个旗主王爷到了太和殿，弘基坐在龙椅边的小凳子上，惜若则是坐在他旁边。母子二人都穿着朝服，模样威严。 下面是文武百官候着。 八爷党隆科多在下，没有行君臣之礼。 弘基说道:“八叔为何不行礼！”小家伙一脸威严有点四爷的样子。 “皇上不在京中，让一个几岁小儿和一个妇人监国，本王为何要行礼。” 惜若说道:“我乃皇后，你已经被削宗籍，身为草民，怎能如此放肆。”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今日本王就是来让胤禛下台的，他这个皇位，得的名不正言不顺，本王和诸王都不服！” 惜若说道:“四爷上位以来国泰民安，你们几个王爷为何不服！八爷给了你们多少承诺，让你们和他站在一起，你们以一己之私不顾江山社稷真当能让天下百姓信服！四爷领兵在外，为了大清百姓浴血奋战，你们却在这里谋权篡位，该当何罪！众位大人，这几位说要让四爷退位，你们谁答应的，就站出来。” 百官们面面相觑，只有五个人站出来，其他的原本要出来的也因为后悔反水没有出来。毕竟看大部分人还是拥护四爷的，他们也害怕。 惜若嘴角微勾:“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防告诉你们，蒙古王公您一带兵出来，蒙古王子夺了您的政权，即刻就派兵北上，利护四爷江山。而十三爷也未远行，四爷打了大胜仗，大军正下江南，将年羹尧等叛军堵在了来路。 而我这里，有四爷调令三军的令牌，早就有禁卫军不愿意和隆科多同反，正在午门外和叛军厮杀！十三爷的部队也已经回返，你们无路可退！” “什么。你胡说！” “我虽妇孺却从不信口开河！弘基！” 弘基拿着四爷的令牌站起来。 第1059章 扭转乾坤 弘基小小年纪完全不怯场。 “皇上临走前留下令牌，反者，诛之，各位将军臣子，我以监国之身份，命你们将叛乱之人拿下！” 大臣们一拥而上，将八爷党等人拿下，李卫张廷玉在最前面。 其他大臣也想在这个时候表忠心，冲不到前面去的比划几下也是要的。 随之十三爷带兵走了进来，由他的士兵亲自将八爷等人拿下。 他看了八爷一眼，也没什么好和老八说的。 八爷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他闭了闭眼睛，落下了眼泪。造化弄人，只能说时运不济，这都是命。 所有臣子都跪下:“臣等势必效忠皇上！” 这场叛乱结束了。从此以后，雍正王朝即将进入鼎盛时期。 惜若颇为欣慰。 惜若看向弘基笑了笑，儿子做的不错。 随之惜若手抬了抬:“众位爱卿平身。有各位爱卿扶持皇上，必然创大清一片盛世辉煌！四爷应该正在班师回朝中，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 待散了朝，惜若拉着弘基站在太和殿外和十三爷说话。这次是惜若最后一次领着弘基监国了，往后她就要回归后宫生活。 “四爷临走之前交代了，要留年家孩子的性命，不波及年家，年家一门为大清尽忠，不能因为年羹尧一人连累他们，但年家夫人淑人，良心坏透了，你替我赐三尺白绫。 她虽是我们乌拉那拉家的人，但她鼓捣着年羹尧造反实在是玷污了我们乌拉那拉家族，我阿玛在知道这件事后就说过，她将会被剔除族谱，以后乌拉那拉家再无此人，将这件事也告诉她，让她死的干干净净的。” 十三拱手:“是。皇嫂不打算见她一面？” “有什么好见的，这种人我不想和她啰嗦，死了也就罢了，葬去乱葬岗便是。十三你派人处理干净就是了。” “好。” “皇嫂，年贵妃帮着隐瞒的那些事，也是犯了同谋罪，您打算如何处置？” “将她暂时禁足在翊坤宫，其他的事情，等四爷回返再定夺。” 原本以为年氏这个超强小三能闹出一些动静来，只不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因为她身边有一帮子猪队友。 罢了，她现在能消停了不好吗。往后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这些个女人都用笤帚扫的干净挺好的。 随之惜若笑着松了口气:“十三弟辛苦了。这次干的漂亮。” 十三说道:“要不是皇嫂和四阿哥配合的好，咱们也不会做的这么漂亮。” 十三爷弯腰拍了拍弘基的头:“小弘基不错。” 弘基被夸了扬起笑脸，伸手和十三爷拍了一下。 “好了，皇嫂，那臣弟就去办事儿了。” “哎好，你去吧。” 