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傻妃萌萌哒》 第1章 冲喜 圣秦帝国,当今圣上最小的臣弟,手握重兵权的宸王殿下,今日大婚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喜乐欢庆,可宸王府接亲的人,却没有一个欢快的,个个阴沉着脸,目光冷冽的注视着看热闹的围观路人。 这也引来了围观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宸王府这就是在冲喜!” “早就听说了,不然,就这苏太医家的傻女,能有这个福气……” “宸王殿下不是战无不胜嘛,怎么说病就病了,而且听说病情很是棘手,众多太医都看不好,眼看着,可能就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说来也真是蹊跷……” “如果不蹊跷,也不会轮到这一个苏太医府中的女儿嫁入王府了,只是看着样子,过门就得成寡妇,这喜事呀,转眼就得成丧事喽……” “铮!”的一声齐响,迎亲队伍的护卫抽出佩剑来,吓的这些人全都闭上了嘴,更有甚者,脚下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面如土色。 待到队伍走过去,方有人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嘟囔了一句:“谁家接亲,还持刀的,多不吉利。” 花轿在宸王府的门前落地,轿门却迟迟没人来踹,两个喜娘只能上前,揭起花轿的门帘,将新娘子架了出来。 新娘子完全就是瘫软的,整个身体都靠在喜娘身上,细看下,双脚还拖在地上。 在迈门坎时,新娘子的脚绊住了,喜娘也没防范的被扯动的踉跄着,三人同时都倒了下去。 新娘子的一只鞋都甩飞了出去。 苏寒就是这样,被那两个微胖的喜娘压在身上,给压醒的。 她的咳嗽声也从大红的喜帕下传了出来。 那两个喜娘在听到这声音后,原本还有些尴尬的表情,立即转成了惊喜,快速的从新娘子身上起来,再合力的将她拉了起来。 “醒了,醒了……这回好了……”两人相视的惊喜的欢呼着。 宸王府的管家萧航,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沉声的指挥着:“快扶进前厅,拜堂!” “是,好!”喜娘欢快的回答。 扶着一身喜服的苏寒就往府里走。 而此时的苏寒却已经懵了。 拜堂! 她苏寒活了二十一年,至今还是个单身狗,长这么大,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专注研究医术,咋就要拜堂了…… 等等,不是应该结婚典礼吗,这拜堂是哪个时期的通用词? 内心狂吼着:这怎么和做梦一样……什么个情况…… 她现在是声音发不出来,双手也被绑着,独是那双脚还能行动,但双膝处,也被绑住了,根本走不快,另外她丢了一只鞋,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很不舒服。 刚站定,就感觉身边又来了一个人。 而且她还听到了类似于鸡的“咕咕”声,这让她更是不解了。 再听有人道:“请陈尚书主持宸王殿下的大婚之礼。” 一声假咳后,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既然是宸王殿下的大婚,自然是不能缺席,只因殿下现在病重,无法到场,这也不合礼制不是。” 站在苏寒身边的那个男人,声音微冷的开口:“陈尚书,您既已知道殿下病重,根本无法出现在这里,又何必为难,只管直接唱礼就好。” 陈尚书立即反驳:“林将军这样不妥,再怎么样,也不能失了礼制,你们也不想宸王殿下被世人诟病吧,而且本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定要依礼行事的。” 林皓轩还要说话,却被管家萧航阻止了,对着前厅门伸了下手:“那就请陈尚书移步至殿下寝殿,就在那里拜堂!” “这样甚好!”陈尚书有些许小得意的扬了下嘴角。 他今日来主持这场大婚,也是带着任务的,现在看来,完成有望了。 苏寒再次被两边的人架了起来,这回的力量大了些,她的双脚离了地面。 可她还是没明白呢,怎么回事。 她发出了“唔唔”的声音来,同时用力的在摇晃着头,想将盖在她脸上的喜帕甩下来。 就听到林皓轩温和的声音:“苏……王妃,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很快的……” “唔……唔唔……”苏寒再发出声音来。 可头却不再甩了,只因刚刚甩了那几下,让她现在觉得天旋地转的,就在闭上眼睛缓解这种眩晕时,脑中也闪过了不少的片段信息,这让她更难受了。 而她发出的这种不寻常的声音,也让林皓轩警觉了起来,可他却不能揭开这红盖头。 他扭头看向一边的两位喜娘,这两人也被他此时的冷俊样子吓的后退了一大步。 其中一个年长的喜娘讨好的笑着摇头:“这不是我们弄的,是苏府的人……给绑上的,说是怕苏小姐闹事,打晕了给放到花轿里的……” “胡闹!”林皓轩轻喝一声:“还不快给王妃解绑,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两位喜娘快速为苏寒解开了绳索,而堵嘴布,却是她自己拿下来的。 在继续前行时,苏寒还轻揉着被绑过的手腕。 林皓轩也看到了,她手腕上那道勒红的印迹,对于苏太医府,就更没有好印象了。 在喜娘扶着苏寒迈过了又一道门坎,进了一间药味很浓的屋子。 这也让她明白,这房间里住着一个病人,想必就是被这些人说的,病重的无药可医,只能靠冲喜这么不科学的方法来治病的宸王了。 礼部陈尚书喝着礼:“一拜天地!” 她被两个喜娘猛然的转了个身,再被强按着脖子的行礼。 这么不友善的举动,苏寒自然是不情愿的,在起身时,微一甩身,手臂上就传来了疼痛。 她被掐了。 在喜帕下咧了下嘴,心中暗骂:这两娘们儿下手可真够重的,真掐呀。 再是二拜高堂,再被按头行礼,这回她学乖了,没敢再动。 “夫妻对拜!” 她还没准备好呢,腿窝处就被踢中了,她整个人就向前冲了出去,跪倒的同时,也扑到了什么上面。 眼前随之一亮,头上的喜帕掉落了下来,而她此时正扑倒在,一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同时听到了“礼成!”之声。 而她的手指也正巧按在了那人的手腕脉搏上。 她猛然的站了起来,惊慌的指着床上的人大声道:“他身上全都是虫子!” 第2章 打赌 林皓轩立即冲过来,紧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之重,让她直咧嘴。 只听他急急的问道:“你说什么!” 同时,又听到一声厉喝:“莫要胡说!” 苏寒的目光顿时一冷,她向来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专业,这可是对于她自四岁习医的一种侮辱和蔑视。 眼睛轻转了下,她拎起宽大的长裙,挺着胸脯,梗着脖子的上前一步:“你凭什么说我在胡说!就行你说他必死无疑,就不行我说他还能救活吗?” 林皓轩本是疑惑的,他也不相信,宸王会就这样的“病逝”,可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会有这个本事吗? 说话的人,正是太医院的王太医,他沉着一张老脸,阴阴的道:“宸王殿下的病情一直都是太医院在诊治,情况如何,在这里的几位太医,都是清楚的,总不能任你一个外行人说两句不知深浅的话,就否定了我们的诊断吧。” “太医院怎么了,你们就没诊错过吗?我也是太医院的,我说能救活,就是能救活,怎么样。”苏寒晃头晃脑的说着不着边际的疯话。 王太医,指着她:“你,无知小儿!” “你才是无知老头呢!我爹是太医院的苏太医,我也就是太医院的子弟,有什么不对,我也会治病,有什么不可以。”苏寒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的与他理论着。 林皓轩原本升起的希望,就在她这疯言疯语中,再次被击的粉碎,扭头轻呼了口气,别提有多难过了。 王太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向林皓轩,语气再沉重的道:“林将军,还是让殿下服药吧,只要按时的药用,也能让殿下晚走些时日。” 苏寒一点不掩饰的在那里撇着嘴,完全就是不屑的样子,转身直接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抓起盘中的花生,奇快的扒起来。 林皓轩也只能点头,再看向躺卧在床上,面色不佳的宸王,他心里更加的难过了。 就在婢女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向床边,准备扶起床上的服用时。 突然那婢女惊呼一声,手中的药碗脱了手,砸在地上,碗碎,药洒。 而就在那破碎的药碗边上,还有一颗白白的花生粒。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只有林皓轩盯看着,此时依旧在将花生抛在空中,再用嘴接住的苏寒。 因为他看清了,就是她,从手中弹出了一颗花生,正打中婢女的手腕,药才会掉落的。 “你想干什么!”他冷声轻喝着。 “救你家王爷的命呀!”苏寒一点不怕的,还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对着他眨了又眨。 “胡闹!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礼数,可知道,这药才是救殿下用的。”王太医气愤的指着她。 苏寒嘴角冷冷的斜扬了起来,再缓缓的转移目光看向正指着她的王太医。 “老头,要不要打个赌,你的那碗药,可不是救他命用的,而是要他命的东西,敢不敢测试一下?”苏寒再轻挑了下眉。 林皓轩也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王太医,再扭回头看向苏寒:“你说的可是真的?” “试试喽,如果我输了,我就自行离开,权当今日我没来过,但要是这三个老头输了的话……”苏寒拉着长音,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嘴角也冷翘起。 “你想如何?”王太医这时真的很紧张,他身边的另两位太医,却是在害怕。 “你们就承认,我是内行,我才是神医,你们都庸医!”苏寒猛然的站起来,指着王太医。 所有人都是一愣,说了半天,就这个? 再听苏寒道:“让你指着我,你以为就你会指呀,我也会,指你,指你,指死你,说我没教养,你有呀!” 林皓轩感觉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打碎了,他怎么会相信她呢,她可是个傻子呀。 不仅是他这样觉得,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差不多是这个想法。 但也有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陈尚书笑出声来。 自然是引来了大家关注的目光。 本就表情不好的王太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眼神给他。 陈尚书摆了下手,调整了下仪态:“王太医也太谨慎了,宸王妃不过就是在与您说笑罢了,您真当真了吗?” 王太医转了下眼睛,也微微的一笑:“对,宸王妃只是在说笑,本太医怎么会当真呢,不会,不会。” “不敢赌就说不敢,认输不丢人,别在这里自找台阶下,如果你不敢,就别在这里了,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吧,给能人让地方。”苏寒重新坐回椅子上,依旧在剥花生,冷冷的道。 王太医就算再大度,现在怎么也崩不住了,他就不相信了,就眼前的这个乳毛未退尽的黄毛小丫头,能有多大本事。 没有听身边的两位太医的劝阻,张口就应了战:“赌就赌,本太医还怕了你不成,如果你输了,让你老子来给本太医赔罪。” “行,到时候你找他就行。”苏寒一点没犹豫的答应了。 在他人听来,这就是在认输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那个便宜爹,她可一点都不关心,还真想找人教训一下他呢。 养而不疼,任府中其他子女欺负原主,明明是个太医,却在原主被欺负的病重时,却不施手相救,任她自生自灭,可在得知皇上赐婚冲喜时,又不管不顾的,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原主,直接绑上了花轿,就这样的爹,要来何用。 林皓轩命下人再端来一碗药,放在桌前,让两人比试。 苏寒伸头很认真的盯着碗里的药,还轻抽着鼻子闻着。 王太医见她那个样子,很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并把一份药方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太医院,在宸王府的三位太医,所开出的药方子,完全就是针对宸王殿下的病症,林将军可以找别的大夫过目。”他理直气壮的道。 “你这药里,有丹参,当归,泄毒草,牛黄、桑螵蛸、菟丝子、救必应、密蒙花,我说的可对呀。”苏寒扬着得意的小脸,目光明亮的看着他。 王太医与另外的两位太医的脸色,却特别难看,他们相视后,发出疑问:“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聪明呗!”苏寒得意的对他晃着头,一副气人样。 第3章 引蛇药 她露的这一手,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明白,这位小王妃,还有些真本事的。 苏寒站起身来,走到打落药碗的地方,将还残留药液的碎碗拿起来,再放到鼻下闻了闻,随即再挑了下头。 她再看向已经慌乱的王太医:“可这一碗里面,却多了一样东西,是鸡蛋清,王太医,你的这味药,是想治病呢,还是想引什么东西来这房间里呢?” “你,莫要听她胡说,世人都知道,她是苏太医府中的傻子,她的话,怎么可以听信呢。”王太医大声的叫着。 无疑就是输了不认,而在强词夺理,进行人身攻击的无赖表现。 苏寒却一点都不在乎的,对他一笑:“急什么眼呢,再让你们所有人看一个好玩的事情,定会让你们终身难忘哟。” 她拿桌上的药碗,走到了床前,将碗塞在了守在床前的婢女手中,再从她头上拿下一棵珠花,执起萧沐庭的手,用尾柄在上面用力的扎了下,再挤出血来,拿过碗接住了几滴。 然后走回来,将碗往桌子上一放,再伸手指了下:“见证奇迹的时刻,你们要瞪大了眼睛看哟。” 在场观礼的人可是不少的,在听到她这话后,也都凑了过来。 陈尚书自然是要看个真切,也因他是皇上指派来的人,推开众人,挤到了前面。 林皓轩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也站在前面,伸头看着那个药碗。 反看着王太医和另外的两个太医,此时却神情慌张,目光闪烁,面色有些发白,额头冒汗,正缓缓的向门口挪着小步。 苏寒自然是将他们的样子看在眼中,将也想凑上前的管家苏航拉住了,对着那三人的方向扬了下头,他顿时就明白了,立即绕身走了过去。 他现在比谁都相信这个刚入府的小王妃了。 就在这时,观看药碗的人,突然发出惊呼,然后本是被围的严实的圈,突然就开始散开。 陈尚书面色苍白,瞪着被吓到的大眼睛,如果没眼眶,他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只因这药碗之中,突然出现了几条黑乎乎的,不停在扭动的虫子。 林皓轩的表情也差不多,不过他除了惊讶外,还有……愤怒,对就是愤怒。 而苏寒此时却改坐在了床沿处,手中还抓着花生,一边剥,一边吃,还不忘了给一边的那个帮她拿碗的婢女几粒。 “王,王妃,这,这是怎么……怎么会有……这样……”林皓轩话都不成句了。 苏寒笑了起来:“这就是那三位大本事的太医们所开出来的药方子,而且我也说了,他身上有好多的虫子,是你们都不相信的,不是吗?” 被管家萧航拦下来的王太医,见走不脱,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回来,怎么也不能让这个黄毛丫头打败了。 他立即大声道:“都莫听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瞎说,这碗药没有问题,刚刚她可是拿着药背对着所有人,指不定在药碗里动了什么手脚呢,你们还真信她。” 苏寒的暴脾气顿时就压不住了,说谁外行,说谁动手脚呢,输不起是吧。 她猛然的站了起来,指着王太医,气呼呼的瞪着他。 “老头,没本事就承认,太医院像你这样混吃等死的人,还真不止你一个,病看不好,还在这里狡辩,你的毕业证是某宝上买的吗?公章是萝卜刻的呀,就这个小病,都能给你看死喽,还说自己是太医院的权威呢,估计无证的赤脚大夫都比你强!” 苏寒梗着脖子,全无惧意的怒瞪着这位年近四十,留着个羊角胡子,鼻孔朝天的老头。 王太医气的嘴边的胡子都颤抖了,手指着她,张着嘴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苏寒冲上前去,伸手拍在他指着她的手背上,还插着腰的上前了半步,挺着胸脯的大声道:“你输不起是吧,就你开的那碗药,是干什么用的,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你根本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就你这样的,还能当上太医,怕不是走了后门吧。” “放,放肆!”王太医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三个字出来。 “放肆的是你吧,王太医,可知你面前的这位是谁,这可是宸王妃,你也算是这场大婚的见证人,如此没有礼数,按律可是当斩的。”林皓轩站出来为苏寒撑腰。 就刚刚苏寒的这一举动,已经让他确认,眼前的这个小王妃,才是能救自家殿下的人,而这些道貌岸然,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太医们,却是想害人的凶手。 就在这时,屋内再次响起了尖叫和惊呼声。 “蛇!” “啊……有蛇!” “怎么会这么多……快打!” 屋内立即乱成了一团,惊叫的、乱蹦的、乱跳的,这些向来自诩稳重的人们,把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丑态都展现了出来。 大家开始往门外冲,可看到从门口涌进来更多的蛇,他们又后退向厅堂。 那些蛇也不是没目标,从门口进来后,直奔着内室而来。 林皓轩也不是不怕,可他却不能离开,抽出剑来,对着地上的蛇就砍了起来。 再回头时,正看到苏寒却蹲在床边,正盯着已经窜到砸洒在地上的药汁处,正用信子,吸食着地面上的遗留的药液的蛇,她此时的眼中有兴奋的光在闪动。 林皓轩正要提醒她时,就见她伸手直抓向面前的一条蛇。 而且她手法精准,正抓在那蛇的七寸之处,手腕轻翻,用来扎萧沐庭手指的珠花就被她握在手中,直扎进蛇的身上,上一挑,下一划,手指灵动的扯住一层皮,双臂展开,一张蛇皮就被她生生的扯了下来。 将没皮的蛇,直接扔到了桌子上,再去抓下一条。 林皓轩已经被她的样子给惊呆了,完全不会反应,连蛇从他脚面爬过去,他都没反应。 在剥了十条蛇皮后,苏寒将桌子上的那碗有虫子的药碗放在了地上,那些蛇立即开始散去,而且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犹如逃命一般。 当一只黑色的大虫子,从碗里落在地上,不停的扭动时,蛇逃的更快了,没一会,就踪影全无了。 苏寒这才得意的抬起头来,看向已经惊到不会说话的林皓轩,再咧嘴一笑:“我没骗你吧,这碗药,就是为了引蛇用的,知道这药如果是被他喝下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林皓轩用力的咽了下嗓子,提着剑,就冲出了内室。 第4章 救治 苏寒就站在床前,盯着床上的这位大人物,面色苍白中带着淡淡的青绿,嘴唇异样的红中带着些黑紫。 可就算是这样,也难掩他的俊美,紧闭的双眼被浓密的睫毛给覆盖,鼻梁高挺,轮廓精致,想来,他要是醒来的话,应该是个惊世之颜。 她轻搓着手,嘿嘿的一笑:“长得还挺标致!”再轻舔了下唇角,完全是一副馋样。 她再伸头到他的脸前,仔细的盯着皮肤在观察。 这个大男人是怎么保养的,皮肤也太好了吧,滑嫩嫩的,平日他是用什么化妆品的,也太神奇了吧。 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轻戳了下,还很有弹性的,这算不算是奶q弹呀,手感好好哟。 林皓轩强行的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后,再走进来时,就看到苏寒正举止轻浮的在宸王身上动手动脚,目光贪婪的盯着宸王的脸,移不开眼的样子。 突然苏寒扒开了萧沐庭的衣服,再倾身向前,都快趴上萧沐庭的胸口,手指还在那胸口的肌肤上,轻轻的划动着,很是不雅。 林皓轩立即过来阻止:“王妃……” “你过来,看看这下面,是不是有东西在动。”苏寒的声音异常的镇定。 已经到她身边的林皓轩,先是一愣,再瞪大眼的靠上前,果然看到在她手指按压的地方,有东西在扭动着,而且是在皮肤的里面。 他惊讶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看到那药碗里的东西了嘛,怎么还这样大惊小怪的。”苏寒直起身来,绕开他再走到了床尾。 林皓轩再想到那碗中的黑乎乎的大虫子,全身都不舒服,而且还很恶心。 抬起萧沐庭的腿,将脚上的袜子给扯了下来,一双泛黑的脚,就露了出来。 苏寒嘴角冷冷的微扬了下,扭头对已经恐慌的林皓轩道:“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他还有救,你们是救还是不救,如果让我救,就听我的话,别多问,别置疑,不然,我可以什么也不做。” “全听王妃吩咐!”林皓轩不再犹豫。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如果他此时还不相信她,那萧沐庭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寒走到桌前,将先前剥下来的花生的红衣抓了一把在手里,走回到萧沐庭的床前,再对昏迷不醒的他,灿烂的一笑:“嘿嘿,我可来了哟!” 林皓轩感觉自家殿下被亵渎了,微眯了下眼,抿了抿嘴角。 苏寒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一把红衣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再托上下巴,抬头看向屋顶,眼睛一眨一眨的,头有规律的一点一点的,好像在默数着什么。 他再伸头看向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眼中再闪过疑惑。 “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去拿熟糯米酒来,记住,一定要黄糯米的,不然,不管用。”苏寒声音不大,却很有权威性。 林皓轩愣了愣后,转身离开。 没走出三步,再听她道:“府中有没有医用的针,如果没有,就去外面的药铺里买一套,或是借一套来。” “好!”林皓轩点头出了门。 没一会儿,林皓轩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布衣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子,很规矩的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正掐握着萧沐庭手腕的苏寒。 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眼圈还有些许的微微泛红,也不知是为了正躺在床上受罪的萧沐庭,还是背对着他的苏寒。 林皓轩上前来小声道:“王妃,属下将府医请来了。” 苏寒这才放开萧沐庭的手腕,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子。 他在看清她的面容后,再是一愣,眼睛瞪的有些大。 “借你的银针一用,可否方便?”苏寒淡淡的开口。 因为她知道,中医的私人药箱和所用的器物,都视为秘术,他人想借用的话,一般是不被允许的。 白清阳爽快的将药箱打开,将一个用牛皮包裹的针包,双手递到了她的面前,恭敬的道:“王妃,请!” “多谢!”苏寒接过针包,他却没有立即放手。 两人就相持于此,苏寒目露探究的看着他,他目光里的和蔼和慈善,还真让她不解了。 林皓轩轻咳一声,唤回了白清阳的注意力,立即放手的后退了半步。 苏寒也同时轻挑了下眉角,没明白此人的目的,可能是在试探她吧。 林皓轩再多看了眼苏寒,此时的她,哪还有先前的傻样,比正常人都正常。 再看她手法微妙而精湛的夹起银针,只是轻挥出去,扎在萧沐庭外露的肌肤上时,他的眼睛都直了,这可比那些太医们的手法都娴熟。 而白清阳更是在惊叹过后,扬起了欣慰的笑意,微微的点了下头。 糯米酒拿来后,她动作很不温柔的直接掐开嘴,就往萧沐庭嘴里灌,也不管是不是有外溢的酒水都浸湿了他的衣服。 然后她再拿出一根最长的针,直扎进了萧沐庭的百会穴,针入一半后,在那针柄之上轻弹了一下,轻嗡之声响起。 而伴随着这针的震动,萧沐庭的身上也有了变化。 先是放在身侧的双手手指轻轻的动了起来,再是双腿也跟着微颤着,再然后是全身都开始抖动起来。 最后,就是动作幅度加大,全身都在激烈的抽搐着,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弹跳,要起来一样。 与此同时,苏寒再将剥好的花生,研成了粉末,就放在了萧沐庭嘴角处,再延伸至床上。 没一会儿,就看到从他的紧闭的嘴角处,有一些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而且气味很是难闻。 “拿大盆来!”苏寒蹲在床头处,紧盯着他的嘴角,镇定开口。 立即一个干净的大木盆放到了床头边,此时,萧沐庭终是有了反应,嗓子处的喉结不停的动着,发出干呕的声音,而且是越来声越大,越来越密集。 苏寒猛然站起身来,手臂直插到他的脖子下方,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哇!”的吐了出来。 第5章 神医 萧沐庭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污物,也只缓了口气,再张嘴,那如墨般的液体,如泄洪一般的,从他嘴里直泄出来。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难闻且熏人的气味,更是让几个站在屋内伺候和听吩咐的人也跟着干呕起来。 “出去跑远些吐!”苏寒冷声下令。 立即屋内传来往外奔跑的声音。 其实林皓轩的胃里也不是很舒服,可他不能离开,他还是不太放心,只能强忍着,在这里守着。 就在这时,白清阳递过来一条白色的帕子,她感激的点了下头,捂在鼻口处,竟然是有味道的,还很醒脑的那种。 同时白清阳的手拍在他的肩上,并在他耳边小声道:“相信她!” 林皓轩扭头看向这个向来神秘的白神医,他很认真的在点头,再看向苏寒时,心中再多了很多的疑问。 萧沐庭经过这番呕吐后,整个气色明显有了缓解和变化。 苏寒让他们为萧沐庭换下已经湿透的衣服,但叮嘱不能碰到身上的针后,费力的搬着那个大木盆,到桌子上,借着烛火想查看里面的杂物。 白清阳借此走上前去,手握住萧沐庭的手腕诊治了一下,嘴角再次扬起笑意。 对林皓轩点了下头:“果然有效,咱们殿下,有救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皓轩惊喜的轻呼一声。 对于别人,他都存有疑虑,可眼前这位白神医,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白清阳再来到桌前,看了眼正用一个竹签子,在盆里挑着东西的苏寒。 她目光专注,认真又严肃,小嘴紧抿着,是那么的……专业,让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当年的那个她! “有没有纱布之类的,能过滤一下,就好了……”苏寒轻语着。 “有。”白清阳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块细网布来。 苏寒再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谢谢!” 白清阳再是温暖一笑:“不用,王妃想要如何,吩咐便是。” “再拿个盆来,把纱布蒙在上面,过滤一下,我要看到这里面的东西。”苏寒没客气的直接发布了指令。 白清阳招来两个下人,按她所说的开始工作。 当过滤后,看到纱布上那些黑色的如胶状的物品,几人都皱起眉来,感觉到了恶心。 可苏寒却一点不在乎的,用手中的竹签子,还在拨弄着这些东西,最后轻撇了下嘴。 白清阳立即凑上来,小声询问着:“王妃,是看出这是什么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名字,我记得,应该叫醉生梦死,也叫仙人醉,中此蛊毒者,如醉酒般,过后沉睡不醒,直到死亡……” 白清阳的脸色一变,再回头时,正与林皓轩对上了目光,两人同时点了下头,确认了苏寒的说法。 “此毒并不难解,为何太医院的人,会下病危通知,宣布他没救了呢?”苏寒再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心怀鬼胎!”林皓轩直言。 苏寒扭头看向过来,那清澈的目光,干净的一览无余,却又让人看不到底。 她再眨了两下眼睛后,瞄了眼已经换好衣服,平躺在床上,露出来的胸膛还扎着针,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王妃,这毒是不是就已经解了?殿下没事了吧。”林皓轩小心的询问着。 苏寒轻摇了下头:“哪有那么容易,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现在也只是排出他身上一小部分的毒,要想全都清除,药不能停。” “那请王妃开药吧。”林皓轩急急的道。 苏寒再抬头看了他一眼,满是嫌弃的挥了一下:“一边站着去,少在这里捣乱,烦。” 林皓轩愣住了,手臂再被白清阳拉了下,对他还点了下头:“你确实是不懂,就别添乱了。” 林皓轩憋着气,也只能听话,不敢再多话了。 “继续给他喝糯米酒,催吐,再吐上三次,今日也就差不多了,缓缓,明日再说。”苏寒继续坐在桌前,挑着那些粘稠物。 “为何不一次都解了呢?”林皓轩没忍住的再开了口。 苏寒目光凌厉的再看着他:“如果你想他死的话,可以。” 林皓轩立即摆手:“别,属下只是心急,还请王妃见谅,绝无此意,都听王妃的。” 苏寒再白了他一眼,收回头没一秒钟,再次扭头看向他。 林皓轩已经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劲的摇头,证明自己不会再开腔了。 “我饿了!在没有吃的!”苏寒对着他眨着无辜的眼睛。 说完,她肚子还很配合的叫了起来,她轻拍着肚子,再嘟起嘴来。 就这样,谁能认为,她是个正常人,这前后间,判若两人,还真不适应。 林皓轩立即转身冲到门外,吩咐下人准备膳食,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这位小神医,他们的王妃,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就在白清阳笑着的时候,他的手背被苏寒那纤细的手指,点了两下。 只听她道:“他的病,你能治,为何不出手?” 白清阳再次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知道这毒的名称,还知道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再有,你药箱里的东西,准备充分,可你却没有出手相救,你与他有仇?”苏寒指着床上的萧沐庭。 林皓轩正好进来,听到了她的询问。 白清阳摇头:“殿下与白某没有仇,反而,殿下还是白某的恩人,之所以没有出手,也是因为太医院的人介入太快,不过,在下并没有旁观。” 苏寒听后,再点了下头:“确实,不然,他绝等不到我出手,早在半日前,就没了。” 林皓轩大惊的冲过来:“王妃的意思是说,那些太医下的手?” 她摇头:“不是,他们哪有那个本事,不过他们这不对症的乱用的药,也着实是让这毒扩散的快了些,还好,有他出手,不然,后果难测。” 林皓轩对着白清阳深鞠一礼:“白神医,多谢。” 白清阳刚要阻止,就听苏寒喷笑出声:“噗……神医……呵呵……” 第6章 听命就好 他的脸上也是一红,难为情的看过来:“非我自命的,是这样人乱叫的……” “明白,理解,那我以后,也可以用神医自居了,是不是能赚大钱呀……”苏寒笑着。 “王妃很缺钱吗?”林皓轩不解。 她现在可是宸王妃了,要什么没有,想要银子,自然可以去账房支取,也不用她自己赚吧。 苏寒却摇头:“你不懂,爹有妈有,不如怀揣自有,能自力更生,干嘛指望别人施舍呢。” 林皓轩再次矛盾了,这位王妃,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怎么说话,这么有条理呢。 直到天亮了,苏寒才宣布,萧沐庭身上的毒,已解了大半。 接下来就是换方法治疗。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萧沐庭轻“嗯”了一声。 这声音,对于所有宸王府中的人来说,就如天籁之声。 林皓轩等人全都聚到了床前,关切的询问着情况。 可他们问了半天,除了刚刚他发出了一声外,就没再回应了。 苏寒插着腰的站在这些人身后,无奈的问道:“你们会看病呀,让开!” 大家立即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现在所有宸王府中的人,都视她为恩人了,特别的恭敬。 “去准备早餐,想饿死本神医呀,没个眼力。”苏寒直接对林皓轩发起脾气来。 他很听话的点头就去吩咐了,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乐呵呵的。 苏寒在切了萧沐庭的脉后,再对站在一边的白清阳挑了下头:“你再号一下,感觉大有好转,再有一日,会醒过来。” 白清阳上前切了脉后,同意了她的认定,不过他了解萧沐庭,内力很是浓厚,估计用不上一日,就能醒。 苏寒坐在桌前,又剥起花生来,依旧是将红衣放在一边。 白清阳过来,想要帮忙,却被她阻止了:“你还是去后边盯着吧,一定要用黄糯米煮,只要汤,不要米,一颗都不能有,浴桶一定要保持住温度,不然,会很麻烦。” “好。”白清阳再温暖的看了她一眼,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 这时,管家跑了进来,微喘着粗气的对苏寒道:“王,王妃,二皇子元王和三皇子祁安王带着各自的王妃,说是来恭敬殿下大婚之喜的,还有皇上派来的两位公公,说是要入府探望殿下病况。” 苏寒不高兴的撇了下嘴,再冷哼一声:“辰时刚过,他们就能如此齐刷的上门来,又说要贺喜,又是来探病,还真挺关心呢。” 管家却再小声的问道:“王妃,可要是直接打发了,好像又……”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您老的意思是说,不太好,会得罪他们,是吗?” 管家尴尬的咧了下嘴,再轻点了下头。 “平日里,这些人对他好吗?”苏寒将一颗花生扔在嘴里。 管家不屑的冷扬了下嘴角:“回王妃的话,说不上好与不好,只能说是忌惮,咱家殿下可是战王,朝中上下的人,都很敬重……” 苏寒轻挥了下手:“别说了,明白!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呗。” 管家立即点头,这话可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苏寒猛然站了起来:“那我去会会他们。”将那宽大的裙摆直接搂起,掖在腰间,大步的就往门外走。 这举动,把管家都看愣住了,回过神来追出去时,看她走已经走出院门了。 苏寒在走出院门后,就停了下来。 管家追出来,没想到她会站在门口,差点没收住脚,还好他老当益壮,身手敏捷,这才没有撞上她。 “往哪走?”苏寒直接问道。 “王妃,这,这边。”管家缓着气,指了个方向。 苏寒走了几步,再问道:“他们是空手来的,还是带了礼物来的。” “啊?当,当然是带着礼来的。”管家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伸手不打送礼人,那本王妃就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嘛。”苏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对他还挑了下眉。 管家脚下一崴,差点没坐地上,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别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呀,宸王府现在可经不起这些。 管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了,可想到正在前厅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也是真生气,但这也太为难这位刚入府的小王妃了吧。 苏寒在路过花园时,顺手还摘了两朵艳丽的花,步伐欢快的就往前走去。 在到了院门口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扭头笑嘻嘻的看着管家:“老伯伯,我听那个小林子说,现在王府里,我最大,你们都得听我的,是不是。” 管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林子”说的是林皓轩,林大将军。 然后他才点头:“林将军说的对,现在这宸王府里,除了殿下,就是您最大了。” “这就好办了,你们听命行事就行。”苏寒放下心来,甩着手臂蹦跳着出了院门。 管家也快步跟上去,而且还喊着:“王妃,您慢点,可别摔倒了……慢点呀……” “老伯伯,你快点嘛……太慢了你……”苏寒也很配合的回应着。 “王妃呀,您等等老奴呀……哎……慢些,小心呀……”管家再大声道。 再听苏寒叫道:“不是说有人来送礼了吗,在哪呢,好不好玩,不好玩的,我可不要。” “好,好玩,都是好东西。”管家特别配合的道。 听到这声音的人,可是不少,已经被请进前厅的两位王爷及家眷,再有那两位皇上派来的公公,在互看一眼后,都相视的嘲讽的笑了。 在要进前厅时,苏寒突然翻手,将一个东西直接塞进了管家的嘴里,在他愣神时,她的手轻点了下他的脖颈,见他咽下后,方才点了下头。 “这可是白神医的好东西,别浪费喽。” 管家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在看她甩着膀子走进前厅时,特别担心的马上跟了进去。 门槛过高,绊了下她的脚,苏寒跌撞的直冲进了前厅。 好在是停住了,已经是在厅中站着了。 第7章 奖励小红花 屋内的人对于她的这个出场方式,还是很意外的,个个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而苏寒也是一样,对于屋内的人,也都仔细的观察着。 大家见她一身大红喜服被掖在腰间,头上别着的头饰并不多,还真是寒酸样。 明显这就是昨日大婚后,连衣服都没换,看来她也没太受到这府中的人的重视。 再看向她的目光中,全都是鄙视和轻蔑。 那两位王妃更是撇着嘴的一副嫌弃样,还伸手轻抚着自己头上的饰品,轻扯了下身上的衣服,以显示自己的高贵。 这么不友善的表现,苏寒全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嘴角微扬了下坏笑后,转身大步的走向了正位。 坐下后,她就对着屋中的人伸了下手:“来吧,跪拜吧。” 屋内的众人更是愣了。 管家也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进来,对着各位简单的施了下礼后,直奔到苏寒的身边。 “王妃娘娘,老奴来给王妃娘娘介绍一下,今日前来府中恭贺殿下与王妃娘娘大婚的是……”管家呼哧带喘的道。 “他们是来送礼的。”苏寒看着他,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管家愣了下后,点头:“是,是来送贺礼的。” 苏寒立即高兴的笑了起来,拍着手的对厅上的人招手:“拿来吧。” 最先生气发难的就是二皇子宋元王,他冷哼一声:“这宸王府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就没有个正常人出来接待我们吗,小皇叔这一生病,你们这帮奴才也懈怠了,让一个傻子在这里撑门面,也太失体统了吧。” 他的话音一落,苏寒就伸头问着管家:“这小子谁呀?” “放肆!”宋元王拍着椅把手,怒喝了一声。 管家没有理会发火的宋元王,而是好声好气的在哄着苏寒:“回王妃娘娘的话,这位是二皇子,宋元王殿下,也是咱家殿下的侄子……” “侄子?也就是说,他是个晚辈呀?那他应该叫我什么?”苏寒一副不了解,不清楚的样子。 管家依旧耐心的解释着:“回王妃娘娘的话,宋元王殿下应称呼王妃您为,皇婶!” “哦……”苏寒小嘴嘟起来,这一声拉的很长。 再眼中带着戏谑的看向怒瞪过来的宋元王,还对他突然咧嘴一笑。 当他不解时,苏寒猛然的在身边的桌子上拍了下,声音巨响,还真吓了大家一跳。 “你叫唤什么,没规没矩的,在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老实的在那里安静的待着,再叫唤,放狗咬你!”她板着小脸,大声的呵斥着宋元王。 宋元王站起身来,指着她,刚要开口,就被她再次打断了:“你站在里别动,我一会再问你话。” 她再伸头看向管家,指着另一个衣着光鲜,头戴着金冠,年纪看着比宋元王小些的男子。 “他是谁呀?” 管家强忍着笑意:“回王妃娘娘的话,这位是三皇子祁安王殿下。” “二皇子是侄子,三皇子也是侄子吗?”苏寒伸手掰着手指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是!”管家点头。 “既然你俩是一辈的人,就都站着听我说话吧,那边的两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不会是陪同而来的丫鬟吧。”苏寒故意把她们说成了下人。 那边的两位王妃已经不高兴了,还轻扯了下自家王爷的衣袖,想让他们来做主。 “当然不是,王妃,这两位呢,分别是宋元王妃和祁安王妃。”管家憋着笑很辛苦,感觉肠子都打结了。 “哦……明白了,都是晚辈来送礼的,那就收了吧,好不好的不重要,反正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孝心可嘉,值得表扬。”苏寒大气的挥了下手。 “成何体统!”宋元王气恼的甩了下衣袖。 他堂堂一皇子,正统的亲王,却让这个傻子在这里戏耍了一通。 苏寒却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来到了宋元王的面前,没看他,却直直的盯着宋元王妃在看。 “呀,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你头上的那个珠串串,也好看,比她的那个好看多了,你这个闪亮闪亮的,她那个就乌乌的。”苏寒眼中闪着羡慕的光,眼睛在这两位王妃的头上来回的看来看去。 一夸一贬之间,也让两位王妃有了生动的表情变化。 她再看了眼祁安王妃的衣服,感叹着:“你这衣服可真好,这个珠帘子也好看,比她的那衣料子好看,这是什么花呀,真别致,我可从来没见过,像真的一样,她那衣服上的花就不一样了,一点都不活,一看就是描上去的,画的还不好。” 祁安王妃的表情再有了变化,反看着宋元王妃的表情就差好多,还狠狠的白了正得意的与自己嘚瑟的祁安王妃一眼。 苏寒后退了一步,指着宋元王和祁安王身边的小几上放着的两个礼盒子:“这是给我的吗?” 宋元王嘲讽的一笑:“宸王妃真是心急呀,是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吧,想开开眼,长长见识吧。” 苏寒很诚实的点了下头:“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礼盒子,不过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好,盖着盖子,怎么看得见呢,不好你给换不?” 宋元王白了她一眼,扭头到一边时,还轻甩了下衣袖。 祁安王却笑了:“小皇婶真会说笑,送小皇叔大婚之喜,自然是要好东西喽。” “那可不一定,万一新盒子里面装旧货呢,收了礼过后才发现,想退也退不回去了,还得承你们这些晚辈的情,那不就成了有苦说不出了。”苏寒撇着嘴,完全就不相信他的话。 祁安王愣了下,生气的板着脸,也跟着白了她一眼。 苏寒的眼睛一转,再对着两位王妃笑了起来:“你们两个漂亮的小娘子还是好的,看着就喜欢,来,送你们一人一朵小红花,以示奖励。” 说着,她从身后抽出先前摘下来的两朵红色的大花,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位王妃别提多嫌弃了,这叫什么回礼呀,也太寒酸了。 第8章 吓不死你们 可她将手中的花,在两人的面前轻晃了下,一股别致的香味,就将两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一人手里拿着一朵花,放在鼻下闻了闻,展颜的对着苏寒笑的很友好。 苏寒很满意她们的表现,从怀里抽出一条帕子,再轻轻的甩动了两下。 转身夹起桌上的礼盒子,大步的走回到了厅中正位坐下,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对宋元王和祁安王笑道:“你们的礼,本王妃已经收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宋元王的不满依旧在脸上,可祁安王此时却轻扯了下衣服领子,伸手指在皮肤上挠了两下。 “宸王妃的意思是,让我们离开?”宋元王冷冷的开口。 苏寒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点了下头:“对呀,怎么地,还想留下来用膳吗。” 宋元王冷哼一声:“也无不可,这可是本王小皇叔的府,就算本王留下来吃顿饭,也无不可以,而且王本今日是来贺小皇叔大婚之喜的,可到了现在,都没见到小皇叔的面,你不觉得,不妥吗?” 苏寒轻撇了下嘴,站起身来,大步的向厅外走去,在到了门口时,她停了下来。 微侧头的斜瞄着一直目光跟随着她的宋元王:“你这个晚辈太不懂事了,明知道现在你的小皇叔正生病呢,你还非要见他,也不怕过上什么不好的病,你不会是想找病吧。” 宋元王微微一愣,眼中再闪过一丝惧意:“这么说,小皇叔的病真的很严重,可为什么,昨日府中的太医们,会被全都赶出王府。” 苏寒很鄙夷的撇着嘴:“你说的是那些没用的老头呀,他们就是一群庸医,本神医都比他们高明,那个姓王的老头,可是认输的,怎么滴,不让他们走,还留下来过年吗?” 管家也立即上前,对宋元王施礼笑道:“宸王妃所言不差,而且也非是宸王府不留人,是那些人自己离开的,因为王太医所配出来的药,引来了蛇,大家惊恐,就都跑出王府去了。” “蛇?怎么会这样?”祁安王此时的面色很不好看,脸苍白的过分,可脖子处却异常的红,再加上他不时的用手挠,就更加的红了。 而那两位王妃,正各自拿着那朵苏寒给的红花,依旧放在鼻子下面闻着呢,双颊泛着桃红,目光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宋元王也不相信:“萧管家,宸王妃是个傻子,你不会也是个傻子吧,如此无稽之谈的事,还说的和真的一样,你当本王与你们一样吗?” “你不一样!”苏寒眼带戏谑的看着他。 “当然不一样!”宋元王还梗了下脖子。 “但跑的时候,应该是一样的。”苏寒突然对他笑了起来。 宋元王被她笑的有些疑惑,刚要发问,就见苏寒一把抓住管家萧航的手腕,扯着他就往厅外跑。 还大声道:“快跑,蛇来了……” 厅内的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站在门口处,皇上派来的两个公公惊叫了一声后,跳了起来。 只见他们所站的位置处,正有两条蛇,在那里扭动着。 随后,就是两位王妃的随从婢女,也尖叫着,还不忘扯着自家主子要离开。 可这两位王妃面上带着那娇羞的笑意,目光还有些呆滞,完全对于婢女们的尖叫充耳不闻,也不动,被婢女拉起来时,连椅子都带倒了。 然后就是那两位王爷了,他们算是连蹦带跳的冲出前厅的,吓的已经面无血色了。 而那些蛇,却没打算放过他们,跟着他们也向厅外涌了出来。 宋元王一边跑一边回头观看,无论他往哪里跑,这些蛇都紧跟着他不放。 因为惊慌,他们就在这府中开始乱跑,可无论他们怎么跑,都无法甩开这些蛇,而且发现,蛇还越来越多,不知都是从哪里来的。 苏寒这时突然从影壁处,伸出头来,手里拿着个帕子,还对着他们挥着。 “来呀,往这里来呀……” 而她这样子,还真让人不敢恭维,怎么看着,那么像是花楼门口的娘子呢,而且这声音,也像。 管家萧航轻拉了下她的手臂:“王妃,不这样,行吗?” “你懂什么,他们可不能乱跑,不然把蛇都引到后院去,怎么办。”苏寒没觉得有什么,还甩开了他的手。 再跳出去,手帕挥的更快了些:“侄子们,快点呀,往这边跑,快点,不然就被蛇咬到了,你们就会死翘翘了……” 宋元王和祁安王,各抓着各自的还有些发呆,一副傻笑着的王妃,在听到招呼后,只能往那边跑去。 苏寒引着他们出了王府,并指着马车道:“快,上车,快跑,马跑的一定比蛇快!” 就在宋元王带着王妃跑出王府的大门口,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的差点摔倒,还好苏寒就在那里,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没让他倒下。 她还好心的轻拍了下他的胸口:“小心点吗,这么大的人了,路都走不好,以后可怎么整,真是长不大。” 宋元王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时间,现在他已经被那群蛇吓的不轻,一心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祁安王跑的也不慢,但也因为他这突然的激动和运动,全身都奇痒无比,可他不敢停下来,生怕被蛇缠上。 当他们刚跳上了马车,那些蛇也跟着一起出了王府的大门,速度更是不慢,马因见到蛇,受到了惊吓,嘶鸣一声,放蹄奔跑出了街口。 苏寒站在门口,伸头看了下,已经跑没影的马车,这才得意的一笑。 再转时,她的表情阴寒,目光凌厉,冷哼一声:“哼!吓不死你们!” 从腰间拿出一包东西,向门口处撒去,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府门。 对跟在身后的管家道:“去找白神医,再拿些驱蛇药,将整个王府都撒上,别让已经被驱走的蛇,再回来。” “是,王妃。“萧航现在是真的对她是心服口服。 虽然她用的招数是损了点,可是很有用,而且,她是真的没得罪这两位皇子王爷,无论在哪里说,都是没理的事。 在走进后院门时,听她大声的命令着:“关门,落锁!” “是!”府内传来整齐的应和声。 第9章 看着不像 苏寒直接去了浴房,看到被放置在温暖之内的大浴桶,很是满意。 命人将准备好的黄糯米汤注入到桶内,再把萧沐庭放进去,盖上盖子,只让他露头在外面。 每隔半个时辰,将里面的糯米汤放出来,再倒入新的汤水进去,如此反复的一整天,直到第二日辰时,方才把萧沐庭从浴桶里抬出去。 而此时的萧沐庭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整个宸王府都响起了欢呼声。 林皓轩这个二十有二的大男人,扒在萧沐庭的床沿前,哭的和个孩子一样。 萧沐庭只是欣慰的扬着嘴角,伸手轻拍着他的头。 虚弱无力的道:“你可真有出息,堂堂飞虹大将军,怎么会哭成这样……” “我才不管呢,能看到您好起来,要我命都行,殿下,您是不知道,当时看到您那个样子,属下真想躺在那里的是我,而非是您,有力使不上,是真的又着急,又难受……”林皓轩哭道。 “行了,现在不是好了……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以后你这个将军还怎么带兵。”萧沐庭再轻笑起来,语气温和的道。 “属下才不管谁笑呢,反正现在就是我的心情,不让表现出来,那就得憋死!”林皓轩手在脸上抹了下泪痕,有股子撒娇的意思。 萧沐庭再是无奈的轻摇了下头,林皓轩可是镇南候的大世子,自小就爱跟着他,两人可是亲如兄弟,情同手足,这么多年来,一起征战各地,战功无数,是他最为知心的人。 白清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萧沐庭醒过来了,也是一笑:“殿下,该服药了,这样病情才能好的快些。” “多谢你了清阳,辛苦了。”萧沐庭对他轻闭了下眼,以示感谢。 林皓轩立即起身扶起萧沐庭,白清阳走上前来,将药碗递到他的唇边,看他喝完后,方才道:“殿下这回可谢错人了,救治殿下的,可非是本人。” “嗯?”萧沐庭目光疑惑的问道:“不会是个女子……本王不是在做梦?” 林皓轩与白清阳同时点头,白清阳笑道:“殿下那不是梦,是宸王妃,她的医术,可是很精湛的……” “嗯?什么宸王妃?”他问完,再扭头看向扶着他的林皓轩。 “殿下,这是圣上的旨意,说是给您冲喜,而且所指婚的,是苏太医府中的,那个有些痴傻的庶女。”林皓轩低声在他耳边道。 “这,这不是胡闹嘛……”萧沐庭生气的道。 林皓轩没敢吱声,白清阳却开口了:“殿下是认为,委屈了她,还是她不配这王妃之位?” 萧沐庭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看了过去,却也只看到他背对着自己。 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话:“是觉得委屈了她……” “嗯,那殿下也算是救她出苦海的人,想必,王妃不会怪您,而且她过府后的举动,着实是让人敬佩,殿下有空可以了解一下,就知道了。”白清阳起身,走了出去。 认识他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冷漠的样子,而且是那么疏离感,这让萧沐庭很不解。 “她现在在哪?”他问身后的林皓轩。 “王妃还在外间研究着您泡浴的水,想必是在研究那些毒。”林皓轩如实回答。 “她是个痴傻之人,怎么会如此精湛的医术,就算是苏俊达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医术,只是在太医院内为人圆滑,待的时间久了些罢了。”萧沐庭思索着。 “说的就是呢,当时见她信誓旦旦的说您身上有虫子时,属下也是不相信的,可她就用那么几下,将您逼的吐出黑色毒液后,属下也很惊讶。”林皓轩扶着他躺下。 就在这时,内室门口伸进来一个小脑袋,大眼乌溜溜的。 林皓轩扭头看过去,立即笑了:“王妃,快快请进。” “他醒了吗?”苏寒问话间,也大大方的走了进来。 两只手各端着一个白瓷碗,走到桌前放下后,再来到的床沿前,探头向前,直视着也正探究的看着她的萧沐庭,不过她是在端详着他的面色及眼睛。 见她越靠越近,萧沐庭先不适应了起来,还重哼了一声,来提醒她。 当他把头扭向一边时,就被她的双手给捧住的又正了回来。 “你别乱动,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情况。”苏寒紧绷的小脸,还是很严肃的。 目光也更是清澈无波,只有单纯的专注。 萧沐庭是被迫回看着她,却也借此机会想看清她,就这目光和表现,她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 苏寒这时放开手,转身再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碗走了回来。 对站在一边候着的林皓轩扬了下头:“有点眼力,扶起来,把这个喂给他喝了。” 林皓轩立即上前,完全没有脾气的听着她的吩咐。 “刚才,不是喝过了?”萧沐庭谨慎了些。 “白老头给你的是清毒的药,这一碗是蛇羹粥,放心,蛇皮我都扒下来了,然后,再让你看个好东西。”苏寒坐在桌前,头也没回的道。 萧沐庭也只能喝下那碗蛇羹粥,别说,味道还很不错。 苏寒已经捧着另一个白瓷碗,坐在了他的床边,还眼带戏谑的看着他,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也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来,目光里满是嫌弃,身体本能的在往后缩。 他对林皓轩命令道:“快,拿,拿开!” “这就是你身体里的虫子,真不看看吗。”苏寒满眼都是笑意的道。 萧沐庭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变为阴寒,杀意顿显。 “以后吃东西小心些吧,别谁给的都吃,想吃也必须有大蒜和八角当配料才行。”苏寒再轻撇了下嘴。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再避开目光。 苏寒起身将碗放在桌上,一边晃着头,一边伸着懒腰,往门外走:“我得找个地方睡一觉了,当大夫,太累了……” 在她离开后,萧沐庭这才看向直盯着已经没人的内室门的林皓轩:“查一下她。” “呃?哦,是!已经派人去查了。”林皓轩缓过神来,立即对他点头。 “看着不像。”萧沐庭目光再阴了阴。 第10章 装傻好使 苏寒在下人的引领下,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小偏院。 管家苏航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笑了笑:“王妃,您先在这里将就一下,过后老奴问过殿下后,再给您安排妥当的住所。” 苏寒的眼睛在这里打量了一圈,就摇头了:“这里挺好的,不用再换了,而且离病人近些,也方便,我现在就是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 “已经准备好了,她们自会服侍王妃洗浴。”苏航指了下院中站着的六个婢女。 苏寒轻扬了下眉,对着苏航挥了下手:“那就行了。” 她依旧是搂着宽大的喜服,迈开大步的进了房间。 苏航直到房间的门关闭,方才转身离去,并对院内的厮叮嘱:“王妃如有什么吩咐,尽快的通报给我,莫要怠慢了王妃。” “是,管家。”小厮应答着。 他再快步的走向了主卧,向萧沐庭去汇报了。 苏寒进了房间后,就想把身上那繁赘的喜服脱下来,可这衣服她不会弄,扯了半天,都没脱下来,最后过来两个婢女,询问着她:“王妃,不如奴婢帮您。” “那就谢谢了,快把这衣服弄下来。”她很有礼貌的对她们笑了笑。 进了浴室,刚要脱袭衣,就看到站在浴桶过的那四个婢女一动不动,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衣领,眼睛在她们坦然的面上扫了一遍。 “姐姐们,你们不出去吗?不会要看着我洗澡吧?”她纠了纠小脸。 那四个婢女都规矩的福了下身,其中一个回答:“奴婢们就是来服侍王妃娘娘沐浴的,有如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 苏寒立即摇头摆手的:“不,不用了,洗澡这种事,我自己还能应付,就不麻烦你们了。” 那婢女再道:“王妃娘娘言重了,这是奴婢们应该的。” 说着有两个婢女就要上前来扶她,吓的她立即连连后退,还伸出手来阻止着她们过来。 “别,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麻烦了。” “王妃娘娘是不是对奴婢们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吩咐奴婢们,定当遵从。”上前的两个婢女停下来,看她如此惊慌,也不太敢再进一步了。 因为她们也是听说过了,现在的王妃娘娘的心智有些不正常,而且管家也吩咐过,万不能吓到她的。 “遵从是吧,那就听我的话,都出去吧,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再叫你们,行不?”苏寒再纠了纠小脸,还真是有些怕。 四个婢女互看了一眼,也只能听从,再福了下身后,转身走出了浴室。 苏寒这才松了口气,刚走到浴桶前,要抬腿迈进时,就又有个婢女伸头进来。 “奴婢们就在门口候着,王妃有事就叫一声,奴婢们听得到。” 苏寒还真是被她吓了一跳,差一点直接翻浴桶里,还好她身手敏捷,快速的支在了浴桶边沿处。 而说话的奴婢,已经收回头去,消失在了屏风后面。 苏寒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直到全身都泡在浴桶里,接受着那热水的浸泡,这才渐渐的舒缓了她全身的紧绷感。 这一天一夜,也太精彩了,把这一辈子都没完成的事,都经历了一遍。 上辈子,她到死都没完成家人的愿望,到这里一天之内,就完成了。 就问,神不神奇,惊不惊喜。 她双臂搭在浴桶上,下巴抵在上面,闭上了眼睛,她到现都没太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当时她正在执行任务,队友受伤,她将人带到了隐蔽位置,为什么,那个颗榴弹炮会那么准确的,就落在了那里? 难道敌人有热成像装置?还是说……她们原一的位置早就暴露了,成了对方的靶子。 突然,她脑中闪过在执行任务时,所抓获的那个俘虏,在临死前诡异的笑容,她再用力的拍了下水面。 “怎么就没想到这就是个陷阱呢……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她带着悲伤的低喃着。 深吸了口气后,将自己沉进了水下,双手用力的抱着蜷缩的身体,让泪与水混合在一起。 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守在门外的那六个婢女,她也知道,自己的拒绝对于她们来说,不太有用。 任两个婢女为她绞干着头发,另外有两个婢女在铺着床,还有两个婢女,将她的喜服给拿走了。 从镜中观察着正给她绞干头的发婢女,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却生的很是清秀,眼睛挺灵动的,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女孩,与镜子中的自己…… “咦?”她不由的向前伸头盯向镜子。 同时也扯痛了头发,再发出轻“嘶”声。 吓的那两个婢女动作奇快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道:“奴婢该死……” 苏寒被她俩的举动弄的一愣,手按在被扯痛的头皮上,搓了两下,一副无措的样子:“你们干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那两个婢女一听,更不敢起身了,还再往地面上趴了趴。 其他的四个婢女一见,也跟着一起跪下,虽然没说话,可也让她不解了。 苏寒闭着眼的扭头咧了下嘴,心中暗骂了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不过,她还是得出声,不然,她们就不能起来。 “你们起来吧,你们这样,都吓到我了。”苏寒语气中全都是无奈。 那六个婢女还是没动,苏寒再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就直接蹲在了那两个跪在她面前的婢女面前,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一副好奇样的问道。 “姐姐是在玩什么吗,这样跪着睡觉,是不是很舒服?那我也来试试。” 说着她就要跪下,可随后,就被那两个婢女给扶住了。 “王妃娘娘,万万不可……”她们齐声道。 “你们可,我为什么不可,你们是不带我玩儿吗?”苏寒的大眼睛在两人的面上溜来溜去的。 既然好好说话,她们不听,也只能用装傻这一招了,看看,这不都起来了吧。 这几个婢女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却一直在强调,不是不带她玩儿,是这个不适合她,待到头发绞干后,又扶她到床上,为其盖好被子。 本想是守在这里的,却被苏寒给赶了出去:“你们别在我床边站着,那样我害怕,不敢睡,怕睡着了,会有人害我的,不行,不行,都出去,全都出去。” 婢女们无法,只能都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后,再派了其中一人,立即去回报给管家。 第11章 记忆 而这一夜,苏寒也睡的不是很安稳,无疑是看了一场无声又悲惨的,还连贯不上的短片。 八岁前的女孩儿,还算是幸福,有个美丽又温柔的少妇,细心的教导着、呵护着她。 小小的她,都能自己配出伤药来了,还得到少妇的夸奖呢。 可自那以后,她们的日子就变了,原本还算是面善的,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突然就变了脸。 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不说,每每出现时,都是凶凶的样子,而在他离开后,就会看到那少妇不是倒在地上哭泣,就是坐在地上哭泣,脸上都有红肿的印迹。 一开始,少妇还会特别的难过和悲伤,可渐渐的,她的脸上不再有泪水了,眼睛里也不再有光了,除了在看到女孩时,还有温柔外,再见到那个男人,往往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 直到女孩十岁的那年,男人醉酒而来,将已经睡下的女孩子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扯着她的头发,用手中的银针威胁着少妇。 女人嘶吼着哀求,却不见男人放松一点扯着头发的手,眼看那针尖就要刺入女孩的脖子,少妇终于是妥协了。 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到了男人的手中,把女孩抢回怀中,小声的安慰着。 可是女孩还是生了一场大病,再醒来后,女孩就变的痴痴傻傻的。 自此后,少妇足不出户,只是看护着女孩,可这种情况也是时好时坏的,因为女孩记得,少妇教授她的东西很多,但能记清的时间却很短。 十四岁那年,少妇突然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过女孩儿的面前。 她追着父亲询问过,可却被不耐烦的推倒在地,可她不放弃,只要见到男人,就会追着问。 直到男人不耐烦了,凶狠狠的告诉她:“你母亲死了!病死了!以后莫要再提起这个人,不然就连你也一并的打死!听到了没有!” 自此后的两年间,她过的就是非人般的日子。 府中的所谓姐妹,谁都能追打她,打的不过瘾,还会关起来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受到责罚。 而那个是她爹的男人,还会半个月的来一次,并非是关心她身体上的伤痛,而是来监督她喝药的,每每喝了那药后,她就会更加的痴傻。 也就是在她嫁人的前三天,她再次被府中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绑在了后院湖边的树上,用鞭子抽打了一整天,要不是赐婚的圣旨下达,为了防止她身上的伤被别人发现,想必也不会有人放过她。 高烧了一天一夜,全靠她爹的“妙手”用药为其续着命,直到送上花轿,可在那时,女孩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也恢复了原本的意识。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嘴里还嘟囔着: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苏寒猛的睁开眼睛,室内一片黑暗,她的额头满是汗,全身都湿透了。 可她的目光却是特别的明亮,紧抿着悲伤的嘴角,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她就这样盯着床对面的床幔,坚定的道:“丫头!此仇我来帮你报,安心上路,下辈子投个父母真心疼爱你的好人家。” 她轻轻的收回腿,再用双臂抱住蜷缩的自己,将头靠在膝盖上,一行清泪,顺着眼睛滑了下来。 原本的这个小姑娘是可怜,也让人心疼,可她自己呢? 她是个孤儿,在地震中,家人全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了不满四岁的她。 她是被几个军人解救出来的,然后她就被爷爷给收养了。 那个时候的她,因为惊吓过度,不会开口说话,可是爷爷并没有嫌弃她,每天坚持教她学说话,还教她学医术,终于是在七岁那年,她开口叫了一声:“爷爷!” 自此后,她就立下了一个心愿,长大后,她要当兵,而且要当一个好兵,能救人,能治病的全能兵。 当她如愿的穿上军装的那天,她高兴的站在爷爷面前,老人家泪目的夸着她“精神”! 自入伍以来,她从不叫苦,也不喊累,终于她成了一名特种兵的军医。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专来而感觉到优越,反是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训练从来不落后,每个技能都要做到最好。 原本她这次执行完任务后,会有半个月的假期,而且她还给爷爷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呢。 可是…… 想着放在柜子里的那个被她用红布包好的“古医药方集”,也不知道,战友会不会把它交给爷爷。 更不知道,当爷爷看到后,会不会难过。 但是她知道,爷爷一定会为她骄傲的。 苏寒再眨了眨眼,轻抽了下鼻子,借着屋外月光,还是可以看清这屋中的轮廓。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她有了一个目标,就是要给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报仇。 可是她对这里不熟悉,而且这里的人,好像不是很好对付,身份的不同,也有不同的特权,就拿早上的事来说,她虽然装傻充愣的把那些来者不善的人赶了出去,但这些人过后还是会再来。 还有就是她现在救活的这个男人,不用别的,只单看他的眼睛,也能感觉的出来,是个挺强大的人。 就因为她比自己预算的醒来时间,要早了足足三个小时。 可是她却无法确认,此人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万一她要是救了个坏人的话,那她可真是造孽了。 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抹掉,再轻拍了两下脸蛋,警告着自己:“苏寒,这是最后一次,不可以气馁,也不能软弱,发扬我军优秀传统,遇山开路,遇水架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就在她准备重新躺下,再睡一觉时,听到了屋外传来了细小的对话声。 “怎么样了?” “回林将军的话,还算安稳,没有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动响……” “你们好好的看护着,莫要出什么事情。” “请林将军放心,小的定会仔细看护。” 林皓轩轻点了下头后,看了眼屋内的窗子,这才脚下放轻的走出了院落。 苏寒站在窗边,顺着窗缝直盯着他走出院子,这才转身走回到了床边,明亮的眼睛轻轻一转,再嫌弃的撇了下嘴。 第12章 撩红了脸 第二天一早,苏寒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头发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上面用一根银制的发簪固定着,一身粉白色的简装长裙,却被她一大半都窝在了腰间。 她就这样,大步的走进了萧沐庭的卧房门口。 对守在门口的两个瞪着惊恐眼睛的婢女,对着室内扬了下头:“唔唔……唔唔……” 那两个婢女立即对她福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苏寒将嘴里的包子拿下来才道:“你家殿下醒了吗?” “回王妃娘娘的话,殿下已经醒了,白神医正在室内诊治,林将军也在。”婢女很恭敬的回答着。 她们可是得了吩咐的,对于这位新入府的小王妃必须恭敬,如有人敢怠慢,那可是要重罚的。 “那就好,醒了就继续喝吧。”苏寒说完,一边咬着包子,一边走了进去。 直到她进去后,门口的两个婢女这才收回目光,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惊讶。 萧沐庭刚喝完白清阳的药,就看她端着碗的,晃着走了进来,而且还一边走,一边吃着手中的包子,到了他面前时,她将所剩下的包子,全都塞进了嘴里,把双腮都撑的鼓了起来,小嘴还不停的蠕动着,还挺滑稽的。 直到她将脖子伸长了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就有一杯茶,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白清阳倒的,还对她温暖的一笑:“慢慢吃,又没人与你抢。” 苏寒接过茶喝了个精光:“包子好吃,就是有点咸了。” 萧沐庭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这么随意又大方的举动,说她不正常,脑子有问题,怎么看都不太像。 苏寒自然是感觉到了,这道探究的目光的出处。 猛然的,她就扭头盯向了他,这还真让萧沐庭微愣了下,但他也没退缩,就这样,两人互看着。 好一会儿,苏寒才轻撇了下嘴:“恢复的不错嘛……” “殿下的身体好,自然也就恢复的快一些,不过也是王妃娘娘的解药管用。”白清阳笑看着她,眼中一片温和。 苏寒轻摇头:“你别总叫我王妃,我又不姓王,我姓苏寒,你说的那个叫王妃的是谁呀……男的女的?长得好看不?” 白清阳一愣,随即目光里有一丝难过,表情也黯淡了下来,随后目光就闪过一片冷意,带着一丝的杀机。 萧沐庭也差不多,盯着她那懵懂又认真的询问样,也轻皱眉。 要这样看的话,说她没问题,也不可能。 苏寒见白清阳不回答,再轻拍了下手,背手晃头的走到了床前。 再对萧沐庭点了下头,还重重的咳了一声,压沉着嗓子道:“那本神医给你看看,身上的虫子是不是都清除了,莫要害怕,本神医可是很神的!” 萧沐庭无奈的扭头轻笑一声,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太过儿戏了。 可就是这么儿戏的一个“小傻子”,却真真的给他解了毒,治了病。 苏寒有模有样的坐在床沿处,还翘着二郎腿,手指准确的搭在他的脉上,脚尖轻轻的晃悠着,头还跟着轻摇着,眼睛看向屋门口处,还轻轻的眨了几下。 这么不专业的看诊方式,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萧沐庭盯着她那稚嫩的小脸,再是轻轻一笑。 就在这时,苏寒也放开了手,站起身来,身体再次前倾的盯着他的脸。 “你把嘴张开,让我看看你的舌头,最好把眼睛也瞪的再大些。”她的头已经快贴上他的脸了。 萧沐庭本能的向后靠,可头已经抵在了床头上,退无可退了。 “张嘴呀……伸舌头……我看看……又不会死人!”苏寒有点不耐烦的催促着他。 林皓轩的声音传来:“王妃,这是……” “你一边站着别说话,没看本神医诊病呢嘛……别捣乱,不然扎哑你!”苏寒直接挥了下手。 林皓轩也只能闭嘴,再扭头看向坐在桌前的白清阳,目光里有求助。 可白清阳却只是耸了下肩,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萧沐庭只能听话的按她说的照做,伸着舌头,瞪大了眼睛。 苏寒一开始还能背着手的盯着看,但突然,她将他的脸捧住了,再往前凑着,仔细的瞪大了眼的看着他的眼睛。 “往左看,慢点,别转的太快……好,好好……再往右看……慢慢转,好,好……嗯?这什么情况……”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很是温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一样。 不过听到她这最后一句话时,白清阳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样也是伸头过来,盯着萧沐庭的眼睛在看。 苏寒轻声询问着:“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条黑色的线,不会是入脑了吧,要真是这样,可麻烦了……” “要是引发的话,会怎么样?”白清阳看了她一眼。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好说呀,你脑子里要是长虫子了,想想会怎么样!” 白清阳咽了下嗓门子,再瞄了她一眼,也没接话。 但心里却道:这孩子真敢说话,难听。 可他却忘了,他说话时,也没好听到哪里去,更损。 林皓轩见两人这个样子,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心都提了起来,想询问,可又不敢,急的直搓手。 萧沐庭也一样,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诊病的,捧着头都不松手的。 “咳……白神医,本王……”他开口。 “别动,我再看看,能不能挑出来……”苏寒再往前凑了下脸。 两人的距离都不超过一厘米,苏寒的呼吸直喷在萧沐庭的脸上,他都能闻到她刚才所吃的是韭菜鸡蛋馅的包子。 “挑出来?”白清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这东西是怕大蒜、八角,这东西可以吃,但不能洗眼睛,那还会有什么办法呢,我得好好想想。”苏寒终是松开了他的头。 转身走回到了桌前,坐在那里,头微抬着,眨着眼睛在思考。 却没有发现,此时的萧沐庭那脸上的微红,及很不自然的目光。 想他身经百战,见过世态炎凉的一代战王,却被这个小姑娘,给撩红了脸,这要说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第13章 对策 苏寒和白清阳紧紧盯着萧沐庭将茶碗抵在眼睛处,既紧张又期待。 直到一刻钟后,苏寒拿过那只碗,走到窗子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白色的茶碗中,那一条条黑色的细线般的虫子。 “还真管用。”白清阳盯着碗,笑道。 苏寒点了点头:“这样看来是有效果的,那就每天洗三次,每次十嗯……一刻钟,三天后再看效果。” 白清阳立即点头:“看来这黄糯米对于这个毒,还是有效的。” 苏寒拿着碗走回到了桌子前,坐在椅子里:“只是对这蛊虫有用,换一种就不行了。” 作为当事人的萧沐庭及一个旁观者的林皓轩,对于这两人热烈的商讨,还是很信服的,但对于他们这种透明般的无视,就有点……不舒服了。 萧沐庭轻咳了一声,想引起两人的注意,可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人手中拿着一根针,在那茶碗里拨弄着。 他只能开口了:“嗯哼!你们不打算与本王说明一下吗?” 白清阳先抬起头来,再点了下头:“殿下无需担心,已经找到了解此毒的方法,接下来,在下会每日给殿下用药,直到清除干净为止。” 萧沐庭其实更想听听苏寒的说辞,可却没说话,也没回头。 就在他再要开口时,就听到苏寒与白清阳道。 “你煮这糯米汤时,一定记得要放花生的红衣,而且与糯米是一比一的比例,不然,没效果。” “这个我都记下了,那你的蛇羹还要再喝吗?”白清阳抬眼认真的注视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本就是进补用的,看他身体还算是强壮,不用多,再喝两天,应该可以停用了。” 白清阳明白的再点了下头。 苏寒这时,扭回头来看向正盯着她的萧沐庭。 “你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不过以后你最好改一下饮食习惯,放些八角和大蒜在食物中,也可以提提味道,不难吃,再有你最好把这黄糯米汤当茶水来喝,最少半年左右吧,想必这些蛊虫,就不会再招惹你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就是大夫对患者的医嘱。 萧沐庭轻眯了下眼,心中再次升起怀疑。 林皓轩却问道:“咱是不招惹那些毒物,可要是有人动手脚的话,怎么防?” “所以说,才会让你们在平时吃饭时,要加上大蒜这味调料品,知道为什么,这蛊虫不会生长在北方吗,一是气候的不适应,再有一点,就是地域中的一些物品的相克。”苏寒嘴角带着浅浅的微扬。 林皓轩明白的点了下头:“王妃所说的就是,大蒜。” “别小看这东西,确是有人不喜它的味道,可蒜汁也是一种药材,而且对于这些虫子,还是有很有效果的,反正多注意一点,绝对没有坏处。”苏寒再对他点了下头。 然后她又对着萧沐庭笑了笑:“你也不用谢我,治病救人嘛,本就是医生……大夫的天职,悬壶济世呗,那咱们就此别过了。” “王妃!你要上哪去?”林皓轩立即问道。 苏寒双手一拍,站起身来:“病我也看完了,我该回家了。” “可是王妃,这里,就是你家呀……”林皓轩轻撇了下嘴。 刚刚听她说的那么顺溜又专业,完全忘记了,她心智是个有问题的不正常人。 苏寒半扭着身体,手插着腰,扭头回看过来,姿势是极为的别扭。 “这里怎么会是我家,这里不是你家殿下的家吗。”苏寒问完,还轻嘟了下嘴的做着搞怪的表情,以证明自己是真的“傻”! 萧沐庭皱眉的轻呼了口气,他认为自己一定是病还没好,就眼前的这个丫头,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或者说,她在治病救人时,就会很正常,但只要脱离开这件事,她就是个心智缺失的人。 在他琢磨苏寒的时候,苏寒的脑子里也在不停的转动着。 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就身后这个大人物,一个国家的王爷,都能让人下毒呢,万一再来一次更加厉害的,她要是治不好的话,怎么办? 她已经算是命大的了,死了一次还能再借个尸体再还个魂,要是再来一次,还会有这么好命吗? 她的认知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还是决定远离这种危险,而且她还不想回那个如地狱般的苏府。 跑路才是她正确的选择。 可是听这些人的意思,好像不太想放人的意思,她要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呢。 她可不想硬拼,因为她也拼不过呀。 躺在床上的那个先不说,现在的战斗力应该不太强,但站在他身边那个拿剑的,人家可是个将军,剑可不是白拿的。 她决定了,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于是,她果断的摇起头来:“不行,不行,我得回家了,再不回去,又要挨打了,太疼了,不行!” “你说什么!”萧沐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阴沉的响起。 苏寒一听,有戏,立即转回头来,一副害怕的样子:“我得回家了,不然,会被父亲骂的。” “你说的是,骂!”萧沐庭再阴眯了下眼。 苏寒身上就一抖,手不由的轻摸着双臂,用力的咬着下唇,一副不敢多说,特别恐惧的样子。 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让在场的三人全都看明白了,她在苏府中,没少被欺负。 “王妃……”林皓轩也轻皱眉的唤了她一声。 苏寒立即回过神来,愣愣的瞪大了眼,再用力的摇头:“没……没有……我,我回家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外跑,完全就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拦住她!”萧沐庭下令。 林皓轩身形一晃,就冲了出去,在苏寒要出门前,给拦了下来。 “你放我走吧……真的会被打死的……鞭子抽在身上,可疼可疼了……”苏寒声音里的颤抖已经说明她现在的害怕和无助。 白清阳这时也走过来,上前一步的抓起她的手腕,将衣袖撸了起来,手臂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让他的眼中顿涌杀机。 “老子要杀了他!” 第14章 本王记住你了 苏寒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且所掐捏的位置,让他的手臂顿时失去了力量。 “白老头,你可别冲动,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人多!”她语带担心的说道。 林皓轩这回是真听明白了,欺负她的人,不只是一个,是很多人。 可苏府中一共有多少人,不过就是四、五个主子,这么说,这些人全都对她上手了,可她怎么也是苏府的小姐呀。 白清阳见她着急的样子,紧抓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都在颤抖。 这孩子被吓成这个样子,那些人就该死。 白清阳也怕自己太强硬,会更吓到她,于是缓和了语气的对她道:“放心,师叔自有主张,定会不吃亏的。” 虽然他的这个自称还真让苏寒吃了一惊,可她所表现出来的,还是害怕的样子。 她用力的摇头:“不行的,她们有鞭子,可长了,抽打起来,可疼了,一下就是一个血口子,不行,你太老了,打不过的……” “用鞭子!”林皓轩瞪大了眼睛。 白清阳猛然回头瞪着眼,将苏寒的手臂撸起,举到他的面前:“这可不就是鞭子抽打的伤痕和疤嘛,你当她说谎呢!” 林皓轩也怒了,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都站住,回来!”萧沐庭一声大喝。 林皓轩的眼睛一转,对着白清阳扬了下头,再对还往门外挣着,要离开的苏寒轻声道。 “王妃,王爷叫咱们回去呢,别担心,以后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您了,我们都会保护您的。” 苏寒心中特别着急,现在不走的话,以后再想离开,可就要难上加难了,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呀。 可是无奈,她现在就算再不情愿,还是被林皓轩和白清阳一拉一推的,又回到了内寝室。 站在那里不高兴的嘟着嘴,脚还在地面上一踢一踢的,手指绕着衣襟上的飘带,特别的委屈样。 萧沐庭的目光在白清阳和林皓轩的面上冷冷的扫过。 淡淡的开口:“沉不住气。” 白清阳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再呼了口气的道:“殿下,你也看看,这手臂上的伤可不是一日形成的,深浅也能看的出来,是刚去旧伤再添新伤,她可是苏府的小姐呀,怎么能这样呢。” “你囔什么,就你现在跑去找苏文斌,他会认吗,一定会把此事,说成是她乱说,只因,她是个……你不懂吗?”萧沐庭再瞪了白清阳一眼。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吧。”白清阳不甘心的道。 萧沐庭再看向还在那里垂着头,一副不高兴样子的苏寒,再放轻声音的问道:“本王问你,真的想回去吗?” 苏寒全当听不见,反正也没指名道姓的,她装傻。 可手臂却被林皓轩轻碰了下,还“好心的”提醒她,让她回话。 苏寒在心里将他都骂了一通了:多管闲事,找不到老婆。 她依旧用手指绕着飘带,就是不说话。 萧沐庭还以为她是没听到呢,再大声了些:“苏寒,你真的想回那个有人打你的地方吗,在这里,可是没有人敢打你的,而且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你不想留下来吗,而且,本王的病,还没好呢。” 苏寒对于他这牵强而又不高档的挽留,还真是不敢恭维呀,可人家堂堂一王爷,已经都这样低三下四的在哄她了,如果太过分,也有些不太好。 她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萧沐庭:“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哄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本王不屑说谎。”萧沐庭嘴角微扬着笑意,怕自己表情太严肃,会吓到她。 她的眼睛太过明亮和清澈,就像没有被沾染过尘埃的星星一样。 苏寒扭头直接问身边的林皓轩:“你家殿下说的是啥意思?” 林皓轩见她认真的询问,强忍着笑意的回答:“殿下的意思是,他说的都是真的,不会骗你的。” “那可说不准,以前大姐姐和三妹妹也都说过,不会骗我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被关在地窖里三天,又冷又饿的,还是沈嬷嬷把我背回去的呢……都说不骗我,最后还是骗了,不相信!”苏寒垂着头,带着些许的委屈和哽咽的声音,听着更让人心疼。 林皓轩表情狠狠的咧了下嘴,不过在看到萧沐庭警告的目光后,也只能闭眼的呼了口气。 萧沐庭再放柔声音道:“那你是神医,是不是要把病人治愈后,方能离开呀,万一你走了,本王的病情又加重了,怎么办?去哪里找你呢?做事情,不能只做一半,半途而废吧” 苏寒轻咬着下唇,心中一万个嫌弃,这个王爷也不会哄个人,这找的是什么理由呀,幼稚。 她只能再抬起头来,看着他:“可你身上的虫子都快清除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可本王是真的没有痊愈,不是吗。”萧沐庭再对她挑了下眉宇。 苏寒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只能自认倒霉的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所以,你可不能离开,万一要是再反复呢?”萧沐庭再强调的劝说着。 苏寒想了想,刚一点头,又摇头:“还是不行呀,万一他们要找我,找不到怎么办?” 萧沐庭摇头:“不会的,你在宸王府的事,你们全家人都知道,所以,他们不会担心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 “担心一定是不会担心的,就怕过后,再借着这件事找我错处,你都不知道,绑在树上被抽鞭子,特别的疼,跑不了……”苏寒依旧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萧沐庭扭头间,目光也闪过一丝寒意,他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她这是在苏府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苏寒这时却点头了:“行,我娘说过,做事要有始有终,治病也不能救一半就不救了,除非是那个人真挺不住了。” 林皓轩纠了下鼻子,看着苏寒,再轻笑着扭头,心道:什么叫挺不住了呀。 她再对也在微笑的白清阳伸着手:“白老头,把你那个清毒的药,给我几颗呗。” “你要这个干什么!”白清阳问完,就有了想法。 “现在我是大夫,大夫不能生病的,给几颗呗,别那么抠门!”苏寒再把手往他面前举了举。 萧沐庭的目光更阴了些。 苏文斌! 本王记住你了! 第15章 救命恩人 白清阳给了苏寒一瓶秘制的除疤痕的香膏,让婢女帮她涂抹。 其实这种身上有些小伤的情况,对于苏寒来说,根本就没当回事。 只因她原本在军中,也差不多一样,每天训练的强度特别大,有伤是在所难免的,虽然她是学医的,可还真没那么矫情过。 反看着身上那几处永久性的伤疤,反而让她骄傲,因为这都是她执行任务时,所留下的,值得一辈子珍藏的纪念。 不过白清阳的好意,她还是得领情。 趴在床上,任婢女韵诗帮她擦抹着药膏。 但韵诗的抽气声和叹息声,却一个接着一个。 苏寒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只是手抵在下巴上,轻轻的闭着眼。 别说,这白清阳的药还真是不错,清清凉凉的,涂抹在肌肤上,真是舒服。 她突然再睁开了一只眼,问着韵诗:“你可知道,白老……神医,他多大年纪了?” 韵诗抹着药膏的手微停了下后,继续涂抹着,同时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看着他的面相,不过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这还是他在留了胡须后的呢,要是他刚来府中时的样子,都不足二十二三。” “不可能,他一定比你说的这个所岁要大一些,他什么就成了我师叔了呢?从哪头论的?”苏寒轻摇了下头,小声的嘟囔着。 可韵诗还是听到了,不由的再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重新闭上了眼,也就没再多说话。 直到外厅传来说话声:“殿下派人来问,王妃的药上好了没有,可否一起用膳。” 苏寒立即回答:“不去。” 韵诗可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手上再是一顿。 “你们这里吃个饭的规矩都那么多,我可受不了,让人盯着吃饭,会消化不良的,不去!”苏寒解释了一下。 韵诗这才回头问向门外:“可听到了,王妃的药还没有涂完,就不与殿下一起用膳了,另外,王妃也累了,想先休息了。” 外厅的人退了出去,苏寒这时也扭回头来看着也收回目光的韵诗。 在对上她的目光时,韵诗也是一惊,她的眼睛怎么会如此的明亮和清澈,可就是这样,却让人看不到底,也琢磨不透她的想法,更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你好会说话哟,我应该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意思吧。”苏寒说着还对她萌萌的眨了眨眼。 韵诗立即起身退到床边,跪了下来:“奴婢请王妃娘娘原谅,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请王妃娘娘责罚。” “为什么要责罚?你又没做错什么,也不必要跪,快起来吧,还有多少没涂完,快些,我饿了。”苏寒轻扬了下嘴角,重新趴了回去。 韵诗这才暗松了口气的站起来,挪回到床边,继续帮她涂着药。 苏寒这时,囔囔的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是觉得你的反应能力很快,把我说出来不太好听话,传出了种委婉的感觉,挺好的。” “奴婢谢王妃娘娘夸赞。”韵诗小声的回答。 苏寒再道:“以后你也要机灵一点,多提醒我一下,我这个人自小就没守过什么规矩,也没人教授,犯了错只是被一顿毒打加惩罚,错在哪里了,都没人告知,然后下回再犯,就会被打的更狠些,你们这里规矩一定比在家里时还严,就是不知道,被打时,会不会更疼……” 韵诗心疼的看着她,这身上连块好地方都没有,哪哪都是伤痕和疤痕,也不知,她原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小声道:“王妃放心好了,在咱们宸王府里,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除非是犯了大错的。” “直接杖毙吗?”苏寒再扭头过来看着她。 韵诗是真的怕吓到她,想尽力的说的婉转一点,却见她已经在点头了:“那我明白了,我尽量的少惹大祸。” 傍晚时分,苏寒就站在院门口,盯着主寝的门口,直到白清阳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搂抱着裙子,快速的奔到了他的面前,呈大字形的拦住了他。 “说吧,你是谁的师叔,不说清楚,我睡不着觉,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苏寒故意显现出不讲理的样子,还梗着脖的,尽量让自己彪悍些。 可她却不知道,在白清阳看来,此时她的样子,还很可爱。 就是一个小孩子在与大人讲理时的架势。 白清阳轻捋了下胡子,笑看着她:“王妃是想去老夫那里坐坐嘛?” 苏寒本就是对医术特别爱好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痴了,只要她没见过的方法,都想有所了解和掌握,而且还能从中,再研究出一些别样的药效来。 比如前一天,对付那两个不自量力的皇侄王爷时,她所用到的,就是她自创的一种利用花粉所产生的痒粉和微毒粉,虽然药效不过就是在一天之内,可也有出奇不意的效果在。 一听白清阳的这个提议,她不假思索的就点了头。 两人高高兴兴的就走出了院子,林皓轩站在门口撇着嘴的直看着他们消失,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萧沐庭依靠在床边,看了他一眼:“晚上小心些,苏文斌怎么都是太医院的太医,说他没有本事,本王不信,你可别再着了道。” 林皓轩得意的一笑:“属下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从白神医那里得了些好东西,想必,苏文斌再能,也不会强过白神医吧。” “不好说,不能轻敌,不过本王也是想知道,这苏府是个什么龙潭虎穴,能让她如此惧怕。”萧沐庭沉着脸。 “属下也想知道。”林皓轩挑了下眉:“要是真如王妃所言,那属下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为何如此在意?”萧沐庭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林皓轩的一挑头:“她可是救了殿下的恩人呀,怎么能不在意呢。” 萧沐庭也点了下头:“确实是救命恩人。” 而苏寒也在白清阳处了解了,原来,他与自家母亲是同门师兄妹,拜在瑶仙神宫的门下,而其母亲的医术很是高明,说她是因病过逝的,白清阳根本不相信。 苏寒轻呶着嘴,眼睛灵动的转了转,看来,这里面,还有事,而且是一件大事呀。 第16章 伪君子 隔天一早,苏寒再来给他诊脉时,再次让她大吃一惊。 不由的,她盯着萧沐庭一顿的端详,把他都看毛了,还以为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呢。 苏寒确是恨不能自己有双透视眼,真想把这个人好好的照一遍,看看他是个什么构造,为什么会康复的这么快。 要知道,当时他身体里的蛊虫可是已经被激活了的,就那些虫子,吃起人来,绝对不会口下留情。 可是现在呢,他就和个好人一样,一点病患的异样都没有。 要知道,这可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呀,而且还是从她接手救治算起的,这是什么愈合和痊愈的能力。 见她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纠紧着小脸的困惑模样,萧沐庭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苏神医,可是有什么疑问?不如说出来,咱们一起探讨一下。”他语气轻柔,生怕吓到了她。 苏寒抬起小脸,盯着他:“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啊?”萧沐庭直接愣住了,根本不知要怎么回答。 “这体质也太好了,完全就是不是人嘛……”苏寒纠着脸的道。 萧沐庭反应过来,就轻笑出声:“苏神医是说,本王好的太快了?” 苏寒不吝啬的直接点了头:“对呗,当时你的病情还是很严重的,就那虫子,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你体内当时可不少于几十条,脏器一定是受了损伤的,而且昨天诊脉时,还没恢复的这么好呢,怎么今日这么不同呢。” “苏神医的意思是说,本王已经康复了?”萧沐庭嘴角依旧轻扬着一丝笑意。 苏寒点了下头,再摇了摇头:“要想恢复到你原本的康健的体魄,想来还是要再过段时间的,但就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已经比平常人好太多,太多了,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那也是苏神医的医术高超所致。”萧沐庭语气中带着哄她的意思。 苏寒轻挥了下手:“这个功我可不领,还是你自身的原因多些,大夫的医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当神仙用,不可能起死回生的,而且我自己什么水平,我还是知道的。” 萧沐庭听她这么谦虚又自知的样子,心中再次升起疑惑。 “那是自然,殿下的内功可是很高深的,运功疗伤也可以有助于伤患的康复。”白清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内功?有这么神奇吗?”苏寒发懵的问完后,再看向萧沐庭。 白清阳再是一笑:“想练不,老夫也可以教你。” 苏寒再眨了眨大眼睛,轻摇了下头:“不学,一定会很累,学这个一定没空玩儿了,不学!” “嘿,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别人想学,我还不教呢。”白清阳无奈的轻摇头。 苏寒一脸嫌弃的撇了下嘴:“定是不好学的,你自己是不是都没记住呀?” “噗……”萧沐庭喷笑出声,这两人的对话确实是很有意思。 而且这白清阳,向来一副清高样,话说的很少,一般都是单字崩,也就是对他和林皓轩时,能说句连贯的话,但也不会超过三句。 可自从苏寒来后,他特别喜欢主动与她说话,而且逗她的时候还挺多的,看她回呛自己时,还挺乐呵的。 白清阳也笑了,看着她:“打赌敢不敢,老夫要是都记住了,教授于你,你学不学。” 苏寒的轻翻了下灵动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后,才道:“赌什么?我可没钱。” “老夫不要钱,你给我当徒弟就成。”白清阳捋着胡子,得意的笑着。 苏寒轻咧了下嘴角:“你这白老头,先前还说是我师叔呢,怎么又成了徒弟了,那你管我叫师父呀?” “这孩子,你倒是不傻,还学会占便宜了。”白清阳指着他。 “呵呵……哈哈……”萧沐庭笑出声来,这两人的对话,也太好玩儿了。 刚进院子的林皓轩,听到了这笑声后,还真是一愣,不由问院中的下人。 “谁在殿下的房间里呢?” 下人回答:“王妃和白神医。” 林皓轩轻晃了下头,不明白,这是得了什么笑话了,能让殿下如此大笑。 苏寒这时转身往门外走,还挥了下手:“白老头就会吹牛,等你教会了我再说吧。” 出了内室的门口,就听她道:“把你老底给你掏空。” “哈哈……哈哈……白神医,可要小心喽……”萧沐庭笑看着插好着腰,吹着胡子的白清阳,感觉他这回可能会损失很大。 白清阳再一转头,满眼带着算计得逞的笑意,直晃头:“这回可赚到喽。” 苏寒正与林皓轩走了个对面,她还很友好的与他打了个招呼:“早呀,小林子。” 已经对她施礼的林皓轩瞪着眼:“小,小林子?” 可等他想再问话时,苏寒早就没影了。 而在室内的几个下人,全都垂头抿着嘴的憋着笑意,脸都通红。 萧沐庭指着白清阳:“你个老滑头。” 白清阳对他耸了下肩:“没办法,殿下也是看到的,这孩子的天赋太好了,只要她想学,老夫定会倾囊相授,也算我瑶仙神宫后继有人了,嘿嘿!” 萧沐庭却还真有疑惑:“清阳,你认为她这是病,还是……”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而且在下听闻,她原本是个正常的孩子,却是在一场大病后,方才如此的,想必,是伤了脑子。”白清阳遗憾的惋惜。 “苏文斌可是太医,他怎么会治不好?”萧沐庭再阴阴的道。 白清阳冷哼一声:“殿下真是太抬举他,此人绝对是浪得虚名的伪君子。” “白神医说的不错,苏文斌就是个伪君子。”林皓轩话到人到。 萧沐庭和白清阳却都不惊讶。 而且萧沐庭还对他扬了下头:“如何?” 林皓轩表情黯淡点了下头:“王妃在苏府里所居的地方,都比不上咱们府中的下人所居之所,而且,属下还在那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当看到那几件染了血迹的破衣服时,白清阳气的直在那里转圈圈。 萧沐庭的目光也再阴了阴:“难怪,她会那样的害怕!“ 第17章 墙太高 宸王府之大,地型之繁杂,苏寒原本是可以理解,却被震惊到的。 就在她再次迷失在这王府之中后,她直接就蹲在了地上,捡起道边的小石头,扔了出去。 埋怨着:“没事建这么大的院子干什么,还建的和个迷宫一样,也不怕自己走丢喽。” 可她在这里蹲了足有一柱香,都没看到有一个人路过这里,连个问路的人都抓不到。 按原路走回到一个岔路口,她停下来,前后左右的看着分别通向八处的岔道,再龇牙咧嘴的,骂人的心都有了。 可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从哪条路走过来的,主要是这路都长的一样,而且就路边的植被都是一样的。 抱着胸的抬头望着天,看着蓝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就像个大棉花糖一样。 突然她的眼睛就一亮,嘴角再次轻扬起了得意的笑。 “地上走不通,走上面喽!我真是聪明!”苏寒得意的晃了下头。 扭头看向左侧路口处的矮墙,将已经在腰间的长裙,再掖了掖,后退了三步,摆了个助路的姿势,对着墙体单眨了下眼睛,冲了过去。 脚在墙体上借力中蹬了下,手直接按在矮墙头上,身体回缩后,她稳稳的蹲在了墙上,而且还是猫蹲的姿势。 她的嘴角一直都扬着欣喜的笑意,灵动的大眼睛转动着。 从这里看向这宅中的院落,虽然不能说尽收眼底吧,但也比走在地面上要清楚了许多。 她站起身来,双手插着腰的观察起来,然后向左前方指了下:“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 然后再回头的四下看了看,轻撇了下嘴自语着:“难怪会走错呢,这里所有的布局近乎是一模一样的,这谁建的,是为了防贼用的吗,进来就出不去了,瞎转悠?高人呀!” 感觉走下面,就是在耽误时间,而在这上走,还是别有一番风景的,于是,她就顺着墙头往外走去。 在到了分界地时,近的地方,会直接跳过去,远的就得下来再翻上墙,身手利落还敏捷。 当她终于是绕出这里,直到跟随着一个下人,来到了府中侧门时,她再次无奈了。 看守的也太严了吧,连这侧门,都有护卫把守着,六个人一个岗,小半个时辰一换,每个从侧门外出和进入的人,都要查看腰牌,这比安检都严。 收回头,蹲坐在长廊下面,她轻咬着下唇思索着。 这要是想从这里溜出去,看来是很难,就算是强行的闯出去,想必声响一定会闹的很大,会引来很多人,行不通! 然后她再伸出头来,偷偷的看向院墙,再次咂舌。 这墙也太高了吧,怎么看着也得有二丈高,感觉不搭梯子,根本不可能上得去。 苏寒咽了下嗓子,转身蹲行上走了出去,出了这个小院门,她才站起身来,一边往回走,一边不甘心的回头看了几眼。 回到房间后,她就坐在桌子前,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失焦的盯着门口,微嘟着小嘴,一副运气的样子。 韵诗和韵兰走进来时,就看到她异常安静的样子,两人还互看了一眼。 韵诗将糕点放在桌上,小声的询问着:“王妃这小半天,是去哪里玩儿了吗?” 苏寒无意识的轻应了一声:“嗯。” 韵兰再笑着问:“王妃这是没玩好吗?还是没找到好玩的地方?” “嗯。”苏寒再应了一声。 两人再互看了一眼,也明白,她回答的根本不是她们所问的话。 再看看苏寒,此时头发有些乱,裙子还掖在腰间,衣裤也有些脏。 两人上前扶起她,带到内室,让她先去沐浴。 直到进了浴室,在两人服侍她更衣时,苏寒这才回过神来,把两人推出去,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与自己有八分像的脸,苏寒再次有些恍惚了。 手捧着小脸,还轻拍了两下,再眨了眨眼睛的说道:“还真是个小美人儿!” 身后传来两个婢女的轻笑声,她顺着镜子看向身后,正在为她绞干头发的韵诗:“你长的也好看,也是个美人儿。” “多谢王妃娘娘的夸赞!”韵诗笑着轻福了下身。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长的都好看。”苏寒轻点了下头。 “王妃才是真好看,像个小仙女一样。”韵诗嘴甜的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如果真能是个仙女就好了,一转身,就能离开这里了。” 韵诗不由的瞪大了眼,再与一边正在整理衣服的韵兰互看了一眼。 韵诗再次伸头过来,小声的询问着:“王妃娘娘是想出府吗?” 苏寒再撇了下嘴:“想有什么用,不一样也出不去,哪哪都有人看守,你们家的墙干啥修那么高呢!” 韵诗再笑了笑的道:“王妃是不是想家了?” 苏寒轻摇头:“没想。” “那是想出府走走?”韵诗再问。 “不认识路,怕丢!”苏寒再给了个否定的答案。 韵诗的眼睛轻转了下,再加深了笑意:“王妃定是没找到府中好玩儿的地方,所以想出去找吧,其实,咱们府里好看和好玩的地方,不少的。” “在哪?”苏寒果然从镜子里瞪大了眼的问道。 韵诗立即回答:“就是在后庭院,那里的景色可是京城各府之中,最好看的。” “有多少好?”苏寒再问。 韵诗思索了起来,想用一个词来形容,却一时间没找到准确的。 “那你能带我去玩儿吗?”苏寒再询问着。 因为她想到的是,后庭院必是在府中的后侧,想必那里的看守应该不会太严,就算是那里的墙也一样的高,可要是她利用借力的工具,应该也可以翻出去。 只要她离开了这里,那么就是天高任她飞,海阔凭她跃,想再找到她的机率,微乎其微。 再说了,凭她现在的本事,想要谋生糊口,也不是什么问题,看个病赚些生活费,还是可以的。 韵诗与韵兰互看一眼,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苏寒也露出了得逞后的灿烂笑容。 第18章 架秋千 萧沐庭在书房中听到暗卫的汇报后,微皱起眉来。 “殿下,属下看着,王妃娘娘的身手可是很好的。”暗卫统领祁伟道。 萧沐庭看着他:“你真看到,她在墙上行走?” “对,属下原本是怕王妃娘娘有什么意外,所以暗中保护着,可以属下看来,还真不用。”祁伟再摇了下头的回答。 “她只在那里逛了一圈?”萧沐庭再问道。 祁伟摇了摇头:“王妃娘娘从北院出来后,就跟上了府中的小厮,一直到了西侧门处,蹲在下人门廊下面,看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最后才垂头丧气的走回来,一路上嘴也没停过,但却没太听清说的是什么。” “西侧门!她这是还要走啊!”萧沐庭真是无奈了。 林皓轩这小声道:“殿下,也不能怪王妃,想她这里不太灵光,而且她在入府时,是被绑着来的,要不是有两个喜娘扶着,那可是寸步难行,而且属下还听航伯说,当时入府门时,王妃才刚刚苏醒过来,想必,她都不知道,成亲是什么。” 萧沐庭的目光更冷了些,声音阴沉着:“哼!想本王死,还想羞辱本王,真是用心良苦呀,可他却反给本王送来个救命恩人,这也是他失算了吧。” 林皓轩嘲讽的轻笑一声:“还真是,当时的情况,可是有宣告天下之势,恨不能全圣秦的人都知道,您这位一代战王,娶了个傻子当王妃,是想着让您成为天下的笑柄呢,却没想到,就是咱们这位小王妃,反救了殿下您的命,治了您的病,咱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萧沐庭也冷哼一声:“所以,本王可不能亏待了这个小救星,不过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她现在是宸王府的王妃,是不能离开王府的呢?” 林皓轩也被难住了,感觉要是以正常的情况告知的话,苏寒能听懂吗? 不过他想到了一件事:“殿下,王妃不是与白神医打赌了吗,这样也能先留她一段时间吧,等到她习惯了府中的生活,想必,也就不想着要离开了。” 萧沐庭看着他,刚要说话,就听祁伟道:“好像是不行。” “为何?”林皓轩问道,萧沐庭也看了过去。 祁伟再对萧沐庭施礼:“回殿下的话,林将军所说的这个情况可能行,不过属下可见识过那些痴傻人的执着,认准一条路,定不会放弃的,万一要是王妃玩够,再吵着要回家呢,怎么办?” “那就继续再给她找新鲜的玩意儿呗,怎么办,总不能真放她离开吧,那个苏府,对王妃来说,就是个地狱,回去干什么呀。”林皓轩语气不好的道。 “再不好,也是家,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而那个家中,有她的亲人,就算对她再恶劣,也是亲人!”萧沐庭感悟的沉声道。 林皓轩和祁伟都看向萧沐庭。 与其说,他在说苏寒的经历,却不如说,这也是他亲身的体会,不然,就京城这个地方,他不回来,也能过的很快活,又何必回来受这份罪呢。 林皓轩上前来劝慰:“殿下,王妃与您的处境,不同。” 萧沐庭苦扬了下嘴角:“有何不同,都是不被待见的存在,对了,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那三个太医,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林皓轩摇头:“他们不承认,只说是开错了药方,忘记了有两味药混合在一起,会引来蛇患,不过那药方,绝对是给您治病的良方。” “哼!胡说八道!”萧沐庭冷哼一声。 林皓轩再道:“王太医说,此药方是为了把原本您体内的不知名的毒引发出来,这样才能更准确的认定是什么毒,才好对症下药,说是王妃出现的太快了,下手也太快了,有点埋怨的意思。” “埋怨,他们还埋怨上了,要不是苏寒下手快,本王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下了,看来,他们是想死扛了,那就成全他们吧。”萧沐庭冷冷的道。 林皓轩点头:“属下也如此认为,而且还向白神医求了殿下当时引出来的那些东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用他们所配出来的药引之,效果应该不错。” “办的利索点。”萧沐庭淡淡的闭了下眼。 “属下明白!”林皓轩嘴角也扬起了冷冷的弧度。 这时,有人来报:“殿下,侍候王妃娘娘的韵诗有事回报。” “进来吧。”萧沐庭应了一声。 韵诗进来后,跪下施礼:“奴婢见过殿下。” “起来吧,什么事?”萧沐庭淡淡的问。 韵诗把先前与苏寒之间的对话,与他说了一遍后,再道:“奴婢感觉,王妃娘娘还是想离开王府,不过她好像不太想回苏府,不过奴婢却劝住了王妃,提意会带着她去后庭院中走走,那里有好玩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再看向一边站着的林皓轩:“后庭院中,有什么可玩儿的吗?” 林皓轩也想了想,再摇头:“无非就是湖池、假山、花园子呗,再有就是那一小片的樟树林了……” 萧沐庭用食指轻抚了两下额头,再抬眼看向韵诗。 “王妃有没有说过,她喜欢玩儿什么?” 韵诗摇了下头:“奴婢也问过的,可王妃娘娘说什么都行,只要好玩儿就行,奴婢也没明白。” 林皓轩却是一笑:“王妃到是好打发,可这样的话,也会很笼统。” 韵诗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福了下身的道:“殿下,王妃到是问过奴婢,咱们府中有没有秋千。” “秋千!”萧沐庭轻挑了下眉宇:“这个还真挺好弄的。” 韵诗再道:“与王妃娘娘闲聊时,听她提到过,原本在苏府时,因府中只有一座秋千,她想玩都玩不上的,只能等到晚上,没人后,才会去那里玩。” 一提到苏府,林皓轩就没什么好心情了,冷着一张脸。 萧沐庭那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再指了下祁伟:“马上派人架一座秋千,一定要牢固。” 第19章 熊孩子欠教训 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皇上身边最为重视的内侍大总管云公公。 萧沐庭披了一件长衫,一脸病容的坐在前厅,无精打采的应对着。 云公公却很恭敬的笑道:“能看到殿下醒来,咱家也是欣喜的,还望殿下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有劳云公公的惦记,本王现在还算好,不过得让公公多等一会儿,王妃喜动,下人已经去找寻了。”萧沐庭虚弱的开口。 云公公立即摇头:“不打紧的,这样,咱家也可以在这府中,多待一会儿,只是两位王爷将状告到了皇上处,不来询问一下,也是不妥的。” “明白!不过,本王还是不太明白,像宋元王和祁安王的举止,真的有必要多此一举的来询问吗,本王当时病重不醒,王妃是个什么情况,想必皇上更是知道,非要让她来迎接,出了些小事,还去皇上那里告状,不过就云公公所讲述的情况,本王不太相信,不知皇上是否信了?”萧沐庭强抬着眼皮的看着他。 云公公再轻轻一笑:“宸王殿下也不必多想,不过就是例行的询问罢了……” “本王也不想多想,可是看来是不行的,有人就是见不得本王过两天舒心日子,这拖着病体,也得说清楚。”萧沐庭很是无奈的摇头。 云公公也叹了口气:“宸王殿下可别生气,好好的将身体养好,有些时候,子侄们不懂事,也着实是让人无奈呀。” “说的就是呢,要说他们去告状,要是本王身体好些,也想与皇上告状呢,几个晚辈,就可以在长辈的府中放肆,也不知这规矩是跟谁学的,就因为本王的王妃心智有损,就可如此羞辱?”萧沐庭冷冷的道。 云公公看着他:“殿下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误会?” “非什么误会,要说王妃拿蛇吓人,哼,也不是谎话,当时本王大婚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本王寝室之中出现大量的蛇,吓到的可不是一个人,而后,这些蛇突然又不知去向了,再怎么说,都是一些冷血的东西,想必是王妃洞察了它们的所在,方才会如此判定的,说她会操控那些蛇,本王是真的不信。”萧沐庭冷着脸的轻哼一声。 云公公也点头:“咱家活了几十年,也从未听说过,确是让人无法相信,可那两位殿下及王妃,说的真真的,还有当时来探望殿下的公公,可是吓的不轻呢。” “那也是蛇吓的,与王妃何干,非要说她有错的话,就是没有让他们如愿的进入后堂,看到本王当时病重的样子吧。”萧沐庭冷声道。 云公公再想辩解,就见厅门口处,有个小脑袋伸了进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的转动着,当看到萧沐庭时,眼中还再是一亮。 萧沐庭就对着她,招了下手,温和的道:“进来吧。” 苏寒这才现身到门口,提着裙子就要迈进来时,就看到了云公公正回头看过来。 她又收回了脚,瞪着他。 这个人的衣着服饰不一样,而且头上那个帽子,看着还挺眼熟的,再看他搭在手臂上的那个拂尘,她立即明白此人的身份了。 而且脑中还闪过了一条信息,这个公公,当时去过苏府传旨。 “这个老伯伯是谁呀?”苏寒指着云公公,问着萧沐庭。 “进来说话,这一早就跑出去了,上哪里玩儿去了?”萧沐庭没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柔声的询问着她。 苏寒迈进门内,向一边闪去,与云公公拉开距离,溜着厅中摆放的椅子边,小心的挪着步,快速的跑到了萧沐庭的身边。 然后指着桌上的茶碗:“我能喝吗?” “喝吧。”萧沐庭表情再是柔和了些,对她点头。 苏寒拿起茶碗,揭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放下时,还将进了嘴里的茶叶,扭头吐了出去。 “还喝吗?”萧沐庭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你叫我干什么,我还没玩儿够呢,不过,你能不能让他们把秋千再架的高一些,一点都不过瘾。” “不能再高了,会出事的,听话!”萧沐庭对她摇着头,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云公公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也多了些什么,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这个老伯伯怎么会来这里的,他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苏寒指着云公公。 萧沐庭紧了下眉宇:“哦?你认识云公公?” 苏寒萌萌的点了下头:“他来过我家,然后我就被送到这里了,他手里拿了个黄卷子,还让我跪下呢。” 萧沐庭轻笑出声,而云公公的表情却有那么一点的尴尬。 这位小王妃,不会是在告状吧。 云公公上前一步,施了个礼:“宸王妃娘娘,咱家当时去苏府,是去宣读圣旨的,您当时跪的可不是咱家,而是当今的皇上。” “皇上没见过,但我跪在你面前呀……你想耍赖呀?”苏寒完全不听他的解释。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对着还要解释的云公公摆了下手:“云公公莫怪,本王的王妃心性如此,直率了些。” “咱家不敢!”云公公立即回答。 “寒儿,那日府中是不是来了两位王爷探望本王,你见到他们了吗?”萧沐庭柔声的询问着她。 苏寒愣愣的,眼睛左右转来动去,嘴里发出拉着长音的轻“嗯……”声。 好一会儿,她才轻拍了下手:“想起来了,是来了,好几个人呢,听老伯伯说,是侄子,还有他们带着的王妃,是来送礼的。” “哦!”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云公公也点头,这就算是对上了。 再听苏寒道:“放心吧,礼物我都收下了,不过那两个侄子不懂事,对长辈没礼貌,就是沈嬷嬷说过的熊孩子,欠教训,但那两个女的,长的挺好看的,我还给她们一人一朵红花当奖励呢,她们可高兴了,不过……” “不过什么?”萧沐庭问道。 云公公也瞪大了眼睛,细听着,这可是关键。 第20章 告状 苏寒突然伸头过来,认真的看着他,还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殿下,你可知道,当日咱们屋子里,出现的那些蛇跑哪里去了吗?” 萧沐庭摇头,还顺着她问:“哪去了?” 苏寒指着厅墙处:“就在这!好多呢,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吓得我抓着老伯伯就跑了,还好我跑的快,不然,就被蛇咬了。” “哦……”萧沐庭配合她的恍然点头。 苏寒再轻拍着他的肩,在她看过来时,又说:“也不光我一个跑的,这屋里的人,全都跑了,那两个侄子跑的更快,几下就窜出去,连漂亮的姐姐都不要了。” “还有这种事。”萧沐庭强压着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没有阻止眼中闪现出来的。 云公公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原本这就是蛇患,而非什么人主动放蛇。 而且就眼前的这个小王妃,说话都傻里傻气的,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当初在苏府见到她时,也与现在一般的样子,傻愣愣的连个规矩都不懂,根本不可能干这么有胆量的举动来。 这时苏寒再说道:“其实我提醒过他们的,是他们不相信,还说我是个傻子呢,他们才傻呢,耳朵也不好使。” “不知,王妃娘娘是怎么听到的?”云公公接着话,问了一句。 苏寒指着自己的耳朵:“就是这样听到的。” 云公公轻吧唧了下嘴,自己都觉得问的这个问题有点不妥。 苏寒再解释了一句:“老伯伯是不信吗,是真的,一条蛇的声音不大,或许是听不到,但一大堆的蛇,就不一样了,声音可大了,听得特别清楚,很好辨认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还真是,想当年,本王带兵进入丛林时,也遇到过群蛇,一起动的话,那声音堪比大兽了。” 云公公自然也听明白了,别说这蛇了,苍蝇多了,声音都不小呢。 苏寒这时,用手指再点了点萧沐庭的肩头,在他看过来时,她又神秘的小声道。 “我和你说哈,我怀疑是那两个侄子身上有东西,不会是那个王太医把药洒在他们身上了吧,要知道,王太医的那副药,可是引蛇药。” “为何如此说?”萧沐庭问她。 苏寒轻晃了下头:“不然,那些蛇,怎么都跟着他们跑呢,一直追着他们出的府,现在咱家可连一条蛇影都没有了,再想做蛇羹,都抓不到了。” 萧沐庭这时转看向云公公:“云公公可是听明白了,本王的王妃不会说谎,看来,有些事,自找的。” 云公公立即施礼:“宸王殿下见谅,咱家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也明白王妃所言不会虚假,自当如实的回禀皇上,定不会冤枉了王妃娘娘。” 萧沐庭再点了下头:“那本王就不留云公公了,等本王身体痊愈后,再谢公公。” 云公公笑着回答:“宸王言重了,不过咱家还是要谢谢殿下的厚爱。” 云公公再恭敬的施了一礼,就要转身离开。 苏寒这时再轻点了下萧沐庭的肩膀,在他看过来时,指了下已经到门口的云公公:“他这就走了?” “嗯?你还有何事。”萧沐庭看着她。 他可不想让云公公再停留了,自是想早些打发他离开,可苏寒这是什么意思。 云公公也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看向还歪盯着萧沐庭的苏寒,不知她要干什么。 苏寒再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的道:“我还没告状呢,他怎么就走了。” 萧沐庭愣了下的问道:“你告谁的状。” 其实他是心里没底,不知道苏寒会说出什么来,刚刚她说的很好,可以平事端了,要是她再说些有的没的,反是画蛇添足了,会更麻烦。 苏寒很英勇的一挺胸脯:“我要告的就是那两个侄子,他们对我这个长辈不敬,还说我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我怎么就不懂了,我懂的可多了,他们才不懂的,不懂孝道,不懂礼仪,不懂规矩,见到我这个长辈都不行礼的,这要是在我家,早就被吊在树上,痛打一顿了,我爹说了,这样才能长记性,对于不懂事的熊孩子,就得好好的教训才行。” 她一口气的说完后,转身就去找茶喝,还好先前被她喝光的茶,已经续了杯,她拿起来,又一口气喝光了,再对着一边站着的婢女道:“还要!” 萧沐庭的眼中却带着满意的笑,再问了一句:“还有吗?” “当然有了,他们说是来送贺礼的,可是却是骗人的,那么大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那么一小点的东西,你说,是不是骗人的。”苏寒因一只手腕被他握着,只能用另一手比划着。 可是她说的话,却是认真的,就连云公公这个宫中精明的老宫人,都没看出一点破绽来的信以为真了。 送走云公公后,萧沐庭依旧抓着她的手腕,一起往后院走,他的步伐稳健,身体挺拔,气定神闲,与刚才在前厅时,完全不是一样的。 苏寒时不时的伸头看着他,其实她太明白了,刚刚在那前厅之中,在场的主要三个人,都在演戏和装傻。 但她还是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管那个什么云公公回到宫里,会不会如实的告诉皇上,但她已经尽力了。 突然她猛然的甩开了萧沐庭的手,快步的从他身边跑开:“我还没玩够秋千呢!”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萧沐庭却笑出声来,但随即,他的目光再变成了阴寒。 跟在他身边的林皓轩走上前来,看了他一眼:“殿下,看来这些人,是不会收手的,以后这种麻烦,应该还会发生。” 萧沐庭冷冷的道:“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收敛,真当本王是个好脾气的。” “殿下,不如属下去教训他们一顿,正如王妃所说的,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林皓轩气愤的道。 “不用你,他们不值得你动手,不过,你得继续查一下,这么诡异的毒,是从何处来的,他想要本王的命,也不看看是不是有那个本事。”萧沐庭阴阴的道。 “属下已经派人查此事了,不过暂无消息,殿下,您真认为,是……他下的手?”林皓轩紧皱眉。 “不然呢,要知道,那可是宫宴!”萧沐庭背着手,大步的向书房行去。 第21章 教训老奴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刚从后庭院回来,就看到门廊下面,正有个衣着不算普通的中年嬷嬷样的女人,正在训斥着韵梅和韵竹。 这两个小丫头很是规矩的就站在那里,垂着头的听着训。 苏寒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嬷嬷都没停下的意思,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她们,说的那叫一个来劲,口沫横飞的。 她将身体向后倾着,韵诗和韵兰伸手轻扶着她,见她对着那个嬷嬷挑了挑下巴:“这人谁呀?” 韵诗附在她耳边,小声的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这位是府中的邢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 “咱们归她管吗?”苏寒再问。 韵诗回答:“王妃娘娘自不是用她来管的,而我们这些人,是从殿下的主寝派过来的,正常来说,也是不用她来管教的,自有管事的杨嬷嬷来管,不知她今日是怎么会来咱们这里的,可能是她们冲撞了邢嬷嬷吧。” “应该不是。”韵兰冷哼了一声。 苏寒将头靠向她的方向:“兰儿说。” 韵兰再看了一眼韵诗后,才道:“想来,她是听说奴婢们被调派来伺候王妃了,就是来打探的,如果差事好,定会把她家的亲戚又往这里送,惯会捞油水了。” “她的靠山是谁?”苏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向来最讨厌做事滑头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在她这里,从来没有好下场的,她这嘴损原本在前世也是出了名的,无论是在家中对着那些前来挑事的人,还是在学校里的那些阳奉阴为的同学,最后在军中,她就收敛了很多,主要是这种人少。 现在到了这里,她好像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重新得到了启动。 韵兰再看向韵诗,只因她比这三人都大半岁,赫然就是个姐姐。 韵诗却感觉她就是多事了,先是白了她一眼,再回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邢嬷嬷与采买陈阿福,陈管事是夫妻,而且她入府年头长些,有四、五年了,所以,就算是老资历了。” “一个管事的?那你们说的杨嬷嬷,是什么人呀?”苏寒再问她。 “杨嬷嬷是殿下母妃生前的婢女,在景太妃过世后,将她接到府中来的,主要就是管理殿下主寝院中的事,也教导奴婢们规矩和礼仪。”韵诗微笑的回答。 这前后的对比也看的出来,对于这两位嬷嬷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被尊敬,一个被嫌弃。 苏寒轻撇了下嘴角,用身体左右轻撞了下两人:“我才不理会她是谁呢,我饿了,我要吃饭了。” 两人立即会意,将她扶下后,韵诗这才放声的道:“王妃娘娘回来了,立即备水洗漱,准备用膳。” 还在听训的韵梅和韵竹一听,立即应答了一声,转身就去准备了。 刚刚还神气活现的邢嬷嬷,立即堆着一脸的笑容,从廊下跑了过来,半哈着腰的到了苏寒的面前,用身体还将韵兰给挤开,伸手要扶着她。 苏寒却收回了手,防备的看着她:“你是谁呀!” 韵兰这才又上前来,将邢嬷嬷挤到一边,自然的扶上苏寒的手臂。 还得意的对邢嬷嬷一笑:“回王妃娘娘的话,这位是后外院的管事,邢嬷嬷。” 苏寒一副恍然样:“哦……不认识。” 原本邢嬷嬷还以为苏寒知道自己的“大名”呢,正扬起得意的脸,却听到她后面的话后,笑容就僵在了她的老脸上,尴尬至极。 韵诗和韵兰却强忍着笑意偷瞄着邢嬷嬷此时的糗样。 苏寒去举起手来快步的跑向房间:“小梅子呀,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呀……” 韵诗和韵兰快速的跟着跑过去,两人还在她身后叫着:“王妃,得先洗漱一下,方可用膳的,不然太脏了……” 见她们都进了房间后,邢嬷嬷这才拉下了老脸,狠狠的瞪着房间的门口,再用力的甩了下衣袖,转身离开了。 苏寒刚从洗漱室里走出来,就看到萧沐庭那院中的思雨站在屋内。 她恭敬的施了一礼:“王妃娘娘,殿下请您过去用晚膳。” “为啥,我这里也有吃的,不去行不行?”苏寒轻纠着小脸。 感觉叫她过去,不是什么好事,今日她的表现有些“太好了些”,还会告状了,想必他是不是怀疑自己了呢。 或者说,是生气了,就因为状告的是他的那两个侄子。 思雨笑道:“殿下那里今日有好吃的,所以才请王妃一起用膳的。” 苏寒内心翻着白眼,定是一场鸿门宴。 可要是不去吧,好像还真不行。 于是她只能跟着思雨一起去了。 刚走到院中,就看到那个邢嬷嬷还站在院门口,正探头探脑呢。 苏寒的眼睛不由的紧眯了下,这人好讨厌。 当她们走到跟前时,邢嬷嬷就跟在她们身边,不过看到她这一身不像样的打扮时,还是嫌弃的嘲笑了下:“王妃呀,您这样穿戴可不行的,殿下向来喜欢得体又温婉的女子,可不能这样没规矩,要是殿下不喜,会被赶出王府的。” “邢嬷嬷,你说话注意点,这里可不是你所在的后外院,知道你是来找沁香的,那你就去找好了,交代完事情,立即出院子,你也别坏了规矩。”思雨不客气的警告着她。 邢嬷嬷立即端起了架子,一副痞婆子的样,冷笑着:“哟,这思雨姑娘还真是有气派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里的主子呢,老婆子是在告知主子事项,还容你个小毛丫头来喝斥,别忘了,你也只是个奴婢。” 苏寒这时伸手在她的肩上点了点,在她回过头来时,她猛然一挥手,“啪”的地声响,再传来邢嬷嬷惊呼的尖叫声,捂着脸的后退了两步。 “你脸上有虫子,我帮你打死了,不用谢!”苏寒很敞亮的一挥手,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就走人了。 跟在她身后的几人,全都轻笑出声后,再捂着嘴的小跑着跟过去。 邢嬷嬷还愣神在那里盯着这帮人瞧,神还没缓过来呢。 又听到已经过了木廊桥的苏寒大声道:“无关的人,都扔出去,看着就闹心!” “是!”院中传来应答声。 邢嬷嬷就这样,被两个小厮给推出了海澜阁。 第22章 愿赌服输 坐在椅子里,乖乖的任由韵诗绞干着头发,苏寒的脑子里,还在琢磨上邢嬷嬷的那些话。 而且今日在餐桌时,她故意在萧沐庭面前显现出粗鲁的吃相,就是想让他嫌弃的,不过他的反应过于的平静和淡定,没看出有什么厌烦之意。 她盯着镜子里的韵诗问道:“韵诗,你们家殿下,真的很喜欢那种邢嬷嬷说的那个样子的女人吗?” 韵诗立即摇头,忙帮自家殿下解释着:“王妃可莫要听那个邢嬷嬷胡说八道,她的话不可信的。” “嗯?你的意思是你家殿下不喜欢那样的女人,那她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他讨厌什么样的,说给我听听呗,以后我也注意一点,别真惹恼了他,真被扔出府去,可怎么办呀,我不会被饿死吧。”苏寒故意说的傻里傻气的。 韵诗对着她笑道:“王妃莫要担心,您现在可是这宸王府的女主子,除了殿下,就是您最大了,那些下人说的话,不可当真的,尤其是邢嬷嬷,不听也罢。” 苏寒不依,没有得到她想的答案,这可不行,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只要不投其所好,那她就有望离开这里。 “小诗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都不与我说实话了。”她闷闷的装成不高兴的嘟起嘴来。 韵诗立即表态:“王妃,韵诗怎么会不喜欢您呢,最喜欢您了,奴婢说的是实话,那个邢老婆子的话,不能全信。” “那就是有能信的喽,那你家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苏寒再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从镜子里,对着她眨了眨。 韵诗想了下,还是说了:“要说咱家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奴婢也不太清楚,因为咱家殿下,也没往府里领过女子呀,但听说过,殿下对于温婉有礼,贤淑善良的女子,会多看那么两眼。” “温婉有礼……贤淑善良……”苏寒在脑子里不停的搜索着相关的影像。 好像她这两世为人,都没见到过实例,倒是彪悍见到了不少,像她原本所在的军中,女人都当男人用,什么怜香惜玉,在那里根本就不存在。 可她还是明白了一条,只要她表现的够无礼,够傻气,够彪悍,想必就对了。 想通的她,小脸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眼中也有了算计的精光,得意的小模样,让韵诗看着,还真有点诡异。 待到第二天一早,苏寒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台上,等着她给自己梳头、上妆。 而且她还要求,往头上多插点饰品,让自己变的好看些。 韵诗还真挺高兴的,以为她这是想引起殿下的关注,所以才会如此的呢。 见她今日没把衣裙掖在腰间,让韵兰和韵竹在教她学走路的样子,她是真为王妃高兴。 其实她也有所发现,感觉自家王妃的这个“傻”是分情况而定的。 有时候,她精明的很,往往会抓住别人话中的重点,刨根问底的。 可有时候,就会完全的懵懂样。 不过往往那个时候,她都感觉是王妃自己有意而为之。 再次见她因踩到裙角而险些跌倒,她下守在一边护着的韵梅快速上前扶住了她。 “这也太难了……”苏寒一脸的挫败样。 韵诗拿起帕子,为她拭了下额上的微汗,笑道:“王妃,咱不急哈,慢慢来呗,想您刚打那个秋千时,不也荡不起那么高嘛,可现在呢,都可以与秋千架平齐了,练习一下,就好了呀。” “就是,咱家王妃可聪明了,练习一下下,就会了。”韵梅也宽慰着她。 苏寒的眼睛在她们几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见她们个个都鼓励式的对她点着头,心下还真有一些感动。 她们是真的把她当主子看待,处处关照,样样关心,可她却是有心的,在骗着她们,也不知,真到有那么一天,她成功的从这里脱身后,她们会不会失望,会难过,就因为,她的欺骗。 苏寒轻呼了口气,眼睛再转了下,她现在可不能心软。 她再对几人“嘿嘿”的一笑:“这个一点都不好玩儿,感觉比打秋千难多了,不如……咱们去打秋千吧,我可还会抓鱼哟,让竹姐姐给咱们煮鱼汤喝。” 四人再是一笑,早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安分的,也就是新鲜一下就会想别的玩儿法了。 她们四个,就跟着她,一起出了院子。 可到了正院的时候,苏寒还是放下了搂在怀里的裙子,将双手搭在两侧人的手臂上,脚尖踮起,小碎步的,一颠一颠的向院门口走去。 正站在屋廊门口处的林皓轩,就看到了这一幕,别提有多惊奇了。 回头就叫着萧沐庭,指着院门口的方向:“这还是咱家那个小王妃吗,这是干啥呢?” 萧沐庭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眼中也有了一丝疑惑,因为他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子。 林皓轩也知道他不明白,就扭头问了下身边的思雨。 思雨就将昨日的事,与他们说了一遍,再道:“可能王妃是听进心里去了,所以才会这般打扮的。” “不必如此!”萧沐庭淡淡的道。 感觉她这样,反是失去了本性,没了原本的样子。 要皓轩也轻摇了下头:“真是难为咱家小王妃了。” 萧沐庭这时冷声道:“以后看好这里的门户,府中其他地方的人,不能随便出入。” 思雨应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好不容易颠出了院门后,苏寒这才落下脚,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嘟囔了一句:“这回可知道,整天穿着高跟鞋的脚是个什么样子了,能抽筋!” 然后她蹲下身,一把将裙子搂在怀里,对着身边的四人道:“快跑,晚了不给吃喽。” 说完她就冲了出去,四个人也只是微微一愣,也提起裙子,追赶了上去。 可她们明显的,是真没有苏寒跑的快呀,生生的被甩出了足有二十米远。 当苏寒跑到了后庭院的门户处时,停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微喘着气,面上也微红着,但却一手叉腰,一手伸向守在那里的护卫江滨,笑吟吟的看着他。 “拿来吧!”她晃着头。 江滨无奈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了她的手中,还是有些不甘愿的样子。 苏寒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兄弟,愿赌就得服输。” 江滨就这样,眼看着她手中晃着那张纸,得意的一蹦一跳的进了院子。 后来的四人,在看到他时,也跟着一笑,摇着头的追了上去。 第23章 登高爬树 第二日,萧沐庭与林皓轩刚走到后院,要去书房。 就看到祁伟带着一队护卫,抬着个梯子,急匆匆的往后庭院处跑。 他们看到两人,停下来施礼。 萧沐庭指着他人手中的梯子:“怎么回事。” 祁伟咧了下嘴,憨憨的一笑,指着后庭院的方向:“救,救王妃……” “什么?救王妃?”林皓轩也愣住了。 祁伟点了下头,嘴咧的更大了些:“王,王妃在树上……下,下不来了……” “什么!”林皓轩更惊讶的瞪着眼。 祁伟点头:“就是上树了,属下这就带人去救下来。” 林皓轩指着他:“你救,还用这个?” 祁伟再是一笑:“王妃要自己下来,不让属下施以援手,只能抬梯子了。” 萧沐庭挥了下手:“看看去。” 一行人进了后庭院,就看到对面的湖池处,好多人围在那里吵嚷着,全都抬着头的看向树上方。 果然在茂密的树枝处,有一抹粉色的衣襟。 “快,去把王妃弄下来。”萧沐庭立即下令。 祁伟带着人跑过去,驱散围观的人,将梯子搭在树干上。 可他根本用不到这东西,脚下点地的直越了上去,再一窜,就已经站在了苏寒的身侧。 苏寒的眼睛瞪的很大,就如见到了异象般,盯着他。 “王妃,咱们下去吧,属下扶着您。”祁伟就当她是被吓到了。 苏寒一手紧抓着树枝,一手指着他:“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祁伟笑了笑:“属下就是蹦上来的。” “不行,我要学,你教我!”苏寒站在树杈上,还颠着。 祁伟见状,立即伸手阻止她:“王妃,咱们先下去再说,别动,您别动……小心呀……” 苏寒却根本没有停下来,而且原本抓着树枝的手,也松开了。 这可把祁伟吓到了,可他还是不敢越矩,张开的手,也不敢触碰她,可见她这样,是真的太危险了。 底下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都抽气,轻呼了起来。 “你教不教我嘛……”苏寒再问他。 “寒儿,你下来,本王亲自教你。”萧沐庭的声音,在树下传来。 苏寒停下动作,身树下看了过去,可树上的枝叶茂密,她没看到他所站的位置在哪里。 脚不由的向外侧再挪了两下,还蹲了下去,手抓住脚下踩着的树干,再伸头。 祁伟看的心都提起来了,想出声提醒她,却又不敢,生怕她会掉下去。 这树对他来说不高,但要是普通人掉下去的话,伤的也不会太轻。 “你在哪呢?”苏寒伸头探脑的左右晃着。 就在她的话音一落,她的脚突然滑下树干,同时听到了祁伟的轻呼声:“王妃,小心!” 再伸手要抓她时,她的身体已经向下坠去。 下面的人,也一样惊呼起来。 可她却没有落下去,双手紧紧的抓着树干,生生的吊在了那里。 苏寒根本就没什么惊恐之意,这本是她设定好的,也就是为了吓吓这些人。 这些在军中训练野外作战时,也是科目的一项。 可还没等她得意呢,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搂住了。 同时她被带起,再重新的站在了树干上。 而她这时,已经被萧沐庭搂抱在了怀里。 这胸膛过于结实,不过靠在上面,还挺舒服的,同时也有一种安全和安心的感觉。 她抬起头来看向也正低头凝视她的萧沐庭,突然咧嘴,龇着小白牙的笑了起来。 “好玩儿,再来一次!” 萧沐庭见她没事,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语出温和的道:“这上面有什么可玩的,咱们下去打秋千,如何?” “不好,那个秋千太矮了,荡不起来,不好玩儿!”苏寒摇着头。 萧沐庭有一丝的无奈,因为对于这玩儿来说,他好像也不精通。 一边的祁伟连忙提醒他:“殿下可以教王妃轻功。” 萧沐庭刚要点头,又回瞪了他一眼:“轻什么功。” 还嫌她这上树不够利索吗?再会了轻功,就更挡不住了,指不定跑哪里去了呢。 苏寒却来了兴致的轻晃了他一下:“这个好,这个我要学。” “莫要听他乱说,本王教你别的,更好玩儿的。”萧沐庭立即打消她的想法。 苏寒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愿意,心中再是一喜,看来,有希望哟。 再加了把劲的在树干上跺起脚来:“不要,我就要学这个,你不教,我就让他教。” “你别乱动,本王先带你下去,再说学什么。”萧沐庭手上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是真怕她掉下去。 他只是脚上轻点,带着她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还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苏寒怎么会不知道,武术的博大精深,但却完全没有体会过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头一回,就让她不得不惊叹。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再抬头看了看原本所在树上的高度。 来来回回的好几次,她张着嘴,瞪着大眼睛,根本无法相信,这不用任何的辅助工具,可以这样。 而她的模样,看在萧沐庭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就是兴致到来时的兴奋样,他必须得打消她的这个念头,不然定会很麻烦。 萧沐庭低头对她小声道:“本王先带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我还没捞到鱼呢,不走!”苏寒回过神来,立即摇头。 而在说话间,她还用力的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距离,眼中却是防备样。 萧沐庭心头一紧,可随即又有些理解她这举动的含义了,这就是在苏府那个“地狱”里所练就的本能反应,防备着任何人。 萧沐庭再对她轻扬起个笑意:“本王的书房里,可有刚出炉的糕点,特别好吃,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苏寒的眼睛再是一亮,还轻舔了下嘴唇,一副馋样。 韵诗等人也有眼力,立即上前劝说着:“王妃,是真的,郭婶子的手艺,可是一绝的,您也说过,她做的藕糕好吃的。” 苏寒这才轻点了下头,其实折腾这小半天,她也是饿了。 在带着她离开这里时,萧沐庭对祁伟下令:“把这棵树,砍了!” 第24章 又上房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宸王府中,升起了三、四个风筝。 苏寒带着韵诗等人,就在后庭院的湖池边,手持着线轴,看着天空中的越飞越高的风筝,眼中闪动着羡慕。 这时,风向一转,风筝在空中盘旋起来,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算计。 然后就听到了韵兰轻呼一声:“呀!纸鸢线断了……” “我的风筝!”苏寒也大叫一声,扔下手中的线轴就向断线的风筝跑去。 “王妃……”院中再次响起了叫声。 原本看这风筝是向府院外飞去的,可因风向的原因,它在空中盘旋的改了方向,最后却落在了府中的一处房顶之上。 苏寒插着腰的看着,直运气。 这是什么背点子,这样还能有误差。 原本是想借着寻风筝之名,出去的,现在看来,又泡汤了。 但她眼珠一转,又心生一计。 这是府中后庭院偏一些的地方,有一座不算小的房子,虽然院门处有牌子,叫风清阁,但也没人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所在。 而此院中,有点荒凉,虽然打理的还算干净,也是因为没人住在这里,怎么都显得落没了些。 苏寒站在院中,抬头看着这里,然后将衣裙再掖了下,背着手的在这个院中走动着。 萧沐庭接到下人来报时,再是一愣。 “又上房了?” 当他赶到时,这院中又站了不少人。 祁伟当然也在,依旧是将梯子架在了房梁下。 可是苏寒就站在房脊上,一手拿着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手持着个木棍子,还直指着下方,样子还挺凶的。 “我可告诉你们,别上来,不然,我可打人喽。”她大声的警告着。 “王妃,您还是下来吧,这上面太危险了。”祁伟只露个头的在房沿处,好声的劝说着。 “不下,就不下,这上面多宽敞,风……纸鸢会放的更高些,你别捣乱行不行,别上来哟。”苏寒还挥动着手里的棒子。 “没,属下没上来,王妃呀……你可别乱走动了,这上面不安全……”祁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座房子,可是有年头没人来了,原本是宝屏公主所居之地,但自宝屏公主薨逝后,这里再也没人住过了,殿下也不让人动这里的物件,就这样一直放置着。 这房上的瓦片上,因长年风雨,已经生了青苔,滑的很,一不小心,就可能滚落下来。 下面的人也一样的担心,生怕苏寒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滚下来。 祁伟已经命人在房下面,放了一排的厚实的垫子,但还是不安心。 “我精着呢,才不会滚下去呢,你快下去吧,我要放纸鸢了。”苏寒再挥了下手,转身就往更高的脊梁上走去。 可也只走了三步,脚下就是一滑,向房顶趴去。 下面的人立即传来了惊呼之声,韵诗和韵竹吓的直接捂上了眼,韵兰在呼叫一声后,用力的捂着嘴,韵梅已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可苏寒的手在瓦片上也只是按了下,脚尖在瓦上用力点了下,身体直接一个滚转,再一个转身后,她就站了起来。 她伸展着双臂,稳住身体,这才轻呼了口气,还咧了下嘴。 祁伟已经跃上房顶了,刚要走过来,就被苏寒发现了。 她再用手中的木棒指着他:“谁让你上来的,下去,快下去!” 祁伟伸着双手,哄着她:“这就下去,王妃,听话,别动,千万别再动了……” 苏寒根本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还抬起一只脚来,对着他再是得意的一笑。 “别……王妃,别闹了好不好……”祁伟心都快蹦出来了。 苏寒再得意的一晃头,对着房下扬了下头:“下去!” “好,属下这就下去……”祁伟是真的怕了,退了下去,但依旧还是露着头的看着她。 苏寒很满意他的表情,正得意的咧着嘴笑时,就看到了萧沐庭带着人,已经进了院子。 她的目光里闪过得逞的意味,猛然转身,三步就窜上了屋脊顶上。 然后站在上面,她举起手中的风筝,还大叫着:“飞呀,飞起来呀……” 而且她还一边叫,一边在那里跳着脚。 这可把下面的人吓的魂不附体了,惊呼和劝说之声,此起彼伏。 苏寒却在上面向下瞄了一眼,看到萧沐庭那紧皱的眉头,一脸的冷意,她感觉,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只要他发起火来,定当会把自己赶出去。 她就更加的卖力气“表演”了,将手中的风筝扔出去,看着掉下来,再收回,再扔出,扔的不够高,她就跳起来扔。 每落在屋脊上时,都能听到脚下发出的声响。 萧沐庭担心的看着在那里蹦跳着的苏寒:“寒儿,你下来,本王会让纸鸢飞起来的。” “不用你,它刚刚明明是能飞起来的,现在不行了,一定是我站的不够高,我再站的高点,一定可以飞起来,而且会飞的更高。”苏寒在房顶上回答着。 手上的动作根本没停,看的人心惊胆战的。 萧沐庭把祁伟叫下来,他自己顺着梯子上去。 苏寒在看到他上来后,心道不妙,这老小子的身手太高了,定会把她弄下去的,那不就没戏唱了。 因她是背对着的,就向屋下看了看,眼中有了算计。 猛然间,她再向上一蹦,将纸鸢扔的更高了些后,落下时,脚故意的踩偏,人就向房下冲去。 下面的惊呼叫声一片。 萧沐庭也窜起来,向着她落下的地方窜了过去。 就在苏寒冲到房沿处,准备好要跳下去时,腰再被他搂住,同时脚在房瓦上轻点,整个人带着她旋转着向上冲去。 再带着她稳稳的落在了房脊顶上。 而苏寒也因为这突然的旋转,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腰,埋头在他的怀里。 萧沐庭低头看着她,心下是无奈居多些,这丫头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苏寒感觉到了脚下的踏实,再跺了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脚下,然后扭头再前后的看了看,发现已经站回来了,她的心情是失落的。 带她离开时,萧沐庭再吩咐祁伟:“把这房上的瓦片换新的。” 第25章 他不生气 苏寒被他带回到寝殿。 只是让她洗了手后,就按着她坐在了桌子前。 让人把准备的酸梅汤端上来给她喝。 苏寒因为爬上房,身上别提有多脏了,脸上还是黑一道,白一道的。 她双手捧着那碗冰镇过的酸梅汤,眼睛从碗沿处,直直的盯着正在为她削苹果,神情专注,不喜不怒的萧沐庭。 这怎么与她原本的预期不一样呢。 他不是应该对着她大发雷霆吗,不是应该指责她吗,不是应该把她扔出府门吗。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苏寒忍不住的开口了。 萧沐庭向她投来温和的目光,再轻扬了下嘴角:“没有,喝了吧,不苦。” 苏寒再咔吧了下眼睛:“你是不是想处罚我……” “当然不会了,原本那里也该修缮了,自本王的皇妹离开后,那里就没人住过了。”萧沐庭淡淡的说完,继续削苹果。 苏寒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不由的问了一句:“她去哪了,嫁人了吗?” 萧沐庭的手上动作顿了顿,轻抿了下嘴角,再看向她,温柔的道:“没有,她过世了。” “过逝!怎么会呢,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嘛,比你小呀。”苏寒心中也是一惊,但傻言傻语还是要说的,免得让他起疑。 萧沐庭将苹果切成小块的放在一边的盘子里,放下水果刀后,才道:“她是比本王小,还小了很多,大约就如你这般大,但她生病了,没治好。” 苏寒轻皱眉,再垂头喝着手里的酸梅汤,心中将自己暗骂了一通,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嘛。 萧沐庭见她如此,也知道是在难过,伸手将她头上沾着的脏东西拿了下来,再柔声道:“她走了也好,总比天天被病痛折磨要强。” 苏寒猛的抬起头来,眼睛特别明亮的问道:“不会又是让太医院的那些太医看的病吧。” 萧沐庭微愣了下后,点了下头:“是。” “那些人不行的,本事不大,全靠一张忽悠人的嘴,你的这个小病他们都看不了,那你妹妹的病,想来也是没看好的,反让她病的更重,更痛苦。”苏寒气愤的直跺脚。 萧沐庭的目光冷了冷,不过再看向她时,又换成了柔和:“她是没有本王的好命,要是有你在,想来,她定会好的。” 苏寒却摇了摇头:“有些病,我也是治不好的,就像……” “像什么?”萧沐庭问道。 感觉她在提起医术的事时,就会特别的有条理,很正常。 苏寒再轻摇了下头:“以前认识的一位老奶奶,双目失明了,白内……眼睛被白膜给挡住了,看不见,我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行。” 萧沐庭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安慰着:“医者,父母心也,就算有一双妙手,也不可能救回所有的人,只要尽力了,就好,别难过,想必这些病患懂这个道理。” 苏寒轻眨了眨眼,再呶了下嘴:“难说。” 萧沐庭也不强迫她认同自己的观点,将切好的苹果推到她面前,再剥了个桔子。 苏寒再喝了一口手中的酸梅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小声问。 “你不生我的气吗?” 萧沐庭笑了笑的摇头:“不生气。” 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这要是在家里,一定会被重罚的,毒打一顿必是少不了的,更可能会被吊起来打,可是你为什么会不生气呢。” 萧沐庭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后,再轻摇头:“因为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怎么能对你生气呢,不过本王还是想让你知道,那房顶上,可是很危险的。” “我……下回不去了。”苏寒自知理亏的小声回答。 “你就是想让纸鸢飞的高些,线不断,有很多办法,不必非要上房顶。”萧沐庭再为她讲解着。 “嗯!我知道了。”苏寒盯着捧在手中的汤碗,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要说这几天,她作的也够让人头疼的了,至少她想出这么多的作法来,也是费了一番精力的。 想着他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必会大怒的。 她不过就是想达成离开的心愿,却把这里搞的人仰马翻,所有人都疲累不堪。 其实今天看到韵诗、韵竹等人,在下面又哭又叫的,全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太好受。 装疯卖傻,也是伤了自己,瞒过了别人,却不是以此为借口的伤害他人。 而且她都作成这样了,萧沐庭依旧不生气。 上次让人砍树,这次让人换瓦片,她作完后,有好多人在善后,无疑是给别人增加了工作量,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呀。 想她以前,向来都是个解救者,现在呢,却成了个麻烦的制造者,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缺德了。 萧沐庭又抬眼看着她,见她依旧双手捧着碗,垂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立即反省着刚刚话语中,是不是有过头的地方,伤害到了她。 她不是个正常人,而他刚刚好像就是在给她讲道理,她怎么可能听得懂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刚要开口劝解她时,苏寒却猛然的站了起来。 然后对着他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对他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胡闹了,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外跑,出门时,差点与正走进来的林皓轩撞在一起。 还好林皓轩动作快,闪开了,但她却一丝没停的就往自己住的院子方向跑去。 林皓轩都被她弄愣了,再伸头向室内看了一眼,见萧沐庭也一样微愣的伸着脖子看向门口,一副茫然样。 正站在廊下的杨嬷嬷也看到了这一幕,眉头轻轻的皱起后,再轻摇了下头,对身边的思雪道:“真难为咱家小王妃了,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要必须守规矩,也更难为咱家殿下,这怎么能说的通,真是苦呀。” 而进了屋的林皓轩,还指了下门口:“殿下,王妃这是怎么了?”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可能因为本王刚才的话重了吧,不过她与本王认错了。” “认错?为啥?”林皓轩问。 萧沐庭再轻轻一笑:“她今天又上房了。” “啊?”林皓轩直接傻眼了。 第26章 失算 苏寒不作了,这两日,很是乖巧的去白清阳那里听课。 白清阳为了给她授课,可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就是把繁杂的教授语言,尽量的变成大白话,生怕苏寒听不懂,他解释起来,还麻烦。 可当苏寒听他说的那个什么内功心法时,顿时一种熟悉感涌起,意念转动时,还真跟着练习了起来。 这完全不是初学者的状态,也让她确定了原主本就会。 再想到白清阳说是母亲的同门,那这心法就是其母教授给她的,看来,原主应该会的东西不太少。 休息期间,苏寒托着下巴的看着白清阳。 “师叔,母亲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她的样子了……”苏寒声音轻柔的问着。 白清阳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再轻点头:“你母亲,可是师门中,最被宠爱的宝,所有的师兄妹们,都很喜欢她的,谁让她是我们最小的师妹呢,而且她可是师父唯一的女儿,她和你一样,特别聪明。” 苏寒恍然的累索了一会后,再问:“那母亲的医术,是不是也很好呀。” 白清阳再是一笑:“自是很好的,不过,你母亲小时候很调皮的,只要是师父教的,她都不学,但要是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与她说明的,她一下就通了,当时你师公可是很生气的,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看她也没少学,也高兴了。” “那现在的师门里,还有谁呀?师公还在吗?”苏寒再瞪着萌萌的大眼睛问道。 白清阳将一杯配好的药茶放在她面前:“喝了这个,师叔再告诉你。” 苏寒也只看了杯中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最少对于清除她现在体内的一些存留的毒素,是有用的。 她拿起一饮而尽,再用手背抹了下嘴,再乖乖的看着白清阳。 “我喝完了,该您说了。” 白清阳笑的更开怀了,再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你最乖了,不过与你母亲小时候一个样子,为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都会特别乖巧和配合,但过后,就不一样了。” “我才不像她呢,她眼神不好。”苏寒有点小嫌弃的摇了摇头。 “嗯?你母亲什么时候得了眼疾了吗?”白清阳心下一沉。 苏寒心里一百的嫌弃他,与这白老头沟通,怎么这么费劲呢,是有代沟吗? “本来就是呀,天下的男子千千万,可她却独选中了最差劲的那一个,她眼神好吗?识人不清,与盲选有什么区别,不但让自己受苦、受难,子女也一样的不受待见,要是让疼爱她的亲人得知,想必也会难过的吧。”苏寒撇着嘴,更是不屑。 白清阳也只微愣了一下后,就叹了口气,难过的摇了下头:“当年你母亲,就是太任性了,不顾你师公的反对,决然的与苏文斌走了,可是让你师公伤心了很久呢。” “所以说,她不孝。”苏寒再撇了下嘴。 白清阳看她那气愤的样子,再是一笑:“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待到你师公见到你,一定会欢喜的。” 苏寒眼带光芒的看着他:“什么时候,离这里远不远,是现在走吗?” 白清阳大声的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现在当然是不行了,再说了,就算现在咱们回山门了,你师公也不在那里,他云游去了,等他老人家回来,咱们再回去。” “啊?那要等多久呀?”苏寒失望的问道。 白清阳累索了一下,再对他挑眉:“这可说不准,你师公可是个随心境停留的人,最长一次外游,是一年半的时间,最少也得半年左右。” 苏寒扭头再龇了下牙,这山门之中,还有靠谱的人吗。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想离开这里,这么难呢。 不过,当她看到了白清阳对着偶人施针的手法时,兴奋的光芒再次出现在她的眼睛里,那是完全的崇拜的样子,这可让白清阳太受用了。 “想学不,如果你拜我为师,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自然是可以传授于你的。”白清阳算计着。 “不是已经是了吗,咋还拜呢,你不会是想收我拜师礼吧,我可没有钱。”苏寒扭头看着他,再摊着手,无奈的样子。 白清阳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只要你拜师,不收你的礼,不过你得给我磕头,为师会送你礼。” “真的吗?那还不快点。”苏寒说完,就要下跪。 却被白清阳伸手虚扶着,给阻止住了,她就这样,半蹲在那里,跪不下去,也起不来。 这可让苏寒惊讶了,左右看了看,再注视着白清阳,心中惊叹:这白老头,不简单呀。 就听白清阳道:“拜师是件大事,不可草率,咱们得准备一下,明日如何。” “听您的。”苏寒自然是不反对的。 只要能让她学习他的高超绝学,这些条件她自会答应的,而且还不用送礼。 而此时在书房中的萧沐庭,目光凌厉,表情冷峻的听着林皓轩的汇报。 “殿下,据王太医所说,那个药方,是宫中的玉公公给他的。” “玉公公?北晋和亲的静妃宫里的人?”萧沐庭的目光再阴了阴。 林皓轩点头:“是,但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这位玉公公可是选派到静妃那里的,而静妃原本的陪嫁人员,现在除了还有一个嬷嬷两个婢女外,都没有了。” “没有了……哦……这么说,这个玉公公,也不是静妃的人。”萧沐庭冷哼一声。 “属下也觉得,这个弯拐的有些大。”林皓轩点头。 萧沐庭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一手按着桌面轻轻的敲了两下:“这不算大,如果直接交办下去,会吓到很多人,你真以为,就那王太医,有那个胆量吗?” 林皓轩笑了下的点头:“还真是,王太医的胆子不算大,但好在听话。” “对,就是听话,其实说来说去,他都算错了一步,就是不该送苏寒进府来,不然,他的这个计划,定会成功。”萧沐庭自嘲的扬了下嘴角。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管家萧航:“禀殿下,宫里来人传话,皇上邀殿下明日携新晋王妃进宫。” “果然还是来了!”萧沐庭目光再阴狠了些。 第27章 鸿门宴(一) 宸王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前。 萧沐庭从马车之上下来,目光在这宫门前扫视一下后,这才再向马车上伸着手。 随行的韵诗将车帘揭起,苏寒这才从车内探头出来。 紧崩着的小脸,异常的严肃,乌溜溜的大眼睛中,全是警惕和戒备。 萧沐庭目光温和的扬起笑意:“扶着本王的手,小心下马车。” 苏寒还是紧张的抿了下唇角,将手放在他的掌中,就在他握紧的一瞬间,原本不托底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她再看向他此时温暖的表情,心中也泛起异样的情愫,这可是她上辈子没有过的感觉。 本是想踩着梯子下马车,可在她刚半蹲在车架上,双腋下就被萧沐庭给托住,直接给抱了下去。 站在地面上时,她还有一点发懵。 这时,听到头顶传来他温柔的叮嘱:“里面的人会很多,你也无需害怕,记得紧握住本王的手,莫要松开就好,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不想见的人,可以不看,也可以躲在本王的身后,放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苏寒内心是感动的,为人两世,她好像都没得到过如此的偏爱。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目光狡黠的一闪,对他笑道:“放心,有人欺负你,我也会保护你的。” 萧沐庭再轻笑出声,再低下身子,与之平视着:“那本王就拜托你了。” “行!”苏寒认真的点了下头。 萧沐庭再为她整理了下头上的饰品,这才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宫门走去。 已经等在那里的云公公,见到两人后,很是恭敬的施礼。 “咱家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皇上与各殿嫔妃已经在琉玉阁内等候多时了,殿下请随咱家进宫吧。”云公公温声柔和的道。 “各殿嫔妃?她们等什么!”萧沐庭淡淡的问道。 云公公再是一笑:“回宸王殿下的话,宸王妃可是新晋的王妃,自然是要见过皇后娘娘的,所以……” “见皇后是正理,可宫的其他嫔妃就不必了,她们也没那个资格让本王的王妃参拜。”萧沐庭冷着脸。 云公公半哈着腰,尴尬的轻咧了下嘴,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主要是这位大神,也不一定会听。 苏寒的目光在这两人面上扫过后,轻扯了下与萧沐庭握在一起的手。 “参拜谁呀,还要上香吗?得磕几个头呀。”她特别认真的询问着。 萧沐庭能忍住不笑出声来,却怎么都无法保持着原本的冷脸,笑意已经溢在眼中。 云公公也是一愣后,笑了,将手中的拂尘再轻挥了下:“殿下,还是带着王妃娘娘进去吧,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早些离开就是了。” 萧沐庭再看了云公公一眼,这才对苏寒点了下头,拉着她走进了宫门。 而守门的侍卫却在他们进去后,再偷偷的伸头看了一眼,彼此之间的互动下,也都看出,大家都一样,惊讶! 原来宸王殿下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还那么好看。 苏寒跟着萧沐庭走在宫道上,时不时的,还会踉跄两下,在第五次被苏寒扯了一下后,萧沐庭停下了脚步。 云公公走在前面引路,也就多出半个身位,却没看到他们已经停下来,还继续往前走着。 “怎么了?”萧沐庭问道。 苏寒气恼的轻扯了下身上的衣裙:“绊脚!” 萧沐庭对韵诗扬了下头:“提着点。” 韵诗此时的微汗都已经布上了额头,从进宫开始,她就一直帮忙微提着裙子,可这件华服还是太大了,依旧让苏寒走不稳。 而在府里,她就是嫌弃这裙子太长,不方便走路,才会掖在腰间的,现在让苏寒如此端庄的走进宫去,着实是太为难她家王妃了。 苏寒眨了眨眼问他:“我自己也提一点,是不是也行。” “可以。”萧沐庭对她点头微笑着。 已经走出快十步之远的云公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没跟上,立即回过头来。 这才看到,向来冷面威武的一代战王,为自家的王妃提着衣裙的样子,而且还面带着笑容的温柔安慰着,这可是开天辟地了吧。 走到他的面前后,萧沐庭再问道:“刚刚公公说,今日宫中还有谁?” “各位亲王殿下、郡王殿下及皇宗亲贵都到了。”云公公笑答着。 “还真是个大场面,只是为了见新晋的宸王妃吗!”萧沐庭的语气再次恢复了冷淡。 云公公可不敢乱答,依旧保持着微笑,继续带着路。 又走了近一刻钟,拐向了偏殿的方向时,苏寒再次扯到了萧沐庭。 他再扬起笑意的看过来,却发现她正萌萌的对他眨着眼,还对他点了点头。 萧沐庭会意的弯腰靠了过来,笑问道:“怎么了?” “别怕,我定会帮你。”苏寒保证着。 萧沐庭笑出声来,对她点头:“知道了,你也不要怕。” “我才不怕呢,什么龙潭虎穴我没闯过。”苏寒得意的轻晃了下头。 不过她的眼睛却已经把这一路走来时的情况,都记在了脑子里。 今日这就是一个鸿门宴,不会有假的,只这一路上走来,藏在各处窥视的眼睛,她已经感觉到了好几双了。 而且这几日,她也通过与白清阳和屋内的韵诗等人了解过了。 萧沐庭是这圣秦帝国的战王,也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十六岁就带兵出征,十八岁封为宸王,先皇驾崩后,他依旧为国征战,保对秦边境平安,国土完整,年仅二十五岁,却一身战功,无人可动摇。 但也因为他战功卓著,天下人只知道圣秦帝国的战王萧沐庭,惹人嫉妒和忌惮,当今圣上就是其中一个。 就是老百姓所说,他功高盖主! 现在天下稳定,周边小国每年都会进贡,和平年代,也就不需要英雄了,于是就想到了削弱战力。 可是萧沐庭是先皇所封的九珠亲王,如果现在的皇上要是在他无大过的情况下,削其王位,就是违背孝道,也会让天下人诟病。 生病而亡,才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第28章 鸿门宴(二) 苏寒在得知这些情况后,才决定在此次这场宫宴中,帮他能够安全的走出来。 不过她此时的强调和保证,对于萧沐庭来说,虽然不相信,但却很暖心。 他们又走近两刻钟后,才拐进了一个院门,看到了一座气派的大殿。 云公公再摇了下手中的拂尘,这才扯着嗓门子通报着。 “宸王殿下携宸王妃娘娘,觐见皇上、皇后!” 在他通传完后,却迟迟不见殿中有回应。 萧沐庭也不急,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将苏寒的身体扳正,正仔细的为她重新插了下头上饰品,又帮她把身上的衣服扶正了些。 后退了两步的看了看她,这才满意的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苏寒也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 可在萧沐庭看来,她笑的特别甜。 这丫头长的还是很好看的,再上了点轻微的妆容后,就更好看了。 尤其是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即明亮又清晰,感觉很吸睛,有点让人沦陷。 守在殿外的宫人们,见到两人这般甜蜜样,也是被惊吓的不轻。 尤其是看到萧沐庭那温柔的笑意,有几个宫女差点尖叫出声。 站在那里等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听到有人通传,请他们进殿。 萧沐庭这才重新握住了苏寒的手腕,牵着她,缓慢的向殿中走去。 殿上正中主位,坐着黄袍加身的皇上,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面容威严,目光冷峻,高贵的气质展露无疑。 坐于他身侧的一身华服,金饰头面全套的,就是皇后了,年约三十多岁,气质端庄,雍容华贵之姿,不过目光中的审视很足,略带了几分的嘲讽之意。 下首就是那些皇宗亲贵,女眷们侧是坐在右侧的一边,装饰艳丽夺目,妆容精致无比,目光里的信息可就多了些,全都是看热闹的。 萧沐庭来到殿中间,规矩的跪下来,还想着要告知一声苏寒呢,没想到,她却很乖巧的跟着跪在了他的身侧。 “臣弟萧沐庭,携王妃苏氏,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寒也跟着他学着。 看他磕头,她也跟着一起磕头。 没听到皇上下令,两人全都没有起身。 皇上就这样盯着殿中所跪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可他也明白,今日这大殿之中,有多少人,有多少眼睛。 皇上伸了下手,大气的道:“宸王弟夫妇平身,快快落座。” “谢皇上!”萧沐庭起身后,再施一礼。 这才伸手,将还跪在地上没起身的苏寒,扶了起来。 再牵着她的手腕,走向下首位处的三位皇宗长辈面前。 “侄儿萧沐庭,见过三位皇叔。”他对着三人,深鞠一礼。 苏寒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抱拳的深鞠了个躬。 而她的这个举动,立即引来了殿内其他人的嘲笑声。 萧沐庭也只是微侧了下头,这些声音顿时就消停了。 他再扶着苏寒,走向了下首位的空桌前,扶她先坐好后,方才落了座。 皇上这时却微笑的看着他:“宸王前些日子病重,真是急煞朕了,太医院已经告知药石无效,朕也只能听信民间传闻了,没想到,还真管用了,宸王不会怪朕吧。” 萧沐庭再站起身来,施礼道:“臣弟多谢皇上厚爱,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怨怼之意。” “那就好,不过看宸王妃,还真有些不同,不知宸王觉得呢?”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萧沐庭没有立即回答,反是扭头看向也正抬头看着自己的苏寒,再是对她温柔的一笑。 这才回答:“臣弟也觉得不同。” “也是,是朕考虑不周了,也是宸王病况危急,只是此女的生辰八字与宸王匹配,委屈宸王了。”皇上明显就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萧沐庭摇头道:“皇上言重了,臣弟没觉得委屈,王妃很好,臣弟对她很满意。” “哦?可她是个……”皇上本是想说明一下。 “臣弟知道,王妃心智是有些缺失,但贵在是个善良的,也为臣弟带来了些许的快乐,很好。”萧沐庭接话回答。 “宸王觉得好,那朕就放心了,落座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皇上对他挥了下手。 本想再羞辱他一番的,却没想到被他一一的破解了,娶了个傻子,还自以为乐,想来就是硬撑着的。 他再看向坐在他身边,一副乖巧安静的苏寒,此女怎么看着,并非外间所传的那样呢。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还真比一般的女子更好看些,他心中不由的生疑。 皇后看出皇上的疑惑,这时轻笑一声:“宸王殿下大病初愈,值得庆祝,又是新婚大喜,也算是双喜临门了,今日是家宴,不如臣妾带着女眷们,去御花园走走。” “皇后考虑周全。”皇上欣然同意。 皇后起身后,再对皇上施礼后,这才转看向苏寒,笑道:“宸王妃,跟着本宫来吧。” “她不去!”萧沐庭直接帮她拒绝了。 殿上所有人都是一愣,全都知道宸王胆大,可这胆子也太大了。 皇后的面子被扫,自然是不高兴的,皇上也差不多,冷着脸的瞪着他。 “皇后娘娘见谅,本王的王妃胆子小,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待在本王身边即可,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萧沐庭淡淡的道。 皇后眼带怒意,再看向皇上。 皇上立即会意:“宸王,你是不是太小看宸王妃了,再说了,这里所有人,都是亲眷,有什么可怕的,不如就随着皇后一起去走走,世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萧沐庭刚要再开口,就被苏寒扯住了手臂。 就听她道:“他们是想让我走吗?我是不是又惹祸了?” 萧沐庭对她摇头:“不是,是皇后娘娘要带你们去花园子里走走。” “不去了,我走不动了,刚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刚坐下来还没休息呢,又让走呀,我又为犯错,为何要如此罚我。”苏寒头摇的和波浪鼓似的。 第29章 鸿门宴(三) 萧沐庭立即安抚着她:“你当然没犯错,更不会有人要罚你,知道你这是累了,咱们不去就是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后,直接将头隐在了萧沐庭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握住他手臂上的衣袖。 在场人全都愣住了,虽然也是知道这位宸王妃是个傻子,可就她这傻言傻语的,也表明了被人欺负到了,而且还把她给吓到了。 皇后面上就更是尴尬了,本是想为皇上分忧的,就是要把苏寒带出去,借着身边这些皇宗内眷们的嘴和手,来探查一下,她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有本事。 再有就是也想探知一下,现在萧沐庭的身体情况,到底是真的康复了,还是故意在硬撑着,也好让皇上再有进一步的规划。 可现在被这个傻子一闹,反成了她在这里强人所难,欺负弱小了。 而且此萧沐庭虽然在好声的安抚着苏寒,但他那目光的冷意,还是让她有些许的惧意。 谁不知道这宸王的脾气向来不好,敢惹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 就算是她的亲兄长,当朝的国舅爷,因一言不合,被他打的面目全非,手下根本就没留情面。 这要是当着殿中的所有皇宗亲贵,把她再数落一番,那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皇后立即上前一步,笑容和蔼的道:“宸王妃是不是误会了,本宫可没有指责的意思,无非是知道宸王妃初次进宫,不知这宫中的好景致,所以想带着宸王妃去瞧瞧的。” 苏寒根本不听她的理由,依旧将头躲在萧沐庭的身后,一个劲的摇着,声音闷闷的道:“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又没犯错,我不去……” 萧沐庭轻拍着她紧握自己手臂上的手背:“好了,不去,咱们哪里都不去,你就与本王在一起,好不好,不怕了……” 苏寒再闷声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本王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萧沐庭声音再轻柔了些。 苏寒这才从他身后抬起头来,抬着头,瞪着带着泪影的大眼睛:“你说的话,我信。” “那就好好的坐着,一会儿就有糕点吃了。”萧沐庭笑着再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这才又轻挪了下身体,虽然坐正了,不过手却没有放开他的手臂,握的依旧很紧。 萧沐庭这才转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请见谅,本王的王妃胆子小,不经吓,皇后的好意,本王替王妃领了。” 皇后只能讪讪的一笑:“宸王明白就好,本宫也无他意。” “本王自然是明白的。”萧沐庭恢复了他那淡漠的表情和语气。 这时,一旁坐着的宝庆郡王笑着打了个圆场。 “皇后自然是好意,只是这宸王妃初见这么大的场面,有些胆怯罢了,以本王看来,根本就没什么,不过今日得见宸王病愈康复,又成了婚,本王也是为先皇兄高兴。”说完他就哈哈的大笑出声。 原本这举动,在这皇上面前,是极不妥当的。 可谁让他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三位长辈中的一位呢,就连皇上,都得称他一声小皇叔的,所以,摆个长辈姿态,也是可以的。 另两位与他同辈的皇宗也跟着点头,笑称着是这么回事。 萧沐庭托着手臂上挂着的苏寒的两只小手,对着宝庆郡王抱了下拳:“沐庭多谢小皇叔理解,以后本王定会带着王妃多出来见见世面,免得再生这样的误会。” “这就对了,有空,带着宸王妃来小皇叔的府中走走,小皇叔的府中人多,也热闹。”宝庆郡王对他笑了笑。 “侄儿定会去叨扰小皇叔。”萧沐庭再轻点了下头。 皇上轻咳了一声,才威严的道:“今日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一点,也全当给宸王补一个大婚的喜宴了。” 自然是有人迎合着皇上的提议,还抱着拳的对着萧沐庭说着恭喜的祝福话。 苏寒的眼睛在这些人面上扫了一遍后,再看向高高在上端坐于龙椅上的皇上。 他虽然在侧头与云公公说了些什么,可就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也让她看明白了很多事。 抓在萧沐庭手臂上的手,不由的用了些力道。 在他扭头看过来时,她对着面前矮几上放着的糕点扬了下头:“我可以吃吗?” “当然。”萧沐庭对她点头的同时,还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她的面前。 而她却摇了下头:“我想吃那个!” 萧沐庭将手里的糕点放回去,再指着另一盘问她:“这块?” “嗯!”苏寒点头。 他就拿过来,递到她手里,再微微一笑叮嘱着:“吃慢一些,别噎着,这里还有茶。” “嗯!”苏寒再对他点了下头。 这时,宋元王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对着萧沐庭抱了下拳:“给小皇叔道喜了,您大婚之日,侄儿去府中恭贺,却没能得见小皇叔一面,就被打发出府了,今日才能给小皇叔道贺。” 萧沐庭只是抬着眼的看着他,表情能淡出水来,也不回话。 苏寒的眼睛扫到了他此时的样子,灵动的大眼睛一转,再看向宋元王那尴尬的表情,有怒意,却不敢发作。 “咦!我见过他……”苏寒用身体轻撞了下萧沐庭。 “嗯!”萧沐庭应了一声。 苏寒还欠欠的伸头到他面前,认真的道:“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不懂事的晚辈,我记得,还有一个来着,他们是一起来的,拿了个好大的盒子,里面却装了个那么一点的东西,还说是来送礼的,可抠门了。” 萧沐庭原本有些生气的心情,在听到她这话时,立即转头不语,还抿着嘴的强忍着笑意。 因为此时的宋元王的脸,被羞的通红,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又不能发脾气,但又得对向他投来询问和质疑的目光的人解释着:“她记错了,记错了……” “看看,到现在,他都没叫我一声小皇婶,我是他小皇婶吧。”苏寒指着宋元王,认真的问着萧沐庭。 “是,你就是他的小皇婶,是他的长辈!”萧沐庭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看向宋元王的目光里,全是冷冷的警告。 第30章 鸿门宴(四) 宋元王只能惺惺的有些慌乱的再对着萧沐庭施了一礼后,就要转身离开。 苏寒却大声的叫住了他:“那个晚辈,听说,你还向家里人告状了,是不是。” 宋元王已经转了一半的身体,就生生的顿在了那里,更是尴尬了。 “你这个晚辈不仅不孝顺长辈,而且还不懂事,更会说瞎话,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衣着也算是光鲜,你读过书吧!”苏寒端着架子说了一半,又伸头问着他。 一边的琇王笑出声来,接话道:“小皇婶,宋元王弟自然是读过书的,而且才学过人呢。” 苏寒轻“哦”了一声后,再清了下嗓子的再道:“你读过书,就应该懂理,我都知道,去别人的府中,要守规矩,见到长辈要施礼,你怎么会不懂呢,明明就是你们引来的蛇,怎么还说是我这个当小皇婶的长辈放蛇咬你的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还让那个老公公跑来家中责问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干呀。” 苏寒说着,还指着正站的皇上身边的云公公,小脸上一片的委屈之色。 宋元王的脸别提多难看了,当着这么多的皇室宗亲的面,他就这样生生的背上了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而且还有口难辩。 这时,对面的宝庆郡王也开口了:“宋元王,如果真是如此,你可是太没规矩了。” 祁安王这时也站了出来,跑到了宋元王的身边,对着两边施了一礼:“七皇叔公,小皇叔,这都是误会,当时我们确实是去恭贺的,而且父皇还派了宫中的刘公公和张公公一起呢,可在小皇叔府中,突然涌出好多的蛇,可却没有人说,那蛇是小皇婶放的,误会,都是误会,莫要听他们乱传。” “是误会吗!可云公公确确实实的来本王府中询问过,而且还必须是王妃亲自回答,不知道,皇上在听了云公公的回报后,是否还有疑问,如果有,可现在提出,本王与王妃都在,可以重新再回答一次。”萧沐庭目光淡漠的在祁安王面上扫过后,再看向坐在上位中的皇上。 皇上轻笑一声,再对着殿上的人挥了下手:“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这些孩子被吓到了,就来与朕说了一下,朕当时也是担心宸王的安危,要知道,这府中有群蛇,可件大事,要是伤了宸王的话,可怎么是好,朕就是担心,所以才会让云公公去问问情况罢了。” “明明就不是府中的蛇,第一次出现,就是因为那太医的药洒在了地上,引来的蛇,后来这些蛇不见了,再出现时,就是在前厅中,而且这蛇也不追别人,就跟着他俩跑,上了马车都还一直跟着呢,反正现在家里可一条都没看到。”苏寒小嘴轻撇着,完全就是在诉苦的样子。 萧沐庭扭头对她一笑:“说的对,现在本王再想喝你做的蛇羹,都没材料了。” “可不呗,蛇羹好喝吧。”苏寒对着他甜甜的一笑。 “嗯,味道很好。”萧沐庭点头的同时,还得意的挑了下眉。 苏寒再轻扯了下他的衣袖:“那他们是晚辈,我说他们两句,行不行。” “当然行,你是长辈,是皇婶。”萧沐庭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苏寒点了下头后,再轻咳了一声,坐正了身体,指着站在那里的宋元王和祁安王。 “你们两下,以后别再来我们家了,送的礼是骗人的不说,自己招惹了祸事,还往别人身上怪,又会乱告状,看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带着各自的王妃,跑到别人家里去闹事,太不懂事了。” 苏寒越说越摇头,完全就是一副无奈又嫌弃的样子。 然后她再扭头看向萧沐庭:“我说完了,这样说可以吗?” “可以,说的很好!”萧沐庭赞许的对她点头。 宋元王和祁安王的脸通红,是羞的,也是气的,可他们却不能回嘴,特别憋屈。 这时皇上也发话了:“你们两个,还不快给你们小皇叔和小皇婶赔礼。” 两人立即施礼,同声道:“是晚辈失礼了,请小皇叔和小皇婶见谅。” 萧沐庭冷哼一声:“这礼本王承了,下回长点记性,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本王和王妃一样,这样通情达理的不与你们计较的。” “侄儿受教了!多谢小皇叔和小皇婶!”两人这才一同退了下去。 而此时,苏寒却已经吃上手中的糕点了,还喝着先前萧沐庭为她倒好的茶,头还轻点着,这是吃美了。 皇上再看了眼萧沐庭,不高兴是必然的,却也不能说什么。 等到宴席开始后,苏寒却一口都没动那些桌上的菜肴,萧沐庭要端酒杯时,却还被她“无意”的给撞翻了杯。 看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萧沐庭一点都没有怪她的意思,还用手帕帮她擦着被溅在身上的酒水。 皇上让元公公将一壶酒拿过来,并为他斟满。 他对着萧沐庭举起酒杯,笑道:“来,朕祝宸王身体康复和大婚之喜,双喜之庆,上次宫宴,本是庆祝宸王凯旋的,却没想,宸王患病发作,着实是吓到了朕,好在现在痊愈了,这次,得补上了。” “多谢皇上的恩典,臣弟在此谢过皇上。”萧沐庭站起身来,双手举杯,鞠着礼。 就在他要喝下时,手中的杯突然被打翻了。 他一愣的看头就看到了苏寒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有些微怒的瞪着他。 “你不要命了,都说了,酒中有虫子,是不能喝的,你怎么不听话呢!”她气呼呼的双手插着腰的大声道。 萧沐庭再轻眯了下眼,一道寒影闪过,可随即他就对苏寒点了下头:“本王忘记了,下回不喝酒了。” 皇上的目光里,也有一道阴寒的光闪过,马上提出质问:“宸王妃,你这是何意呀。” 萧沐庭立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挡住了皇上盯着她的视线:“回皇上的话,只因臣弟的病情,王妃认为就是喝酒所得,所以,不让臣弟再饮酒了。” “是吗!”皇上不信的问道。 “是!”萧沐庭坚定的回答:“而且,臣弟是答应过王妃的,以后滴酒不沾。” 皇上微垂下头冷扬了下嘴角,手用力的掐着酒杯。 第31章 鸿门宴(五) 皇后接收到了皇上的示意,再看向坐在下面的两个儿媳。 两人得到信息后,同时起身,持着酒杯款款的向苏寒这边走来。 她们很是规矩的施礼,宋元王妃笑道:“小皇婶,侄媳给您见礼,既然小皇叔不能饮酒,那这一杯,就由小皇婶代劳吧。” 祁安王妃也上前一步,面上虽然笑着,可声音却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是呀,侄媳可是要谢谢小皇婶所赠的那朵红花呢,可真是好看呀!”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两人,萌萌的大眼睛转了转,轻点头,再一字一点头,认真的回答着:“你们的孝心,我这个当长辈的心领了,这酒就不必喝了,我年纪还小,不易饮酒,你们两个退下吧。” 她说完再看向萧沐庭:“是这么说的吧。” 萧沐庭轻扬了下眉,嘴角带着笑意的点头:“是。” “我是不是一字都没差。”苏寒再确认。 萧沐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可没教过她这些话,怎么还一字不差了,但也还得配合她的再点了下头。 “这就好,回头得向白老头要赏,他可不能赖账。”苏寒说完,继续拿起一块糕点又咬了一口。 萧沐庭这才明白,原来,是白清阳教过她呀。 不过他也是真服了,就为了得到白清阳的赏,她还真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用了功了。 而被晾在那里的两位王妃的脸上,却很是不好看,但这里,又不是她俩能显威风的地方,祁安王妃对宋元王妃使了个眼色。 她就会意的再是一笑:“小皇婶要是不能饮酒,不如去那边呀,有些好茶也是可以饮用的。” “不去!”苏寒摇头干脆的回答。 宋元王妃的表情再是一冷:“小皇婶处处挑着晚辈们的礼数不周,可小皇婶也没见得给我们这些晚辈什么面子,这次次回拒,也是失礼的一种吧。” 萧沐庭抬起可以冻死人的目光,看向两人。 她们立即又收敛了些,还同时的后退了半步,不敢与他对视的微垂下头来。 “本王王妃不喜,你们就回去好好吃东西吧,不必站在这里,影响她的食欲。”他的声音更冷。 两位王妃却真的不想就如此离开,因为这可是婆母皇后所交办的任务,办不成的后果,自然是不好的,以后也得不到皇后的赏识,更是让自家王爷被看轻,而她们在各自殿下面前的权威也是要打折扣的。 苏寒将手中的糕点往桌子里一放,再拍了拍手,抬起头来看着两人:“这两位姐……不对,是晚辈今日的打扮也真是好看,可比那边坐着的人强上太多了,你们的衣服和首饰可真多,哪次见,都不重样的,看着是人比花娇艳多了,真是好看。” 然后她突然再一拍手,恍然的道:“哦……我知道了,定是想让我看到夸奖你们的,是想让我再赏你们一朵小红花的,是吧。” 两位王妃面上一惊,立即摇头:“小皇婶误会了,不用了,不用了,侄媳告退。” 她们快速的转身,推搡着离开,很是慌乱的样子。 皇上这时,轻哼一声:“宸王妃可是真有本事呀,几句话,就把朕的儿媳们吓成这样,不知,宸王妃所说的,小红花,是什么?” 苏寒伸头越过萧沐庭向上面看去,而她的手,已经被他握住,而且还用了些力道,算是一种警告。 苏寒却得回答皇上的问题,她还笑了笑:“回皇上的话,就是红色的花呀,是奖励用的,功课做的好,可以奖励,学习上进也可以奖励,做了好事更可以奖励。” 皇上轻皱眉,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还用得到她在这里说明,他问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如此简单?”皇上问道。 苏寒点头:“对呀,小红花不能扔的,要好好的攒着,因为只要凑够了十朵,就可以向爹爹求一样好东西,可以是糖果,可以是小玩意儿,还可以是药材和药方子,反正就是可以的。” 这时在场的人也都听明白了,这就是攒奖兑换呀,看来,这苏太医,还真是教子有方呢。 皇上的表情却没那么好看,扭头看向一边时的目光里,全都是嫌弃之意。 萧沐庭却温柔的笑看着苏寒:“本王也可以,等你攒够了十个,也可来求本王一个愿望。” “真的吗?那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哟。”苏寒感觉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他认真的点头:“当然,本王向来说话都算数。” 而他的这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很多人,心中都发怵。 皇上再是一笑:“宸王,你这位王妃还真是孩童心性,没想到,咱们向来冷面吓人的宸王,还有哄孩子的耐心呢,真没看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宸王这场病痊愈后,改了心性了呢。” 大殿之上哄然大笑了起来。 这些人有的是认可皇上的话,而笑出声的。 有些是奉皇上场而真心嘲笑的。 更有几位是不得不咧嘴跟着笑的。 萧沐庭却没太在意,而是淡淡的道:“本王的心性没什么改变,不过也是对事不对人,不过要说起来,本王的王妃,可谓是本王的福星,不然,就本王的那个情况,连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可现在呢,本王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皇上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眼看着就要发怒了。 这时,苏寒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用衣袖子在抽打着萧沐庭,大声的叫闹着:“你惯会骗人,还说这里有好玩儿的,在哪呢,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嘛!” 萧沐庭立即起身将她搂在怀里,扭头对皇上道:“皇上莫怪,王妃心智低下,不喜这种场合,臣弟这就带她离开,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也不用皇上同意,她拉着苏寒就走出了殿门。 所有人全都伸头观望着。 就见苏寒站在台阶之上扭着身体,甩着衣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而萧沐庭也依旧一副有耐心的样子在哄着她,最后苏寒如愿的跳了上萧沐庭的背上,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皇宗亲贵们,就这样,眼看着宸王背着自家的王妃,走了,全都傻了眼。 第32章 县主是啥玩意儿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萧沐庭看着一脸认真,手指按在自己脉搏上,切着脉的苏寒,再是扭头一笑。 “本王什么都没吃,反是你吃了一些东西,要不要,自己诊一下?”他逗着她。 今日的她,闹的可是不轻,而且还是在那皇宫之中大闹,胆子是真不小,他都替她捏了把汗,不过效果是很不错的。 苏寒抬起眼的时候,还真让他微愣了下,那是一双特别清澈、明亮,又坚定的,他又有些恍惚了。 “别不当回事,他都敢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对你下手,也不见得他就不在别的地方弄些小猫腻,这本就是一顿鸿门宴。”苏寒平静的道。 这完全就是正常人的语气,与她这个心智有缺的人,不沾边。 就在萧沐庭的内心再起疑虑时。 她伸出左手就扣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明亮的大眼睛,灵动的转了起来,而且还往车窗外瞄了几眼。 突然,她将他的手腕甩开,将头直接伸出了窗外,瞪眼看着。 这么危险的举动,可把萧沐庭吓了一跳,立即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可苏寒还不甘心的指着车窗外:“有糖人……好漂亮的糖人……” “停车,去买糖人!”萧沐庭立即下达命令。 马车一停下,苏寒就向车门冲过去,揭帘就要下车。 好在萧沐庭的手快,将她拉住了。 “别急,他们会给你买回来。”他轻声哄着她。 “不要,我要自己逛,长这么大,我还没逛过这样热闹的街市呢,我是不是不能逛呀?”苏寒先是强硬,后又软声软气的询问着他,眼中满是渴求的目光。 萧沐庭的眉头微微一皱:“你从来没逛过?” 苏寒垂下头来,手指在衣襟上轻绕着衣带,可怜兮兮的嘟嘴道:“没有,爹说我会走丢,还会被人笑话,不让出门。” 萧沐庭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而且还有种憋闷的感觉。 