十三爷就办事儿去了，惜若拉着弘基身后跟着奴才们往永寿宫去， “弘基啊，这件事将成我们母子两个共同的回忆对吗？” “嗯，皇额娘，儿子是不是挺带劲？” “嗯，带劲。以后我们啊，就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皇额娘对于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也累了。 第1060章 弘昼肚子疼 皇额娘要把你们这几个小猴子养大，和你皇阿玛好好的过完一生。原本啊，咱们今年要搬去圆明园住的，结果因为你皇阿玛要去打仗，又没来得及张罗，等你皇阿玛回来，咱们一家子就去住圆明园去，那地方风景可好了。” 弘基扬起笑脸点点头:“好，额娘，还要生孩子吗？” “不生了，够了够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还要有一个小妹妹就好了，有个妹妹儿臣能宠着她。” 惜若便笑了:“你其实是最大的不是吗弘基，你的姐姐们你都可以宠着。皇额娘原本还想生六个的，但实在是吃不消，生孩子很辛苦的。” 弘基扬起笑脸:“那好吧，那您还是别生了。皇额娘，您是不是知道儿臣是谁了？”之前就觉得皇额娘该是知道他是弘晖的，但一直没确认过来着。 “我知道了，无论你是弘基还是弘晖，都是我的好儿子。” 弘基伸出手，惜若将他抱起来。弘基靠在她的肩膀上，母子俩的温暖涌上心头。 “哎哟，我这个大儿子，再过几年皇额娘就抱不动了。趁着能抱动，皇额娘好好抱抱。” 到了永寿宫门口，怀玥她们正在里面等着女子两个凯旋而归。耿氏和弘昼也应该在呢吧。 惜若抱着弘晖正要进去，这会儿耿氏迎过来了，看起来着急忙慌的。 惜若一看她这样，就是出了事了:“裕妃，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娘娘，弘昼今儿不知怎么的，总是说肚子疼。院判来给瞧过了，说是有蛔虫可能，让咱们将花椒研为细末和大米煮粥，一般小儿服药后一炷香的时间腹痛停止的，但他还是说腹痛呢，臣妾想让您快去瞧瞧。” “别着急，我这就去瞧瞧去。” 惜若就将弘基放在来，弘基说道:“皇额娘，我也要去。” 惜若和弘基便和耿氏一起去了她的宫里，弘昼躺在塌上看起来面色不好，有冷汗不舒服样子。 惜若给他把脉也没查出什么。 “弘昼，告诉皇额娘，哪里痛啊？” “皇额娘，哪里都痛。皇额娘，弘昼要死了吗？” “小孩子家家，别胡说，会没事儿的啊。” 惜若问一旁候着的院判和儿科专家。 “你们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吗？” “回娘娘，微臣等实在不知是何原因。还请娘娘恕罪。” 惜若就想到了她当初遇到的祖师爷叶天士，她即刻派人去了江苏去寻叶天士入京。看看弘昼的不明原因腹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 四爷那边，年羹尧出兵在水路就被拦住了，四万士兵压阵，反清复明会一举被剿灭，年羹尧带着的兵丁大部分投降。 随后任柳依则和年羹尧一起，被押到了杭州城门上。四爷手背在身后，站在城门楼上，看着杭州城内百姓安居乐业，随之看向跪着的两人。 年羹尧看起来气性儿还是很重的，他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反，都是四爷忘恩负义。 四爷看出他的心思，背在身后的手转动着扳指。 第1061章 年羹尧死 “年羹尧，你知道身边的女人是谁吗？任柳依，任伯安的女儿。你可记得当年你血洗江夏镇，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到你身边寻仇来了。” 年羹尧看向任柳依颇感意外:“你……你是任伯安的女儿！” 任柳依冷笑一声:“既然事已至此，我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就是任伯安的女儿任柳依！我就是来报仇的！虽然谋反没有成功，年羹尧，我看到你这般下场我也算报了仇了，当初你血洗江夏镇，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今日是罪有应得！” 年羹尧闭了闭眼睛，这个他宠到骨子里的女人，居然是来找她报仇的！他以为掌控了一切，到头来只不过是入了别人的局。 四爷看向任柳依说道:“当初你要救朕的妻妾，朕对你心中有感激。但任伯安和刘八女胆敢劫持皇家家眷，原本是诛九族之大罪。