他起身揭帘下了车,再对车内伸手:“走,本王带你逛,逛到你高兴为止。” 苏寒从车里伸头出来,瞪着她那萌萌的,还有些兴奋的大眼睛:“你说真的?不诓我?” “真的,本王不诓你!”萧沐庭说完,还对她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苏寒这才咧着嘴笑了起来,麻利的爬出车厢,直接从车上就跳下来。 萧沐庭手快的扶住她,再向她伸手:“逛这种热闹的街市,可不能乱跑,真会跑丢的,所以你必须……” “紧握你的手,不能放开。”苏寒顺溜的回答。 她的回答让萧沐庭很是满意的笑着点头,而且她还主动把手拍在她的掌心里,两人紧紧的握在一起时,他还有那么一丝丝异样的感觉。 而苏寒就和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又是蹦,又是跳的,瞧什么都新鲜。 祁伟买回来糖人递过来,她就笑的连眼睛都没了,还举到萧沐庭的面前,得意的显摆着:“我早知道这种糖人好看,就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到,看看,果然是好看……” 说着她还举到鼻子前闻了闻,再笑道:“还好闻,香甜的……” 再看她伸舌头在那糖人上舔了下,再欢喜的晃头的笑道:“还好吃,甜甜的……” 身边很多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而那几个护卫就陪着她一起在笑。 只有萧沐庭看着她的目光里,全是心疼和难过。 不过一个小小的糖人,就让她能欢喜成这个样子,想来,她以前在苏府之中,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苏寒这时再轻扯了他一眼,在他看过来时,她用握在手里的糖人指着前方:“咱们去那边看看行不,好多摊子呢。” “好。”萧沐庭对她笑着点头,他是真的不忍心拒绝她。 跟着她一起向前走,她在每个摊子前,都有驻足,但也只是新奇的瞪着眼睛看着,却没有要一样东西,最多就是拿起来,看的仔细些。 在他问道,是否喜欢时,她也只是笑一笑,就将东西放回原本的位置,再对卖货的商家说声“不好意思”或是“对不起”之类的。 这让萧沐庭就更加的心中不快,对身后跟着的祁伟使了个眼色,他就将所有苏寒看过的,拿过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再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两侧商铺也高大上了起来,门面的建筑风格,明显就不一样了。 苏寒明显是出于好奇的,拉着萧沐庭就往前凑,可一看到室内是卖布料和丝线的,她转头就走,好像生怕有人追她一样。 苏寒站在原地,踮起脚来,伸着脖子往前面看了看,再撇了下嘴:“这边怎么会很冷清呢,没有那边的人多。” “这边的商铺都是些首饰、成衣等铺子,不比前面的杂货,自然就会人少些。”萧沐庭好心的帮她解惑。 “哦……我说呢,那就没什么可逛的了,还是往回走吧。”苏寒明显对这些铺子是不感兴趣的。 再转回头没走出五步,她就看到了一个捏面人的小摊子,那活灵活现的小面人,让她看的眼睛都直了。 萧沐庭也不避讳的伸头过来询问她:“看好哪个了,买给你。” “不用,不用,我看看就行。”苏寒头都不回,直盯着捏面人的师傅的那双灵巧的手。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了吵闹声。 祁伟对身边的护卫招了下手,他们过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以防生变。 苏寒是从这些人身体的缝隙处,看到了对面的铺子里,走出几个女人出来,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一头饰品的年轻女子。 而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像婢女一样的女孩子们,正与店内的人,扯着脖子大声的吵囔着,一点都不示弱。 而那华贵的女子,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还傲娇的扇着手中的团扇,高傲的斜着眼睛瞄着店里。 这时又从店内走出来两人,一个中年的妇人和一个年轻的小姐,两人相扶着,面色不好看,跟在这两人身边的,是个掌柜模样的男人,一个劲的讨好赔笑的说着好话。 祁伟这时,扭头对身后的萧沐庭道:“殿下,是荣国公夫人和小姐,对面与她们吵闹的,是诚庆郡王的庶四女,诚庆县主。” “丢人现眼。”萧沐庭冷冷的开口。 苏寒却认真的问道:“县主是个啥玩意儿?” 第33章 好看的都危险 萧沐庭先量愣,后就笑了起来,还摸了下她的头,很认真的回答:“是个麻烦的玩意儿!” 苏寒轻皱起小脸,感觉他好像是理解错自己的问题了。 在她的认知里,她只知道县长,那县主是个什么官? 而萧沐庭已经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祁伟从腰间拿出一块碎银子扔在摊子上,他们再跟过去时,摊子上已经捏好的面人儿,一个都没有了。 摊主都愣了,把那块碎银子拿在手中,看着已经远去的这伙人。 大手笔呀,今天他可是发了财了。 苏寒却回头看过去,正看到拿着团扇的那个什么县主,正看过来。 当她看到萧沐庭时,眼睛顿时就发了贼光。 “坏了,你被她盯上了。”苏寒吓的一缩脖,拉着萧沐庭就往前跑。 向来稳重的萧沐庭,见谁也没跑过呀。 而且她虽然举止有些突然,可也听清了她话里的意思,再看了眼她跑去不忘了拉着自己,此时还紧握在一起的手,他突然就来了兴致。 跟着她也小跑了起来。 “宸王殿下……”果然身后传来了黄莺般的女人声。 苏寒却还一边跑,一边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噗……”萧沐庭笑出声来。 就连护着他们的护卫都跟着抿嘴在笑。 可是苏寒忘记了,原本他们就是要走这条路,回府的。 先前他们下了马车在这里逛街,马车就跟在身后,只是因人多,走的慢些,于是就落在了后面。 现在他们再往回跑,自己是与马车相遇了,可要离开这里,依旧是要向前走的。 还是会遇到那个拿团扇的诚庆县主。 当她带着身边的四个婢女,拦下他们的马车时,还怒瞪着阻拦她上前的护卫。 “让开!”她怒斥着祁伟。 “诚庆县主,请自重,这里可是大街,你这样不适宜,还是请让路,别阻拦我家殿下和王妃回府。”祁伟可没打算给她什么面子,语气也重了些。 “宸王殿下,此时不是应该在赴宫宴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先前所生的病,并未痊愈?”诚庆县主根本不理会祁伟,而是扬起了声音,满是关切的大声询问着。 原本与他们吵架的荣国公夫和小姐,见她这不端庄的样子,也是嗤之以鼻,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荣国公府的小姐陆雅馨在上车前,还瞄向这边一眼,目光全是鄙视。 苏寒揭着窗帘却看到了她那个小模样,轻撇了下嘴的放下帘子,收回了头。 再看向一副坦然处之,感觉事不关己的萧沐庭:“殿下……她这样,会缠到什么时候?”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真说不准。” “她为何要如此呢,也是你的晚辈吗?”苏寒再问道。 他摇头:“她是诚庆郡王的女儿,与本王非一族之人。” “啊?”苏寒现在很讨厌他说话的方式,一句话里,她有一大半听不懂。 “她与本王无亲属关系。”萧沐庭再解释了一遍。 苏寒再纠了纠脸:“她爹不是郡王吗,不是只有皇室的人,才能封亲王和郡王吗,怎么你与她不是亲属呢,那她姓啥呀?” 萧沐庭轻点了头:“诚庆郡王是世袭了其父的爵位,原本的老诚庆郡王,才是有功之臣。” “啊?没听懂!”苏寒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很无助的看着他。 “呵呵……你也不用懂,就知道,本王与她,没关系,就行了。”萧沐庭是真的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苏寒再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你得罪她,也无所谓喽。” 他点头:“对!” “那就行了,在这里瞎耽误什么时间,我都饿了,我要回家吃饭了。”苏寒说着,就用脚向车门踢了一脚。 在门外立即传来问询:“殿下、王妃,有何吩咐。” “回家!吃饭!”苏寒的声音传出来。 “是!”驾车的护卫手抖缰绳,驱动马车向前行去。 诚庆县主还要上前来挡,就听萧沐庭的声音传出来:“挡驾者,死伤自负!” “是!”车外再传来整齐的应答声。 这可把诚庆县主吓的愣在那里,等她回过神来时,宸王府的马车,已经拐出街口了。 不过,她好像还是看到了,从那辆豪华的车窗口处,有人正伸着头在看向她,只是没看清,是什么人。 她立即问身边的婢女:“可看清,从那马车里,伸头出来的是什么人。” “回县主的话,奴婢看着,像是个女的。”一个婢女回话。 诚庆县主轻皱眉:“女人?宸王妃?那个苏家的傻子?” 那个婢女凑上前来道:“应该就是。” “哼!回府!”诚庆县主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就找寻自己的马车。 在上了马车后,她又揭起车窗帘对车下的小厮道:“马上派人去通知郡王,就说宸王已经康复,让他马上下拜帖。” “是,县主!”那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快跑的离开。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托着小脸的苏寒,却直盯着用修长的两指,揭起车窗帘,向车外看的萧沐庭。 她这样,已经有段时间了,他只能放下车帘,与她对视着,笑问着她:“你这样看着本王干什么?” 苏寒眨了眨眼:“你长的是真好看!” “啊?”萧沐庭无语了,她看了自己半天,就为了这个。 苏寒还确认的点了点头:“常听人说,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你就是。” “本王怎么会危险呢。”萧沐庭再次被她的话,逗笑了。 也得有近十几年了,自他七岁后,就再也没人敢说他长的“漂亮”了,全被他的冷和威严所替代。 “怎么不危险,没看到人家都往上扑了吗,你的桃花还真是烂,不过我看着,这个什么县主的,不行!”苏寒撇着嘴一副嫌弃样的摇着头。 “那你看谁行!”萧沐庭再笑了起来。 “暂时没有!”苏寒再摇头,然后手捧着肚子,靠在车厢上,手在车板上轻拍了两下:“祁大统领,能不能再快点呀,我要快被饿死了!” “能!”祁伟立即回答,马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第34章 狮子大开口 诚庆郡王的拜帖于第二日呈现在了萧沐庭的面前。 他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对萧航道:“扔了。” “殿下……”萧航想劝一下。 “没必要,不过一个外姓的郡王,如果是原本的老郡王,本王还是可以见上一见的,可现在的这位,靠的是什么手段上的位,谁不知道,不求上进,只想着用儿女的婚姻巩固地位,恶心。”萧沐庭打断了萧航的话。 萧航也嘲讽的一笑:“殿下所言甚是,现在的这位诚庆郡王,还真是够一言难尽的,可是殿下,真这样回绝了,好吗?” “本王在这朝中,树的敌也不少了,不差他一个,不过,本王是真不太明白,别人见到本王都逃的远远的,他怎么还往上扑呢。”萧沐庭鄙夷扬了下嘴角。 “因为你好看呗!”林皓轩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滚!”萧沐庭不客气的回呛着:“小候爷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去军中走走,别见天的出现在本王的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府邸呢。” 林皓轩一点也不在乎的,咧着嘴的笑着晃了进来,还对他梗了下脖:“偏不!就在你府里晃。” “无赖。”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可嘴角却还是扬着和善的笑意。 “小候爷也帮殿下想想,要怎么回绝诚庆郡王的拜访。”萧航立即向他求助。 “这有什么可想的,殿下身体还没康复呢,不见客。”林皓轩直接坐在萧沐庭的对面,拿起壶来,自斟了一杯茶。 “可是,殿下昨日已经参加了宫宴,再说没康复的话,可信度不高呀……”萧航轻皱眉。 白清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有什么不可信的,直说便是,想要看到咱们家殿下的病态,那还不容易,一颗药的事,保证拉三天,病态全显。” “你就没点好方法了,你自己怎么不拉。”萧沐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损招。” “别说,我那徒儿还真对殿下很上心,一早就来叮嘱在下,来给殿下诊脉,说是昨日从宫里出来,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不知道今日怎么样。”白清阳别有深意的对他挑了挑眉。 “她比你可靠谱多了。”萧沐庭还挺傲娇的晃了下头。 不过一想到,昨日她带着自己逃避诚庆县主时的那些话,就让他想笑。 林皓轩和白清阳都看着他此时,一手抚着下巴,嘴角含着笑意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呐。 经过白清阳的诊断,萧沐庭是真的没什么事。 白清阳收起诊包:“还好你听话,王妃也机智,不然,要真是喝下那杯御赐的酒,后果是什么,真不得而知,要知道,那蛊毒,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你身体是有很大损伤的。” 萧沐庭阴沉着脸的点了下头:“他是真不想让我活着了,真是因为天下过于的太平了。” “无论因为什么,这都不是好事,我就是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殿下没有威胁他的地方,而且还有先皇的遗诏,他是想违背先皇遗旨?”林皓轩忿忿不平的道。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他既然这样忌惮本王,继续待在这里,也无趣了,不如,离开。” 林皓轩立即拍了下手:“对呀,咱们走吧,就去咱们驻守的谷阳关,天高地宽的,任咱们翱翔。” “你可算了吧,那是个什么地方,驻地守关,一旦他要是切断所有供给路线,你想投敌呀。”白清阳没好气的呛着他。 林皓轩瞪了瞪眼睛,又蔫了。 萧航的目光在几个人的面上游走了一圈后,再看向萧沐庭:“殿下,不如就按先皇在位时,给您规划的,开口也不为过。” 萧沐庭抬眼看了看他,再哼笑一声:“航叔,你真是老了,胆子也小了,如果真按那个来要求的话,信不信,他会只给本王一座城,就不算错了。” 萧航的眼中再现出担忧之色:“那以殿下的意思呢。” “谈生意嘛,就得狮子大开口,他越是不想的,就要越逼他做决定,而且以本王得到的线报,边境可真的不是现在看到的那么太平,最少,西元国就已经在阳虎关聚了二十余万的兵力,要干什么,可想而知。”萧沐庭眼中一片冷意。 “聚兵二十余万,怎么会这样,难道西元国得知了些什么,才会有此举动的?”林皓轩皱眉的道。 “别忘了,皇宫里可有一位西元国和亲的公主,而且还是西元国主很是宠爱的公主之一,想必,本王已经重病在身的消息,早就传达到了西元国。”萧沐庭再是淡然的一笑,拿起茶杯喝的却是黄糯米汤。 “哼!那他们可失算了,殿下可是已经痊愈了。”林皓轩冷哼一声。 白清阳和萧航却一起在摇头,白清阳道:“不见得就是这次病重的事,或许,也是皇上所露出的意图,才是真正的原因,也或许,原本西元国早就有所打算,不然,怎么会在这短短的十几日的时间里,能聚兵二十余万呢。” “老奴也是如此认为,看来,皇上要对殿下出手,绝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早在殿下凯旋回朝之前,就已经有了部署。”萧航也道。 “无论什么,他们确实是失算了,现在本王不但没如他所愿的倒下,反又活了过来,那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对了,皓轩,对于苏文斌的查访,可有什么线索。”萧沐庭看向正沉着脸琢磨事的林皓轩。 他立即正色的道:“药是不是出自他那里,无从查证,而且就此药的药方,也无人知晓出自哪里,有可能是他自行研制出来的,不过,这蛊虫嘛……确实是来自于南甸境内。” 萧沐庭点了下头:“这就对了,这个老匹夫,狡猾的很,不过,他是万万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女儿救了本王的命,想必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吧。” 林皓轩轻笑出声:“还真是,把原本王妃所居之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他还有理了,本王定要帮王妃讨回公道,让他欠王妃的,全都加倍的还回来。” 就在这时,护卫江滨跑了进来:“殿下,航伯,不好了,王妃与前来拜会的诚庆县主,打起来了。” “什么!”萧沐庭目光凌厉的瞪着眼。 第35章 专治各种上门找茬 前厅门前,苏寒双手叉腰的站在那里,怒瞪着被两个婢女相扶着,正手执团扇指着人,一脸怒气的诚庆县主。 “别仗着你傻,就可以如此没规矩,本县主是来拜会宸王殿下的,又不来看你这个傻子的,快快让开。”诚庆县主怒喝着。 苏寒再梗了下脖,还上前了一步:“不让,我就不让,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见就见呀,谁没规矩了,也不瞧瞧你是谁,跑来宸王府里撒野,你胆子也够大的。” 诚庆县主气的脸都发青了,用扇子指点着她:“你,你个傻子,敢对本县主如此出言不逊,就是不想活了……” 苏寒再对她晃了下头:“你连个傻子都打不过,你还不如傻子呢。” “放肆!给,给本县主拿下她……”诚庆县主立即命令着身边的婢女。 韵诗和韵兰立即冲上前来,都伸着手臂将苏寒挡在了身后。 韵诗还大声道:“诚庆县主,你的威风是不是发错地方了,这里可是宸王府,不是你的诚庆郡王府。” “宸王府怎么了,本县主就代你家主子管教一下,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奴婢,敢对府中贵客如此不敬,想必是会得罪了很多人,你们就是在为自家主子找麻烦。”诚庆县主大声道。 苏寒伸手分开面前的两人,从中间挤过来后,把她们挡在了身后。 冷哼着:“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呀,跑到别人家里来管教别人府中的婢女,你算哪根葱呀,显你大盘蒜了,我们宸王府的婢女个个都很有规矩,哪像你这小小的郡王府的县主身边的奴婢,个个和斗鸡一样,看谁都眼红,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让那打人的婢女给我们道歉,就别想让她走出宸王府门。” “本县主就不信了,再说了,本就不是来找你的,你说的不算,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打了一个耳光又怎么了,就算是打死了,本县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是她先怠慢于本县主的,还不能教训了。”诚庆县主不服气的与她争辩着。 苏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声音也冷了许多:“你说什么,不过一个奴婢,打死了也无不妥,人命在你的眼中,就如此轻率,你算个什么东西呀,谁给你的胆量和权力呀。” “你管我,想必你一个太医府中的庶出傻子,自然是不能体会到本县主这种尊贵的,是你太贱卑了。”诚庆县主得意的扬起了头。 苏寒再冷哼一声:“你不贱,你贵,你多钱一斤呀,还按个卖呀。” “你!你无礼!”诚庆县主再怒瞪着她,面目有些狰狞的大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苏寒对着她再得意的晃头,气着她:“就这样,你咬我呀,你牙长齐了吗,你打我呀,你够得着吗,不过就是出身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就觉得自己是个凤凰了,其实不过就是长了彩毛的野鸡罢了,叫声如此难听,还敢出来吓唬人,恶心!” “来人!给我掌嘴!”诚庆县主推了下身边的婢女,怒吼着。 “打不到,气老猴!”苏寒继续叉着腰,晃着头,气着人。 诚庆县主的婢女平日里向来都仗着自家主子欺负别人成了习惯,她们向来都是帮着自家主子骂别人的,这次头一次,让主子上阵,却吃了亏,接不上话来,现在得到了命令,自然不会示弱。 完全就忽略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见诚庆县主的两个婢女冲上来,韵诗和韵兰也不示弱的冲上来要阻拦。 这两个丫头哪能与这见天的与人吵架、打架的婢女比呢,自然是没人家的彪悍了。 只一个照面,韵诗就被其中一个诚庆县主的婢女推的一个踉跄。 那个婢女见此还挺得意的带着鄙视的斜瞄了她一眼,再向前走时,只感觉眼前一花。 她的下巴就被人从下向上的直推了一下,整个身体停顿了不说,还向后倾去,然后肚子上就被重重的踹了一脚,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连呼痛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感觉眼前全都是小星星在闪动,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正与另一个婢女撕扯在一起的韵兰,就觉得原本抓在她头上的手,突然就松开了,抓着她衣领的手也放开了,她也逮到这个机会,抬手就向那个婢女的脸上拍去。 “啪!”一声脆响,她还后退了一步。 这才看清,为什么这个婢女会松手。 苏寒此时正从后,勒着那个婢女的脖子,而另一只手还紧紧的将那婢女的手臂挽背在身后。 此时那个婢女因被勒着,都上不来气了,脸都泛起了紫色,再加上她刚刚那一个重重的耳光,那半边脸,是紫红紫红的。 只见苏寒猛然的转了个身,把这婢女也勒的跟着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诚庆县主。 把她向前一推,再抬起脚来,向她飞踢了一脚,正踹中那婢女的后腰上,她就直直的向诚庆县主张牙舞爪的奔了过去。 诚庆县主见状,瞪大了眼睛,还一个劲的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呀……啊……呀……” 看到两人撞在一起,重重的倒在地上,听到诚庆县主叫嚎的大骂声。 苏寒还轻晃了下头,拍了拍手掌,再嫌弃的撇了下嘴。 “真是太弱了。” 韵诗和韵兰走过来,再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也都轻笑了起来。 苏寒一扭头,就看到韵兰已经凌乱的头发,再撇了下嘴:“你也够弱的,打架嘛,你动手动脚就行呗,咋还把头给人家扯上了……” 韵兰轻嘟了下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声的嘟囔着:“奴婢从来没打过架,这不是第一次,不太会嘛,不过再打几次,一定可以的。” 苏寒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过去,她是怎么扯你头发的,你怎么扯回来。” 韵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的吗,王妃,这样行吗?” “为什么不行,本王妃专治各种上门打茬的,这种送上门来找打的,你不把他们打舒服了,下回还得来。”苏寒抱着胸,说的义正辞严。 第36章 嘴长在后脑勺上了 当萧沐庭与林皓轩、白清阳、萧航一行人赶到时,就看到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分别扯着这三人的头发,正强行让她们道歉呢。 就听苏寒指着诚庆县主的脸道:“我可不管你是谁,敢来我家打人,就不对,你必须向她道歉,不然,别想好好的走出这府门。” “对,道歉,必须道歉。”韵兰也一样扯着先前,扯过她头发的那个婢女,硬气的道。 韵诗没说话,只是又扇了一记另一个婢女一耳光。 诚庆县主早就吓的花容失色,哪还有先前的跋扈样,眼泪将脸上那精致的妆容都冲花了,花花绿绿的糊了一脸,很是难看。 “你,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本,本县主要去告你……”诚庆县主哭道。 “告就告,还怕你不成,你跑到别人的家中打人,你到哪里都说不出理来,就怕你不告。”苏寒扯着她头发的手,再用了些力,她就哀嚎的大叫了起来。 “住手!”萧沐庭威严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可苏寒三人却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诚庆县主却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的,再大声呼救:“宸王殿下,快救救我呀,她疯了,她要杀人了。” “这叫杀人吗,这叫教训人,想杀你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吗。”苏寒立即出声纠正她的话。 萧沐庭大步的走过来,手很轻柔的按在了苏寒的肩上,冷冷的看了眼此时歪头斜翻眼瞄着他的诚庆县主,再伸头看向一脸愤怒,微瘪着小嘴的苏寒。 “你可有伤到?”他柔声的开口。 苏寒也没想到,这会是他询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应该大声斥责她的举止不当嘛,怎么还关心起她受没受伤了。 她有点微愣的看着他,还轻摇了下头:“她没打到我!” “没伤到就好,放开吧,小心把你的手勒坏了,那样就不能给本王诊脉和看病了。”萧沐庭伸手握住她扯着诚庆县主头发的手。 她就这样,不自觉的就放了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后,收了回来,再翻开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的掌心,见真的没受伤,这才放下心的,再次握住。 韵诗和韵兰见王妃都松手了,她们也都松开手的后退了一步,但这两个丫头,还硬气的与对面的两个婢女梗着脖,一副凶悍样。 诚庆县主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哭着告起状来:“宸王殿下,你这府中的人,也太没规矩了,怎么如此待客呢,都上手打人了……” “本王可没请你入府,既然知道自己是客,就要客随主便,你怎么会与王妃起冲突的,本王真是不解。”萧沐庭手上用力的将苏寒拉向自己的身后。 苏寒却反上前了一步,指着诚庆县主:“就是这个县长,来了摆谱,说咱们府里的茶不好喝,非说是小莹动了手脚要害她,让这两个狗仗人势的奴婢打了小莹。” 萧沐庭的目光再阴了阴,看向诚庆县主的目光中,也越发的厌弃。 苏寒回头就叫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婢女:“小莹,你过来,让殿下看看你被打肿的脸。” 小莹听话的走了过来,抬起头来。 而她此时的样子,还真让萧航和林皓轩都抽了口气。 这丫头,脸红肿不说,嘴角还有血迹,头发凌乱,衣服都被扯破了几处。 “要不是我来的快,小莹都得被这两个狗奴婢给扒光了,这哪里是来串门子的,分明就是来打茬的,我不打她,还供着她们呀。”苏寒更加气愤的大声道。 “诚庆县主,这是你们干了?”萧沐庭目光阴冷的都能冻死人,声音更是一样。 诚庆县主身上不由一抖,那两个婢女更是吓的不轻,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苏寒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些,指着她们咧了下嘴。 萧沐庭冷喝了一声:“在宸王府里大闹,你们还高呼冤枉,成何体统!” 那两个婢女立即止住了声音,趴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苏寒却向他投来了夸赞的目光:“就是,欺负人都欺负到家来了,就这样放过她们,外人还以为咱们宸王府好欺负呢。” 萧沐庭扭头看向她,还轻点了下头:“那爱妃的意思,该如何。” 苏寒歪头想了下:“又不能登报公开道歉,就让她们动手的两人,向小莹道歉吧,不过她们也是听命于这位县长的,她也得向小莹道歉。” 萧沐庭再问:“只是这样?” 苏寒眼睛转了转,再点头:“这样就够了吧,不然呢,总不能杀了她们吧。” 她的话一说完,地上的两个婢女再高呼着:“宸王殿下饶命呀……奴婢再也不敢了。” “难说!”苏寒冷哼一声。 萧沐庭点头:“确是难说,昨日还在街上看你们与别人吵架呢,今日又来本王府中找事,对于诚庆郡王府,本王是真没什么信心。” “宸王殿下,本县主就是来探望殿下病情的,还带了礼物来的呢,是你府中下人怠慢本县主,不过就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就被宸王妃夸大事实,她出手伤人,怎么反正了本县主和郡王府中的不是了……宸王殿下,您未免有些太……”诚庆县主缓过神来,用团扇挡着口鼻,闷声道。 “又没人请你来,是你自己擅自闯入的,再说了,谁稀罕你的礼物了,我家殿下的病也不用你一个县长来探望呀,先动手伤人的是你们,就算是宸王府的下人不对,也不用你们来动手呀,我家老伯伯可不是摆设,跑人家里来闹事,还倒打一耙,你这嘴长后脑勺上了吧。”苏寒一点不客气的回怼着她。 周边所有听到这话的人,全都从原本的气愤,成了现在憋笑的样子,很是辛苦。 萧沐庭也很想笑,可现在他不能,只能板着脸,冷冷的对诚庆县主道:“你就按王妃所要求的,给被打的人道歉,然后带着你的人,立即离开宸王府。” 说完,拉着苏寒转身就往后堂走,苏寒还回头对着呆愣的站在那里的诚庆县主吐了下舌头的扮了个鬼脸。 就在他们要角门时,又听萧沐庭道:“看好府门,莫要让不相干的人随意入府,以后诚庆郡王府的人,不准踏入宸王府一步。” “是,殿下!”院内传来振奋的应答声。 第37章 算计 诚庆县主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自然是想要讨回公道的。 回到府里,大闹了一场后,诚庆郡王却也只是心中气愤,却也不敢再来造次。 他可是特别怕萧沐庭的,往往是在见到他时,一般都会绕道走,能不与他碰面,绝不见面的那种。 诚庆郡王妃却不以为然的态度,对于诚庆县主的做派,她向来持不闻不问的态度,往往看出问题出不会提醒她,就是想看她出丑。 要不是诚庆郡王自持脸皮够厚,求皇上封她为县主,就她一个庶出的小姐,怎么会有如此的优待。 可是诚庆郡王心有不甘的跑来她这里,让她出主意。 郡王妃淡淡的看着生闷气的郡王一眼:“殿下的意思,是想要为你这位宝贝女儿讨回公道,那您可知,这原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吗?” “那又怎么样,本郡王的女儿高贵的很,怎么能让一个傻子给欺负了去,昨日在宫宴之上,就看到那个傻女不知深浅,连皇上赐的酒都能打翻,就是个不知礼数的人。”诚庆郡王拍着桌子大声道。 郡王妃轻扬了下嘲讽的嘴角:“殿下,您知道宸王妃是个傻妃,皇上更是知道,因为这桩婚事,本是皇上所赐的,就算皇上再有气,也不能与一个傻妃一般见识,而您的这位宝贝女儿,却跑到宸王府里,对人家府中的下人大打出手,你真当她无错吗?” “不过就是教训了一个下人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诚庆郡王不以为然的道。 “问题就在于,那是宸王府,而非在咱们郡王府,再有就是她与宸王妃起了冲突,被宸王妃给教训了,你要怎么去讨,难道,忘了以前的事了,宸王可是放出话来的,要是您再不知收敛或是再犯错,他定不会再手下留情的,殿下,你不会真想毁了这个郡王府了吧。”郡王妃的声音也大了些,语气也重了。 诚庆郡王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就被浇灭了,蔫蔫的低下了头:“本王是怕他,这小子下手向来没个轻重,不过就是因为醉酒后的过失,他就能往死里打,可这次……” “这次也一样,不是妾身说,您的那位县主女儿,是该好好的管管了,与谁都敢叫板的这个性格,再不管,以后要闯出大祸的,要知道,宸王妃无论是不是个傻妃,她的身份都在那里呢,九珠亲王的王妃,就是一品妃,她胆子也太大了。”郡王妃起身甩了下衣袖,走进了内室。 诚庆郡王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间的门,直奔自己的书房而去,他需要清静一下。 直到第二天,在上朝时,见到了苏文斌,他的火气直冲脑门子,冲着苏文斌就去了。 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甩袖离开。 无故被臭骂一顿的苏文斌也窝火呀,可他再气,也不敢去宸王府里找苏寒。 回到府中的他,把所有苏中的人都叫来后,把他们骂了一顿,这样也没让他解气。 他又在书房里待到了子夜时分,出来时,他的表情才算是缓和了些。 苏夫人在服侍他就寝时,宽慰着他:“老爷,何必动如此大的气呢,诚庆郡王向来就是个沾火就着,口无遮拦的人,不过我也挺纳闷的,就算小五再傻吧,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诚庆郡王府的县主呀,她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苏文斌长叹了口气:“听诚庆郡王的意思,是这位县主去宸王府里拜访了。” 苏夫人轻哼一声:“在宸王府里,与小五起了冲突,还让小五给打了,那妾身真不认为咱家小五有错了,不过,小五会有那个本事吗?我看呀,诚庆郡王定是因为,宸王殿下护着小五,而惹恼了那位脾气大的县主,所以才会找老爷你撒气的。” 苏文斌想了想,这才点头:“可能是,但这也让人憋屈呀,无故的就被在宫门前骂了一顿,我是真不明白了,这个傻子是不是与我犯冲呀,自从有了她,就没一件好事,还不如当初弄死她了呢。” “老爷,这话您可说的不对了,如果真没了她,那咱们怎么攀上宸王这门亲事呢,现在看着,宸王对小五还算是容忍,但也不会太长久,谁会对个傻子付真心的,不如,趁热打铁,把小二送过去。”苏夫人眼中带着算计。 “小二?可她不是与吏部武侍郎的二公子有好感嘛,这能行吗,她要是闹起来,怎么是好。”苏文斌担心的道。 苏夫人轻笑着:“有什么好闹的,嫁给那武二公子,不过就是个二少奶奶,上面有婆母,还有个大少奶奶压着呢,而去了宸王府,可不一样了,就算不是个正妃之位,可那个傻子能顶什么用,这府里,不还是她说的算。” “说的对。”苏文斌的眼中,也有了笑意。 苏夫人坐在他身侧,手挽上他的手臂:“再不行,就送小三过去,这丫头聪明又伶俐,而且字画也是能拿出手的,琴技更是出众,想必宸王不会不喜欢的,那以后,咱们可是真有靠山了,看看谁还敢对老爷不敬。” 苏文斌得意的笑了起来:“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就这么定了,明日马上准备些礼品,咱们去探望一下小五,怎么也是咱苏家的女儿,嫁出去这么久了,也不见回门,那咱们就过府去瞧瞧,也算是正理。” “那当然是正理,到时候,妾身定会好好的与小五聊聊,让她主动提出来,让哪个姐姐过府去陪她,到时候,老爷您就顺水推舟,同意她的提议就好。”苏夫人算计好了的道。 “对,这样,宸王殿下自然也不会认为是咱们指使的,再说了,谁不想要个正常的女人,更何况咱家的女儿个个美容,他也不亏。”苏文斌笑的更开怀。 就好像这件事已经成了一般。 苏夫人也一样,笑道:“明日就让沈嬷嬷做些小五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和小食,一并带过去,她吃美了,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在寝室内的灯熄灭后,有一个黑影闪出了苏府。 第38章 探亲 苏文斌带着夫人及两位府中的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少爷一起,来到宸王府来探望苏寒。 接到通传的萧沐庭,正与苏寒一起在吃早餐。 “这么早?”萧沐庭还挺意外的。 苏寒却沉着脸,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垂着头,捧着粥碗,完全没有再喝的欲望了。 萧沐庭自然是看出她此时的样子,在他看来,她就是在害怕。 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宽慰着:“莫怕,有本王在,他们不敢造次。” 苏寒再轻撇了下嘴,眼睛动了动,轻摇头:“早就说过了,给你看好了病,就要回家的,看看吧,现在都上门来找人了,回家后,还指不定怎么教训我呢。” “不会,而且你也不能与他回去。”萧沐庭语气没变,可目光却冷了许多。 “怎么不会呀,再说了,我为什么不能与他回家呀。”苏寒故意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着他。 萧沐庭马上缓和着表情,生怕吓到她的笑道:“因为你是宸王妃呀,这宸王府才是你的家,无需再与他们回那个你害怕的苏府了,在这里,你才是主人。” 苏寒再故意的装着明白的,“哦……”出了长长的声调。 再问道:“那这里是我的家了。” “对,你与本王的家。”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再次给她确认。 “那我家我说了算,我想让谁进,谁才能进,不让的,不能,硬闯的,就更不行了,对不对。”苏寒眼中全是期盼的目光。 萧沐庭再对她点头:“对!” “那我不见,他们也别来,万一在这里打我怎么办,我往哪跑!”苏寒对他眨着萌萌的大眼睛。 萧沐庭的目光顿时一寒:“他可不敢!” “他为何不敢,他怕你呀?”苏寒伸头看向他。 “对,他很怕本王,因为本王不高兴了,会杀人,你怕不怕。”萧沐庭笑问着她。 苏寒轻嘟起嘴来,想了想,轻摇了下头:“可我很乖呀,也不惹你生气,你不生气,就不会杀我呀,对不对。” “哈哈……对,本王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本王救命恩人,对恩人,自然是要好好的对待。”萧沐庭笑道。 苏寒点头:“有恩必报!” “对,就是有恩必报!”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头:“快吃饭,咱们得一起去见见。” “不要了吧……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有什么可见的,还能长出花来呀。”苏寒有着很强的排斥心理。 萧沐庭再次被她逗笑了,全当她就是在害怕见到这苏府的,也没太当一回事。 当苏寒被萧沐庭连哄带拉的走进前厅时,已经等候多时的苏府一行人,全都起身迎接,在两人坐下后,很规矩的跪行施礼。 萧沐庭只是淡淡的抬了下手:“都免礼,坐吧。” 大家落座后,苏文斌笑着对萧沐庭道:“下官多谢宸王殿下对于小女的关照,这孩子自小心智就欠缺,在府里时,自然也不会要求她学什么规矩和礼仪,如有哪里不妥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不会,王妃很好,本王府中地方不小,够她玩儿的了,本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萧沐庭淡淡的回答。 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苏府的人,除了苏文斌外,都觉得很被怠慢。 苏文斌再笑道:“宸王殿下说的是,今日下官前来探望,也送来了一些礼来,只因大婚之时,过于的匆忙,府中准备不足,也没能给小……王妃什么像样的嫁妆,今日特意补了一些,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苏寒却果断的说:“我不要!” 苏文斌立即道:“哪有不要之礼,小五,不可如此无状!” “无状的是苏太医吧,这可是在宸王府,本王的王妃可是宸王妃,她哪里来的无状呢。”萧沐庭冷冷的道。 苏文斌立即起身跪地施礼:“是下官无礼了,还望殿下莫怪,一时情急,忘了小……是王妃已经嫁人了,本是无意之言。” “下回注意吧,也望苏太府也告知府中所有人,苏寒已经是宸王妃,不再是苏府中的小姐了,不可再语出不逊,本王可不喜欢听到,有人对本王的王妃说三道四的。”萧沐庭态度更是傲慢。 “下官一定谨记!”苏文斌跪在那里,都不敢起来。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眼中闪过感激之意,在他看过来时,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她也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意。 “苏太医起来吧,坐下说话。”萧沐庭这才下了令。 苏文斌提着一颗心,感觉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好像昨日想的好事,今日成不了呢。 在坐下时,还对苏夫人使了个眼色。 苏夫人也笑看向苏寒:“王妃,母亲可带来了沈嬷嬷亲手做的糕点,要不要尝尝呀?” “沈嬷嬷……”苏寒眼中一暗。 “对呀,沈嬷嬷可想念王妃了,本是想带着她一起过府来的,可又怕……如果王妃想她了,下次就一起带过来,可好?”苏夫人语气温柔,笑容和煦。 完全就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苏寒点了下头:“多谢母亲!” “那就过来尝尝吧,可好吃了。”苏夫人再伸手,指了下几上放着的食盒。 苏寒起身,向她走了过去,心中也算是明白了,她不应该只是让自己吃什么糕点这么简单,可能是有话想与她私聊。 果然,在吃了一口后,苏夫人就提出,要与她说说贴己的话。 萧沐庭自然是不放心的,可苏寒却同意了,他可不想让这丫头吃亏,于是起身一起陪同,带着苏文斌和苏四公子一起,向后院行去。 苏夫人挽着苏寒的手臂,笑看着她,身边还跟着苏二小姐和苏三小姐,两人面上都扬着温和的笑意,可这笑意,却并非是给苏寒的,而是走在前方不远处的萧沐庭的。 “宸王殿下果然是英俊潇洒,风度非凡,却怎么看着,也不像个武人。”苏二小姐柔声的道。 “那是自然,宸王可是京中大半女子想嫁的良人呢。”苏三小姐也紧盯着萧沐庭道。 “那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表现了,到时候,这偌大的宸王府,可就由你们其中一人来掌管了。”苏夫人也不避讳身边的苏寒,直接说出自己的态度。 苏寒暗翻了下眼皮,暗道一声:白痴! 第39章 习惯性切脉 苏三小姐苏瑾斜眼瞄了下身边的苏二小姐苏萌,亲热的挽上她的手臂:“那姐姐可得努力了,得让宸王殿下看到你才行呢,不然,也是枉然。” 苏萌回她一个淡淡的笑意:“三姐说的是,其实姐姐也想这样与妹妹说呢,这宸王府以前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个高攀不起的地界,可现在不一样了,有这个傻子在,咱们也可以随时的来这里登堂入室,宸王殿下早晚会看到咱们的,妹妹也要加把劲了。” “那是自然,想她一个傻子都能在这宸王府里站住脚,还得宸王殿下的看重,就咱们姐妹,个个聪明伶俐,面容娇好的,自然是不会让宸王殿下失望的。”苏瑾说着,还伸手轻抚了下鬓边的珠花。 苏萌见她这般娇作的样子,扭头时,还轻翻了下白眼。 苏夫人看着两个女儿如此这般有斗志,也是很高兴的,无论是这两人谁进了宸王府,她都是面上有光的,以后,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苏寒可不想再继续看这三个人在这里表演了。 要说演戏,她会比她们差吗,装傻她可是专业的。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和那些精明的皇宗亲贵,她都骗过了。 反正她感觉,这“傻”字往那一摆,她就胜了一半,哼,任谁都不能说她不对,要真探讨起来,一个能与“傻子”辩是非的人,也精不到哪里去。 她眼睛再转了下后,轻扯了下苏夫人的衣袖。 她立即不耐烦的看了过来,还嫌弃的扶下她的手:“小五,你有什么事?” “母亲,我还用回家吗?”苏寒一点都不在乎她的举止,还笑嘻嘻的讨好的问道。 苏夫人的目光在她的面上扫过,突然就发现,向来不被她重视,也特别不待见的这个小丫头,原来长的还真是清秀而灵动,尤其是她这双明亮而萌萌的大眼睛,特别的有神采,再配上这一身华贵的服饰,活脱脱一个小美人。 以前她在府里时,打扮的就和个泥猴子一样,从来没想到,她还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想来也是,她那个生母,不也是个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吗,不然,怎么会让自家夫君念念不忘呢。 而且苏寒的这张脸,有七成就像她的那个生母,看到就会让她觉得的心烦。 刚想冷喝她,就看到韵诗和韵兰快步的走过来,一人手里拎着她拿来的那个食盒,一人手里还拎着个小壶。 她立即换上和煦的笑意:“王妃说的是哪里话,现在你可是这宸王府的王妃了,自然是不用随我们一同回去了,王妃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吧。” 苏寒内心是在狂笑,苏夫人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她差点就笑场了。 她举起手来,欢快的跳了起来,回头就给了已经走到近前的韵诗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我真的可以不用回家喽,我还可以在这里与你们一起玩儿喽……” 韵诗和韵兰很自然的就跟着她一起在笑,也高兴自家王妃终是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这回她可以安心的待在宸王府,不用天天的惦记着,是不是要回那个苏府再受罚的事了。 她在欢呼完后,还不忘了给苏夫人施了好大的一个鞠躬礼:“谢谢母亲!” 而她的叫声,也引来了前方萧沐庭的苏文斌的回头观看。 正好见她对着苏夫人深鞠的那一躬,而且还看到了苏夫人特别坦然的接受了这一礼。 萧沐庭不由冷哼一声:“看来,本王的王妃在苏府时,还真是小心谨慎的很,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特别大的奖励,能让她如此的高兴,这一躬,还真是深呀。” 苏文斌急急的就要辩解:“殿下误会了,小……王妃在府中时,也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 可萧沐庭却并未再听他狡辩,事情原本如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听他在这里颠倒黑白,纯属浪费时间。 他大步的走了过去,将还在蹦跳着与韵诗和韵兰庆祝的萧寒,拉住了,并自然的往身边一带,她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还不明所以的瞪着那萌萌的大眼睛抬头看着。 萧沐庭却对她温柔的一笑:“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苏寒回手握紧了他的手腕,好巧不巧的就按在了他的脉搏上,笑的格外的甜:“母亲答应我了,可以不用回家了,可以留在这里玩儿了,是不是好事。” “是好事,这回你就可以放心了吧,本王都说过的,你就是不相信。”萧沐庭依旧笑的温暖。 而他的笑,也直接让对面站着的两位苏家小姐直了眼。 如此俊朗的男子,她们哪里见过,而且笑起来会如此暖心,他们就更没见过了,都说宸王是个冷面的战王,杀伐果断,可现在看来,他这俊雅和帅气,也是无人能比的。 “当然相信你了,可是一直都没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应允嘛,人家就是会担心嘛……”苏寒娇声娇气的绕着衣服上的飘带,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萧沐庭只是宠溺的一笑:“那放下心来了,就要好好的吃饭了,不可再想东想西的,不是说,有带来糕点吗,你可吃了?” “还没有呢,想到了前面的小亭子里,坐下来慢慢吃,沈嬷嬷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保证不后悔。”苏寒再抬头看向他,放心的笑了。 萧沐庭也感觉到她放开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这么说来,他现在是没问题的。 感觉她号脉都快成了习惯了,不过却不见她给别人号过,独有自己,这让他还挺享受的。 “好,就去望月亭。”萧沐庭说完,再看向韵诗和韵兰:“照看好王妃。” “是,殿下!”两人回答着。 萧沐庭对已经走过来的苏文斌道:“苏太医今日来的正好,本王还真有个东西想让苏太医帮忙给看看,是什么。” “下官荣幸之至。”苏文斌立即笑道。 本是想过来提醒一下苏夫人注意点,这里可是宸王府,不可像在自家府中那样的摆架子,可他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带走了。 而苏家的那两位小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萧沐庭的身影,也跟着飘远了。 第40章 必须选一个 苏寒转身也往望月亭处走,还对身后的韵诗和韵兰招了下手,两人快步的跟了过去。 苏夫人在看到她离开后,也拉了下两位苏小姐,让她跟上。 现在没有了萧沐庭,她们可以放心的威胁那个傻子,让她答应她们提出的条件了。 上到亭中,见苏寒已经端坐于亭中的石桌前,一副主人的架势,苏夫人自然是不太高兴的。 再回头看了看这里,来往的下人不多,就冷哼了一声,想要提醒她。 可苏寒却不理会她,故装着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食盒上,完全的无动于衷。 苏萌见状只能出声提醒:“小五,别这么没规矩,怎么不让母亲先坐。” “那里不是有位置嘛,自己坐呗,我又没不让。”苏寒语带不爽的道。 三人互看了一眼,感觉她这话,说的很冲,还真有些主人的架势。 韵诗却对三人笑了笑:“我家王妃向来如此说话,几位莫要见怪,快快请坐吧。” 韵兰再回身拍了两下手,就有人着端着茶点、水果的走了过来,放在桌上后,又都有序的退了下去。 苏寒知道,这里人少,接下来,这三位就开始她们的表演了,要说什么话,一定会直言不讳的,不然,就没机会了。 果然,都没等到这些人喝上茶呢,苏夫人就开口了。 “两位,我们母女想说说贴己话,不如你们先行退下,过后,再叫你们。”苏夫人很是谦和的道。 怎么也是宸王府的下人,还能派到王妃身边当差,可见是受重用的奴婢,不好太过怠慢。 韵诗和韵兰互看了一眼,两人再一起对着苏夫人福了个礼。 韵诗道:“还望苏夫人见谅,殿下有命,奴婢们是不可离开王妃半步的,如果王妃有什么闪失,奴婢们会被重罚的,苏夫人与我家王妃有贴己话要说,说就好了,奴婢们可以全当听不见。” 苏夫人的面上很不好看,只认为这两个婢女就是在落自己的面子。 可也无他法,这是宸王府,她再堆起笑意的看向正翻食盒子的苏寒:“小五呀……” “苏夫人,请慎言,这里可没有什么苏家小五,有的只是宸王妃。”韵兰立即出口纠正她。 苏夫人面上再是一僵,眼看着怒火就要爆发,可还是生生的被她压了下去。 改口道:“王妃,你过府也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吗?” 苏寒点头:“挺好的,这里的人个个都好,不会骂小五,也不会打小五,更不会绑着小五扔在地窖里,不给吃也不给喝的,我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每日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还要以任我在这大院子里玩儿,怎么玩儿都可以。” 苏夫人的伸手在她的手臂上,用力的拧了一下。 苏寒立即呼痛:“哎呀……你掐我干啥呀……” 苏夫人也同时看到了韵诗和韵兰投过来的目光。 她立即换了语气的哄着苏寒:“母亲哪有掐你呀,这孩子,这说谎话的习惯就是改不了了,这以后可怎么行。” “母亲,妹妹还小呢,快别这样难为她了,在家时,也是我们姐妹细心的照顾着,可离了家后,就她孤身一人,怪可怜的。”苏萌立即笑着劝道。 苏夫人也点头:“可不是呗,这孩子就是命苦,想她生母暴毙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以后,就成了这般模样,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自然是要细心的照顾她的,可这孩子心智不全,又有点好坏不分,这把她自己放在这若大的王府之中,母亲怎么能放心呢。” 苏寒心中冷笑,扭头看了过来:“你们放心好了,这里很好,比在家里时,好太多了。” “这孩子又说傻话了,再好还能比家好嘛,母亲就是担心你这无拘无束的性格,生怕你会闯出祸来,不如,就让你姐姐过来,陪着你,可好。”苏夫人立即进入了正题。 “您说的是谁呀,是她俩吗,都来呀,那可不行。”苏寒立即摇头。 苏夫人立即改变了策略:“当然不是了,你可以在两个姐姐中,选一个嘛。” “真的要从家里选一个人来吗?不选不行吗?”苏寒一脸为难的问道。 “就是来陪你的,怕你害怕。”苏夫人见她动摇了,立即笑道。 苏萌与苏瑾也笑看着她。 苏萌道:“妹妹的喜好,二姐姐是最知道的。” “三姐姐也知道,而且还可以陪着妹妹一起玩儿呀。”苏瑾也争取着。 苏夫人再用力的扯了下苏寒的手臂:“快选!” 这完全不是商量,而是在命令。 苏寒将手臂从她的手中收回来,再将身体往韵诗和韵兰那边倾斜着,一副戒备样的,眼睛在这三人的面上游走着,小嘴还轻轻的瘪着,就是惧怕的样子。 苏夫人还要上手抓她时,韵诗伸手护住了苏寒,把她直接搂在了怀里,带着警告的道:“苏夫人,我家王妃听到了,这不是正在考虑嘛,苏夫人给她一些时间,不必这样强逼吧。” “哪有的事,本夫人就是让她好好想一想的,你这样就是在曲解本夫人的意思,不会是想破坏我们母女间的感情吧。”苏夫人怒声的指责着她。 “婢子不敢,也是听命于殿下,不想我家王妃为难和受委屈,既然苏夫人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好办了,让我家王妃想想,再定夺吧。”韵诗可没给她什么机会。 怎么也是宸王府的下人,这些小官眷也得给几分面子的,想在这府中欺负她家主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就在时,从亭外走了杨嬷嬷,她的身后,还跟着思雨和思雪,这两人手中端着大碗。 苏寒立即高兴的跳了起来,对着杨嬷嬷笑的特别甜:“杨嬷嬷,是来给我送好吃的吗?” “回王妃的话,是的,酸梅汤!”杨嬷嬷笑的特别慈祥。 “吔!有酸梅汤喝喽……”苏寒高兴的直晃头。 杨嬷嬷到了亭中,再对苏夫人福了下身:“见过苏夫人,两位苏小姐,这是特意为王妃所做的酸梅汤,也请三位也尝尝。” 没等她们回完礼呢,苏寒已经喝到嘴里了,立即发出满意的声音:“嗯……杨嬷嬷的酸梅汤真是好喝,与沈嬷嬷的莲藕汤一样的好喝。” 她立即笑看向苏夫人:“母亲,我想到了,就让沈嬷嬷来陪我吧,只有她才会给我做好吃的。” 苏夫人立即否绝:“不行!” 苏寒立即就委屈的瘪起了小嘴,还害怕的后退了半步,手扯着杨嬷嬷的衣袖子,将身体隐在了她的身后。 可亭子上的宸王府的下人们,却个个目露怒意的瞪着苏夫人。 第41章 强大的助阵 杨嬷嬷可不给苏夫人面子,要知道,她原本可是在宫中的老人,什么样的诰命夫人没见过,就苏夫人这个低官职府中的普通夫人,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苏夫人,好大的威风呀。”杨嬷嬷沉着脸的道。 苏夫人立即笑了笑:“这位嬷嬷是不是误会了。” “老婆子我还真没到那种耳聋眼瞎的岁数,自然是听的清楚,看的真切,难怪我家王妃自入府以来,睡的向来不安稳,时不时的会被惊醒,看来,还是有原因的。”杨嬷嬷伸手护着身后的苏寒,一点不客气的道。 “哪能呢,这孩子自小就是这样,也是因她生母离世后就如此了,哪有人吓她了,全府上下的人,对她可是关照呢,嬷嬷应该是误会了。”苏夫人立即解释着。 她可不想这些下人有什么误解的地方,等过后,再向宸王学嘴,那可得不偿失。 而且她还背着手,在身后对两位苏小姐招了招手,让她们过来打圆场。 苏萌立即会意的笑着走过来:“是呀,这位杨嬷嬷是吧,我们姐妹在府里时,也是一向很友爱的,是不是呀五妹妹……” 她说着就向苏寒伸手,想把她从杨嬷嬷的身后拉出来。 苏寒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就在她伸过手来时,立即就往杨嬷嬷的身后再退去,同时手按在杨嬷嬷肩上,更是一抖后,再用了些力,显现出她此时的害怕。 杨嬷嬷也微挪了小半步:“苏二小姐真是忘性大,这里是宸王府,就算以前你们姐妹关系再要好,可现在王妃的身份不同了,称呼自然也不能如以前那般的随意了,还请苏二小姐谨慎些的好。” “哟,杨嬷嬷这话说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从苏府出来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称呼习惯了也是正常,再说了,今日过府来,也就是探望五妹妹的,这叫着王妃的话,听着都生分不是。”苏瑾也上前来帮腔。 杨嬷嬷轻摇了下头,嘴角冷扬着:“还真不是,规矩就是规矩,要知道,现在我家王妃,可不比一般王府里的王妃,只因殿下是先皇亲封的九珠亲王,所以,王妃自然也是一品王妃,不可乱,也不能破,还请苏府的两位小姐依照规矩行事的好。” 苏寒将头埋在杨嬷嬷的背上,这时轻轻的开口:“嬷嬷……母亲和姐姐是说错话了吗,会不会被罚呀?要是的话,能不能打的轻一点,母亲年纪大了,经不住那么多板子和鞭子的……” 杨嬷嬷立即转换成慈善的笑意,声音轻柔的道:“王妃放心,她们可不是宸王府的人,咱们哪能处罚她们呢,不会的,别怕哈……” “哦……原来不会呀,那我就放心了,这要是在家里,必会因为说错话而被处罚的,板子和鞭子不可少的,求饶不管用,不打够数,不会被入下树来的。” “什么!”杨嬷嬷的脸再是一冷,瞪向苏府的这三人的目光,也更愤怒了些。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呢!哪有的事儿呀!”苏夫人怒喝出声。 眼看这些亭子上站着的宸王府的人都听信了这傻子的话,这不是要坏事了吗。 向来没受过这等委屈的苏家两位小姐,也一样在埋怨着苏寒,没想到这傻子是真找到了靠山了,这府里的人,个个都向着她。 苏萌上前一步就抓向苏寒:“五妹妹,你怎么能乱说话呢,快出来与大家解释清楚……” 苏寒用力的甩着被她抓到的手臂,整个身体都往后用力的退着,小脸已经害怕的都纠在了一起。 她哀求着:“二姐姐,小五错了,求你了……别打我,别再打了……再打,小五就得死了……二姐姐……”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苏萌手上用力的捏着她,声音也提高了,完全就是在怒吼着她。 “别,别让三姐姐抽鞭子了,小五知道错了,你们谁想来这里都行,都来也行,小五都同意……”苏寒用力的摇着头,眼泪已经滑落了下来。 杨嬷嬷立即轻喝了一声:“苏二小姐,你已经吓到我家王妃,还不快快放手。” “是她胡说八道,我就是要让她站出来说个明白。”苏萌没有放手的意思。 韵诗和韵兰也上前来帮忙,却没想到,这苏萌的手劲很大,没拉出来。 苏瑾一见,也上前来,拉住了苏寒的另一条手臂:“让你胡说八道,还不快说清楚。” 苏寒突然伸头就咬向了苏瑾拽着她手臂上的手腕。 听到苏瑾一声痛呼后,“啪!”的一声响,苏寒的左脸就被打红了,眼看着脸上一个五指印子。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敢在宸王府里殴打王妃!”杨嬷嬷厉喝了一声。 而打人的苏瑾也愣了,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咬的瘆出血的牙印子,不示弱的举起手臂来。 对杨嬷嬷道:“你这个傻子先咬我的,我也只是本能的反应罢了,你们也别恶人先告状。” 苏萌也愣了,拉扯着苏寒的手也松了力,苏寒借机抽回手臂,再转身躲在了杨嬷嬷的身后,还用手拉着韵诗的后腰带,根本就是因为害怕而不敢露头状态。 已经得到消息的萧沐庭和苏文斌赶来,正看到苏瑾还在与杨嬷嬷她们叫嚣呢。 苏夫人根本就没劝阻,就任由着苏瑾在那里大叫着。 “怎么回事!”萧沐庭一声冷喝,亭子上立即停止了吵闹。 所有人全都跪下见礼,只有苏寒一个人站在亭子上,失去了掩护的她,就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呆呆的看着萧沐庭,眼中还有泪影。 萧沐庭一个箭步冲到亭中,将她一把拉了过去,看着她那红肿的脸,再扭头看向亭中,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文斌也上到亭中,立即做出关怀的样子:“这,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呀……” 说着伸手就要去抚她的脸,而苏寒却“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急急的道:“不关别人的事,是小五自己弄的,请爹爹息怒……” “苏文斌!”萧沐庭怒喝了一声。 这么强大的助阵,她要是再不能让这苏府的人吃点亏,她就真不是苏寒了。 第42章 有仇必报 苏文斌带着苏府的一行人,灰溜溜的出了宸王府。 前脚一出门,后脚那扇厚重的府门就关上了。 苏文斌回头看着这扇他向往的府门,再一回手,就给了苏瑾一记耳光。 把她都打懵圈了,在惊呼一声后,就哭嚎了起来。 苏夫人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刚要上前劝阻,就被苏文斌指着鼻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你们这帮蠢货。” “这也不能怪我们呀,谁知道那个傻子会那般的受宠,一句重话都不让说的。”苏夫人感觉自己也很委屈的。 苏萌小声道:“确实是让人意外,莫不是这宸王府的人都有毛病吧,放着好好的正常人不看,非要宠一个傻子。” “住口!你当她的医术是假的吗!都上车,回府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苏文斌气愤的率先上了马车。 直到他们离开后,宸王府的门,才开出一条缝来,一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看,再白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又缩回去,关上了府门。 他回身,就对守在那里的萧航道:“航伯,苏府的人离开了。” 萧航冷哼一声:“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一府人,真当咱们这府里是什么好来的地方呢,还敢打王妃,胆子真够大的,没让咱家殿下一剑给挑了,还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也就是沾了王妃的光。” “谁说不是呢,一看就是假模假样的来关怀的,其实心怀什么诡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咱家王妃在见到她们时,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回事,还不明白吗。”佑安为苏寒抱不平的道。 “咱家王妃都被这些娘家人给吓怕了,这回又吃了个大亏,快去吩咐厨房给王妃做些爱吃的东西,送过去,哄哄她也是好的。”萧航无奈的直摇头。 而此时在海澜阁内,杨嬷嬷命人拿来冰块,给苏寒敷着脸,看她疼的小脸直皱,却不喊一句疼,不叫一声的样子,没有一个人不难过的。 这就说明,这种情况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往会比这样还厉害呢。 萧沐庭冷着脸的坐在一边,眼中的杀意特别明显。 其实苏寒此时的心情特别的好,这点小亏吃的一点都不冤,她可是成功的把苏府那些痴心妄想的人,一并的打发掉了,而且他们是再也不能来这府中行走,也不用让她再看到她们这些人的丑恶的嘴脸。 杨嬷嬷再帮她换了一个冰袋时,她抬眼还对杨嬷嬷笑呢,同时脑子里也闪过了一个念头。 “殿下,我想问个事。”她含糊的开口。 萧沐庭在扭看过来时,收起了刚刚的阴沉和冷意,换上了温和的表情。 “何事?”他问道。 “嗯……就是,母亲说,要让二姐姐和三姐姐来这里陪我,可我不愿意……”她轻摇头时,正好撞在了冰袋上,小脸再疼的一皱。 韵诗立即伸头过来,帮忙吹着脸蛋。 “嗯……自是不必她们来,你在这里不好吗?”萧沐庭虽然早就知道了苏文斌这一府人今日来的目的,可从她这里听来,还是很生气。 “当然好了,我也不想她们来,以前在家中,惯是她们会找我麻烦,我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就会被她们打一顿的,所以,我不想她们来的。”苏寒说着傻里傻气的话。 “她们不会再出现在府中了,你安心就好。”萧沐庭依旧缓和着语气,生怕自己此时动怒,会再吓到她。 “可是,我还真想让沈嬷嬷来,她向来疼爱我,惯会做些我爱吃的给我,说只要吃饱了就不会觉得身上的伤会疼了。”苏寒轻抿了下嘴,弱弱的开口。 “沈嬷嬷?就是给你做糕点的那个人?”萧沐庭想起,他们在前厅时,苏夫人也就是利用此人的东西,方引得苏寒高兴的。 她闭了下眼,都不敢再点头了。 萧沐庭对她一笑:“行,明日本王派人把她接来,让她继续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谢谢你!”苏寒高兴的咧嘴就笑,接着就发出一声轻“嘶”,再痛苦的皱起了小脸。 白清阳进来时,正看到她那痛苦的模样,冷着脸上前来,推开众人,将碗中的墨绿色的膏体,直接敷在了她的脸上。 并警告着她:“不可乱抓,要敷够六个时辰,方可洗掉,不然你就不漂亮了,变成丑八怪了,知道不?” “嗯!”苏寒半扬着左脸,轻点着头,眼睛还用余光瞄着脸上那发着墨绿的东西。 她对于白清阳的医术是一点都不怀疑的,能研究出来消肿又好用的药来,也是小菜一碟。 白清阳对萧沐庭使了个眼色,他只能让韵诗等人,扶着苏寒先行离开。 两人再一起向书房走去。 一进门,白清阳就道:“我今天晚上要去趟苏府,毒死他们!” “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林皓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清阳扭头怒瞪着他:“你是没看到,王妃脸上肿起的样子,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又如何,要知道,那也是王妃的母家,就算他的官职再不济,可也是个官眷,如果连这个母家都没有了,王妃的身价就会再低一些,就一个个盯着咱家殿下的那些人,会不想着起什么幺蛾子!”林皓轩走过来,白了他一眼后,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吧。”白清阳气愤的道。 萧沐庭坐在椅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清阳去一趟,也行,本向来有仇必报,但你不要下什么死手,让他们都有个教训也是好的,反正王妃脸上的伤痛,她们必须要尝到,而且是加倍的那种。” “这还不好办,就让他们全身都疼上几个月,不死也得扒层皮。”白清阳冷哼一声。 “用不了几个月,苏文斌得让他上朝,因为有些事,他还是要出面来应对的,就五天吧。”萧沐庭很慷慨的定下了时限。 “也行,先小惩一下,要是再犯,就直接毒死他们。”白清阳点头。 “嗯,也让他自己尝尝,用在本王身上的那个蛊虫是什么滋味,就看看,他会不会解喽。”萧沐庭的眼睛再阴了阴。 第43章 自己悟吧 宝庆郡王来访,萧沐庭亲自前来迎接。 看他气色比那日宫宴之上好了许多,宝庆郡王也放下心来。 并把一支千年人参送给他。 “你这是身边有高人呀,能在短短的时日内恢复如初,真是不错。”宝庆郡王笑道。 “还真是,要不怎么说,这次有人失算了呢。”萧沐庭笑道。 宝庆郡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你呀,得理不饶人,听说,这诚庆郡王的那个县主女儿,在府上与王妃起了冲突,还被打了?” “消息传得真够快的,他都不知道什么叫丢脸吗?”萧沐庭喝着糯米汤,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还真是呀,怎么还能打起来呢?”宝庆郡王惊讶了。 萧沐庭再是笑出声来:“这还真不能怪本王的王妃鲁莽,只是这个诚庆县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应该请太医给她瞧瞧,过府来,连半刻钟都没有,就把府中的婢女给打了,好在王妃经过,再晚些,就要出人命了。” “还有这种事……不过,也真不奇怪,就他家的那位县主,确实是个不省心的,听说,与这京中的家眷都快吵遍了,但动手嘛,还真是第一次。”宝庆郡王不屑的撇着嘴。 “谁说不是,那日宫宴之上提前退席,带着寒儿逛街市时,就看到她与荣国公夫人和小姐在街上吵架,没想到,隔天就来府中了。”萧沐庭冷哼着。 宝庆郡王直摇头:“诚庆郡王府呀,真是败落喽。” “也不见得,只要这位置还在,要是后辈再有个能撑起来的,想继续这个荣华富贵,也不是不行。”萧沐庭嘲讽的笑着。 “本王看着悬。”宝庆郡王不看好地摇了摇头。 萧沐庭这时再问:“听说,宴昊要回京了?” 宝庆郡王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点了下头:“这孩子拖着病体回京,是因为接到了你病生的消息,不过回来一见你生龙活虎的样子,定会吓一跳。” 萧沐庭却轻摇了下头:“他真是我余回来,在那边养病多好,这朝堂中的水太混了,真不适合他来趟。” “这怎么都是他的一番心意,虽然自小这孩子聪明伶俐,可那一场大病让他落下了病根,久治不愈,虽然顶着先皇封赏的九珠亲王的头衔,可看看这皇宗之中,信服他的又有几人。”宝庆郡王感叹着。 “那是他们不懂,多解释也无益,小看他的后果,应该都不会太好。”萧沐庭摇了下头。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口伸进来个小脑袋,萌萌的大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 苏寒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娇嫩的模样,皮肤比以前还要好了几分。 萧沐庭在看到苏寒这贼溜溜的小模样时,笑的格外温柔。 “有话进来说吧。”他笑着对她招了下手。 苏寒对着宝庆郡王扬了下头:“可是你有客人呀。” “这位是七皇叔,前几日在宫宴上,你也见过的。”萧沐庭再对她招了下手,还指了下桌子上的水果。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点了下头,这才走了进来,还对着宝庆郡王很是规矩地施了一礼:“见过七皇叔。” “哟,好好,宸王妃有礼了。”宝庆郡王笑着。 苏寒走到萧沐庭的身边站着,他就将桌上的一个苹果递到了她的手上,她也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吃,眼睛轻眨着,手却在下面,轻轻地戳了两下他的手臂。 这么隐晦的动作,还是第一次,说明她有话想说,却又碍于有外人在,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萧沐庭只能先询问。 “嗯……”苏寒眼睛一垂一抬的,两只手的食指,在一起相抵着,特别可爱的模样。 把安庆郡王都逗笑了,还真是小孩子的性格呢。 “有什么,就说出来,本王都答应你。”萧沐庭也真是意外。 她向来有话都会直说,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我就是想让沈嬷嬷住在我的隔壁,可杨嬷嬷说,那样不合规矩……”苏寒轻嘟起嘴来。 萧沐庭轻点头:“本王看着,沈嬷嬷与杨嬷嬷聊得来,她们的年岁也差不多,如果能住在一起,也是个伴吧,没事说说话,而且还能商量着给你做些合口的好吃的,这样不好吗?”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再看向他:“对哟,这样也行哈……” “是呀,如果你想找沈嬷嬷说话,自然可以把她叫到你那里去,反正离得也不远。”萧沐庭再笑道。 “那就没事了,你与七皇叔聊天吧,我走了。”苏寒笑着对他挥了下手。 可走到宝庆郡王面前时,却依然有规矩地施了礼,才出的门。 萧沐庭再是轻笑出声,宝庆郡王也有些惊诧,看过来时问:“这宸王妃是真的这里有问题吗,可本王怎么看着,她很正常呢。” 萧沐庭点头笑道:“这个疑问,本王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了,不过,她这里确实是有问题的,她也只对她在乎的人或事会专注一些,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平日里,皇叔是没看到,很是淘气的。” “唉,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对了,听说,你把这苏府的人都赶出府去了?”宝庆郡王再问他。 “目的不纯,异想天开,在苏府欺负寒儿都成习惯了,在这里都没掩饰住,伤了寒儿不说,还想狡辩,本王没一剑砍死她们,也是他们沾了是寒儿娘家人的光罢了。”萧沐庭冷声道。 “苏文斌看着是个圆滑的人,怎么这府中的人如此不知礼数呢。”宝庆郡王直皱眉。 萧沐庭摇头:“反正本王是承诺过的,不会再让寒儿受到伤害了,在这府里,她可以肆意的玩闹,就算在外面,她闯的祸,自然有本王来平,谁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宝庆郡王却看出来些什么,别有深意地一笑:“沐庭,你这真是只是在报恩?” “嗯?有什么不对吗?”萧沐庭不解。 宝庆郡王却笑的更堪了些的摇了摇头:“你聪明,自己悟吧。” 第44章 绝技 萧沐庭与宝庆郡王正在书房中下着棋。 林皓轩走了进来,与他们见了礼后,走了过去。 萧沐庭淡淡的抬了下眼皮:“怎么样了。” “白神医的药,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过苏文斌可是忍着痛,跑到府中的药房里亲自配药,可没效果,后来他又跑去书房里,在那里待了足有一个时辰,出来后又去配药,才有所缓解。”林皓轩笑的特别贼。 “书房?”萧沐庭眉头微皱着。 林皓轩点头:“想必是去翻找医书去了,可见他也是个学艺不精的。” “小林子,你也别太小看苏文斌了,不然,你就得吃大亏,这个老匹夫,为人处世圆滑是没错,可他的医术,绝不是浪得虚名,不然,就他在太医院内,也站不了这么稳。”宝庆郡王将一个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听到了吧,这是七皇叔在教你呢,还不快谢谢七皇叔。”萧沐庭轻扬起了嘴角。 “多谢宝庆郡王。”林皓轩很恭敬的施礼。 宝庆郡王再是轻笑道:“你这个小候爷当的哟,放着自家的府门不进,非要跟着在这宸王府中挤着,也不知你家老候爷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白生你一场呀。” “当然不是了,我家老侯爷可是开明的人,知道他儿子最喜欢的事是什么,他还乐见我如此呢,最少我少吃了府中不少米粮呢。”林皓轩不以为然地自黑着。 “你这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呀,那你快回你的候府吧,本王府里也没多余的米粮喂你了。”萧沐庭难得如此轻松地开着玩笑。 “别呀,属下不还有差事没办完呢嘛,不能离开。”林皓轩笑着还坐在一边的椅子里了。 宝庆郡王大笑出声,指着他:“真是随了你那个爹了,想当年,你爹年轻时,也是一个样子,痞气一来,谁都不服,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那你看看,这个肯定是错不了的。”林皓轩笑着。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韵诗,对着三人福礼后道。 “殿下,王妃请您带着宝庆郡王一起去阁里吃鸽子汤!” “鸽子汤?”林皓轩瞪大了眼:“哪来的鸽子?” 韵诗笑道:“王妃打的。” “啊?我天,不会咱府里的鸽子吧。”林皓轩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韵诗立即摆着手:“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咱府里的鸽子,管鸽子的小毛子看过的,不是。” “不是!”林皓轩停在门口,收回迈出的脚,再回头看向萧沐庭。 他的目光里也有了一丝阴冷,再指了下韵诗:“在哪里打的?” “就在后院子里,秋千架的那个方位再向前一点。”韵诗小心的回答。 宝庆郡王扔下手中的棋子,冷哼一声:“你这里也算是四面埋伏了。” 韵诗再道:“回殿下,那鸽子的脚上确实是有东西,王妃已经收起来了,说是过后交给您,还能赏糖吃。” 萧沐庭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这丫头。” “走吧,尝尝王妃做的鸽子汤。”宝庆郡王大步的走到门口,再问韵诗:“香吗?” 韵诗用力的点头:“特别香。” 当他们喝上第一口时,全都满意的点着头。 苏寒见此,还高兴的晃了晃头,咧着的嘴就没闭上过。 “寒儿,你是用什么打下来的?”萧沐庭语气温和的问道。 苏寒盛汤的手停住了,扭头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慌乱。 萧沐庭立即解释:“别怕,本王没怪你的意思,它不是飞着呢嘛,你不会又上树了吧。” 苏寒立即摇头,手举着汤勺子:“我保证,我没上树。” “好,好放下……”萧沐庭立即按下她的手。 宝庆郡王笑问着:“那王妃是用什么打下来的,看这鸽子的个头不小,全身上下,连个洞都没有,不会自己掉下来的吧。” “当然不是了,它又睡着,怎么会飞着飞着,就落下来了呢,是我打下来的。”苏寒得意的拍着胸脯,骄傲的回答。 而且站在她身边的韵诗和韵兰也在一起点头,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林皓轩接了话:“王妃,这打鸟可是要真功夫的,你会用飞镖吗?” “不会。”苏寒摇头。 “那是用什么?”林皓轩也懵了。 “这个!”苏寒说着,从腰间抽出来一个弹弓,举在手上晃了晃。 “弹弓!”几人全都愣了。 “对呀,就是它,打鸟可准了。”苏寒得意的笑着。 这时沈嬷嬷再端了一碗鸽子汤进来,放在了桌上,正要退下去,就被萧沐庭叫住了。 “这怎么还有一碗!”他指着桌子。 沈嬷嬷笑道:“回殿下的话,小……王妃打了三只呢,非让全都炖了,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林皓轩再问她:“沈嬷嬷,你家王妃以前在府里,也会玩弹弓?” 沈嬷嬷没觉得有异,很坦然的点了下头:“我家小……王妃弹弓玩儿的可好了,打石头准,打针更准。” “打,打针!”林皓轩眼睛瞪的更大了。 沈嬷嬷笑道:“对,就是施在人身上的针,王妃说了,打石头的话,一般会把鸟的头给打碎,可打针不一样,只要穿进脖颈处,鸟就死了,而且不伤及全骨骼。” “啊……”林皓轩轻咽了下嗓子,这学医人的想法,与一般人,就是不一样哈,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呢。 萧沐庭也不太能理解的问:“寒儿为什么打弹弓如此厉害,可本王知道,这弹弓的技法,也不是一朝能练成的。” 沈嬷嬷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看了眼还在美滋滋的喝着汤的苏寒,目光里全是难过。 “我家小姐在那个苏府,哪吃过几天饱饭呀,要不就是馊的,要不就没有,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小姐就学着打弹弓了,这样打下来的鸟,也能吃饱。” “真是太过分了!”林皓轩怒声道。 “这可是我的绝技,不外传的,但要是有人想学的话嘛……就拿五颗糖果来换,也是可以的。”苏寒在那里摆起了师傅的谱来。 她的话又瞬间逗笑了在场的人。 萧沐庭看着苏寒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心疼,他一定要让苏府的人,加倍的偿还回来。 第45章 隐疾 林皓轩将从苏府里得来的药方子放在了白清阳的面前。 白清阳没看那药方子,反是看着林皓轩。 不相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都好了?” “不信,你自己去瞧瞧,现在全都生龙活虎的,能蹦能跳,能吃能喝的,还说保证半个月离不开茅房呢,吹牛。”林皓轩白了他一眼。 白清阳也皱眉:“可不能呀,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不外传的。” “就你会呀,你不是说,就你师门里的师兄弟,师姐妹一大帮人吗,人家不会?”林皓轩再呛了他一句。 白清阳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手法,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什么独家,你不懂呀。” 林皓轩不服气的道:“我懂,可你这独家让人破了老大,你懂不懂呀。” 白清阳还在那里歪头斜看着房顶,怎么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萧沐庭从桌上拿起那个药方子来,看了看,说实话,他看不懂,又放下了。 “这么说,对症用药。”他淡淡的开口。 “我看看,行吗?”苏寒的小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依旧瞪着她那双萌萌的大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萧沐庭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对她点头的同时,又招了下手。 她欢快的走了进来,还在白清阳的肩上拍了一下:“看把你愁的,这有什么呀,看看药方不就明白了,高人可能真就出现了呢。” “不可能!”白清阳坚持的瞪着眼,大声道。 苏寒也不理他,拿起桌上的那个药方子,看了看后,不由的眯了下眼。 她再看向还在那里纠结着的白清阳:“把你的配药方子,给我看看。” “没有!”白清阳果断的回答。 “没有?那你凭什么配出来的药,你不会是乱抓的吧。”林皓轩真想给他一拳,这老小子,今天是抽疯了怎么的,这么难沟通呢。 苏寒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有本事的老中医,药方子根本就不会写在纸上,一般都存放在他自己的脑子里,除非要传后的,不然,都是独家秘方。 “这个药方子的开具顺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苏寒再轻语了一句,也歪头的闭眼想了起来。 “眼熟?这不都是常规吗,还有不一样的吗?”萧沐庭也不懂的问道。 苏寒点头,再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配药也是一样,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只要用药的分量无错,顺序也是有变化的,却不影响药效。” 白清阳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药方子抢了过去,在看到第一眼时就发出了轻“咦”声。 苏寒轻撇嘴的白了他一眼,还对萧沐庭道:“刚刚他不是说不看的嘛,现在又抢,为老不尊。” 萧沐庭和林皓轩同时笑出声来,还很认同的一起点着头。 “这怎么与……不可能呀,当时她的坟我是看到过的……”白清阳的皱眉顿时就拧在了一起。 苏寒突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片段,那个爱穿亚白素衣的漂亮女人,被人抬走了,她耷拉在外的手腕上,还有一条血肉外翻的割痕,随着她被抬走,而有血,滴在地面上,一路滴出院外。 她想再看的清楚些,突然头就如针扎般地疼了起来。 轻哼一声后,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还用头在不停的撞击着桌腿,却也缓解不了那疼痛。 她这突发的状况,还真是吓了大家一跳,萧沐庭过来将她扶住时,白清阳已经手指切上了她的脉,随即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相冲了?”他自语着。 “怎么回事?”萧沐庭瞪着他。 “应该是相冲所致,一个堵,一个想冲过去,所造成的冲击,才会让她如此的难过……”白清阳用白话来解释着。 “那怎么治呀,也不能看王妃就这样吧。”林皓轩急急的吼道。 而被搂在萧沐庭怀里的苏寒,此时疼得已经面色发青了,他的手一直护在她的头上,不让她再撞桌腿,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疼痛的袭来,只能向他的身上撞去,就撞在他的肩上,很用力。 “我施针吧。”白清阳也只能用这一招了。 可还没等他把针拿出来,就见在萧沐庭怀里的苏寒猛然的坐直了身体,瞪大了泛红的双眼,直直的瞪着正前方,突然吼了一声:“娘!” 再是双眼一闭,直接倒在了萧沐庭的怀里。 白清阳再过来切着她的脉,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停了……” “什么停了!”林皓轩都想一脚踢飞他,这老小子说话不能多说几个字嘛,两个字,半句话的往外崩,听着都累。 白清阳轻摇了下头:“这绝不是苏文斌的手笔,他可没有这个本事,难道是……师妹!” “无论是谁,先把她治好。”萧沐庭抱起已经晕过去的苏寒,冲出了书房。 大家都围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无血色的苏寒,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要不是鼻息之间,还有呼吸,真的以为她,已经去了呢。 沈嬷嬷一边抹泪,一边帮着苏寒擦拭着身体,再合力的与韵诗和韵兰一起,帮苏寒换了一件干爽的衣服。 那件被汗浸透的衣服,被白清阳拿在了手里,他放在鼻下闻了闻,再次皱眉。 他再叫过沈嬷嬷:“你家小姐,这种情况多久了?” 沈嬷嬷再抹了下眼角:“回白先生的话,小姐自从景姨娘离世后,就落下这么个毛病,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她会撞头……”萧沐庭目露难过的问道。 沈嬷嬷点头:“回殿下的话,是,一开始就往床头上撞,门框上也撞,可能这样,会让她减轻点痛苦吧,可这样一来,也让她头上有伤,老奴不忍,就把床头包上了棉布……” 萧沐庭再看向白清阳:“可能治?” “她这种情况,就是用某些药物,来压制着她脑中的记忆,难道,是她知道些什么,师妹怕她年纪小,外泄,所以用药物压制着,不让她想起来吗?”白清阳完全就是在自语。 “什么,哪有亲生母亲如此的,这也太残忍了吧……”林皓轩惊讶的道。 白清阳怒瞪着他:“你知道什么,这样不比她丢了性命要强多了。” 萧沐庭却明白了白清阳的意思,再看向内室躺着的苏寒,心更疼了。 第46章 和好人一样 第二天一早,苏寒伸了个懒腰,满足的睁开了眼睛。 就见床前围着好多人,在看到她清醒了,韵兰立即转身对门外喊。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白清阳最先冲了进来,推开床前的人,坐在床沿上拿起她的手腕,切上她的脉,眉头紧拧着,目光专注,表情严肃。 苏寒都被他弄愣了,再看到萧沐庭也走了进来,他手背在身后,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她还对他展了个笑颜。 再要抽回手时,又被白清阳用力的扯了回去,冷声道:“别乱动。” “白老头,你干啥呀。”苏寒不高兴的道。 “什么白老头,我是你师父,别忘了,你可是行过拜师礼,磕过头的。”白清阳再白了她一眼。 “行,白师父,你在干啥。”苏寒只能妥协。 “没看到呀,号脉。”白清阳手指掐着她的手腕,举起来给她看。 苏寒轻翻了下眼皮,恍然想起的样子。 萧沐庭柔声的问她:“寒儿,你感觉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对白清阳说明。” “什么都行。”苏寒对他眨了眨眼。 萧沐庭点头:“对,什么都行。” “我饿了!”苏寒委屈巴巴的道。 萧沐庭一愣,这个结果,让他很是意外。 屋内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个个面面相觑,昨日还病怏怏的吓人样,今日醒来看似无事了,只是饿了? 沈嬷嬷与杨嬷嬷一起进来,两人手中各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道菜,一碗汤还有一大碗的米饭。 沈嬷嬷放在外厅的桌子上,伸头看向内室:“小……王妃可是醒了?” 韵兰回头对她点头:“醒了,王妃说是饿了……” “这就对了,每次头疼病犯完,王妃都会如此的,吃饱了就没事了。”沈嬷嬷终是放下心来,扭头再抹了下眼角。 杨嬷嬷也拍了她一下,安慰着:“醒了就好,就好。” 白清阳也放开了切着她脉的手,目光微沉,一脸的严肃。 苏寒坐起身来,韵诗立即拿过衣服给她披上。 她伸头看着一脸不阴不晴的白清阳:“白师父,我是不是没事了。” 白清阳扭头看向她时,还是疑惑的样子。 “没事就行了,我可得先吃饭去了,饿死我了都。”苏寒揭开被就下了地。 还将萧沐庭也拉着一起向外厅走去:“什么事能比吃饱了的事大,先吃饭,再研究。” 萧沐庭只认为,这是她的一种常态,心中更是不好过了。 可他也不明白,什么样的病,会在犯病时受如此大的痛苦,但在病发后,又如好人一样呢,这也太神奇了。 苏寒是真的饿了,只是先给萧沐庭盛了一碗饭后,就开始埋头吃了起来,一碗米饭吃完后,还喝了一碗汤。 这才满足的抬起头来,对着沈嬷嬷笑:“还是沈嬷嬷的萝卜肉丸汤好喝。” 沈嬷嬷眼中含着泪的对她笑着:“王妃喜欢吃就好,回头,嬷嬷再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冬瓜排骨汤。” “好!”苏寒听着,还轻舔了下嘴唇,就是一副馋猫样。 萧沐庭再看着她笑道:“其实,寒儿做的鸽子汤,也是很好喝的。” “好喝吧,那可是我偷来的食谱,嘿嘿……”她说着,还自己捂着嘴的贼笑了起来。 其实这道菜,就是她在军中的炊事班里喝过这个汤,感觉特别好喝,就想学习,可炊事班长不教,她只有偷学了这道菜,准备探亲回家时,给爷爷做一顿的。 可没想到,她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却在这里大显了身手。 沈嬷嬷也跟着一笑,宠溺的摇起头来。 杨嬷嬷自然是看到了,就问道:“你知道呀。” 沈嬷嬷再是一笑:“那是在苏府里,老爷过生辰,请来了福客楼的厨子来做菜,其中就有这一道鸽子汤,小姐……王妃当时就跑到了后厨,把人家一步步的做法,全都记了下来,回来后,就在我们的小院子里,有模有样的做了一道这个菜,他们前院大吃大喝的,我们在小院子里,吃的也不错。” “对呗,要不是后来,小庆春不见了,想必他还能给我找来些更好的食材呢。”苏寒得意的笑着。 沈嬷嬷的表情再是一僵,扭头难过的强忍着泪。 萧沐庭笑问着她:“小庆春是谁呀。” “就是沈嬷嬷的儿子呀,与我一起玩到大的,他是哥哥!”苏寒很自然的回答。 杨嬷嬷明白了,再轻拍了下沈嬷嬷:“妹妹,你现在算是脱离了那个恶魔之地了,也是托了咱家王妃的福,要不然,你可能再也见不到王妃了。” 沈嬷嬷点头:“谁说不是呢,原本我们院子里的人就少,自景姨娘离世后,那里就更没几个人了,后来就剩下我与我儿子陪在小姐的身边,小姐这一出嫁后,那院子就我一个人在守着了。” “原本就没什么东西,您也不必在那里守着,现在你在这里守着我。”苏寒面上笑的很甜,可眼中却有一丝冷意,还有杀机。 她怎么会听不出沈嬷嬷的话中的意思,看来,那个一直陪着原主长大,处处把她当妹妹护着的小哥哥,已经没了,再也回不来了。 而下杀手的人,必是苏府中的某一位。 苏府的人对于她而言,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没有一个好人。 突然她想到了先前在书房,没看完的那个药方子,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包括萧沐庭。 苏寒还伸头往身后的内室里看了一眼,再问身边的韵诗:“白老头走了吗?” “没有,白神医还在里面坐着发呆呢。”韵诗对着内室指了下。 “白师父呀,我想到了,那个药方子的问题在哪里了。”苏寒伸着脖子叫道。 “什么发现。”白清阳话落人也到了她面前。 苏寒梗了下脖子:“那是娘亲的惯用的顺序,想必是她留了下药方册子之类的,就被苏文斌收在某处。” 白清阳一拍大腿:“对呀,就是这么回事。” 他还对着萧沐庭在傻笑,却得到了他嫌弃的白眼。 第47章 药吃多了 入夜后,苏寒洗了个热水澡,全身都舒服了。 坐在梳妆台前,由沈嬷嬷给她绞干头发。 苏寒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几日好像胖了一点点,脸上有肉了。 她伸手轻轻的抚上脸,还用手指在脸上轻掐了下。 惹来了沈嬷嬷的笑声。 “王妃这是也看出来了,是胖了一点,更好看了。” “奶嘟嘟的……”苏寒说着还鼓了鼓腮:“嬷嬷看,像不像鱼!” 沈嬷嬷的笑声更大了些:“像,王妃高兴就好。” 苏寒对着镜子笑了起来:“嬷嬷,我现在是挺高兴的,可是我还是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呀?”沈嬷嬷不明白的问着她。 苏寒托着下巴想了想:“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呀,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沈嬷嬷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小姐,你还没忘记呀……” 这话却把苏寒说愣住,她应该记得什么吗? 沈嬷嬷再叹了口气:“小姐呀,现在你已经是这宸王府的王妃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别再想了要离开了,明白了吗?” 苏寒盯着镜子,觉得沈嬷嬷这话说的,很是勉强。 “嬷嬷,我知道了,以后不再说了。”苏寒顺着她的话。 眼睛再是一转后,再对着镜子笑道:“嬷嬷,娘亲是不是特别漂亮,就像个仙女一样。” 沈嬷嬷的脸上再轻扬起了温和的笑意:“是呀,景姨娘确实是个大美人,可比苏夫人要好看多了。” “她是不是喜欢亚白色的衣服呀。”苏寒再问道。 沈嬷嬷再点头:“对呀,原来小……王妃还记得呢。” “嗯!我梦到她了……”苏寒轻点了下头。 沈嬷嬷眼中再闪过一丝难过,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而她的这个样子,苏寒却感觉到了熟悉,她前世好像也是如此,一旦要是问起为什么家里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时,他都会沉默不语,后来她长大后,才知道,爷爷是有两个儿子的,全都参了军,而且都牺牲了。 苏寒再道:“嬷嬷,能不能与我讲讲母亲的事呀。” 沈嬷嬷再愣了愣,看着镜中一脸认真的苏寒:“王妃,为何要想……” “就是想知道呀,那个白老头,不对,白师父说母亲是她的师妹,我是他的师侄,后来又非让我拜他为师,再有就是,爹爹不是太医吗,可怎么觉得,他能用到的良药,都是母亲的药方呢,就像这次,明明白老头用的那个药,已经很高明了,可他却能解了,药方子我看过了,就是母亲惯用的写药方子的方式,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苏寒皱了下小脸。 沈嬷嬷听到这里,却冷冷地嘲讽一笑:“要说起苏老爷呀,以前在你母亲没入府前,还真是觉得他医术高超呢,可是自你母亲入府后,就不然了。” “怎么了?”苏寒急急的问道。 “你母亲的医术,可比你爹爹高明多了,让你父亲在这太医院里站稳了脚不说,还得到过皇上的赏赐呢,就连先皇都夸赞过他呢。”沈嬷嬷再轻扬了下嘴角,很是不屑的样子。 苏寒点了下头:“我听白老头说,他与母亲原本都是什么瑶仙,还是仙瑶宫的弟子,那是个什么地方?” 沈嬷嬷摇了下头:“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也没听景……你母亲提到过,不过她原本带在身上的一些物件,还真是特别的很,尤其是小姐……不是,王妃胸前佩戴的那条链子,还在不在?” 苏寒伸手指,将领子里的链子勾了出来,再举到眼前看着。 这是一个被金饰雕刻成镂空样的一个水滴形状的坠子,可这镂空里面好像还有个蓝色的石头样的东西,不过这镂空的雕纹看着好像是缠绕在一起的树藤,又像是图案,别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沈嬷嬷看到她还戴在身上,也就放心了:“这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万不能丢了。” “嗯,我一直都戴着呢。”苏寒双手捧着那个坠子,对着镜子笑了笑。 沈嬷嬷这时放下毛巾,扶着她走到床边,再蹲下来帮她脱掉鞋子,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就坐在床沿处,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就是在哄她入睡。 “这个东西,我第一次见,是在你母亲的身上,自你出生后,她就给了你,说长大了,自然会有人把你接到那个神奇的地方,让你学本事的。”沈嬷嬷笑道。 “谁来接呀,怎么从来没见过?”苏寒问道。 沈嬷嬷摇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只是知道,就这个坠子就与众不同,还有你母亲以前常戴的一个簪子,从不离身的,后来,也都随着她去了。” 苏寒再轻抿了抿嘴,握住沈嬷嬷的手:“嬷嬷,你说父亲以前对母亲很好的是不是,可后来,为什么又对她不好了呢。” “这个嘛……具体的老奴也不太清楚,老奴也问过你母亲,可她只是哭,不回答,还说是自己心盲,眼也盲,毁了自己,误了后人,她最担心的就是你呀……”沈嬷嬷扭头再抹了下脸上的泪。 苏寒轻闭了下眼后,再小声问道:“那娘亲是不是给我吃过什么药。” 沈嬷嬷想了想,刚要摇头,又点头:“确实是吃过的,但好像不是什么苦药,小姐当时很喜欢吃,也不排斥,老奴问过的,可你母亲只笑,不说明,只说是为了你好,这样,你可以活着。” 苏寒再轻皱眉:“还有这种事呢,是因为我很笨吗,她是想让我变聪明吗?” 沈嬷嬷摇头:“哪有的事,小姐你自小就聪明,一岁多学说话都是在背医籍,二岁半你母亲就教你写字了,写的就是药方子,五岁多,就会看诊了,三小姐那时有喘病,就是小姐你给诊出来的,老爷都没看出来呢。” “可为什么我……”苏寒再眯了下眼。 “还不是那场大病闹的,当时老爷可给你喂了好多的药呢,老奴想着,不会是那里药吃多了,伤到了吧。”沈嬷嬷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她。 第48章 拿回我的东西 苏寒一早,就跑到了萧沐庭的房门口,靠在门框处,垂着头,背着手,用脚在地面上轻蹭着。 