你当明摆有因必有果。你真当朕当初查不出你的行踪吗？朕只不过是想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心中怨恨难消，落得今日下场，是你自己一手造成。 你居然胆敢将民间的孩子送进宫中。如此胆大妄为，可是认为你的父母是无辜之人？你可是当真让朕无话可说。你这个女人也并非良善之辈。正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任柳依也没想到居然四爷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朕当告诉你一句真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弘历不是朕的亲生儿子，朕的皇后已经八百里加急告知与朕。” 任柳依瘫倒在了地上，没想到，她最后一张王牌也被揭开了。 年羹尧看向任柳依，突然发狠一把掐住了任柳依的脖子。用力一拧，任柳依就断了气了。 四爷身后的侍卫按住了年羹尧。 四爷手摆了摆，侍卫们这才放开了年羹尧，四爷坐下来在他身边的地上。 “朕刚刚即位时，虽然知道你有些烈狠，却对你多加信任，非常的宠信。你当知道。 但你却不知低调，反而仗着手中权力和身上加持的功劳，挑战朕的底线。 你可还记得，有一年阅兵之时，朕命令士兵们将盔甲卸下来，吹吹风，透透气，以免中暑生病。但是朕的话说出口，士兵们并没有行动，反而是你年羹尧一句话：皇上让你们卸盔甲，愣着干什么，还不卸下来？士兵们才连忙听话行动。 可见你平日是如何教导士兵，只听一人之言。至于你又如何贪污敛财居功自傲，你心里清楚。 原本朕并未想杀你，因你曾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但你不知悔改。居然领兵反朕，你可知朕心多悲痛？” 四爷红了眼眶。年羹尧不言，这会儿他是知道自己的野心早就在四爷眼目之中。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四爷起身，随之向前走去:“朕还是不想亲自下令杀你，你的孩子们，朕会赦免他们无罪，年家也不会受牵连，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四爷下了杭州城楼前，最终年羹尧说道:“皇上，微臣错了。” 四爷也没回他。最终年羹尧自尽。 第1062章 结局了(1) 稳定了南方的局面以后，四爷班师回朝，大军先返回，他一路视察了水利和民生，真是一个好皇帝没错了。 他是想着，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往后能在就好好的留在京中陪陪媳妇孩子，这两年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门。 四爷差不多得半个月以后才能回返。所以他五儿子生病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在年氏那里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惜若送出宫去，暂时由寺庙代为照料。等四爷回来后，太医院要给四爷和六阿哥做血确认，要肯定这孩子的身份才能做最后的决定让这孩子何去何从。 惜若是想着，那孩子最终留在寺庙也就好了。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个无罪之人。 年氏多次叫嚷要见惜若，惜若也不愿意见她。 见她作甚？能有什么话说，无非就是撕逼，她累了，不想撕了，一切等四爷回来以后处理。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弘昼这孩子。 这些天弘昼每天都会腹痛，还好并没有很剧烈，但他茶饭不思，每次吃饭都说不要不要，这孩子就瘦了一圈。耿氏也跟着瘦了一圈，弘基他们也很担心。弘时虽然绷着没来看弘昼，但也会问一下弘基:“喂，那小子怎么样了？” “还肚子疼呢。” “那小子一定是瞎吃东西了，不能瞎吃。比如红糖糍耙就不能吃太多。” “那你还使劲吃。”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肚子会疼吗？你们还小。我这个当哥的要照顾你们知道吗？” 弘基就笑了笑没说话，像弘时这样的孩子，他真想用鸡毛掸子打他屁股。但他忍了。 兄弟两人作为门槛上，看着外头的雨，心里都挺担心弘昼的。里头弘昼还躺着不舒服嚷嚷肚子痛。 叶天士在终于是到了京城。冒着雨被急急带进了宫里来。 他要给惜若福身请安，惜若扶了他一把:“先生不必多礼，多年未见，您可安好？” “回娘娘，草民安好，没想到您成了当今皇后，草民当初得了您和皇上的接济，常常感恩。望有朝一日报答，十几年过去了，您可是终于来寻草民了。” “先生，正是我遇到了难处，您快给看看，五阿哥这孩子每每喊腹痛，是什么缘由。” “是。” 叶天士给弘昼把脉，也没查出来什么。随之他看了看他的眼睛和手指甲，又问道:“五阿哥，您哪里不舒服，和草民说。” “这里痛，这里痛。” 叶天士就用了银针，试探他指出来的部位。随之拔出来以后发现有轻微变色。 “五阿哥最近可是有便秘？” 耿氏连忙回:“正是，有几天不出恭。” 叶天士思考以后说道:“娘娘，草民觉得，他有可能是吃了红丹引起的中毒。红丹有一股香气，颜色纯红，和牛奶和糖稀搅拌颜色会很好看，这位不常用的药，是用来杀虫止泻的。 但这种药一向是小心，用多一点，就会中毒沉淀在体内排不出去。也会引起便秘。 第1062章 结局了(2) 中毒以后除了腹痛也没有其他症状，脉象是查不出来的。只有眼睛微微发红，若是不解，会有性命之忧。解的方法倒是简单，将蜂蜜与香油调成糖稀状服下，可解。” 耿氏就赶紧亲自做了蜂蜜香油给弘昼服下，果然半个时辰以后吵吵完出恭，之后就恢复了，又吵着要吃粥。耿氏又连忙亲自熬粥给她吃。 惜若亲自喂了弘昼，看他一大口一大口吃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惜若这才问他:“弘昼，你想想，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颜色红红的东西？” “没有没有。我没有吃过。”弘昼是想不起来了。 弘基便说道:“皇额娘，好像年贵妃给的那颗糖是红色的皇额娘。” “弘昼，年贵妃给过你几次糖啊？” 弘昼手指头数了数:“三次。” 惜若想想，年氏给的糖她还放着呢，就派人去拿来了给叶天士看。叶天士看了说道:“应该是含少量红丹的，这种药也并未有直接毒素，只是到了身体里时间久了排不出去才会产生毒素的娘娘。” 惜若叹了口气，这些女人都是被逼疯了，总是对孩子下手！年氏反正是离死不远了，她也不想就这么过去撕了她，不想见的人就不要见了。她真的不想见。 耿氏就不愿意:“臣妾要过去撕了年氏娘娘，她居然对臣妾的命根子下毒手，臣妾不撕了她不算完！” “那你去吧，你也替我打几下吧，当初她也想害我的弘基，还好弘基没中招，回头教育教育你儿子，除了咱们宫里头的，旁人给的都别吃，对了，别把人打死了。” “是。” 耿氏提着裙摆身后跟着奴才们就去了。回来的时候一字头也歪了，一脑门的汗，看样子年氏被打的不轻，耿氏要凶起来，也不是好惹的。惜若是想笑来着，奈何正 惜若说道:“罢了，孩子没事儿就好，这件事待皇上回来这事儿再做定夺。叶先生，您就留在宫里可好？” “娘娘往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去寻草民，草民只是自由惯了，不想被束缚。” “那也请先生留在京城几天，待皇上回来再走，咱们也好招待您。”毕竟是自己的祖师爷，她是希望有机会以报师恩的。 叶天士躬身:“多谢娘娘，盛情难却，那草民就多留几天。” 惜若就安排叶天士在外面的府院住下，命专人每日好生伺候，又带他进了圆明园观景，以后她还亲自提了一副妙手回春的匾额给她。可算是对恩师做了圆满的报答。 五天以后，四爷终于回返了，今儿也是下着雨呢，淅淅沥沥的。 文武百官都到了京城门外迎接四爷回返，十三爷看四爷回来了，给他一个拥抱，李卫和张廷玉还有鄂尔泰也想抱来着，只是守着君臣之礼不好意思逾越。 四爷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大家都干的漂亮！” 李卫一激动就说了句:“皇上最漂亮！” 大家都跟着笑了。 随之四爷回宫，惜若也没有迎接，只是耿氏带着众妃嫔代表了一下。 第1064章 结局了(4) 四爷直接去了永寿宫，孩子们都在睡觉呢，奴才们看见其四爷进来都跪下了。 惜若看向四爷扬起笑脸，随之在手指在嘴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四爷走过去就拿来她的手就亲上去了。 