直到早餐摆上了桌,萧沐庭提着剑,从后院走回来时,就看到她皱着小脸一副深沉样。 “这是怎么了?”他叫住走过来的思雨。 思雨轻轻一笑:“回殿下的话,王妃一早就在等殿下了,可能是有话要说,却又没想好怎么开口吧,就站在门口,让进去,也不进。” 萧沐庭点了下头,大步地向她走去。 “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是想与本王一起吃早膳吗?”他笑问着。 苏寒抬起头来,刚要回答,就看他手中的银色长剑,顿时眼睛就瞪大了,闪动着兴奋的光。 萧沐庭的眼中也有了笑意,见她如此感兴趣,还特意将剑举到了她的面前。 “要看看吗?” “可以吗?” “当然!” 苏寒也不接,只是伸手,在那剑鞘上,轻轻的抚摸着。 这可是把古董呀剑呀,老值钱了! 萧沐庭就这样,面露温暖笑意的看着她,如此珍惜的样子。 却根本不知道,她内心想的是什么。 带他进了厅上,洗漱了一下坐在她身边,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要与本王说?” “嗯……就是……嗯……我,我想……回,回一趟家!”苏寒说完,就埋头在粥碗上,头都不抬。 “嗯?”萧沐庭不解。 她怎么又要回家了,这里真的让她这么不愿意待吗? 苏寒微歪抬起头来,瞄着他,见他面色不佳,眼中也有了些冷意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死就死吧。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要回家找东西,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我想起了一点点,我要拿回来,不能留在那里!” “何物?”萧沐庭轻皱眉。 她想要什么,他这府里没有的,就算没有,只要她能描述出来,一样可以帮她找到,又何必非要回那个对她来说,就是个地狱般的地方,找寻呢。 苏寒摇头:“具体是什么,我没想起来,但一定是有的,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连苏文……我爹爹都不知道的,要不是沈嬷嬷昨天提醒我,我都不记得了。” 萧沐庭好像是明白了,对她点了下头:“如果你不着急,就缓两天咱们再去,本王安排一下,可好。” 说完还夹了菜放在她的碗中。 苏寒笑着点头:“不太着急,那个地方,除非他把那房子推了,重新挖掘,不然找不到,想来,母亲是就没把他当自己人,不然,怎么会藏的那么隐秘。” 她说完,就高兴的吃起饭来,还给萧沐庭回夹了一筷子的菜,在他看过来时,对她咧嘴一笑,以示感谢。 萧沐庭饭后去了书房,派人把白清阳叫到了书房,与他说了,苏寒今日提出来的事和她所说的话。 “你认为呢,寒儿的母亲会留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她。”萧沐庭看着白清阳。 白清阳捋着胡子,眼睛转了转后,再摇头:“这个真不好说,我这个师妹呀,纯属于是让我们这些师兄弟和师姐们给宠坏的一个任性的妹妹了,她天资聪明,深得宫主的喜爱,再就是她也是宫主原师妹的女儿,自然会多宠爱一些的,可她下山都没半年,就跟着苏文斌跑了……还当了妾,师门得到消息时,别提多震惊了,宫主把他最喜欢的琉璃盏都砸了。”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可能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想要回来罢了,在她的想法里,是她的东西,就不要会留给别人。” 白清阳点头:“也是这个理,不过,当年师妹出山时,还真带走了两样东西。” “重要吗?”萧沐庭皱眉。 白清阳点头:“重要,一样是师门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同门,都会帮上一把,还有一件,就是宫主瑶仙令。” “此物何用?”萧沐庭问道。 白清阳苦扬了下嘴角:“此令一出,所有出身于瑶仙宫的弟子,都要听命行事,如宫主亲临,不可违背,违者,诛之!” 萧沐庭再皱眉:“要真是这样,对于寒儿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受到了伤害,为何你师妹不在身亡之前,把此物转交回师门呢,留给她,这就是在害她。” 白清阳再轻摇了下头:“不瞒殿下,师妹任性的很,自从她跟着苏文斌走后,宫主也派人寻过,三年都没结果,也是在十年前,得到了她出现在京城苏府的消息,可派来的人却没有见到她。” “那时的她,已经身故了?”萧沐庭眼中再闪过一丝阴沉。 白清阳点头:“是,而且还得知,她嫁的并非良人,而且不是正室,是个妾室,此消息传回师门,宫主大怒,再也不准任何人提到她了。” “最得意的门生,最后却是让他最丢面子的一个,你们宫主的心情,也可理解,可也真的不能不闻不问呀,就把寒儿那么小的孩子丢在那个魔窖一样的地方,你们就这么忍心吗?”萧沐庭生气道。 白清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师门的规矩向来严苛,宫主决定的事,哪有人敢违背,我也是在得到允许出山后,方才游走了近两年,才敢靠近京城的,就是来看看情况的。” “确实,这一点,你向来没瞒过本王,你一直都说是来京城之中寻人的,可你却从来没说过,此人就是苏文斌府上的妾室,和他那庶出的女儿呀,你要是早说,早就把她接出来了。”萧沐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还好,不晚,她还活着,只是师妹她,真的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她吗,她可知道,一旦王妃拿到此物,后果将是什么!”白清阳矛盾的闭了闭眼。 “白清阳,你说明白点。”萧沐庭心中一颤。 “殿下,那个宫主令牌就是接位令,持者,就是下一任的瑶仙宫的宫主!”白清阳为难的看着他。 萧沐庭先是一愣,后又冷哼一声:“你们师门会要一个傻子当宫主吗?” “还真是哈,那就没事了,如果真找到了,交回去就行了。”白清阳拍着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再次受了到萧沐庭不客气,又嫌弃的白眼。 这老头,真不聪明。 第49章 逃生洞口 刚吃完晚膳,苏寒就来找萧沐庭了。 对他草草的福了个礼,就拉着他的衣袖要往门外走。 “咱们现在就先去一趟……”她急急的道。 萧沐庭手上只微用了些力,就将她给拉了回来。 反按她坐在椅子上:“你别急,好好与本王说,你要去哪?” “去苏府呀,先看看那东西是不是还在,如果不在了,那咱们去干啥,我可是听杨嬷嬷说了,还得带着礼去呢,我可没钱,我也没礼,就算有我也不给他们呀。”苏寒理直气壮的道。 萧沐庭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丫头是不愿意送礼呀,还真是挺抠的。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送给他们一根针,都觉得是浪费。 可她提出来的这个要求,他也觉得不可行,带着她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但要是不带她去,又怎么能知道,她要找的东西藏在哪里了,这还真是矛盾。 见他皱眉的在那里思索着,苏寒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两手的食指在一起相抵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那我自己去,只要你让他们把大门打开就行,你家墙太高了,我翻不出去。” 萧沐庭这回是真的惊到了,半哈着腰的伸头看着她,见她斜愣着眼,嘴还嘟得老高,气呼呼的样。 伸手在她的肩上轻点了下:“你还想要翻墙?” 苏寒顿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咬住嘴唇的,眼睛转动了起来。 萧沐庭再是一笑,这个样子还用说明吗,明明就是被抓包的样子,这丫头,也是真不会说谎。 他只好道:“去是可以,但你得听话,不可能乱跑,苏府本王不熟,万一你要是跑开了,本王找不到,就不能带你回来了,要是被苏府的人发现了,你想想,会是什么样子?” “绑起来,再打一顿喽……”苏寒接得特别溜道。 萧沐庭的眼中再阴阴的一眯,又点头:“对,本王再去接你时,你就会生病了,想想那些苦到不行的药……” 苏寒立即摇头,再点头:“我保证听话,不乱跑,就是看看,对,看看,如果能直接拿回来,就不能再去了,是不是。” 萧沐庭想了下,还真是这么回事,点头:“对。” “那就走吧。”苏寒回手再抓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外拉。 可却被他又拉了回来,还指着她此时身上的衣服:“你不会穿这身去吧,不得挂墙上呀,去换一身。” “换啥样的,我有吗?”苏寒撇了下嘴,明显就是不高兴。 “有,本王派人送过去。”萧沐庭笑着摸了下她的头。 苏寒这才转身往门外跑:“那我等你哟。” 萧沐庭不由再笑出声来,还无奈的轻摇了下头:“真是童言无忌,什么话都敢说。” 这要是发自别的女人嘴里,意思完全就变了。 他转身也进房间换了一套便利的夜行衣。 林皓轩听说后,也抱剑出现在了阁院中,当看到苏寒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发被束起一个高吊的马尾,面上还蒙着黑色的面巾时,还真让他惊讶。 萧沐庭也轻挑了下眉:“再拿一把剑,就是女侠。” “我就是女侠,锄强扶弱,杀富济贫的大女侠。”苏寒还挥动了几下手臂。 可这招式,却一点都不难看,反有一种别样的规范,像是自成一派的招式。 两人带着苏寒从府中的后门出去,身后还跟着十个黑衣人。 苏寒回头看了一眼,认出这里面有两个眼熟的,一个是祁伟,一个是江滨。 宸王府是在城的北侧,而苏府却是在城的南侧,整个一个对面。 来到苏府时,还到了戌时末,就在林皓轩要带人先行翻进苏府墙院时,苏寒却阻止了他们。 再对着苏府的后院墙处,指了指:“现在不能进,他们还没睡呢,去那边等一等。” 林皓轩觉得这就是多余,却见萧沐庭已经挥手示意,听她的话照做。 大家只能转移到那边后院墙处。 一到了那里,苏寒就抬头看了看那个院墙,再手扶在墙面上,摸着向前走了足有二十步,方才停下。 然后她就蹲在那里,手在上面再摸索了起来。 几人都跟着她,半哈着腰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这是在干什么。 直到她从一边捡起个树枝子,用力的在怼着一块砖石,没一会,就出现了一个凹陷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林皓轩把她拉开,伸手在那砖石上一堆,那砖就掉落了。 苏寒对她眯眼点头,再指着那一周边的砖石:“都可以拿下来的,能容一人进出。”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这个洞口的,不会是你弄的吧。”萧沐庭问她。 苏寒很大方的点头承认:“就是我弄的,这个砖可结实了,我挖的时候,可费力了,打这个洞,可是费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呢,白天可不行,得等到亥时后,府里的人都睡下了,我才能来的,挖到丑时末,寅时初,就得停下,还得把原本挖的砖再放回去,不然就会被发现了。” “挖这干什么?”林皓轩也回头问道。 “这叫逃生洞口,当然是准备逃跑用的呀,万一哪天,他们真要起了歹意了,我不得跑呀,不然,不得没命了,我又不傻。”苏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点头:“可不,王妃聪明着呢。” 林皓轩也点头:“是,是在下说错话了,王妃特别聪明。” 连站在一边的其他人,也跟着直点头,他们家王妃确实是聪明,尤其是在医术上,那就叫精。 当他们拿下所有被撬动的砖后,大家都惊讶了。 这个洞口可够大的,能容下的决不是一人宽。 苏寒却把还站在那洞前的林皓轩拉到一边,自己先探头进去,左右看了看后,再收回头来,得意的晃了下头:“我就知道,这里一向来的人就少,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这洞也不小呀。”林皓轩再道。 “也不大,沈嬷嬷的体形也能过来的。”苏寒再挥了下手。 转身就靠在了一边的墙上,抬头看着夜空。 “原来,你是想带着沈嬷嬷一起。”萧沐庭也学她,一起靠在墙上。 苏寒点头:“她是这府里,现存的,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要走,怎么能将她留在这里呢,她身边除了我,也没别人了,小庆春都不在了。” 萧沐庭这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是怕沈嬷嬷会伤心。 第50章 就说没记错 苏寒再闭了下眼:“我知道,娘亲当年在她小产时救过沈嬷嬷一命,所以,娘亲离开后,她就一直照顾着我,可是也因为如此,小庆春却没了,这是我欠她的。” 萧沐庭皱眉的看着她:“你记得。” 苏寒指了指脑子:“每次犯病后,就会记得一些事,再忘掉一些事,很烦。” “你的意思是说,这头疼病,是按时发作的?”萧沐庭心中又是一惊。 苏寒摇头:“按时嘛……算不上吧,我也不知道,不过,让我记得最最清楚的,就是那一碗碗苦到不行的药,生生地往嘴里灌的场景,所以,我发病时,能不声张,一定不声张,不让他知道。” “王妃说的是苏文斌?”林皓轩蹲在那里,抬头看着她。 苏寒点头:“嗯!他医术不行,所制出来的药,特别苦。” 林皓林气愤的扭头,将手中的砖往地上一摔,就成了粉末。 亥时一到,洞外留了两人看守,其他人就顺着这个洞全都进了苏府,跟着苏寒,顺着院墙向左侧院走去。 拐进了一个小角门,就看到一个特别偏的,而且陈旧的小院子,一看就是个不被重视的地方。 真的比王府下人所居的地方,都差上好多。 院门都已经破败了,虽然也是关着的,可门扇都是歪斜的,就是立在那里,没倒下罢了。 苏寒就趴在那露出一条大缝子的地方,向院内张望呢。 萧沐庭看了眼那个矮墙,伸手接搂上她的腰,脚下轻点,就跃进了院子。 苏寒虽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却没有叫出声来。 当落在院中时,还来回的看了看,再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个好,回头你教我呗,我学会了,也带你飞。” 萧沐庭笑出声来,点头:“行,等你带着本王飞。” 苏寒高兴的举起手来,脚了两步,转身就往那栋不算大的房间跑去。 这里原本应该很是不错的,有前院,有主屋门廊,有后屋小院,可因常年无要打理,这里已经没有了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所有人都是直跃进小院的,那扇门,根本没有人碰。 萧沐庭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只能快步的跟着。 苏寒也脚下不慢,在门廊处直接蹦上了廊道,再踩着廊凳直跃到草坪处,向后院冲去。 就这速度,也让所有人都愣了愣,而且她这无意识所展现的身手,也能看出来,她会的可不少。 虽然不是特别精,但一定会。 祁伟对林皓轩道:“看到了吧,王妃当时在府中上墙时,比这还利索呢。” 萧沐庭这回是真相信白清阳的话了,她师妹一定是教过苏寒很多东西,可又用某种方法给她压制住了,让她再忘掉,也是为了保她安全,只有在下意识和本能时,方会体现出来。 可这样,也让她多受了很多苦。 此时苏寒已经窜到了对面的廊道上,正对着他们招手呢。 大家快步的跟了过去,她再指着后院的三面房子中的,最中间的那个房间道:“这就是我住的房间。” “前面那么大的地方,为何不住?”林皓轩问道。 “不好跑!”苏寒已经拉下了蒙面巾,贼贼的一笑。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受,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前面门一响,她就得从后门跑,不然就没好事。 祁伟这回是明白了,她这翻墙的本事,就是这样练成了,难怪那么麻利呢。 苏寒推开门后,走了进去,都不用点灯,也能轻松避开地面上放置的物品。 她走了进来后,就回手招了一下:“你们可以进来,也可以站在外面等我,很快。” 萧沐庭对祁伟他们点了下头,就背着手晃进了房间。 当借着月光,看清这屋内的摆设时,还真有些惊讶,简单的有些太过分了。 前厅不过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张木制的屏风隔开了厅与后室之间,左侧为内室,连个门都没有,直接能看到里面的床铺,虽然是张架子床,可也很老旧了。 而在后室中,却有一个不算小的书房,墙边立着三张空空的书架,还有一张书桌。 此时的苏寒就在那桌子处,伸手在桌子下面,摸索着。 他走过去,看向那空书架子,上面有一层灰,应该许久没人打扫过了。 “这上面的书呢?”他不由的问。 “都拿走了,他说我是个傻子,看不懂,就都搬走了。”苏寒大眼睛轻翻着,手在桌下摸着,说的很是随意。 萧沐庭的怒意又升起了些许,对于苏文斌这个人,在原本没有好感度的情况下,继续下降着。 这时,苏寒已经直起身来,手托着下巴,一手抱着胸,眉头紧拧在一起,盯着那张桌子运着气。 “没找到?”萧沐庭见她这个样子,也猜出了大概。 苏寒摇了下头:“不应该呀……” “别急,再想想,咱们还有时间。”萧沐庭鼓励着她。 苏寒再撇了下嘴,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萧沐庭怕她有危险,转身也跟了过去。 就见她走到床前的垫脚板处,将其搬起,直接放在了床铺上,再伸手向床底下摸去。 这回她找到了一个扣手,用力的扯了下那个圆环,就听到一声轻“嗖”声响过。 原本放着垫脚板处的地板,已经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口。 苏寒这才咧嘴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不会错的,一定是在哪个东西的下面。” 萧沐庭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苏寒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好像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次,过后嘛……是不是她告诉过我,我不记得了。” 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头:“可你还是找到了,是不是,是在这里看,还是拿回去看?” 苏寒想了想:“在这里先看看,万一不是呢,还得再找。” “行,听你的。”萧沐庭再对她点了下头。 真感觉这丫头活的不易。 不过他却将她拉到一边,抽出腰中的剑,向那里面挑去,一个带着布包的四四方方的盒子被挑出来,落在了他的手中。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苏寒不吝啬的称赞着。 “还好!”萧沐庭得意的挑眉,傲娇的道。 第51章 想换个师父 这时,他们身后有声响传来。 两人一起回头,就看到林皓轩正用手揉着腿,对他们点了下头。 苏寒轻笑出声:“好笨。” “王妃呀,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不用点灯都能如此熟悉的。”林皓轩再蹬甩了两下腿的走过来。 “习惯了呀,这样走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不会碰到了,就如盲人一样,就算不用看,也能用步子算出物品所在的位置。”苏寒轻松的回答。 将那盒子放在地上,打开包袱,是个黑色的漆木盒子,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却没找到盖环在哪里。 她再捧起来,借着窗上那破了的窗纸所映进来的月光看了看:“这也打不开呀。” “怎么了?”萧沐庭问她。 “没有开口,还是拿回去再研究吧。”苏寒无奈的将盒子包好后,拎在手里。 萧沐庭再问她:“还有吗,要不要再找找?” “再有一处,应该就是……嗯……桃树下……”苏寒闭着眼睛想着。 萧沐庭不由的伸手就抵在了她的背心处,一股温热的内力,灌进了她的体内,还真让她全身一震。 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咦……”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看着她。 苏寒还摸了下自己的小脸:“我咋了?” “如果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万一头疼怎么办,白清阳可没跟来。”萧沐庭担心的道。 苏寒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了,只是自己没觉得。 她很乖的点了下头,她可不想在这里出什么意外,会连累很多人。 “那就先不找了,咱们回吧。”苏寒对他道。 可他们一出来,就全看到了在那院子里的那棵不算小的桃树。 此时,树上还结了不少桃子呢,只是还都是青的,没熟。 萧沐庭立即下令:“挖!看看有什么。” 林皓轩带着人就去挖树根,苏寒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会儿,再向一边的偏房指了下:“那里有工具,用剑得挖到什么时候。” 可她的话一说完,就听有人道:“挖到了,是个盒子。” 把那盒子起出来,也是个用布包着的,只是埋的年头有些长了,包都烂了,但那盒子,却一点都没破损,乌黑色的漆光还在,月光之下,还有光泽。 “回家!”苏寒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对他扬了下头。 一行人顺利的再出了这院子,刚拐过角门,就看到有火光闪动,是一队巡逻的家丁,五个人,向这边走来。 但他们也只是走到了中段位置,就没再往里走,直接折返了回去。 苏寒轻撇了下嘴:“看到了吧,这边连他们这些府中的下人都不屑来巡察,所以我才会说,安全。” 可她的话,让所有人心中都难过。 再怎么说,都是这府中的小姐,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 就因为她有些痴傻,可这也不是她自愿的,还不是苏文斌没本事,治不好自家女儿的病。 在他们回来的路上,苏寒却看到了街上有好几家医馆,她的眼睛里,有了些算计。 “那个我问一下,开个医馆,是不是得要好多钱呀?”她抬头问着萧沐庭。 他看了她一眼,却明白了她的想法,嘴角轻扬起了个笑意:“是要不少钱呢,门铺得用钱,修缮和装饰也得用钱,还有所需必血的药材,就算医术再高,可无药的话,应该是不行的。” 苏寒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轻咬着下唇,垂着头,闷声不吭的向前走着。 她真的很穷,现在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是眼前的这位王爷给的,要是再向人伸手借钱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可她自己,哪有来的钱呀。 萧沐庭之所以如此详细的说明,也是看出她的意思,这丫头呀,好像就没放弃过,要离开王府的想法,他那里,有那么让她不待见吗? 这个问题,他有必要好好的了解一下。 再看了眼有些丧气的苏寒,他再轻抿了个笑意,看来,得给她找点事情做了。 回到府里,两人换了衣服后,就围坐在桌前,盯着被带回来的两个黑漆木盒子。 “一模一样的呀……”苏寒伸头都在这两个盒子前,盯着看有半个时辰了。 “嗯!巧夺天工。”萧沐庭不得不承认。 这样的盒子,他还真的没见过。 得到消息的白清阳,随着林皓轩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他进来,就埋怨道。 “你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吗?”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那也能帮忙吧。”白清阳不服气的道。 “你安静,坐下,看!”苏寒指着身边的椅子,直接命令着。 “啊?”白清阳被她说的一愣。 “太吵!”苏寒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两个盒子,语气也很冷淡。 白清阳的老脸顿时一僵,运了运气,抿着嘴的坐在一边,还捋了捋胡子。 林皓轩却咧嘴笑了起来,但不敢出声,也坐了下来。 萧沐庭看白清阳吃瘪,心情特别的好。 苏寒再伸手,把两个盒子转了一圈,手在上面仔细的摸了摸,再摇头。 “还是没线索吗?”萧沐庭看着她。 她轻摇头:“这盒子怎么做的,也太精密了,不行的话,只能劈开了。” “可别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败家呢,知道这是什么盒子吗,知道这盒子值多少钱吗,劈开,你可真敢说。”白清阳立即跳起来,扑到桌子上,伸手将那两个盒子搂抱在怀里,急急的道。 “你知道怎么打开呀。”她的样子,还真让苏寒一愣。 “当然知道了,这可是师门的绝学,怎么不知道……”白清阳瞪着她。 “那你不早说!”苏寒也回瞪着他。 白清阳指着自己的鼻子特别委屈的道:“我想说,你让吗,还说我吵!” “我,我也不知道你要说的是这个呀!你从进门就没说一句有用的话,我不让你闭嘴,让谁闭嘴呀。”苏寒这个无语呀。 “噗……哈哈……”萧沐庭和林皓轩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苏寒皱着脸的咧着嘴,这个嫌弃呀,她想换个师父,行不行,这个人太傻了。 第52章 她死了 白清阳重新坐下来,还用手臂护着那两个黑漆盒子,生怕苏寒抢去给砸喽。 “这盒子,是密盒,想要打开它,只在知道密码方可,就算你真的用强硬的方法打开,那盒子里面的东西,也同样会被毁掉,什么都没有了。”他警告的瞪着苏寒。 “里面有腐蚀性强酸物质?”苏寒极轻的嘟囔了一句。 萧沐庭却听到了,可他没懂她说的是什么,抬眼瞄向她。 现在的苏寒,与傻是一点都不沾边的,应该用精明来形容。 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诊病的时候,可现在嘛…… 还是说,她的这个傻病,真的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她,原本,本不是这样。 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只是感觉她的不易。 白清阳再道:“这也是师门中,每个人都会的一种技法,原本就是为了保存一些自己视为绝密或是珍贵的东西所用的器物,一般会用到制作此盒子的人的血液,但也有例外的,可是现在,想要打开这个盒子,好像真缺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林皓轩问道。 白清阳指着盒子:“这盒子应该是师妹所制,单从这上面的雕纹图案,也能看得出来,是她专属的,可她现在人都没了……上哪里找她的血去。” “非得是她的吗,至亲的不行吗?”林皓轩的眼睛向苏寒的方向瞟了下。 白清阳摇头:“不行。” “这个盒子打开的方式,有限制次数吗?”苏寒抬眼问他。 白清阳没听太懂地瞪着她。 苏寒再深吸了口气的对他咧了下嘴:“我是说,如果打开的方式不对,是不是有次数的限制,是一直试都可以,还是说,只能试两次、三次,还是四、五次,就不能再试了,再试错了,这自毁的装置就启动了,里面的东西就毁了。” “五次!”白清阳伸着手掌回答。 萧沐庭再皱眉:“五次……也不多,也不少。” 苏寒轻咧了下嘴:“是个麻烦事。” 白清阳也叹气:“如果这里面真是原本我猜测的那两样东西,只能拿回师门了,看看宫主有没有办法。” 苏寒突然伸手就按在了盒子上:“凭啥,这是我的!” 白清阳也纠了下脸:“丫头,你打不开。” “打不打得开,也是我的!不给!”苏寒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将盒子给搂了回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白清阳指了指她:“你这孩子,也太抠了。” “要你管,我的东西,我想给就给,我不想给,谁也别想抢,不然,我咬他。”苏寒完全一副不讲理的架势。 可她这样子,却让人一点都不反感,反让萧沐庭和林皓轩都认同。 苏寒这时,再撇了下嘴:“这要是打开一次,就得流血的话,那得多费事呀,往里面增减东西也不方便呀,而且手上有伤口,也容易露馅,再说了,医者,手是很关键的,不可取呀。” 白清阳立即来了精神,这回是他嫌弃她的撇了下嘴:“要说你没见识吧,这也不用回回割自己手呀,可以找一个器皿,把血存放着,想要打开盒子,取一点出来,就行了,你以为,要划多大口子,流多少血呢,那这人不早就死了。” 苏寒对着他再龇了下牙,看向萧沐庭和林皓轩的方向,指着白清阳:“他刚才说过嘛,现在又说我没见识,你有见识,你打开我看看。” “就是,你刚才也没说用多少血呀,王妃提出来的疑问,也是有道理的,你解释就好,干什么说我们没见识呀。”林皓轩也不高兴的帮着腔。 萧沐庭也淡淡的道:“你们这个仙瑶宫是挺神秘的,所做之事,也与常人不同,本王确实是没见过。” 白清阳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立即闭嘴,不多话了,问题是这件事,越解释,越不对。 苏寒伸手轻摸了下脖子,手指就勾到了脖子上的链子。 她的眼睛一动,再问白清阳:“你们那个地方的人,一般会把血,存放在什么地方,普通的瓶子,是不是不行,得是个特殊点的东西吧。” 白清阳无精打采的点了下头,闷闷的道:“对,每个人都有一个信物,自入门后,由宫主赐发的,像个坠子一样的,随身携带,人在信物在,人毁,信物也就跟着一起消亡,就算得回了,也会销毁,不再显示。” “那你刚才说的雕纹图案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有专属的?”苏寒再问。 “对!”白清阳点头。 “那你的信物,是啥样的,能让我们,看看不?”苏寒感觉,她找到了真相。 白清阳伸手从衣领处,勾出一个金链子,当那个带着镂空雕纹的蔚蓝色的坠子出现时,苏寒整个身体就靠进了椅子里,扭头咧嘴的呼了口长气。 “这弯子绕的……还好我活到现在,不然,真就没了……”一股怨气,直冲出她的口。 几人同时看过来,见她的双手还在椅子的把手上,用力的拍了两下,样子别提多懊恼了。 “寒儿!你没事吧。”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让萧沐庭有点担心。 “不好,一点都不好!给一个傻子出这么难的题,能好吗!”苏寒气愤的同时,眼中也有了委屈的泪水。 都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苏寒直接把脖子处的链子勾了出来,当他们看到那一样的蔚蓝的吊坠时,也就明白了。 除了白清阳在惊呼外,萧沐庭和林皓轩全都有些难过的看着眼中带着泪的苏寒。 这题确实是太难了,这丫头真是苦命一个。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交给她来办呢,万一她一直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苏寒一把将链子从脖子扯了下来,向白清阳扔了过去。 “打开盒子,如果里面真是你们师门的东西,就交回去,以后,与我再关系。”她冷声的道。 “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嘛,它的用处有多大。”白清阳皱眉的看着她。 “无论是什么,都与我无关,她死了!”苏寒大吼一声,起身就往屋外走。 第53章 打鹰吃肉 萧沐庭来到苏寒的房间门前,正巧韵兰从房间里走出来。 “见过殿下,王妃正在洗漱,让奴婢准备早膳呢,说吃完了,带我们打秋千去,还要教奴婢打弹弓呢。”韵兰笑着对萧沐庭道。 “她没有不高兴吗?”萧沐庭有点吃不准的问道。 韵兰摇头:“没有呀,王妃回来时,挺高兴的,还哼着曲儿呢。” 萧沐庭再皱眉:“明明,刚刚她是生气从本王那里出来的……” 韵兰这才知道,但还是摇头:“奴婢看着王妃没有不高兴,反是挺轻松的样子。” “轻松?哦……明白了,是应该轻松了……”萧沐庭点头。 可韵兰不明白,昨天王妃一晚上没回来,天亮时也是在房间里换了衣服,就又去了殿下那里,是玩儿高兴了? “准备本王的份,本王在这里用早膳。”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大步地进了前厅。 没一会儿,就听到内室传来说话声。 “小诗呀,你就不能给我弄个简单点的头型吗,别插这么多的东西不行吗,很重的。”苏寒那不情愿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 再听韵诗道:“行是行呀,可那样不好看嘛。” “不用好看,方便就好嘛……不然,只玩一会,就会乱了,你还得弄,不累吗?”苏寒问。 “奴婢不觉得累,要不然,就插一个簪子,这个好看。”韵诗还是坚持着。 “不要,昨天晚上的那个就好,吊起来,还利索,也不掉。”苏寒拒绝着。 “昨天晚上,是您与殿下要外出,不一样的。”韵诗依旧坚持着与她商量。 “怎么不一样,一样的,一样的嘛,嗯……就那样的好看,像女侠,威风,好看!”苏寒明显在耍赖、撒娇。 韵诗是真的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萧沐庭坐在外堂听了个全过程,嘴角扬起的笑意,特别的温暖和好看。 韵兰进来放下早膳,还问着他:“殿下,要不要把您的糯米汤拿过来?” “去拿吧,咱家的小神医不是说了,最少得喝半年嘛,作为病患,就得听医嘱。”萧沐庭心情好的逗着趣。 “是。”韵兰笑着转身就去取了。 屋内的苏寒和韵诗也听到外堂有人,两人立即跑了出来,却都不出门,全都扒着门框,同款的伸出头来,看着。 “殿下,你怎么会来的?”苏寒有点惊讶。 “看你不高兴地从本王那里跑出来,就过来瞧瞧你,原来你挺好的,就在这里蹭顿早膳呗。”萧沐庭对她招着手,再指了下桌上的早膳。 苏寒闪身走出来,虽然一身简单的女装,可头发高高吊了起来,确实有侠女的风范,还真挺飒的。 “刚刚听说,你们要去后院打弹弓,本王可以一起去吗?”萧沐庭看着正吃饭苏寒。 她微微一愣,将剩下的半个包子,直接塞进了嘴里,双腮鼓鼓的,抬头看着他。 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不用工作吗?” “嗯?慢慢吃,别再噎到了……”萧沐庭把粥碗向她面前推了推。 苏寒快速的咽下嘴里的包子,再喝了一口粥,这才伸长了脖子的顺下食物。 还长呼了口气,才开口:“你不用办公吗?” “不用!”萧沐庭点头。 “那就去呗,我还想求您让祁统领给我们做个靶子呢,不然只对着树干的话,看不准目标,不行的。”苏寒对他嘻嘻的一笑。 “行,回头就让他从库房里拿出一个来,挂上。”萧沐庭爽快的答应着。 “一个不行,我要教她们四个人呢,最少四个。”苏寒比着手指。 “行!”萧沐庭依旧点头。 苏寒伸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就不烦我吗,我天天提出这么多麻烦的事出来,你都不恼的吗?”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笑得很好看:“你是本王的王妃,而且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对你好,就是应该的。”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这才恍然的点头:“是这样呀……那我要是再过分点儿,你会不会生气呀?” “再过分点儿,你想要干什么?”萧沐庭警惕了起来。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大眼睛:“我想学射箭,就那个,嗖、啪、嗖、啪的那个。” “你的弹弓不是很好用吗。”萧沐庭笑看着她。 她摇头:“那个只能打鸟,我想把天上的老鹰打下来,那个肉多!” “噗……”身后传来四个丫头的笑声。 “你学弓箭就是为了射鹰吃肉?”萧沐庭也很想笑,可他不能。 苏寒很认真的点头:“咋了,不行呀。” “也不是,但学弓箭,可不仅仅能打鹰,还可以猎到很多野味,比如兔子,比如鹿,比如……”萧沐庭想让她明白,狩猎的事。 “大老虎!大灰狼!”她接话。 “嗯……这个应该不太好猎,不过要是练习好了的话,也行。”萧沐庭笑着点头。 “你教我呗,而且你还答应教我用剑呢,你都没兑现呢。”苏寒轻握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晃着,撒娇的道。 “你真的要学呀,这很苦的。”萧沐庭对于她这种央求的方式,还真挺享受的。 “我好好学呗,再苦,还能比扎针苦吗,我当时练习扎针时,为了能准确度,可是往自己的身上扎的,扎不对,老疼了,还流血呢。”苏寒不以为然的道。 萧沐庭再难过的看了她一眼,自从昨天亲自的看了她原本在苏府所居的地方后,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而她也不过只是提出了一些小小的要求,而且还都是他能满足的,为何要拒绝呢。 “行,本王准备一下,就教你。”萧沐庭点头笑道。 “那就现在呗,还有什么可准备的呀。”苏寒拉着他的衣袖就站了起来。 萧沐庭反手将她拉回来,再按坐在椅子上:“吃饭,不好好吃饭,哪有力气练习呀,对不对,想与本王学习,就得听话,懂了吗?” “懂!”苏寒立即点头,乖乖捧起粥碗,一口气就喝完了,放下碗后,还用手背直接抹了下嘴,再笑嘻嘻的看着她:“吃完了。” 萧沐庭被她都弄笑了,点了下头:“走,本王带你去库房,挑个称手的武器去。” 第54章 都在脑子里呢 对于宸王府,来了近半个月,可她根本就没摸清楚。 这个府建的有点特别,更像是八卦阵一样,很容易迷路。 有这样一个机会,对于苏寒来说,那是太难得了。 虽然她一直蹦跳在萧沐庭的身前身后,高兴的和个出笼的小鸟一样,可她眼睛所到之处,会把地形和走势全都记下来。 在遇到岔路口时,还会童真的指着询问是通向哪里的。 萧沐庭也会如实的回答,让她对于这府中的地形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来到库房中,大门一打开,她就被眼前,挂架在两侧的兵器给惊到了。 她微张着嘴,瞪大了眼,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齐全的兵器。 萧沐庭很满意她现在的表现,不过还是伸手,把她微张着的嘴,给推上了。 却听到她在闭上嘴后,还发出了吸溜声,再吧唧了两下嘴。 他轻笑出声,伸头看着她:“这个不能吃。” “我当然知道不能吃了,可这也太全了吧……这是刀,还是短柄宽面大刀,应该是刀身厚为……三十六厘,刀身宽为七十五厘,刀身长一尺六寸二,哇,这要是手柄再长些,那就太霸气了……”苏寒冲到兵器架前,脸都快贴在上面了。 萧沐庭还真是惊讶到了,只因她说的一点都不差,这把大刀的参数就是如此,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就见她又看到了一边的戟,她站在那里,比她高出不少,怎么也得有一丈了吧,上面的戟尖锃亮,两侧的弯月耳也闪着光芒。 她高兴的指着这个戟,问着萧沐庭:“这个,这就是戟,方天画戟,吕布用的那种,是不是……” “谁?”萧沐庭轻皱眉的问道。 苏寒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太高兴了,说秃噜嘴了,想必他怎么会知道,谁是吕布呢。 她再指着自己的脑子:“这里,这里有的,娘亲讲过的故事里,就有那个拿着这个东西,打仗的,可神气了,能打倒一大片,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萧沐庭笑了,上前来摸了下她的头:“那是故事,可有那么厉害的人,不成神仙了。” “对,就是神仙!”苏寒用力的对他点头,生怕他怀疑。 萧沐庭笑的声音更大了些:“那个神仙也用这个嘛,那是真的厉害。” “这个是谁用的?”苏寒再指着那个戟,再问:“它叫啥名字。” “银弦戟!是当年本王封王时,父皇特意打造送给本王的,名字也是他亲自取的。”萧沐庭语气有点伤感。 苏寒偷瞄了他一眼,再轻吐了下舌头,怎么就说到人家伤心处了呢,他不会是想他爹了吧。 然后她很大气的拍着他的手臂:“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萧沐庭再是一愣,这丫头,怎么还会说些街痞的黑话呢,可听着,还真挺……舒服的。 再往里走,就是一些常见的武器了,当看到放在武器架上的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时,她的眼睛再次直了。 伸头到那匕首前,仔细的看着:“我的天呀,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乌铁吧……听说,削铁如泥,坚可不摧,这匕首是三棱的,上面还有血槽,这与三棱军刺可有一比呀……这也太精致了吧……” 萧沐庭眼中全是疑惑,她怎么会对兵器有如此了解呢,而且精准的有点吓人。 就在这时,苏寒猛在回头瞪着他,指着那把匕首:“听说,这三棱的兵器,是从古代的三棱弓箭头演变而来的,是不是真的?” 萧沐庭眼中的困惑更浓了,也同样盯着她。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有关系,应该算是。” 苏寒得到了答案,特别满意的点了下头,再扭回头去,继续盯着那把匕首看着,那是一副特别“想要”的表情,还轻舔了下嘴唇,是在强忍着把它拿在手中的冲动。 “寒儿,可否回答本王一个问题?”萧沐庭声音不大,主要是怕吓到她。 苏寒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这把兵器上,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在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兵器的名称,属性的。”萧沐庭问道。 苏寒全身都是一顿,眼睛快速的转了转后,直起身来,背对着他,闭着眼的直咧嘴。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她这一见到罕见的武器就直眼,就忘我,就疯狂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现在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不怀疑呢。 她突然有了主意,她不是个“傻子”嘛,傻子有什么规律可寻呢。 她立即转过身来,坦然的看着他,再指着自己的脑子:“这里面有哟,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哟。” 萧沐庭再轻皱眉,他想不通呀。 就见她再指着他的腰:“你腰上的那个能抽出来的剑,我娘亲也有。” 她还得意的晃了下头,背着手的迈着四方步:“她舞起来,可好看了,衣服会飞起来,就和仙女下凡一样……” 再走回来,指着那把乌铁匕首:“这个我也会哟,娘亲还夸我舞的好呢,可是我的衣服就没飞起来,怎么都不飞,不好看,不像仙女。” 萧沐庭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看来真如白清阳所说的,她的这个师妹,真的教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很多东西,只是,后来,她又都忘了,是什么原因,只因为她大病一场傻了,还是说……药物压制! 想到这里,他伸手按住走来走去的苏寒:“原来你会的这么多呢,突然想起这么多,头疼不疼?” 苏寒双手捧着小脸,萌萌的瞪着他:“我不会又犯病了吧,可我没觉得头疼呀。” “没有就好,本王就是问问,看你刚刚盯着这把匕首看,是喜欢这个吗?”他立即转移话题,生怕真的惹她再犯了病。 苏寒用力的点头:“喜欢!” “那就送你了。”萧沐庭大方的一挥手。 “哇,真的吗,你太好了。”苏寒惊喜的蹦了起来,冲过去就将放在武器架上的那把乌铁匕首拿在手里,握住后,就左右的挥了几下,还真是称手的很。 可也是这几下,就让萧沐庭看出来,她果然是会用,而且还是个用匕首的高手。 仙瑶宫,出能人呀! 第55章 这就是天才 这武器库里,还真有弹弓。 她拿在手里,眯着眼的咯咯笑出声来。 “这可比我做的好太多了,借用四把,行不行。”苏寒笑看着他。 得到他同意后,她就高兴地选了起来,试过后,选中了四把,还都别在了腰间,看着就逗人。 一行人到了后院秋千架处,祁伟就将对面的树干上挂了四个靶子。 苏寒就开始了教她们,她认真的样子,让一边的祁伟都看入神了。 “殿下,咱家王妃不会是个高手吧。”他说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萧沐庭笑着点了下头:“差不多,她会的东西,不少,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想不起来?”祁伟问完,就后悔了。 萧沐庭也只是耸了下肩:“这就是她母亲保护她的一种特殊的方式。” 祁伟再冷哼一声:“苏文斌就是个大笨蛋,放着这样的一个宝不知道珍惜,却捧着那几个破石头,当珍宝。” “也不见得,他府中的其他子女不好,但这个,是真的好。”萧沐庭点了点头。 祁伟刚要说话,一边的江滨却轻撞了他一下:“统领,属下也想过去细细的听听,行不?” “王妃不说你,你就去呗。”祁伟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江滨从腰间抽出一把弹弓,就笑着走了过去。 “王妃,您刚才说的那个意思,是不是这样的。”江滨主动搭话,还为她演示了一遍。 苏寒点头:“对,就是江滨的这种,你再把弹弓拉起来,别松手。” 江滨照作,还得意的对韵诗、韵兰、韵竹和韵菊她们四个挑眉呢。 “看,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什么叫三点成一线,就是要瞄准在手中的这个点,再与弹弓两叉中间的位置,这样打出去的弹子,才会有击中目标的可能,咱们今天就练习三米的,打中红心靶为准。” 她仔细的讲解着。 江滨以为解说完了,刚要放下,就被韵兰拍了下:“你驾好,我还没看明白呢。” 他只能再重新拉着弹弓弦的站好,几个人都围着她仔细的看着,再学着他的样子,四人还相互商讨着,有模有样的拉开架势,单只眼瞄准着,可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丰富了。 看的那边祁伟这些人,有的都笑出声来了。 苏寒这时来到了萧沐庭的面前,笑嘻嘻的伸着大拇指往身后一扬,很豪气的道:“她们我都教完了,该轮到我了吧。” 萧沐庭对着她身后扬了下头:“可她们并没有学会呀。” “这都是熟练功,得练。”苏寒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行,不过,你会打弹弓,想必这射箭也就无师自通了,只是一大,一小的不同罢了,要领是一样的。”萧沐庭其实是想夸奖她的。 苏寒却认为,他就是想推脱,不想教她。 轻呶了下嘴:“不想教就直说呗,答应的那么痛快,过后就反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萧沐庭伸手将已经转身要离开的苏寒一把给拎了回来:“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和谁学的。” 苏寒抬起头来,正对着他深沉的询问目光,却轻挑了下眉:“这个不用学,一听就记住了,苏夫人不常这么说嘛……” 萧沐庭改拎为按在她的肩上,再用另一只手轻点了下她额头:“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什么都学,这不是什么好话,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她说的不对喽。”苏寒挑眉问道。 萧沐庭想了下:“用在本王身上,不对。” “哦……那就用在别人身上呗,反正都是男人。”苏寒装成半懂不懂的道。 可她心里却笑翻了,他也太直男了吧,这种事,还有亲自上阵解释的。 身后的祁伟等人一听,也抗议了:“王妃,用在我们身上也不对,咱府里的人,都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跟着参呼什么。”萧沐庭冷声一喝。 几人都闭了嘴,但却明显有点不服气。 接过祁伟准备的弓箭,站在另一边的空地处,萧沐庭展示给她看,说明着步骤。 一箭射出后,正中对面的树干之上。 苏寒立即拍手欢呼了起来:“好厉害呀!” “你也试试。”他把弓递到她的面前。 “我要学,一下能射出三支箭的那种。”苏寒接过弓后,提出要求。 萧沐庭笑了,再轻拍了下她的肩:“这个不能着急,要从基础练起,先从一支箭开始,再加两支箭,再升到三支,不然基础不牢固,什么都不精。” 苏寒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的。” 在萧沐庭的指挥下,苏寒的第一箭,就正中了树干。 这可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呼一声的傻了眼,这天赋也太高了吧。 只有萧沐庭欣慰的点了下头,这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打弹弓都那么准,打鸟所击的位置,都是在鸟的脖颈处,这个,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韵诗她们四人别提多羡慕了,她们决定也要好好练习,不能辜负了王妃的期望。 一击即中的苏寒也有了信心,继续又射了几箭,却有两支脱了靶。 她眉头轻皱了下,举起手中的弓看了又看,再抽出箭筒里的一支箭,搭在弓上,眼睛缓缓的抬起,瞄向对面的那棵树。 萧沐庭只以为她是因为有两支箭脱靶,而不服气,再想上前安慰一下她呢。 就见她已经拉开弦,搭好箭,目光专注,姿势标准,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在松手的一瞬间,微微的将弓轻往上抬了一下,箭应声飞出,直钉在了那棵树干之上。 苏寒在看到结果后,嘴角扬起了胜利的笑容,因为她已经找到了窍门所在,知道怎么样,才能正中靶心。 但她不满足于定点射击,回手将箭筒背在身上,转身就往一边的树林里跑,在大家还没明白,她要干什么时,她又跑了回来,抽箭、搭弓,拉弦,射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并正中目标。 她高兴地举着弓跳了起来,跑到萧沐庭的面前,指着那棵树:“看看,中了!我太棒了!” 萧沐庭虽然也跟着她微笑的在点头,可是这心里呀,别提有多震撼和无奈了。 这就是天才! 第56章 做花灯 中秋节临近,正逢当今圣上喜得了十皇子,皇上大喜之余,特许在京城内举办五日的中秋游街会。 满大街都挂起了彩灯、彩绸,放湖灯,更是一大盛典。 还会在湖上举办游船及歌舞表演,必引得京中百姓纷至沓来,争看此等盛况。 林皓轩提到此事时,还挺兴奋的。 可萧沐庭对于这种所谓的盛世,根本就没兴趣,只觉得这样的场合,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此时在海澜阁的絮玉轩内,韵兰也正兴奋的在说着此事。 “王妃,现在满大街全都挂起了彩灯,特别的好看,想到要是晚上在湖上再放上各式的花灯,也会特别的震撼。” 韵诗却不以为然:“热闹是一定的了,可也会出事的,人多了,事情就会多,一定也会挺乱的。” “可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盛况呀,不看是不是太可惜了。”韵兰轻嘟了嘟小嘴。 杨嬷嬷与思雨将做好的新衣,送过来,一进门,就听韵兰在那里撒娇的样子。 她轻哼了一声,韵兰立即规矩的垂头施礼:“杨嬷嬷。” “就知道往外跑,韵诗说的对,越是这种时候,外面越乱,也不怕被人牙子把你拐跑再卖喽,胆子越来越大了,当着王妃的面,说这个干什么。”杨嬷嬷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再看了眼,这前堂就可有韵诗和韵兰在,却没见到苏寒。 “王妃呢?”杨嬷嬷问道。 韵诗指了下内室的方向:“王妃正在洗潄呢,今日在后院练习了一天的射箭,全身都是汗。” “嗯,王妃玩儿的可高兴?”杨嬷嬷的嘴角有了笑意。 韵兰点头:“可高兴了,不瞒嬷嬷,王妃真的是太聪明了,殿下也只教了她一次,她就能独立击中靶心了,殿下都夸王妃有天赋,而王妃看似不满意,练得更起劲了,现在都已经能同时射出两支箭了。” “只要王妃高兴就好,你们好好的伺候着,莫要让王妃伤到自己就好,这是殿下吩咐给王妃新做的衣服,一会让王妃试试,哪里不合身,就记下来,再改改。”杨嬷嬷笑道。 韵诗乖乖的收下,韵兰却亲热的挽上杨嬷嬷的手臂:“嬷嬷,我们真的不能出去看看呀。” 杨嬷嬷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真是野,不能。” 韵兰失望的瘪了下小嘴,轻点头:“奴婢知道了。” “嬷嬷,什么不能呀。”苏寒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然后她一身干净的袭衣,走了出来。 杨嬷嬷笑道:“正好王妃出来了,就试试这新衣。” “又做新衣了,我还有呢,这怎么穿的完呢。”苏寒对于这种繁琐的女装,真的有点望而生畏。 杨嬷嬷拿过韵诗手中的衣服为她穿了起来。 “刚刚听你们在这里,说什么事呢,是有好玩儿的吗?”苏寒的眼睛在这些人面上游走着。 韵兰刚要点头,就被思雨给拉了下手臂,阻止着她。 杨嬷嬷笑道:“没有什么事,就是在说这件衣服呢,来,让嬷嬷看看,哟,我家王妃就是漂亮,看看,穿上这个颜色的衣服,多好看,和个小仙女一样。” “仙女能飞的,我也能飞了,是吧。”苏寒笑着问杨嬷嬷。 “飞?这可不行,万一要是没飞好,再掉下来,一定很疼的,就不能再玩儿了。”杨嬷嬷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苏寒再轻扯了下身上的衣服:“那还做什么新衣服呀,这么长,这么大,不好。” 杨嬷嬷再笑着哄她:“可这样,咱家王妃漂亮呀。” “漂亮也不当饭吃。”苏寒不以为然的再撇嘴:“而且这衣服,要是练习射箭一点都不方便的。” “那咱射箭时不穿,等到不射箭了,出去玩儿时再穿。”杨嬷嬷扶平她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嬷嬷,咱家王妃好像是长个了。”韵诗轻笑着。 “是,而且还胖了些,这就好。”杨嬷嬷再笑着点头。 “不好,胖了就跳不起来了,上树也不方便了。”苏寒摇头。 “谁说的,好看。”杨嬷嬷握下她轻扯衣服的手。 苏寒轻嘟着嘴,再对杨嬷嬷笑道:“嬷嬷说得对。” 看着杨嬷嬷带着思雨满意的离开后,她立即让韵诗和韵兰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只穿着袭衣的坐在桌子前,倒着壶里的水喝。 “杨嬷嬷比沈嬷嬷都啰嗦,小兰,你刚才说的话,我有听到哟,你很想去外面看花灯是吧。”苏寒喝了一杯水后,扭身看向韵兰。 韵兰刚想点头,又摇头:“奴婢不想看,也没什么可看的,人挤人,光看人头了,没意思。” “不如咱们一起做花灯呀,不出府也能看到呢,好不好。”苏寒笑看着她。 韵兰立即点头,也笑了起来。 韵诗真是无语了,自从王妃来了后,这本就年纪小的韵兰是完全的被王妃激发出了原本的活泛性子,王妃现在都能帮她琢磨怎么一起玩儿了。 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苏寒就做好了一盏花灯,天刚一擦黑,她就将灯点燃,与韵兰一起,蹲在院中,托着下巴的看着那灯。 “它咋不转呢,不是会转的吗?”苏寒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灯。 “王妃,咱们做的不是走马灯,转不了的。”韵兰皱了下小脸。 做的时候,王妃也没说是想做走马灯呀,这可怎么办。 “哦……原来还有说法的呀,我以前看那会转的灯,可神奇了,以为是因为火烛的热力,才会动的,原来不是呀。”苏寒有一点点的失望。 不过这可是她有生之年,亲手做的第一盏灯,上面的画还是在韵诗和韵竹的指导下画出来的,自认为是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点起灯来,能清楚的看到那画面,也是很高兴的。 她想了想,轻轻的提起灯杆,再缓步的,小心的往屋内挪着。 “我要把它挂在我床头处,看着它,嘿嘿,第一次做灯,就成功了,我厉害吧。”苏这进得意的自我夸奖着。 “厉害!”萧沐庭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第57章 逛彩灯街 苏寒马上转身,又咧起嘴来的想要保护手中的灯,逗人的小模样,让萧沐庭笑出声来。 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灯,再提起来,看了看:“好看。” “我第一次做,厉害吧。”苏寒得意的一笑。 “嗯,厉害,原来你也想看花灯了。”萧沐庭笑道。 苏寒却摇头:“没看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不过也知道,一定很多人,光看人头了,没意思。” 萧沐庭很意外,她会如此说,向来她不是喜欢看热闹的吗。 一抬头,就看到韵兰认错样的,指着自己,他就明白了,是韵兰说过的话,现在被她拿来用上了。 “你从来没看过?”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心中也有些许的难过。 这丫头是真的太苦了。 “嗯!”她点头,还伸手轻转了下那花灯,灯就转了起来,她又笑了。 指着灯,对韵兰道:“看,转了吧,这不就是转走灯吗。” “王妃,是走马灯!”韵兰纠正着她。 “对,马走灯!”苏寒点头的手指再在灯上又拨弄了一下,灯再次转了起来。 萧沐庭握上她的手腕:“走,本王带你看花灯去。” “啊?现在呀,天都黑了。”苏寒愣了愣的道。 “就是天黑看呀,不然,灯再亮也不好看。”萧沐庭笑道。 “对哟,好!”苏寒立即高兴了起来。 萧沐庭对着站在门廊下的韵诗等人也扬了下头:“你们也跟着一起去,但要记住,不可乱跑,丢了不好找。” “谢殿下!”四个小姑娘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林皓轩本以为逛灯无望了,却又听说可以去了,他一想也知道,定是因为王妃了。 彩灯街,就是从皇宫的前的主街,一直到达内城的泰灵湖,一眼看去,十里彩灯,挂着彩绸,分外的好看。 而在泰灵湖上,也一样在两岸挂起了彩灯,将湖面映出明亮的倒影,被装饰的特别华丽的画舫,在湖面缓慢的行来,舫船之上乐器响动,更有彩衣舞者,在那上面翩翩起舞。 苏寒前世都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这可是头一次,眼睛都不够用了,好在她的手一直被萧沐庭紧紧的握着,身边还跟着林皓轩,虽然这街上人满为患,却依旧能让他们行动自如。 而在她的身后,还有那四个同她一样,刚出笼的小菜鸟。 别看她们是大府中的奴婢,可这种场合,她们也是没见识过的。 别人家有小姐还好,可以随同小姐出门参加一些场合,也能见识一下。 可他们宸王府,就不一样了,本身萧沐庭就是个淡冷的性情,而且还是战王,常年不在京中,对于这种场合自然也不太喜欢,就算外出,也都带着随从和护卫,她们哪有那个机会呀。 这次无非就是沾了自家王妃的光,才有幸出府门,来看这么盛大的场面,自然是兴奋的很。 可她们也知道,万是不能得意忘形的,万一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以后再也不会有如此机会了,更会给自家主子添麻烦。 她们就紧紧的互握着彼此的手,走在护卫的中间,紧跟着前面的萧沐庭和苏寒,生怕走丢了。 来到一处走马灯前,萧沐庭停了下来,指着灯道:“这才叫走马灯,看,不用转灯,里面的图案,就会自己走动起来。” 苏寒直直的盯着那灯,看着里面一帧帧的图画,最后笑了起来:“嘿嘿,西厢记!红娘!” “对!”萧沐庭笑了起来。 再继续向前走了没有二十步,就看到了一个设着竞猜的灯展前,是猜灯谜兑奖品的。 而奖品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形态各异的动物样式的彩灯。 主要是这些灯的画功不错,个个栩栩如生,憨态可掬,很是逗人。 苏寒抿着嘴,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地看了看,就眯起了笑眼。 “喜欢这个?”萧沐庭见她如此,也猜到了几分。 “好看。”苏寒点头道。 “林将军,看你的了,赢几盏来。”萧沐庭立即下令。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林皓轩立即走上前去。 苏寒回头看向韵诗四人:“你们会吗?” 四人都轻点了下头,她再挥了下手:“上呀,多赢些回去,分给思雨她们玩儿。” “是,王……”韵兰刚要说出口,就见萧沐庭对她竖起了手指,再摇了下头。 她立即会意,捂着小嘴,笑眯眯的拉着韵诗她们上前去帮林皓轩的忙去了。 苏寒踮着脚,再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儿,见林皓轩已经赢得了一盏白兔灯后,她笑着要拍手,可她的手被萧沐庭紧紧的握着,只能举起手来,对着他扬了扬头。 他会意的也举起手来,她上去就击了一掌,这才再高兴的跳着脚的看着里面。 萧沐庭将自己的左手伸出来,看了看后,轻笑的挑了下眉角。 没用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离开这里,向前走去。 可每个人手中全都提着一盏动物灯,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但老板都快哭了,哪里来的这么一群聪明人,把他的奖品都快赢光,灯谜已经猜没了,这让他怎么赚钱呀。 又走了能有二十几步,就听林皓轩指着前面道:“看,那里有捏面人的,王妃,还要不要?” “不要了,上次的拿回来,没放几天,就裂了,我粘了好久,都不行,白瞎了。”苏寒摇头道。 “喜欢就再买一个。”萧沐庭却鼓励着她。 她还是摇头:“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前面有卖花簪的,要不要?”萧沐庭个子高,已经看到了前方的摊位的东西。 “花簪是啥?”苏寒问道。 “走,看看去。”萧沐庭拉着她,向那边走去。 前面的护卫开路,到摊位前,看清那就是用绢花做成的头簪子,还真是好看呢,还有花环,萧沐庭拿起个来,就放在了她的头上。 她不敢动地只瞪大了眼睛问他:“好看吗?” “好看。”萧沐庭对她点头。 苏寒也拿起一个来,回手别在了身后韵诗的头上,歪头看了下就笑了:“是好看,我能多要几个,回府给她们都分分吗?” “可以。”萧沐庭同意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子的叫喊声:“都让让,别挡了诚庆县主路,不长眼的东西,往边上靠靠!” 第58章 她比我还傻 祁伟立即带着护卫,转身将他们护在了身后,几人的脸上一片冷意,目光也凌厉了些。 “这是没打服,怎么还这个德行呢?”林皓轩不屑的皱眉。 萧沐庭冷哼一声:“全家都一个德行,有什么服与不服,在高贵人的面前,他们都会特别谦卑,可在不如他们的身份人的面前,就是这个样子。” “这样不好!”苏寒因为被挡住了视线,她只能用力的挽着萧沐庭的手臂,踮起脚,伸长脖子的看着。 “对,这样不好,咱们可不学这样的人,太招人烦。”萧沐庭见她这小八卦的样子,又笑了。 旁边的不少人,都看到了,也听到有抽气声,这个男子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更有人已经认出他是谁了,还真是被他此时的笑容,给吓到了。 原来冷面战王,也会笑呀。 诚庆县主就在府中下人和婢女的开路下,大摇大摆的走在这街上,身上的环佩之声,不绝于耳,却失了原本动听的感觉。 在她走过后,就立即传来了议论声,都说她这就是摆谱。 还有说没遇到比她还尊贵的人,不然,她就得被打一顿。 诚庆县主原本是看不上这些路边小摊的,根本就没给过正眼,但她的眼睛好使,认出了祁伟。 再一看他那架势,及身边人的紧张的态度,她立即就明白了,在这些人身后,有她想要见的人。 果然,当她看清萧沐庭那冷冷的俊容时,立即展开了,她自认为特别灿烂的笑容。 “宸王殿下!”她大着声音的,兴奋的叫了起来。 原来他们出来,也不想惊动太多人,主要就是想带着苏寒见见热闹的场面,现在她这一喊,这里的人,全都知道了。 大家立即给他见礼:“草民……见过宸王殿下!” 萧沐庭的目光更冷了,不过还是伸手对大家道:“大家不必多礼,本王也是带着王妃看热闹的,都散了吧,各自玩儿去吧。” 说话间,诚庆县主已经挤了过来,但祁伟等人却拦在那里不动,根本没有让她过来。 她用力的推了他们几下,都没用后,只能急急的求助于萧沐庭。 “宸王殿下,真是巧呀,能在这里遇到您,这是不是缘分。”她声音娇娇的道。 “不是!”萧沐庭直接回答。 诚庆县主面上顿时一僵,一边的林皓轩却已经抿嘴强忍着笑意了。 “怎么就不算了呢……这一路过来,本县主连个熟悉的人都没碰到,只在这里见到了殿下,要不咱们一起结伴前行吧。”诚庆县主先是装着可怜的样,然后又和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的道。 “不必,可能是县主的排场太大,就算有相熟的人,也被你这开路的人,吓跑了,不如还是收敛些,今日是全城百姓同乐之日,又不是你诚庆郡王府举办的盛会,你也不必在这里显示权威,扰了大家的兴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萧沐庭特别直白的道。 诚庆县主的脸上更是不好看了,而且小嘴还轻瘪了两下,眼中就已经有泪影涌上来,看着就要哭了。 “坏了,你把她给说哭了,这要是在大街上叫嚎起来,可怎么办呀,挺大的姑娘家,还要不要脸了。”苏寒立即扯着他的衣袖道。 “本王只说出实情来罢了,根本没有一句重话,这么多人听着呢,有人认为,本王的话过分了吗?”萧沐庭对这里扬了下头。 大家纷纷都在摇头,更有胆大的人叫道:“没有过分的,是有人想在这里装尊贵。” 赞同之声立即四起。 诚庆县主一听,更是又气又羞又恼。 苏寒马上拉着萧沐庭就往前走:“快走,再不走,就得懒在咱们头上,说咱们欺负她了,这种人属狗皮膏药的,粘上都扣不下来……” 萧沐庭很大方的笑出声来,可身边的几人却不能如他这般的笑,个个憋的很辛苦,却没觉得自家王妃说的不对。 萧沐庭还对林皓轩扬了下头:“付钱。” 林皓轩直接从腰间扣出一块碎银子,扔到摊位上,再将摊位上那些花簪一把全都搂抱在怀里,转身快步的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诚庆县主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远后,方才回过神来,用力的在那里跺着脚。 然后对花簪摊位的老板道:“给本县主也拿上十枝。” “这位县主,不好意思,所有的花簪,都让刚刚那位爷,全都抱走了,没了。”摊主为难的对她摊着手。 “废物,那你还敢在这里摆摊。”诚庆县主用力的踢了脚那摊位,转身甩着衣袖,就向萧沐庭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摊主伸长了脖子,直到她带着一帮人消失在人潮中后,又从摊位下面,拎出一小包的簪花,重新摆在了摊位上,然后叫卖了起来。 “快来看一看啊,上好的花簪,宸王殿下都买过的花簪,绝无第二家喽……” 立即有人围了上来,生意顿时就火爆了起来。 已经走出一条街的萧沐庭,在护卫的提醒下,知道诚庆县主带着人,一路追了过来。 他的眼睛轻转了下,立即坏坏的一笑,拉起苏寒的手,就向前快步的跑了起来。 身后的人一见,立即跟上去,又怕韵诗她们掉队,护卫们只能上前,说着:得罪!再抓住她们的手臂,扯着她们跟着跑。 在出了街口后,萧沐庭拐向了左侧的岔路,跑出半条街后,转身就躲在了一处暗巷拐口。 所有人都跟到后,让他都挡在了身后。 而他和苏寒,就伸着头的看向前方,灯火灿烂的街口。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诚庆县主带着一府中的人,急急的跑了过来,停下后再看了看,向前方一指,顺着主街继续追去。 萧沐庭这时冷哼一声,就听到苏寒道:“她是傻子吗,比我还傻呀。” “你可不傻,你精着呢。”萧沐庭伸手将她扶直了身,对身后一扬头,带着大家走出暗巷。 林皓轩道:“咱们直接去望泰楼吧,一边吃一边喝的看着江面上的歌舞,那多惬意。” 苏寒立即伸头问道:“有好吃的呀……” 萧沐庭笑道:“当然有,这家的宝荷十珍鸡特别好吃。” “走喽,吃饭去喽!”苏寒举起手来。 第59章 打起来了 一行人低调的到了望泰楼,坐在先前订好的雅室里,推开窗子,看着泰安湖两侧挂满了五彩的花灯,湖面上还有被花灯装饰的花船,再有湖面上漂着的河灯,特别的好看。 苏寒前世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场景,就这样,趴在窗子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嘴角一声都扬着好看的笑意。 萧沐庭倒了杯蜂蜜水,走到她身边:“别当顾着看,喝点东西,这一路走来,也渴了。” “谢谢。”苏寒接过水,眼睛却没离开过外面的景象。 “是不是饿了?”萧沐庭再问她。 “不太饿。”苏寒应了一声,再指向窗外:“那花灯是挂在船上的吧,可里面是烛火,不会点燃吗?” “不会,里面的烛火都是固定好的,就算灯动,烛火也不会乱移去,所以不会。”萧沐庭特别有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哦……那就好,可别点着了,不然,船都得烧了。”苏寒这才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然后,她立即瞪大了眼睛,再举起杯子看了看,再惊喜的扭头看向正含笑看着她的萧沐庭。 “甜的呀。”她惊呼着。 “对,特意让老板准备的,好喝吗?”萧沐庭看到她此时的样子,还真是满足。 她点了点头:“好喝,要是再放点柚子就更好喝了,哈哈,蜂蜜柚子茶,嘿嘿。” “柚子?是什么?”萧沐庭轻皱眉的问。 “就是这么大的,里面的肉瓣像橘子瓣的,但比橘子大出百倍的,味道酸甜的,可好吃了呢……”苏寒一边比画,一边讲述着。 萧沐庭在听后,突然眼睛也是一亮:“好像真见过。” “在哪里?”苏寒渴望的问道。 “本王去滨海郡时,见过这种果子,不过要想运到京城中来,还是难了些,所以见的不多。”萧沐庭点头对她道。 “对,这果子就是产在南方的,可惜咱们这里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一定让你尝尝我亲手配出来的蜂蜜柚子茶。”苏寒再对他一笑,喝了口杯中的蜂蜜水,继续转身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风景。 萧沐庭的眼睛轻转了下,再对着她的背影一笑。 这里的位置好,整个雅室两面墙上共八扇窗,全都打开,可以看到半条泰安湖的景象。 他们就这样,放了三张桌子在窗前,一边吃,一边看着风景,很是惬意。 林皓轩举起杯来,与萧沐庭轻碰了下:“多少年了,可还真是第一次,如此悠闲的坐在这里赏月呢,不过这里虽然热闹又华丽,可要是让我说呀,还是在漠北时,坐在草地上看到的月亮圆,而且还亮。” 萧沐庭没说话,只是抿了口酒,再扭头看向窗外,神情还真有些落寞。 林皓轩再道:“殿下,刚刚听您与王妃说到了柚子,是王妃想吃了吗?” 萧沐庭看向他,眼中再是一亮:“对呀,你姐夫不就是江南吗,让他给运些过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林皓轩拍着胸脯道。 苏寒这时,也已经将一个鸡腿给啃无了,这才满意的话下抬起头。 “谢谢林将军。”她口齿不清的道。 “王妃过誉了,以后想吃什么,就与末将说,一定给你弄回来。”林皓轩得意的笑着。 苏寒再将一只鸡腿夹给了萧沐庭:“你也不只喝酒,要多吃菜,这样才不会醉。” “好,听寒儿的,多吃菜,少饮酒。”萧沐庭微笑着。 这丫头很暖人心,虽然心智上有些许的欠缺,可她知道疼人,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也好,不像有些人,无论别人付出多少,都得不到真心的回报,让人心寒。 苏寒再盛了碗汤递过去后,就扭头看放在桌边上的那只兔子灯,还对它挤眉弄眼的,再次逗笑了萧沐庭和林皓轩。 她举起灯来,伸出了窗外,在那里晃了晃,又拿了回来:“不亮了。” “知道是为什么吗?“萧沐庭笑问着她。 苏寒点头:“外面的灯火太亮,这盏小灯就显得不亮了,但要是放在黑暗的地方,它就是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别人眼前的路。” 萧沐庭很意外,她会有如此的见解,赞赏的点了下头。 这时,屋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祁伟立即起身,拉开雅室的门,看了看,再关上走了回来。 “殿下,属下看着,好像是曹丞相之女曹婉清小姐,与诚庆县主发生了冲突。” “莫管,吃你们的东西。”萧沐庭沉着脸。 苏寒却伸头到他面前:“这个县长好神奇哟,都能追到这里来呀?” 萧沐庭愣了愣后,再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咱们不理这些无趣的人,吃饭,一会儿本王带你下去走走。” “可以放那湖灯吗?”苏寒再问。 见萧沐庭点头了,她高兴的笑着回头对韵兰道:“殿下同意你可以放湖灯了,你多放几盏。” “谢殿下,谢王妃。”韵兰特别兴奋的笑着。 萧沐庭这才明白,原来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满足韵兰的心愿,她如此为别人着想,怎么可能不让这些婢女喜欢她,处处都向着她呢。 将那碗已经温度正好的汤,递到她的唇边,在她看过来时,轻闭了下眼,看她乖巧的喝下,嘴角一直扬着温柔的弧度。 这时房间的门猛然地从外面撞开了,更有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屋内的人全都是一愣,祁伟已经带着护卫上前,挡在了门口处,全神戒备着。 随后又伴随着惊呼声后,又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倒了进来,还好被那个婢女给扶住了,可两人还是同时又倒在地上。 再听到诚庆县主嚣张的叫声:“不过一个朝臣之女,也敢冲撞本县主,给你机会让你给本县主道歉,还不识抬举,来人,把她们给本县主扔到外面去,看着都烦。” “身为县主,怎可如此蛮横无理,真不知道诚庆郡王是怎么教育的,本小姐也要看看,你想怎么扔本小姐出去。”那个华丽的女子,被两个婢女扶起来后,也厉声地道。 “那就让你这个没见识土包子见识一下,本县主的厉害!”诚庆县主傲慢的声音传来。 “住手!”萧沐庭冷喝一声。 第60章 她真有病 吵闹的所有人全都在这一声冷喝中,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处的那个华丽的女子,更是在全身一僵后,立即扭头过来,欣喜的向屋内看来。 可还没等她有后续的表现呢,诚庆县主已经冲过来,再将她一把推开的冲了进来。 “宸王殿下!”娇嫩的声音里,还带着狂喜,听着特别像花楼里的花娘。 祁伟等人立即上前阻拦,可也不能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是举着手中的不出鞘的刀,一脸的冷意。 苏寒突然站起身来,伸手挡在了萧沐庭身前,大叫了一声:“保护殿下,不要让疯狗咬了他……” “噗……”林皓轩喷笑出声。 萧沐庭也一样笑出声来,可看她那全力护着他的样子,真是让他暖心。 祁伟他们也想笑呀,可现实不允许,个个紧抿着嘴,憋的脸通红。 诚庆县主也停了下来,看到苏寒时,怒瞪着她,但随即,她就眼圈一红的落下泪来。 “宸王殿下,你的这位王妃为何总是针对本县主呢,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出言羞辱,殿下也不给本县主个公道吗?”她立即换成了凄凄哀哀的声调。 萧沐庭冷哼一声:“原来诚庆县主也知道这是大庭广众呀,知道还在这里如此无礼,还冲进本王与王妃用餐的雅室来闹事,可知道是什么行为。” “殿下,你与一个疯狗说这些,她听得懂吗?”苏寒回头来,一副不解的,特别认真的问道。 萧沐庭本是板着冷脸,在对上她这认真的询问,直接就破了功,表情瞬间就变成了温柔,再轻扬了下眉的,抿了下嘴角:“也是,估计不会懂。” “那还与她多什么话呀,来人,把这些冲撞了殿下,打扰本王妃吃饭的无礼之人,全都轰出去。”苏寒随即下令。 “是!”祁伟等人齐声一喝。 还真吓了诚庆县主一大跳,她顿时就慌了,手指着祁伟这些男人:“看你们谁敢动本县主!” “我敢!”苏寒一声吼。 话音一落,她一脚顺着祁伟与江滨的身体中间窜出来,正踢在了诚庆县主的肚子上。 再听她惊呼的痛叫了一声,人直接倒退了三步后,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一副痛苦的表情。 苏寒双手叉着腰,歪头的站在祁伟和江滨的中间,嫌弃的撇着嘴:“不服气呀,起来打呀。” “你,你太……本,本县主要去告你!”诚庆县主疼的脸色都变了,却还能指着她叫着。 “告呗,我怕你呀,是你先擅闯我们地盘的,还当我面勾引我爷们儿,你就是小三,不打你打谁呀,当个县长你就了不起了,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小心把你的狼尾巴给你剪喽,还不快滚!”苏寒一副凶悍样的瞪着她。 韵诗和韵兰也挤了过来,与她站在一起,给她壮着势。 韵兰也一梗脖:“如果县主站不起来了,那奴婢可以帮您,保证好好的扶人走出这酒楼去,可别在这里扰我家殿下和王妃用膳了。” 这时,已经有诚庆县主的婢女冲进来,将倒地的她扶了起来,可她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额上也都是汗。 苏寒指着她,回头看向身后,还一脸赞扬对她笑着的萧沐庭:“她有病!” “嗯!没病也干不出这种事来,不知廉耻,已经让她展现的淋漓尽致了。”萧沐庭认同的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却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她真的有病,而且还是内症,再不求医的话,她离死不远了。” “哦?”萧沐庭可太知道她的本事了,对于病症来说,她向来看得准。 于是对还怒瞪着苏寒,满眼恨意的诚庆县主道:“看在你有病在身的情况下,本王就饶过你冲撞之罪,你们这些下人,还不快带你家主子回府,传太医给看看,真想她死嘛。” 这些人也不敢多说话,只能扶着已经直不起腰来的诚庆县主走了出去。 苏寒这才得意的一梗脖:“哼,吓不死你。” 话音一落,她直接被拉得后退,撞进了萧沐庭那结实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是吓她的?” 苏寒微侧头,躲着他吹在耳边的热气,轻摇头:“当然不是,她真有病!” “能看出是什么病?”萧沐庭继续这种姿势的问道。 苏寒突然扭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女人的妇科病,肚子里面有个肉瘤子。” “啊?”萧沐庭这次真的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苏寒继续附在他的耳朵边道:“可我能治。” 萧沐庭再瞪大眼睛,就听她又道:“可我不给她治,谁求我也没用,你也不可以。” “本王没想因她的事而要求你做什么。”萧沐庭立即解释道。 “那就好,回家奖励你一朵小红花。”苏寒对他笑了笑。 “小红花就不用了吧……”萧沐庭手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按了下。 他太知道,这小红花是什么,想当初听到宋元王和祁安王两位王妃回到府中闹的那个样子,他可真的不敢尝试。 苏寒萌萌的大眼睛翻了翻,从怀里拿出一支花簪,举到他的面前:“小红花!” 萧沐庭笑了,对她点头:“这个可以。” 她踮起脚来,他再弯下腰,让她将花簪插在头上,还对她再扬了下眉:“可好看。” “帅呆了!”苏寒打了个响指。 而站在门口,刚刚与诚庆县主起冲突的曹婉清,正一副痴样的直盯着此时,正对苏寒温柔笑着的萧沐庭。 她怎么不知道,萧沐庭原来笑起来,是如此的好看呢。 以前他冷着一张脸,已经惊为天人了,他向来冷目的与人对视,也是威严而帅气的,可却怎么都不如此时的样子,这才是她向往和想要的。 可是他所温柔的对象,却是那个被传为傻子的苏太医府的庶女,她不甘心。 于是她自觉得体的微福了下身:“宸王殿下,小女曹婉清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本王可没助你,关门,吃饭!”萧沐庭冷声的打断了她的话,并下着令。 第61章 金蒂莲 曹婉清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怨恨的光,脸色也变得铁青。 可她依旧优雅的转身,对身边的人婢女柔声道:“我们走。” 韵兰和江滨就趴在门缝处,一高一低的看着曹婉清下了楼,走出酒楼,两人这才起身走了回来。 “回殿下,曹小姐已经离开了。”江滨道。 “继续吃你们的饭,一会儿,还要下去放湖灯呢。”不用萧沐庭说话,林皓轩就对他们挥了下手。 苏寒此时,她手里提着兔子灯,正站在窗子前,向下看着。 萧沐庭已经盛好了汤,扭头就见她正瞪着眼的样子,不由伸头向楼下看去。 正对上曹婉清抬头与苏寒目光较劲的模样。 只从她那阴狠的目光也看得出来,她对苏寒不友好。 萧沐庭起身,站在苏寒的身后,就是想让曹婉清看到他。 果然,曹婉清在看到他后,目光立即变得柔和又友善,嘴角还轻扬起娇羞的浅笑。 这可让苏寒不解了,立即转身,就有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不好好吃东西,一会儿走一半,就得饿了,乖,先吃饱了,再与你放湖灯去。”萧沐庭语气温柔的道。 苏寒捧着碗对他一笑,走向桌子前坐下喝汤。 萧沐庭再看向楼下的曹婉清时,已经是冷目冷面的模样,前后的对比太过明显。 在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窗前。 曹婉清也愣住了,在收回目光后,心中特别的落寞。 在她的认知里,她的身份也算是高贵的了,而且她自认知书达理,待人和善,怎么就入不了萧沐庭的法眼呢。 他现在宁可对一个傻子温柔似水,也不会多给她一个好脸色。 不甘心,不服气,已经狂涌上心头。 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傻子。 而在另一扇窗子前,韵竹和韵菊也看到了曹婉清的样子和脸色,两人不由的担心起来。 “等回头,得提醒一下王妃。”韵竹小声道。 “怎么提醒呀,王妃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也不能像对诚庆县主那样,对这位吧,那个县主是不自量力,都闹到府里来了,王妃才会为了给咱们这些奴婢出头,教训了她,这要是在外面,就她那能说会道的嘴,咱家王妃哪说得过她呀,吃亏的必会是王妃。”韵菊担忧的道。 “也是,怎么办好呢?”韵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去先与杨嬷嬷和沈嬷嬷说一声,她们年纪大,可能会有好办法。”韵菊道。 “好。”两个丫头这才再伸头看向楼下,见曹婉清已经带人离开了,这才收回头来。 大家吃好后,就一起走出了酒楼。 夜风习来,凉爽怡人,苏寒张开手臂,闭着眼的抬起头:“哇,真舒服。” 萧沐庭也只是微扬了下嘴角,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可不能乱走,这里人太多了,丢了不好找,不可以松开本王的手,知道吗?” “知道了。”苏寒爽快的答应下来,转头就牵着他,快步的往人群中走去。 大家快速跟了过去,祁伟也带人走到两人前面,低调的拦下挤过来的人潮,免得伤了他们。 苏寒真就如出了笼的小鸟,见什么都好奇,特别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还好有萧沐庭紧紧的牵着她,人多时,会把她搂在怀中,并施展内力,让挤过来的人,不动声色的再推离开。 在卖湖灯的地方,苏寒终于是挤了进去,看到摊位上那形状不同,五颜六色的湖灯,她的小嘴就没闭上过,眼睛里全都是兴奋的光亮。 “这些都好看,怎么选呀……”她已经看花眼了。 “小夫人,这放湖灯,讲求的是心想事成,莲花湖灯最为适合,这里有金蒂莲,有银蒂莲,还有并蒂莲,都是有好寓意的,再有就是求姻缘的,求平安的,求财的,都有的,想选哪个,都行呀。”老板一看他们衣着华贵,就知道是有钱人,特别卖力的开始推荐。 苏寒抬头向后仰着,对萧沐庭道:“不会选了,怎么办?” “那就一样拿一个,都放了。”萧沐庭更直接。 “啊?这么多,都买呀,会要很多钱的吧……”苏寒立即纠起小脸。 “无妨,只要你高兴,可以。”萧沐庭对她宠溺的笑着。 苏寒收回头,再看着摊位上的灯,猛然的扭头看向站在摊位边上的韵诗四人。 招着手:“你们过来呀,一人选一个,别多选,很贵的。” 身后立即有喷笑声传来。 她立即扭头瞪着他们:“笑什么笑,你们都有俸禄了,我们没有,这些是殿下出钱,自己不能多买,你们自己放的,自己买。” “王妃,让殿下把我们的也买了呗,咱家殿下不缺钱。”林皓轩伸头过来笑道。 苏寒摇头:“不行,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堂堂一将军,买湖灯的钱也没有呀,你好穷哟。” “哈哈……”萧沐庭大笑了起来。 立即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可他也只是笑了个开头,就被苏寒伸手捂住了嘴。 “你快别笑了,会引来很多人的,到时候,咱们就玩不成了……”她急急的道。 而此时小摊主老板,已经吓傻了,他怎么会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王爷呢。 当看到苏寒竖手在唇上,发出嘘声时,他也跟着把嘴捂住的,对她点着头。 苏寒满意的笑了,还从摊子上拿起了一个刚刚他说明过的,发财花灯,再转身对着萧沐庭道:“我要这个。” 萧沐庭身体向前倾着,苏寒的身体就向后仰着,在快要站不住时,他已经拿起摊位上的一个金蒂莲的花灯。 “这个好!”他目光深遂的看着她。 苏寒那萌萌的大眼睛,轻转了下,再对他展颜一笑:“那就买两个。” 大家选好离开后,老板这才松开一直捂在嘴上的手,伸着脖子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 “郎才女貌不过如此!”老板感慨着。 再开心的把桌上的钱收起来。 就在这时,曹婉清站在摊位前,拿起另一盏金蒂莲道:“老板,这盏金蒂莲我要了!” 第62章 这老小子太招蜂 一行人来到湖岸边,看着湖面上的彩舫船上,已经开始有表演了。 大家驻足观看着上面的歌舞表演。 船上的舞者也是打扮得五彩缤纷,一看也是有功力的,抖起来彩袖,可以直飞起来,更像是彩色的仙女一样。 苏寒还在看到精彩的时候,鼓起掌来。 萧沐庭就觉得一般般了,只是注意着身边围观的人,不能让他们挤到了苏寒。 更是担心她一高兴地再冲出去,手就一直按在她的肩上。 这时苏寒回头来笑指着湖上船:“很精彩是不是,就像是能飞起来一样……” “是,很好看。”萧沐庭对她点头。 “我要是也能飞起来,就好了,嗖的一下,就没影了……”苏寒扭回头来,眼带羡慕的道。 萧沐庭听到了她的话,将头伸到她的耳边:“等到有空,本王带你去跑马,在那里有一片树林子,本王带你飞一次,不用羡慕她们。” “可以吗?真的能飞呀?”苏寒猛地扭头看向他。 两人的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苏寒顿时被脑中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震懵了,完全不会反应的瞪大了眼。 萧沐庭也感觉全身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在一僵之下,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 可还是苏寒的反应快一些,马上往一边撤出了一大步。 但她所站的位置,正是台阶处,下面就是湖水,这一步迈得很大,直接就向下栽去。 萧沐庭也回过神来,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的同时,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苏寒也被刚才的一下吓了一跳,在被她搂回来后,就直接埋头在她怀里,不肯再抬起头来。 其实她此时除了刚才的惊心,就是害羞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了,攒了两世,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而且也没有前世谈过恋爱的队友说过的,甜蜜的感觉,只觉得全身和触了电一样的,啥感觉呀这是。 萧沐庭在惊心的幕过后,再看向怀里不肯抬头的小丫头,心中却有一丝甜意流过,同时不经意的,轻舔了下刚刚与她触碰过的唇瓣,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耳朵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此时,异常清晰的心跳,而且还听出,他的心率有点过速。 突然,一声巨响过后,就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叫和欢呼声。 苏寒这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天空中,已经炸开的礼花。 她的小脸,也被这礼花的光,映成了五彩色。 眼睛里,更是闪动着明亮光。 萧沐庭低头一直这样盯着她,心中泛起甜蜜的感觉,这可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体验,可这种感觉,却特别的好。 苏寒原本羞红的小脸,在这礼花的映照下,看得不明显了,她的嘴角也再次扬起笑容。 看她满足的样子,萧沐庭的目光里,再次温柔了起来。 他好像是找到了,他一直都在寻求的,那个让他安心的感觉。 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现在带给他的,这种感觉。 直到礼花燃放完毕,他们才向台阶下走去,来到湖边,将所选的湖灯点燃灯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湖水里,看着它们顺流向下漂去。 萧沐庭靠在她耳边问道:“可有许了什么愿望。” “我要成为有钱人!”苏寒笑道。 “本王有钱。”萧沐庭无奈的一笑。 “可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要有自己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自己可以支配的钱。”苏寒对他挑眉的再一梗脖。 萧沐庭只能对她点头:“有志气,本王支持你。” 可他不知道,她是认真的。 萧沐庭笑道:“现在,帮着把本王的灯,也放了吧。” 苏寒看着他手中的那盏金蒂莲的湖灯,将火折子吹燃,然后两人一齐将灯稳稳的放在湖面上,再看着它漂走。 萧沐庭再道:“金色的并蒂双莲,本王还真没见过,有空差人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这种莲花,在咱们府里种上。” “好呀,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它的莲子,是不是也好吃。”苏寒憨憨的对他笑了起来。 萧沐庭笑问着她:“你不是应该想着,是不是能入药吗。” “对哟,我忘了。”苏寒再笑了起来。 萧沐庭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就在这时,湖面上再漂来一盏金蒂莲,而且上面还有一张小字条。 苏寒指着那灯,再问萧沐庭:“是要在上面写字才好使吗,可我没写呀。” “不用吧。”萧沐庭也不确定了,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放湖灯。 可再看湖面上的其他的灯,也都没有字条呀。 而且这盏湖灯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时,苏寒看清了上面的字:“愿得有情人,白首不相离!” 落款是:信女,曹婉清。 萧沐庭也看清了,他握起苏寒的手,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他们刚走上台阶,就见曹婉清站在那里,对着他,很是规矩地福了一身:“宸王殿下,不知小女所求心愿,是否能达成。” “本王不是月老,无法回答,借过。”萧沐庭将头扭向一边,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淡的回了一句,拉着苏寒就往人外挤。 曹婉清快步的跟上前去:“宸王殿下,可还记得你与家父的承诺。” 萧沐庭脚下不停,头也没回地冷声道:“本王从来没承诺过曹丞相任何事。” “宸王殿下,当年您在宝苍城外救下小女时,曾说过,不让小女害怕,你一直都会在小女身边,可为什么,现在会如此无情。”曹婉清再追了过来。 萧沐庭猛然的停了下来,苏寒因惯力而直接冲向了他。 他也只是手腕轻挽,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再冷冷地看向一脸委屈的曹婉清。 “曹小姐,请自重,本王当时在救人,而且救的也不只你一个,那可是一城的人,当时本王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并非是对你一个人说的,而是宝苍城的一城百姓,还请曹小姐莫要多想,免得误了你的终身,而且本王现在已经有了王妃,不会再另选他人。” 萧沐庭甩了甩衣袖,大步的向前走去。 苏寒被他拥在怀里向前走,还回头的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眼圈微红,却满眼哀怨的正盯着他们的曹婉清一眼。 这老小子也太招蜂了! 第63章 不是哥和妹 第二天早膳时,萧沐庭还让人晚一些开饭,主要是因为昨夜玩闹得晚了些,怕苏寒没睡醒。 可当他提着剑走回卧寝时,就看到苏寒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没多睡一会儿?”他还真是惊讶。 苏寒点头:“早就起了,我都和小诗、小兰跑完步了,等你一起吃饭呢,然后我还要去练习射箭呢。” 萧沐庭洗漱了一下走过来:“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昨天玩儿的不累吗。” 苏寒摇头:“不太累。” “那就好,今天除了射箭外,还有什么要玩儿的吗?”萧沐庭问着她。 苏寒眼睛转了转,摇头:“没什么事了,不过我今天的目标是能三箭齐发,并同时都中靶心。” “好,那本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萧沐庭笑着,为她夹了菜放在碗里。 苏寒喝了一口粥,又抬头问他:“昨天的那个姐姐,为什么盯着你呢。” 萧沐庭微微一愣,再看向她,语气和善的问她:“怎么,吓到你了?” 苏寒摇头,再点了下头:“一点点,你对那个姐姐好凶哟。” 萧沐庭对她再温柔的一笑:“莫怕,本王不会如此对你,是她自己想错了。” “想错了?是因为她觉得你救了她吗?”苏寒装着傻的问道。 他点头:“可能是吧,但本王那时救的不只是她一个,而是一个城中所有的百姓,她只是在其中而已。” “那她为什么觉得你对她是不同的呢,一定是你给她什么信号了。”苏寒撇了下小嘴。 “信号?什么信号,本王可没有。”萧沐庭忙摇头。 “不然,她怎么会错以为,你就是对着她的呢,要不然,她就是有病。”苏寒说完,再咬了一口馒头。 嚼了两口,再扭头看向身后的韵诗:“没馅呢。” 韵诗尴尬的咧嘴一笑:“王妃,今日的是馒头。” “哦,对对,我忘记了,嘿嘿,不好意思哟。”苏寒再对她咧嘴一笑。 主仆二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逗笑了身边的其他人。 萧沐庭夹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她也有病呀。” 苏寒点头,再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里,有妄想症,癔症了。” “差不多。”这点,他同意。 “可她昨日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可见,她应该是下了决心的,万一要是有人跑来,与你说,让你娶她,怎么办呀?”苏寒再眨着她那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萧沐庭再夹了一筷子的菜,递到她的唇边,她愣了下后,只能吃下。 他这才满意的一笑:“本王可不要,她不会善待你的。” 苏寒立即点头,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含糊的道:“她不是个好人。” “嗯,所以,她不可能进入咱们王府,你也不用怕她。”萧沐庭笑了。 “我才不怕她呢,不过她看人时的眼神,是有点吓人,还有哟,她会变脸哟,可快了,一眨眼就变了。”苏寒故意夸张了些,就是为了渲染着气氛。 萧沐庭挑眉点头,可他知道,曹婉清的这个“变脸”吓到了苏寒,所以她才会追着自己问,也是不确定和害怕的表现。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昨日她说过的一句话。 再夹了菜,喂到她的嘴边,见她吃下,才道:“本王是寒儿的男人,你可要看住了,不可以让别人抢了本王,才行!” “呃……咳……”苏寒被他的这句话,一下就呛到的同时,还噎住了。 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捶着胸口。 韵诗马上拿过粥碗,让她喝水米汤,顺了下去。 被噎得眼泪都出来的苏寒,很哀怨的看着萧沐庭。 萧沐庭也吓到了,手在她的背上一直在顺着,还关切的询问着:“没事吧……怎么还能噎到呢……” “不,不是你吗……”苏寒这个无语呀,这人怎么可以如此装无辜呢。 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他呀。 “本王也没说什么呀。”萧沐庭嘴角的笑意,根本没减过。 要说昨日的收获不大,是不可能的,他自己都很意外。 当时听她与诚庆县主说出那句话来时,自己是又惊讶又甜蜜。 不过,他还是怀疑,这话,应该不是她本就知道的,好像是别人教她的。 “你怎么没说呀,刚刚明明说了的。”苏寒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拿起粥碗再喝了一口,这才长长的又舒了口气。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本王是你的男人呀。”萧沐庭笑道。 苏寒此时很懊悔,昨天与诚庆县主对战时,也是太口没遮拦了,逞一时的口快,就说了出去,这回好了,怎么解释。 她轻咬了下唇角,再小心的偷瞄了一眼,还兴致勃勃的笑看着她的萧沐庭:“那你的意思是说,杨嬷嬷说的不对呀。” “杨嬷嬷!”萧沐庭明白了,果然是有人教她的。 “对呀,杨嬷嬷说了,咱俩是一家人,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不对呀?那你是我的……你年纪大,叫哥哥,我是妹妹?”苏寒装傻的开始乱说起来。 