朱嬷嬷带着奴才们赶紧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两人在亲亲的时候，孩子们都起来了，坐在一旁嘻嘻嘻。 惜若要推开四爷，四爷伸手扒拉一下，孩子们嘻嘻嘻的转过去背对着窗户。 后来四爷问惜若:“你为什么不来接朕。” “因为我知道爷一定来找我，我在您离开的地方等您回来。” 四爷笑的好看，将肩膀靠在她的肩膀上:“爷累了，想在这里歇歇。” 惜若拍了拍胸口。 “还有这里。” 四爷就笑了。他轻轻的说了一句:“朕爱你。” “你说什么？” 后面的孩子们笑哈哈:“我们都听到了，皇阿玛说，他爱你！哈哈哈……” 惜若和四爷相视一笑。她亲了四爷的脸。 “我也爱你。” 孩子们都围过来抱住他们。 “我们爱你们。” 外头下着雨，屋子里幸福的一家人。 往后余生，岁月静好。 * 四爷回来以后，直接将钮祜禄氏家全部杀了。钮祜禄氏这一辈子，死的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至于年氏，因为年家的关系，也因为年羹尧的战功，四爷也没要她的命，也没让她去冷宫，只是将她永久禁锢在宫中，永远不见。 年氏的争宠之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因为惜若凡事稳当，没有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年氏在三年后病死。结束她幽怨的一生。总归是悲剧。 若人能想开，悲剧就会少些，爱情可遇不可求，执念只会毁了自己。 至少还有想通的，李氏还有宋氏。算是回头是岸了。 四爷回来之后就下了旨，封耿氏为贵妃，封刘氏为妃。 刘氏也成为最后一个被四爷封上妃位的后宫女眷。 刘氏的一个决定，也是改变了她的一生，以至于之后她有安稳的日子过。 四爷以后吩咐着搬去圆明园居住。其他的妃嫔都留在宫里，让过去圆明园的就是惜若，李氏，宋氏，耿氏，刘氏。 往后四爷基本都在圆明园办公，他开始停止后宫选秀，不再纳新妃入宫。 他也一直兑现承诺，一直独宠惜若，以后从未宠幸过其他的妃嫔。 惜若用智慧和努力还有人格魅力获得了想要的生活和四爷的爱情。 愿以后的日子，一路繁花相随温暖一生。 秋风起，东枫叶红似火，这会儿惜若煮了一壶茶和四爷泛舟湖上。 苏培盛和陈福春妙秋诺他们都在岸边站着呢。 自从苏培盛被春妙打了以后，苏培盛是一见到春妙就躲。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还不是因为陈福告诉他，送宫女的最好的礼物就是那种东西。结果还讨了打。 苏培盛回去就把陈福给打了。奶奶熊，谁让他出的馊主意！ 这会儿和春妙站在一起，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微微侧着脸用余光看了一眼春妙。春妙突然就走向他，吓了苏培盛一跳。 “你……要作甚？” 春妙清了清嗓子:“苏培盛，你要不要和我对食？” “嗳？” “你耳朵塞猪毛了！不愿意就算了！” 春妙正要走，苏培盛连忙拦住她:“要的要的，春妙姑姑！” 所有奴才们都起哄:“好的很啊，那咱们有酒吃了！” 苏培盛呵呵呵傻乐，朱嬷嬷推了春妙一下，春妙就到了苏培盛怀里头。 哎哟，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又想高歌一曲了！ 在船上的惜若靠在四爷怀里头，远远的看见岸边很热闹也笑了。 四爷从书里面抬起头，看向岸边说道:“这些奴才们闹腾什么呢？没个规矩了？” “爷，春妙已经跟我说了，想跟苏培盛对食，我允了。爷，你家苏培盛也该有个归宿了，回头赐一所院子给他。可不能亏待我们家春妙。” 四爷笑了笑:“放心，苏培盛亏不了春妙的。” 现在连苏培盛都幸福了，算是完美的大结局了。 惜若抬起头亲向四爷的嘴儿，再和四爷来个深度的法式深吻做结束吧。 船行湖中，心情如画。 第1065章 三年以后 三年后。 怀恪十六，怀玥十三，怀宁十一，怀芮九岁，弘时八岁，弘基七岁，弘昼也是七岁。 弘时弘基弘昼三个原本到了去住所殿的年纪，因为惜若搬来了圆明园，四爷也就让孩子们继续在圆明园住着。只是住在其他的宫殿。 他们开始进入正规系统的教育模式。每天阿哥们学习完以后回来惜若这里请安，接着就是一起写字，在惜若这里用了晚膳就回去。