她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装傻的天赋了,不过这招好用呀,可以蒙过去。 萧沐庭立即纠正她:“杨嬷嬷说得对,本王是你的男人,你是本王的女人,哪有什么哥哥和妹妹。” “那你刚才还说不对。”苏寒对他再嘟了下嘴。 “没说不对,就是问一下,行了,快吃吧,不是要去练箭嘛。”萧沐庭轻笑的摇了下头。 苏寒知道这一关过去了,快速地扒了几口粥,再将手里剩下的小半个馒头直接塞进了嘴里,把双腮都撑得鼓了起来,起身对他挥了下手,嘴里“唔唔”了几声,拉着韵诗就跑了。 萧沐庭看了眼已经没人影的门口,又轻笑的摇了摇头。 “让何钰来见本王。”他沉声道。 而跑出院子的苏寒,手还拍着胸口,嘴在嚼着馒头,庆幸着自己又逃过一劫。 可一想到昨日两人放湖灯时,那个意外的触碰,还是让她脸上有些微微的羞红。 但又想到临离开时,看到曹婉清那怨恨的目光,她还是有点不安。 “那娘们儿,可不像个好人!” 第64章 也不难治呀 萧沐庭带着苏寒一起到了宝庆郡王的府中,受到了宝庆郡王和郡王妃的热情招待。 宝庆郡王妃仔细地打量着苏寒,眼中带着欣赏的笑意。 那日在宫宴之上,她就看出来了,虽然个个都说宸王妃是个傻子,可她却不那么认为,只是她心智差了些罢了,可是很机灵。 就如现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看着这屋子内的东西,有些许的好奇,可她却只上用眼睛瞧着,不会乱动,这就是差别。 而往往有些自以为正常的人,还真不如她呢。 在随着他们一起逛后院子时,苏寒看到了在后院的一个西侧的角门处,有一抹粉衣闪过。 等到她们走到近前时,那里站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戴着一个面纱的小姑娘。 她很规矩地对着萧沐庭和苏寒施了礼。 “兰阳见过小皇叔,小皇婶,恕兰阳身体有恙,不宜外出,兰阳在这里恭贺小皇叔与小皇婶的新婚之喜。”她声音轻柔而动听的道。 “兰阳无需多礼,身体重要,好好休养。”萧沐庭表情亲和的对她点了点头。 苏寒的眼睛一直盯着兰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有一丝难过,还有一丝不解。 兰阳郡主再规矩地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萧沐庭看向宝庆郡王:“皇叔,兰阳的病还是无起色吗?” 宝庆郡王叹了口气:“唉,看了不少大夫,就是不见有好转。” 宝庆郡王妃也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苏寒这时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小声道:“她得的是肺病呀,也不难治呀。” 除了萧沐庭笑看着她外,宝庆郡王和郡王妃全都惊讶的看着她。 宝庆郡王可是知道她的,就萧沐庭的病她可是手到病除的,连那位一直在宸王府的白神医,都说她厉害,今日看来,是请她过府是对的。 宝庆郡王立即过来深施一礼,这可把苏寒吓了一跳,灵活的直接跳到了萧沐庭的身后。 再从他身后伸出头来看着宝庆郡王:“这位老伯伯是要干什么?” 萧沐庭却笑了,伸手将她搂回到身边,再对宝庆郡王笑道:“小皇叔,您吓到她了。” “宸王妃不要怕,小皇叔就是想先谢谢你。”宝庆郡王知道她心智低下,也为刚刚自己的鲁莽道歉。 “为何要谢我呀,我啥也没干呀。”苏寒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萧沐庭的腰带和衣袖,无辜的对着宝庆郡王眨着眼。 宝庆郡王妃笑道:“宸王妃,郡王是听了您刚刚说,兰阳的病有治,所以才会谢您的。” “哦……可我也没治呀。”苏寒再歪头看着她。 萧沐庭再将她往怀里一搂,在她看过来时笑道:“可以给兰阳先看看,再配药可好?” “行!”苏寒想了下,就点头了。 能让他如此主动带她来为别人看病,可见此人对他来说,也是蛮重要的。 再有这位宝庆郡王,可是自她入宸王府后,算是第一个来府中探望萧沐庭而被热情款待的皇室中人了。 只从萧沐庭对于他的态度,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刚刚那个姐姐为何要叫你小皇叔呀,不会与那个傻拉吧唧的宋元王是一个辈分的,都是晚辈吧。”苏寒轻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立即边上传来了笑声,宝庆郡王更是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郡王妃虽然很含蓄,可也笑得身上有些发抖。 萧沐庭笑看着她:“对,兰阳是小皇叔的外孙女,她是个特别好的孩子,就是命有点苦。” “多苦?”苏寒追问着。 “嗯,兰阳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还染了病,自小就一直在吃药,身体不好,别人都不喜欢与她一起玩,只能整天地闷在这个院子里,不敢外出。”萧沐庭尽量的说得简单一点,以便让她能听懂。 “她也从小就吃药呀,那药可不好吃了,特别苦……”苏寒说着就痛苦地纠起脸来。 宝庆郡王自然听萧沐庭说过,知道苏寒原本在苏府的待遇有多差,轻叹气的摇了下头。 “所以呀,你也明白,就让她少受些苦,好不好。”萧沐庭笑问着她。 苏寒抬头看着他:“我只能说先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我也没带药箱呀。”她轻撇嘴地摊着手。 萧沐庭被她这贼溜溜的小模样给逗笑出声,握住她的手:“放心,已经准备了。” “你把我药箱拿来了?”苏寒轻咧了下嘴。 萧沐庭讨好地道:“是让韵诗和韵兰拿着的,本王可没碰过。” “嗯……好吧!”苏寒眼带笑意的对他挑了下眉。 萧沐庭这才暗呼了口气,在宝庆郡王夫妇投来询问的目光时,他才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她的药箱,不准别人碰,本王也不行,但身后的那两个丫头,可以。” 宝庆郡王夫妇明白地点头,宝庆郡王道:“这个本王明白,属私人物品。” 当她们来到刚刚兰阳郡主消失的小院门口时,已经有人站在那里等着了。 “见过王爷、王妃,宸王殿下,宸王妃,郡主已经准备好了。”婢女福了下身的道。 “那咱们进去吧。”宝庆郡王伸手请着她们。 拐进这个小院,苏寒的眼睛在这里扫了一圈,这可真是个小花园子呀,院中几乎都是些花卉,而且还都争相开放着,品种杂,数量多。 她撇了下小嘴,轻摇了下头。 可她的表情,已经看在这三人的眼中,宝庆郡王立即给萧沐庭使眼色,让他来询问。 萧沐庭也只能问了:“寒儿,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寒也没相瞒,指着这院中的花:“如果想让她康复的快些,这院子里的花,一盆都不能要,想要看绿植的话,就弄些不开花的植被来,这别说是她这个肺子不太好的人了,就算健康的人,在这里住久了,肺子也不会好的,再说了,这样很容易过敏的。” “多谢宸王妃,这就让人移走。”宝庆郡王笑道。 “也别都扔了,那样太浪费了,你们家那么大,同样的花放在一处,离远些的分开摆放,也是没事的,只要别聚在一起就好。”苏寒再耸了下肩。 “是,听宸王妃的。”宝庆郡王笑容更加深了。 苏寒一挥手:“我现在是大夫,不是什么王妃。” “对,对对,苏神医。”宝庆郡王立即换了称呼。 看她满意的点头,几人又都相视一笑。 第65章 苏大夫看病 走进兰阳郡主的房间,她已经站在厅内等着了,此时面上依旧覆着面纱,可目光里全都是不确定的紧张。 苏寒走到她的面前,转身坐于桌前,再指了下身边的位置。 “你过来坐下,让我给你号一下脉。”语气里的平淡,让人心中一安。 兰阳郡主自然是听说过,宸王小皇叔所娶了一个傻女为妃,可面前的这个人,怎么看着不像呢。 “你还有心情琢磨我呢,看来也不是病得太重。”苏寒回手接过韵诗递过来的诊包,放在桌上,再抬眼对她浅浅的一笑。 就这个表情,谁敢说她是个傻子。 兰阳再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三人,见他们都在点头,她才小心翼翼地挪步上前,坐了下来,将手腕放在了诊包之上。 苏寒纤细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大眼睛转动了几下后,突然伸手将她面上的面纱给拉了下来。 兰阳郡主一惊,就要闪躲,可手腕却被她抓紧,按在了诊包上。 “别乱动,还没诊完呢。”苏寒语气依旧平淡,可与之对视的目光,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兰阳郡主也被她的这气势给震到了,听话的没有再动。 苏寒向前倾着身体,伸头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许的浑浊,面色发黄,皮肤也有些干,嘴唇发紫。 “把舌头伸出来。”她再道。 兰阳再看了眼站在那里的三人,无法的只能照做,腼腆的伸出了舌尖。 “张嘴,别害羞,都伸出来。”苏寒表情专注的道。 兰阳只能照做,可她依旧觉得的些不雅。 苏寒看过后,轻点头:“闭嘴吧。” 这时手指也从她的手腕上收了回来,转身再接过韵兰递过来的湿毛巾,仔细地擦着手,眼睛却灵动的转着。 宝庆郡王再用手肘轻碰了下身边的萧沐庭,对着苏寒的方向扬了下头。 意思还是让他来询问。 萧沐庭却只是对他和郡王妃闭了下眼,再摇了下头。 韵诗已经准备好了纸笔,苏寒将毛巾递还给韵兰后,拿起笔来,就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子。 写好后,她就放在了一边,再看向兰阳郡主。 “你平日里很喜欢院子里的那些花,是吧。” “回小皇婶的话,是的。”兰阳郡主规矩的道。 “这里没有小皇叔,只有苏大夫,不过,郡主以后的这个爱好,只能在病好后,方能再有了,不过也不可以将满院子弄来这么多的花,家中地方也不小,何必都挤在这一个小地方呢,郡主可知香气太多,太杂,也不好闻。”苏寒浅笑的道。 兰阳郡主轻点了下头:“兰阳知道了。” “你的病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严重,不过肺子确实是有病症,想必,是在你小时候,在一个封闭的,有灰絮的地方待了很长时间,所染上的。”苏寒对她挑了下眉。 兰阳郡主微微一愣后,再点头:“小……苏大夫说得对,那是父母在去世时,我随家人回京,半路遇到了劫匪,家人把我塞进了一个箱子里,等到再出来后,就感觉很不适应,很难受,就不停的咳嗽。” “嗯,应该是先发热,伴随的咳嗽,而且这种情况会时常发生,现在你已经对于自己发热不太紧张和害怕了。”苏寒轻点了点头。 “是……咳咳……”兰阳说着,又感觉嗓子有点痒,不由地咳了起来。 而且她越咳声音越大,从那咳嗽的声音也能听得出来,发自肺腔,看她此时面色涨得红紫,应该特别难受。 宝庆郡王妃都看不过去,就要过来,却被萧沐庭拦住了,还对她摇了下头。 苏寒在药箱里翻看了一下后,从里面找出一个药瓶子,再看向站在兰阳郡主身边一脸焦急,手不停地在她背上轻拍着的婢女。 “找一块干净的帕子来。”她轻声道。 “啊?哦……是。”那婢女慌乱地转过身,左右地看了一下,这才跑进内室里,没一会,双手捧着他白色的帕子跑了回来。 “这整个院子里的水都不能用,去别处取干净的水来,要用密封的器物装来,要快。”苏寒再对身后的人道。 不用韵诗和韵兰有反应,门外已经有人跑开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提着个有盖子的小桶跑了回来。 苏寒将帕子在桶里的水中浸湿后,再将那个药瓶里的东西掉在帕子上,这才递到了还在咳嗽的兰阳郡主面前。 “用它捂住你的口鼻,尽量地呼吸,最好有少量的水迹能吸到鼻腔里去,注意不能吸到气管里,试试。” 兰阳郡主已经咳得都没力气了,只能听话的接过去,依照她说的方法,捂着口鼻,轻吸了几下。 不过她依旧还在咳嗽,这让宝庆郡王与王妃有点怀疑了。 可萧沐庭却特别相信她,依旧淡定的看着她。 苏寒再看了眼这个屋子,轻摇了下头,这时转身看向宝庆郡王夫妇。 “你家这么大,不会只有这一个院子吧,能不能给她换个地方住,等你们把这个院子清理干净后,再让她搬回来。” 宝庆郡王点头:“可以,不知需要什么注意的事项。” 苏寒摇了下头:“干净,整洁,简单,不需要花草,如果真想摆几盆的话,就用不开花的植物装饰一下,其他的,什么也不用。” “明白了,谢苏大夫!”宝庆郡王抱拳施了一礼。 “好说,好说!”苏寒大方的挥了下手。 “不知兰阳她这咳嗽……”宝庆郡王再问道。 “你现在可以听到,她还咳嗽吗。”苏寒的嘴角浅扬了起来。 宝庆郡王这才反应过来,是呀,他们说话间,真的没有听到兰阳再咳嗽了。 兰阳也目露惊奇的看着他们,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 “别激动,这只是缓解,现在,你最好随我们一起走出这里,还请宝庆郡王妃给她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这屋内的嘛,不能用,找个房间给她换上,最好再洗个澡吧。”苏寒对他们点了下头。 然后起身跳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我看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萧沐庭笑看着她,再对她眨了下眼:“不吃一顿再走吗?” 苏寒的眼睛转了下,立即对他甜甜的笑了起来:“也行哟!” 第66章 大夫就应在病人身边 宝庆郡王府的行动能力特别强。 在府中的湖亭内坐了没多久,兰阳郡主已经依照苏寒的话,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再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另一个小院子,也收拾出来了,有下人来报,请他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那个小院子,从进门起,苏寒就背着手,轻点着头,很满意的样子。 不过在看到那主屋房子的后侧,有几盆败落的木菊花时,指着:“搬走。” 再进了房间后,她就皱眉了。 “谁让你们这房间里熏香的。”苏寒扭头看向宝庆郡王妃。 她可没下这个令,立即回头询问着身边的下人。 一个嬷嬷样的人走了出来,施了礼后道:“老奴觉得,这个院子很久没人住过了,郡主要搬过来,什么都不准备,确实是有些寒酸了些,就想把这屋子里熏一下,免得有霉潮味。” “多此一举,现在是盛夏,咱们又地处北方,本就干燥得很,哪里来的霉潮,你当这里是江南水乡呢,就算有些潮气,打开窗子通风一天,也就行了,你这熏香的味道对于郡主来说,就是危害。”苏寒不客气的道。 “老奴不知,老奴知错了。”那个嬷嬷立即道。 “还不快撤出去,把窗子打开,散散这屋内的味道。”宝庆郡王妃冷冷的道。 看着下人动手后,苏寒这才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在走到兰阳郡主面前时,对她点了下头:“你就在这院中多待些时候,等天快黑时,再回来。” “谢苏大夫!”兰阳此时看她的目光里,全是崇拜。 “不用,我是大夫,只要你听话,想你这病,半年后就痊愈了。”苏寒对她点头微笑。 “兰阳一定听话。”兰阳对她再福了下身。 一行人走出院子后,苏寒猛然停住了脚,再回头看向院内,就看到那个刚刚被她训过话的嬷嬷,此时也只目光发阴的看过来,在看到她时,立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她再挑了下眉,快步的走到萧沐庭的身边,轻扯着他的衣袖。 他看过来,就见她对着自己不停地在眨眼睛,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他很配合的停下脚步,再弯腰过去,她自然的附在他的耳边道:“你的这个晚辈,要想病愈的话,好像有点难哟。” “为什么?”萧沐庭惊讶地看着她。 刚刚她不还说,兰阳的病半年之内能痊愈吗,怎么现在又难了呢。 她手轻扯着他的衣襟,再踮起脚来,附在他耳边道:“有人想害她。” “什么!”萧沐庭再瞪大了眼。 见她很笃定的对他点了下头后,他直起身来,将她搂在怀里,对宝庆郡王和郡王妃道。 “本王有些事,要与小皇叔和小皇婶说明一下,兰阳也可以在场,但其他人嘛,需要回避。” 宝庆郡王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有事,立即点头。 指了下自己书房的位置:“去书房。” 一行来到书房,宝庆郡王这才看向萧沐庭:“怎么回事。” 萧沐庭对苏寒笑道:“你来说吧。” 苏寒点了下头:“好,有人要害郡主。” “什么!”宝庆郡王夫妇也都是一惊。 兰阳郡主已经呆愣在那里,无从反应了。 苏寒对他们点了下头,再问兰阳郡主:“郡主这个病,前段时间,也就是说,一年半前,是不是有所好转了。” 兰阳郡主沉思了一会儿后,轻轻的点了下头:“确实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咳得轻了,喘气也不那么难受了,更有近一个月,没有再发热了。” “嗯,后来,又突然开始咳嗽了是吧,同时伴随着发热。”苏寒再问她。 她点了点头:“是,我以为,是,是我那天晚上外出,不小心着了凉,所以,也不敢与外祖母说,我的病,已经拖累了很多人……” 宝庆郡王妃拍着她的手,心疼的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得这么外道,这也不是你想的呀,谁愿意的生病呀。” “那兰阳郡主,我再问一下,你院中的花,是你的意思,堆放的吗?”苏寒问道。 兰阳郡主轻摇了下头:“其实我只喜欢兰花,对于其他的花卉并不是特别的喜欢,不过有人说,我这病生的时间久了,也不能外出走动,一个人闷在园子里,也无趣,赏赏花也,也是好的。” “可有没有大夫告诉过你,就你现在这种情况,是不能多吸入花粉类的东西,这对你的肺病没有好处。”苏寒再问道。 兰阳点头:“有大夫说过,不过,这都是府中人的好意,我,我不好推辞……” 苏寒轻呶起嘴来:“这也不是好意呀,这明明就是歹意呀,明知道你的肺不好,不能吸这种空气,还要往你的院子里放那么多的花卉,其实就你身体的这个样子,最好就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因为那里的空气特别好,不会有这么多的杂乱气味,有利于你肺的恢复,可现在看来,好像有人不想让你康复,你知道是谁吗?” 兰阳郡主再是一愣,再看向宝庆郡王妃,轻摇了摇头:“孙儿不知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萧沐庭问她。 “那屋子内的熏香,还有房梁上吊挂着一个香袋,我想,应该在那个房子的内室,郡主的床铺之上,也有。”苏寒挑了下眉。 宝庆郡王妃立即起身走出去,没一会儿才沉着脸的回来坐下,再紧握着兰阳的手:“放心,有外祖母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那郡王妃得快一点,把那个刚刚,嬷嬷抓住,不然,你将会看到一个死人。”苏寒突然就笑了起来。 宝庆郡王立即窜到门外,对守在外面的人说了几句。 萧沐庭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寒儿,如果把兰阳接到咱们府里小住一段时间,你觉得行吗?” “我同意,病人就应该在大夫身边,这样才能及时的对症用药。”苏寒歪头一笑。 “小皇叔,小皇婶,意下如何?”萧沐庭询问着。 “全听你们的吧,爱妃收拾一下吧。”宝庆郡王叹了口气。 “什么也不用,我那里有,衣服很多都是新的。”苏寒轻摇头。 宝庆郡王妃再感激地对她道:“谢谢宸王妃。” “不客气!”苏寒笑着摇头。 第67章 怪老头 这回也不用在宝庆王府里用膳了,一起乘车回到了宸王府。 先安排兰阳郡主住在揽月阁内,派人把苏寒自己的新衣服拿过来两套,再去白清阳那里的药柜里拿了些药。 白清阳因为她在自己的药柜里翻药,而生气,挡在那里不让她拿。 苏寒嫌弃的直撇嘴:“白老头,我可告诉你哟,我现在救的可是宝庆郡王的外孙女,也是殿下的晚辈哟。” “谁也不行呀,你也不能在我这里乱翻呀,规矩!这是规矩你懂不懂。”白清阳瞪着她,不相让。 苏寒轻挑了下眉:“我知道,你是心疼这些药材嘛,放心吧,殿下会补给你的,他可有钱了。” “这不是钱的事,你的药箱子怎么不让别人碰呢,药柜不也一样,不能乱翻的。”白清阳必须要说明白这件事。 苏寒自知理亏的笑着,态度立即转变成了谦虚:“师父,我知道错了,那你给我抓药吧,这里是药方子。” 说着她将药方子放在柜台上,一溜小跑的退到了门口。 白清阳再白了她一眼,这才拿起那个药方子看了看,然后又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你开的?”他指着药方子。 “不然呢,你开的?”苏寒再嫌弃的撇了下嘴,这不都是废话嘛。 “这可是治肺用的方子,而且还是重度的肺病,真有那么重吗?”白清阳再问道。 苏寒挑了下眉:“不信的话,等她洗漱完毕,你再给看看。” 白清阳抬眼看着她:“你是要用这个药,给她泡浴?” 苏寒摇头:“下面那张。” 白清阳抽出来看了看,再点头:“这洗浴的方子,还可以,我也听说过,这兰阳郡主的身体向来不太好,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知道,你不给治。”苏寒瞪着他:“妄为医者。” 白清阳再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医者也是人,不是神,有些病人,不求到咱们头上,怎么看,主动上门,怎么都不对。”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说得对,你抓药吧。” 白清阳将药包好,递到她的手里,在她接过去时,他却握紧了她的手腕:“丫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也要适可而止,别大包大揽的,这些人可都是权贵呀,一个弄不好,不好收场。” 苏寒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师父!” 在她走到院门口时,又回头看过来:“诚邀您,一起会诊,结合郡主的病情,一起斟酌用药,别把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徒弟,再送了命。” 白清阳看着没人的门口,不由一笑:“这丫头,一点亏都不吃,求人都没个好腔调,也不知道哄哄我这个师父。” 让阳兰郡主在浴桶里泡着,再让韵诗和韵兰进去帮忙用配过的药水,给她洗头发。 苏寒与宝庆郡王妃就在屋外坐着等候。 宝庆郡王妃喝着韵菊和韵竹冲泡好的花茶,再抬眼看向一脸淡然,目光落在院外的苏寒。 “宸王妃,入府也有段时日了吧,是否习惯?”宝庆郡王妃问道。 苏寒收回目光,有点呆萌的看着她:“挺好的。” 宝庆郡王妃再是一笑:“王妃的医术,可是让我家郡王赞不绝口,这次也是多谢王妃出手,方才能……” “郡王妃,先不用谢,郡主的病刚开始治疗,离治愈还差得很远,等到痊愈了,再谢也不迟。”苏寒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话。 “王妃说的是。”宝庆郡王妃有点尴尬的再是一笑,这小王妃说话,还真是直接。 这时,杨嬷嬷带着几个婢女走了进来,先对两人施了礼。 这才道:“王妃,是这几套吧。” 苏寒起身走过去看了看婢女们手中所拿来的衣物,点了下头:“对,就是这几套新的。” 杨嬷嬷对宝庆郡王妃笑道:“也是因匆忙,没准备,这是王妃从未上过身的新衣,就委屈郡主先用着,回头请人来再给郡主新做几身。” 宝庆郡王妃已经看到了那几个婢女手中拿的衣物,都是现在京中最流行,最好的布料。 可见萧沐庭是有多宠苏寒,看来外界所传的也非都是假的,这宸王宠妃。 她立即笑着:“杨嬷嬷说笑了,还是要多谢王妃的,把自己没舍得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杨嬷嬷笑了起来:“不瞒郡王妃,我家王妃平日爱动,这几件衣服,她是嫌衣裙过长,不方便。” 郡王妃看向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屋外,不知在想什么的苏寒一眼,再是一笑。 杨嬷嬷再小声道:“我家王妃就是这个样子,一看起病来,就会特别的专注和认真,与平日里根本不一样。” “本王妃也看出来了,确是不一样的。”郡王妃笑了笑。 这时,萧沐庭带着宝庆郡王走了进来,见她们都在屋内等着,也知道阳兰郡主还没出来。 “快了,坐下等一会。”苏寒对他们点了下头。 再抬头,就看到了白清阳背着药箱子,急急的走了进来。 苏寒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还得意的对萧沐庭扬了下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萧沐庭也向门外瞄了一眼,就知道,这白清阳呀,又被他这个徒弟给算计了。 兰阳郡主从内室出来时,身上所穿着苏寒的衣服,还真是合身。 白清阳切着她的脉,眉头就没舒展过,一直阴沉着脸。 看得宝庆郡王夫妇心都提起来了。 可苏寒就坦然多了,坐在那里喝着花茶,还伸头向韵诗讨要了一块糕点来吃。 并再拿了一块,递到了萧沐庭面前,挑眉示意让他也吃。 这时萧沐庭才想起来,这一天,她没吃饭,现在马上就要晚间了。 立即让下人去准备,等看完诊后,就开饭。 白清阳终于是放开了切脉的手,再拿过苏寒先前开的药方子,又看了起来。 “师父,你看出什么来了?”苏寒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道。 “正如你所说的,不过这药方里你却加了一味雪清子,这是什么用意。”白清阳一副考问的样子。 “没什么用意,就是减轻药中苦味所用的,而雪清子有清理体内毒素的功效,没什么冲突。”苏寒耸了下肩。 “那就按你这方子用吧,我去抓药。”白清阳收拾好东西,起身背着药箱离开了。 苏寒伸着脖子看他离开,再撇了下嘴:“怪老头!夸我一句也不会掉块肉,吝啬!” 屋内所有人,都赞同她的话。 第68章 开药铺赚钱 苏寒每天会来两次给兰阳郡主诊病,询问她用药的情况。 平日里,她还是会在后院子里面练习射箭,对于韵诗她们的弹弓练习,也没放松,现在这四个丫头的准头,已经很高了。 再有一件事,就是他会强拉着府中的侍卫,与她一起对练。 一开始说是想学习,可相处两天下来后,护卫差点没惊掉下巴,她学得太快,现在都快与他们打成平手了,而他们所占的优势就是内功和轻功。 苏寒没有内功,不会轻功,这些人全都知道,也是验证过的,所以,才会被她的能力惊讶到。 祁伟跑到萧沐庭面前汇报时,也是万分不解的模样。 其实就这件事,萧沐庭也已经发现了,第一次让他惊讶的事,就是教她射箭,她掌握的过于快,完全就不太像个初学者,但那也可以归功于她弹弓打的精。 第二件事,就是她缠着他要学剑法时,她的记忆力过高,招式演示三遍,就全都能记下来,然后就是在招式的基础上,她还能在剑法中有所变化,加入一些原本没有的突刺和挑砍的招式,而且完全没有违和感,这就让他更惊叹了。 过后他问过白清阳,是否教过她一些剑式,白清阳摇头。 很不高兴的道:“她一天天的都不见个人影,连他传授的师门药籍都没考核呢,哪有时间教别的。” 这让他就更不解了,这丫头会自创吗,可看她在出招时的那种自然反应,就像是发自骨子里的东西,就让他会更疑惑。 后来,他只能归结为,这丫头的那位神秘的母亲,可也有所怀疑,她当时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记住这么多东西,就算记住了,后来她没有机会用到,真的不会忘记吗。 如果她有这般能力,又怎么会在苏府里,任府中的人那般欺负。 她不欺负别人,就算是好事了吧。 这丫头还真是个谜呀。 祁伟见他迟迟的不回答,不由再小心的问道:“殿下,那属下们,还继续与王妃练习吗?” “练!她难得能找到有兴趣的事,高兴就好,也比天天想着要出府强多了。”萧沐庭点了下头。 祁伟一听这话,又想起一件事来。 “殿下,属下还有件事,想要禀报。”他又有点紧张地咽了下嗓子。 “说!”萧沐庭抬头看着他。 “王妃她,她向属下打听过,京城内所有药铺的事,而且还问过,哪里的铺面,比较便宜,还说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属下觉得,王妃可能是想开个药铺子。”祁伟说完快速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萧沐庭的目光果然一暗后,再阴了阴:“药铺子……” 林皓轩这时放下手中的茶碗,轻咳了一声:“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妃现在最大的爱好,除了给人看病,就是练功了,这不比刚来时,天天的爬树上房强多了,看着也正常些了,所以,她有想开个药铺子的想法,是不是因为,想看病救人呀。” 祁伟摇头:“属下听着,不太像呀,王妃好像很想赚钱,说自己太穷了,没钱什么也干不了。” “缺钱?她要钱干什么?”林皓轩也皱眉了。 这位王妃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也不好猜呀。 萧沐庭这时突然恍然了,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几下,再轻笑出声。 “殿下,您想到了什么?”林皓轩问出了祁伟也想知道的话。 “这丫头,还是想离开这里,她说过,如果自己当个游医,不出三年,必会混个神医的称号,比清阳的名头还货真价实。”萧沐庭真是又气又无奈。 “还想走哇,为什么呀?”林皓轩不明白:“这有多少人脑瓜子削成尖的想往这宸王府里钻呢,她怎么总要离开呢?” 萧沐庭的脸沉了下来,目光也阴沉了些,其实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祁伟的眼睛在他们的脸上转了转后,微咳了一声:“属,属下有个想法,不知道,对,对不对。” “你说来听听。”林皓轩对他扬了下头。 “属下觉得,王妃没把这里当家,只是个病患的家,病患治愈了,当大夫的职责就完成了,她就要离开了,其实,属下觉得王妃的想法,挺简单的。”祁伟斟酌着词语,缓慢的说出来。 林皓轩拍了下手,指着他:“说得对,应该就是这样,当时,她也说过,殿下的病好了,她就可以回家了,可那个家,她又很忌讳,她还茫然过,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不是吗。”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苏家对于寒儿来说,就是地狱深渊,可那里,也是她生长的地方。” “祁伟,你多上点心,与兄弟们也说明一下,多给王妃找点花样,难学的一些东西,吸引住她的注意,想必再过段时间,她习惯了这里,也就好了。”林皓轩对他点了点头。 祁伟领命离开了。 萧沐庭却再轻叹了口气:“药铺!赚钱!” “殿下,你不会真的要给王妃开药铺吧。”林皓轩担心的看着他。 “不会,她这段时间,闲不到,后日,宴昊就回来了,可以让她给宴昊也看看,说不定,能引起她的注意呢。”萧沐庭嘴角扬起一个浅笑,眼中有了些许的算计。 “殿下,真是煞费苦心呀,您也不问问奕王是否愿意呀,您这想着把王妃留在身边的想法,也太……”林皓轩笑了起来。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那你想个更好的办法,开药铺吗?” “不行,不能开,首先就不体面,而且会让很多人诟病,现在整个京中都传着殿下宠傻妃无度,失了原本的风采,再来这么一出,得,您可真成了传奇人物了,再有就是这铺子一开,来往看诊的人就会很多,王妃自然会辛劳,可也得防着有心人的使坏,最防不住的就是那些皇宗亲贵的嘴了,会说什么的都有,诋毁的更不会是少数,最最关键的,还有一个最上面的人,在盯着你呢,此举,一定会让他抓住不放,到时真让你休妃的话,王妃的下场会很惨。” “所以,本王不会让别人有想害她的机会,谁也不行。”萧沐庭坚定的道。 第69章 笼子里的人 苏寒刚从兰阳郡主的屋子里出来,就又被叫住了。 “小皇婶,请留步。”兰阳郡主轻唤着她。 苏寒回身看着她:“有事?” “兰阳不才,出府时也没带什么物件,就是这两日,做了个花毽子,想送给小皇婶,不知您是否喜欢。”兰阳怯生生的看着她。 苏寒立即点头:“什么样子的,我能看看吗?” 兰阳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五彩的花毽子,放在手掌上,双手捧着给她看。 “小皇婶可喜欢?”她眼中满是忐忑。 她也是听到下人说,苏寒喜欢动,闲不住,只要是能玩儿的,都喜欢。 但她自小就体弱,家里人也不让她玩儿些动作大的活动,不过踢毽子,她可是个高手,所以才会想到,做个毽子送给她。 “真好看。”苏寒眼中闪动着光亮,盯着她手中的毽子笑道。 “送给小皇婶。”兰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道。 “谢谢,我很喜欢,只是我好像不太会踢这个,嘿嘿,不过我可以练习一下。”苏寒接过去,高兴地举在眼前。 兰阳见她高兴,也就放下心来,看来这礼算是送得成功了。 “你也不用整天都闷在房间里,平日里也可以出来多走动一下,不过还需要戴着口罩。”苏寒对她道。 “是,兰阳明白了,会听苏大夫的话。”兰阳笑着回答。 “乖,就喜欢你这种听话的病人,这样病才会好得快嘛,行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苏寒转身背着手向院门走去。 在她消失在院门后,兰阳这才心情很好的要转身。 突然苏寒的头再出现在院门口:“谢谢你的毽子。” 然后又消失了。 兰阳轻笑出声,这才往回走,不由的嘟囔着:“真让人喜欢。” 苏寒是一路踢着那毽子回到的絮玉阁的,可她最多能连贯的踢上十下,想要突破这个数字,看来还挺难的。 主要是这毽子好贼,根本不按她的预定线路走,这让她想到了,前世在队里时,看到有队员踢毽子的场景,两人分站在足有五米距离的对面,踢起来的气势,比踢球都带感。 她举起手中的毽子看了看,抛起,再握住,轻摇了下头。 “什么技能不练习,都不可能有收获,明天,就是你了。” 韵诗和韵兰互看一眼,快步的跟了上去,小声的安慰着她,还保证,两人可以帮她一起练习。 洗漱完后,喝了沈嬷嬷端来的汤,苏寒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可她却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就站在苏府她那个院中的棵桃树下,看着坐在院中一个白衣美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奶娃娃,正在给她讲着什么。 小奶娃听着就咧嘴笑了起来,特别可爱。 美少妇这时,抬起眼来看向桃树的方向,慈爱的笑着,她的嘴在动,可苏寒却一个字都没到,好在她以前练习过唇语。 她看到美少妇说:“不要相信苏文斌,你要好好的活着,为我们活着,为我们报仇,你要幸福……” 苏寒不由的轻唤了一声:“娘……” 美少妇轻摇了下头,再对她道:“那个东西你一定要保护好,万不能落在苏文斌的手中……一定要答应……” 没等她回答,眼前突然一黑,她就站在了一个很黑暗的地方。 她能感觉这里很窄,因为她可以看到两侧的砖石,就连砖石间的勾缝都看的一清二楚。 墙体上,每隔十步有一盏昏暗的小灯,一直延伸着,这条路,仿佛看不到尽头。 她不想走,可却身不由己的,就这样向黑暗里行去。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侧的灯火明亮了些,右侧依旧是黑暗的,不过却在这黑暗中,有两个绿色的光点,就如眼睛,阴寒着注视着她。 她自觉的就向左侧那明亮的岔路口拐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四方的空间,不算太大,也就二十平米左右,全都是用砖石砌的。 三面墙上都被药柜给挡上了,在正对面的柜子前,还有一个柜台,就和白清阳的药房里,是一样的。 可这柜台也是用砖石做的,在那柜台的平面上,还有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她见过,就是她脖子上的那个坠子的镂空的花样展开图。 白清阳说过,他们师门的人,每人都会有一个这个坠子,里面所存放的,就是自己或是自己认为最重要人的血液。 她的这个,就是她娘亲给她的,那里面的血,是她的,而且已经得到了印证。 而那镂空的花样,她也拓下来过,展开后,就是这柜台上的那样,栀子花。 这里不会是……她母亲生前所建的吧? 她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推到了这柜台里,看着那药柜上清楚的药材名称的标志,她感觉到了心惊。 怎么看着,与白清阳那里的是一模一样呢。 直到她看见一个柜箱上面的标志:上黄芪,左当归,右菱角。 她立即意识到,这不是白清阳的那个药柜,而这个组合,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在苏文斌的药房里,见到过。 突然眼前再轻晃一下,这里突然就暗了下来,而对面处,却闪动着亮光。 她再被推着向那里,直到近前,才看到,那一闪,一闪的,是个被放在一个琉璃灯内的烛火。 可这里没风,它为何会闪动的那么厉害。 也没让她多琢磨,就再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向了更黑暗的地方。 这里的通道比先前的进来时,要宽了些,可地面上,好像很湿,她好像听到了滴水声。 而这里是一盏灯都没有,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可她就能看到前方的路,而且画面,还是有些发青白的,就如月亮映水后的折射一样。 而且越往里,这种青白,越重,同时还有白色的类似于雾气,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她隐约的看到了在这灰白的雾气中,有个很大的,类似牢笼般的东西。 在她靠近后,终于看清,就是个大铁笼子,而且是被吊在半空中的铁笼子。 笼子中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它蜷缩在那里,浑身都发着抖,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个人,就在她想看的再真切点时。 突然那东西猛然的回过头来,双眼带着绿色的光,惨白的面容隐藏在灰白的乱发后面,直直的向她扑来。 “啊!” 第70章 给个机会 苏寒坐在秋千上,任由韵诗在身后推着她。 她的眼睛却一直都盯着不远处的那个院墙。 现在她有这个信心,可以顺利的从这个墙翻出去。 她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境。 她可不认为,是没关联的,不然,也不会让她梦到这些。 而且那个黑暗的地方,她绝不是第一次去,因为,那里有些东西,让她感觉到了熟悉。 再有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个人,是谁。 虽然当时她是被吓醒的,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绿色的眼睛,怎么那么熟悉呢。 它是向她扑过来了,不过她现在认为,应该不是要害她,反是在阻止她靠近,是想让她离开的感觉呢。 那里……应该是苏府。 暗、黑、湿…… 就这三点,让她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她现在需要一张,苏府的平面图。 吃过中饭,她就背着手的,晃到了萧沐庭的书房院外。 守在那里的侍卫对她见礼,她指着院中:“殿下在吗?” 侍卫点头:“回王妃的话,在,林将军和宝庆郡王也在。” “哦……他们在谈事是吧……嘿嘿,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不,不打扰了……”苏寒自说自话的对他们挥了下手,背着手径直的走了。 侍卫互看了一眼,决定还是进去回报一声比较好。 因为王妃很少会主动来书房找殿下,想必是有事。 萧沐庭将一份简报扔给林皓轩:“对于百凤城的进度,要再快一些,本王要让那里的三郡四州,五十六城,都有一张巨大的网,将咱们的人都送过去。” “殿下,短时间内,可能会有点难呀,人家不犯错,怎么往里塞?”林皓轩皱着脸。 “那是你的问题,一个城里放三个,怎么也差不多了,当然,各城、郡、州的城防的兵权必须要在咱们手中。”萧沐庭挑眉,说的淡然。 林皓轩直接捂着脸:“哎呀……这也太难了……” 宝庆郡王却笑出声来:“小侯爷,你不会动动脑子呀,想抓别人的把柄,也不是生挖硬扣的,要知道,这几个城中的首位官员,可不都是什么干净的主儿,其中有一半,都是有站队的,真以为,就咱们看见的那几位皇子,没有准备吗?这暗中所储备的力量,一点都不低。” 林皓轩苦着脸:“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但要想一招制敌,分量上是不太够的,别再反了水,这样对咱们也不利呀,别咱们还没行动呢,就被别人洞察了,这样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宝庆郡王的笑声更大了些,指着他:“你就是个武人的心思,宸王,我看呀,这种事,他是真不适合,不如,换个人吧,让他把各地的城防换了,就行。” 萧沐庭点头:“他是真不行,嘴也笨,想说过那些言官,还真差些,其实,本王是想让奕王来办此事,可他的身体……让本王担心。” “奕王?你可算了吧,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造自己老子的反,你不怕他给你藏心眼儿呀。”林皓轩立即反对。 宝庆郡王也担忧的看向萧沐庭:“宸王,有此情况的发生。” “别人嘛,会,他不会!”萧沐庭笃定的道。 “为何?”林皓轩不解的问。 宝庆郡王却瞪大了眼:“他知道!” 萧沐庭点头:“嗯!一年前就知道了。” “难怪,他会在外逗留了一年,不肯回京,就连去年皇上的寿辰他都没有礼物送回来,并一度传出他病危的消息,他是不是想……”宝庆郡王询问着他。 萧沐庭再点头:“他伤心,难过,想不通,这是正常的,不过,好在,他身边的人开导的及时,不然,这小子真能把自己先送走喽。” “这个傻孩子,错不在他,为何要如此惩罚自己,唉……不过,也真是难为了他了。”宝庆郡王感慨的摇头。 “所以,这次他能回京来,本王也挺惊讶的,本以为,他不会再踏入这京城之地一步了,可现在看来,应该有转机。”萧沐庭对着宝庆郡王微微扬了下嘴角。 宝庆郡王也微笑的在点头:“确实是个机会。” 林皓轩听得是一头雾气,奕王他自然是知道,可他们说的话,他没听懂呀。 刚要问,就听到敲门声。 孙安进来,对他们施了一礼:“殿下,刚刚王妃来过,但一听几位在谈事,就又走了。” “嗯?”萧沐庭也有些意外:“没说有什么事?” “属下看着是有事的,但王妃没说。”孙安再道。 “知道了,如果她再来,就让她进来。”萧沐庭对他挥下手。 孙安退出去,并关好门。 “王妃这几日辛苦了,刚刚见过兰阳,看她气色可是好了很多,而且她还与本王说,给王妃做了个花毽子当谢礼,王妃很高兴的收下了。”宝庆郡王感激的笑着。 萧沐庭也点了下头:“是,寒儿心思简单。” “你是想让王妃再给奕王看病,这样,她不会很累吗?”宝庆郡王担心的问。 萧沐庭轻摇头:“应该不会吧,她应该会乐在其中。” “对了,十日后,是曹丞相生辰,听说已经发帖子了,没送过来吗?我家都收到了。”林皓轩问道。 “本王也收到了。”宝庆郡王点头。 萧沐庭冷哼一声:“不见得,他发帖子,本王就得到场。” “宸王,现在可不是与这个老匹夫翻脸的时候,最少得在把他儿子手中的那支镇南军得到手后,再翻脸呀。”宝庆郡王对他挑眉一笑。 “那个中看不中用的队伍,本王还真不稀罕。”萧沐庭冷哼一声。 “别不稀罕,怎么也近五十万的大军,人数在那里摆着呢,你不要,我要,收回来怎么训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放在他手里,白瞎了,而且还让人担心。”林皓轩立即表态。 “小侯爷说得对,就曹骥良那个胆小鬼,还真不太成气,要不是有他爹这个丞相担保着,他真不行,不如,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下,接管时,也有个由头。”宝庆郡王坏笑的道。 “您是说,让他去长长见识?”萧沐庭也笑了。 “当然,也是你给这些晚辈们一个机会嘛。”宝庆郡王笑的更得意了。 第71章 翻墙而出 吃晚膳时,萧沐庭却没有看到向来准时的苏寒。 派去的人,回来汇报:“殿下,王妃并不在房里,连韵诗她们四个都没在。” “可知王妃去哪里了?”萧沐庭沉着脸。 “听,听说,应该还在宝月湖,没回来。”下人小心的回复。 萧沐庭起身就往屋外走,正要出院门,差点被冲进来的江滨撞到。 见到他后,立即施礼:“殿下,王妃翻上后院墙了,不让我们靠近,说是出去走走,会回来。” 萧沐庭身形一闪,就向后院跃去,知道江滨就在身后:“她可说要出去干什么。” “没有!”江滨急急的回答。 当他赶到时,正看到后院的高墙之下站了不少人,而苏寒正蹲在墙头,指着下面的人。 “别吵!我就出去一趟,会回来的,只要你们答应,给我开后门,就行。”苏寒清冷的声音。 “王妃呀,那咱也不用上墙呀,您要去哪里,属下陪同不就行了,咱可以走侧门,大大方方的出去嘛……”祁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院墙,足有二丈五的高度,这边是有树,好上去,可外面没有树让她下去呀,这要直跳下去,最轻就是摔断腿,重的话……他不敢想了。 “我又不是没试过,他们都不准我出去,不然,你以为我翻墙呀,废话少说,不准跟来,听话哈!”苏寒说完转身就跃了下去。 墙这边立即发出惊呼声。 同时从他们头顶上,一个身影直跃了出去。 萧沐庭在跃出院墙时,看到有根绳子,拴在了院内的树干上,此时被崩得很直。 跃出去后,正看到苏寒一手握着绳子,一手展开,正从上往下落。 他长臂伸出,直接搂上她的腰,再稳稳的落在了院墙外。 就在这时,墙头之上也跃上来不少于五人,立在那里,低头看着两人。 苏寒抬头盯着萧沐庭,呆愣愣的看着他,都不会反应了。 刚刚跳下来时,明明没看到他呀,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的。 萧沐庭本是有些生气的,但看她此时那呆萌的样子,又气不起来,知道她如此坚持,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他不知道的。 不由的放柔了表情和声音:“为何翻墙。” 苏寒用力的抿着嘴,立即低头,不敢看他。 “很危险!”他再道。 苏寒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再摇头。 “说话!”萧沐庭无奈的道。 她只好再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满认错的惶恐,再用力的咬着下唇,还是不说话。 萧沐庭扭头呼了口气,再缓了语气的重新看着她:“你想去哪?” “苏府!”苏寒终于说话了。 “还有东西没拿回来,你又想起什么了吗?”萧沐庭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不然她不会如此。 苏寒却摇头:“不是东西,我……我是想……” “嗯?”萧沐庭对她闭了闭眼,鼓励她说出来。 “我是想去画个地形图。”苏寒说完就低下头,手放有他的手臂上,手指轻扣着他的衣袖。 “地……地形图?苏府的?”萧沐庭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见她轻点头,他再扭头闭了下眼,不过却不是生气,而是松了口气。 他抬起她一直低着的头:“为何要这个?” 苏寒只能看着他那关切的目光,突然就有一种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眼中也有泪水升起。 声音里有了些许的哽咽:“我就,就是想知道,那个铁,铁笼子里,关,关的是谁……那,那个人,我一定,一定认识……” “铁,铁笼子?你是说,在苏府里,有个铁笼了,里面关着你认识的人?”萧沐庭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也阴了阴。 这个苏府,果然藏了不少秘密,可为什么,非要围着苏寒来转呢,这丫头已经很苦了,苏文斌作为一个父亲,真是太不称职了,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如此。 苏寒点头:“对,我应该认识,那双眼睛……很,很熟悉……可,可又不确定,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应该去过,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是什么地方,所,所以我想……找到苏府的地形图,这样我应该可以想起来,那个地方……” 萧沐庭用力的将她搂时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并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别想了,小心头又会疼,这件事,本王帮你办,行不行。” 苏寒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真的吗?” “当然!”萧沐庭对她坚定的点头。 “谢谢你!”苏寒又重新靠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道。 “寒儿,那咱们现在,回去,好不好?”萧沐庭小声的问着她。 苏寒在他怀里再点头:“对不起……还有他们,我是不是又吓到人了,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和我玩儿了……不理我了……怎么办呀,我道歉,行不行呀?” 萧沐庭抿嘴一笑,抬头看向墙上蹲着的几人:“王妃担心你们以后不和她玩儿了,你们会吗?” “王妃多虑了,不会的,明天咱们还和你一起玩儿!”祁伟最先开口。 萧沐庭对他满意的点了下头,再轻拍着怀里的苏寒:“听到了吧,他们不会怪你的,不过,你这翻墙用的方法,还真是特别,怎么想到的?” 苏寒一听,本想抬起头,又重新扎了回去,还用头轻拱了他一下:“不告诉你,不然,你又会说我了。” “本王保证不说你,行不行?”萧沐庭对于她此时这种依赖的小撒娇的行为,特别受用。 苏寒再闷声道:“你得保证。” “本王保证!”萧沐庭笑着。 苏寒这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不会说,但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看懂。” 因为她知道,说多了一定会让他更怀疑自己,现在她的这个傻病还真的不能好,这个护身符还是很好用的,能帮她挡下好多麻烦。 “行。”萧沐庭很认真的点头,可眼中却全是笑意。 苏寒就在他的面前,展示了一下她的攀爬的技能。 当她站在墙头上,手上还绕着绳索,低头看着墙下的萧沐庭。 “我还用再下去吗?”她问道。 “下来!”萧沐庭对她招着手。 苏寒轻咽了下嗓子,脚在墙头一蹬,顺着墙下来的同时,脚还在墙面上蹬了一下,再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萧沐庭背着手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苏寒再对着他眨了眨眼:“可以回去了吗,我饿了!这个我都练习一下午了。” 萧沐庭扭头笑出声来,为了翻墙,她是真下功夫呀。 上前搂上她的腰,对她点头:“走,回家吃饭去。” 第72章 梦是真的 第二天,萧沐庭把苏寒带到了书房,从书桌上拿出一张图,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只一晚上,就……你怎么做到的?” 萧沐庭特别满意她此时的样子,让他向来都不太注重的虚荣心,一下就得到了满足。 苏寒再展开,看着那张图,还不停的惊叹着:“这,这也太厉害了,还是他府里的平面图,这是建筑图吧,也太详细了,你太厉害了……哇……” 萧沐庭得意的坐在椅中,喝着糯米汤,感觉今天的汤特别的甜。 苏寒已经拿着图,自动的坐在窗下的小桌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就拿起桌上的公文,时不时的还会看她一眼。 见她那么专注的看着图纸,这可是,又一发现,除了诊病、练习射箭外,又一个能让她专注的事。 往往她这个样子时,都会让他感觉,她就是个正常人。 另外,他还发现,苏寒的这种傻,与一般认知的傻是有区别的,她这不应该算是傻,更像是一种心智短缺,因为她能听懂道理,只是有时会任性一点罢了,而且能分清好坏,这是很特别的。 收回目光,眼睛盯着公文也无法让他集中精力,只能放下手中的公文,再看向坐在窗下,被明媚的阳光照着的苏寒,格外的好看。 就在这时,她伸手从头上抽下一个小木棒,再用嘴咬住一头,再抽出,竟然是个被削尖了头的,上面被火烤黑的木棍。 她自然的伸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来,再对照着那张图纸,在上面画了起来。 萧沐庭也伸头看了看,却没太看懂她画的是什么。 他起身走到门口对侍卫小声的说了几句,再走回来,直接进了后面的书架内。 当他再走出来时,已经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看到桌上放着的泡好的花茶,为她倒上一杯,走到她身边。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已经画半天了,不累吗?”他柔声的询问着。 苏寒头都没抬,手也没停地回答:“等一下哈,马上就好,再有几笔。” 萧沐庭再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到她所画的东西时,还真是惊到了他。 半个时辰,她竟然将这张图纸上的图,整个地拓了下来,而且连尺寸都没错。 再看到她手边的一根直木板,上面标注着刻度,他再回头看了一眼,挂在书架处的律尺,不由一笑。 非他的,而是她自己做的,这丫头,真是绝了。 就在这时,她手下再现出一把三角班尺,原来这个她也会用。 用奇才来形容这丫头,一点都不为过。 直到她放下手中的笔,再将双手缓缓的伸直,举过头顶,全身都向后仰着,然后头也向后时,看到了一脸惊叹的萧沐庭时,她这才展颜一笑。 “是给我的吗?”她指着他手中的茶碗。 “是!累了吧!”萧沐庭立即恢复原本淡定的表情,生怕被她看出,自己没见识的样子。 苏寒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碗点头:“嗯,眼花、脖子僵硬,这画图,真不太好玩儿。” “可你画得很好,为何要画它呢?”萧沐庭问道。 苏寒眼睛眨了眨:“这是你找来的图,想必一定有别的用途,我不可能在这上面乱涂乱画的,所以,我就画下来了,而且能拿回去,再仔细的瞅瞅。” “其实这图,本王也无别的用处,你可以直接在这里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本王,或是咱们一起研究。”萧沐庭觉得,把她当正常人来看,是对她的尊重。 因为她会的一点不少,为什么会自己都不知道,想必,与白清阳所说的,那种一封,一堵,有关系。 或许,在她想起一切的时候,她这个傻病也就好了。 苏寒喝了一口茶后,再看着他:“殿下,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说来听听。”萧沐庭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削起了苹果来。 “你说,在梦里梦到的东西,会是真的吗?”苏寒歪头萌地看着他。 萧沐庭手上没停,轻摇了下头:“这个真不好说,要是以本王的经验来说,是真的。” 苏寒的目光突然一滞,不由的问了一句:“是你所梦到的事,实现了吗?” 萧沐庭的手一顿,苹果皮断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难过,然后再点头。 “我是不是不该问,那你别说了……都过去了……”苏寒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萧沐庭看向她,再勉强的扬了下嘴角:“无事,确实都过去了,当年,本王驻守阳谷关时,突然梦到父皇站在本王床前,在对着本王笑,然后就离开了,本王惊醒,心中异常不安,没出三天,就收到父皇驾崩的消息。” 苏寒不好意思的咧了下嘴:“对不起。” “无妨,其实在那之前,本王还梦到过,母妃过世的场景,虽然她因病,面容憔悴,可笑的很温柔,还有她留给本王的东西,在梦中,见到过。”萧沐庭再闭了下眼,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时,已经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点头:“所以,本王才会说,应该是真的。”萧沐庭再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点头:“我也梦到了,就是那个铁笼子,绿眼睛,看不出什么来,但我却就是觉得,那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特别熟悉的一个人,还有那个地方,那个药柜……那个图案,那个又阴,又潮的地方,我应该去过,可为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萧沐庭按住她的肩,轻晃着她看向自己:“别担心,过后,本王带你再去一次。” “可以吗?真的吗?”苏寒满眼都是感激。 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真的,本王对你,绝不食言。” “你真好!”苏寒对他笑了起来。 萧沐庭满意的笑了,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面前,她却拿起刀一劈为二,分给他一半,还用半块苹果与他的轻碰了下,再憨憨的对她笑:“一言为定!” 萧沐庭笑着咬了一口,再轻挑眉,这个苹果,特别甜。 第73章 可疑的池塘 萧沐庭派人再去画了一张,现在苏府的平面图,而且要求上面标注出,所有府中的位置。 拿到手后,交给了苏寒,让她与原本的那张图进行对比。 果然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全显形了。 苏寒指着书房院前的那个假山:“这里原本是没有的,还多了个池子。” “这是他书房院内的布置,以前你可去过?”萧沐庭也看出来了。 苏寒摇头:“他不准别人进入的,那里,除了他自己,连苏夫人都不让进的。” “苏夫人,你是不应该叫她母亲的吗?”萧沐庭的眉头一拧。 苏寒摇头:“我可没那个权利,母亲这个称呼只有嫡出的子女才能叫,我只能叫她夫人。” 萧沐庭冷声道:“欺人太甚。” “不算吧,我又不是她生的,她又没养我,更没教过我,让我叫,我还不叫呢,这样挺好,分的清楚。”苏寒根本不在乎的又摇了下头。 她继续在图上对比着,然后,手指再指着图中那片池塘。 “我记得,那个黑暗的地方,很潮湿,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还有很重的雾气,这说明,那里的周边一定有水源,可在这整个苏府看来,有水的地方,只有两处,而这里的水,更多。”她说完抬起头来征询着他的意见。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后,再指了下图上标注书房的位置。 “寒儿,你记不记得,上次白清阳想要教训整个苏府在这里对你不敬的事,当时他可是进了书房后,再出来,就配出了解毒的药,你还说是因为他的书房里有古籍药典,会不会,入口就在这里。” 苏寒的小脸轻轻的皱了起来,再用手抓了抓头发,烦躁的很。 “这怎么猜呀,咱们看的都是地上面的,而那个地方,我感觉就是在地下面的,这也没有透视眼,哪里能看到嘛,要是一个个找的话,也太麻烦了,而且也危险,万一要是被他发现了,一定会把要找的东西转移的……嗯?”苏寒猛然的瞪大了眼睛。 萧沐庭也嘴角含笑的对她挑眉:“对,转移,与其咱们一直在寻找,不如就来个……” “打草惊蛇!”苏寒咧着嘴的笑着。 “聪明!就是打草惊蛇!”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头,以示鼓励。 苏寒托着下巴的看着他:“我昨天去问过白老……师父了,他说,药柜的上的药品名称和种类,是个人的习惯,不会有人是一模一样的,只要自己顺手,记得住,没有什么规矩。” 萧沐庭点头:“所以,你才会说,那个药柜上的药品顺序,你只在苏文……你父亲的药房里,才见过,是吧。” 苏寒点头:“对,虽然他的药房也不让人随便进,可他是真真的带我进去过几次,好像,每次,都是在配药,然后……给我吃……” “他给你吃药?”萧沐庭心头一紧。 苏寒的记忆很零碎,但从她与他提到过的这些事情要是串联的话,也不是一点都连不上,但只要连上的,都让他觉得,苏寒在那个苏府里,能活到嫁入宸王府,绝对是个奇迹。 “对,是给我吃的,应该是三个月吃一次,哎呀,我应该有两个月没吃药了,他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呀,我生病了吗?”苏寒托着下巴,自语了起来。 萧沐庭觉得,有必要问问沈嬷嬷,关于苏寒在苏府时的一些细节。 午膳一过,苏寒想起今日没去兰阳郡主那里。 萧沐庭也要过去探望一下,两人一起来到了兰阳郡主的院中。 正看到兰阳郡主坐在廊下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呢。 从面色上来看,她的气色也好了一些,最少,唇瓣上的那紫色,已经有所减退。 “看来,兰阳的病况有所缓解,精神也好了些。”萧沐庭对她微点头。 兰阳郡主起身施礼:“见过小皇叔,小皇婶,兰阳现在真的很好。” “那也不能这么烈阳光出来晒呀,你应该睡午觉的。”苏寒走过来,向她伸着手。 兰阳郡主将手伸手过去,她就准确的掐在她的脉搏上,一边进屋,一边号着脉。 三人都坐下后,苏寒也收回了手,点头:“不错,有听话,这就好。” 兰阳郡主放下衣袖,立即动手要倒茶。 当看到壶中倒出来的是绿茶时,苏寒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的伺候兰阳的两个婢女。 这两人很面生,她不认识。 “这二位是……”她问着兰阳郡主。 兰阳一笑:“她们是原本伺候我的婢女,来这里,本就什么都没准备,还要让府中的人来伺候,兰阳过意不去,就求了外祖母,把她们两个派了过来。” “嗯,伴你多年,你用着也习惯了。”萧沐庭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苏寒再抬眼看了那两个婢女一眼:“可你们知道,现在郡主的饮食是需要调整的吗?” 两个婢女立即福身施礼,齐声回答:“奴婢知道。” “知道还让郡主喝绿茶,没人告诉你们,现在郡主只能喝菊花茶,不能喝绿茶嘛?”苏寒的目光里,有了冷意。 两个婢女立即跪地求着:“奴婢知错了,原本郡主喜欢,奴婢认为也没什么,就想让郡主高兴一下,所以才会换掉那菊花茶的……” “你可有喝过?”苏寒再看向兰阳郡主。 她轻摇头:“上午还是菊花茶呢,什么时候换的,我还真没注意,也没喝过。” “这就好,那就再倒掉吧,换回原本的菊花茶,那可不是普通的菊花茶,是本王妃特意为郡主所配制的,怎么会没用呢。”苏寒平淡的道。 萧沐庭的目光在这两个婢女的身上转了下,也就明白了一些事。 “来人!把这两个婢女送回宝庆郡王府,并告诉郡王和郡王妃,兰阳在本王府中很好,无需自作主张,如果不放心,可把人接回去。”他冷声的道。 “宸王饶命呀……郡主救命呀……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救命呀……”两个婢女哭求了起来。 兰阳郡主再笨吧,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难过的闭上了眼:“想本郡主向来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如此,真是让人寒心……” “不为名,就为了利呗,看来兰阳郡主的身价,应该不少,不然,也不会让人觊觎了。”苏寒冷笑一声。 第74章 我答应你 这也是那日,在把兰阳郡主接回王府后,因为在宝庆郡王府发现的那个嬷嬷的事,苏寒问过萧沐庭。 听他所说,兰阳郡主的母亲越安郡主嫁与的是安陵郡郡守的嫡长子苗绍钧,两人郎才女貌,举案齐眉,让人羡慕。 安陵郡地处江南,五城临海,富庶之地,加之祖上还有几位商业的奇才,产业自然也很庞大,也因苗绍钧是长子,分得的产业也不会少。 说兰阳郡主是个小富婆一点都不为过。 祖父家本是不想放她归来的,可因是在省亲途中,遇到的意外,兰阳郡主自然是被接了回来,又见她体弱,放在京城之地,有太医院的人给看诊也方便些,再加上,宝庆郡王的坚持,所以,她才会在外祖家落了脚。 可就是这个小女孩,体弱却拥着宝藏,所以,有人才会觊觎她的财富。 不过这觊觎的人,就不确定了。 可能是宝庆郡王府中的人,也有可能是身在安陵郡的苗府中的人。 就看宝庆郡王的力度了,是不是能从那个嬷嬷身上,得到些会线索出来。 看着被人拉走了那两个婢女,苏寒也只是淡然的瞟着,正好与其中一个婢女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这个小丫头的目光中有些发阴,还很笃定。 苏寒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对韵诗和韵兰扬了下头:“把原本在这里当差的人叫来,让她们一起帮忙,把这两人带来的东西,全都清理出来,这个院中,要重新的清理一次。” “是,王妃。”韵诗立即出去传话。 苏寒再回头看向萧沐庭,他轻点头:“兰阳,换个地方住吧,好在,你小皇叔府中的院子多。” 兰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搅着手中的丝帕。 “兰阳又给小皇叔添麻烦了……” “没有,世道如此,人心险恶,也是让你长见识的,好了,咱们走吧。”萧沐庭起身,走出了房间。 苏寒站起时,也扶起了兰阳郡主,轻拍了下她的小手:“别担心,你小皇叔可心疼你了,以后用人时,多个心眼,人心,才是最难琢磨的。” 兰阳看了她一眼,这个小皇婶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而且人人都说她是个傻子,可她却不这样觉得,她心思比一般人通透的多,看的也清楚。 安顿好兰阳郡主后,苏寒背着手,在萧沐庭前面晃着,突然的再回头看向他。 “兰阳要是死了,她名下的财产会归谁呀?” 萧沐庭摇了下头:“不好说,都有可能,不过归还苗家的可能性会大些。” “但她手里,不还有原本她母亲所留下的遗产嘛,不是应该归还宝庆郡王府的吗?”苏寒不明白的问。 萧沐庭再摇头:“可越安郡主非与苗绍钧是和离,她的遗产也都是兰阳继承的,要是兰阳出了事,苗家收回,也属正常。” “要是兰阳在京城中身亡呢?”苏寒再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要是宝庆郡王真不给的话,苗家也得干看着,不过舆论上,一定是对宝庆郡王不利的。”萧沐庭耐心的帮她解释着。 苏寒轻呶了下小嘴:“真麻烦,不想了,没听懂。” 萧沐庭笑出声来,伸手将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不如,你带本王去见识一下,昨日你的那个翻墙技能,看看本王能不能学会。” “你学那个干啥呀,你身手那么好,都会飞的,还用翻墙,这技能,只是我这种笨人才用得上的。”苏寒想挣开她的掌握,可挣了两下,没成功。 “不然,你的那个方法很是巧妙,就算本王的身手再好,要是遇到更高的墙,也不一定能翻得过去,有这个方法,岂不是轻松很多。”萧沐庭可不想放开这个小丫头。 苏寒愣愣的看着他:“还有比你家的墙更高的墙吗?那除了城墙外,只有皇宫的高……你不会是想翻皇宫的墙吧?” “别乱说,本王翻那个墙干什么,就是备用,学会了,不吃亏呀。”萧沐庭立即否定她的想法。 这丫头太聪明了。 以后谁再说她是个傻子,那这个人就比傻子还傻子。 苏寒想了想,就点了下头:“我教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哟,我家寒儿都学会谈条件了,行,说吧,什么条件。”萧沐庭笑看着她。 “我要一块和祁伟一样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府门的那个牌子。”苏寒梗着脖的看着他。 萧沐庭愣了下后,笑出声来:“你不用牌子,也一样可以自由出入府门的。” “不行!我都试了,他们不让我出去!”苏寒不高兴的嘟着嘴。 “你为何总想要出府呢,是府里不好吗?”萧沐庭真的是不太明白。 苏寒摇了摇头:“不是府里不好,这里好着呢,我是真的想出去走走,外面有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我就是想看看嘛……” “哦……原来是这样呀,行,那本王就与他们说一声,不过你得答应本王,不能单独出去,想出去,得让人陪着,韵诗她们不能少,侍卫最少得五人以上,不然,不行。”萧沐庭也提出自己的要求。 “啊?那么多人呀,我不成巡逻了。”苏寒失望的轻咳了起来。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寒儿,看着本王。”萧沐庭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眼中的不情愿很明显,还轻咬着下唇,不高兴地翻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 “寒儿,本王想要保护你,不想你受到伤害,因为本王在这京城之中,也是很不安全的,这里也不太平,先前你也看到了,有人给本王下毒,要不是你出现的及时,本王是不是就死了。”萧沐庭很耐心的与她讲着道理。 他知道,她能听懂。 果然,苏寒轻点了下头:“嗯!那个毒,很霸道!” “对,所以,他们要是对你下手呢,怎么办?大夫都伤了,谁来救你呀。”他再道。 苏寒紧盯着他的眼睛,能看到他是真的关心和紧张,心中不由一暖,对他甜甜的笑了,再点头:“我答应你!” 第75章 想让他活的长点 萧沐庭带着苏寒和兰阳郡主一起到了奕王府。 奕王坐在轮椅上,迎接着他们。 兰阳郡主见到奕王后,高兴的对他招了下手。 苏寒却放缓了脚步的跟在两人身后,在看到奕王此时的样子,及他因病而苍白的脸,轻揪了下小脸。 来之前,萧沐庭已经与她说过,关于奕王的一些情况,可现在看来,要比他说的严重很多呀。 她不由的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背着她的药箱子的韵兰,心中暗叫了一声苦! 奕王抱拳与萧沐庭见了礼,再抬起头时,眼圈却是微红而含着泪的。 “小皇叔,没事就好……您真是吓到侄儿了……”他声音哽咽着。 萧沐庭对他欣慰的点了下头:“你有心了,却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侄儿真怕……无妨,离开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该回来了。”奕王轻笑一声,再伸手请他进厅。 “奕王哥哥!”兰阳郡主娇声的唤着。 “兰阳都可以出来走动了,看来,身体是大好了。”奕王看着她时,眼中满是关爱。 “多亏了小皇婶,她妙手为兰阳诊病,现在已经有起色了。”兰阳郡主笑吟吟的道。 萧沐庭这时也回头,看向离他们有三步远的苏寒。 “寒儿!”他轻唤着她,再向她伸出手来。 苏寒步伐缓慢的走过来,明显的就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来到奕王面前,萧沐庭对一直看着苏寒的奕王道:“怎么称呼,就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侄儿萧宴昊见过小皇婶,小皇婶妆安。”奕王抱拳施礼。 “晚辈,免礼吧。”苏寒对他点了下头,说完就后撤了一步,隐在了萧沐庭的身后。 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腰带,手指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戳了两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萧沐庭的嘴角却扬起好看而得意的弧度,她这小动作,着实是让他特别喜欢。 奕王和兰阳因他此时的样子,也互看了一眼后,相视的笑了起来。 这厅上没门坎,也是方便奕王进出的,兰阳就推着奕王先行进了厅里。 萧沐庭这才回手,将躲在他身后的苏寒拉了出来,双手按着她的肩,弯腰的看着她。 “怎么了?生本王气了?”他语气温柔,面带浅笑的问着她。 苏寒皱着小脸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最会给我找活儿了,你这个晚辈,病得也太重了,我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尽力就好,他的这个身体,也不是刚生的病,顽疾,只盼命能再长些。”萧沐庭语气平和的道。 苏寒再扭头向厅里看了一眼,轻咬着嘴唇:“可他好像……不能如你所愿,你会不会怪我……” 萧沐庭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扭头难过的眨了眨眼,再看向她时,浅扬了下嘴角:“不会。” “那我尽力而为吧,他这个毒不好解,与你所中的,不同。”苏寒只能松了口。 萧沐庭再点了下头:“明白。” 两人起身走进厅中,奕王对他们浅浅的笑着:“有劳小皇叔费心了,其实也不必多止一举,侄儿知道,能活到今日,也算是赚了。” “别说丧气话。”萧沐庭淡淡的道。 奕王再坦然的一笑:“这么多年,侄儿一直有些执着,反是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有了感悟,可惜明白的太晚了,又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 就在这时,厅门口再闪进来一个身影。 一身素青竹叶绣花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相貌清秀而不失端庄,眉眼之间尽显脱俗气质,很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她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先是放在了奕王身边的桌上后,再规矩的与他们施礼。 “莫颜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和兰阳郡主。”她的声音也好听,很是空灵,听着让人心安。 “不必多礼,奕王殿下多亏有你照顾。”萧沐庭依旧是淡淡的样子。 “殿下过誉,这是小女应该做的,奕王殿下也十分关照莫颜。”女子大方的回答。 萧沐庭再轻挥了下手,莫颜拿起桌上的药碗,递到了奕王的面前。 就在奕王接过去,正准备饮下时,苏寒开口了:“能让我看看这碗药吗?” 奕王抬眼看了她一眼,再是淡然一笑,将手中的药碗再递回给莫颜,这才道:“当然可以,小皇婶请过目。” 莫颜规矩的将药碗拿过来,双手递给了苏寒。 她拿着药碗,轻轻的晃了晃,再放到鼻下闻了闻,轻轻的抽动了下鼻子,再呶起嘴来,萌萌的大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再将药碗还给了莫颜。 “此药只是一般的调理气血的药,奕王喝来何用?”苏寒不客气的问。 莫颜动作一顿,目带疑惑的看了过来:“调理气血的?” “不然呢,行了,问也是问不出来了,我还是自己来吧。”苏寒再次泄气了。 起身走到奕王的身边,直接伸出手来。 可奕王却有点无措了,反看向了萧沐庭。 没用他给眼神呢,一边的兰阳郡主却笑出声来。 “奕王哥哥,你得配合小皇……不对,是苏大夫,快把手伸出来呀,苏大夫要给你号脉了,不然怎么对症用药呢。” “嗯,还是兰阳郡主聪明,你最乖了。”苏寒满意的对她点头,夸赞着。 奕王看着这两人,也算是小孩子在哄小孩子,不由一笑,但却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 苏寒只看了眼他的手腕,不由轻皱眉。 这哪里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腕呀,瘦得只剩下骨头包着皮,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最为妥当。 而且他手臂的皮肤不白,还有些发暗黑色,皮肤上面还有斑斑红色的疹子状的东西,细看下,皮肤还有几道挠痕。 苏寒将手帕拿出来,放在他的手腕上,手指掐上去,这才问道:“很痒吗?” 奕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点了下头:“是!” “最好别挠,破溃的话,容易引起感染,你现在的身体,没什么抵抗力。”苏寒语气平淡的轻挑了下眉。 这也正是她进入专注状态的一种表现。 第76章 排毒换血 苏寒一手掐着奕王的手腕,伸头直直的盯着他的脸在看。 奕王可没见过如此看诊的,不由身体就往轮椅的靠背上靠去,还真是退无可退了。 见他如此不自然的样子,萧沐庭却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想当初,自己也被她如此盯着看过,而且还被这丫头给盯的脸红了。 “把舌头伸出来。”苏寒淡然的开口。 奕王着实是有些局促,感觉这样不妥当,怎么说,面前的这位,也是自己的长辈,虽然年纪小了些。 兰阳已经用帕子捂着嘴,笑的眼的眯起来了。 她也被苏寒这样要求过,当时的她,也是一样的表情。 “发什么愣呀,我是大夫,你不会是想不听大夫的话吧,不配合,怎么诊病。”苏寒的眉头皱了皱的道。 “听苏大夫的。”萧沐庭这边立即声援。 奕王只能听话的张开嘴,再将舌头伸了出来。 他的口气有点重,而且舌苔也异常的厚,并且还能看到他的牙龈已经泛着黑紫色。 这时苏寒回伸着手:“把药箱里的压舌板给我。” 韵诗立即将一个小木板递过来,再退到一边伸头看着。 苏寒压住奕王的舌头,看了看,再用压舌板在他的牙齿上,轻推了几下,这才点了下头的道:“闭上嘴吧。” 就在奕王暗松了口气时,又听她再道:“把眼睛瞪大,尽可能的瞪,越大越好。” 奕王这么多年来,看诊无数,是真的没见过一个大夫是这样要求的。 他心中有疑惑,可在看到萧沐庭正对他点头时,他也只能照作。 苏寒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眼睛,表情很是严肃和认真,这份专注,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在放开他的手腕的同时,她也收回了头,对他点头:“闭上眼睛缓一会吧。” 她这才转身,又四下找着。 “来人,打一盆干净的水来。”萧沐庭直接下令。 下人端着水盆进来,跪在地上,双手托举着水盆,让她洗手。 苏寒被这架势弄得一愣,还向后倾了下身体:“干什么。” 韵兰立即过去接过那下人的水盆,转放在了小几上,对苏寒笑了笑:“王妃,奕王殿下府中的人,不知道您的规矩,别怪哈。” 韵兰的话应该说是特别放肆的,也是很没规矩的,可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主仆之间的另一种信任。 苏寒轻点头,站起身来洗着手,韵兰还将药箱里的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拿过来,往她的手上倒着,直到她洗完,韵诗又将一个干净的布巾递到她手中。 她转身坐在椅子里,仔细的擦着手,眼睛轻轻的眨着,小嘴一会抿着,一会轻轻的嘟起,或是轻舔着唇边,就是不说话。 奕王观察了她半天,这才看向也正收回目光的萧沐庭,用目光询问着。 他轻摇了下头,再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头,再点头。 意思是让他不要着急,等着苏寒想一想,会有答案。 果然,半盏茶后,苏寒将手中的布巾放下,这才看向奕王。 “奕王的病,最早应该是在十或十五年前所得,根本不是胎里带来的,而是后来染上的,不过,一开始,所中的,也不是这种毒,应该是一种让你没精神,有嗜睡感症状,全身时尔会发冷,可却无高热的一种病态。”她说的不快,算是一边想一边在说。 奕王惊讶得瞪大了眼,而后又点头:“确是在小王六岁时候开始的,当时太医院也只以风寒和惊吓来诊治的,可效果不大。” “六岁,应该还在皇宫内居住吧。”苏寒这话问的却是萧沐庭。 他点头:“是。” “嗯,那个地方,不好!”苏寒轻摇着头。 奕王还真挺意外的,都说她是个心智有问题的傻子,可却知道的这么多,这传言,是真不能全都信。 而萧沐庭却认为,她是上次宫宴中,所看到的情况,对于皇宫里有了看法所致。 兰阳特别认真而有兴趣的听着,对于苏寒她可是特别佩服的。 “这样的情况伴随着你的时间应该不短,而后来所中的这个毒,才是关键,让你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真的成了体弱多病,见风就染病,喝水都咳嗽,气温的变化,更是让你离不开药汤子,可是越治,你的身体越差,更是在近半年,你已经开始有无端流血症状了吧,比如鼻血,牙龈出血对吧。”苏寒手在一边小几上轻轻的敲动着,还是很不规矩的那种。 奕王点头:“小皇婶……” “是苏大夫!”兰阳好心的提醒着他。 “哦,苏大夫说的是。”奕王立即改口。 苏寒轻呶着嘴,再皱了下小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萧沐庭将已经晾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可有方法?” “有是有,就是有点冒险。”苏寒接过茶时,为难的看着他。 “无妨,说来听听,本王帮你参考一下。”萧沐庭对她温柔的一笑。 苏寒一口将碗中的茶饮尽,再递到他面前,对着茶碗挑了下眉,这意思是还要喝。 萧沐庭很自然的再拿过自己的那一杯,递了过来,她再一口饮尽。 这才深吸了口气的道:“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神仙,不会起死回生。” “明白。”萧沐庭对她闭眼点头。 苏寒再伸头看向也一直看着她的奕王:“晚辈,这个决定还得你来做,因为你才是当事人,如果你觉得危险,完全可以保守治疗,不过这个过程,会很长,最少,三年。” “要是按小……苏大夫的方式呢?”奕王心中被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因为,她刚刚所分析的病况全都正确,而他这病,看了很多医者,却没有一个能说的这样详细的。 苏寒举起手来,比了个“六”的手势:“最多半年,我能让你再站起来,重新立于人前。” 这可是个大诱惑,让在场的人无不吃惊的。 “是什么方法?”萧沐庭尽量稳住情绪的问道。 “排毒换血疗法!”苏寒得意的一梗脖。 “啊!”几人同时再惊呼一声。 第77章 家属签字 苏寒放下手中的茶,对韵诗点了下头:“起炉煮花茶,给奕王煮菊花茶,兰阳郡主泡桂花冬枝茶,我与殿下喝花果茶,准备吧。” “是,王妃。”韵诗放好药箱,转身对守在门口的下人点了下头,随着她们去了外间。 苏寒这才看向萧沐庭:“我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面。” “嗯,好!”萧沐庭对她点了点头。 苏寒看向奕王,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奕王的病,非一日所得,想必,原本那个想要加害于你的人,也并非是想置你于死地,不过就是想劝退!” “劝退?”萧沐庭和奕王同时皱眉,开口,表情都如出一辙。 苏寒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了一下,再浅扬了下嘴角。 “听殿下说过,奕王现年二十一,比我家殿下小三岁,而在你六、七岁时……”苏寒紧皱眉头的闭上眼,再睁看一脸纠结的看着萧沐庭:“咦?不对呀,他初生病时,怎么会在宫里呀,那时候不应该是……你父,父皇还在位吗。” 萧沐庭轻笑的对她点了下头,那边的奕王和兰阳郡主也笑了。 萧沐庭解释着:“是父皇在位时,宴昊自小聪明,父皇很是喜欢,在他开蒙时,就直接在宫里的太书院,与皇子们一起上学,由太傅一起教授,所以起居,自然也就在宫里了。” “哦……那就难怪人家对你下手了,你这也太抢眼了。”苏寒轻鼓了下她的腮。 奕王再对她抱了下拳:“多谢小皇婶夸赞。” “我这可不是夸你,而是羡慕,你命真大。”苏寒不客气的给了他一盆冷水。 奕王也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这回,侄儿明白了,什么是劝退了。” 当然,萧沐庭和兰阳郡主也明白了。 “太过耀眼,就会遭人妒忌,对你下手不算轻,但也没要了你的命,只是让你退出了一个血腥的竞争,不过这后来的手段嘛,我想啊……你是不是又挡了谁的道了。”苏寒目光突然兴奋了起来,还有点八卦的想听小道消息的样子。 奕王微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轻摇头:“就本王现在的这般样子,还能挡谁的路,没必要啊。” 没听到她想要的故事,苏寒有点小失望的撇了下嘴。 萧沐庭真是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再伸头轻摸了下她头。 “苏大夫,再说说,这后来中的毒,是一种什么样的?”他只能转移话题。 苏寒萌萌的大眼睛再眯了成了月牙状,浓密的睫毛半挡着眼睛,很是俏皮。 “一个不入流的毒,但却很恶心,殿下,你听说过,五毒散吗?”苏寒轻松的一笑。 萧沐庭这次真的惊讶了:“五毒散,那不是致命的毒吗。” 苏寒轻点了下头:“找不到对应的解药,是致命的,不过奕王的这个毒,不是五毒散,只是与之有一曲同功之妙,是用五种不同的蛇毒,进行配制的,而且在这个毒中,再加入了一种毒,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萧沐庭眉头紧皱的想了下,再看向她:“蛊毒!” “聪明!”苏寒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萧沐庭表情阴沉了下来,目光也有了一丝寒意。 奕王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也用力的捏着,关节泛着白。 兰阳担心的看着奕王,难过的道:“奕王哥哥,你都在外游历了一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想要害你呢……你又不像兰阳,有东西让人觊觎,这些人的心,怎么如此恶毒。” 奕王闭着眼,呼了口气,很是悲凉。 萧沐庭再看向苏寒:“寒儿,可有解。” 苏寒轻呶着嘴:“说实话吧,不好解,原本的毒,一直没清除,在他的身体里,时间过长,都侵蚀了骨血,这后一种呢,虽然霸道,但好在,这下毒的人,没理会他原本所中的毒,只管现在了,所以,他才没死成。” 萧沐庭恍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种毒,相抵了。” 苏寒对他浅笑的点了下头:“对,他命真大。” 对于这个意外的惊喜,萧沐庭还真是没想到,也轻笑出声。 兰阳也高兴的笑了,可又问道:“小……苏,苏大夫,那您刚刚说,还要换血除毒,那是怎么回事呀?” 苏寒耸了下肩:“就是我刚刚说的侵蚀,因为他现在全身的血都是毒,想要放血的话,他必死,但换血就不一样了,一边放,一边输入进去,把毒血放出,存着好血,他不就活了。” “啊?这能行吗?”兰阳真的不敢相信,小脸纠的都快成包子了。 苏寒点头:“危险自然是有的,但成功率也不低,我现在能给出的,是五成。”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这个机率不算高,但也不低。 试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的话,也只是等着毒发身亡。 只是死亡的时间问题。 奕王这时,下了决心,手在椅把手上用力一握后,抬起头来:“有劳苏大夫!” 苏寒对他一笑,却轻摇头:“只你一个人同意,可不行,需要家长签字。” “啊?”奕王再是一愣。 萧沐庭也一样,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寒指着奕王,看向萧沐庭:“你别看我,你不能签,人家有亲爹的,要签也是他爹签,你这个亲叔叔也得靠边站。” 萧沐庭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扭头得意的扬起了笑意。 这种被她保护的感觉,是真挺好。 奕王也明白了,扭头也是一笑,再笑看向萧沐庭:“小皇叔,有福气。” “那是自然,也得多谢皇上,皇恩浩荡。”萧沐庭眼中闪着笑意,可嘴角却是嘲讽之意。 苏寒看两人还寒暄起来了,不由的翻了下白眼。 “我说的可是很严肃的事,因为此事很严重的,除非,你治病之事,不让外界知道,但这是在京城,哪有不透风的墙呀,一旦要是有了万一,我家殿下就遭殃了,还是要与至亲的人说明的好,必须白纸黑字的写明,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不能牵扯到别人,我才能出手,不然,免谈。”苏寒说完还挥了下手。 正在这时,韵诗带着奕王府的几个下人,将煮泡好的花茶端了进来。 她立即伸手求要着,拿过去后,美美的喝着,小腿还轻悠了起来,与刚刚严谨又权威分析病情的她,完全不一样。 第78章 欠揍 一行人走在奕王府的后花院中。 他近一年都没回京城了,府中虽然有人打理,可也不如他原本在府中时的样子,略显萧条。 再加上他常年病着,本就不太受皇上的重视,他更不喜欢府里太花哨,就看着这个大府更加的空。 莫颜推着他,缓行在小路上。 萧沐庭牵着苏寒的手,行在他们的身后,兰阳就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前行。 奕王有些难为情的道:“讲真的,侄儿的这里真没什么可看的。” “也不见得没看头,最少,我看到了。”苏寒轻笑一声。 说完就甩开了萧沐庭的手,跑到一边的花园子前,蹲下身来,伸头盯着看。 兰阳伸长了脖子,再走到萧沐庭的身边:“小皇叔,小皇婶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应该是。”萧沐庭也不是特别确定。 这时苏寒摘下一株植物的根叶,举在手里,轻抿着嘴:“在这里,能看到这个,还真是稀奇。” “是什么!”萧沐庭问出所有人想问的话来。 苏寒却没直接回答:“要是让白老头来一趟,他定会高兴,这里可真有不少,一路走来,我可看到了好几株呢,奕王,你不适合在这里住了。” 萧沐庭的目光顿时阴寒了起来:“祁伟!” “属下在。”祁伟立即过来。 “把奕王带到宸王府,让白清阳来一趟,所有奕王府里的人,全都押到听涛别苑,一个个地审,本王要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幕后的主使是谁。”萧沐庭冷声下令。 “是!”祁伟转身离开。 “小皇叔,不必如此动怒,侄儿都习惯了。”奕王的消极态度,立即让萧沐庭瞪起了眼。 苏寒拿着那株草,走向奕王,在他面前晃了晃后,突然一笑。 “吃了它,你敢吗?”她嘲讽的看着他。 奕王一愣,身体不由的向后靠了靠。 “你不敢,也不想,虽然你身受病痛折磨,心智消沉,可你没有那个胆量,因为你不甘心,同样都是皇子,都是亲王,他们为何可以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显示着自己的尊贵,而你呢,就只能坐这个带着轮子的椅子上,矮别人半身的看着。”苏寒平静的道。 然后,她再是嘲讽的一笑,后退了两步,再看向萧沐庭。 “你也不必生气,烂泥扶不上墙,你想给他一个生的机会,他却一头往死人堆里扎,拉都拉不回来,求生的意念有,但不强,想苟活,你也拦不住,再好的机会给他,他也干不了,有心无力,算了吧。”苏寒对他歪头一笑。 奕王此时脸色更加的苍白,眼中闪动着悲愤的苍凉,双手紧紧的握着把手,却无力反驳。 兰阳难过的看着奕王,转身轻抹着眼泪。 心中也不是不怪苏寒,说出来的话有些过于的直白,最少婉转一些,好听一点呀。 苏寒将手中的草举到萧沐庭的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沐庭摇头:“不知道。” “你们可听说过,断肠草。”苏寒挑眉问道。 萧沐庭点头的同时,指着她手中的草:“你说,这个是?” “对,这株就是,断肠草,只是长得不大,不茂盛,但毒性够了,只因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的本地,应该是在南方,可有人,却把它种在了奕王府的花园里,再有这整个院子里的花,着实好看,可多半,都是有毒的花。”苏寒冷哼一声。 萧沐庭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特别浓重,此时他的脸,都快结冰了。 苏寒却一点不害怕的,再伸手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想让他活着,就如兰阳郡主一样,接他离开就好,不必带一点东西。” 萧沐庭看向她时,顿时散去身上的这股戾气,再温和的对她点了下头:“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是大夫!”苏寒大气地挥了下手,还得意的晃了下头。 苏寒将手中的草扔掉,转身就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我要是开个药铺子,定能赚大钱!” 萧沐庭快两步的跟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莫要乱走,你得跟着本王,万一本王要是碰了这里毒草,怎么办?” 这种装弱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了,身边的人都习惯了。 这也是自家殿下扣留王妃不乱跑的一个法宝。 可奕王和兰阳却是头一次见,两人都是一愣。 苏寒也有些愣神的眨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还微咧着嘴地看着他。 这老小子这招是用习惯了怎么着呀,还没完了是吧。 担心她就直说呗,非整这么一出干啥呀。 可她还是配合了他的表演,谁让她现在是个傻子呢。 “对哟,这里太多了,你,你可别乱碰,你得跟着我。”苏寒对他点头认真的道。 萧沐庭也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再对她满意的笑了笑。 “那就回家吧,再待下去无益,早点回去,给他配一副清毒的汤剂,先过滤一下身上的毒。”苏寒扯着萧沐庭的手,就往外走。 在走出后院门时,苏寒看到莫颜还是推着奕王一起跟出来。 她对着身后扬了下头:“那个女的,是谁呀,她不会也跟着一起吧。” 这也是兰阳郡主府中的人,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萧沐庭突然低头,俯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她是本王派去照顾奕王的人,安全。” 苏寒头外斜着,想要躲开他这种过于靠近的举动,可却根本没成功,又被他拉了回去。 也只能讪讪一笑的点了下头,可小脸,还是有些许的微红。 当他们一行人,刚走出奕王府的大门。 就看到府门前又停下了两辆马车,揭帘出来的第一个人,她就认出来了,就是那个没有礼貌的宋元王,而后面跟着的,就是那个祁安王,两个晚辈。 “哟,小皇叔真是消息灵通呀,身体都没康复就已经得到了奕王弟回京的消息,前来探望了。”宋元王一点敬意没有的调侃着。 “你们两个的消息不也很灵通吗,两手空空的来探望,还真是少见。”萧沐庭冷声的道。 “欠揍!”苏寒不屑的扭头嫌弃的撇着嘴。 第79章 你完了 苏寒的声音不小,可以让站在身边的人都听得到。 奕王也有了笑意,对着宋元王和祁安王抱了下拳。 “二皇兄和三皇兄是来探望王弟的呀,还真是失礼了,两位皇兄来得不巧,王弟正要随小皇叔外出呢,不如改日,王弟再招待两位皇兄。”奕王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元王的脸立即沉了下来,祁安王的面上也不太好看。 宋元王冷哼一声:“四皇弟真是在外面待久了,皇兄们好意前来探望,却府门都不让进,规矩都忘了吧。” 祁安王立即补充:“可不是,你这样对待我们这些皇兄,不太好吧。” 萧沐庭根本不理会他们,也知道,奕王不会吃亏。 在言辞上,这两个皇子从来就没赢过奕王。 果然,奕王淡然一笑:“两位皇兄不必气恼,规矩自然是不会忘的,在长辈面前,王弟也从来不敢放肆,已经答应小皇叔了,自然是要兑现的,两位皇兄,可是认为,不必理会小皇叔吗?” 宋元王立即怒瞪着眼睛:“宴昊,莫要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如此说过,别仗着你体弱有病,就在这里乱讲话。” “就是,我们什么时候不尊敬小皇叔了,你这不是在挑事嘛。”祁安王也立即否认着。 奕王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可两位皇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挡在府门口,挑着本王的礼,都说了半天了,也没看到你们与小皇叔和小皇婶见礼,这规矩学得可真好。” “你!”宋元王指着他,怒气眼看就要爆发了。 萧沐庭冷咳一声:“奕王,这都是常事,要是你知道,在本王病重时,你的这两位皇兄携同家眷来本王府中恭贺本王大婚之喜的场面,那就更开眼了,而且此时都闹到皇上那里,为了讨回公道,皇上可是亲派了云公公前来府中质问了你小皇婶的,规矩一词也是分人的。” 奕王先是微微一愣,再配合他的淡然一笑:“侄儿是万万不敢,想当年,皇祖父教导侄儿们可不是如此的,尊敬长辈,是贤礼,不可忘,侄儿至死铭记。” 宋元王和祁安王两人的脸上,更不好看了,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反驳。 苏寒这时突然指着奕王,小声的道:“你完了!” “啊?小皇婶,何出此言?”奕王疑惑的看着她。 “他们可会告状了,你就等着宫里的那个老头儿,来问话吧。”苏寒对他还撇了下嘴。 然后再不屑的指着宋元王和祁安王:“就这两个晚辈,可会指鹿为马了,顺嘴胡说的能力,那可是十匹马都追不上,你在这里说的话,得跑出一百里外听去,编瞎话都不眨眼的,你完了!” 奕王眼睛瞪的有点大,用着全身的力气在控制着面部的表情,他此时是真的特别想放声大笑。 这位小皇婶的总结了太到位了,太精辟了。 萧沐庭也差不多,可他比奕王好,只是背对着那两个此时已经傻了眼的皇子,就可以咧嘴笑,虽然无声,可是也是一种释放。 兰阳郡主也可以呀,她把自己隐在韵诗和韵兰的身后,肩都是一耸一耸的,一看就是笑的很开心。 宋元王和祁安王此时改成了怒瞪着苏寒了。 苏寒猛然的转头看过去,就与这两人对视个正着。 她再上前一步,双手叉着腰的,回瞪着他们:“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呀,你们敢说,没去皇上那里告状?敢说没颠倒黑白,敢说,你们自己没让蛇追呀,还敢瞪我,不尊重长辈,你们还有理了,没规矩的晚辈。” 宋元王刚要争辩,萧沐庭已经冷目的看了过来:“怎么,你们两个不服气?” “侄儿不敢,还请小皇叔明鉴!”宋元王认怂的道。 祁安王不敢多嘴,只是跟着一起施礼。 “不敢就行,要记住,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多嘴置疑的,她不喜欢你们,以后要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免得惹她不高兴,可明白?”萧沐庭冷冷的道。 “侄儿明白!”宋元王再回答。 “明白还不走,站在这里碍眼吗?”萧沐庭再冷喝一声。 宋元王与祁安王再施一礼,转身上了马车,可在他们上车时,宋元王那阴毒的目光,还是被苏寒看到了。 她却不动声色的低头坏坏的一笑,眼中有了一丝算计。 回到宸王府后,给奕王也安顿了住处。 白清阳很快就到了,在给奕王诊了脉后,直接就向苏寒伸手。 “干啥?”苏寒没明白的问道。 “你开的药方子,拿给我看看啊。”白清阳道。 苏寒扭头翻了下大大的嫌弃白眼:“没开。” “那你准备怎么用药?”白清阳问道。 苏寒的眼睛一转,对着他突然甜甜的一笑:“那师父觉得,应该怎么用药妥当呢?” 白清阳被她这突然的转变表情,给弄的有点懵,而且还挺防备的后倾了些身体。 戒备的看着她:“不太好确定,需要验验血……” “那您认为,奕王身上所中的是什么毒?”苏寒依旧在笑着。 白清阳的眼睛转了下:“五蛇毒。” “还有别的吗?”苏寒笑的更甜美了些。 白清阳想了想,点头:“应该是蛊虫的一种,不过具体的看不出是什么类型,但他身体里的毒素,有相克之相,所以,才会看似过重,实则不太致命。” “看看,你明明能看出来,就是懒,想等现成的,那就按你所说的配出清毒的药来,不就行了,干啥非得我开方子呀。”苏寒收起笑脸,嫌弃的再白了他一眼。 白清阳知道被她给耍了,刚要说话。 萧沐庭却已经帮着苏寒说话了,指着他:“寒儿说得对,你现在确实是懒。” 白清阳真是欲哭无泪呀,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而奕王却已经笑出声来,并伴随着咳嗽声。 他们这种相处方式,是他所喜欢的,更是他所向往的。 白清阳扭头看着他:“奕王你就别笑了,这解毒也是个艰难的过程。” “白神医请放心,小王已经有了准备,想这么多年来,天天都与这苦药汤子为伴,都习惯了。”奕王淡然的一笑。 苏寒却对他扬了下头:“别担心,这回让你不那么苦了。” 奕王对她抱拳:“多谢小皇婶。” “是苏大夫!”苏寒纠正着他。 第80章 教训熊孩子 入夜后,苏寒轻松地翻上了宸王府的后院墙。 她刚蹲在墙头上,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人。 一扭头,就看到祁伟也同她一个姿势的蹲在墙头。 “王妃,您这是……”祁伟指着她。 苏寒不由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 她可是经过特意伪装过的,头发吊成了高马尾,还缠了个发髻,一身的黑色的短衣长裤,脸上还蒙了一个黑色的面巾呢。 这样祁伟都能认出她来?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她还是问出来。 祁伟指了下被拴在树上的绳子:“有您这身手的可不多,好认。” 苏寒不由的翻了下白眼,轻咧了下嘴:“失算了。” “王妃,您这是要干什么?”祁伟再问她。 “教训熊孩子,你去不?不去不得告状。”苏寒白了他一眼。 祁伟也没犹豫:“去!” “跟着!”苏寒利落的从墙上翻了下去。 祁伟在跃下后院墙时,用臂一甩,一个东西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一个黑影闪过,接住后,再消失在了院中。 苏寒凭借着今日与萧沐庭聊天所得知的宋元王府的大概位置,再问了下祁伟。 两人很顺利地摸到了宋元王府的所在。 当她看清了这座王府的位置后,不由一笑。 “还挺气派,可看着没咱们王府大!”苏寒嫌弃的撇了下嘴。 祁伟也将面巾蒙在了脸上:“咱家王爷可是九珠亲王,而且还是先皇所封,而这位,是五珠亲王,自然是比不了的。” “那就去这五珠亲王的府宅里转转吧。”苏寒冷笑一声。 两人顺着一边的暗巷转了过去,翻过比宸王府矮的府墙,再避过几拨巡逻的府卫,他们到了宋元王的主卧屋外的后窗处。 此时屋内的烛火通明,里面还传出宋元王的声音。 “本王真是气愤,竟然让一个病秧子给看低了,还有那个傻子,说话更是气人,要不是她命好的被选中去冲喜,怎么能有这种身份,再有就是萧沐庭,仗着自己的辈分高,就目中无人,要从年纪上算来,我还比他大上几个月呢,哼!让本王敬他,想得美!”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茶碗砸在了地上。 宋元王的一个侍妾,身若无骨的靠在他的身上,嗲声嗲气的道:“殿下何必动气呢,奕王再嚣张,也是个病人,不是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吗,没几天了,殿下与一个将死之人生气,得不偿失,再说那位宸王,也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以前不都说他有断袖之好吗,不喜欢女人的,怎么现在得了个傻子,还把他乐够呛,宠起来了呢?” “说的也是……这一点,本王也很不解……”宋元王握起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 “而且那个女子,凶悍的很,说话愣头愣脑的,完全不看场合,什么都敢说,哼,要不怎么都说,萧沐庭有病呢。”宋元王嘲讽的哼道。 “殿下也消消气,奴家给您按按头,就像他们这种人,您也不必理会,自然有人不想他们活得自在的,您可别忘了,宸王前段时间的病况,可是很凶险的,殿下不也奉了皇上的旨意,却探察过了。”那个侍妾再柔声的道。 宋元王享受着她的服务,舒服地闭着眼,轻嗯了一声:“去是去了,也吓得不轻,被蛇追赶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这笔账,本王记下了,等到有了机会,定会让那个小娘们儿,还回来,看本王怎么惩治她。” “说的是呢,听殿下回来说,奴家都吓得心惊肉跳的……”侍妾再将身体靠在他的背上,轻轻的蹭着。 宋元王满意的扬起嘴角:“嗯……还是你知道心疼人,本王也一样,会疼你……” 然后屋内,就传来了让人脸红的声音。 祁伟立即收回头,转身站好,可他露在面巾外的耳朵,也红了。 当他转头时,却看到了苏寒嘴角叼着一根草,正一副淡定的样子,一只脚蹬在墙面上,头抬着,正看夜空呢。 在他要收回目光时,却发现了在窗子的下面,正有一个小竹筒插进了窗子里。 他将头扭到一边,不由地咽了咽嗓子,心中暗道:王妃威武! 苏寒的手指,一直放在支起的腿上,轻轻的敲着。 半盏茶时间都没到,屋内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还有倒下的声响。 苏寒这才站直了身体,双手握拳,掐出关节响的同时,再左右晃了下头,抬起腿来,从靴筒处抽出那把萧沐庭送给她的匕首。 轻松的将窗子挑开的同时,手在怀里抹出一个瓷瓶,将瓶塞咬下,对着祁伟扬了下头。 他会意的伸手过来,一颗药落在他的手掌中。 “吃了,你别再中了招,我可不能带你回去。”苏寒的声音很平静。 这种时候,祁伟就算有一肚子的疑问,也很聪明的全都憋在肚子不敢问,很听话的把药含在嘴里。 苏寒也吃了一颗后,轻松的翻过窗子,跳进了屋子里。 看到屋内满地散落的衣物,苏寒嫌弃的踢了两脚,走到了床榻前。 抬手就向宋元王的脸上,一嘴巴扇了过去,声音清脆,可被打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她揭起被子时,祁伟立即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被下面的情况。 “王……咱别看,不能看……闹眼睛……”祁伟对她目露乞求的急摇着头。 苏寒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后退了半步,对他摊了下手,再将手里的匕首扔给他。 “那你来,把他的头发给我剃光喽,一根都不能留。” 祁伟接过匕首,只能从一边拿起一件长衣,盖在了宋元王的身上,动手开始剃头。 “把那个女的头发也剃了,嘴欠就得付出代价,让她诋毁咱家殿下。”苏寒抱着胸,靠在床架边,继续指挥着。 祁伟将她部署的事情干完后,这才退到一边。 苏寒再看到这两人光溜溜的脑袋,满意的点了下头。 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两颗药,掐开两人嘴,塞了进去。 “便宜你们了,也能吃上我配的药,好好享受,后会有期。” 她让祁伟先翻出窗子,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将插在窗上的那个竹筒拿回来,包好放在怀里,与祁伟这才出了宋元王府。 第81章 不敢说 第二日一早,宋元王府里传出惊悚的尖叫声。 府中下人推开宋元王房间的门,却看到一个头比猪头还大,脸肿的连五官都看不出在哪的一个“大馒头”,光着身子从屋内跑了出来。 而在屋里的床上,还有一个包在被子里的大馒头,还在尖叫着。 那个跑出去的大馒头,被众人拦下后,经过辨认,才知道了就是宋元王。 立即派人传太医前来看病。 可当苏文斌随着太医院的院首刘太医,赶到宋元王府时,这里的景象,可吓得他不轻。 整个府里,一大半的人,全都是全身红肿,面如猪头样。 就连府中的王妃、侧妃和几个侍妾,没一个幸免的。 刘太医已经慌了,可经过诊治,却根本无法确定是什么毒引起的。 苏文斌也紧张和慌乱了,只因他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也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很多年前。 准确的说,是在他年轻时,第一次与刚从仙瑶宫下山的洛芷卉相遇时,见她用此法,戏弄过一个不良商人。 这么多年后,再次让他看到,怎么可能不心惊。 而且据他所知,这是一种很不简单的配制手法,她不会是已经传给了……不会,那时候,那孩子还那么小,就算告诉她了,也不可能记住,而且她还是个傻子。 难道是…… 仙瑶宫里来人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更乱了。 再看到此时的宋元王,及府中所有中毒人的样子,他突然有了决定。 咬紧牙,万不能出手相助,以免露了破绽,再被人盯上。 刘太医这时已经满额头都是汗,扭头招他过去与他商讨,要怎么治。 苏文斌摇头小声道:“下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院长,这也不好用药呀。” “说的就是这个,本官也没遇到过呀,要是能放出一点血来,以便验证,还好说,可这位不行呀……”刘太医为难得很。 苏文斌提醒他:“殿下固然是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嘛,看着那位妾室,可能行。” 刘太医立即会意,还满意的轻拍了下他的肩,这才与宋元王说明了情况。 此时的宋元王哪里还顾得什么怜香惜玉,再说了,现在的那位妾室也不香,也不玉了,就和个大白馒头一样,尤其是她原本红润柔软的红唇,现在就是两根粗香肠一样的,看着都恶心,很爽快的就点头同意了。 萧沐庭在府中接到消息后,表情很是淡定。 可听到这消息的奕王愣了好一会儿,才手握拳的堵在嘴上,却怎么都抑制不住笑意,双肩抖的厉害。 就在这时,林皓轩乐不可支的跑了进来。 “听说了吗,宋元王府里出大事了,哈哈……听,听说,他中毒了……而,而且还是昨天晚上与侍妾在那啥时……哈哈……现在,传闻,说,说他的头,肿得和个猪一样哈……哈哈……”林皓轩坐在那里一边笑一边道,手还一个劲的拍着桌几。 “你就不能稳重一点,这么点小事,也能让你如此开怀,要是再大一点的,你不得把自己先乐死了,没长进。”萧沐庭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可不气,还笑着对他摆着手:“殿下,你是没看到呀……那外面人形容的样子,哈哈……太过瘾了……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对,就是英雄,出的手,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的酬谢他一番。” 奕王笑看着他,也在点头:“确实是位英雄!” 萧沐庭先是眉头紧了紧后,扭头时,嘴角也轻扬起了笑意,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昨天的事,他可是全程跟随的。 他也是看到过当时眼见着就产生的效果,当时的吃惊程度,可一点都不小。 过后他也是一路笑着跟随着苏寒和祁伟一起回来的。 而且他还亲耳听到,苏寒警告祁伟的话。 “知道你忠心于殿下,可要是把今日的事,与殿下说了,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我绝不带你,听到了没。” 萧沐庭是真没想到,自己向来都是披甲护国护百姓的人,自从认识了这丫头,反成了被她保护的对象了。 昨日,只是因为宋元王在奕王府门前说了几句不敬话,她就为自己去报仇了,而且手法还这般的奇特。 这无疑就是让宋元王,既受罪又丢脸呀。 林皓轩不与他说,继续将在外面听到的事情与奕王说着,奕王也听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会笑出声来。 而此时的苏寒,却带着韵诗和韵兰正在后院子里练习踢毽子呢。 祁伟在听到属下的回报后,走了过来。 苏寒将毽子扔全韵诗,这才走过来,对他扬了下头。 “说吧,效果如何?”她拿起一边小桌上放着的果茶喝了一大口。 “效果很明显,太医院的人都去了,可也束手无策,而且听说,苏太医也去了,他也没办法,还提议要取血进行查验,可也不知道解法。”祁伟是强忍着笑意,说完这段话的。 “不见得他不会解,只是不想出手罢了。”苏寒将一边的布巾拿起来,擦着脸上的汗。 “为何,这可是让他崭露头角的机会。”祁伟不明白的问。 苏寒斜扬着嘴角,抬眼对他一笑:“头角要怎么崭露,他这个老狐狸心里有数,就这个毒,能解的人,寥寥无几,他上来就手到病除,当时看着确实是高手,可过后,必会有很多的怀疑和猜测,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在呢。” 祁伟立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呀,他是怕被怀疑到头上,说这毒是他下的。” “嗯!他可不傻,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京城之地,混的如此安稳,不过,只要时间给足了,这个毒,他定能解,他不会,有人会。”苏寒的眼睛阴阴地眯了眯。 祁伟再看了她一眼,再紧张地轻咽了下嗓子。 他不会是眼花了吧,怎么感觉好像是看到了殿下了呢。 她此时的表情,与殿下如出一辙。 “让你办的事,你可安排了?”苏寒再倒了一杯茶,还举到了他的面前。 祁伟双手接过茶,对他点头:“安排了,很顺利,已经入府了。” “这就好,让他盯紧了,我就不信,找不到!”苏寒将原本剩下的半碗茶,一饮而尽。 祁伟却一口都喝不进去了,此时的王妃,哪有一点傻的样子。 从昨天晚上一起行动时,他就发现了,却又不敢说给殿下听。 第82章 又燃起希望 苏文斌在宋元王府里待了一整天。 就算取血检查,也根本没有明确是什么毒,更配不出解药来。 又从太医院内叫来了两位太医,四人会诊的结果,是施针。 可这针一扎下去,宋元王就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吓得他们更是无措了,根本就不敢再有什么进一步的治疗手段。 最后只能用一些无害的补药,来应付。 苏文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府中。 一进门,就看到苏夫人板着脸的在等他。 “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日就是曹丞相的寿辰了,咱们还去不去祝寿呀。”苏夫人冷冷的开口。 苏文斌无精打采的看了她一眼,无力的挥了下手:“去,不过是你带着孩子们去,多留意一下,那宴会中的贵门,如果能遇到宸王殿下,最好多说几句好话,解释一下上次的事,这棵大树,咱们还是要靠一靠的。”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您不去吗?”苏夫人不满意的瞪起眼来。 苏文斌无力的闭上眼,轻摇头:“走不开呀……” “何事让老爷走不开,还是老爷根本就不想露面,怕丢了脸面,就只会让我这个妇道人家出头。”苏夫人生气的道。 苏文斌这时缓缓的睁开眼,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夫人在看到他此时的目光后,也不由的发怵,咽了咽嗓子,表情很不自然的将头扭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 “没,也没什么……就是想让老爷也帮忙给把把关。” “把什么关,就算女儿们看上了哪家贵门公子,也得人家能看上她们才行,现在说那些都为时过早,今日我很累,还要去书房翻看医书典籍,如果再看不出病况的话,我的人头都得落地,你还想要什么富贵。”苏文斌阴阴的道。 苏夫人的立即瞪大了眼,急急的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苏文斌点了下头:“宋元王全府中毒,病况不明,暂时解不了,整个太医院都在忙。”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爷是不是还没用饭呢,我这就让下人准备。”苏夫人立即主动表现。 她这时已经放下心来,只要苏文斌不是去秋棠巷找那个女人就行。 苏文斌起身,对她道:“让人送到书房里来吧。” “是,老爷。”苏夫人笑道。 他刚一走进后院,就见苏萌正在等着他。 “萌儿见过父亲。”她娇巧的笑着。 苏文斌一见她,就知道是有事,可他现在不想理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只能敷衍的点了下头:“时辰不早了,萌儿为何不休息,在此作甚。” 苏萌再乖巧的一笑:“萌儿就是在此等候父亲,有些事,还想让父亲帮忙拿个主意。” “什么事?”苏文斌没心思的问道。 苏萌突然面露害羞之意的一笑:“女儿想……想在这次曹丞相的寿宴上,献个技艺,也好引起宸王殿下的注意,这样,女儿又可以再次出入宸王府了。” “宸王殿下会去吗?”苏文斌心中也有了些许的期盼。 自上次的事后,他就再也没在宫里见过宸王,他一直都宣称病情未愈,皇上更是准他不用上朝,看似体恤,可也让外人有所猜测。 而他们也被禁入了宸王府,虽然也传着宸王宠妃,可对于苏寒,他可不抱任何希望,那就是一个傻子,根本不会帮到他什么忙。 要是能把自家两个正常的女儿,送一个过去,他都会平步青云的。 “女儿已经听说了,宸王殿下已经收到了请帖,想必定会出席的,这可是当朝百官之首的丞相的寿辰,怎么可能怠慢。”苏萌自以为是的分析着。 苏文斌轻点了下头,希望再次被燃的大了些。 “那吾儿想要献上什么才艺呢?”他问道。 “女儿琴棋歌舞样样精通,想在那种场合,舞上一曲,也是助兴之举,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父亲认为呢?”苏萌将自己所想好的计划,说给他听。 苏文斌点了下头:“嗯,是不错,喜庆的事嘛,就要穿的再喜庆些。” “多谢父亲!”苏萌高兴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好的准备一下,明日就看吾儿的风采了。”苏文斌对她满意的点头。 苏萌高兴的离开了,苏文斌也有所感慨。 要说他的儿女,要主最出众的,应该就是先夫人所出的大女儿,只可惜,这孩子与他非一条心,当初让她嫁给礼部尚书的儿子,她反抗,最后还与程老将军的孙子私定了终身,跑去军营与人家完婚去了。 可那个程老将军府已经败落了,就这么一个独孙了,而且还是个官职不高的副将军。 苏文斌长叹了口气,自语着:“如果寒儿不是……那该多好,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比不上他,让你如此心心念念的放不下,他就是个骗子,而你却一直那么相信他,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也不后悔,我对你百依百顺,却也换不来你一个正眼的注视,要不然,我也不会将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变成一个傻子,他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呀……” 当他走进书房的院门后,从对面的假山处,有一个黑色又矮小的人影,一闪而过。 苏文斌将所有的医书、典籍都找出来,放在桌前查看着。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他应了一声,房门推开,一个小厮端着托盘小心的走了进来。 “老爷,这是夫人让送来的。” “就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就行,你退出去吧。”苏文斌头也没抬的道。 “是,老爷,另外,夫人还在院门口等着呢,问问老爷还有什么吩咐。”那小厮再道。 “没有,别打扰就好,让夫人先行去休息吧。”苏文斌再回答。 “是,老爷,奴才告退!”那小厮走到门口。 就在他要关门时,苏文斌却抬起头来,当看到正关门的那个小厮时,他不由一愣。 “你是新来的?新安去哪了?”他问道。 “回老爷的话,奴才是新来的,原本的人去了哪里,奴才不知道,是夫人派奴才来这里当差的。”小厮对答如流。 苏文斌的眼睛再阴阴的眯了下,对他挥了下手:“关门!” 当门关上后,他又将桌上的一个镇纸砸向了门口,冷骂一声:“混账!” 第83章 两全其美 曹丞相的寿辰,京城里的百官来贺。 连皇上都送来了贺礼,更是让曹丞相面上有光。 曹丞相之子曹骥良亲自在门口迎接着前来贺寿的来宾,面上喜气洋洋。 萧沐庭的马车驶到门前停下,却迟迟没有下车。 曹骥良自然是看到了,也记得自家妹妹的叮嘱,笑着上前来迎接。 “下官曹骥良恭迎宸王殿下。”他站在马车前,恭敬的施礼。 车门打开,萧沐庭这才从车里探出头来。 向来冷面的他,也无需给谁好脸色,只是淡淡的轻点了下头:“恭贺曹丞相大寿。” “宸王殿下可以莅临寒舍,也是曹府的荣幸,殿下请!”曹骥良热情的笑道。 萧沐庭下了马车后,将身上的衣服,轻扯了下,再回身向车上伸着手。 曹骥良也不由的伸头看去,想必要下马车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傻妃了。 苏寒出了车门,就站在了车架上,萌萌的大眼睛,在这热闹的府门外,大街上浏览着。 眼中一点兴奋的意思都没有,还闪过了一道嫌弃的意味。 “这么多人呀……”她小嘴一呶,完全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 萧沐庭却目露温柔之意,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表情温和的看着她。 “人是不少,只要本王紧紧的握着你手,也不会有事,还是下来看看吧。”他柔声的哄着她。 这可让所有还没进府,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先行的人,全都看呆了。 更有些女子,在看到萧沐庭如此语气和态度的说话,都险些惊呼出声。 这还是传说中,那位冷面战王吗,他不是向来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吗,听闻,皇上都要让他三分的。 可现在,他却对一个传说中的傻王妃,如此态度,怎么可能让她们不惊讶。 而正等在一边的苏夫人及陪同一起前来的苏萌、苏谨两姐妹,在看到这场面时,也是惊讶的。 当时也是在宸王府里,见过这位英俊到没边的王爷,可他对她们也没有个好脸色,只是对苏寒说话时,温和了许多。 现在看他好像更宠苏寒了,两人的心中就很不高兴。 也不知,这个傻子哪里好了,怎么会让这位王爷如此宠爱,不会他有怪癖吧。 苏寒却没有向他伸手,还是很不情愿地有后撤之意的道:“站在这里看不也是一样,看得还清楚。” “那你不陪着本王入府送贺礼了,你真的放心吗?”萧沐庭的笑意再加深了些。 这一笑不要紧,现场顿时已经传来更大的抽气声和少许的惊呼声。 苏寒面上再带了些不耐烦,在矛盾中,还是做了决定。 她向他伸手过去:“那咱们可得说好了,送了礼,就好。” “好!听你的。”萧沐庭在握上她的手后,轻点了下头。 将她接下马车后,却发现曹骥良正直直的盯着苏寒,眼中的贪婪之意尽现。 萧沐庭的目光瞬间阴寒,浑身的冷意也涌了上来。 可他的手却被苏寒用力的握了下,同时身体也一个踉跄。 他反应极速,手扶在她的腰上,将她搂进了怀里。 “啥玩意儿,这门口都没人打扫的呀,怎么还有石头呢……”苏寒靠在他怀里,出声埋怨了起来。 “可是崴了脚?”萧沐庭立即关切的询问着她。 苏寒衣裙下的脚,动了动,这才摇头:“没事。” 萧沐庭这才放下心来,再扶她站好,这才冷声的开口:“曹将军,这贺礼就在门口收吗?” 曹骥良这才回过神来,立即笑着伸手:“宸王殿下,快快进府。” 萧沐庭这才重新握起苏寒的手,再斜瞄了曹骥良那盯着苏寒的发痴的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曹将军就在这门口迎宾客吧,本王与王妃可以自行进府。” 曹骥良再微愣的点了下头,尴尬的咧了下嘴:“宸王体恤,下官感激。” “不用!”萧沐庭冷声道。 “宸王殿下,等等本小侯呀……”林皓轩骑马过来,利索的从马上跳下来,更是潇洒将马缰往一边扔去,身后的随从伸手接住,将马牵离府门。 “你怎么才来,还以为你与侯爷已经入府了呢。”萧沐庭在看到他时,语气好了许多。 林皓轩走过来,很是恭敬的对着他们见礼:“鄑阳侯大世子、平远将军林皓轩,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萧沐庭轻笑一声:“行了,平身吧。” “平身吧。”苏寒也学着他的样子对林皓轩一笑的道。 “多谢宸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林皓轩这才起身。 周围的人见状,也都施礼:“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大家不必多礼,今日是曹丞相寿辰,大家都是来贺寿的,本王就不在这里堵着路了,先行入府,各位请!” “宸王殿下请!”大家再齐声道。 萧沐庭握着苏寒的手,步伐不快地向府门走去。 林皓轩走到曹骥良的身前,他刚要施礼,就被他拍住了肩膀。 “曹将军,虽然咱们都是军中之人,可规矩就是规矩,不可忘,曹将军还真得好好的再学学才行,免得给自家人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林皓轩嘲讽的再扬了下嘴角,大步的走了。 曹骥良这才回身看过去,虽然有气,也有不甘,可他却还必须得忍着。 这两位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不过这传说中宸王的这个傻妃,却让他意外,长得如此天仙的人物,还真是不多见。 转身继续迎接着来贺寿的宾客,可这脑子里却在琢磨着别的事,态度上也就显得有些敷衍。 曹骥良此时所想的是,要怎么能帮助到妹妹,得到这宸王妃的位置,只要她成功了,那么,刚刚站在宸王身边的小天仙般的美人,就一定会被下堂,而且以自家妹妹的心性,也不会留她在府中的,必会被赶离出王府。 到了那时,他再主动现身,救她于危难之中,那这个小天仙的美人,必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言听计从,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让那些宾客都感觉到了他的热情。 当他看到苏夫人带着两位小姐时,心中还做了个对比,这两个苏小姐,可远远比不上刚刚的那个小天仙,差得太远了。 第84章 他与他爹谁长寿 萧沐庭带着苏寒来到前厅,曹丞相立马从厅上出来,与他施礼。 “老臣荣幸,能得宸王如此看重,亲自过府,老臣万分感谢。”曹丞相恭敬的道。 萧沐庭伸手虚扶了他一下:“曹丞相不必多礼,今日是你的寿臣,大喜,本王备礼前来贺寿,还望曹丞相莫嫌,也恭贺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臣谢宸王殿下,请殿下与王妃娘娘厅内上坐。”曹丞相礼数周到的请他们进厅。 两人一进屋,刚坐下,厅内的其他朝臣就站好与他们见了礼。 “大家都起吧,不必多礼,今日本王不是主角,曹丞相才是寿星公,本王也是受邀前来,主次还是要分明的。”萧沐庭语气淡然,却不失威严。 所有朝臣全都起身落座,他们对于他这种冷漠又疏离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曹丞相坐下后,再看到与萧沐庭坐在一起的苏寒。 他笑看着萧沐庭:“宸王殿下,后院设了女宴席,甚是热闹,不如让王妃去那边看看。” “不用,王妃与本王在一起即可。”萧沐庭淡淡的回答。 曹丞相再是一笑:“宸王殿下对宸王妃真是宠爱有加呀,甚是让人羡慕,听闻宸王殿下的病,就是宸王妃给看好的,那宸王妃的医术岂不是很高了,不知与苏太医比起来,如何?” “你听谁闻的?”苏寒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萧沐庭只是浅扬着笑意,带着鼓励的看着她。 曹丞相被她这直接的问话,给噎在了当场,他可没想到,她会这般没礼貌。 见他愣神不说话,苏寒再瞪着他:“你一个当大官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如此没道理,是没读过书吗?就算我医术再好,又怎么能与家父相比呢。” 曹丞相的脸色不好看的道:“老臣没有这个意思,宸王妃是不是误会了,不过是寻常的问候罢了。” 苏寒转头看向萧沐庭,小委屈样的在告状:“殿下可有听到过如此‘寻常’的问候,我一个傻子都知道,这样说话是不礼貌的,这要算寻常的问候,那我还想问,他与他爹,谁长寿呢。” “噗……”林皓轩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然后就猛咳了起来,脸都咳红了。 可这样,也无法阻止他咳完后的狂笑声。 在厅中就坐的朝臣,面上都很是尴尬,全都听出曹丞相的话有不妥之处,可谁也不敢指出来。 不过这位宸王妃说的话,也是真有力道,他们也有人,很想笑。 曹丞相的老脸更难看了,重重的咳了一声:“宸王殿下……” “曹丞相,今日是你的大寿之日,别找不快,本王的王妃向来和善,不过,丞相的话,着实欠妥了些。”萧沐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明确指出他的错处。 曹丞相气得脸都有些发青了,可他不能发作,只感觉胸口发闷,有点上不来气。 林皓轩笑完后,对着曹丞相摆了下手:“曹丞相别往心里去哈,本小侯爷是真的没忍住,平日里,我家王妃说话也挺直的,但却知道分寸,向来不会如此直白的,今日还真感谢曹丞相,让本小侯爷领略了王妃的风采,多谢呀,多谢!” 曹丞相很是无奈,本想给这个傻子小王妃一个下马威,却没成想,反伤了自己。 他现在只能强撑着,尴尬的咧了下嘴:“让小侯爷见笑了,见笑了。” “这里着实是无趣,不是说好了,送了礼咱们就走嘛,你又骗我。”苏寒甩着脸子给萧沐庭。 萧沐庭立即安抚她:“这就好了,马上。” 曹丞相一听,这哪行呀,他可是答应自家女儿的,定会让萧沐庭留下来,并还会带他们去后院,再借机会,让他不得不收她入府的。 他立即起身,主动上前来赔礼:“是老臣不对,还请宸王殿下与王妃见谅,这样,老臣带各位一起去后院子走走,在那里,设下了有趣的活动,都是老臣儿女孝顺想出来的花样,还请各位赏个光。” 其他朝臣立即响应,都说着好的站起身来。 萧沐庭却不想去,刚要说话,却被苏寒拉了下手。 听她再问着曹丞相:“你这个当大官的,可不能说假话,是真的吗?什么样好玩儿的花样?” “请宸王妃移步后院,就看到了,保证让王妃满意。”曹丞相看她已经上钩了,立即再卖力的说服着她。 “如此的话,我还真想看看。”她说完再抬头看向萧沐庭:“可以吗?” 萧沐庭见她如此模样,也只能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不可放开本王的手。” “保证不放!”苏寒对他甜甜的一笑。 曹丞相得意的在前面带着路,领着这些人向后院行去。 并对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通知准备。 林皓轩这时走到了萧沐庭的身边,用手臂轻碰了他一下,小声道:“有诈。” “嗯!小心点!”萧沐庭轻应了一声。 在拐过后院门后,苏寒已经伸长了脖子,踮起脚来,向远处看去。 “有啥呀,全都是假山,还有个湖亭子,比咱家小多了,有什么可看的?”她不满意的道。 声音不小,让很多人都听到了。 可没人会反驳她的话,要知道,她所居的地方,可是宸王府,那可是先皇亲赐的九珠王府,府中的建筑一定是不同凡响的,可惜有缘见到的,除了正陪在宸王身边的那位鄑阳小侯爷,这里还真没别人了。 林皓轩伸头看着她:“王妃,这里可是丞相府,自是与咱们王府没法比的,您就将就着看看呗。” “为何要将就,不好就是不好嘛,提出意见,才能改进呀,不对吗?”苏寒不高兴的轻嘟了下嘴。 “爱妃说得对。”萧沐庭附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力挺着她。 苏寒不由的缩了下脖子,耳朵再次有些微红了。 这老小子,怎么不分场合呢,故意的是吧。 再拐过一片竹林小路后,就看到了一片不算小的湖池。 突然萧沐庭的嘴里被苏寒塞进了一个东西,他微愣的看着她。 苏寒却很坦然的对他一笑:“糖豆子,好吃。” 萧沐庭却笑了,这丫头,还挺贼。 林皓轩也得了一颗,一点不犹豫的直接扔进嘴里,嘴角也扬着笑意。 第85章 怎么是她们 这边的男宾一进入后院,那边的女宾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都聚到了湖池的另一边,争相的观看着。 诚庆县主今天也是盛装出席的,她今天就是想要艳压群芳,引得萧沐庭的注意。 反看着曹婉清,却衣着妥当,虽然也是艳色的衣服可她却在外衫上,又披了一件明纱,更显得飘逸了些,手持着一把团扇,也是明艳照人。 苏萌与苏谨互握着手的站在对面湖池的岸边,向这边张望着,可最耀眼的,还是萧沐庭。 最不和谐的就是他身边的苏寒,一身淡青素雅的锦服,与萧沐庭同一款式,无疑就是在告知所有人,她的身份。 苏萌这时问着苏谨:“她怎么会与男宾那边人一起,她不是应该来咱们女宾这边吗?如此这般没规矩,真是丢苏家人的脸。” 苏谨却冷哼一声:“二姐姐,你不觉得,与一个傻子谈规矩,有些过了吗,应该是宸王殿下不让她乱走吧,万一真是闹出什么事来,丢了宸王的面子,那可就是更丢人了。” “说的也是。”苏萌也只能认同。 这时,诚庆县主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要不说,这府里没教养好的人,最好不要放出来,丢一府人的事是小,反正你们也不过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还真登不上什么大台面,但要是丢了大府的脸,可就不好了,也不知那些没见识的小户人家怎么想的,这种人不好好的关在府里,还敢嫁出去。” 苏谨脸色一变,顿时没好气的呛了回去:“要说起此事,只怕这天下的人,真没人敢不从,那可是圣旨,诚庆县主有敢抗旨的勇气吗。” 诚庆县主也不示弱的顶了回去:“那也要看自己家是什么人呀,一个傻子,也敢嫁,这就是欺君,没灭你们一门的九族,也是皇上的恩典。” “诚庆县主的火气可真大,得不到宸王殿下的青睐也不用找我们姐妹来撒气呀,与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皇上自然是仁爱、恩典于苏府的,诚庆县主不如也去求求皇上,说不准,就让诚庆县主如愿了呢。”苏萌嘲讽的轻声道。 一边听着的各家女眷,已经有捂着嘴轻笑出声来的。 这诚庆县主狂追宸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呀,嘲笑她不自量力的人更多,反看着这苏家姐妹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就算苏家的那个傻女再不配,可也是圣旨赐婚,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抗旨呢,苏文斌不过一个太医,他更不敢了,只能乖乖的把女儿嫁过去,至于是不是欺君,明眼人都知道,谁又能明说呢。 曹婉清根本就没靠前,她不过就是站在后院的一处小角阁楼处,看着院中那最耀眼的人,嘴角一直扬着得意的笑。 她相信,父亲一定可以达成她所愿的,只要今日的事成,那么,她就能如愿的进入宸王府。 至于那个现在有妃位的傻女,哼,到时候她有很多手段来对付她。 她对身边的婢女点了下头:“去与父亲和兄长说一声,已经准备好了。” “是,小姐。”婢女转身下了阁楼。 曹丞相,带着一众人上了湖池的栈桥,指着湖中已经盛开的荷花,得意的为他们讲解着此荷花的精妙之处。 “这可是犬子从宁江城的宝通寺的寺院中求来的佛莲,此莲开出来的花,白中透粉还带着金边的,而这些荷花也是在此寺的湖池中求得,受过寺中主持加持过的……” “丞相真的好福气呀,曹将军的孝心天地可鉴。”立即有人开始奉承着称赞。 曹丞相就更得意了,笑着捋着胡须,眼睛瞄向正看向湖池中莲花的萧沐庭。 苏寒也在看,还真看到了曹丞相所说的那样,莲花边缘真有金色的边。 她扭头问着萧沐庭:“这荷花与莲花原来不是一样的呀,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一种呢,只是名字不同罢了。” “是不一样,但也非他说的那般神奇,看看就好。”萧沐庭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苏寒再微躲了他一下,却被他霸道的将头给搂了回来。 “你不能躲本王,这里很多人都想看咱们的笑话呢,你得配合着。”萧沐庭继续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苏寒抿了下嘴,知道他说得对,可也不用这么具体吧,不知道他吹的气,让她的耳朵很痒吗? 再听他问道:“可明白了?” 她只能胡乱的点头:“明,明白了。” “本王看你好像,不太明白。”萧沐庭的头再往前凑了下,直接就用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上。 “真明白了。”苏寒急急的道。 “这里不是很安全,咱们走慢些,莫要落到湖中去,握紧本王的手,不可放开。”萧沐庭再叮嘱着。 “好,不放!”苏寒是为了让他快些离自己远些,回答的特别爽快。 萧沐庭收回头后,看着此时她的红透的耳朵,还有那微红的小脸,他不由坏笑起来。 逗逗她,还真挺好玩儿的。 这时,传来了一曲悠扬的歌声,就在大家四下观看寻找时,一艘小船,从湖池之上划了过来,船上除了一个船夫外,还坐着一位绿衣的妙龄女子。 当船靠近后,那女子缓缓的从船上站了起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手再轻挥起,花瓣四散的飞起,再落在湖池之中,煞是好看。 直到船靠到了栈桥边,船中的女子,将一个寿桃献了上来,递给了曹丞相。 女子娇笑着:“恭贺曹丞相大寿之喜,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已经有人拍手叫好了起来:“好一个麻姑献寿呀……”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鼓掌,纷纷称赞着。 曹丞相笑着回礼,可那得意的表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突然又有琴声传了过来。 大家再齐齐的向琴声的发出的湖亭方向看去。 此时湖亭之中被五彩的轻纱遮挡着,隐约可以看到那亭中坐着一位粉衣女子,正在抚琴。 然后再来了一阵风,将亭上的轻纱吹动了起来。 再有一个红衣女子,身影一闪,在那轻纱的后面,开始舞动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抚琴与跳舞的是何人时,亭中的轻纱被拉了起来,亭中的二人,也看清了。 萧沐庭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也冷了些。 苏寒不由的轻“咦”了一声:“怎么是她们?” 第86章 效仿 而在对面的岸上,苏夫人看着自家女儿们的表演,还很得意呢。 却听到诚庆县主冷冷地嘲讽着:“还以为是哪里请来的花娘呢,却没想到,是她们呀,又不是自家人办喜事,这么卖力,也不知丞相府是不是给她们付银子,真是够有看头的。” 苏夫人的脸上顿时怒意尽现,可一看说话是诚庆县主,她也不能回嘴,只能暗暗生气。 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算计,只要自家女儿进了宸王府,以后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比她这个县主要强多了。 站在阁楼上的曹婉清也看到了,冷哼一声的也嘲笑了起来。 “这苏家姐妹如此卖力,是为了那个身在宸王府中的傻妃妹妹,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是有别的目的,奴婢可听说了,这苏府的人,第一次去宸王府探望宸王妃,就闹了好大的一个笑话,还让宸王殿下给赶出了王府,并下令,不准他们再登门了呢。”站在她身边的婢女也鄙视的嘲笑着。 “哼,真是丑人多作怪,一家子都是小丑。”曹婉清再冷笑了一声。 那个婢女突然指着对面的栈桥:“小姐,快看,宸王殿下是不是绕道了,正往预定好的地方走了呢,不过他身后还跟着的是……鄑阳小侯爷!” “他跟着也无用!”曹婉清自信的扬起了嘴角。 “小姐,咱们不如去那边等着吧。”婢女提醒着她。 “不急,现在可不行,怎么也得等到宴席的时候,不然定会被人发现的,如果有好事的人,将他拦住,就不好了,再等等。”曹婉清抱着胸,轻扇着手中的团扇,胸有成竹的扬起嘴角。 萧沐庭带着苏寒走下栈桥,拐到了一边的花廊之下,扶着苏寒坐在了廊中的长椅中,这才向一边伸手。 韵诗与韵兰过来,将自备的食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水袋,递了过来。 萧沐庭将塞子拔开,递到了苏寒的面前:“累了吧。” “我还好,可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呢?”苏寒喝了两口水,再递了回去。 萧沐庭也不嫌弃,直接对着壶嘴,也喝了两口。 林皓轩倚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接过韵兰递过去的水,也喝了一口。 “这还用说嘛,就是想引起注意呗。” 韵兰轻撇了下嘴:“这种场合,也不用她们呀,这样一来,多丢人呀。” 林皓轩扭头看了她一眼,再是一笑:“韵兰说得对,是有些丢人,不过丢的可不是咱们的人,而是苏府的。” “可王妃也姓苏呀。”韵兰的声音再小了些,为自家王妃报不平。 林皓轩再轻笑的摇了下头:“放心吧,小丫头,咱家王妃可不会在乎这个。” 苏寒这时扭着身体,还向湖亭中看着,那里的琴声没停,舞也没停。 萧沐庭轻摸了下她的头:“与你无关。” “嗯,没觉得与我有关,但总感觉,今日的这场寿宴,有点意思。”苏寒轻呶着嘴。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苏寒摇头:“就是没发现,而这些插曲让人觉得不舒服,还有,在前厅时,那个老头儿的话,总让我觉得是有备而来。” 萧沐庭再轻扬了下嘴角:“你不用理会那个老头,你要注意那个小的。” “小的?”苏寒一愣,对着他眨了眨眼:“谁呀?” 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曹骥良。” “嗯?”苏寒皱了皱眉头,微歪头的再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苏寒看向萧沐庭。 “无论认不认识,都不要理会他,此人,活不了太久。”萧沐庭对她挑了下眉。 苏寒再撇了下嘴:“我没看出他有病呀。” 萧沐庭指了下自己的头:“他的病在这里,脑子不好使。” 苏寒恍然得轻“哦……”了一声,轻点了下头的,再转头看向湖亭的方向。 可她心中已经暗惊:这老小子真不能惹,太黑了。 就在这时,林皓轩突然开口:“哟……混合了。” 两人这时也看到了,对面的女眷们,已经向栈桥上走了过来。 而亭子上的琴声停了,舞也止了,站在亭上的苏氏两姐妹,正伸长了脖子的在找寻着什么。 这边的男宾也向湖上走去,两方的人,最后都聚在了湖亭之中,栈桥之上也站了不少人。 “桥不会断吗?真要有人落了水,可有看头喽……”苏寒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 “与咱们无关,看个热闹罢了。”萧沐庭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手自然的搂上她的肩。 “殿下,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往湖里放鱼呀。”苏寒伸手指着另一侧的湖岸边。 “哼!还真是花样!”萧沐庭冷哼一声,一点都没兴趣的样子。 林皓轩走过来,靠在两人边上的廊柱子上,也轻笑一声。 “这是效仿宝庆郡王叔呢吗?可那都是人家两年前寿辰的花样了,让鱼呈现出一个寿字来,他要也一模一样的,可有笑话了。”林皓轩嘲讽的道。 萧沐庭再哼笑一声:“他喜欢让别人嘲笑,你也拦不住,反正也不是笑你。” “我才不拦呢,对了,一会儿我还真得找这位曹将军说点事,你俩要是离府的话,得先等一下。”林皓轩对他挑了下眉。 “各回各府,你还要去本王府中干什么?”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去找奕王下棋呢。”林皓轩不在乎地耸了下肩。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鄑阳侯爷真是失算,怎么就把这世子之位传给你了呢,还不如让皓泽当呢,最少,那孩子听话。” “给他呗,你当我稀罕呢,可这小子,比猴都精,早早的就与父亲说明了,我也是不懂的,人家传位不都得是长子长孙嘛,怎么在我家里就非让我这个次子来呢,不公平。”林皓轩这个委屈呀。 “你就别抱怨了,谁让皓轩不能带兵呢,不然,你家那五十万的鄑阳军,谁来统领。”萧沐庭摇了摇头。 苏寒这时惊讶地瞪着林皓轩:“哇,原来你有这么多人手呢,你是军阀呀。” “好说,好说,可别外传,我依旧还是飞虹大将军。”林皓轩伸头问道。 第87章 小丫头片子的心机 果然如他们先前所预料的那样,湖池里放下的红色的锦鲤,最后都游到湖中间,然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很多人都拍手叫好着,曹丞相更是迎来了他等待已久的,众官的恭贺。 他的笑容特别得意,脸上的老褶子就没松开过。 苏寒也只是在一开头看到“寿”字成型时,挑了下眉,过后再看到湖上那一幕就失了原本的兴趣。 “还不如放和平鸽呢,那寓意多好,象征着世界和平、友谊、团结和圣洁,也比抄袭别人的创意还沾沾自喜强多了吧,没品味。”她转身坐在廊椅上,一脸的嫌弃样。 萧沐庭的林皓轩互看一眼,都没太听懂她这话里的意思,就在林皓轩给萧沐庭使眼色,让他问时。 苏寒已经说话了,她指了下自己的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这里就有,一定是以前就知道的事,存在这里,现在看到了,自己蹦出来了,我就说了,不行,我有点饿了,小诗呀,你带吃的没有,我先吃一口呗。” 韵诗立即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精美的小糕点,苏寒一看就笑了:“是沈嬷嬷的手艺。” 再分给了萧沐庭和林皓轩一人一块,林皓轩在尝了第一口,就满意的点头。 “嗯,这个好吃。” 苏寒傲娇的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沈嬷嬷的手艺,那可不是盖的。” “盖?往哪盖?”林皓轩问道。 “盖你脸上,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怎么这么多问题呢,我脑子不好使,你别问我。”苏寒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这种解释不明白就怪脑子不好使的方法,其实真的很好用。 而且她也看得出,萧沐庭在她说到“脑子不好使”时,往往都不会再追问,也是心疼她以前受过的伤害,挺暖心的。 她扭头看向吃着糕点的萧沐庭:“好吃吧。” “嗯!不错,不太甜,也不腻,但却很香滑。”萧沐庭点头。 “哇……吃个糕点你都能说出这么多好词来呀,这要是让沈嬷嬷听到了,一定能笑到心里开花,以后做起来,就会更来劲了,以前我夸好吃,她就会想办法的做给我吃。”苏寒完全就是在谄媚的奉承。 “为何要想法办?”萧沐庭问出这句,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苏寒却一点没反应的,轻耸了下肩:“没材料呗。” “回去本王当着沈嬷嬷的面夸,这样她就能天天的给你做,不用担心没材料,咱府里什么都有。”萧沐庭立即哄着她。 “嗯!那沈嬷嬷可高兴了。”苏寒美的轻晃起头来。 她们刚吃完糕点,就有个婢女走到廊上,对几人福了下身。 “宸王殿下、宸王妃、小侯爷,老爷请几位过去后花院,那里已经开始了今日的夏花为题的诗词绘画比赛,还请宸王殿下主持大局。”婢女规矩的道。 “本王可主持不了,再说了,今日不是寿宴嘛,怎么还有赛会呢。”萧沐庭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道。 那婢女却回答着:“回宸王殿下的话,也是为了给老爷助兴,是小姐想出来的,只因各府前来赴宴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是有才人士,在这里也可以一展才华。” 萧沐庭轻哼一声:“刚刚亭中的琴舞,也是你家小姐应允的,让苏府的二位小姐一展才华所用。” 婢女再笑了笑回答:“是的,我家小姐也是才华出众之人,想必宸王殿下是知道的,尤其是我家小姐的双手正反字,也是一绝。” “一绝?”苏寒重复了下这个词。 “嗯?”萧沐庭看向她:“曹小姐的这个技能,还真是让人惊叹,双手同时握笔,可以在两张纸上,写出两首完全不同的诗句来,而且字体还有所差别,皇上也是很对此大加赞赏的。” “哦……我还以为耍杂技呢,那种翻上翻下,上蹿下跳的绝技呢,原来是写字儿呀。”苏寒顿时失去了兴趣。 懒散散的靠在长椅上,双手架在围栏上,抬头看着廊上布满的葡萄藤,已经看到有结果的了。 那个婢女自认为没人注意的白了她一眼,轻蔑又鄙视。 “行了,你去回话吧,让他们好好的比,本王就不参与了。”萧沐庭轻挥了下手。 那个婢女却没有走,而是再福了下身:“宸王殿下,是否是本府招待不周,不如殿下指正出来,奴婢也好回报老爷。” 萧沐庭微扭头的斜瞄了她一眼,目光都能淡出水来,再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苏寒这时伸手轻拍着萧沐庭的肩,头依旧抬起在看着那已经结果,小颗的葡萄。 “都说大府欺客,可这府也不大呀,看着可比咱家小了不少,可这府中的下人都欺客,还真是少见,你这个王爷当的哟,真憋屈。”她语气里全是调侃。 萧沐庭却明白,她想说的,绝不是这些,接下来的,定会更精彩。 可他却很配合的,委屈的样子,对她点了下头。 韵诗就站在那个婢女的身侧,自然是看到她此时的样子。 刚刚在自家殿下斜瞄她时,她还能面带桃花的娇媚样,现在自家王妃说话了,她又是显现出不耐烦的鄙视样,明显就是不把王妃当回事。 可她却不知道,整个宸王府的人,都把王妃当成宝了。 与她站在一起的韵兰也看到了,两人再互看一眼后,心照不宣的挑眉,心中齐道:你完了! 苏寒收回目光,一副痞样的斜歪着头,而这个角度也正好,能看清这个婢女微垂下头后的表情。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这曹丞相府人才济济呀,培养的都是变脸能手,看来你已经得到真传了,敢在皇亲贵胄面前耍大刀,你也是真没看黄历,现在走,还来得及,看你怎么选。”苏寒冷笑着。 那个婢女可没把她这个傻子当回事,而且她一直都认为,宸王之所以这么宠这个傻子,无非就是她碰巧治好了宸王的病,不过就是礼遇罢了。 只要宸王厌弃了她,自家小姐定可以成功的占据上位,到时候,以她的姿色和头脑,在这宸王府中,也将会有一席之地。 第88章 一句一句学的 这个婢女再福了下身:“宸王妃是不是误会了,婢子不过就是来请几位贵客的,词言上,绝无半点不敬,宸王妃可莫要冤枉婢子。” 苏寒扭头对着也看过来的萧沐庭一笑:“好伶俐的小嘴哟。” “嗯!”萧沐庭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苏寒将身体直起来,可还没调整呢,就被萧沐庭拉了过去,倚在了他的怀里,手也自然的搂上她的肩,可目光继续扭头向一边,看向别处,根本不给那个婢女一个眼神。 那个婢女看到两人的样子,心下有丝不爽,在垂下眼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苏寒轻扬了下嘴角:“嘴太伶俐也没什么好处,想维护主子,也得有个度,不然,话说多了,可不是好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是丞相身边的婢女,还是府里哪位主子的婢女。” 婢女再福了下身:“婢子名叫锦云,是小姐身边的婢女,只因今日老爷大寿,府中下人全都出来帮忙,婢子听命行事,也无不可,是宸王妃想多了。” “嗯……”苏寒摇着头的:“本王妃可没想多,按理说,这种场合,这种事,不应该让你这个身份卑贱的人来办,可见本王妃说这曹府欺客也没什么不对,或是说,你打着别的什么算盘?” “宸王妃所言何意,婢子不过就是来传话的,哪有什么别的算盘呀,还请宸王妃慎言!”锦云立即顶了回去。 “哟哟,听听,这说话的气势比自家主子都大,想必你家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见到我家王爷都不敢如此说话,你不过一个府中的婢女,却敢这样说话,你的规矩是谁教的?真不怕被杖毙呀。”苏寒将头靠在萧沐庭的怀里,一副恃宠而骄的嚣张样。 萧沐庭冷哼一声:“还不快滚!” 林皓轩就这样靠在柱子前,看着好戏,不过,他可是记住了这个胆大的婢女,而且他也已经看到了,在这廊子前方和后方,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下人,一看就不简单。 锦云身上一颤,只能福了下身:“那婢子告退,不过在走前,还有一件事要说,小姐知道,殿下不喜这种场合,而且今日还带了王妃前来,所以体贴地为殿下与王妃准备了一个软阁,以方便殿下歇脚所用,殿下,我家小姐的心思,全都是为了殿下着想的。” “本王与她不熟,也不必她记挂,不过她的一番好意,本王心领了,退下吧。”萧沐庭冷声的道。 锦云福身离开时,还脚下踌躇着,头也微侧着,偷瞄着身后的情况。 也看到了萧沐庭抬起苏寒的下巴,正表情温柔的小声与她说着什么,而后再浅扬起嘴角,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林皓轩对着锦云消失的方向扬了下头:“就这么放过她了?” “不然呢,你带回去。”萧沐庭抬眼看着他。 “我可不要,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我可不找这个麻烦,不过,这里可真不太平。”林皓轩挑了下眉。 “哪里太平,只是相对的罢了。”萧沐庭冷哼一声。 然后再摸了正伸头向廊外看的苏寒的头一下:“不过,寒儿的表现,很让本王意外。” 苏寒扭头看着他:“意啥外?” “你说她的那些话。”萧沐庭看着她,一笑。 “那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学来的。”苏寒还得意的晃着头。 林皓轩惊讶:“学,这也能学呀。” “为啥不能呀,杨嬷嬷教,我就背下来了呀,学这个不容易的,我可是背了一晚上呢,不信你问小诗和小兰。”苏寒还傲娇的梗了下脖。 两个小丫头也都笑着点头,韵诗道:“确实是杨嬷嬷教授的,嬷嬷说,这种场合一定不太平,更会有人想挑衅王妃的威仪,所以让王妃先背好这些话,有不敬她的,直接就顶回去。” 韵兰也补充着:“对,嬷嬷还说,一定要端着架子,不能散气,气势一定要足,语气要平淡,不能急躁,声音不用很大,但一定要沉稳。” “看看,听听,我容易吗!”苏寒委屈的撅了下小嘴。 萧沐庭和林皓轩同时笑出声来,两人一起道:“确是不容易!” 萧沐庭再握住她的手,轻拍了两下:“辛苦你了。” “那倒也没太辛苦,就是有些词太拗口了,记不住,说错了,嬷嬷就让重头再背,唉,嬷嬷不当教师,都屈才了,太严格了。”苏寒小可怜地求着安慰。 “本王知道了,回头一定奖励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萧沐庭笑的更开怀了。 “嗯……不知道,没想好。”苏寒抬头想了想,还是摇头了。 其实她是想说,自己要离开这里,这样过日子太累了,除了装傻,还要装端庄,还要装威严,还好,那位嬷嬷没逼她学什么礼仪,就看她教授那些新来的婢女们学礼仪的样子,她就打退堂鼓了。 可她不敢说,知道提出来,他也不会同意的,而且自己现在就算走离开了,身无分文的,也是寸步难行,而且她现在手头上还有两个病患呢,总不能不理了吧。 大话都说出去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萧沐庭却再是一笑:“行,等想到了,再告诉本王,一定满足你。” “真的吗?什么都行?”苏寒期盼的看着他。 “除了想离开,什么都行。”萧沐庭聪明的直接将她的后路给封死了。 苏寒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还是被他看到了。 这丫头,还真是不死心呀。 可他也明白,这种事不能太逼迫她,她的心思单纯而执着,只是还没认清,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想来,她以后就知道了。 当他们离开这个画廊,到达后院时,那里着实是热闹非凡,很多人都在争着展示自己,更有人在装着学问高绝地在对别人评头论足。 这时,过来个小厮,请他们去前边不远处的小阁休息,已经备好了茶点。 林皓轩让那小厮去请一下曹骥良,说有事要与他说。 他们刚进入小阁,曹骥良就来了,在与他们见了礼后,坐了下来,可目光却时不时的向一边与韵诗韵兰玩闹的苏寒的方向看去。 萧沐庭的目光更冷了些,可他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第89章 有好戏看了 林皓轩手轻轻的敲了下桌面,引回曹骥良的注意力。 “本小侯爷听说,曹将军有意想带兵出征燕西郡。”林皓轩手指在杯沿处,轻轻的滑动着。 曹骥良立即笑了:“小侯爷也听闻了呀,确是有这个想法,也听闻在燕西郡那边,匪患有些严重,而且山多,林密,给当地的百姓,也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当地的官员头疼不已,上报到家父这里,就是想着可以解决了,也算是为民造福不是。” “曹将军的想法不错,不过那里的地形可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曹将军可有办法攻克?”林皓轩看似满意的轻点头的再问道。 曹骥良本是想放两句豪言壮语,可眼睛一转,看了眼坐在那里,表情淡漠的萧沐庭,他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在这位战王面前,说大话,不过就是在自取其辱,不如说些实在的好些。 他轻咧了下嘴:“不瞒小侯爷,下官还真没太想过,这段时间,也在研究着那里的地形和风土人情,正如小侯爷所说,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但下官也有信心,不会一直都是被动的,山匪再多,也是有限量的,削弱其力量,也是一种方法。” 林皓轩这回头点的幅度更大了些,而且嘴角也扬起了笑意,在曹骥良看来,就是很满意自己的回答,这让他有了得意的表情。 这时萧沐庭却淡淡的开口:“曹将军可有想过,绕后从海面上进行攻击?” “啊?海上?可我没有船呀?”曹骥良如实的回答。 萧沐庭微垂头的浅扬了下嘲讽的嘴角,就不再说话了。 林皓轩也是一笑,再轻拍了下曹骥良的肩:“宸王殿下的意思是从后面包抄,可能收获会大一些,这些人盘踞于那里,无非就是熟悉地形,依仗着地形的优势在那里为非作歹,只是从正在断了他们下山的路,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在打不过或是看到败势时,可能会从后路逃窜,如果他们真的弃山入海的话,曹将军要怎么办?眼看着他们跑吗?” “当然不会!”曹骥良坚定的回答。 “所以,殿下才会说,从海上,截断他们的后路,想跑自然是不行的,前后夹击,是个好办法。”林皓轩再笑道。 “小侯爷果然英勇,此法甚好。”曹骥良赞成的点头。 “所以,你就要将军中水性好的人挑出一队来,多加练习,这样方能有成效,对于正面攻击的那些将士,也要有所部署,此地山林过大,山石林立,不会没有陷阱的,为了防止过大的伤亡,就要有针对性的破除。”林皓轩说的很坦诚,完全就是在传授作战的经验之谈。 曹骥良在点头的同时,还有些不屑,认为是林皓轩看不起他,这种事根本不必交代,真以为他的镇南军都是一群软脚虾吗,怎么也是五十几万的大军呢,还真能败了不成。 林皓轩也不见外的再道:“如果曹将军同意,本小侯爷可以将军中的几位对于山地作战有丰富经验的人,派到你那里,协助一下。” “这就不必了,下官觉得,镇南军是完全可以完成的。”曹骥良挺起了胸脯,不想被他看扁了。 林皓轩点头一笑:“也是,那本小侯爷就不多话了,就看宸王殿下的意思了。” “嗯?”曹骥良不太明白的看着他,再转看向萧沐庭。 萧沐庭刚要拿起桌的杯,韵诗就冲了过来,把一个小水壶放在了他的面前,再为其倒上一杯,这才退了回去。 萧沐庭嘴角扬着浅笑,拿起杯来,喝了一口,再满意的抬头,对着正看过来的苏寒点了下头。 而两人的互动,再次引起了曹骥良的注意,他扭头看向苏寒时,她已经收回目光,正接过韵兰摘下来的一朵花,放在鼻下闻着,再为韵兰戴在了发间,笑的很是好看。 他的眼睛都直了,脑中全都是苏寒,还不由的咽了下嗓子。 萧沐庭的目光再是一冷,全身随即散发出一股寒意。 林皓轩伸手轻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对他微摇了下头,再对还盯着苏寒不放的曹骥良挑了下眉。 萧沐庭轻咳了一声,却完全没让曹骥良回神,只能再轻拍了下桌面。 这才让曹骥良回过头来,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曹将军想要去燕西郡一事,可是与曹丞相商议过了?”萧沐庭冷声问道。 曹骥良点了下头后,又摇头:“只是有提过一下,不过家父并未同意。” “嗯,想来曹丞相还是懂规矩的,对于朝中调兵一事,还是知道是谁来主管,不过本王确实也没有收到,关于请战燕西郡的申报,曹将军不如再与曹丞相商议一下,再决定的好,要知道,那里可真不比其他地方,很危险的。”萧沐庭沉着脸,也看不出喜怒来,语气能淡出水来,更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可他的话里,还真让曹骥良听出些嘲讽之意,什么叫与曹丞相商议呀,他怎么也是个从二品的将军,镇南军的主帅,他有什么不能做主的事,还需家中父亲商议此事,就是在嘲讽他没断奶嘛。 曹骥良心中不爽,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冲了:“宸王殿下这是何意,是不是下官只要申报,就可以了,那下官这就申报,领兵前往燕西郡,剿了这些无恶不作的匪徒。” 林皓轩立即劝慰着他:“曹将军,可莫要冲动呀,此地凶险万分,可不是说说就行的。” “下官决不是说说,如果剿不了这些匪患,下官可自行领罪受罚。”曹骥良被激起了“斗志”,拍着胸脯道。 林皓轩再看向萧沐庭:“殿下,您看……曹将军如此有决心,不如……” “你呀,就是如此,现在只是曹将军口头请战,而且今日这处场合也不对,就算本王答应了,过后呢,这不合规矩,不如曹将军,以书面的请战书,申报到本王这里来,到时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萧沐庭给了一个完美的答复。 曹骥良立即起身,拿起桌上的杯,敬向两人:“那下官就在此谢过宸王殿下和小侯爷了,明日必会将请战书呈报到殿下那里,下官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看他一饮而尽,再满意的离开,两人这才互看一眼后,得逞地笑了。 而苏寒也在那边,靠在窗前看着已经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的曹骥良,嘴角也扬起了得意的笑。 她轻启红唇地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第90章 钓大鱼 苏寒让韵诗和韵兰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再把她们自己带来的食盒内的果点和茶放在了桌上。 她坐在萧沐庭和林皓轩的中间,同时切着两人的手腕。 萧沐庭叉起一块水果,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吃下,这才有了笑意。 林皓轩也拿起韵兰倒的茶,喝了一口,点头:“这个花茶好喝。” “那是自然,这可是王妃特意配制的,能不好喝吗。”韵兰得意的笑着。 苏寒这时也放开手,韵诗将一块干净的湿布递过来,她仔细的擦着手。 “还好,你们听话,没有用这阁内的东西,也是小诗聪明,在进来时,就将那边的香炉内倒上了水,不然,还真不好说了。”苏寒轻松的道。 萧沐庭和林皓轩听后,扭头看向阁内后侧那木架上,所放置的香炉,两人目光都是冷意。 “不过,这位曹将军就要受点罪了,这算不算他们自作自受呢。”苏寒嘴角扬起了坏坏的笑意。 “这怎么不算,不过却不用咱们来操心,这可是在丞相府,无论是谁,他都得负起这个责来。”萧沐庭再将面前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不知,这位曹将军可有妻室了。”苏寒接过后,喝了一口。 林皓轩点头:“有了,一妻三妾,还真不少呢,而且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大的都已经三岁半了。” “成亲真早。”苏寒轻撇了下嘴,猛然再看向林皓轩:“你可有妻室了,几妻几妾呀。” “我的小王妃呀,一妻还不行呀,还要几妻,那不乱套了。”林皓轩笑了起来。 “原来你成亲了呀。”苏寒再撇了下嘴。 萧沐庭伸手将她的头扳正过来,认真的看着她:“问他这事做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问问,看他见天的待在咱家,也不思回家,还以为他没家室呢,原来是不想回家。”苏寒解释道。 林皓轩笑了起来,真难得,在有生之年,也能看到萧沐庭对一个女人这般紧张的样子,而且明显就是霸道的很。 他笑道:“小王妃真聪明,本小侯爷还真的没有妻室,没成亲呢,要不,小王妃可以……” “别惦记!”萧沐庭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小王妃可以给在下介绍一个嘛。”林皓轩笑的更开怀了。 苏寒摇头:“这事你可别问我,我认识的都是我们府中的人,也不适合你,还是你自己找吧。” “就是,自己找呗。”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笑的根本停不下来,一代战王呀,就这样倒在了石榴裙下了,还不自知。 苏寒这时伸头向阁外的热闹场景看了一眼,再无趣的收回了目光:“真没意思,我想回家了。” “别介呀,怎么也得看到效果不是,不过经过这一闹,也不知这位曹将军,还能不能按他所设想的那样,明天将请战书,交到殿下的手里。”林皓轩抱着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心态。 苏寒也跟着一起点头,再扭头笑看着萧沐庭:“还真是,他可再来个,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是个二百五,那可有乐子了。” “哈哈……精辟,太精辟了!小王妃,高才呀……哈哈……”林皓轩拍手大赞着她。 萧沐庭也被她的话逗笑了,目光温柔的伸手摸着她的头。 而他们在这阁内的举动,却被站在对面假山处的曹婉清,还有不远处的诚庆县主看了个正着,两人的表情都不好看,目光中的嫉妒浓重。 好在曹婉清还有分寸,只是暗咽下怒意的转身离开了。 可诚庆县主,却在那里甩着膀子,正与身边的婢女说着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让身边的人都退避三舍,不敢靠前。 宴会终于开始了,萧沐庭与苏寒和林皓轩被请到了花厅之中,落座于主位的那一桌。 在坐下后,丞相夫人还过来亲请了下苏寒。 却被萧沐庭给挡了回去。 “本王王妃随本王一起就好,如果不合丞相府的规矩,那本王也不会强求,现在离开,也是一样的。” 曹丞相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呀,他还要等着看他“出丑”呢,到时候,看看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这位宸王殿下,要怎么收场。 “宸王殿下言重了,自然是合规矩的,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大家能尽兴就好。”曹丞相说完,对自家夫人使了个眼色,她就退回了后院。 曹丞相举杯致了感谢词后,就开宴了。 可这一桌子上的人,除了这三人不动筷子外,其他人都吃喝的很高兴。 曹丞相也看出来了,不由笑问道:“宸王殿下,宸王妃,是菜不合口吗?” “不是,曹丞相不用多想,是刚刚吃了不少糕点,现在真的不太饿,你们吃吧,不必理会我们。”萧沐庭再轻点了下头。 曹丞相一听,心中都乐开了花了。 看来,这回是一举好几得呀,这三人全都吃喝了那阁中的东西,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真不知道。 不但是自家女儿可以被送到宸王府,而且鄑阳侯府里,说不定也能送进去一个呢,还有眼前这个小王妃,要是让她也出点丑的话,那自家女儿,在宸王府里可就能站稳脚跟了。 想到这里,他很是体贴的同意了萧沐庭的话,再拿起杯来,向其他各桌走去,敬酒。 在到了另一桌后,他立即叫来一边的小厮,马上把自己的想法,让他传给夫人,让她安排好人,在后院的偏房里,就等着钓大鱼了。 酒过三巡后,热闹的场面再现,大家都起身,相互地敬着酒,说着言不由衷的客气话。 而萧沐庭却带着苏寒和林皓轩等人,离开了这里,向后院走去。 没过多久,突然有个小厮冲到了花厅中,大声的喊叫着:“不好了,相爷,出大事了。” 曹丞相的速度还真是快,这话声都没落,他就带着人从花厅里冲了出来,看着就是有准备的。 都没用别人带路,曹丞相带着众人就冲进了偏院内,指着屋内大叫着:“这可成何体统呀!宸王殿下,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来,这要让老臣如何面对呀……” 第91章 自食恶果 站在院中的人,也大概的猜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有人问道:“这院中,所居何人呀?” 曹丞相扭头悲切的道:“今日是本相的生辰,子女们都帮忙着,这里是小女因疲累了,小憩的地方,怎么就成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呀,宸王殿下为何要选择这里呢……” 这时,丞相夫人带着各府的夫人、小姐也都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天呀,这可怎么是好呀,让我儿怎么活呀,宸王殿下,你要给个说法呀。” 在场的人,有一半都认为,这闯进了屋内的是萧沐庭了,不过也有人持怀疑态度。 这时有人问:“这门都没进去,怎么知道是宸王殿下呢。” “是呀,今日宸王殿下不是带着王妃一起来的吗?如果是宸王,那宸王妃在何处?”又有人问道。 “对呀,下官还看到了一直与宸王夫妇在一起的鄑阳侯的小侯爷呢。”再有人道。 曹丞相一听,立即扭头解释着:“刚刚不是下人回报的,说是宸王闯进来的嘛……” “是吗?”那几个怀疑的人,互看了一眼,都在摇头,证明没听到。 丞相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还在悲痛的哭嚎着:“老爷呀,这可怎么办呀……” “这,这……本相也不知道呀……来人,进去将宸王殿下请出来……”曹丞相挥着手。 就在有人进来,要向屋内冲进去时。 萧沐庭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你们在找本王吗?” 大家全都是一惊后,集体的回头转身,当看到萧沐庭紧握着苏寒的手,身边还跟着林皓轩,及与他们一起入府的王府随从、婢女,一个不少的站在这里时,全都愣住了。 曹丞相和丞相夫人也都张大了嘴,呆愣在了那里。 萧沐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你们不在花厅内好好的吃席,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而且还听到有人在叫本王,不知,这里还有什么别的祝寿的环节吗,是来叫本王观赏的?” 这时有人道:“曹丞相,宸王殿下在这里,那,那屋子里面的是何人?” 曹丞相此时已经不知要怎么回答了,他也不知道呀,萧沐庭不是应该在屋内的吗,怎么会站在这里,那屋里的,是谁呀。 这时有人上前来,与萧沐庭和林皓轩说明了情况。 萧沐庭冷哼一声:“这还不好办,你们两个,配合一下丞相府中的人,把屋内的人拎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是何人了吗。” 祁伟和江滨立即应答:“是,殿下。” 两人也不顾曹丞相伸手阻拦,快速的冲向了屋子。 顿时屋内就乱了起来,而且还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同时也响起了惊呼之声,伴随着丞相府下人的阻止声:“别动手,快停下,这是少爷……你们别打了……” 守在门外的众人一听,再次惊讶起来,抽气之声连连。 原本还同情着丞相夫人的那些各府的夫人、小姐,有一大半都明白了过来,有装柔弱的捂嘴后退的,有拉着自家女儿后撤的,更有已经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的。 更多的,是去向了各家夫君,父亲、兄长的身边,不过目光里的鄙视却一点不少。 以这种丑事想上位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苏寒却因为院内堵了一堆人,个子又都高,她也看不见,就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的张望着。 当看到从屋内,有一个男人,上衣只穿了一个衣袖,光着上身就被人扔出屋内的样子时,她的眼前多了一只大手。 她伸手握住,就要往下拉,却怎么都没拉动。 她不高兴地抬起头来,瞪着这只大手的主人,萧沐庭。 “乖,别看,闹眼睛!”萧沐庭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在场的人,应该都能听得到。 祁伟和江滨也跳出屋外,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了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林皓轩大吼一声:“掌灯!” 这偏院内立即被燃起了多盏灯。 当看清那被押在地上的人时,又听到了很多的惊呼声和抽气声。 还有人大声道:“成何体统!” 而丞相夫人在看清这人后,大叫了一声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丞相也差不多,脸都已经青白,指着那人的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你……怎么会是你呢……不是应该……” “曹丞相,应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屋内的人,不应该是曹将军,那应该是谁!看来,曹丞相是知道的。”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曹丞相立即回身,对着他慌乱的急急摆手:“宸王殿下误会了,本相没有这个意思……” “本王看着可不是如此,刚刚在本王没出现时,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对着这屋内的说是本王吗?曹丞相,你这样做,有点不地道呀。”萧沐庭声音更冷了些。 林皓轩挤身走到了趴在地上,面色还是潮红一片,目光有些呆滞,但却特别狼狈的曹骥良面前,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 不由的轻啧了两声:“啧,啧,曹将军这是不是太着急了,这偌大的丞相府,你想什么时候不行呀,怎么就急到非要在这个时候呢,看看,你都把曹丞相的寿宴给搅了,不过,本小侯爷还真的好奇,是何方惊艳的女子,让曹将军如此安耐不住,来人,把屋内的另外一位,也请同来吧。” 这时在萧沐庭的授意下,韵诗和韵兰快速地冲进了屋内,然后屋内再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可从声音上来辨别,还不是一个。 屋外的人的表情就更加的鄙视了起来。 而且很多带着女儿来的人家,开始查看着自家人员,是不是有缺少的。 当韵诗和韵兰强把屋内的那两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人拉出来后。 再听到刚刚转醒过来的丞相夫人再次大叫了一声,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子:“天呀,这,这,怎么会是你呀……” 当韵诗把另外一个女子的头发拢起时,站在人群里的又发出了一个惊呼声:“我的萌儿……天呀……” 第92章 你也别好过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文斌的二女儿,苏萌。 苏寒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扯了扯萧沐庭的衣袖,指着地上的人:“怎么会是二姐姐,她怎么会跑到别人家里来睡觉了,是因为刚刚跳舞跳累了吗?” 萧沐庭伸手再将她的眼睛挡住:“莫看,乖!” 在场的人也有些同情的看向这个傻妃,自家姐妹出了如此丑闻,这让她以后在宸王府如何抬得起头来呀,还会让宸王如此宠爱吗,不会被嫌弃吗。 而另一个,是曹丞相的亲妹妹的女儿,也是他的亲侄女,现任户部尚书的嫡长女,韩素蓉。 这时院外,再传来吵杂声,曹婉清带着她的婢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当看到站在院门口处的萧沐庭和苏寒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慌乱。 当看到院内的情况后,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更是冲到了其母的面前,搂抱着她与其一起哭成了一团。 萧沐庭冷哼一声:“看来曹丞相应该急着处理这件事,虽然是个不太好的事情,可要是处理好的话,也没什么不妥,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曹丞相自是不敢再留他了,恨不能让他早些离开,这回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就在萧沐庭搂着苏寒转身要走时,她却再扯着他的衣袖:“那,二姐姐怎么办呀,这里不是她家呀。” 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停下来缓转了半个身位,扭头看向被下人扶着的曹丞相,淡淡的道:“曹丞相,虽然事发的并不太光彩,可怎么也都是清白家的姑娘,最好是莫要怠慢的好,几家坐下来,好好的商议,也无不可,如果再闹出不雅的事端来,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请宸王殿下放心,本相定当好好处理此事,一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曹丞相语气诚恳的回答。 可他现在的心里却苦到了极点,这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生疼,真是让他难受至极,可他却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萧沐庭这才收回头,对怀中的苏寒柔声道:“听到曹丞相的话了,一定会好好的处理,你就别担心了,咱们该回家了。” “哦,那好吧。”苏寒懂事又乖巧的点着头,随他一起向府外走。 曹婉清看着他们消失在院门外,是又着急,又无计可施。 明明已经都准备好了,她在隔壁的院中等了半天,就是没见人来,又听闻这里乱了起来,以为是他走错了院子呢。 却不成想,是怎么回事。 她将丞相夫人推给一边的下人,起身冲到了曹骥良的面前,用力的踢了他一脚。 怒声的问着他:“怎么会是你呀,这是怎么回事呀。” 曹骥良此时面上依旧潮红一片,双眼带着贪婪的色彩,在看到曹婉清时,眼中再放出一道异样的光芒。 不由的伸手就去拉扯着她的衣裙,嘴里还贱贱的笑出声来:“嘿嘿,让哥哥好好的疼你……嘿嘿……过来呀……别害羞嘛……” 曹婉清气恼的抬起手来就给了他一计耳光。 同时也听到了丞相夫人那惊恐的尖叫声:“婉清,你疯了,这可是你亲兄长呀。” 曹婉清猛然怒瞪向其母亲,冷声道:“你没看出来吗,他现在就不正常,还不快把他押回房间去,在这里还没丢够人吗!” 曹丞相一听也对,立即叫人先把曹骥良带走。 可院中还有两伙人呢,就是这两个女子的亲人。 苏夫人怀抱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己的苏萌,抬起头来看向曹丞相:“相爷,这,这可怎么办呀……” “苏夫人莫要担心,这都是犬子的错,既然已然如此了,定然不会让苏小姐有什么闪失,两日后,本丞相亲自上门提亲,还请苏夫人好生的安抚苏小姐。”曹丞相的语气依旧诚恳,让人不容置疑。 苏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这丞相府的门坎也是不低的,就是这身份嘛,可现在也不能再有什么奢望了,能当个妾室也算是满意的了。 苏萌在苏三小姐苏瑾和两位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苏夫人再对曹丞相福了个礼:“那就有劳丞相了,我们就在府中等候了。” 看着她们母亲三人离开后,曹丞相再看向还跌坐在地上的自家侄妇女,不由的闭眼难过。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说是……宸王殿下吗?这,这怎么就成了良儿了呢……”韩夫人大声的质问着他。 曹丞相无力的挥了下手,没有了刚刚的那种从容,身形一晃,退了几步,还有好下人扶着,算是没有跌倒。 他看向哭的死去活来的自家侄女,只能好声相劝着:“蓉儿呀……是舅舅亏了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在这府中,就算没有那个正妻的身份,可待遇却不会比谁低,舅舅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 “娘……我不要嫁给表哥……”韩素蓉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韩夫人只能抱着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一边站着的礼部尚书韩文军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可他却真的不太敢说话,心中憋闷的很。 丞相夫人也明白,此时可不是闹翻脸的时候,立即跌跌撞撞的过来,将韩素蓉搂抱在怀里:“我的好蓉儿呀,真是让你受了大委屈了,都是你表哥不好,让你受罪了,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我们从了你的意愿,不嫁过来,可你以后要怎么活呀,大好的年华,就这样……不行呀,舅母得多心疼呀,你是知道的,舅母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的呀……以后,可别说这些傻话了,我定会好好的疼爱你,好不好……” 韩素蓉哭的更悲痛了,可也无他法呀,如果她不嫁入这丞相府,给表哥当妾室,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哭的是自己这悲惨的命运。 明明可以一步登天的成为宸王的侧妃的,虽然也是妾室,可却是有天壤之别的,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呢。 想到这里,她猛然的抬头,怒瞪向了站在那里,一脸鄙视的看着她的曹婉清,眼中的恨意更浓重了些。 都是她,就是她让自己在这个偏院中等候的,说是宸王殿下会因醉酒而来这里小憩,到时候,只要让人看到,她与宸王共处一室,就算成功了。 可没成想,她等来的却是醉酒的表哥,而且还与他发生了…… 现在她确定,就是曹婉清算计了她,知道她心中倾慕于宸王,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来毁了她,清除了她这个绊脚石,这样,她就有了机会。 做梦! 她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让她得逞,让她也尝尝什么叫身败名裂的滋味,她也要毁了她的人生。 第93章 今儿个真高兴 苏寒回到府里,一路欢跳着,往后院里走,手上甩动着衣服上的飘带,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 唱的却是:“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老百姓啊,今儿个高兴……浪里个浪呀……” 奕王正与兰阳郡主在亭院内说话,就看到她欢快地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目带笑意的萧沐庭。 兰阳郡主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奕王与他们见礼。 奕王笑道:“小皇婶这是赴宴高兴了?” 苏寒对他们挥了下手:“高兴是高兴,但却没吃饱,我现在就得回去吃饭去了,让沈嬷嬷给我做好吃的。” 兰阳郡主过来问道:“小皇婶何事这般高兴?为何去赴宴,还没吃饱呢?” “那个老丞相家的饭菜是不能吃的,好在我们去时,自备了些吃的,喝的,不然,这一天下来,都得渴死,你吃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也去我那里吃呀,沈嬷嬷做的饭,可好吃了。”苏寒握着她的手腕,指尖很准确地按在了她的脉上。 兰阳郡主是真服了她了,也是一笑:“如果可以,侄女很想尝尝。”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吃饭去喽……”苏寒欢快的拉着兰阳郡主就走。 奕王笑看着她们离开,这才由莫颜推到萧沐庭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曹丞相算计未成,却让自己府中出了丑事,现在他可得好好处理,不然,会成为整个朝堂上的笑柄。”萧沐庭笑了下。 奕王只是想了想,就明白了:“他真的敢。” “为何不敢,如果今日不是因本王带了王妃去,想必,这个丑态就是本王来出了,或是还有个鄑阳小侯爷,算计得是不是很精。”萧沐庭背着手,与他一起缓步前行。 奕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朝堂之上的风气,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如此之人,也能在相位上统领百官,其身不正,何以正人。” “你就莫要操心这些了,好好养你的身体,也好让寒儿早日为你治病,本王是真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办呢。”萧沐庭对他轻点了下头。 “小皇叔说得对,侄儿现在最该关心和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这个身体,不过小皇婶的药是真不错,现在侄儿真的感觉到,腿上有些感觉了,不像以前,是那种麻麻的,无知觉的样子。”奕王笑着。 “这就好,寒儿的医术是高,不过本王知道,却非是苏文斌所教,想必下她那位神秘的,出身自仙瑶宫的母亲有关。”萧沐庭点了下头。 “小皇婶看似对别的事,不太关注,只是在医病上和练习一些技法上,有心得,而且专注力很足。”奕王再笑着。 萧沐庭也笑了笑:“今日她在一进曹丞相府的后院时,就将药丸塞进了本王的嘴里,林皓轩也得了一颗,可见她是发现了什么,却没听她多说,不过在与曹骥良见面时,她好像还真多看了他两眼。” “小皇叔认为,与小皇婶有关?”奕王问道:“就算如此,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可厚非的事。” “本王自然不会怪她,而且就曹府中的这件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就是一下解决了三个麻烦,本王很满意,不过想必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萧沐庭笑得更得意了些。 “对了,今日听航叔说,宋元王府里有人来求见,想要请白先生过府给宋元王看看病,因小皇叔未在,侄儿不好决定,只是让白先生自己来定夺,可白先生却头摇得和个波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出诊,还说他可不敢坏了别人的事,过后,可有罪受了,侄儿怎么听着,白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奕王眼中含着笑意的看着,此时嘴角已经掩饰不住笑意的萧沐庭。 就在他要回答时,就听到苏寒在前方的角门处大喊着:“你们快些走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吃饭都不积极,你们脑子有问题呀,快点!” 萧沐庭立即应了一声:“马上到!” 这才对奕王道:“快点吧,想要喝到沈嬷嬷的汤,就得快点,不然,真没有了。” 奕王笑出声来:“好,莫颜快些。” 他是真的没见过,自家小皇叔这么积极的样子,可见,他对于小皇婶是有多宠。 在他们坐在桌前,都端起了汤碗,喝下后,没有人不表现出满足的样子的。 苏寒还对站在身后的韵诗和韵兰扬着头:“你们两个也喝,今日可是辛苦你们了,快喝吧,有好处,不过你们今日所穿的衣服,不可以放在其他的衣服堆里一起洗哟,回头我告诉你们,加点东西,这样才会洗得干净。” 韵诗和韵兰很听话地在点头,双手捧着汤碗,笑得格外亲切。 苏寒再对萧沐庭道:“你的衣服也一样,单独拿出来,我来处理就好。” “知道了,今日是不是很高兴。”萧沐庭笑看着她。 对于她的关心,他是真的特别高兴。 “嗯!高兴。”苏寒笑了起来。 沈嬷嬷这时进来,将菜放在桌上。 苏寒立即与她道:“沈嬷嬷,你都不知道,今日二姐姐可是找到了婆家了,你可知道是谁吗,哈哈,就是老丞相家的那个傻吧啦唧的二货将军,这两人可般配了,被人直接从屋里给拎出来的,样子好难看呢。” 沈嬷嬷愣神的瞪大了眼睛:“王妃,你说的是苏二小姐,苏萌?” “对呀,就是她,我没认错呀。”苏寒用力的点头。 萧沐庭也点头:“确是她,因曹少爷醉酒与她发生了不雅之事,被当场揭露,不过想必曹丞相不会亏待苏小姐,应该有妥善的安排。” 沈嬷嬷收起惊讶的表情后,就是轻蔑的冷哼:“那可真是让她占便宜了,丞相府也不低呀,就这苏家的人,可真配不上。” 奕王却笑道:“不过一个妾室罢了,也没什么可风光的。” “不是她一个呢,那屋子里面出来二个呢,听说,那个还是表妹。”苏寒特别认真的道。 “表妹!”奕王这回可有些吃惊了。 萧沐庭轻笑出声:“礼部尚书的嫡女,曹丞相的亲侄女。” “她有病!”苏寒嘴里塞着菜的道。 “啊?”几人同时看向她。 第94章 云泥之别 苏寒特别坚定的点着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才道:“她就是有病嘛,虽然看着不重,不过却是真的生了病。“ 奕王在愣了下神后,又笑出声来了:“这回,就算曹玉坤心上有一百个洞,也难逃自食其果的厄运了。” 兰阳郡主还主动用公筷给苏寒夹了块排骨:“这能怪谁呀,我早就说过,那位姓曹的小姐,别看着外表端庄,看似贤惠,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远比诚庆县主要可恶的多了,最少,那位县主能把高兴与不高兴表现在明面上,可这位,却不然,都是在算计人的过日子。” “嗯!嗯嗯!”苏寒对着兰阳郡主点头,小嘴一动,一根无肉的骨头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这才道:“兰阳郡主说得对,那个县长还真不是特别的坏,就是任性了些,而且不识好歹,不会收敛,还有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头,但那个曹大碗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太阴了,坏得很。” “呵呵……小皇婶所说的是诚庆县主和曹婉清吧。”奕王笑出声来。 她身边的莫颜也都笑了,与这位小王妃聊天,真是太逗笑了。 苏寒一点不在乎地挥了下手:“一样的,知道是谁就行呗。” 兰阳郡主再对她一笑,又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的碗中:“小皇婶说得对。” 苏寒也夹了一块排骨,直接放在了坐在身边的萧沐庭的碗中:“你也别光说话,吃饭要认真,不然会消化不良的,只看就能饱呀。” “爱妃说得对。”萧沐庭笑着将排骨夹起,放在嘴里。 其他几人看着,都是会心的一笑,这位宸王殿下的改变是真的很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但好像,唯独他自己没觉得。 苏寒这时又给他夹着菜:“不过,在那个老丞相府里,当时的情况,明摆着就是想要栽赃陷害你的,连屋子都没进去,就站在院子里都能认准了,那屋内的人就是你,这么明显,连我都看明白了。” “嗯!”萧沐庭点了下头。 奕王和兰阳郡主及莫颜互看一眼后,也都轻皱眉。 “再有一个事,我有点没太弄懂,那个老头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把二姐姐和那个他侄女送到你身边来吗?”苏寒托着下巴,一副想不通,不明白的样子。 萧沐庭微笑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想必,那个房间内的人,应该不是为本王准备的。” “那是给谁呀?”苏寒眨着萌萌的大眼睛,问道。 奕王轻呼一声:“不会是……鄑阳小侯爷?” “不可以吗,要知道,能进入鄑阳侯府,也不错,而且可能是个正妻。”萧沐庭挑眉。 “不可能。”兰阳郡主摇头。 “为何呀,小林子确实是没成亲呢。”苏寒再萌样尽显的看着兰阳郡主。 除了萧沐庭,几人都是一愣,也只有她才敢这样称呼那位年少有为的鄑阳侯的小侯爷吧,人家还是个大将军呢。 “因为,这种事是丑闻,也算是有劣迹,就算能让她们入府,也只能是妾,不会是正室。”兰阳郡主还是对她笑着解释着。 “哦……还有这个说法呀,那他们不是亏了吗?”苏寒轻嘟起嘴来。 奕王摇头:“不算吧。” “为什么?”苏寒询问着。 她这种不懂就问,虚心好学的样子,还真是让萧沐庭看好,不过也只有奕王这种有耐心的人,方能给她解释明白。 他就算想解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词来让她明白。 奕王果然认真而耐心的为她解释着:“因为身份。” “身份?怎么了?殿下说过,那个老丞相的侄女,可是什么和尚的女儿,还是个嫡出呢,二姐姐也是父亲的嫡出的女儿呀,嫡出的不是很高贵吗?”苏寒再萌萌的问道。 “噗……”莫颜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 兰阳郡主也差不多,虽然没出声,不过双肩却抖的厉害,手捂着嘴的,脸都憋红了,眼中全是笑意。 萧沐庭摸着她的头笑道:“寒儿,那个职务叫尚书。” “一样的,听懂就行呗。”苏寒不在意的再挥了下手,指了下奕王:“你快说呀。” 奕王强压下笑意,点头道:“嫡女的身份是高贵,可也要看原本的家世,其实在鄑阳侯府看来,这尚书之女并不高,更何况是太医之女了。” “哦……不高呀……”苏寒恍然的道。 萧沐庭立即对着奕王使了下眼色,再小心的观察着苏寒的样子,生怕她会乱想。 兰阳郡主也咧着嘴的,小心的指着苏寒,还对奕王直撇嘴摇头。 奕王立即会意,苏寒不也是苏文斌这个太医之女,而且还是个庶出。 他立即道:“如果是皇上赐婚的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被皇上认可的,身份自然就会高很多,也般配。” 苏寒眨了眨眼,再看向他:“所以说,她们就算有那个心想入侯府,也不会被接纳,现在又闹出这种不好的事来,就更不会被待见了,当个妾室就不错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奕王提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苏寒的大眼睛再灵动的转了转后,又扭头看向正一脸关切的注视着她的萧沐庭,突然她就笑了起来。 而且是坏笑:“那这么说,就算老丞相的那个坏蛋儿子娶了这二位,也只能是个妾,可他都有三个妾室了,还有一个正妻,那她们会有好日过吗?不得特别热闹呀?” 萧沐庭暗松了口气的对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不过,与咱们无关。” “咋没关系呢,他们这鱼钓得也没个准头,这回,二姐姐一定又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哼。”苏寒轻嘟起嘴来。 “为何如此说?”萧沐庭问道。 沈嬷嬷却接了话:“王妃,不会的,这回二小姐再也比不过你了,更不会又跑来与你显摆,找你的麻烦了,她嫁的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怎么能与宸王殿下比,而且你是正妃,她却是个妾室,这可矮的不是一个位份呢。” “那矮多少?”苏寒眨眼问着她。 沈嬷嬷还真被她问住了,不由的求助于萧沐庭。 他轻笑一声,将她的脸扳正过来,看着自己:“云泥之别。” “哦……那这样的话,我就高兴了。”苏寒终于是笑了起来,还得意的晃着头。 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第95章 走后门嘛 第二天一早,宝庆郡王与郡王妃就来到了宸王府。 刚入府,林皓轩也到了。 他们坐在书房说话,郡王妃去了兰阳郡主那里探望。 萧沐庭将昨天晚上收到的,从曹府、苏府和韩府里传来的消息,给他们看了。 宝庆郡王看过后,拍了下桌子:“这曹玉坤是不是疯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真是无耻。” 奕王的眉头一直都皱着,感觉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应该还有后续。 林皓轩看过后,不过轻轻的冷笑一声:“还是咱家小王妃有先见之明,在咱们入了院后,就把药分了出来,还带了自备的食品,不然,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萧沐庭点头:“当时本王也是有准备的,不过要是按这个程度来看,就算有防备,也是防不住的,曹玉坤这个手法,还真是够恶劣的。” 林皓轩再冷笑:“算盘打得再精,也无用,还赔上了自家的侄女,这回可好了,收入府中,好好和疼着吧,就是有点便宜那个苏二小姐了,按她先前对王妃的手段,我还想给她送到更远点的地方呢。” “你以为,她在这曹府里,能有好日过吗,也不想想,她是怎么挤身进去的。”萧沐庭冷哼一声。 奕王看完后,抬起头来:“小皇叔,侄儿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先不说这手法有多卑劣,就是这药,他们一个丞相府,是从哪里来的?” 