孩子们都相处融洽，弘时也早就放下戾气，融入这个大家庭的生活。 他和惜若最亲近，在孩子们当中，他最喜欢的是弘基。 也不枉费惜若这些年对弘时的用心教育。 四爷没事儿的时候也会来用晚膳。每五天会有家庭聚餐，李氏宋氏刘氏她们也会来的，这几个人现在相处的好，不再过勾心斗角的日子，让惜若挺舒心。 这一年，四爷南巡，带上了在圆明园里的妃嫔和孩子们。 一路游山玩水到了杭州弘昀的地盘，如今弘昀已经十四岁了，从大不列颠回来了，和独眼龙一起经营钱家的生意，从宁波一直到杭州，乃至整个江南，都已经是钱家员外的财富王国，原本的首富李氏娘家早就退居二线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而这些生意里还有惜若的股份在。所以惜若现在真的是金银堆满屋了。 惜若和独眼龙一直有书信往来，他是个很负责任的。不仅跟她说明弘昀的生活，也会报平安，以及他们去过的地方，也有用画册的形式描绘的，很生动。 还有他们生意的账目什么的每年都报备，每年他也会派人给惜若送银票。 弘昀在外头过的日子很舒心，充满了色彩，连惜若都羡慕呢。 今年独眼龙来书信说弘昀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说了一方亲事，是旗人家的小姐。 毕竟弘昀是皇上的儿子，也是旗人，虽流落民间，但也不好和汉人通婚，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汉人和旗人按理说也不通婚可见独眼龙在弘昀的婚事上面砸了多少银子。 弘昀这次也来了书信，他希望他成亲的时候，惜若能带着孩子们过去一起参加。最好是四爷和李氏也能来。 这就给惜若出了难题了。这件事瞒了这么久了，突然拿出来说，万一四爷生气她的隐瞒，这可是欺君之罪。当然她家四爷不可能把她怎么样，但吵架八成是会的。 再说了这几年李氏也消停了，常与她有走动，跟她开口说弘昀还活的好好的，她会不会又要抽风。 这次四爷来杭州，惜若也就打算跟他提了弘昀的事情，总归这件事瞒不了一辈子，是时候告诉他二儿子还活着呢。 四爷此行，原本也是打算见一下江南首富钱员外。这就是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但这几天惜若和四爷闹别扭了，因为怀恪的婚事两人闹了意见。 四爷呢看上了蒙军旗的将军纳喇星德，原本这也是怀恪历史上的驸马。但是怀恪嫁给他以后，郁郁寡欢的二十三岁就去世了。 第1066章 弘昀的事解开 惜若的意思呢，怀恪的性子柔软，不适合这种舞刀弄枪的男人。她是适合细腻温和的男子的。 她是看上了张廷玉家的大儿子，人温尔尔雅，长得也好看。她把画像给怀恪看了，怀恪娇滴滴的样子也挺中意，至于四爷选的那位，是肌肉男，能把小怀恪一下子就压的呼吸困难的那种。 惜若就跟四爷掰扯这件事，四爷就说了:“满汉不能通婚！” “您怎么这么顽固呢爷，这汉人和您一起将大清江山治理的一片祥和，您怎么就看不上汉人？像李卫，张廷玉，田文镜，他们都是好人。您就说您用着他们，还看不上汉人可是有道理。” 四爷瞄她:“你是吹毛求疵，朕怎么说看不上汉人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您可别拿老祖宗吓唬您媳妇。就说齐妃，她实际上也是汉人，还有懋嫔，她也是汉人，和您生的孩子不也是有汉人的血统，要我说，满汉不通婚这规矩得改改。满汉共融，天下才能一团和气，为何有反清复明会呢，因为满人说是和汉人亲。还是区别对待的，您爱新觉罗家的既然是当上了大清的皇帝，实际上就是当汉人的皇帝嘛，您得提高汉人的待遇，大清江山才能长久兴旺。” 四爷就生气了，虽然惜若说的很对，但他对于女人干政一向比较排斥，惜若有时候给的意见他都用了，但每次他都要别扭生气几天。 四爷这大清男人的死性子吧是改不了的。 “若儿你这又是干政，你就管好孩子就行了，嘴巴嘚不嘚的少说点。” “那您当初还答应我了，孩子们的婚事您不管呢，爷说话不算数。爷可是当今皇上，堂堂雍正爷在媳妇面前讲话不算可是有理？” 惜若双手叉腰就是吵架的架势了，四爷真把她宠坏了，动不动就叉腰。 四爷抿着嘴尽量让自己冷静，自己的媳妇，这是自己宠成这样的，怨得了谁。 随后四爷起身将惜若的手拿下来:“那朕也没说同意让你将公主嫁给汉人啊。对不对！” “那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张廷玉他儿子，您看着办吧。” 