宝庆郡王冷扬了下嘴角:“奕王真是太小看曹玉坤了,他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想要点这种下九流的东西,还不容易,你也不问问,就这药真有那么厉害吗,咱们宸王妃可是一眼就识破的,有预防的。” “对呀,小皇婶是真厉害呀。”奕王点头道。 林皓轩再撇了下嘴:“这些人的想法是真的很奇葩呀,什么人都敢惦记,殿下,那个曹婉清你可是要再防着点呢,说不好,会自动的送上门来。”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她会去你们侯府呢。” “那上面不是写了吗,人家针对的就是你,而非是我,我这根线,也是曹玉坤临时起意的,不过这位苏二小姐还真是耳听八方呀,这么机密的事,她都能听到,而且还摸进了屋内,没被发觉,这本事。”林皓轩嘲讽的笑着。 宝庆郡王和奕王也笑了,齐点着头的认同:“还真是。” “那次她们过府来的时候,本王就已经看透了,再加之他们对寒儿的不敬,才会把人赶出去的,寒儿真的不需要如此不堪的亲属,本王更不需要。”萧沐庭冷着脸的道。 奕王扬着手中的消息:“这里也看得出,一家欢喜,两家愁,也不知,此事一出,韩文军与他这位向来仰仗的大树,过后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的亲密了。” 宝庆郡王点头:“不错,还真是断了韩文军的一条手臂呢,他向来把这个女儿看得很重,一心想把她培养成为人上人,原本她不是想着,明年宫选时,把这个女儿送进宫里的嘛,看来是泡了汤了。” 林皓轩有点幸灾乐祸的道:“这能怪谁呀,如果不是他愿意,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在那个屋子里了,只是人错了,嘿嘿……这回,可够这老匹夫头疼的了。” “不见得,说不定,他还高兴呢。”萧沐庭冷哼一声。 “为啥呀?”林皓轩问道。 宝庆郡王也明白了过来,一拍手:“可不,他应该高兴呀。” 奕王也反应了过来:“这样一来,他还真能与咱们宸王府,攀上些关系呢。” “那他是做梦,本王可不会让寒儿面对这样一家不要脸的人,我家寒儿心善,胆小,可不能被他们这些龌龊的人吓到。”萧沐庭沉着脸的道。 林皓轩这时也想到了,当时曹骥良看着苏寒时的目光,一拍大腿:“还真是,不能让他们得逞,还得再加快些速度,把那个曹二百五送走。” 宝庆郡王和奕王不由再皱眉,宝庆郡王问道:“曹二百五……是谁呀?” “噗……哈哈……就是,就是曹骥良……小王妃给起的……哈哈……”林皓轩大声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也笑了起来:“还真让她说对了,一顿操作猛如虎,原来是个二百五……哈哈……” 林皓轩再把在曹丞相府时,与曹骥良的事说了一遍给这二位听,然后大家全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奕王不得不承认道:“小皇婶是句句精妙之语,昨日晚上说的那个和尚之女,着实是让我笑得肚子疼,还有县长,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呵呵……” 林皓轩拍着他的肩:“放心吧,只要你与小王妃待的时间够久,一定让你有不断的惊喜。” 宝庆郡王收起了笑意的,再拍了下手:“对了,本王听闻,这宋元王府里的事,还没完呢,太医院的人已经束手无策了,还听说,他府里有人来请过白先生,可却被拒了,宸王,你可要小心了。” “本王小心什么,白清阳可不是本王的属下,只是本王的一个朋友,本王可没有本事命令一个江湖郎中为皇室人效力。”萧沐庭不在乎地冷声道。 “话不是如此说,这白先生确实是住在宸王府的,不是吗,还有,小王妃的医术之名,也被宣扬在外,如果真的求上门来,不好外推呀。”宝庆郡王对他摇了摇头,全是担心之意。 就在这时,苏寒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如果他们不怕让一个傻子看病的话,我可以去试试。” 话音一落,她一身男装的带着也同样是男装的韵诗和韵兰走了进来。 两个婢女将果盘和花果茶放在了桌上后,就退到了一边。 萧沐庭却对着她招了下手:“过来,你这一身装扮,是要去哪里呀?” “我刚练习完踢毽子,别的衣服太累赘了,不方便,这个好。”苏寒对他笑得特别甜。 可萧沐庭却没有被她的样子所骗:“不会又想翻墙出去吧,本王说过,你想出门,可以走……” “走后门嘛,我知道,可他们不让呀……还要带上那么多人,多麻烦呀。”苏寒不高兴的嘟起嘴来。 可屋内的其他几人,却都笑了起来的直摇头。 知苏寒者,莫如萧沐庭。 第96章 交待后事的感觉 一大早,白清阳就将苏寒叫到了他的院子里。 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放在了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给你的,有空就看看,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殿下,但不可以与让别人看,这是师门的秘籍。”白清阳很严肃的道。 “好。”苏寒将那册子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都是些药方子,还有标注着所治病症的说明。 “为师要出趟远门,归期未定,你要用心学习,等到咱们再见时,我可是要考你的。”白清阳对她点头。 苏寒看向他:“师父,你要去哪呀?” “回一趟师门。”白清阳的表情有点黯然。 “是师门出什么事了吗?”她小心的询问。 白清阳点了下头:“是,但不严重,你可安心,等为师回来后,再与你说明。” “那你路上要小心呀。”苏寒也只能叮嘱这种话了。 白清阳对她微微一笑:“好。” 然后他再回身,拿过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木盒子。 “这是为师为你所制的银针,一盒共计九十九针,外带一把你上次提到过的那种薄如轻翼,却无比锋利的小刀,也不知是不是你所想要的那种,看看吧。”白清阳再对她笑着点头。 苏寒着实被他感动了,那一次,两人在说到治病这一方面时,她提到过内伤外治的方法,就是手术,但白清阳不理解,她就多说了一些,不过她也说过,在这里的条件可能不被允许,只因手术刀就是一个问题。 当时白清阳确是询问过是何种样式,没想到,他真的制作了出来。 她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用牛皮包起的包,打开就是分别固定在上面,长短不同,粗细不一的针,而且每枚针的针柄处的花纹,都是一样的,细看下,好像就是她那镂空项链上的图案。 盒子里还有一个小牛皮包,里面包着是一把带着手柄的“手术刀”。 虽然与她原本的印象里的还是有些差别,可就从这做工和厚薄程度上来看,已经算得上精密的器物了。 而且这刀的刀刃的锋利,堪称完美。 她惊喜的扬起头来看向白清阳,他也笑了,看来她是满意的。 “好好利用这些东西,要本着医者初心来做事,不可任意妄为,不过也要有是非之分,救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些人本质已经腐朽,就算救活了,他能带来的,也只是危害,咱们仙瑶宫的人,与一般的医者不同,性格使然,可能也有见死不救的可能,只要不是违背良心的,无人指责。”白清阳对她闭眼轻点头。 “师父,我明白了,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滥用医术,危害苍生。”苏寒很认真的点头。 “行了,那为师就放心了,去的时间不会太长,在为师离开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听殿下的话,不可以使性子,别给殿下惹麻烦,明白吗?”白清阳再叮嘱着。 “明白。”苏寒小心翼翼的将针包和手术刀重新包好,放回到盒子里,还紧紧的握在手里。 白清阳再转身,拿过一个盒子,放到她的面前。 “这里面有三瓶药,分别是给奕王、兰阳郡主和你的,也是你前期所诊的病症,为师所制出来的药丸,这个要比药汤子好携带,服用起来也方便,再有一瓶是你的,以防你头疼病的药物,最好贴身放着,以防万一。” “师父,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嘛,怎么给这么多东西呀,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你又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说的那么轻松呀,这次你不会是有危险吧。”苏寒感觉到了他的反常举动。 “胡说什么,你师父我这么厉害,哪有什么危险可言,你就安心吧,回来我再收拾你这个小刺儿头。”白清阳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再指着院中的药材园子:“可把为师的这些宝贝都伺候好喽,要是我回来,它们都死了,看我怎么罚你。” “哦……知道了。”苏寒轻咧了下嘴的应答了下来。 从白清阳的院子里出来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韵诗和韵兰快步追上来,开导着她:“王妃,白先生就是回趟师门,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不担心哈。” 韵兰也道:“对呀,白先生多厉害呀,而且身手也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寒走到院中的角亭处,坐了下来,轻摇着头:“不是的,他明显是有事没说明,而且这次离开,他应该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的,会与那个师门有关吗?” 韵诗小心地凑过来:“王妃,不会的,可能这次白先生,也是要回师门说明一下您的情况呢,不是说,白先生与您的母亲是师兄妹吗,可能就是这件事吧。” 韵兰也用力的点头:“对,王妃一定是这件事。” 晚上萧沐庭回府后,就被等在院门前的韵竹给拦了下来。 “殿下,您快去看看王妃吧,今日得知了白先生要离府,她就闷闷不乐的。” 萧沐庭皱眉:“白清阳要离府?” 韵竹点头:“今日一早就让王妃过去了,还送了不少东西给王妃,王妃担心白先生此行有危险。” 萧沐庭直接去了絮玉轩,见沈嬷嬷和杨嬷嬷都在,两人还对他使着眼色,对着屋内扬着头。 他站在门口,就看到苏寒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两个盒子和一本册子,她托着下巴盯着这些东西,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副愁容。 “寒儿!”萧沐庭轻唤一声走了进来。 直到他坐在她的身边,她都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是不想白清阳离开吗?”他小心的询问着。 苏寒轻摇头,指了下桌上的物件:“就是给的太全了,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让我担心他此行的安危了。” “不会的,清白每年都会这个时候回一次师门,不用两个月,就会回来,无需担心。”萧沐庭安慰着她。 “那他每次离开时,都会留下这么多的东西吗?”苏寒再问。 萧沐庭摇头:“那倒没有,可能这次也是因为他收了你这个徒弟了,所以怕在他离开后,你荒废了学业,所以才会如此的。” “真是这样吗?”苏寒问道。 萧沐庭也只能点头。 第97章 要学医术 白清阳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就那么走了。 苏寒为此,还真是有些生气。 兰阳郡主劝她:“可能是因为白先生不喜欢这种告别的场景,所以才没说的。” 苏寒想了想,点头道:“我也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接下来,她的每日生活里,就多了一项,去照顾白清阳院子内的那些草药。 兰阳郡主往往都会跟着她一起,还特别的虚心好学,询问着这些草药的药效。 苏寒也很耐心的为她解答,两人在这小院里,一待就可是小半天。 奕王和萧沐庭站在院门处,看到两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的样子,都欣慰地一笑。 再转身离开了。 奕王被莫颜推着,笑问道:“小皇叔,这次白先生离开,是正常的吗?” 萧沐庭摇头:“以往,他都会说一声再走,这次确实是有些不同,交代的事情过多,不仅是寒儿有怀疑,本王也有疑惑,他向来不是个矫情的人。” 奕王也点头:“侄儿也觉得是如此,也只有对小皇叔,白先生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对于其他皇室成员,却都是避而远之,这次他能给侄儿看诊,也是拜小皇叔所赐。” “还真非是本王的功劳,应该是寒儿,他是真的把寒儿看得很重,生怕她会因诊治病患而受到不好的影响,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放心,在她诊过后,再诊一次,以确定药方的用法。”萧沐庭淡淡的道。 “小皇叔认为,他这次真的会有危险吗?”奕王问道。 萧沐庭摇头:“关于仙瑶宫的事,本王也只是听他提到过,具体是什么样的,也不是很了解,最好别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奕王点头:“最好是,可也得知道,无论是哪个帮派,只要人多,壮大了,就会有些纷争的。” “白清阳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远离师门的,他不想接任什么宫主之位,也不想成为什么长老级的人物,只想游走于天地之间,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也是往往不能如愿。”萧沐庭无奈的摇头。 “有牵绊,重情感,想要洒脱的抽身,哪有那么容易呀。”奕王也感叹着。 莫颜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扫了扫,轻咳了一声:“两位殿下,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你说。” 莫颜再轻福了下身,推着奕王继续缓步跟着萧沐庭前行着。 “莫颜觉得,王妃所担心的不是没道理,白先生这次走得忧心忡忡,可能真的与她有关,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白先生师妹的遗孤,或是师门有规矩,是要将人带回去的,可白先生不想让王妃回去,所以,这也算是违背了师门规定,后果自然是不会好的。”莫颜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萧沐庭与奕王互看一眼,齐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白先生也明白,回来的时间定会比以往的要长些,又怕王妃在救治奕王殿下和郡主的病情时,会有所耽误,所以才会先制好了药,再有就是那本给她的册子,应该也是一种。”莫颜再笑道。 “嗯,最好他能平安归来,不然,寒儿定会伤心的,别看她平日里对白清阳没个好脸色,也不是特别尊敬,但她还是很看重他的。”萧沐庭目光黯淡了些。 奕王也叹了口气:“这是白先生师门的事,咱们还真使不上什么力。” “还真是,有力没处用的感觉。”萧沐庭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欢笑声,三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 兰阳郡主手里拿着个风筝,从角门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笑着回头。 苏寒再从角门里拐出来,追着她,笑声也传来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也都笑了。 “兰阳是真的好了,以往哪见过她如此这般的肆意玩闹过。”奕王笑道。 “她是真的很听话,每天药浴会不间断地泡,所有寒儿送去的药都会喝,还听从她的话,忌口的东西是一点不沾,所以才会好得如此快。”萧沐庭别有深意的道。 奕王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小皇叔放心,侄儿已经明白了,不会再消极了。” 这时又听到苏寒叫道:“兰阳,你别跑了,让你小小的活动一下就行了,你该休息一下了。” 兰阳也停了下来,手支着膝盖,喘着粗气,可小脸却有着那种活动后的健康红润。 “小皇婶,我,我知道了,不过,今日我想去你那里用膳,行不行?”兰阳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来吧。”苏寒大方的对她招着手。 兰阳高兴地举着风筝又跑了过去,再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放风筝呀。” “这个真不能急,你再等等吧。”苏寒轻拍着她的肩。 兰阳点头:“我明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我现在有信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有小皇婶你这个神医在呀。” “呀,你又给我戴高帽了是吧,等我把你教会了,以后你可以自己给自己看病,就不用我了。”苏寒伸手轻掐着她的那个奶膘的小胖脸,手感特别好。 兰阳却认真地问着她:“可不是听说,医者不自医嘛,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对自己下不去那个狠手,只要你能下得去,就可以‘咔咔’的手到病除,女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苏寒煞有其事的道。 兰阳还信以为真的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呀……” 萧沐庭和奕王、莫颜三人却笑了起来,再一齐的摇着头,奕王道:“兰阳这孩子,真是单纯。” 就在苏寒搂着兰阳要拐出小院门时,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这三人。 “你们不用吃午饭的吗?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三人这才知道,原来她们早就看到了,不由再是一笑的向那边走去。 而且今日,奕王和兰阳所喝的是蛇羹粥,同时还得知,这种粥,他们从今日开始,要喝上半个月。 萧沐庭对着他们点头:“好东西,很难得。” 两人什么也不问了,直接埋头喝了起来,兰阳还破天荒的,喝了两碗粥呢。 她想好了,要拜苏寒为师,学医术。 第98章 什么爪子 入夜后,苏寒坐在桌前,翻看着白清阳给她的那本小册子。 对于一些药名的别称,她认真地记录了下来,想着明日去问问萧沐庭,或是在他的那个什么都有的书房里翻看一下。 而这册子上所记录的一些药方,还真让她大开眼界,可以说是瑰宝也不为过。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她听都未听过的奇药方子,而且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副,对奕王病症的药方子。 但上面有白清阳的注解,标明了:此方的配药用量需准确,更是在两味药名上,点了红点,指明,这两味药难寻的字样。 看来,他不是不会治奕王的病,一是因为奕王身体因常年病况的原因而消耗过度,已经无法直接用这药来治疗,二是因为配药的精准度有待商榷,三也是因为其中的两味药的难寻,所以,他没有贸然的说出希望,也是免得最好再让奕王失望吧。 明白了这些理由,她还是很理解白清阳的做法的。 要知道,在这里与人治病,与她原本所在的时代是不一样的,一旦要是失手了,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是为皇室中人治病,就更会有所顾忌,有药都不一定能敢用。 刚将册子合上,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要休息时,就听到了门口处,传来了说话声。 “王妃可是休息了?”是祁伟的声音。 “应该是睡下了,祁统领可是有事?”韵诗的声音。 “是有事,想请王妃帮忙给看看。”祁伟着急的道。 韵诗为难了:“可是……王妃她……” 这时房间的门被拉开了,苏寒披了一件外衫的站在门口:“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王妃娘娘的话,是派去苏府的人,受伤了。”祁伟立即回答。 “受伤?外伤?”苏寒眼中一眯,对韵诗挥了下手。 祁伟点头:“看着是,不过失血过多,回来也只说了一句‘找到了’,就晕过去了……” 韵诗已经背着她的药箱走了出来,她再转身进屋,将先前白清阳给她的那个小盒子捧在手里,随着祁伟一起前往侍卫所。 当她一进入侍卫所,那院内站了不少人。 祁伟轻喝一声,这些人让出路来,他再带着她急急地向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推门就看到萧沐庭也在,而在这房间的一张桌上,还躺着一个黑衣人。 面色因失血而苍白,双唇紧紧的抿着,感觉正承受着很大的痛苦,放在身侧的双手全是血迹。 而且还有血顺着床板滴到了地面上,胸口处已经湿粘一片。 “把屋内的灯全都点亮,无关的人等全都出去等着,小诗准备高度的酒和干净的瓷盆,还有开水和棉洗布,要快点。”苏寒声音平静的部署着。 “是。”韵诗放下药箱,转身就走了出去。 祁伟也出门,派人一起帮忙,再让门口的无关人等,都散开。 萧沐庭上前来,帮她穿上白色的围裙,再帮她把披散的头发挽起来。 沉声的道:“尽力就好,不必勉强自己。” “只要时间够,我一定可以救他回来。”苏寒却坚定的道。 将自制的手套和口罩戴好后,她走到了伤者的床前。 伸手轻轻的拍着那人的脸:“杨帆,可能听到我的声音,如果能听到,请回答一声,让我知道,你现在还活着,能不能听到?” 床上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萧沐庭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从苏府到宸王府的路途不近,他身受重伤能一路的回来,已经不易了。 苏寒并没有放弃,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后,手掐住杨帆的嘴,就灌了进去。 只一下,杨帆就有了反应的呛咳了起来,同时从嘴里还有血水被吐了出来。 “能听到我说话吗?吱声!”苏寒再拍着他的脸。 “嗯!”杨帆还真应了一声。 “这就好,记住,保持这种状态,不能睡,知道吗,我会给你的伤口进行检查和处理,在这个过程中,不会给你用麻药,只有在这种刺痛的情况下,才能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兄弟坚持住。”苏寒再拍了拍他的脸。 “是!”杨帆再应了一声。 苏寒这才满意的转身,拿过一把剪刀,开始剪他的衣服。 当看到身上那不少于十几处,深浅不一的伤口时,她不由的皱眉。 “这是……”她不解。 “他应该找到入口了,但那里有机关,他定是触动了机会,才会被伤成这样。”萧沐庭给她解释着。 “不是不让进去嘛,说好的,只是在外围观察,知道入口在哪里,就行了。”苏寒抬头看着他。 萧沐庭对她点头:“只能他醒后,再询问了。” 苏寒明白,应该是杨帆擅自的行动。 韵诗进来后,把她先前交代的事都准备好了。 苏寒把针和刀再有缝合的用具等物,都放在了酒水里泡了泡,再用沾了酒水的布,给杨帆清理着伤口。 在这些众多的伤口处,她找到了最深的那道伤口,就在腹部,此时还有血在往外涌着。 她拿过镊子,眼尖手稳的一下夹住了血口内的皮层,血量立即减少了。 “小诗,不怕就过来,帮我用力的握住,不能松手。”苏寒头也没抬的道。 过来一个人,手比她大了许多,很有力的握住了镊子,她抬头正对上萧沐庭的目光。 “你来吧,我不会松手。”他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对他点头,这才回身穿线,对杨帆的伤口进行着缝合。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可却一点都不轻松,杨帆先前还能轻哼两声,可随着缝合的进行,他的声音也越叫越大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身体的扭动。 萧沐庭叫祁伟带人进来,将杨帆按住,这才顺利的完成了。 在处理另一个比较深的伤口时,苏寒却疑惑了,指着被清理出来的伤口。 “这个怎么看着像被什么东西挠的呢?” “哪有这么大的爪子的东西?”萧沐庭也不解。 苏寒再问他:“那武器呢,比如什么爪子样的锋利武器?” “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苏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萧沐庭还是摇头。 苏寒再探头过去细细的看了下,直接伸手:“镊子。” 当她从杨帆的那处伤口处,夹出一个类似透明的尖如甲状的东西时,她再次不明白了。 “这是个啥呀?”她举着那东西,都对眼了。 “不是武器,反像是什么凶禽的爪子……”萧沐庭也盯着那东西道。 “爪子?!”苏寒轻呼一声。 第99章 狂病怪人 在处理到一半时,杨帆突然发生了全身抽搐的现象。 苏寒当即把白清阳给她的那个小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半盏茶的时候,杨帆终于缓解了,同时还发出了轻轻的“嗯哼”声。 这证明,他依旧还活着,这就是好事。 将全身的伤口都进行了缝合后,苏寒已经全身都是汗了,额头上的汗流下来,让她不由的轻甩了下头。 萧沐庭接过韵诗手中的布巾为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关心的问道:“要不,休息一下吧。” 苏寒摇头:“他等不了,现在伤口是缝合完了,必须要上药,而且他今天晚上必会发高热,一定要看护好,才能有望,他明天午时前后醒过来。” “金创药咱们有。”萧沐庭马上道。 苏寒点头:“那就拿来吧,我再配一副退热的药,双管齐下吧。” 萧沐庭也只能点头,就算再心疼她的辛苦,可这里,还真没有人能帮上她的忙。 看着她忙里忙外的,又是配药,又是上药的,他真是觉得无力。 就在这时,苏寒走过来,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殿下,咱家有没有上好的人参,我不要多,就要两根须子就行。” “有!”萧沐庭肯定的点头。 “那就麻烦殿下了,有了这个,一定能让他好起来的。”苏寒语气轻柔,眼眯成了月牙样的笑了。 “好,本王马上回来。”萧沐庭对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韵诗将一个湿着的水袋递了过来,她这才拉下口罩的喝了一口。 “你按我这个药方,去师父的药柜里抓药,不用分量,只拿来就好,我来配。”她对韵诗道。 “是,王妃。”韵诗拿着药方,祁伟派江滨跟着她一起去了。 苏寒这才对祁伟招了下手:“过来两人搭把手,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大家合力帮着她把伤口处理好后,就把杨帆抬到了另一张床上,苏寒再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来,塞进了杨帆的嘴里,直到他的嗓子蠕动咽下后,她才将托着他下巴的手放开。 祁伟小心的凑了过来:“王妃,要不,我们看着吧,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你带人,把他的裤子换一下,我在门口等着,换好后叫我一声,小心点,别把伤口扯裂了。”苏寒将桌上的那个类似尖甲的东西,拿在手里,走了出去。 祁伟立即招人进来,合力给杨帆换了裤子,再将已经染血的床褥换了下去。 就在侍卫将换下来的衣物拿出来,准备扔掉时,被苏寒叫住了。 “别扔,我还有用呢。”苏寒对他招了下手:“找东西包一下。” “是,王妃。”小侍卫立即听话的去找布。 萧沐庭一进院,就看到她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手里举着那个尖甲的东西,而在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人,都围着她,半蹲的弯着腰的一同盯着那东西在看。 “这会是什么上的东西呢?”苏寒发出疑问。 “看着类似于鹰的爪子尖,可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爪子尖也能脱落的,你们听过吗?”有人在她身后小声的嘟囔着。 “没有……” “还真不知道……” “没见过……”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了起来。 “这要是鹰的爪子上落下来的,不可能吧,杨帆不是在找暗道吗?咱这京城之中,有人养这种凶猛的飞禽吗?”苏寒依旧举着那东西,也不回头的问道。 “没听说呀……再说了,这东西不是应该在漠北才有吗?”有人回答。 “要是鹰的话,看着有点小吧,要说比它还大的,还有什么呢?”又有人道。 “雕!”苏寒的脑中一亮的回答。 “那更不可能了……”有人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王妃,你发现了没有,这东西不是套在上面上的,而是一面的,这怎么看着像是尖长的指甲呢?”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苏寒将手中的东西转动了起来,还真是,只因过长,所以有了回闭口,可要细看下,真不是封闭的。 “还真是哈……”她惊讶的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谁能留这么长的指甲呀,又不是怪物!”又有人道。 “为什么不能呀,我听老人说过,有那种得了狂病的人,就会指甲变成又尖又长的,还可以用来杀人呢……”又有人道。 萧沐庭也真是服了这些人了,可能都参与过与苏寒一起玩游戏的,所以,对于她还真没什么惧怕感,都在帮着她出主意。 可这出的也太离谱了,听着还真有些玄乎。 “狂病,你说的那种病,会使人眼睛发绿吗?”苏寒猛然的回头问着身后的这些人,因为她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 这时有人站了出来:“回王妃的话,我也是小时候听家中老人说过的,也提到过,眼睛有绿色的,也有红色的。” “还有红色的?”苏寒的眉头皱了起来。 “寒儿,拿来了。”萧沐庭出声打断了她继续思考,现在白清阳不在,他不会让她再涉险,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她不可能自救成功。 苏寒接过他手中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整颗的足有一米长的人参,她不由撇了下嘴,他是真有干货呀,就这品相,个头,一看就是非凡品,这颗就算不是千年人参,也得是近千年的人参了。 她捧着那个盒子,对他嘿嘿一笑:“不用这么多,只一根须子就好。” “你来定怎么用就好,余下的,就放在你那里吧。”萧沐庭大方的道。 “啊?放在我这里呀……你舍得呀。”苏寒还真被他的大方惊讶到了。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用在对的地方,就算这东西有价值,不然,也是废物一个。”萧沐庭被她这个小模样逗笑了。 “不会,它怎么都不会是个废物的。”苏寒将盒子搂的更紧了些。 韵诗与江滨回来了,不但拿回了药,还把白清阳院中的煎药炉给顺了回来。 苏寒夸了两人后,就在院中起火煎药。 一夜下来,还真把杨帆的病情给稳定了下来。 在午时后,杨帆果然转醒了过来。 在见到萧沐庭的第一句话就是:“殿下,属下找到了……” 第100章 职业病 苏寒却轻拍了激动的杨帆一下,他在扭头看过来时,眼中满是感激。 “属下多谢……王,王妃的救命……之,之恩。”他虚弱地道。 苏寒摇了下头:“不用,你现在不宜多说话,情绪更不能太激动,安心养伤就好,借着这个时候,你也好好的回想一下,在那里,你到底看到了,回头仔细的与殿下说明就好,不过让你动脑子,不是让你动身体,可明白。” “属下明白。”杨帆点头。 “嗯,明白就好,不然我只能用针扎到你不能动为止了。”苏寒背着手,晃出了门外。 杨帆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出门,方才用力地咽了下嗓子,再扭头呼了口气。 一边看护他的小侍卫也笑出声来。 他立即瞪眼,还轻“嘘”了一声,那小侍卫只能捂着嘴,却笑意不减。 萧沐庭搂着她的肩,见她双目微红,疲惫的样子,心疼地道:“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不是说,他醒过来后,就没什么危险了吗。” 苏寒点头,再看向他:“你别光说我,你也得休息了,养足了精神,才能与那些人斗嘛。” “爱妃说得对。”萧沐庭笑了。 “嗯?爱妃是谁,你不是叫我寒儿的吗,哪里又冒出来个爱妃呀?”苏寒故意装傻,逗着他。 萧沐庭也是一愣后,立即解释道:“爱妃就是你,你就是本王的爱妃呀,就是雅称。” “嗯?是吗?可你给我起这么多的名字,我记不住怎么办?”苏寒再对他皱眉,一脸为难样的看着他。 “哈哈……无妨,慢慢就记住了。”萧沐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那这个雅称,是不是谁都能叫呀?不是我一个人的特属名字吧,我好像听宋元王就叫过他的那个得小红花的女人,还叫过别的女人,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女人都成了大馒头了,他还能不能再叫她‘爱妃’,嘿嘿……”苏寒说完,还捂着嘴地偷笑了起来。 萧沐庭抬头轻笑的再呼了口气:“你是真不嫌累呀,这都忙了一晚上没合眼了,怎么还想着,要去那里看热闹呢。” 苏寒被拆穿了心事,有点小尴尬的看着他:“那你想不想看看呀?” “想!”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道。 “那不就行了,什么时候去呀,白天一定不行的,万一见到后,真没忍住的笑了,真不太好,不如晚上去呀……嘿嘿……”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说着自己的算计。 “也好,不过现在你得去休息一下,不然,晚上可没精神。”萧沐庭好声的哄着她。 苏寒这时猛然的抬起头来:“坏了,有件事给忘了。” “什么事?”萧沐庭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真是弄得不会反应了。 “杨帆触动了机关,才会受了重伤,苏府一定会发现的,要是把那里的东西移走的话,我们不是白忙一场吗?”苏寒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中全是焦急之意。 萧沐庭的注意力,却全放在她紧握着自己手的那两只小手上,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意。 在她又用力的晃动下,方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这时他才摇头:“不会,在杨帆回来时,本王就已经派人去了。” “呀,那样不是更危险,他们要是再去探察的话,一样会受伤的。”苏寒担心起来。 “当然不会了,本王吩咐过了,只观察府中的动向,如果苏文斌真的往外运送东西,一定会被盯上的,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擅自行动了,更不会再让你受累了。”萧沐庭重新将她搂回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 “哦……这样呀,那就好,可别有人再受伤了,虽然看着这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深度是真的不低,好在杨帆聪明,手指一直塞在了伤口处,也是防止失血过多,不然,真的救不回来了,血都流光了。”苏寒提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就是倚靠在萧沐庭的怀里,任由他在扶着自己走路。 说这一夜不累,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紧张居多些,在这里,她做这种救治的把握不是很大,更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还有就是药物的短缺。 终于看到患者脱离了生命危险,再加上她所担心的事,萧沐庭都提前的部署好了,心情一放松,所有的疲累感就涌了上来,步伐也缓了,全身也软了,眼皮子也重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在吃过饭后,也只是眯了半个时辰,就醒了,这也是她前世所养成的一种习惯,职业病。 起身洗漱了一番后,让韵诗继续休息,带着韵兰去了侍卫所。 所有侍卫在见到她后,特别的恭敬和尊敬,昨天她救治杨帆的过程,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可谓就是全力以赴的样子,心中对于这位小王妃无不佩服万分。 她刚刚给杨帆重新上过药,包扎完毕,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刘新阳伸头进来:“王妃,兰阳郡主来了,说是来帮忙的。” 苏寒明白兰阳的心思,就是想多学学,可这里的病患是外伤,还真适宜她,主要也是怕吓到她。 对刘新阳点了下头:“让郡主等一下,我这就出去。” 祁伟小心地问道:“王妃,杨帆他……” “无事,就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补血,接下来的药除了治伤的,还有就是补血的,你最好派人看住他喝药,这样才会好得快一些。”苏寒完全就是公事的口气。 “属下明白,定会让他好好服药。”祁伟感谢地对她点了点头。 苏寒收拾好药箱,与韵兰一起走出房间,就看到兰阳郡主很乖巧地站在院中。 “你怎么来了。”苏寒问道。 “兰阳是来帮忙的,今日才听说此事,想必小皇婶定是辛苦,所以想尽些微薄之力……”兰阳郡主娇笑着。 “看你如此有决心学习医术,那就从配药、煎药开始吧,这里有药方子,还有一副补血的药,你按上面所写的剂量配出相应的药来,再按进行煎制,可好。”苏寒问道。 虽然她的嘴角挂着浅笑,可却能看出严肃来。 兰阳郡主立即点头,笑的特别灿烂。 第101章 宸王派来的刺客 入夜后,收到了苏府的消息。 萧沐庭看过后,冷扬了下嘴角:“看他们这是心情相当的不错,也是,丞相府也是不差的,要是再用些手段的话,这苏小姐在丞相府站住脚,也不是不可能。” 奕王在看过后,有些担心的摇了摇头:“这苏文斌一府人,是不是将算计人都当成日常了,还没过门呢,就把这府中的人全都算计了一遍了,从老到小,一个都没放过呀。” 萧沐庭拿起桌上的糯米茶喝了一口:“这也怪不得别人,要不是丞相府的人先想算计别人,又怎么能让别人钻了空子,自作自受吧。” 奕王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苏文斌,已经两日未回府中了,是不是宋元王的病情,加重了。” 萧沐庭点头:“上午听到太医院那边的消息,好像是,说是肿大的现象没有缓解,同时还伴着疼痛,用药和施针都不见效果,宋元王已经让太医院所有太医去诊病了,同时也在派人各地寻访名医。” 奕王笑出声来:“真是想看看,他此时是个什么样子。” “还是别看的好,别忘了,寒儿可是说了,你现在禁忌大悲和大喜,真要是把你笑出什么毛病来,还真不划算了。”萧沐庭也笑出声来。 奕王点头:“还真是,对了,就苏府内的情况,只是静观吗,这很明显,苏府里有一个大秘密。” 萧沐庭收起笑意,目光再次沉重了起来:“说起此事,还真有点棘手,只能说暂时先不动,杨帆的这次冒险举动,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只看他过后的动作了,要是他真养了一只猛兽,还算好些,要不是的话,此人还真是危险。” “这与小皇婶说提到的,那个笼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有关系?”奕王再问道。 萧沐庭轻摇头:“其实本王也想到了,但却不敢在她面前提及,生怕她会动了心思,再去查看,杨帆的身手可不弱,却被伤得如此重,而寒儿连三脚猫的身手都算不上,太危险了。” “说的也是,可小皇婶的脑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记忆,这个苏文斌为何对她下如此狠手,也是一个谜呀。”奕王叹了口气,真觉得苏寒的不易。 “无所谓,现在他就算想再对她使坏,也不可能了,连面都见不到,他还能怎么样,只要他安分,还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如果不然,本王可不在乎,铲除了这一府中的人,以免再让她受到伤害。”萧沐庭霸气的道。 奕王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过,要是以这上面的情况来看,此人的心思一点都不简单,攀附权贵的事,他是很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本王可不在乎他,只是不解,就他这德行的人,怎么能让寒儿的生母跟随,真是不解。”萧沐庭轻摇着头。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然后苏寒的小脑袋伸了进来,瞪着她星耀般的大眼睛,对着屋内的两人眨了眨。 “殿下,与奕王还没聊完吗?咱们什么时候走呀?” “你都准备好了呀,那就现在吧,早去早回,也好让你休息。”萧沐庭笑着站起身来。 奕王看了两人一眼,对苏寒笑道:“小皇婶这是要带小皇叔去哪里呀,可否也带上晚辈呀?” “你不行,翻墙这种事,现在可不适合你干,等你再养养的吧,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哈。”苏寒完全是哄孩子般的语气。 萧沐庭笑出声来,对门口再拍了两下手,莫颜走了进来,先对苏寒施了一礼,这才推起奕王出了书房。 在两人走出院子后,苏寒看着已经行远的两人,不由的嘟了下小嘴。 “怎么了?”萧沐庭见她盯着两人看,问道。 “这位莫颜姑娘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她却甘心地陪在奕王身边伺候他,他们是什么关系呀,是等着奕王娶她吗?”苏寒问道。 萧沐庭搂上她的肩,带着她向侧门的方向走去。 “莫颜原本是本王救助过的人,她应该是个大家女子,可她不想提及家中情况,本王自然也就没多问,将她放在了旗明城,后来奕王心结未解,本王就让她过去开导一下,这两人算得上是知己吧,很聊得来。”萧沐庭轻声地为她解释着。 “哦……红颜知己,明白了,不过也是有可能走到一起的,是不是?”苏寒再抬头看着他。 “怎么,你是想当媒人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摇头:“我可没那个本事,两情相悦这种事,主观还是在当事的两个人,强行介绍自是不行的,会被排斥的,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看他们相处得如此自然、融洽,也很好呀。” “嗯!你这一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会是又有人教你说的吧,本王可不相信。”萧沐庭低头看着她。 苏寒的眼睛一转,直接摇头:“我自己想到的,就好像我没读过书似的,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呀,话本子,我也是看过好几本的呢,那上面不都是两情相悦的故事嘛,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会没看过话本子吧。” 萧沐庭还真诚实的点头:“本王真的没看过。” “回头找两本给你看看,挺好看的。”苏寒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可她的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这男人太聪明了,几句话就能让她现原形,下回可在他面前,少自作聪明的好。 两人顺利的从宋元王府的后院翻了进去,再顺畅的来到了宋元王的卧寝窗子外。 只因现在这个王府之中,因所谓的这个传染病,已经闹的人心惶惶的了,先前没有得病的,在与得过病人接触后,就会被传染上,大家都有个共识,所有人都相隔五步远,一定不会相接触。 所有府中的戒备是十分的松懈的,他们才会如此顺利的进来。 此时屋内传来的疼嚎声,真是不小,响彻了整个王府。 这时传来了苏文斌的声音:“殿下,还是再忍忍吧,上了这个药,一定会好的。” “不上!疼死本王了,你是不是宸王派来的刺客呀,就是想要本王的命吗,来人,把他给本王扔出府去!”宋元王大声的叫喊着。 第102章 宅斗更来劲的方法 苏文斌可不敢让这宋元王府上的人碰自己,生怕自己也会被感染。 现在他是知道了,这与原本他所认知的那个毒,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效果相似些,但毒性要比那个强上很多。 不但他被赶出了宋元王的王府,连带着几个太医也一同被赶了出来。 出奇的,这些人不太没人怪苏文斌,反是在走出一条街后,都对他抱拳致谢。 可见这宋元王的病有多难医,还好现在是被“赶”出来了,那以后就算再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来了。 苏文斌也是一样,心中轻松了一大半,步伐轻快的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而在宋元王卧寝内,他那鬼哭狼嚎的叫声,就没停止过,而且他也不是不怕,更不敢让别人靠近他,但又疼痛难忍,着实是特别难受。 萧沐庭以为苏寒就是来看效果的,现在看到了,也就可以离开了。 可当他要带她离开时,却反被她拉住了,还指了下窗子下方那已经被插进屋内的竹筒,还对他得意的挑了下眉。 萧沐庭在蒙面巾下抿嘴一笑,对她再瞪眼询问着。 苏寒贼贼的对他勾了下手指,他配合的附耳过去。 就听她小声道:“加点料,让他好的太快,不会长记性。” 萧沐庭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以示夸奖。 而此时在屋内大骂的宋元王,越骂,声音越有些变了单调,最后发出来的,却是女人的尖锐叫声。 他立即住口,用那肥肿如猪蹄,都分不出指瓣的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再松开说了一句:“来人!” 依旧是那种尖锐的声音,同时还伴着一丝沙哑,就如被踩了脖子一样。 他再闭上嘴,不敢发出声音了,气得他用手捶了下床沿。 立即就传来了杀猪般,尖锐的破锣般的叫声:“啊……疼……” 苏寒这才满意的将竹筒抽回来,还盖上了盖子放在怀里,自然的牵起萧庭的手,向院外行去。 祁伟就站在院门外等着,此时的宋元王府却是异常的安静。 “已经都办妥了,现在这府里,除了这个屋内的人还是瞪眼的,已经都睡了。”祁伟得意的挑了下眉。 “办得不错,那就去逛逛这宋元王府,看看他那几个老……妻妾都是什么样子,嘿嘿……”苏寒语气欢快,步伐轻松的拉着萧沐庭一路向后堂院走去。 “有必要吗?你把那变声音的药,给他们去放一下不就行了,有什么可看的,多难看。”萧沐庭问道。 苏寒扭头对他笑着:“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可是在帮她们治病,解毒懂吗,这量多量少,自然是要看病情所定,万一药下多了,那她们不但解不了毒,反而会更加的严重。” “解毒?”萧沐庭没明白她的意思。 刚刚不还给宋元王“加料”了吗,怎么现在又来给这些人解毒了?“ 苏寒点头:“对呀,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你那个嘴损的侄子,他的病性是越来越重了,就是因为他对你不尊重,嘴还欠,这就是惩罚,但你发现了没,这全府上下都这样,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不如就让他一个有受这罪,其他人却完好无损,这对比的明显差异,他定会心中更生气,我要是不把他气吐血喽,我就不是他小皇婶,这熊孩子,就是欠教训。“ 萧沐庭心中已经被她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丫头太会暖人心了。 苏寒就如入无人之境,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宋元王妻妾的房间,在鉴定了榻上那些人的情况后,将怀里的一个瓶子拿出来,将药粉倒在她戴着特制的皮手套上,揉了揉后,就往那些人的脸上抹去,再将粉末放在手掌上,吹到房间里。 不过在宋元王妃的房间内,她却琢磨了好半天,然后就跑了出来,问着站在院中抬头看天的萧沐庭。 “宋元王妃平日里,对你是什么态度,也与她那个相公一样,如果怠慢吗?” 萧沐庭点了下头:“差不多吧,本王单独见到她的机会几乎没有,一般都是她与宋元王在一起,也是宫宴或是一些公众的场合下吧。” “那就行了。”苏寒听完,转身就进了房间。 等她再出来时,还轻拍了两下手,将房间的门,再紧紧的关上。 “这回有她受的了,这也叫夫妇相随,有难同当嘛。”苏寒眼中闪着坏笑。 “你干什么了?”萧沐庭绝对是出于好奇的才会问。 苏寒对着他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就是也加了点料,你不会生气吧。” 萧沐庭立即举手摇头:“绝对没有,全凭你喜好就好,本王没有意思。” “过后,她醒来,一定会怪叫的,不过,就是声音粗了些,与粗莽大汉一有比,呵呵……好玩儿!”苏寒对着他得意的直晃头。 只想象这个场景和画面,萧沐庭就已经笑出声来了。 苏寒再走了几个小院后,来到了那个当时与宋元王一起,诋毁萧沐庭的那个妾室的房间。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只因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就像个大白馒头一样。 而且她的那双唇的肿胀也没有消失,还和两根大香肠一样,眼睛因为这几日哭得,肿得更厉害,都快封喉了。 可看她的梳妆台上的东西却还真不少,也特别的精致,这个女人还挺爱美的。 原本她是想再给她加点码的,可当她拿出瓶子来时,又犹豫了。 想着这院中的女人,除了宋元王妃外,全都让她把毒给解了,如果她此时也解了毒的话,会不会就更有说服力了,这后宅争宠的事,可不比沙场打仗容易,可能会更加的血腥。 正妻就是正妻,妾室再能,也不会越过正妻,而且几女抢一夫,不可能一点怨恨没有。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吓得她直接就转身地一跳。 见是萧沐庭,她还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要吓死我呀。” “你在这里,自己偷着笑什么呢?”萧沐庭一点都没怪她语气中的不敬。 苏寒指着榻上的“大白馒头”:“就是想到了让她们宅斗得更来劲的方法,嘿嘿,我有点坏哟。” “你不算,这就是在帮本王教训后辈,你是个称职的小皇婶。”萧沐庭对她挑眉点头。 “得到你的认同,我就放心了,嘿嘿……好戏开始喽!”苏寒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可见她有多高兴。 第103章 和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苏寒就去看了杨帆的病情。 见他恢复得不错,还是很满意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练武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恢复能力也很快。 不过她还是叮嘱着,一定不能让他乱吃东西,还是要以清淡的粥为主,所有的药,必须得喝。 杨帆很着急想向他们汇报情况,苏寒看出他的急切,安慰着:“不急,殿下知道你的情况,而且也派人接替了你原本的位置,放心吧,跑不了的,你先养好伤,可能过后,你还真得再带着我们走一趟。” “属下明白。”杨帆终于明白了,他健康的重要性。 从侍卫所一出来,就见祁伟等着她。 “王妃,殿下请您去书房。” “好。”苏寒对韵兰招了下手,就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祁伟上前两步,将韵兰背着的药箱子接过去,背在自己的身上。 “殿下找我什么事,知道吗?”苏寒问道。 祁伟先是摇了下头,过后又点头:“应该是关于苏府的情况。” “哦……不会是那个老……苏老爷有动静了吧。”苏寒反应快的改了口,不然那个“老匹夫”的词,就会脱口而出了。 “应该是的,所以殿下请王妃过去,应该是商讨一下。”祁伟没觉得她说的话里有什么问题,回答的自然。 一进书房的门,就看到离地榻很近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糕点和水果两个盘子,另有一壶刚煮好的花果茶。 而且韵诗也站在那里,笑吟吟的在等着她。 “哇……有好吃的呀……”苏寒眼中都冒出幸福的小星星了。 “是呀,知道我家寒儿辛苦,所以,就犒劳你一下。”萧沐庭笑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很满足。 “多谢殿下!”苏寒爽快的道了谢后,坐在那榻上,拿起两块糕点,却直接递给了韵诗和韵足,对着两人一个劲的挑头,让她们吃。 这两个婢女在与她单独相处时,自然是敢接的,可现在有殿下在,她们可不敢这般没规矩,怕被罚。 苏寒再往前递了递,见两人还是不接,而且还一个劲的看向坐在书桌后的萧沐庭时,她也扭头看了过去。 “你倒是发话呀。”苏寒轻声哼唧着。 萧沐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立即点头:“吃吧。” 两个婢女这才笑着福了下身:“谢殿下!” 这才伸手接了过去,美美的吃了起来。 苏寒再对两人撇了下嘴,这才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再随着嚼动,而瞪大了眼睛,又从盘中拿起一块来,冲到了萧沐庭的面前。 将糕点直送到他的面前:“快吃,特别好吃,真的,不骗你。” 萧沐庭被她的举动暖到了心窝里了,也不接,直接张嘴咬了一口后,再挑眉点头。 “我头一次吃到,比沈嬷嬷做的还好吃的糕点,这是谁做的事,能不能劳烦他,再做一些,我拿回去,给院中的人都分一下。”苏寒嘴里含着东西,说出来的话还喷着食物的渣子。 可就这样,萧沐庭都没嫌弃她,依旧温柔而宠溺的笑看着她。 “这是让人从街市上买回来的,京城中有名的麦香居的师傅所做,想要吃的话,再派人去买些。” “哦……原来是买的呀,这么好吃的糕点,会不会很贵呀?”苏寒轻嘟下小嘴,还将嘴边的糕点渣子,用手送回到了嘴里。 “不贵,只要你喜欢吃就好。”萧沐庭微微一笑,这孩子也太节俭了。 “没关系,尝个新鲜就好。”苏寒摇了下头,转身走了回去。 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满意地闭着眼。 “寒儿,今早收到了苏府那边的回报,昨日苏文斌回到府中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特命府中备了酒菜,在房间里喝的很是惬意,与苏夫人一起在讨论着苏二小姐的嫁妆一事。”萧沐庭咽下嘴里的糕点,对她道。 苏寒点头:“那是当然了,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被扔了出去,他怎么可能不高兴,最少,命是保住了呀。” 萧沐庭点了下头:“还真是,他不想露了底,还不想失了官职,确实是两难境地,可现在却宋元王把他们赶出府门的,也是一种解脱吧。” 苏寒这时回头看向他,再贼贼的笑着:“那宋元王府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消息传出来,热闹不?” 萧沐庭点头:“相当的热闹,而且当他看到已经恢复的那几个妾室后,已经有所怀疑了,更因那个被剃了头的妾室也恢复了原貌,不但被他逼问来着,也受到了宋元王妃的刁难,听闻已经被关在地牢里了,让她交出解药。” “嘿嘿,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看来你这个笨蛋晚辈,还挺上道的嘛……明白我的心思……嘿嘿……”苏寒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宋元王派出去的人,好像是找到了个能解此毒的能人,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来呗,反正他的罪也受了几日了,教训给他了,解就解了呗,不过也不见过他过后不再犯了,再犯再教训呗,看看那个能人是不是都能解。”苏寒一点不在乎的道。 萧沐庭却有点担心:“寒儿,要是此人察觉到你的手法,会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苏寒萌萌的看着他。 萧沐庭道:“仙瑶宫!” “白老头……师父的师门?可能会,但也无所谓,最少第一个要查的,就是苏文斌,如果能查出他府中所隐藏的秘密,还真不用咱们操心了,就怕此人是浪得虚名的骗子。”苏寒对他轻耸了下肩。 萧沐庭这才放下心来:“你这样想的话,本王就放心了,有什么想法就与本王说明,万不可私自行动,行吗?” “放心吧,我不会的!”苏寒拍着胸脯的保证着。 可萧沐庭却真的很难放下心来,这丫头的主意可正了,她想干的事,不会受任何事的阻碍。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个所谓的神医进京的头一天,宋元王和王妃的症状,自己就痊愈了,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全身也不疼,也不痒了,就和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宋元王没有头发的光亮脑袋,提醒着他,真的有事发生过。 第104章 怪物还穿鞋吗 杨帆的伤已经痊愈了,他向萧沐庭请罪。 看着跪在面前的杨帆,萧沐庭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祁伟身为侍卫统领,自然是陪同前来,用脚轻踢了他一下,小声的道:“说呀。” 可没等杨帆开口,萧沐庭已经淡淡的说话了。 “可知你的擅自行动,带来的是什么后果?” “属下知错了!”杨帆立即回答。 萧沐庭将手中的公文重重的扔在了桌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冷声道:“只是知错?” “属下真的知道错了,不应该擅自闯入,可当时发现那个暗门后,属下着实是有些激动,就想着先探查一下,也好更详细地回报。”杨帆小声道。 “然后把自己弄成了那么重的伤,累得全府的人全都为你一个人在忙活,而且还因你,而露了行迹,让苏文斌有了防范?”萧沐庭的声音更冷了些。 “属下甘愿受罚。”杨帆知道这个错犯得有多重。 萧沐庭强压着火气,扭头呼了口气,再冷目地看着他。 “那你与本王说说,到底看到了什么,就苏文斌能设置出那么厉害的机关来?还有,那个如爪挠出来的伤,是怎么形成的。” 杨帆深吸了口气:“回殿下的话,属下发现那个暗门,是在苏府的假山处,进入暗门后,有一股特别难闻的臭气,属下也是试探了路的,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方才进入的,可刚拐过墙角后,突然就有东西击了过来。” “嗯!继续说!”萧沐庭沉着声音。 杨帆再道:“当属下看清是何物后,也是一愣,都是些破桌椅子,砸在地上后,就碎了,可见力度很强,而且属下看到,在那更黑暗的地方,有一双绿色的亮光。” 萧沐庭坐正了身体,再问:“然后呢?” “属下避开后,就再往前走了没有五步,突然就有劲风袭过,是带刺勾的鞭子,可却没有看到使鞭子的人,不过这鞭子太……太有威力,属下全力反击,身上还是多处被击中受了外伤,属下明白,再探可能会更危险,就想退出来……”杨帆说到这里,紧张的再咽了下嗓子,额头之上,也泛起了冷汗,双手紧紧的抓着跪地的膝盖处的衣襟。 “你没跑出来!”萧沐庭的眼睛阴阴地眯了下。 杨帆点头:“是,被鞭子卷回去的,就落在了那个大铁笼子的下方,看到了那个……怪,怪物……” “是有着绿眼睛的,看似人形的吗?”苏寒的声音,从书架处传来。 杨帆真的没发现她会在书房里,也是一愣,见她手中拿着一本书简走出来后,这才再恭敬地对她施礼。 才回答:“回王妃的话,是,是……” “这么说,我看到的是真的。”苏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可看清,是人,还是动物?” 杨帆再紧张地咽了下嗓子,想了想后,摇头:“属下真的确定不了,那东西的动作奇快,把我拉到那笼子前,就伸手要抓我,我直接就藏在了笼子的正下方,它的力气很大,在笼子内动作的时候,扯动了地些铁链子都哗哗作响。” “那你是怎么又被她抓伤的?”苏寒就靠在书架处,问着他。 “属下想跑,就是趁它四下找寻属下的时候,可一出笼子,就被它发现了,属下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将属下给抓了回去,就在它的那奇尖无比的爪子要抓上属下的脖子时,属下拍了它一掌,它就改抓为挥,直接将属下打飞了出去。”杨帆说完闭上眼,明显他还是有点后怕的。 “然后呢?”萧沐庭再追问。 杨帆缓了一会才道:“属下起身,发现已经在来时的那个入口拐弯处了,马上就捂着伤口往外跑,出了假山,没走几步,已经感觉到了严重失血,就按王妃以前说过的方法,用手塞进了伤口处,阻断血液外流,这,这才逃了回来……” 祁伟也纠了下脸,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说不丢人,不对,可这明显就是不对等的作战,杨帆能有命回来,已经不易,不过他确实是违背了指令,擅自行动而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不敢给他求情,也不敢多嘴。 萧沐庭的脸阴沉的已经快结冰了,主要还是生杨帆擅自行动的气。 苏寒却举起手中的书简,轻轻的在手中敲着,头抬起来,看着天棚,小嘴轻轻的嘟起来,眉头也没松开过。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开口:“谁会在家里养这样一个怪物?危险性这么高,万一要是失控或是外逃出来的话,就他真的能控制住吗?” “或许他认为,可以控制住呢。”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再轻摇了下头,转身向他走了过去,来到桌前,拿起他面前的茶,没避讳的一口饮尽后,自己又倒了一杯,这回她没喝,而是在手中轻轻的转动了起来。 眼睛不停的转动着,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小嘴依旧是轻轻的呶起的。 “不对!”她再摇头道。 萧沐庭伸手将她扶过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中:“不急,咱们慢慢想,他不是还没有行动嘛,只要他动,咱们就能抓住他的把柄。” 苏寒点头:“这个我知道,可殿下你帮我想想哈,咱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京城之地。”萧沐庭回答着。 “对,就是京城,皇权集中地,这里的官员与别的城不一样,抓出来一个,都是大官,就算他想养个凶猛的东西,会放在自己的府中吗?无论是可控还是不可控,一露面,就能吓到人,要是出手的话……那是什么后果?”苏寒再问他。 萧沐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由的再看向跪在那里的杨帆:“你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杨帆刚要回答,却犹豫了,他的眼睛也转动的很快,在用力的回想着,当时那又紧张,又危险的时刻,他从笼子下面,看到的情况。 他喃喃地道:“要是怪物的话,还穿鞋吗?” “你说什么!”萧沐庭和苏寒同时看向他,问道。 第105章 不想给他陪葬 苏寒对他扬了下头:“你起来,坐在那里回话。” 萧沐庭也轻点了下头:“你刚刚说,什么?” 杨帆在祁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再对他们施了一礼,坐在椅子里。 这才道:“属下看的清楚,它在笼子里不停的找寻属下时,脚上是穿着鞋的,虽然不看出是什么样子来,但一定是穿了的。” 苏寒这时,打了个响指:“这就说明,那个不是怪物,是人!” 萧沐庭认同她这个说法,但却纳闷,苏文斌会将什么人,关在那种地方。 杨帆这时再道:“属下还想到一件事。” “你说!”萧沐庭指着他。 杨帆再咽了下嗓子:“属下,看,看到那个东……东西没有舌头!” “啊?”苏寒疑问的看着他。 杨帆道:“他在抓向属下时,头是靠在笼子边上的,伸着手臂,不过,它,它张着大嘴,那里虽暗,可还是有一丝丝光亮的,属下在离它近些时,看到了,嘴张的是大,但里面除了牙,没,没有舌头……” 萧沐庭回手轻按着苏寒的肩:“看来,这苏府里的这个非什么凶兽,只是不知,是府中的什么人。” 苏寒闭着眼的,用力地想从原主残留的记忆里,寻找出这个答案来。 可却没结果。 不但如此,她还把自己的头想疼了。 在她轻嘶了一声后,她的头就被萧沐庭双手的捧住了。 同时她耳边传来了他温柔的声音:“莫想!本王有办法查出是何人,听话!” 苏寒在他的手中微点了下头,可那股涌上来的眩晕却没有减轻,感觉还是晕乎乎的。 萧沐庭让祁伟带着杨帆离开后,这才伸手运功,抵在了她的背心处,缓解着她此时的不适。 “你也不用多想,想这是苏文斌的秘密,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人知道是什么呢,他想保密都来不及呢。”他声音温柔地道。 苏寒全身被他的内力所温暖,感觉特别的舒服的,呼了口气。 “不是的,要是结合我的那个梦来看的话,那里,我是真的去过,可我怎么没有遇到机会和袭击呢。”苏寒轻声道。 看她此时有些虚弱的样子,萧沐庭轻轻的拥她在怀里,搂着她的肩。 “你先前不是说过嘛,你看到的那双眼睛,不是想要伤害你,而是想要吓走你,不让你靠近那里,这么说来,它是想保护你的,不是吗,又怎么会袭击你呢?”萧沐庭耐心的劝解着她。 “对哟……”苏寒闭着眼,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没来由的就安定了下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安全感。 苏寒小声的问道:“真希望,那个不是我所相熟的人,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把人变成怪物的凶手。” “那是自然,苏文斌这个举动,已经触犯了律法,罪责难逃。”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再懒洋洋的道:“你说,他是用了什么手法,才能将人变成那个样子呢,可造成别是我想到的那种,那也太残忍了。” “你想到了什么?”萧沐庭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又皱起眉来的苏寒。 “嗯……我有点不太敢说出来……”她再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萧沐庭故意笑出声来,搂着她的手臂再用了些力:“无妨,只说给本王听。” “那我说了,你可别外传呀……”她依旧闭着眼,不敢看他。 “好!本王保证不外露一句。”萧沐庭笑道。 她这才单睁了一只眼的看着他:“我想的是……嗯……试药!” “试药?”萧沐庭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是不是很恶劣呀。”她见他这个样子,只能小心的询问。 萧沐庭诚实的对她点了下头:“是,无论是在哪个地方,这种举止都是很恶劣的行径,如果是用动物,还可以原谅,可用人来试药的话……可是会被诛九族的。” 苏寒立即睁开了双眼,而且瞪的特别大:“九族!完了,完了完了……” 萧沐庭看着她此时的惊慌样,还真是一愣,但随即扭头在自己的嘴上轻拍了一下,这才又看向她的解释道。 “你不一样!” “咋不一样啊,我也姓苏呀,这不坑人嘛……这老头有毛病呀,他想试的是什么药呀……非用人来试……这不找死嘛!”苏寒坐在椅子上,用力的跺着脚。 萧沐庭再一次的安抚她:“你自是不一样的,你可是本王的王妃,而且你也未参与其中,如果他真的有罪,本王可以保证,让他自己伏法,绝不牵连于你。” “这根本不可能,律法就是律法,明文规定的事,总不能因为你是权贵就破坏吧,这会让多少人说嘴呀,你的威信就会一落千丈,可是我……我还没活够呢,我不想给他陪葬!”苏寒哼唧着,眉眼中全是悲切的样子。 萧沐庭的眼睛转了转后,突然将她的身体扳正的面对着自己,认真的看着她。 “寒儿,你与本王说说,在你的记忆里,在苏府过的那种日子,你的其他庶出的姐妹兄长,也是如此吗?” “啊?”苏寒被他问得一愣,大眼睛眨了半天,轻摇了下头:“好像,没有。” 萧沐庭再轻摇了下头:“这就是一直让本王想不通的地方,苏府可不只你一个庶出的女儿,还有两个,可他们过得可比你好多了,为何他只针对于你呢?”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萧沐庭将沈嬷嬷叫来,询问着她这个问题。 沈嬷嬷轻叹了口气,难过的道:“苏文斌当然不会对别人那样了,之所以如此对王妃,也是因为想用王妃来的要挟她的生母,想从她那里,得到一本医学典籍,可最后,直到洛姨娘去世,他都没得到,后来他也逼问过小……王妃几次,可她太小了,哪里知道啊,不甘心的苏文斌,还把王妃带走了,不知关在了什么地方,三天后才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王妃送回来,只是往她嘴里塞了几颗药,就不再理了……” “就为了一本书,就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毒手!”萧沐庭冷冷的道。 沈嬷嬷苦笑的轻摇头:“真希望,小……王妃不是他的女儿,这样最少心里会好受些。” 而她的话,却让萧沐庭脑中闪过一丝明亮。 第106章 砍树的招式 当天晚上,萧沐庭再次把沈嬷嬷找到了他那里,询问着关于苏府的一些详细的情况后,他又派人去查一下关于苏文斌已过世的那个姓洛的妾室的情况,同时传消息给了白清阳,询问关于他这位师妹当年下山后,师门得了解的相关情况。 他独自一人走在后院,来到了湖池前的栈桥上,却看到在那湖亭之内,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只看她此时单薄的身影,也让他心口发疼。 这丫头不过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可在她身上,却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在那个无依无靠的地方,仅凭着一个府中还算忠心的下人,就这样坚强地活了下来,并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他真的说不清楚,可他却知道,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了,因为他…… 舍不得! 对,就是舍不得看到她受到一点的伤,更看不得她流泪的样子。 就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天天都高兴的活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他还发现,自她入府后这近三个月的时间,她真的没有一开始时那般的傻了,往往会给他一种精明的感觉。 会不会,她的病无药自愈呢。 或是如白清阳当时所说,她这个傻病,就是苏文斌动的手脚,目的就是不让她想起以往的事来。 那苏文斌想要隐瞒的是什么呢。 这时一阵风习来,带着丝丝的凉意,要入秋了。 看着站在亭中,衣着单薄的苏寒,双手抱着双臂的孤独的样子,他快步的走了过去。 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在进了亭子后,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里凉,怎么在这里站着,先前不还说困了想睡觉了吗。”萧沐庭顺势搂上她的肩。 苏寒在他给她披上长衫时,就已经知道是他了,本已经警觉的握紧的拳,立即松开,手还在身体两侧的衣服上,蹭了两下。 “我在看星星!”苏寒骗了特别不合格的谎话。 萧沐庭也只是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不过却手上用力,带着她转身,往回走去。 苏寒在一出亭子,瞄了眼夜空后,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可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一顿:傻不傻呀,今天是阴天,天空都被云给遮住了,哪里来的星星。 走上岸来,萧沐庭才道:“是不是还在担心,苏府的事?放心吧,本王不想那么早的揭穿他了,就算他真的把那个笼子移出苏府,本王也会想法办劫下来,再次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如果有罪,定是要法办才公正呀,这样不就是借着你的光,让他逍遥法外了吗?不行!”苏寒停下来,抬头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他。 萧沐庭面带温和,嘴角挂着浅笑的道:“本王可没想放过他,只是说,时间上,会缓一缓,因为本王还有别的事要办,等到办好了,再收拾他。” 苏寒这才明白的点头:“哦……那也行,反正不能放任他这种行为,最好是我猜错了,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人,为什么要被关在笼子里呢……是也做错了事吗?才会被关起来的,就如我小时候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三天三夜,不给吃喝,就是因为他向我要的东西,我不知道在哪?” “你说什么!他把你关在笼子里!”萧沐庭顿时全身都散发出寒意。 苏寒离他太近,自然是最先感觉到了,不由得全身都打了个寒战,目光里还显现出了一丝惊讶。 “是呀,虽然他不给你饭吃,但却会给我药吃,不吃强行也会灌进去,特别的苦,后来就好多了,是药丸,那个不苦,但吃完后,会全身都疼,头也疼,特别的疼!”苏寒将脑中的信息,如实的与他说了。 萧沐庭此时是无比的愤怒,只是一甩手,他身后的一棵大树就倒下了,那声响在这夜里,特别的大。 苏寒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但随即她就想过去要看看这树是怎么倒下的。 萧沐庭却在看到她后跳了一步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 上前把她搂在怀里,柔声的安抚着:“寒儿莫怕,本王不是生你的气,是在生苏文斌的气,他太过分了,以后本王不会再让你被吓到了……” 苏寒在他怀里直咧嘴,听到他的话后,再变成了嫌弃的翻白眼状。 不过她也轻拍着她的手臂:“我没事,真没吓到,你勒得我太,太紧了,我上不来气了……” 萧沐庭立即松开手,再推正她,询问着:“怎么了,本王伤到你了吗?” 苏寒对他摇了下头,却指着他身后:“我想看看那棵树!” “啊?”她的回答,让萧沐庭愣在了那里。 苏寒却拉着他的衣袖,指着那棵已经一半都倒在了湖里的树:“我要看看这么粗的树,是怎么被你打断的……来嘛……” 萧沐庭任由她拉着,向那棵树走去,嘴角根本掩饰不住笑意的抿着,一脸的傲娇的得意样。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威风神武,功力盖世了。 只要她喜欢,把这岸边所有的树都打断,也是不在话下的。 苏寒松开他的衣袖,蹲在那整齐的树墩前,伸手轻轻的抚着那平整的断面,她的心中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时的惊叹程度。 这是啥功力呀,比电锯都好使,这也太平整了吧。 萧沐庭就站在那里,得意的看着她惊奇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在以肉眼可见的上扬着,最后都露出他的小白牙了。 “我要学这个砍树的招式!”苏寒指着那断面,蹲在那里抬起头的对他道。 萧沐庭的脚下微微一崴,险些没站稳,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寒儿,这……这个招式不太好学!”他无奈地苦扬着嘴角。 “没觉得有什么难的呀,你刚刚不就是一挥袖子吗?我多挥几下呗,不对,是不是因为我的衣袖没你的宽呀……” “好像也不是……还是说,我的衣服没穿对呀,要穿你这种的……” “我不砍大树,砍小树行不行呀……” 萧沐庭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隐在暗处的府中暗卫,都快笑出声来了,谁见过堂堂的宸王殿下如此无措的样子呢。 第107章 好戏要开场了 曹骥良一下纳进两位妾室,人是从府中的侧门抬进去的。 先入门的是韩素蓉,她在下了轿后,在身边陪嫁的婢女搀扶下,端庄、优雅地走进了正厅。 看到面前所放着的跪垫,她面无表情地跪了下去,接过曹骥良正妻身边嬷嬷递上来的茶,恭敬地道:“素蓉给大少奶奶敬茶,以后还请大少奶奶多多照拂素蓉,望能在府中平安度日。” 她的这句话,表明了她的态度,也重塑了自己的尊严。 虽然她现在不得不委身于这丞相府中,给原本自己的表哥为妾,可并非是她所愿的,她还是有她尚书小姐的尊严,也不是与这些女人来抢男人的,让她们放心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曹骥良的夫人接过茶后,喝了一口,再马上亲自起身扶起了她。 “妹妹,何出此言,原本咱们就是亲人,现在更是一家人了,你就安心的住下吧,不会有任何人寻你的麻烦。”她柔声地道。 “那就多谢大少奶奶了。”韩素蓉对她规矩的福了个礼。 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到一边的椅中坐了下来。 另外的两位妾室虽然面上对她也是笑意满面,可目光里,也多了些嘲讽的鄙视。 然后就是苏萌下轿走了进来,在她敬完茶后,却没有得到大少奶奶让起来的指令。 大少奶奶放下手中的茶杯后,威严地道:“苏萌妹妹现已经入了曹府,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可这曹府的规矩向来都大,想必妹妹可能是不太了解,无妨,为了避免以后更好地在府中生活,本夫人就派府中有经验的嬷嬷给你,教习你这府中的规矩,也免于你因无知而犯了错而不自知。” 苏萌明白,这就是一个下马威,可她心中再不愿,再生气,也不敢表现出来,面前的这位可是曹骥良的正妻,她现在的身份无法与之抗衡,不过,日子长着呢,以后是什么样,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乖巧地应着:“是,全凭大少奶奶吩咐。” “嗯,想你入府的经过,也是让你受了些委屈的,可有些事,也不是明眼人看不出来的,丞相府中有一条,所有人都要记住,那就是家宅安宁,婆母向来如此要求我们,想你虽然是新人,但也一定要谨记这一条,莫要在府中闹出什么事端来,要知道,丞相府的地位与夫君的荣耀,才是我们的资本。”大少奶奶冷扬着嘴角,略带些许的轻蔑。 苏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轻视自己的态度,但她还真不气,因为她知道,好戏,从今天开始,就要上场了。 她再恭敬地俯首:“是,妹妹会谨记。” 大少奶奶让这两位新人离开,命人带着她们去各自的住所。 待人走后,另两位妾室也起身告辞了,这时,大少奶奶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 “大少奶奶,接下来……” “就看这两人的表现了,也是咱家大少爷惹回来的债,不过,刚刚你也看到了,素蓉的态度,可想,她向来心高气傲,聪明得很,可她算计了一番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不甘心,是必然的。”大少奶奶接过身边婢女拿过来湿布,仔细地擦拭着手指。 那位嬷嬷再倒了一杯新茶,递了过来:“表小姐以前确实是如此,可现在呢,处境不一样了,心态也不会相同,大少奶奶还是要有所防备得好。” “怎么防呀,再怎么说,她都是表小姐的身份,原本在这府里,地位就很稳固,不说别人,公爹与婆母对她的宠爱就不同,她要真想争的话,谁也挡不住。”大少奶奶无奈地叹气。 那位嬷嬷点了下头后,再问道:“还有一个苏小娘呢。” “她?哼!一个有野心,装柔弱的小丫头,心机必会是有的,不过她也是失算的那一个,想必,当时,她的目标也不是咱家大少爷,而是那位把她们一府人,赶出王府的宸王殿下。”大少奶奶冷哼一声。 嬷嬷也冷笑着:“要说起这件事来嘛……老奴是真觉得,败在了小姐的手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看她这几日闹的,府中不得安宁,而也因她的这个败举,还让相公原本的计划给搁置了,而她却还委屈得不得了。”大少奶奶面带气愤地道。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小姐想的这种事,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真如她所愿了,也会被人看轻的,而且老奴可是听闻过,宸王殿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相要肋,就算真的入了那王府,也不会有好日过呀。”嬷嬷叹了口气。 “别人的事,咱就别操心了,这一堆人,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也就是几日的清静,过后有得操心了,不过还是要叮嘱一下,派到她们那里的人,都给本夫人盯住了,莫要让她们闹得太难看。”大少奶奶起身走向了内室。 而被派到各自住处的曹素蓉与苏萌,此时走的却是同一条路进后院。 刚拐过后花园的角门,就看到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曹婉清坐在那里纳凉。 可她此时愁容满面,心事重重。 带路的下人还给这二位介绍呢,却也只开了个头,就被韩素蓉打断了。 “继续带你的路吧,不相干的事,本小……本小娘不想知道。”她声音极冷的道。 下人识趣地立即闭嘴,带着她们顺着路向前行去。 曹婉清也看到了这两人,就在她的眼中闪着轻蔑又鄙视的目光时,韩素蓉也正好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在了一起,曹婉清顿时闪过心虚的表情。 可韩素蓉却是目带恨意和怒意。 苏萌却是一副友好而恭敬的样子,精明的她,还发现了这两人不友善的样子,心中有了算计。 不过当她看到了自己所居的那个小院后,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这些人也太看人下菜碟了,刚刚韩素蓉的那个院子,她是看到过的,最少比她这里大上三倍不止,再看她这里,就比下人好那么一点点。 比自己在苏府所居的院落都小,而且这屋内的摆设也很简单,真是拿她不当回事呀。 她冷哼一声,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第108章 长病不起 曹骥良第二天就将自己的请战书,交到了宸王的手里。 萧沐庭很满意的点了下头,不过还很体恤的问道:“曹将军不是刚刚纳了两房妾室,这也算是小新婚了,就这样着急的出征,不会让她们觉得被冷落了吗?” 曹骥良避开他那洞察的目光,轻摇头:“国家大事为重。” 林皓轩笑道:“还是曹将军的觉悟高呀,真是让本小侯爷佩服。” “应该的,应该的!”曹骥良尴尬的笑了笑。 “这份请战书,本王现在就可以批复,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一下曹将军,打仗这种事,不仅仅是要攻击猛烈,也要学着动动脑子,本王很看到曹将军的本事,想必会马到功成,顺利的剿了那些匪患,还燕西郡百姓一片安宁。”萧沐庭不吝啬地赞扬着他。 曹骥良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却高兴万分,看着他拿着批复高兴地离开,林皓轩终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殿下,您这也太……太会夸人了吧……哈哈,这小子不会当真吧。” 萧沐庭冷笑一声:“他当不当真,本王不知道,不过前期的能猛必是不会小的,你不是还惦记着人家的军队吗,是不是也得派人去看着点,别真打没了,你可只能要到一个军名而已。” 林皓轩挥了下手:“我要的就是军名,您还真以为,我想收编那只废物军队的人呀,就那些人,我看着就想砍喽,还不如我自己重新组建呢。” “要是如此的话,那还好说了,直接打没了就行了,主帅都阵亡了,这支大军,想不换主帅,都难。”萧沐庭将手中的小册子,扔在了桌子上。 林皓轩点头,然后再兴致地伸头看着他:“殿下,你和我说实话,怎么会突然换态度了,这小子是真傻,要是旁人,定会吓出毛病来的。” 萧沐庭也没瞒他,笑道:“这是寒儿说的,想让驴拉磨,就得顺毛捋,人也一样,都怕戴高帽,夸奖往往比批评和提出建议和意见要好得多,看看,这效果,立竿见影不是。” 林皓轩轻撇了下嘴:“小王妃现在都能成殿下的师爷了,不过要这么说来,我怎么感觉,王妃的傻病,是不是好了?” 萧沐庭对他摇了下头:“她的精明之处是有很多,但也往往是灵光一现,稍纵即逝,会给人一种错觉,可能与她这段时间,没再服用苏文斌的药有关。” “对于这件事,我也是很不解的,就算王妃有病,老白在的时候也诊过,可也没说出她的病症有多严重呀,为什么苏文斌会定期定时的给她服药呢?这有点不对呀。”林皓轩喝了口茶道。 “当然不对,本王还是认同先前清阳所说的那种可能性,就是在压制着她原本的一些记忆,不过,现在,寒儿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了,有所失控,而且也证明了一点,这药不服用后,寒儿的脑中是会闪现一些以往的事情,也就是她自己所说的,恢复记忆。”萧沐庭对他点头。 “这苏文斌也太狠了吧,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重手,是为了什么呢?”林皓轩气愤的道。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应该与寒儿生母所拥有的东西,有关,医学典籍。” “啊?那东西……对哈,王妃的生母是仙瑶宫的弟子,所会的医术要比一般人都高绝些,不过他们不是夫妻吗?想要得到只要明说就好了,为何要用这种手段呢?”林皓轩还是无法认同这一点。 “仙瑶宫有自己的规矩,每个弟子可能都得遵循,寒儿的生母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而没有把所有的都告诉苏文斌,而他也知道,她有所隐瞒,为了得到更高超的药方典籍,在哄骗无果的情况下,只有用强硬的手段了,因为苏文斌曾在寒儿生母在世时,以寒儿的命为要挟,让其就范。”萧沐庭难过地闭了下眼。 “什么!这姓苏的是不是疯了!就为了一本破书,用自己的女儿的命来要挟。”林皓轩惊讶得瞪大了眼。 萧沐庭点头:“本王在听到时,也是很不可思议,不过这都是沈嬷嬷亲口与本王说明的,应该不会有假,再有上次在苏府,她原本所居的院子里找到的东西,更让本王相信,这是实话,寒儿在那个苏府,能活到进入宸王府,实属不易。” “这老匹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真是有悖伦常!”林皓轩握拳捶了下桌子。 萧沐庭呼了口长气:“所以,本王有理由怀疑,寒儿可能并非苏文斌的亲生,不然,他再不入流,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如此毒手,把她能关在笼子里,三天三夜,不给吃喝,只是喂食她吃药。” “殿下!这……不行,我要砍了那个老匹夫,他还是人嘛!”林皓轩猛然地站起身来,全身都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萧沐庭指着他,再向下按了按手,以示他坐下来:“在本王查证的消息没确定之前,你最好不要动苏文斌,就算真如本王所想的这样,苏文斌的消失,也一定不会是这样,不然,寒儿就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林皓轩瞪大了眼睛。 “你傻呀,现在好歹她也是苏文斌的女儿,是太医之女,要是苏文斌获罪了,她就成了罪臣之女,就那些天天盯着本王的人,会不搞事情?”萧沐庭手指轻点着他,皱眉道。 林皓轩一拍额头:“哎呀,把这茬给忘了,可也不能任由他逍遥法外吧,那王妃的仇,咱们不报了?” “怎么可能不报呢!记不记得兰阳曾说过一句话。”萧沐庭的嘴角再泛起冷意的笑。 “什么话?”林皓轩直接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伸头问道。 “医者不自医!”萧沐庭带着算计地对他轻挑了下眉宇。 林皓轩的眼睛也转了转,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后,一拍手:“这个方法好呀,人吃五谷杂食,哪有不生病之理,这本是人之常情,只是病得重了些,好得慢点。” 萧沐庭满意地对他点了下头。 “那现在就办吧,还等什么呀。”林皓轩指着门外。 “清阳还没回来!”萧沐庭压低声音,语带警告的道。 林皓轩恍然的,再点了下头:“对,等老白回来,就让他长病不起!” 第109章 苏府贺寿 苏文斌的生辰,是在九月二十。 苏府将帖子早在十天前就送到了宸王府。 萧沐庭本是不想去的,不过想听听苏寒的意思。 苏寒拿着那个帖子,小嘴都撇到天外去了。 “这就是想让我送礼的吧,我可没钱,不送!”她摇着头。 萧沐庭强忍着笑意,将嘴里的汤水咽下后,方才轻咳了一声:“不用你送,本王来送。” “你的也不行呀,给他什么,都觉得白瞎了。”苏寒再摇头。 “嗯……也是!”萧沐庭笑看着她。 沈嬷嬷在收到了萧沐庭的眼色后,上前来劝道:“王妃,这些都是小礼,也不用给他选什么好的,但你还真得去,他怎么都是你父亲呀,要是你不去,外面的人会传闲话的,说你不孝顺,还会说殿下的坏话呢。” “啊?这些人有病呀,关他们什么事?”苏寒纠了纠小脸。 “小……王妃,人言可畏呀,本来没什么大事,可被那些人一传,就成了大事了,要是再由苏……老爷亲口说,或是苏夫人对外说的,一定不会是好话的,说你因成了王妃,就不再认他们这门亲人了,再说成是殿下的不是,怎么办呀。”沈嬷嬷再劝道。 “这么严重吗?”她抬着头,一副担忧的样子,在得到沈嬷嬷的点头后。 她又扭头看向萧沐庭:“是吗?” “会!但本王不怕!”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你不怕不行,你也堵不住别人说瞎话的嘴,总不能把所有说话的人,都毒成哑巴吧,那就便宜他了,去吧。”苏寒特别不情愿的道。 “还是寒儿心疼本王。”萧沐庭立即恭维着她。 其实他是想去的,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去,而且他还会要让苏文斌无措,就带着苏寒,在那里逛苏府,看看到时候,面对他“无意”间发现的秘密,苏文斌要怎么解释。 他不就是想借着这次的生辰,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吗,哼,他就让他“如愿”! 苏寒在要离开时,还叮嘱着他:“一定要拿府里最最不值钱的东西给他,要是东西太名贵了,我就去偷回来。” 萧沐庭真是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不过也一再保证,一定是最不值钱的物件,她才放心的去玩儿了。 九月二十那一日,两人来到了苏府。 得到消息的苏文斌,携同苏夫人和苏瑾早早地等在府门口,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萧沐庭下了马车后,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还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才回身伸手去接苏寒下车。 苏文斌这才对苏夫人得意地挑眉,还小声道:“还是我说得对吧,宸王定不喜欢外人到场的。” “还是老爷明智。”苏夫人也是笑了笑。 苏瑾今日特别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所穿的衣服可是她新订制的,今年京中最新的布料和款式,目的就是想让宸王看到她的美,注意到她。 可当苏寒从马车中一出来,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只因苏寒今日所穿的可是千金难求的金缎锦绸,而且上面所绣制的是百合花样,栩栩如生,头上所戴的是白玉镶金嵌着宝石的步摇,此物一看就是特别名贵。 她已经不比自败,根本无法与苏寒的这身行头相比。 “咦?怎么感觉这府门变小了呢?”苏寒抬头看着府门,故意说着气人的话。 萧沐庭将她扶稳,再为其整理了下衣服后,又帮她顺了下头上的饰品。 才柔声道:“是寒儿看惯了咱们府门,自然就会觉得小了。” “哦……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重新修建的呢。”苏寒再故意的恍然。 “谁会把自己的府门重新建成小的呀,只会越建越大。”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她。 苏寒点了下头后,这才对苏文斌笑道:“父亲可听到了,殿下说了,可以把府门建的大些。” 苏文斌目光里带着严肃的警告:“寒儿,莫要乱说话。” “苏大人这是老糊涂了,王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韵诗站出来,板着张小脸,冷声地道。 苏文斌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马上跪下给两人见礼。 “下官,苏文斌携同家眷,恭迎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苏夫人也立即跪下,还顺手再拉了下还站在那里,不甘心,不情愿地苏瑾一下。 两人才一起道:“恭迎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萧沐庭也只是敷衍地伸了下手:“平身吧,本王今日携王妃前来,也是给苏大人贺寿的,这里有小小寿礼,还请苏大人笑纳。” “下官万分荣幸!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府内请,厅中上座!”苏文斌起身半哈着腰,向府内伸着手,特别恭敬地道。 “爹,你不用这样吧,看着像那个宫里来的老公公!你手中也没有那扫灰的毛刷子。”苏寒走到他面前,也半蹲着从下面抬头看着他,说的特别认真。 苏文斌气的真想抽她,可又不能,只好陪着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王妃娘娘请进,已经准备好了你平日里爱吃的糕点。” “我平日里爱吃的糕点,就是沈嬷嬷做的,她人都在王府里,天天的给我做好吃的,这里准备的,还有我爱吃的吗?谁又会知道我爱吃的是什么呀。”苏寒根本不领情撇着小嘴。 苏文斌气的胡子都翘动了几下,脸都有些白了。 萧沐庭却伸手将苏寒搂了过去,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道:“就知道,你离了沈嬷嬷,就不会好好吃东西,还是本王有先见之明,让沈嬷嬷都准备好了,看看,韵兰手里拎的不就是。” “那我爱喝的那个果子茶呢?”苏寒萌萌的问着他。 “自然是也准备好的,放心吧,不会让你饿到和渴到的。”萧沐庭温柔的笑着对她点着头。 “殿下最好了!”苏寒高兴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笑的更得意的搂着她,大步的走进了苏府。 而站在府门口的苏家三口,却气的都不轻。 就在他们也要走进府门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苏萌的叫声:“爹、娘,等等我呀……” 三人回头,就见一辆特别普通的小马车停了下来,苏萌从车内下来,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盒子。 第110章 欢迎参观 苏夫人不由地伸着脖子,再往街上看了两眼,却没见到陪同她一起来的曹骥良,立即不高兴了起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苏夫人问得直接。 苏萌举起手中的礼盒:“我一个还不行呀,母亲还想着谁来呀。” 苏瑾嘲讽的娇声道:“二姐,母亲是问,二姐夫呢?” 苏萌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还转身苏文斌:“爹,您看三妹呀,就是会找茬,谁人不知,我家夫君已经带兵前往燕西郡剿匪去了,却能问出如此的话来,就是想让女儿难堪吗?” 苏文斌也瞪了眼还在那里梗着脖子的苏瑾一眼,再对苏萌道:“行了,来了就进府吧,不过你们都给我有点分寸,宸王殿下可不比他人,这次也是与他缓和关系的机会,别搞砸了我的事,不然,你们都没好日可过。” “是!老爷!” “是!爹!” 三人同声回答后,这才一起扬起如出一辙的假笑脸,进了府门。 当他们进了前厅后,却发现萧沐庭已经带着苏寒坐在了主位之上,而且苏寒已经喝着东西了,看她那傻憨憨的样子,苏氏二姐妹都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苏文斌自觉的走到了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还命人将糕点、水果放在了苏寒的面前,并命人上好茶。 当他亲自斟茶给萧沐庭的时候,他却道:“本王现在只能喝糯米汤水,这茶再好,本王也不会动一口的。” 苏文斌脸上有些尴尬,可也不怪多说话,只能讪讪的退了回去。 “今日苏大人生辰,看来也只请了家中亲眷,这很好,本王向来不喜太热闹的场合,这样一家人坐下来吃顿便饭,很好。”萧沐庭先是对他的举动,给予了表扬。 苏文斌立即欣喜的笑道:“下官也是这样想的,就是想一家人团聚。” 萧沐庭点头:“是呀,原本这苏府里,也是人丁兴旺的,可随着女儿们的出嫁,这府中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想再聚在一起,听到欢声笑语,也是难事一件。” “多谢殿下体恤。”苏文斌感觉自己的脸上特别有光彩,没想到宸王会如此体贴他。 萧沐庭笑道:“苏大人也是太医院的名医了,不如,给本王再诊诊,看看本王的病,可有起色?” 