四爷生气就背着手走了，这不是闹别扭了吗。 到了杭州在别院住着惜若都没找四爷说话呢。待四爷自己个儿想明白了就会来找她。 这会儿李氏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江南湿气重，春天又容易发，李氏的身体也是一阵一阵的。 惜若就过去给她刮痧扎针。顺带着就打算给李氏说说弘昀的事情。 李氏坐在榻上，惜若给她上了药油。 “你回家去见了你娘了吗？她怎么样？” “见了，她日子过得舒心的很，带带孙子们。臣妾那两个嫂子也没敢在臣妾面前嘚瑟，臣妾坐着她们站着，提溜她们一圈真舒坦。” “可不是，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谁敢在你面前嘚瑟啊。” “臣妾的娘还念叨着，钱家铺子他们多厉害，整个杭州城的生意都被他们抢去了大半。” “既然竞争不过，唯有寻求合作，人要学会变通。” 第1067章 李氏总算说了感谢 “臣妾也是这么说的，娘娘，这次皇上要见钱家的人，到时候可是要帮忙拉个线？” “不用皇上，我认识他们，其实你自己也可以。” 李氏回头看向惜若:“娘娘，臣妾怎么可以？您是说，臣妾以妃子身份去游说？那不行，多掉份儿呢。” “齐妃啊，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说的这事儿吧，你可不要太激动。” “娘娘说来便是。难不成又是弘时闯祸了。” “不是弘时的事情，是弘昀，弘昀他还活着呢。” 李氏微怔:“您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弘昀还活着，就是钱家铺子的少东家。” 惜若就跟李氏说了弘昀的事情。李氏泪流满面。 “弘昀还活着，他真的活着。” 一旁的奴才们也都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本二阿哥失踪多年，从未有过他的生死确切消息。原来他一直在外安好，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惜若将针放回去，随后说道:“是呢，活的好的很，都混成首富了。会用多国语言，去的地方也多，比在宫里头强。弘昀这孩子啊，喜欢在外面闯荡。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你可别觉得我是故意不让他回宫的。” 李氏擦了擦眼泪:“娘娘你这人虽然其他的不怎么样，但对孩子还是好的。” 这是什么话？她刚才还在给她治病呢，李氏这嘴哦。就是不讨喜。 罢了，不和她计较。 惜若清了清嗓子:“他现在要娶媳妇了，他一直想见你，待我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让他到别院来见你们。” “好好。” 惜若拍了拍李氏的肩膀:“你这不是很好吗，儿子都要给你娶儿媳妇了，回头再抱上大孙子，你可有舒坦日子过了。你这身子的老毛病我也操心着，慢慢的调理也就好了。” 李氏甚欣慰:“是呢，臣妾多谢娘娘，不计前嫌，对臣妾上心着呢。” 这总算说了句能听的话。 春仙秋菊赵公公都跪下来恭喜李氏:“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原来钱家少庄主是二阿哥。娘娘往后可是享福了。恭喜娘娘。” 李氏笑了:“都起来吧，大家今儿一人两块银锞子。” “多谢娘娘赏赐。” 李氏这里一团喜悦，惜若总算松了口气，李氏现在是越发通情达理了。不知道她男人那边会不会也这么通情达理。 惜若就亲自端着茶盏，身后跟着朱嬷嬷李嬷嬷往四爷的别院去了。 苏培盛正靠在门廊边上跟陈福闲聊呢。四爷在里面居然不需要苏培盛伺候着倒是新鲜。 苏培盛看见惜若就带着奴才们都来给她请安。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苏培盛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皇上在里面作甚呢？” “回娘娘，皇上在里面自己画扇子呢，不让人打扰。您稍等，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培盛进了屋里头。四爷穿着白色的长袍站在书桌旁。看起来帅帅的，三十多岁的四爷，男人味道十足。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后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嗻。” 不一会儿惜若就进来了，她福身请安:“万岁爷吉祥。” 四爷一只手背在身后，低头继续做画，也没抬头惜若，看样子气性儿还没过呢。 “起来吧，怎么着啊？” 第1068章 完美的人生(最终篇) 惜若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皇上，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四爷这才抬起头:“哦？若儿知道错了？” “可不是嘛皇上，我知错了，我之前脾气不好，挑战了龙威，虽然我说的是对的，但对您大不敬就是错了，所以我就主动承认错误来了。” 惜若走进四爷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爷，您就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四爷清了清嗓子:“嗯，知错就好了。”原本他还想着怎么去哄媳妇找台阶下，以前就是无论媳妇对错，都是他的错，他都得去哄呢，今儿是破天荒了。 不对，可能还有下文。他媳妇他不了解吗，自己没有大错能来服软了？ 四爷在惜若这里没什么脾气的，就是忍不住要把自己媳妇宠上天的人。惜若也就将她的万岁爷拿的死死的。 这会儿四爷就开始担心，惜若是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了。否则不能这样。 “若儿啊，你就跟朕说，你怎么着了啊？把天拆了啊？” 惜若心里想笑来着，脸上还是绷着的:“天还在外面好好的呢，皇上，我倒是的确有一件事要说。” 四爷就坐了下来，好让自己稳当点。 “说吧，什么事情？” 惜若就一本正经将弘昀的事情都说了。随之跪在四爷脚边说道:“皇上您别生我的气，我瞒了您这么久，就是担心您非得接弘昀进宫，不顾他是个什么想法。 毕竟皇家子嗣流落在外头是不对的，我是觉得，每个孩子都可以选择他们想要的人生。 弘昀这个孩子，他的梦想就是自由。所以我才瞒了您这么久，如今钱家也成江南首富了，他作为您的儿子，以另一种方式事业有成。我这才敢和您说起这事儿来呢。” 四爷低头看着惜若冷了脸，他伸手就打了惜若的屁股。真的打的很痛很重，惜若也忍着，妈耶，他家男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四爷打了几下，见惜若不吭声受着，真是气也要气死，心疼又要心疼死。 “你倒是把朕想的迂腐，过了这么多年了不知朕的心思，倒是你的错处。想当初，朕多次想带着你离开京师都被你拦着，你倒是以为朕不会理解弘昀？弘昀这孩子，是做了朕一直想做的事情了。你可知朕因为他的失踪多少次心中叹息担忧，你怎能瞒着朕他还活着。” 惜若看向四爷，没想到她一直认为的大清直男四爷，居然这么通情达理，允许子嗣选择自由的生活。 她家四爷，她越来越爱了怎么办，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帅。 惜若小白兔的样子:“哎哟，我家四爷真的好英俊。您别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惜若就站起来，在四爷画的扇子后头提了字。 随后打开摇了摇。 只见上面写了:“我错了，求原谅。” 落款，乌拉那拉.惜若。 四爷转而忍不住就笑了。 这个女人，他能把她怎么办。 惜若见四爷笑了，连忙就坐在他身上就开始啃，接着就把他家四爷拱榻上去了。 她错了，她不得好好的表现哄他开心。 这两口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幸福要死的。 弘昀的事儿也解决了，四爷带着所有妃嫔都参加他的婚礼。 所有的事儿都如此顺心。 四爷最终还是同意怀恪嫁给张廷玉的大儿子。以后满汉不能通婚废除。大清江山稳固长青。惜若改变了历史，四爷也打破了短命的命运。和惜若一起白头到老。 人生和命运都得靠自己去改变。惜若做到了。 （本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