苏文斌愣了下后,立即惶恐的起身:“那可是下官的荣幸,下官一定尽力诊治。” 苏寒这时咽下嘴里的食物,用力的点头:“对,让父亲给你切个脉,他的医术可比我的好多了,我都能被府里的人称之为神医,那父亲就是老神医!” “哈哈……寒儿说得对,可本王也得告诉你,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说法呢。”萧沐庭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啥兰?那是啥意思?能比咱家小兰还好看吗?”苏寒指着韵兰问着萧沐庭。 “噗……”厅上响起了笑声。 苏瑾嘲笑的道:“宸王殿下说的不是那个‘兰’,四妹……王妃娘娘会错意了。” “啊?错了吗?”苏寒再眨了下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不明情况的问道。 “没错,就是比小兰还好看的意思!”萧沐庭直接拦住了苏瑾想要再开口的话。 “我就说嘛,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说错话呢,三姐姐,是你说错了,我现在可是宸王妃,王妃说话,都是对的。”苏寒得意的微晃着头,还傲娇地斜眼瞄着苏瑾,一副示威的样子。 苏瑾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头扭到一边,嘴都嘟起来,能挂油瓶了。 苏萌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再轻蔑地白了眼苏瑾,心中暗骂着她蠢。 明知道宸王特别宠着苏寒,就别在这里挑刺了,就算苏寒说得再不对,也要顺着说才能得到宸王的好感,这点小常识都不懂,还想引起宸王的注意,不自量力。 她笑着对苏寒道:“王妃说得对,咱们姐妹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咱们就去后院里走走,如何。” 苏寒愣愣的直盯着她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这个傻子不会同意时,苏寒却点头了。 她站起身来,笑道:“行,那二姐姐就再带着我去瞧瞧,当时你是把我关在哪个地方了,那里还挺潮的,又挺冷的,不过我却不记得,那是咱家中的什么地方。” 苏萌的脸顿时就苍白了,目光惊慌的看向萧沐庭也投过来的,那阴冷的目光。 她立即摇头摆手:“四……王妃真会说笑话,哪有的事呀,那不是咱们一起玩游戏,妹……王妃自己藏起来的地方吗,怎么会问起我来了。” “嗯?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是二姐姐和三姐姐把我推到那个地方的呢……”苏寒手指抵在下巴上,头抬起看着天棚,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当,当然是真的了,是王妃记差了……”苏萌急急的道。 萧沐庭也站起身来,伸手把苏寒的手握住,对已经紧张到不行的苏文斌道:“本王初来贵府,也想借此机会,参观一下这府中的景致,只因本王一直不太明白,寒儿心心念念惦记着非要回来的缘由,如果她真喜欢这苏府的景致,本王可以把王府里也改造一下,让她有家的感觉。” 苏文斌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却依旧陪着笑的道:“殿下说笑了,下官的府中寒酸,哪能与王府相比呢,王妃不过就是自小待惯了。” 萧沐庭淡淡的看着他:“苏大人的意思是,不同意本王参观?” “当,当然不是了,欢迎殿下参观,请!殿下、王妃请!”苏文斌马上带路,领着他们走出了前厅。 而随后跟随的苏氏二姐妹,却被苏夫人一把给扯了回来。 指着两人鼻子,严肃的警告着:“要是再坏了你们爹爹的事,小心身上的皮,别以为你嫁去了曹府,你爹就会放过你了。”她指了下苏萌。 再指着苏瑾:“你也一样,别再与小五……王妃顶撞,要顺着说好话,不然,你会更惨。” “女儿明白了!”苏氏两姐妹齐声而乖巧的回答。 可两人的心里,却都揣着不同的心思。 就在两人随着苏夫人出前厅后,又听苏夫人道:“你们姐妹也要同心,这样才能缓和与宸王的关系,萌儿在夫家的地位也就不可同日而语,而瑾儿也有希望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后,自然是明白了,同时扬起了笑意,欢快地上前扶着苏夫人向后院快步走去。 第111章 翻新了 苏文斌带着萧沐庭在前面行。 离他们不足五步的,是苏寒,因她不习惯穿这么长的衣裙,所以韵诗和韵兰,就在她两侧扶着她,同时还帮她提着衣裙,以免她踩到。 而在她们身后,还跟着韵竹和韵荷,两人的手中提着两个食盒子。 萧沐庭走的一点都不快,就是在缓行,不过他的目光根本就没在这府中的景致上,而是会时不时的回头瞧一眼身后的苏寒。 苏文斌却特别卖力的介绍着府中的各处景致。 萧沐庭又行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苏文斌也跟着站住了脚。 “对了,苏大人,寒儿的医术,是与苏大人学的吗?”萧沐庭扭头淡淡的问道。 苏文斌立即堆起笑意,还用力的点头:“确实是与下官学的,殿下别看寒儿……是,王妃,她有点不聪明的样子,可她学医却很快的。” “想来也是,寒儿的医术真是不错,本王可是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不会怀疑的,也真是难为苏太医了,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可在太医院内,却无更高的官职,真是埋没了人才呀。”萧沐庭背着手,感叹着。 苏文斌以为自己的好日子临近了,笑道:“殿下厚爱,下官也是无奈,在太医院中,也就是图个平安吧,不然,下官也没有什么靠山和背景。” 萧沐庭点头:“说得对,听闻宋元王前些日子生了病,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去了,可还是没看好,并把你们都赶出王府了?” 苏文斌一脸委屈样,这回可找到靠山了,吐起了苦水:“殿下您是不知道呀,这宋元王的病得的甚是蹊跷,所有的方法都用了,就是不见效,下官也不是没有办法,可那位可是王爷,而太医院的刘院首又不敢采纳下官的意见,最后,却被直接赶出了王府。” “嗯!那苏大人可知,这宋元王所得的是什么病呀?本王听说,他的病一夜之间,不治痊愈了,而且前日还有人看他出了府门,逛着大街呢,别是什么不好的病,再过给了别人。”萧沐庭再问道。 苏文斌一副难以启齿的犹豫样,让萧沐庭心中不由暗笑:还在本王面前演戏呢,你的医术可连我家寒儿的一半都不到,也有胆子自认高超,不要脸! “如果苏大人为难,就别说了,本王也不见得真想知道,反正有寒儿给本王做的驱毒锦囊,也真不怕与宋元王相遇。”萧沐庭明显是不高兴的一甩衣袖。 苏文斌立即解释道:“殿下误会了,不是下官为难,而是这宋元王他,他那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中,中毒?”萧沐庭故意说得惊讶一点。 苏寒走过来,问道:“爹爹,是什么毒呀,连您都看不好的,制毒、解毒您可是高手呀。” 苏文斌刚想要怒瞪她,又瞥见萧沐庭,立即换上了和蔼的表情。 “王妃不可如此说,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为父身为医者,自然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可有些毒,为父也没有办法解呀。” “哦……原来爹爹也有不会解的毒呀,那这个毒得多厉害呀,是什么样子的呀?”苏寒再问道。 “这……有点不好说……”苏文斌想到宋元王一府人的那个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的强忍着。 萧沐庭搂住苏寒:“寒儿还是别问了,定不是什么好样子的,不如带着本王去看看,你原本在府中所居之地呀。” “好呀!也不知院中的那棵桃树结果子没有,那桃可甜了呢。”苏寒高兴的笑道。 苏文斌也没反对,还对苏寒笑道:“已经结了,不过还没成熟呢。” 他再对萧沐庭道:“殿下是不知道,这孩子自小就特别喜欢院中的那棵桃树,从开花后,就盼着能吃到桃子,待到看到果子后,就天天的坐在树下,盯着那果子,等着熟,别提多可爱了……” “原来,你自小就是个馋嘴的小猫呀,难怪那么挑嘴呢,就喜欢吃沈嬷嬷做的吃食。”萧沐庭轻点着她的鼻子,宠溺的道。 不过两人的心中都有点小惊讶,本是想刁难一下苏文斌的,先前的那个院子,他们可是一起去过的,别提多萧条了,可现在苏文斌能如此从容,想必也是有所准备的。 一行人向那边走去,在拐进角门时,萧沐庭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后,微皱起眉来。 苏文斌不由的问道:“殿下,是哪里不妥吗?” “这应该是你府中最偏后的位置了吧,寒儿所居的是这里?”这明显就是在质疑。 苏文斌讪讪的一笑:“不瞒殿下,王妃的生母是个喜静的人,原本她们也不住在这里,是在前面的主后院的位置,可后来,她提出要来这边住,想必殿下也知道,下官的那位妾室,原本也是个会医术的人,她喜欢在这样僻静的地方,钻研药理,让殿下见笑了。” “哦!无妨,原来寒儿的生母也会医术呀,不知也与苏大人一样的医术高超吗?”萧沐庭轻点头的问道。 苏文斌再笑:“一个妇道人家,能精到哪里去,只是会些皮毛罢了,不足挂齿。” 苏寒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道:不要脸到家了,什么功劳都敢认,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当来到那个小院门口时,苏寒都惊呆了,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地方吗,这也太像样了吧,翻新的就和个小别墅一样,这得下多少心思呀。 苏文斌却得意的笑着推开了院门,再看到院内的情况,更是让两人惊讶,里里外外全都翻新了,哪里还有原本那种破败的样子,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苏寒还是在逛完这里后,提出了一个疑问,指着一边偏房的道:“爹爹,娘亲原本放在这里的药柜呢?怎么不见了呢,我还想着向您讨要去,放在我家呢,这样我就更方便给殿下配药了。” 苏文斌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意:“那个药柜都破旧了,如果……王妃想要,为父再帮你做一下,可好?” “那就麻烦爹爹了。”苏寒还对他福了下身,笑得很好看。 “不麻烦,不麻烦!”苏文斌摆着手,可心里却在叫苦呀。 他知道,就算做新的,也不定会让苏寒满意,只因原本的那个柜子上面的图案,他不可能再让她看到,以免激起她的记忆,那他可就麻烦了。 第112章 比哭都难看 一行人从这里走出来,苏文斌引着他们往回走,同时手背在身后,对着自家的那两个嫡出一个庶出的儿子打着手势。 意思是让他们阻止住苏寒,别让她再节外生枝。 而这三位苏公子,以往也都是欺负苏寒惯了的人,虽然她已经嫁入了王府为妃,可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就是对外有个好听的说法罢了。 而且这三人,在学堂里,可是没少受到其他学子们的嘲笑。 说苏家就是靠着嫁个傻子去王府,才会受到重视的,就是想借此来挤身于上流,嘲讽他们府中的人个个都是无能之辈,还要借一个傻子的光。 今日看到她如此受宸王宠地在这府中一顿炫耀,本就生气,现在可算有父亲发了话,还能不好好地警告一下她,以此来解气。 这三位苏公子,嫡出的二人,是苏夫人所生的双胞胎,另一个庶出的,与这两人只差了不足半个月。 苏家两位嫡出公子挪到了后侧,态度很好的笑看着苏寒。 “妹妹今日可高兴?”苏大公子问道。 就他们此时的表情,苏寒是太熟悉不过了,这可是刻在原主骨子里的印象了,在见到他们时,就已经告知了她。 只要他们这样笑,问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原主生前在苏府苦难一天的开始了。 苏寒本能地缩了下脖子,握着韵诗的手不由的一紧,警惕地摇头:“不,不高兴。” 苏二公子立即笑问道:“怎么会不高兴呢,已经很久没见到兄长了,是不是很想念呀?” “没想!”苏寒果断地回答。 苏大公子再上前一步,伸手要拉她的手臂。 韵诗明显的感觉到了苏寒全身都在后缩,这说明,眼前的这三个人,是让她特别惧怕的。 她很巧妙的伸腿在苏寒退后时,绊了她一下,两人因没站稳的就向一侧倒去,同时也闪了过苏大公子的手。 祁伟手快地扶住了韵诗,而韵诗全力地护住了苏寒,韵兰也在她快要倒地时,过来推住了她。 这才没让苏寒真正地倒在地上。 可她们也同时发出了惊呼声,将走在前面的人,全都引得回头过来。 萧沐庭的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扫了一圈后,走过来伸手,把苏寒拉起来,自然的搂在了怀里。 “只一眼没看到,你就有危险了,这怎么让本王放心你一个人出门,被欺负了都不知道。”他语气中略带了些许的责备。 苏寒站在那里,也不看他,而是盯着刚刚要跌倒的地面上,看了看,然后指着:“不能怪我,那里有个石头,是她硌了我的脚,我才会倒下的,小诗你没事吧,可有崴到脚了吗?” 韵诗聪明的摇头,还弯腰将那个石头捡了起来,递了过来:“王妃,看看,是不是就是它干的,奴婢带了弹弓来,不如把它弹飞吧,免得它在这里害人。” “有道理,但我想打……”苏寒眨着萌萌的大眼睛,一副请求样。 韵诗也不吝啬,将腰间的弹弓抽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请王妃显神威!”韵诗笑道。 这么明显的哄着,看得苏府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可再反观这宸王府的人,却个个坦然。 也就说明,这种戏码在宸王府是常常出现的,大家全都习以为常了,全都配合着苏寒的傻气,在哄着她高兴。 这可让他们更认清了一件事,宸王宠苏寒不是假宠,而是真宠。 苏寒拉开弹弓,夹上石头,抬高手臂,直接将石头弹飞了。 然后她才笑着扭头看向萧沐庭:“我厉害不!” “嗯,厉害!”萧沐庭对她点头。 “那殿下想不想看看,我们家里的那条奇怪的丑鱼!保证你没见过。”苏寒再得意的一梗脖,有点炫耀的道。 “奇怪的丑鱼?怎么个丑法?”萧沐庭再扬起嘴角那好看的弧度,目光里带着温柔。 “就是那种……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挺丑的……长得也奇怪,与别的鱼不一样,头可大了,嘴上还有牙,尖的……眼睛突出来,这么大个……可身体小呀,还圆滚滚的……”苏寒在那里一边比划一边说明着。 萧沐庭都被她说蒙了,还用目光看向韵诗和韵兰还有祁伟他们,想从他们那里,得到点提醒,免得她失望。 可他们也不知道苏寒描述的是什么,都对他微摇了下头。 苏文斌也在这时,对苏家三个公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阻止苏寒的胡说八道。 苏大公子立即开口:“小妹,你是不是记错了,咱们府里哪有那种东西。” “我才没记错呢,明明就有,就在后院的那个大湖池子里面,还有一只全身带着刺尖的乌龟呢。”苏寒强装硬气的回答,可身体却在往萧沐庭的怀里紧缩,手也紧紧的攥着他的腰带,就和全身竖起毛的小野猫一样。 而她的这种表情,也让萧沐庭明白,她有多怕眼前的这个苏公子。 可苏家人可没这样觉得,听到她还敢顶嘴了,苏二公子就接话了。 “小妹,那湖里哪来的你说的这些东西,如果有,我们怎么没见过,你惯会说谎。” “我没有!你们没看见,并不代表没有……那,那你们眼神不好使!”苏寒说完,已经只剩下一个头还露在外面,整个身体都已经隐在了萧沐庭的身后了。 萧沐庭是真的很生气,在看向苏家的这两个公子时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苏大公子再道:“宸王殿下,莫要听她胡说,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最会说谎的人。” “可不呗,就会编瞎话了,回回都对不上,还非说自己没说谎,就是欠……”苏瑾也不屑的开口,但话没说完,就被苏夫人给阻止了。 萧沐庭冷哼一声:“是与不是,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本王相信王妃所言不会有差,她说有,那一定是有的,是不是呀,苏大人!” 苏文斌心里把自家儿女都骂了百遍了,这些不孝子女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 可现在他就算不再带着他们去看,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地笑着带路。 可那笑,看着比哭都难看。 第113章 我养的 来到湖池边,苏寒的手一直被萧沐庭紧紧的握在手中。 而且他的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让苏家的那三个公子也是看得不敢靠近。 苏文斌伸手指着湖池上的小亭子笑道:“殿下,这就是下官府中的一处小设置,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人工修缮,不过就是有个歇脚的去处。” 萧沐庭只是微点了下头,没觉得他说的有什么问题。 这个湖池是小了些,与其说叫湖池,也只比一般的小水池大一点不多,池后还建了个假山,遮了大半个池面,再有个亭子,显得这个池子更小了些,略显小家子气了。 苏寒在看到那座假山时,眼睛就轻眯了下,与萧沐庭互握在一起的手,也微用了些力。 萧沐庭就见她指着那个假山:“我记得的,那只老龟常在那个山石下面休息,我一般喂它时,都会在那里。” 萧沐庭明白她的意思,配合地点头:“那你说的这只老龟,它吃什么呀?” 苏寒想了想,再纠起脸来:“啥都吃,喂啥吃啥,和我一样,不忌口。” “哈哈……你怎么不忌口呀,苦的东西你就一口不吃。”萧沐庭宠溺地笑道。 苏寒对着他纠了下鼻子,样子俏皮又可爱:“苦的都是药,当然不喜欢了,殿下不也一样,不喜欢的嘛,还说我,我想这天底下,没有人喜欢吃那种苦苦的药汤子的吧,不过……” “不过什么?”萧沐庭笑着追问她。 苏寒从他的身边,伸头看向苏文斌:“爹爹给我吃的药,有很多都不是苦的,不过有些药,过后会让全身都疼的……是不是呀爹爹。” 苏文斌的脸瞬间就白了,额头上的冷汗都吓出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大人的药,为何不苦?”萧沐庭的声音很冷。 苏寒抬起头来,故意笑得很甜:“因为,爹爹医术高超,无人能及呗,将药汤子做成了药丸子,当然就不苦喽……哈哈……殿下也有猜不对的东西呀……” “哈哈……是呀,这回真的猜不出来了,你赢了!”萧沐庭重新将她搂回怀里,生怕她一高兴,再踩空地掉进池子里。 “那我带你看老龟去吧。”苏寒拉着他的手就上了栈桥,穿过亭子才能到那边的假山。 萧沐庭随她一起,走得并不快,却又问了一句:“那你吃了苏大人的药,为何会全身都疼呢?” 跟在他们身后的苏文斌,腿上一软,差点没稳住的一个踉跄,还好跟在他身后的祁伟,伸手扶住了他,并“好心”地提醒着他。 “苏大人,小心些!” “谢,谢谢!”苏文斌感觉胸口闷得厉害,喘不上来气。 这时听到苏寒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因为我生病了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哟,爹爹那些治外伤的药,可都是好药,可神奇了,只要涂抹在身上,无论你身上的鞭伤和棍伤有多重,三天一定会看不出一点痕迹来,就和没事发生过一样的。” “哦?这么神奇呀。”萧沐庭嘴上如此说着,可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对呀,所以,有时候我在能起床后,跑到爹爹面前告状,就会被说成骗人,撒谎喽,而且身上也没了痕迹,后来呀,我学奸了,我不再向爹爹告状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我撒谎了。”苏寒一边说,一边笑,还得意的一晃头,样子很是轻松。 可听的人,却没一个如此的,宸王府的人全都是气愤到了极点,看向苏府的人,都是带着仇恨的。 而苏府的人全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宸王殿下生气,而再处罚了他们,在看向苏寒的目光里,也是带着仇恨的。 就在这时,小池子里,突然有水涌起了一下,池面上有了水晕急急的扩开。 韵兰轻呼着指着池水:“快看,那是什么呀……” 大家齐齐地向池中看去,连苏府的人也都是一样。 他们怎么不知道,在这个池子里,还有除了鱼以外,其他的东西呢。 这时苏三公子小声地与身边的两位兄长道:“奇怪,这里面怎么还有东西呢,近半年来,这池子都看不到一条鱼了呀。” 这时韵兰又叫道:“快看,又上来了!” 果断,从池下面又升起了一个黑影,看着不是很大,但也如一个石块般的,是特奇怪的。 萧沐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大头的鱼。 再看向身边,此时的苏寒,嘴正轻轻的翘着,吹着微不可闻的口哨,而且断断续续的,却是有规律的。 他再看向湖池,那个黑影子只是在池中徘徊了一会,就向假山那边靠了过去。 苏寒立即拉起萧沐庭的手:“快,去那边,我们已经等着见你了……” 萧沐庭这回是真的确定了,是苏寒在控制着它们,这口哨就是召唤它们的信号。 随着她走过亭子,上了对面的假山,苏寒回头看向跟过来的韵诗:“我让你带来的那两块肉,你带了吗?” “带了,王妃。”韵诗将食盒子放下,从最底层拿出用油纸包好的肉,递了过来。 韵兰还将一把准备好的匕首递过来,她把油纸打开,分切成了许多小块。 再走到假山的另一边的夹缝过,将衣袖撸起来,伸到了夹缝里面,拿出来一个自制的钓竿。 她再走回来后,熟练地将切好的肉块挂在鱼钩上,手指放在唇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后,将杆子甩了出去。 就在鱼钩上的肉要入水的时候,从水也猛然地窜出一个大东西,直接将鱼钩上的肉给咬了下来,再沉入了水中。 只这一下,就让苏府的那些还站在亭子外的人,全都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苏文斌就站在假山这边,但当他看到水里越出来的东西,也是抽了一口气,不由得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有,它怎么会出现的……” 明显,是它也认识这水中的东西是什么。 苏寒再拿肉,挂在钩了,这次她只是顺着假山边处放,在水边上晃来晃去的。 然后,从水里露出一个头来,然后就是它那背上带着“刺”的甲壳,但也只露出了一小半,但也可以看得出,个头可是不小,而且也算得上是“面目狰狞”了。 可苏寒却得意地对萧沐庭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养的!” 第114章 要带走 苏文斌此时激动得有些忘了还有萧沐庭在,他原本想要装成什么样子。 上前来一把将还在那里得意炫耀的苏寒,扯着她的手臂,拉了过去。 将她拉得一个趔趄不说,差点被假山上的石头绊倒。 他也不管她是否受了伤,指着湖面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苏寒没有理会,因腿撞到石头而疼痛,却依旧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爹爹说的是大头,还是老龟呀。” “两个都有,哪一样得来都是不易,你是怎么得到的?说呀!”苏文斌急于知道,不由的就显露出原本的凌厉样,喝斥着。 苏寒很配合他的音量的一缩脖子,身体向后缩着,同时在挣扎着要收回被他紧握的手臂。 苏文斌用力地再扯了她一下,可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握住了。 那如同铁钳般的力度,让他不由呼痛出声,感觉手腕都快被掐碎了。 萧沐庭冷声道:“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当着本王的面,都敢对本王的王妃如此无礼,想必这也是王妃出嫁前,在这苏府常有的待遇吧,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苏文斌也因这疼痛,让他回过神来,立即腿软的就要跪下,可他的手被萧沐庭紧紧地握着,跪不下去,只能哀求:“宸王殿下请恕罪,是下官无理了,也,也是因为看到了这……这稀罕物……所,所以才会失态……求,求殿下宽恕。” 萧沐庭再冷声道:“知道有罪,还不松开王妃,你是想死吗!” 苏文斌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苏寒的手臂,她特别灵巧地躲在了萧沐庭的身后,再从他身后伸出头来,目光闪动着泪光,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 只因她此时抖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萧沐庭的腰带,让他感觉到了她此时的害怕程度。 苏寒颤声的道:“爹爹,莫要生气,它们是一个老婆婆送给寒儿的,就是因为寒儿把没舍得吃的半个饼,给了那位饿了的老婆婆,她作为回礼,就送了大头和老龟给寒儿。” 苏文斌一听,不顾疼痛的再问道:“什么样的老婆婆,她还问你什么了……” 苏寒摇头:“爹爹,寒儿没说谎,那个婆婆什么也没问,只是说,说寒儿身体内有毒,但不太难解……就,就没别的了……” “你……啊……”苏文斌再要问,但手腕上的疼再传来,他不由的惨叫了起来。 萧沐庭全面都散着杀意,目光冷得可以冻死人。 苏文斌!这个人,真的不能再留了。 在他的面前,他都能如此不顾地对苏寒如此,而且目的竟然就是池子里那两个东西。 就在这时,韵兰再惊呼一声:“王妃小心,那个老龟它上来了……” 大家都是一惊,可苏寒却一点不怕,转身就蹲在了地上,还歪着头的看着那只老龟。 说这只龟老,其实不准确,这就是一只麒麟鳄龟,不但背上有刺棱突起,而且头上也有一些类似刺状的突起,看着特别凶猛和吓人。 苏寒再拿过一边的肉,放到它的面前,它就伸头吃了起来,龟眼还眨了眨地看着苏寒,在看到她笑了后,它竟然就趴在那里,特别乖巧的只是嚼动着嘴里的肉。 苏寒这时,伸手摸向了龟背:“老龟是想寒儿了吧,我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没来喂你,不过想来你是不会饿到的,这一池子里的鱼,还不够你吃的呀,看看你,都长大了好多了,我现在定是抱不动你的。” 这时大家再看向湖面,还真是平静,哪里能看到一点有鱼的样子,这么说来,这湖里的鱼,都让这老龟给吃了?难怪它长得这么大呢,这也只是趴在岸石上,一半的样子,还有一半呢,这龟壳全长不得有一米呀。 这时,湖面再波动了起来,再从湖里越出一条大头鱼来,这回是跳出来的,让大家都看了个清楚。 他们这边的人,还算好,也只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但在亭子内的苏家人,却不一样了。 惊叫声连连不说,苏夫人都吓得坐在了地上,苏二公子吓得直接跳上了亭中的桌子上。 苏寒却只是对着湖里大声道:“大头,你过来呀,我喂你肉吃,这可比以前的好多了,那时候我没这么多肉喂你,只能让你们吃馒头,快过来呀。” 没一会,那个大头鱼的大头就浮在龟脚处,不过它一歪身,就能看到它那大大的鱼眼,还是挺瘆人的。 苏寒将一块肉递到它的面前,只沉到水中一点,它就张嘴咬上去,那一口尖锐的牙,看着就很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苏寒再对大鱼道:“你游远一点去吃,不然会吓到人的,吃完了,再来,这里还有。” 那大鱼是真的能听懂,咬着肉,转身就游向了湖中间,再缓缓地沉了下去。 而在亭中的那些人,已经是真的被吓到了,苏大公子指着苏寒这边:“你个疯子,没事养这么吓人的东西干什么!”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站起身来,在她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她回身再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殿下,我们回家吧,不过,我能求殿下一件事吗?” “可以。”萧沐庭是尽量缓和语气在与她说话,此时他真的很想杀人。 “我想把大头和老龟带回去,我知道它们会吃鱼,能不能单独地放在一个有水的地方,我用肉和馒头喂它们……不让它们吃鱼,它们会很听我的话的,不会捣乱……”她小声地求着。 “不可以,你不能带走它们……啊……”苏文斌立即反对,可手腕的疼,让他再次惨叫了起来。 “当然可以,这就带走!”萧沐庭微侧头的对她微微一笑。 “谢谢殿下,你最好了!”苏寒高兴的笑了。 萧沐庭放开苏文斌的手腕,看他抱着自己手,痛苦的样子,冷哼一声:“让人找木桶来,别耽误王妃回府。” 直到宸王府的人抬着两个大东西出了苏府后。 萧沐庭这才回手拍在了苏文斌的肩上:“苏大人,身体不适就告假在家休养吧,人都生老病死,强求不来。” 在他转身坐上马车离开后,苏文斌这才心有余悸地转身,同时惨叫一声,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口中,晕死了过去。 第115章 内伤 苏府的人大乱,将苏文斌抬回到府中,七手八脚的全都上来给他诊治。 最后大家的结论是,内脏移位,脾脏受损,心脉被震伤。 这是……内伤! 苏夫人慌乱之下,命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 可却被苏萌阻止了。 “母亲,如果太医院的人来后,问及父亲因何而伤,是谁而伤,您要如何回答?” 苏夫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宸王所伤……” “不可以!”苏萌对她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明明就是他出的手,咱们也都看到了,宸王为了那个傻子,竟然动手伤了父亲,为什么不能说明!”苏二公子愤怒地道。 苏萌的目光在这几人的面上轻轻地扫过,不由讥讽地一笑:“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就简单了,这明明就是事实!”苏大公子也跟着叫着。 苏萌猛然地一甩手:“要说,你们说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说一句的,如果问到我这里,自然也不会帮你们,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一个太医院的太医府中的人,怎么与那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皇族宸王相比,他就算杀了父亲,你们也一样不能如实的说明,就算说了,真当有人会相信吗!笨蛋!” 苏大公子还在反驳:“明明就是他的错,总不能因为他是宸王,是王权,就可以仗势欺人吧。” “就欺人了,你能怎么样!”苏萌再对他吼了一声。 苏夫人也转过弯来,想通了,伸手阻止了还要说话的苏大公子:“萌儿说得对,真的不能明说……说了也无用,而且要真是宣扬出去,咱们也不见得有理可讲,这个哑巴亏,咱们是要咽下了……” “为什么要咽下呀,这是一件能要挟他的好事,只要他能答应咱们的条件,就可以了事,不然,就宣扬出去,败了他的名声,他还能因为只是维护那个傻子,而不要了自己的声誉?”苏瑾在一边目露算计地道。 苏夫人扭头看着她:“你想要怎么要挟,要知道,他可是宸王,是圣秦帝国的当代武王。” “就是因为他的名声大,声誉好,所以,才会将这一方面看得极重,只要他能答应,让女儿嫁入王府当侧妃,咱们就不计较这件事了,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就宣扬出去,说他目无尊长,一言不合,动手将自己的岳父打成内伤,生命岌岌可危,让他的名誉受损,成为笑柄!”苏瑾得意地笑着。 苏大公子轻摇了下头:“小妹,你是不是想进宸王府,想疯了,这个时候拿父亲的命来当赌注了?” 苏二公子也冷哼一声:“别你没进去宸王府,父亲再失了性命,你真当这宸王怕这个呀?” “为什么不怕,今时不同往日了,别与我说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宸王,可大不如前,就拿这次让那傻子过府冲喜一事来说吧,如果真是皇上的厚爱,你们信吗,他再能,也是臣子,也得听皇上的,想要重新得回皇上的信任,他自然是要有个好名声才行,不是吗?”苏瑾再得意地挑眉,手在发间轻抚了下。 苏萌上前一把拍下她那得意的手,不顾她叫疼的怒瞪,冷声道:“你这是想让整个苏府人都送命嘛,就只为了你能进宸王府,今日之事你是瞎了,还是傻了,看不出来吗,人家就是带着那个傻子来回府示威的,想必那傻子已经将在这府里的一切,都与宸王说明了,还有你们!” 说着她指着苏大公子和苏二公子:“完全不看当时的情况,就以原本的语气与那傻子说话,宸王是什么人,身经百战的战王,就你们这些小伎俩,他会看不出来,最后,也是父亲自己沉不住气,在看到那两只异样的东西时,太过兴奋地伤了那傻子,所以才会受到宸王的教训,今日之事,咱们本是有错在先,如果再兴风作浪,最后能得到的,就是被灭门的结果,你们好好想想。” 几人自是不服气的,可却又被苏夫人那冷冷的目光瞪着,都不太敢造次,只能狠狠地白了眼苏萌后,坐在一边生闷气。 苏夫人这才再看向苏萌:“萌儿,那以你来看,此事就这么算了?” 苏萌轻叹了口气:“母亲,非萌儿不关心父亲,不想讨回这个公道,可萌儿也明白,这个公道不好讨要,您想想,就曹丞相那么精明的人,最后不也被宸王给摆了一道吗?不然,就女儿我,又怎么会嫁入这丞相府里当个妾呢。” “你说什么意思?”苏夫人不由皱眉。 苏萌拉着她坐在一起:“母亲,这也是女儿在过了丞相府后,听到了真相。” “你快与母亲说说!”苏夫人急急的道。 “当时,收到丞相府中下人传来的消息,是说宸王会因小醉,而去偏院那里憩息片刻,所以女儿才会去那里等候,可等来的却是曹骥良,而且那房间里还有一女子,可入府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苏萌面带气愤,目光阴阴地道。 “是怎么回事?”苏夫人问着,苏瑾也伸头过来听着。 苏萌冷声道:“那里本就安排好了两个小偏院,这一间本是留给鄑阳小侯爷的,而真正的让宸王小憩的,是在另一个小院,而曹婉清已经等在那里了。” “什么!她!”苏瑾大惊地道。 苏萌对她点了下头:“对,也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原本应该是宸王进入那个偏院,而后就变成了是曹骥良了呢,这自然不会是丞相府的人动的手脚,会是谁呢。” “原来是这样呀……”苏夫人道:“这么说,宸王早就洞察了他们的想法,所以才会让他们自食其果?” 苏萌冷扬了下嘴角:“就是如此,晨王的强大和果断不容小觑,所以,母亲,关于父亲的事,还是不能声张的好,这样会保住整个苏府的命,不然,苏府会消失的。” 苏瑾不赞同的冷嗤一声:“危言耸听!” 苏夫人却反应过来了,摇头道:“这不是危言耸听,他这是在警告!你们拿出本事来,马上救治老爷,一定要把嘴给我闭严喽,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可明白了!” 第116章 是个老神仙 回到宸王府的苏寒。 立即让人搬出两个大浴桶来,在里面注上水,将这两个“朋友”放在了里面。 再让后厨准备了一盘子的牛肉,剁成小块,喂给它们吃,只说吃完这一盘就好,不要多喂。 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下身上的衣服,韵诗这才看到,她的袭裤上有血迹。 翻起一看,不由轻呼一声。 她抬头看着和没事人一样的苏寒,心疼地问道:“王妃,腿都流血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呢,是不是很疼呀?” 苏寒摇了下头,让韵兰拿来药箱,从里面找出药来,韵诗抢过去,帮她上药。 “当时是疼了一下,不过后来没太大的感觉,就没说,反正也不重,就是蹭破了点皮,不必紧张……”苏寒对她微微一笑。 可当药覆上伤口时,她还真的轻皱了下眉,用力的眨了眨眼。 韵兰在一边看着,也难过地道:“这哪里是轻蹭呀,明明就是撞上的,这个苏老……苏大人真是没轻没重的,下手也太狠了……” “这都是轻的,小意思!”苏寒本是一句安慰两人的话,却听在两人的耳里,就更心疼她了。 得到消息的萧沐庭快步的走了进来,当看到已经被包上的伤口,眼中再闪过一丝寒意。 苏寒轻扯着他的衣袖:“我没事……明天我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萧沐庭回手握紧她的手:“当时为何不与本王说,知道的话,我直接把他扔那池子里去。” 苏寒摇头一笑:“当时他吓得也不轻呀,估计现在一定是生病了。” “那是他活该!”萧沐庭冷声道:“当着本王的面都敢如此对你不敬,想也知道,原本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别生气嘛……他就是在看到大头和老龟时,才会失态的,只因这两个都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神奇宝贝。”苏寒坏笑地轻晃了下头。 萧沐庭依旧生气:“就为了那两个东西,就能什么也不顾了?还是他的不对。” 苏寒再对他一笑:“也不怪他,要知道,这老龟本就在咱们这里少见,再说大头,也非一般的鱼呀,现在它还小呢,等再长大一些,它的身上有了七彩鳞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是有珍贵了。” “七彩鳞?那是什么鱼?”萧沐庭扭头问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我也说不上来,当时那个老婆婆给我的时候,就叫它彩珠来着,我看它也不像个球呀,就给它改名叫大头了……” “那个老龟呢,也有药用功效?”萧沐庭扶着她,坐到床里,再把枕头垫在她的背后,让她舒服地靠着。 “老龟就是鳄龟的一种变异,它现在是长大了,刚来的时候,它的全身都是金色的呢,尤其是它的眼睛,是微蓝色的,估计等再长大一点,就应该能看到了。”苏寒笑得很是得意。 她再对他笑道:“而且,老龟的血,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不但能延年益寿,而且也有解百毒的效用,大头的最神奇的功效,就是它的七彩鳞片了,听那个婆婆说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那个老婆婆……是何人呀?” 苏寒闭上眼睛,轻摇了下头,再睁开眼睛地看着他:“你要相信我,我可没说谎,沈嬷嬷也能作证的,就是在后院墙的那个洞外,我遇到她的,当时她饿得都走不动了,我就把藏起来的半个饼给她吃了,而且还又回来帮她找的水,就遇到了沈嬷嬷,还是她帮我的呢。” “本王当然相信你的话了,为何觉得本王会不信你呢,本王可没有苏文斌那么笨,现在他定是很后悔的。”萧沐庭温柔地对她笑着。 可心里却很是难受,被自己父亲都不信任的感觉,是多么的痛苦,这丫头是真的很苦。 苏寒对他笑得更甜了:“对,是他笨,当时我与他说过的,可他不相信,还说我撒谎,把我关在黑笼子里两天才放出来呢,后来我发现……嘿嘿一个好玩儿的事,也没再告诉他……嘿嘿……” 韵诗进来,端着一碗汤水。 萧沐庭接过后,扶她坐起身来,递到了她的唇边,笑问道:“喝完再与本王说,是什么好玩儿的事。” “好!”苏寒端起碗来一口气就喝完了。 萧沐庭再拿过帕子为她拭着嘴边的汤汁,再扶她靠了回去,还伸头查看了下她腿上的伤。 “我发现呀,大头和老龟吃鱼,大头的嘴大,一口就能吞下一条池里的锦鲤,老龟虽然不能一口吞,但也是三口就一条,嘿嘿!过瘾。”她笑得特别嘚瑟。 “所以,那池子里的鱼,就是被它们吃的,这样的话,还真不能把它们放在咱们院中的湖池里了,不如再给它们开个小池子吧,定期放些能吃的鱼进去,也省得吃原本池子里的。”萧沐庭笑看着她。 “对,不能放进去,不然,咱们家的池子里的鱼,都得被它们吃光了,虽然它们也挺听话的,不过饿急眼了,估计就不会听了……”苏寒立即对他点着头。 “哈哈,它们听你的话是吗?”萧沐庭本是不信,但又想到,在苏府时,她用口哨召唤它们,还蹲在那里与它们说话的场景,想来,是真的。 苏寒点头:“是真的,召唤它们的口哨,是老婆婆教的,说是只要我一吹,它们就能听见,知道我来了,而且还告诉我,它们能听懂我说话的,不过那个口哨一点也不好学,我可是学了几天才学会的呢。” “几天?你就几天都给那个婆婆送吃的?”萧沐庭不由皱眉。 他可是听沈嬷嬷说过的,她们在苏府时,吃食本就不富裕,苏寒想吃顿可口的,都没有,只是能勉强地填饱肚子,她还能节省下来食物,给别人,这孩子,有多善良。 苏寒再点头:“对呀,婆婆饿得都走不动了,她又没有安身之地,所以就把她带到了我住的屋子边上的柴房里,她养好伤,就把大头和老龟送我后,走了。” “看来,这位婆婆也是个非凡的人物呀。”萧沐庭坚信这就是她好心有好报的因果。 苏寒挑了下眉:“应该是个老神仙!” 第117章 蓝血 奕王坐在书房的椅中,看着正在看公文的萧沐庭,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 “本王知道自己的面相俊朗无比,但你无需这样的注视,有话你就直说,何必如此为难自己。”萧沐庭在公文上写着批文,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小皇叔,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你变了许多吗?”奕王依旧笑看着他。 萧沐庭摇头:“本王还是以前的样子,没变过。” “非也,小皇叔这是不自知,不过,在旁人的眼光中,你确实是变了。”奕王摇头。 “变成什么样了?”萧沐庭抬头看向他。 “更有人气儿了。”奕王再笑道。 萧沐庭冷哼一声:“胡说,本王以前是死的吗?”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您确实是比以前爱笑了。”奕王再道。 “本王以前对着你,也很少板着脸吧。”萧沐庭再拿过一本公文看着。 奕王轻撇了下嘴角:“语气比别人好一些,但表情变化不大,但自从小皇婶入府后,小皇叔的笑意就多了许多,尤其是在小皇婶的面前,一直都在笑着,而且这次,您为了小皇婶出手伤了其岳父,这一点,很让人意外哟。” “有什么可意外的,如果你当时在场的话,能把他扔池子里喂王八,是他们太过分了,不能怪本王下手重。”萧沐庭不在意地摇了下头。 “侄儿也真是不明白,这苏文斌是怎么想的,就为了那两个怪东西,可以命都不要了?真敢在您的面前对小皇婶不敬,他不是被认为,八面玲珑的圆滑人吗,这回怎么会如此没分寸呢。”奕王轻摇了下头。 萧沐庭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一边的糥米汤渴了一口:“你要是知道,他所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听寒儿的意思,应该都是世上难求的好东西,更是医者梦寐以求的奇物。” “那也不能当着您的面,就对王妃上手呀,听说,还伤了王妃?”奕王还是不能理解。 萧沐庭冷哼道:“这一府的人,就算再装着对她和蔼可亲,也无法压制住原本骨子里的欺负习惯的真实反应,而且寒儿在见到他们的表现时,是本能的在闪躲和逃避,让人心疼得很。” “也难怪小皇叔会如此了,这些人确实是有些太欠教训了。”奕王明白地点着头。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所以,本王必须要快一点的行动,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再也让她见不到那些让她害怕的人。”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韵竹,她手中拎着一个小坛子。 “两位殿下,王妃让奴婢送过来的,这是蛇羹粥,让两位殿下分着食用,晚上王妃才会去奕王殿下那里看诊。”韵竹放下东西,规矩地退了两步的告知。 “为何是晚上,王妃不会又出去了吧?”萧沐庭问道。 韵竹摇头:“殿下放心,王妃今日没有出门,只是在后院里,与那个大头和老龟在说话,说是要与它们聊一聊,它们才会同意借东西……” “借东西?”萧沐庭和奕王同时问道。 韵竹点头:“王妃是如此说的,不过奴婢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一只老龟和一条大头鱼嘛……” 萧沐庭对她挥了下手,她施礼退出了书房,再轻叹了口气:“想必,她是想到了,借它们身上的某样东西,好为你治病吧。” 奕王在喝完一碗蛇羹粥后,放下碗看着还在优雅地吃粥的萧沐庭:“小皇叔,您不去看看,小皇婶是怎么与这两位神奇的……嗯,‘朋友’,借东西的吧。” “你好奇,你就去看,干什么非拉上本王!”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嘿嘿……我是真想看看,但我不敢呀。”奕王笑着摸了下鼻子。 萧沐庭突然一笑:“如果我说,我也不敢呢,你信不信?” “啊?不会吧,你可是小皇叔!”奕王愣了下后,不相信地摇头。 萧沐庭耸了下肩:“我是你的小皇叔,又不是寒儿的,她心思单纯,只知道我对她好,依靠于我,可能也只是把我当成的‘朋友’,但绝不是夫君,或是小皇叔,估计在她的认知里,都不知道这王爷是什么。” “可能真是,这样其实很好,最少交的是真心,而非假意。”奕王笑着。 “走吧,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萧沐庭把碗一放,起身推着他出了书房。 一路上奕王的嘴角就没放下过,他的这位小皇叔呀,嘴太硬,明明是他也想知道的,就是不说出来,这也就是现在的王妃心智不全,要是一般的女子,都得与他过郁闷喽,根本不知他的真实心意。 他们来到后院中,正看到韵诗和韵兰一人打着伞,一人双手推着个肉盘子。 苏寒就跪趴在地上,对着小池子里,在说着话。 “你别抠门行不行,好话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同意呢,就借点血用,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是把你的血都放喽,只一点点,就能治病救人了。”她的语气强硬中,还带着些轻哄,明显就是软硬兼施。 可老龟闭着眼,一动不动,还将头伸在石头上,完全不理她。 苏寒伸手在它的带刺的头上点了两下。 再听她道:“别以为你装死我就没办法了,你不吱声,我就当你同意喽,小兰拿针,放血!” 韵兰立即将针递了过来,放下盘子,再拿过一个小碗。 老龟终于是动了,用那微蓝色的眼睛瞪着她好一会,这才转了个身,尾巴左右地晃了下后,把一只后腿伸了出来,还搭上了一边的石头上。 “王妃,它这就算是同意了,是不是?”韵兰惊讶得瞪大了眼,小声的问道。 苏寒点头,还在龟背上轻拍了两下:“知道你最怕疼了,放心,我手法很好的,扎针不疼的,而且我一定会多给你五块肉,当补偿。” 老龟将腿又伸长了些,还动了一下,意思是让她别说话了,快点吧。 苏寒高兴的拿过针来,就扎了下去,再拿过碗接着。 这时大家全都惊讶了,这老龟的血,怎么会是,蓝色的! 第118章 复活的感觉 苏寒捧着碗,高高兴兴的一转身,这才看到萧沐庭和奕王也在。 她高兴地捧着碗跳到萧沐庭的面前,献宝似的道:“我就说了吧,它可有用了,看看。” “怎么会是蓝色的?”萧沐庭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苏寒微歪着头想了想:“可能,与它本身变异有关吧,反正我是第一次见过,有乌龟是金黄色的,而且它这一身的刺,也不一般呀,要不是那个婆婆告诉我,它是鳄龟,我都不知道,应该就是个宝贝吧。” “嗯,也对,本王也没见过。”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奕王抬头看着苏寒:“小皇婶,那这蓝色血,有何药用?” “我记得白老……师父给的小册子里记录过,乌龟之蓝血再配上他所制的清毒丸,可以解世上百毒,我想……给你试试……”苏寒大眼睛萌萌地眨了眨后,再看向奕王时,已经有了贼光,嘴角也抿着在笑。 “噗……”萧沐庭笑出声来:“也不是不行哟。” 奕王愣了愣后,也笑了:“小皇婶,您真有把握?” “没有……”苏寒如实的摇头。 “可乌龟之蓝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吧,而父亲所制的清毒丸我也有呀,你的意思是……不敢呀?”苏寒一副嫌弃样的看着他。 明显就是有点瞧不起他,这小子怕死。 奕王也不知应该怎么说,要说以前,他可能是真的无所谓生与死,那也是在心结未解之时的消极想法,可现在,他已经被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又让他做这么两难的决定,他还真不好下这个决心了。 “没关系,我还是先试验一下吧,不过你也得给我点血,才行。”苏寒对着他扬了下头:“这回不直接给你用药,不会连一点点血,你都舍不得吧。” “舍得!”奕王立即回答。 萧沐庭笑出声来,握上苏寒的手腕,小心地扶她走出了后院,一路直接向书房而去。 当看着碗中,从奕王体内取出来的那黑红的血,在被滴入老龟的蓝血,再放上碾碎的清毒丸后,渐渐的转为艳红色的时候,几人都瞪大了惊诧的眼睛。 这么神奇呀! 可此时苏寒却明白,这是直接与血结合才会出现这种效果的,可要是用药,却是直到五脏,这蓝血对于脏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奕王在看到效果后,已经有点想跃跃欲试了,他都能想象到,自己重新站起来时的威风样子。 听到消息的兰阳郡主也来到了书房,可她只看到了一碗蓝色的液体,一碗红色的液体,而且那红色的还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苏寒再用银针在那红色的血碗里试了试,毒真的完全解了。 奕王期盼地问道:“小皇婶,是不是可以给小侄用了。” “还不行,用量上还没有确定,再有,我是怕会对你的脏器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应该再翻翻医书。”苏寒轻摇着头。 奕王着急的道:“应该不用了吧,小侄看这个,很有效果呀。” 萧沐庭看着两人,一个谨慎,一个着急,不由一笑。 他上前来解围:“寒儿,如果只是从少量开始试呢,再看看效果,然后再决定再加入多少会效果更好,是不是也可以,这乌龟的蓝血是没毒的,不是吗?” “我又没喝过,怎么知道没有毒呢!”苏寒对于他这种不专业的想法,很不是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却不恼,只是摸了下鼻子的讪讪一笑,就坐在她身边,不再发表意见了。 苏寒这时点头:“你们都别着急,奕王还要继续吃我给你的药,我要去白老头那里待两天,我就不信了,我还琢磨不明白了。” 说着,她端着碗就出了书房。 萧沐庭知道是拦不住的,别的事,他还能想办法的阻拦一下,但这治病的事,他还真不行,这丫头可有执着的劲头了,不弄明白,不会罢休的。 立即让韵诗和韵兰跟着,再让祁伟派人在那里守候着。 奕王看着已经出了院子的苏寒,不由叹气:“小侄觉得不用那么麻烦,这不是明摆着好用嘛……” “治病救人,又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哪能只是试着来呀,奕王哥哥你就安心的等等吧,小皇婶定会研制出最安全,最好用的药给你的。”兰阳却很理解苏寒的作法。 “兰阳说得对!”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后,再拍了下奕王的肩:“要有耐心!” 兰阳也起身:“你们聊吧,我去帮小皇婶去。” 而在白清阳的住处,苏寒照着白清阳所留给她的小册子,抓了一副清毒丸的药,进行煎制。 等到过滤出药汤后,再把老龟的蓝血滴了三滴进去,再进行煎制。 然后将药制成了药丸状,放于一个瓶子里。 她继续再制,分别是加入四滴蓝血的,五滴蓝血,直到加到九滴的。 兰阳就托着下巴,认真而安静地看着她忙着,最后看她盯着这制出来的药发呆。 “小皇婶,还是不确定吗?”她小心地问。 苏寒点头:“白老头也不靠谱,这上面也没说,这蓝血要放多少量,万一要是用错了,就与杀人无异了,也不敢乱用呀。” “小皇婶,您是想让奕王哥哥服用,要是不放心,为何不像以前一样,泡着用呢,不让这药进入体内,从外面渗透不行吗?” 苏寒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她。 兰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立即捂住了小嘴,也惊恐地瞪着眼,一个劲地摇头,意思是自己不再乱说话了。 “兰阳,你好聪明哟!”苏寒却夸奖了她:“哈哈,解决了,就这么用,走!给奕王泡脚去。” 说完她将桌上的药全都放在袋子里,拉着兰阳就往外走。 奕王泡着脚,面前还蹲着两个人看着,而且手腕还被苏寒握着,说不别扭是不可能的,可他也不敢说明,再加上萧沐庭也坐在那里看着他呢。 经过三天的实验,最后确定就用五滴蓝血的那个清毒药。 而且从原本只是泡脚,换成了泡浴。 奕王自己都感觉到了,身体内的变化,有了复活般的感觉。 第119章 希望没关系 林皓轩手持着战报来见萧沐庭。 他笑得有些得逞的意思,而且还很嘚瑟的道:“以这个速度来看,不出半个月,曹骥良就得撤兵,而且他的镇南军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萧沐庭的眉头却没有松懈,他再轻眯了下眼:“你真的认为,这是件好事?” “不是吗?”林皓轩放下手中的茶,还嫌弃地撇了下嘴。 “燕西郡的山匪如此强悍,你不觉得有异?”萧沐庭放下手中的战报。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下一张地图,然后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地图张开,赫然就是整个燕西郡的地形图。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之上轻轻的划动着,并在一个地方轻点了下。 “从战报上来看,镇南军只到达了这边的外围,连中心地带都没进入,就已经有了重大的折损,这可不是件好事,咱们原本的计划,可不仅仅只是要他的这支队伍,而是借他的手,把这里的悍匪也消灭大半,再接管时,一举清剿全部,最少不能再让这些匪患继续盘踞在这里,可现在呢。”萧沐庭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林皓轩也过来,伸头看了起来:“还真是,这镇南军也真够差的了。” “这也说明了一点,燕西郡的这些匪患很强悍,可据本王所知,这里可不少于几十个山头,各有地盘,要是分散了力量的话,不会有这般的效果,难道,这些人联合了起来了?”萧沐庭忧心地摇了摇头。 林皓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要是真如此,那可不好弄了。” 萧沐庭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所以,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 林皓轩再咧了下嘴:“殿下,您不会是想给曹骥良增派兵力吧。” 萧沐庭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到桌前,坐下:“本王可没那么闲,而且离那里最近的军队,从战力和数量上来说,也不足,想要调派齐全,也得半个月左右,要按你说的情况,他们等不到,所以,还需要他自己来加固这个战局,布防的手段,却是可以指点他一下。” 林皓轩无奈地再咧了下嘴:“这不便宜他了吗。” “不能让他一味地吃亏,像他这种人,有甜头才会往上扑,一味地打压和吃苦头,必会让他心生退意,真带着兵逃回来,你也没有办法。”萧沐庭冷哼一声的,拿起糥米汤喝了一口。 林皓轩走过去,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喝着:“如果他敢带着镇南军逃回来,那就有治罚他的把柄了。” 萧沐庭抬头白了他一眼:“你当他爹是谁,那可是当朝的丞相,就那个老匹夫嘴里的舌头可不是白长的,而且事关咱们,你想皇上会向着谁。” 林皓轩不服气的道:“这可是关乎着整个圣秦帝国的安定,他不会连这个也分不清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圣秦也离……” “住口!”萧沐庭冷喝一声。 林皓轩立即打住话头,再紧张地咽了下嗓子,只能端起杯来喝汤,以此来掩饰自己刚刚差一点说错话的尴尬。 萧沐庭再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吃亏没够!” “哦……我下回不说了……”林皓轩自认理亏地小声承认着错误。 “真为老侯爷愁得慌,你这口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萧沐庭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林皓轩再撇了下嘴,再去续上一杯糥米汤时道:“家父也传来了消息,他在那边还挺好的,让咱们不用担心,再有一个月,那边的霁澜阁就完工了。”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虽然他这话题转得过于生硬,可也知道,他已经进步许多了。 “辛苦老侯爷了,对了,院内让加修的设施,可是都加上了,临时做改动,想来也是有很多不便之处。”他的语气也好了许多。 林皓轩摇头:“应该没有吧,父亲没提。” “对了,派出去查证苏文斌的人,可有回报了?”萧沐庭再问他。 林皓轩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有一点情况,不过不全,还在继续地查,可有个点,挺有意思,苏文斌当年与王妃母亲结伴游历行医江湖,可是有一年之久,而且从时间上来看,当时他已有妻室儿女了,就以仙瑶宫人的高傲,怎么会委身于他当妾室呢……” “应该有原因,可能也是情深所致,但本王也有所疑惑,就从白清阳那种个性来看,也不应该,再听他说到的那位被宠坏的小师妹的个性,也觉得不可能,苏文斌有什么优势让她不顾师门反对,非要嫁给他当妾室呢?”萧沐庭也疑惑地摇头。 “对了,还有个情况,就是在他们一起游历的这一年中,后来多出了一个人,是三人结伴而行的,可苏文斌接身怀有孕的洛芷卉回府,是在结束游历后的第二年,他当时已经成为了太医,那这期间,洛芷卉在何处?”林皓轩手持着杯子抵在下颌处,一手抱着胸的不解的道。 “这么看来,这中间还有事发生,我现在是真希望,她与苏文斌没有关系,这样也就解释了她为何在那个苏府之中,会是那样的待遇,本王也可以,帮她名正言顺的讨回公道,不然,就现在的情况,苏文斌还真不能死得太早,也不能有错在身,这对她来说,都是不利的。”萧沐庭轻闭了下眼,真为这丫头难过。 林皓轩点了下头:“确实是,虽然她是皇上赐婚的,可要是成为已故或是罪臣之女身份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不利,就现在,已经有人动心思了。”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真当本王这里,是收留所了,什么人都想进来,就不怕,有命来,没命出去?” “别说,可是有人大叫着‘生是宸王府的人,死是宸王府的鬼’的忠魂,比如那位没脑子的诚庆县主,我的天呀,这位祖宗为何对你如此执着呢,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了,她也不怕被你冻死。”林皓轩嫌弃地撇着嘴。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回想一下,本王没招惹过她,不过她还是可以防的,有些人,可能真的不太好防。” “谁呀?你不会说的是曹婉清吧。”林皓轩瞪眼问。 “不是吗?出阴招!对了,她上次所用的药物,是从何处而的,可查出来了?”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 “那个,根本不用查,有钱,哪里都能得到。”林皓轩摇了摇头。 第120章 那得吃回来 林皓轩提出去新开的一家新酒楼去吃酒,而且听闻,此家酒楼是祁安王的妻弟所开的。 萧沐庭冷冷地撇了下嘴:“这两个皇子是真不消停,皇上向来多疑,也不怕就此失了圣心,真到猜忌的时候,下场是何等的惨。” 林皓轩笑道:“估计他们并未认为,身为嫡皇子的他们,会有那种下场吧,不是有个皇后在宫里撑着嘛。” 萧沐庭不看好地摇着头,背手走向奕王所在的院落。 林皓轩再凑前来伸头问道:“听闻,奕王这几日的情况大为好转,小王妃这是又有什么新药了,看来,奕王也有望出山了吧。” 萧沐庭看了他一眼,笑得也有了温度:“是,起效不错。” “唉,要不是说,有福之人不用愁呢,这个宝殿下可真是得到喽。”林皓轩笑了起来。 “还真是,寒儿确实是本王的宝。”萧沐庭得意地一笑。 两人刚一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来苏寒大声说话的声音。 “你快点出来吧,有效也不是这样泡的,再泡下去,皮都泡浮了,你又不是蛇,用不着蜕皮,听到没有呀……” “这是怎么了?”萧沐庭问着守在院中的小厮。 小厮施礼后一笑:“是王妃在劝奕王殿下从浴室中出来,奕王殿下泡浴时间过长了,可能也是药效好,奕王想多泡一会,王妃不让。” 这时就听苏寒再叫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把你拎出来了……” “王妃,万万不可呀……”屋内顿时乱了起来,声音出自莫颜和韵诗、韵兰的口中。 “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他了我……”苏寒再强势的道。 萧沐庭的身形一闪,已经冲了进了屋内,手臂轻挥,这三人全都后退了一步,他再上前将要冲进浴室的苏寒给搂进了怀里。 苏寒只感觉身体转了一圈后,就落在了他那结实的胸膛中,抬头就看到了萧沐庭略带冷意的脸。 她有些发懵地眨了眨眼,内心却是震惊不已,这老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萧沐庭对着浴房的门淡淡的道:“萧宴昊,出来!” 只这一声,浴房内就有了动静。 苏寒不由得撇了下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萧沐庭再看了怀中的她一眼,不由轻笑一声:“咱不与他这个不知好歹的晚辈见识,等他出来了,本王训他。” “就是不听话嘛,不听我这个治他病的大夫的话,要好好地训他才行,罚他跑五公……一千五百丈,哼!”苏寒轻跺了下脚地道。 “好!本王一定罚他,他不听苏大夫的话,就该罚。”萧沐庭顺着她的话道。 倚在门口的林皓轩笑出声来,以后谁再说宸王殿下不会哄人,他定会与之打赌,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大发横财。 浴室的门打开,奕王在两个下人的相扶下,一身宽衣长袍的走了出来,面上还有些红,不知是泡浴泡的,还是在室内听到些什么,而害羞的。 “你过来,坐下!”苏寒指着桌前的椅子,愤愤地道。 “对,坐下,坐好,让苏大夫给你看看!”萧沐庭也威严地道,同时对他还使了个眼色。 奕王听话的坐了下来后,将手自动地放就在了桌上,而且是微握拳的手面朝上。 苏寒过去,就站在那里伸手切着他的脉,没一会儿就放开了,再瞪了他一眼。 “药再好,也是要循序渐进方能治本,你以为,整天泡在这药里,就能快速地袪病了,你当你是人参呀,泡在酒里就成药材了?咋没泡死你呢。”苏寒不客气地损着他。 奕王愣了下后,再低下头,被人这么训,还真是第一回,可他也真是无话可说。 “噗……”林皓轩却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苏寒怒目的扭头瞪过去时,他很识趣的捂着嘴的转身闪到了门外去了。 “我可告诉你,要是你再不听我这个主治你病的大夫的话,你就另请高明吧,我还不给你治了呢。”苏寒说完,甩了下衣袖转身就往门外走。 奕王一惊,立即叫道:“小皇婶……” “什么小皇婶,是苏大夫,哼,笨死了!”苏寒头也不回地再呛了一句。 萧沐庭用手指点了他一下后,立即去追苏寒,在出门时,还对奕王道:“穿戴整齐,带你吃酒去。” “好!”奕王立即回答,而且嘴角带扬着笑意。 萧沐庭没几步,就将苏寒拉住了,小声的劝着她。 林皓轩伸长了脖子,撇着嘴地看着他们出了院落,这才收回头来,再扭头向屋内瞧去,奕王已经被扶进了内室,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你说说你,何苦呢。”林皓轩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不瞒你说,是真的有效果,本王感觉,再有几日,我都能痊愈了。”奕王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那也不能胡来呀,得,你快些,府门口等你。”林皓轩挥了下手,大步地走了。 萧沐庭拉着还生气,甩着膀子要挣脱他的苏寒,柔声地哄着:“听说,是开了家新馆子,小林子说很不错,带你去尝尝,就别生气了,你说过的,生气吃饭不好,会生病的。” “有多好吃?”苏寒气呼呼地回了一句。 她就是生气,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那个奕王就是不听,萧沐庭就两字“出来!”,他就乖乖地出来了,和谁说理去。 “还真不知道,不如咱们就去尝尝,吃完后,本王还可以带你在街市上转转,如何?”萧沐庭再笑道。 “嗯……也行!”苏寒想了想,轻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新开的福庆酒楼,却看到门庭若市,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队。 萧沐庭向来不喜热闹,看到这种场景很是烦,可今日是带苏寒出来的,他必须得有这个耐心才行。 苏寒却揭着车窗帘看着:“这得有多好吃呀,都排大队,要不……咱们去别家吃吧,看着都闹腾。” “别呀,王妃,小林子我可把位置都订了,这不吃,订金也不给退呀。”林皓轩伸头过来道。 苏寒立即转身下车:“那得吃,不能便宜了他们。” 萧沐庭笑出声来,紧随其后的下去,生怕人多,再把她给撞到。 第121章 糊弄人 因有林皓轩的预定,一行人顺利的上到三楼的雅室。 店中的掌柜的,亲自带着他们,笑脸堆成一坨,热情地介绍着这店的特别之处和招牌菜。 当听到金杯翡翠鸡的菜名时,苏寒瞪大了眼睛地盯着口沫横飞的掌柜。 “金杯装着的鸡?你家的金杯是多大的杯呀?”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掌柜因被打断说话,而是一愣,见问话是被宸王护在身边的小女人,也明白应该就是宸王的那个傻妃了,而她此时的样子,确实像是个傻子。 可掌柜的还的回答,他笑道:“回宸王妃的话,足有碗那么大。” “那就金碗喽,碗里能装多大的鸡,你这所说的鸡,不会就是只鸽子那么大的吧,那你们可真会糊弄人,这不算是欺诈消费者吗?”苏寒再冷嗤道。 掌柜的愣了愣,微垂下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冷,可嘴上却说着客套的话:“宸王妃真会说笑……” 苏寒再轻哼一声,抬头看向萧沐庭:“信不,就是碗盅里用白菜叶子包了一只小鸡仔。” 萧沐庭没说话,却只是轻摸了下她的头,宠溺地拉着她进了雅室。 可听在掌柜的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看向苏寒的目光里,还真有些许的惊讶。 要知道,这可是祁安王亲自想出来的新名字,而且这菜,也是请来的有名大厨新琢磨出来的,这个傻妃是怎么知道的? 而他的表情,却让跟随后进屋内的韵诗和韵兰看了个真切,两人还得意的一笑,小看她们家王妃的下场都不会太好的。 林皓轩先前在订席时,已经点过菜了,他再把菜单子放在苏寒的面前。 恭敬地笑道:“王妃,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再点一些。” 苏寒也只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反是推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将头直接扭向窗外,看着楼下的热闹。 萧沐庭也只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就将菜单子递向奕王:“你来点吧。” “先前点的不少,应该够吃,不够再点也是一样,别学浪费了,先上吧。”奕王很适度地道。 兰阳郡主也是一样在点头,对林皓轩道:“小侯爷破费喽。” “好说,好说,怎么也是祁安王新开的酒楼,咱们也是来捧个场罢了。”林皓轩这话就是说给掌柜听的。 他也是个圆滑人,笑着点头道:“几位贵客莅临本店,让小店蓬荜生辉,开张大吉之日,自是要好生的款待,小的这就命人上菜,并赠送新酿的桃花酿一壶,以表谢意。” 待他离开后,苏寒这才扭过头来看向林皓轩。 “小林子,你刚才说,这家酒楼是祁安王开的?”她托着下巴地问道。 林皓轩正在为大家斟茶,听她问,就停下手来点了下头:“对呀。” “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就不来了,有钱没地方花呀,给他!”苏寒明显很是不情愿的道。 萧沐庭这才笑出声来:“怎么也是晚辈,就算是咱们当长辈的捧场喽。” 苏寒轻撇了下小嘴:“在这里花多少钱,他都不会领情的,你信不。” “信!”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 知道她很是抠门,不过这次说得在理儿,就祁安王还真不会领他这个小皇叔什么人情,不过要是真的装作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难听的话,必会说的。 楼下依旧热闹,队伍排得也越来越长,苏寒伸头看了看后,再向着雅室门口张望了一下,再皱眉。 “这里没坐满呀,为何不让排队的人先进来用餐呢,这是真客满,还是水军呀?”苏寒小声的嘟囔着。 几人全都是一愣,也回头看了看,再互相看着,因为他们没明白,她所说的“水军”是什么意思。 可苏寒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再伸长了脖子向窗外的楼下看,突然伸手拍了拍萧沐庭的手臂:“看,那是谁?老郡王吧。” “噗……”林皓轩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去。 好在他是扭头喷的,不然,坐在他对面的奕王定是无法幸免的。 “谁?”萧沐庭自然也听出来了不对,身楼下看了一眼后,就笑出声来。 “是,宝庆郡王叔。”他语带着笑意。 兰阳郡主听后,也站起身来,向楼下看去,正见宝庆郡王从马车上下来,正四下张望呢。 她立即跳到窗前,伸着手地招呼着:“外公!在这里呢!” 宝庆郡王寻声看来,也露出了笑意,对她点了下头,这才在随从的陪同下,走进了酒楼。 兰阳郡主已经跑到门口去迎接了,可好半天,就是没看到宝庆郡王上来,她不由的走出门外,向下伸头看去。 立即她又收回了头来,有些慌张地跑了回来,对萧沐庭道:“小皇叔,兰阳看到了诚庆郡王和诚庆县主一家子了,把外公拦在那里说话呢,不会是知道咱们也来了,那诚庆县主不得冲上来呀。” 奕王拉住她,轻摇了下头:“不用理会,识趣呢就寒暄几句,不识趣的话,就别怪咱们赶人了,这里可不是她们一家人能闹事的地方。” “这个理,咱们都懂,但诚庆县主,我看未必!”兰阳郡王撇着嘴的摇头。 “她不懂事,自有他爹教训,与咱们无关,你去接皇叔进来。”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依旧在向楼下看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动着,这明显就是在她想事和烦躁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萧沐庭只能安慰她:“放心,不会让不懂事的人,打扰咱们用餐的。” 苏寒扭回头来看着他,再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小林子的银子白花了,这里总给我一种,中看不中用的感觉,想必这菜肴也以哗众取宠为主,不会太好吃的。” 林皓轩立即道:“王妃放心,当也就上这一次,下回不会再来了。” 宝庆郡王没迎来,菜先上来了,当看到那一个碗蛊里用白菜叶子包着的小鸡仔时,苏寒直接就得意的挑起眉来。 “看看,我说啥来着!还金杯翡翠鸡,这和老黄瓜刷绿漆有啥区别,全都是糊弄人的。”她不客气地直接道。 几人全都嘲笑的直摇头,掌柜的尴尬不已,却也只能赔笑,却比哭都难看。 第122章 龟丞相 掌柜的刚刚退出去,门口再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真是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们遇到,宸王殿下,可是好久没见了……”诚庆郡王大嗓门的,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宝庆郡王却先一步地拉着兰阳郡主先行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特别难看,在看到屋中人后,还一个劲地向身后使着眼色,别提有多烦了。 然后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微胖的男人,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左右,怎么看着体重也得有一百五十斤上下,衣服都让他撑得崩起,白胖的脸上,还有两撇八子胡。 苏寒直接就纠起了小脸,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松手,就笑出声来。 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诚庆县主,还有两个锦衣的年轻男子,个头都不高,体型也差不多,从面相上来看,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一家人。 庆诚县主在看到萧沐庭时,立即扬起了星星眼,兴奋地露出自认为好看的笑容,还特别殷勤地挥了下持着手帕的手,可她今日一身玫红的锦衣华服,脸上的妆容还真是有些浓重,怎么看着,都有点变了味道,像个拉客的花姐。 萧沐庭也不能真的视而不见,只能淡淡的对进来的几人点了下头:“诚庆郡王,确是好久不见,看样子,身体还算是硬朗,声音依旧洪亮,你们也是来给祁安王捧场来的?” 诚庆郡王咧着嘴笑道:“是呀,不过本王来得早些,要知道宸王殿下也会来,就一起了,不如……” “不必!本王今日心情不错,所以才会来此坐坐,既然诚庆郡王一府人已经酒足饭饱,不如就先离开吧,免得门外的人没有地方用餐。”萧沐庭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还很直白的下了逐客令。 诚庆郡王脸上一僵,刚要再说话,就被诚庆县主给扯住了手臂。 她娇声地道:“宸王殿下所言甚是,那几位就好生的用餐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今日这一席,就由诚庆郡王府来请,也同时相邀,三日后,是父王的生辰,还望各位都到府,届时,再好好地招待各位。” 可屋内的人,却没有一个接这话的。 这么尴尬的情况,在诚庆县主看来,就是默认了,也不生气,反笑得更开怀了些:“那各位慢用,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届时别忘了来哟。” 她还强扯着诚庆郡王一下,并对那两个年轻的男子也一扬头,一行四人带着几个随从退出了雅室。 祁伟送出门外,看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来,将门关上了。 “这人怎么这般不识礼数,一路就跟着本王上来了,真是太……”宝庆郡王一脸嫌恶的道。 “这就不错了,还知道离开了,不过看样子,诚庆郡王是不甘心的,诚庆县主却是挺高兴的。”林皓轩将酒为宝庆郡王斟满。 “噗……哈哈……哈哈……”苏寒这时才笑出声来,可却是一笑不可收的,又觉得有些不好,将头抵在桌子上,可却根本就抑制不住。 大家都被她笑懵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齐齐地看着她。 萧沐庭伸手扶着她,笑问道:“寒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寒伸手轻轻的摆了摆,却依旧停不下来,直到她缓了缓后,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却是泪汪汪的。 兰阳郡主急急地问道:“小皇婶,你行行好,别一个人乐呀,说出来,兰阳陪您一起呀。” 宝庆郡王笑出声来,摸着外孙女的头:“不得无礼。” “外公,我没有,我与小皇婶平日里就是这样相处的。”兰阳靠在他手臂上,小声地撒着娇。 苏寒终是收住了声音,笑看着萧沐庭:“这位就是诚庆郡王呀,我,我还以为……以为看到了……呵呵……龟,龟丞相……了,了呢……哈哈……他也太……太好玩儿了……” 几人全都一愣,没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乌丞相”是什么东西。 苏寒看了看他们,立即招手叫着韵诗,此时韵诗和韵兰两人脸通红,双肩不停地在抖动,只因不能笑出声来,两人已经快内伤了。 他们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丫头知道是怎么回事。 韵兰从身上的小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画册子,交到了萧沐庭的手中。 苏寒指着那册子:“看,看看……哈哈……一样……一样的……” 萧沐庭翻看着册子里的所画的画,当翻到其中一页后,他的表情也是一顿,再瞪大了眼睛地看了看后,笑意顿现后,再喷笑出声。 “还,真……呵呵……真像!哈哈……”他笑的声音更大了。 林皓轩一把抢过去,看过后也笑出声来,然后再传给奕王和宝庆郡王和兰阳郡主,没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传出了狂笑的声音。 楼下排队的人都听到了,不由的抬起头来向上看来,却不知,在这房间里的,是何人。 “这是什么……”萧沐庭指着那本小册子。 韵兰过来将册子收回来,笑道:“是王妃给我们画的小画本子,讲的都是神话故事,可好听了……” 萧沐庭还真意外到了,不由的看向还笑到停不下来的苏寒一眼,原来她还有这个本事呢,给别人讲故事。 可他怎么就没听过她讲一个呢,顿时心里又不点不是滋味了,再斜瞄了眼,被韵兰收起的画册子的那个布袋,心中有了一个小算计。 这个酒楼的菜,一般般,就是名字好听些,味道却远不及京城最有名气的庆丰酒楼,而且这酒也差点意思。 大家也不过就是沾了沾嘴,尝了个味道后,也都失了兴趣。 不过这酒楼的位置,是真的挺不错的,而且是少有的三层楼的结构,还真能把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站在窗前,萧沐庭叫过苏寒,指着左侧城外的一座苍山:“看到城外的那座山了吗?” “看到了。”苏寒乖巧的道。 “宝庆郡王叔在那里可是有栋别苑的,想不想去打猎?”萧沐庭低头看着被他圈在身前的苏寒。 “想!”苏寒脆生生的回答。 萧沐庭回头看向正与兰阳郡主聊天的宝庆郡王。 “王叔,可听到了,什么时候能安排。”他笑问道。 “后天!”宝庆郡王爽快的回答。 第123章 遇到同门 一行人走出酒楼,应沿街市闲逛了起来。 苏寒却根本对于那些铺子没有兴趣,而是想顺着这条主街,向后面的那条副街看去。 并不停地询问着身边的韵诗:“是在那个后面吗?” 韵诗点头:“应该就是这条街的后面,奴婢问过采买的宽叔了,他说的应该就是这条主街的西侧后街。” 萧沐庭看到这两人在交头接耳的样子,停了下来的看着她们还在东张西望的。 不由地问道:“在找什么?” 韵诗立即闭嘴,苏寒也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这才挪过来,指着西面的后街。 “我想去那边看看,听说有好多的药铺子。”她小声地道。 “看药铺子?”萧沐庭还真是不解了。 这大街上琳琅满目的绸缎庄、成衣铺、首饰店不看,她却想看药铺子。 不过一想到她只对医术有兴趣,也就理解了,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 于是几人改道,向西街走去。 萧沐庭还对苏寒道:“这条街上的药铺也不多,只有三家,不过也可以算得上是京城最好的医馆药铺了,你是想与这里的医师切磋吗?” 苏寒本想摇头,可她又顿了顿后的点头:“都说医术无止境,就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诊病的,而且现在咱们身边不是有两个病患嘛,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诊病的手法。” 萧沐庭点了下头,这丫头虚心又好学,还真是难得。 不过为什么白清阳在时,教她学点东西,她会那么排斥呢。 这一点,他还真想不太明白。 当拐进西街后,看到铺子外所挂着的门幌,苏寒立刻就有了一种亲切感。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家回春堂的铺面和装饰布局,让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与原本她爷爷的那个医馆的外形特别相似,爷爷也会在铺门外面,挂上一个很大的葫芦,再有一个就是鱼符,而且鱼符的身上,刻着“苏氏”的字样。 苏寒快步上前,看着那个大鱼符,果然这上面也有字样的,刻的是“古氏”。 说明这间铺子的主人,姓古。 就在她要进门时,却看到了门廊上方,牌匾的左下角处,有一个特别的图案。 这个图案的结构造型,她熟悉,与她所戴着的链子的镂空纹拓下来的图案,还有就是白清阳所用的药方笺纸上的图案,是同一种,只是内里的花,不一样。 她的是莲花,这是白清阳告诉她的,而白清阳的是杜鹃花,可这个是牡丹?还是芍药? 她内心不由哀嚎:不会这么巧吧,这都能遇到呀。 这不是遇到同门了吗。 可她没进去,林皓轩却推着奕王先一步的进去了。 现在叫他们出来也来不及了,苏寒只能伸头的向店内看了看,当看到柜台处,那大大的图案后,她再轻纠了下脸。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开此店的人,是仙瑶宫的弟子?这么大的牌面吗? 掌柜热情地接待了林皓轩和奕王,带他们到了诊台前。 并为这两位贵客倒了茶,笑问道:“不知两位是抓药,还是看诊。” “这兄弟身患重病,看了多家大夫,也无果,听闻这回春堂的医师高明,特慕名而来,可否请大夫帮忙给看看。”林皓轩很恭敬的道。 那掌柜也是个能人,只是看了眼奕王的面色,也知道他身患有病,而且还不是什么小病,是中了毒了。 他笑着点了下头:“请两位稍等,在下这就请主子过来。” 他对身边的小伙计点了下头,转身揭帘进了后院。 苏寒这才迈进了铺子里,熟悉的药香味,让她不由得全身心都放松了。 当她再想往里侧方向走时,被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伙计给拦住了。 “客人,这里不能进,看病的话,就在此处排队。”他虽然礼貌地伸手阻拦,可语气却很强硬。 苏寒的手被萧沐庭握住,对那个小伙计微点了下头:“内人鲁莽,还请见谅。” 说完拉着她就退回到了奕王的身后,同时手在她的肩上再轻按了下,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这里有规矩,咱们得遵守。” 苏寒点了下头,再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她就是有点小兴奋,感觉这里所有的摆设,都与前世爷爷的那个药铺子太像了,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时,门帘揭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二十初头的白衣少年,一身的布衣,头发束起,却用一个白玉冠束着,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他面带着温意的微笑,目露温和之色,身材修长,怎么也得有一米八左右,可却一点都不显魁梧,如一缕阳光般,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古暮云,回春堂的老板,古氏医堂的掌门人。 掌柜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后,方才介绍:“就是这位患病者,请主子给看诊。” 奕王对古暮云点了下头:“有劳古大夫了,帮在下看看,这是何病,为何会久治不愈。” “好!那在下就试试。”古暮云依旧笑如暖阳。 当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搭在奕王的脉上,面上没变,可目光却是惊诧的,他再看向奕王时,还轻皱了下眉。 “阁下的这个病,应该得了有些年头了,想必是也没少看医求诊,只是……好像都不太对症,不过,近期,阁下应该是找到了高人,对症用了对应的药……”古暮云依旧保持着暖意的微笑。 他的手指又在奕王的脉上微用力的按了按后,方才眼带欣慰的笑意:“阁下不如继续与现在为您治病的这个高人继续配合,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不出一个月,阁下的病情会更有好转,就现在只能久坐的情况,也会得到改变。” “古大夫的意思说,在下可以站起来了。”奕王也一样,面带着笑意,看着他。 年轻古暮云收回诊脉的手,轻点了下头:“完全可以。” “那就多谢古大夫了。”奕王也收回手,放下袖子,笑道。 古暮云这时再问了一句:“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在下,这位为您看诊的人,是否姓白?” 奕王笑着摇了下头:“非也,她姓苏!在下叫她苏大夫!” “苏?”古暮云有了些许的疑惑。 第124章 专家会诊 奕王对他再是一笑:“古大夫,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再为家妹也诊一下。” 古暮云立即恢复原本那阳光般的笑意,轻点了下头:“当然,本就是医馆,自然是有诊必看的。” 奕王对门口的兰阳郡主招了下手:“兰阳进来,让古大夫给诊一下脉。” 兰阳郡主却不是很情愿,在她的认识里,哪个大夫能有苏寒强呀,再说了,她现在的病都已经大有好转,自认为已经痊愈了,这人还能比苏寒强呀。 不过她听话,还是在宝庆郡王的推动下,迈步走了进来。 再对古暮云轻福了一礼后,就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将手腕放在了脉枕上。 她微翘着小嘴,扭头时,就看到苏寒正对她使眼色呢,聪明的她,立即就明白了,这是小皇婶想在测试这个年轻的男大夫,那她必须配合,谁让她已经拜了苏寒为师了呢。 果断,古暮云在诊了她的脉后,也有些惊讶,看着她的面相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能否请小姐伸一下舌头,在下想看看您的舌苔。” 兰阳郡主听话地伸出了舌头,美目带着一丝笑意的盯着他看,想看他如何出丑。 古暮云对她点了下头:“小姐可以收起了。” 这时他也收回了手,再伸手,掌柜的立即将一块湿布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轻擦拭着手指,微垂着眼的轻眨了两下,然后嘴角这才又微扬了起来。 “各位,如此来回春堂试探,是不是有些不妥?”古暮云的声音冷了下来。 林皓轩警觉地伸手将兰阳郡主扶了起来,并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再手握着奕王的轮椅车,向后拉出了一些距离。 萧沐庭刚要上前,却被苏寒挡在了身前。 “有什么不妥,医学之术,博大精深,相互切磋也是一种进步的途径,如果古大夫连这个都无法理解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您觉得不妥,就不妥吧,大不了,下回我们不来了呗。”苏寒手叉着腰,嘴角挂着笑意,目中闪着些许的轻蔑之意的平淡的道。 古暮云抬起头来看向她,嘴角再冷冷一扬,没有了先前的那道暖阳,而变成了冷风。 “在下不在乎同行间的切磋,可这种方式,好像不妥,本人在此开门立铺,也是想用所学之长,为百姓解疾苦,可这种用病人试诊之举,还真是没见过。”古暮云的目光又凌厉了些。 苏寒上前将奕王向后退得远了些,她站在桌子前,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突然她双手猛地拍按在桌子上:“那你听说过,专家会诊吗!” “什么?”古暮云一愣。 “就是在疑难杂症面前,几个医者对一个患者,或是一个病例进行诊治,将自己的诊治经验和方案汇聚在一起,再推行出一个最为可靠、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案,你可知道?”苏寒表情很严肃,完全没有了一点笑模样。 古暮云微扭头的眨了眨眼,眉头也轻轻的皱起。 “看来阁下是听说过的,可能你没参与,但这种事,是有的,而且不少见,想必你在师门时,也会看到过,几位师伯、师叔在一起研究一个病例的情况,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行了呢。”苏寒身体再向他的方向倾了倾,这种压迫感很强。 古暮云不由的身体就向后倾了倾,拉开了两人之间有距离。 “我这里还有一个药方子,不如古大夫再帮忙看看,还有哪里有不妥之处,帮忙改进一下,让我的患者,早日康复,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苏寒说完,从怀里拿出几张方子,在里面翻了一下后,从中抽出一张来,拍在了桌子上,再向他的推了过去。 林皓轩是真怕苏寒会吃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药铺里的几个人,全都是有身手的,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古暮云古大夫,他还是个内功不差的高手。 他刚要动,手腕就被萧沐庭给抓住了,并对他轻摇了下头。 这是一场医者之间的较量,苏寒在挡在他身前的那一下,让他已经心暖不已,当然他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不过他还是有那个自信的,就算对面的古暮云的身手好,但想要伤苏寒,却不太可能。 古大夫伸手拿过那个药方子,也只看了一眼后,就立即瞪大了眼,抬头盯着此时,嘴角带着浅笑,萌萌的大眼睛轻眨了下,一脸稚嫩地苏寒。 “你!”他也只说出了一个字。 “可能用?”苏寒再对他瞪了下眼。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药方子,点头:“很精准,无需添加任何东西。” “那就谢谢喽!”苏寒说完,手快上一把将药方子拿了回来,并叠好的放回了怀里。 “可否……”他再道。 “不行!”苏寒直接摇头。 古大夫被她如此直接的拒绝还真是一愣,但随即也释怀的一笑:“大师伯一走就是十几年,虽然每年也会回师门一趟,可他却从来不告知他所在何处,没想到,他会也在京城。” “他只想过他的平静生活,不喜欢纷扰,你也无需多打听,他不会高兴的,要不是我看到这门上的图案,也不会走进这间铺子了,不对呀,你怎么没回师门呢?”苏寒有点不解的问道。 “你不也没回去嘛……咱们不够资格。”古大夫恢复了他原本的那阳光般的笑容。 “哦,那我明白了,先走了,谢谢了。”苏寒对他抱了下拳。 回手握上萧沐庭的手,再对林皓轩扬了下头,他们一行人这才离开。 古暮云亲自送他们离开,看到他们上了马车离开后,他才收回目光,对身边的掌柜道。 “查一下,这些人一看就非普通人,可怎么从来没听说,大师伯收了个女弟子呢?”他疑惑地道。 “主子,您是怀疑,此人假冒?”掌柜地问道。 古暮云轻摇头:“不确定,不过就那个药方的开具手法来看,还真是出自师门一派,苏大夫?她姓苏!” 掌柜的提醒他:“主子,来者不善呀。” “静观其变吧!”古暮云转身走进了铺子。 第125章 有现成的 而此时坐在马车中的苏寒,正对着萧沐庭甜笑的一通猛夸。 “还是你厉害,一眼就看到那个图案不对了,嘿嘿刚刚一诈他就露馅了,太好玩了。”苏寒高兴的拍着手。 萧沐庭被她夸得晕乎乎的,嘴角带着的笑意,就没减过。 “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没看见,不过,他为什么要把那个图案弄得那么明显呢,是怕别人看不到吗?”苏寒再托着小脸地看着他。 她之所以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萧沐庭,无疑是因为刚才她的表现过于的精明,生怕他会起疑。 也好在,当时他是看到了,提醒过她看那个图案的,所以,都推给他。 萧沐庭再对她温柔的一笑:“那个图案很明显,不过本王听清阳说过,师门没有阻止门下弟子开铺行医,不过也没听说,有几个这么明目张胆的,这还真是头一家。” “那这个姓古的,是不是也很有名气呀?”苏寒笑萌萌地问他。 萧沐庭摇头:“这个还真不太知道。” 苏寒轻“哦”了一声,垂下眼眸,思索了起来。 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头:“不过,本王可以打听一下。” 苏寒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笑容满面了。 萧沐庭心情大好:“刚刚你也没吃好,不如,咱们再去吃一顿吧。” “好呀!”苏寒爽快的答应了。 一行人,又在庆丰酒楼下了马车,店小二一见,立即冲出门来热情地接待。 “小的给宸王殿下,宝庆郡王殿下,鄑阳小侯爷请安,快店内请,二楼的风柏雅室正好有位置。”店小二机灵地道。 “你小子,还真会来事儿,不过今日你可少说了几位。”林皓轩指着店小二轻松地道。 一看就是他们相熟,而且关系还挺好。 店小二的眼睛在几人面上游走了一下,再笑道:“都是贵客,小的眼拙。” “行了,你眼就拙着吧,店中可有上什么新菜品了,都上来,两桌。”林皓轩爽快地挥了下手。 “得嘞!”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几人一进店,还真是挺意外的。 前街的祁安王开的酒楼人满为患,门外还排着长队,而这店里也是一样的座无虚席,可见,还是老字号的店抗打击。 店小二带着一行人上到二楼,走向风柏雅室的方向,路过清松雅室时,门突然打开。 曹婉清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用完餐,正准备要离开。 当看到他们一行人时,曹婉清先是微微一愣后,立即又有礼地付了下礼。 声音温柔地道:“小女见过宸王殿下。” 可这里却不仅仅只有萧沐庭一人,这么明显的特别对待,也真是让其他几人都冷扬了下嘴角。 萧沐庭却置若罔闻地紧握着苏寒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还问着店小二:“可是前面的那一间。” 店小二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此中插曲,伸手着在前方快步带路:“宸王殿下说的是,就是前面的那一间。” 苏寒却在走动时,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内的曹婉清。 她的目光中全是痴怨之意,紧盯在萧沐庭的身上,一路跟随而来。 当两人的目光对视上时,苏寒看清了从她的目光已经转化成了恨意。 她一点不怯懦的也回了她一个挑衅的扬眉,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才缓缓的收回头来,手还主动的挽上了萧沐庭的臂弯,身体向他靠近了些。 她就是要走绿茶的路,让她们无路可走,哼! 奕王让莫颜推他跟上去,可他表情却也是一副高冷傲气的样子,一个丞相府的小姐,却如此目中无人,还真是不多见。 林皓轩对着宝庆郡王伸了下手:“郡王叔请,一会儿多喝一杯,压压惊。” “本王还真想再喝上两杯,今日高兴,随着你们开了眼界,见到了不少新鲜事。”宝庆郡王话中别有深意地道。 兰阳郡主嘲讽的一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不多见的,也只有小皇叔能有如此这般的机遇,确实是少见得很。”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雅室后,房间的门就被关上了。 曹婉清站在那里,像是个被遗忘的透明人一样,无人理会于她。 店小二很快从房间里出来,快步的就要向楼下走。 曹婉清上前一步地拦下了他:“宸王殿下都点了什么菜品?” 店小二面带着职业笑容,可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刚刚的一幕只要是没瞎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位丞相府的小姐,根本不受那几位尊贵之人的待见,而且是有点避恐不及的感觉。 他自然是不能如实说的,再对着曹婉清抱了下拳:“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外带两壶酒水,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店中近日不是推出了两道新菜品嘛,给宸王殿下送上去,就说是本小姐请的。”曹婉清高傲地道。 店小二再对她施了一礼:“曹小姐,真不好意思,这样不妥,那个雅室内,所来的可都是尊贵之客,可没有别人只请二道菜的,小的也不敢如此做主,还请曹小姐见谅。” 曹婉清的眼睛轻轻一转,再微带着浅笑:“你说得对,不如就只请宸王妃吃吧,想她一个傻……足不出户的人,应该没吃过这般美味的菜肴。” 店小二却不搭话了,只是对她点了下头:“小的还要传菜,就失陪了。” 说完就向楼下跑去,曹婉清见他这般,立即对身边的婢女扬了下头。 那个叫锦云的婢女快步地追上了店小二,将一小袋的银子强行地往他手中塞。 曹婉清带着另一个婢女,款步地走来,看着还在争执的两人后,再轻扬了下嘴角。 “你拿着吧,这是赏你的,只要你差事办得好,以后还有重赏,可别识抬举。”她语带威胁地道。 店小二愣神的功夫,锦云已经收回手来,扶着曹婉清下了楼梯。 来到柜台前,店小二将事情与掌柜的说了一遍,他看向已经驾车离开的曹婉清一行人,冷哼一声:“如实的与殿下说明情况。” “是!”店小二就应了一声。 在听完他的话后,萧沐庭对店小二一扬手:“人家赏的,你就收着吧。” 林皓轩冷哼着:“没看出来,还挺大方。” 兰阳郡主却不高兴地道:“这不就是在羞辱王妃嘛,真缺德。” 苏寒却一点不在乎:“这有什么可羞辱的,反正她都付过钱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不领她的好,回头照样收拾她。” 萧沐庭轻笑一声:“你不会又想去丞相府了吧。” “无需我去,那里不有个现成的苏家人嘛……”苏寒得意的笑道。 第126章 阴险的娘们儿 兰阳郡主挽上宝庆郡王的手臂:“外公,听说二嫂嫂与韩尚书夫人是亲眷是吧,不如就让二嫂嫂帮忙透个话过去呀,想着韩尚书也因自家这个最有才华的女儿给姑母家的表哥当了妾室一事,不会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吧。” 宝庆郡王宠溺地轻点了下兰阳郡主的鼻子:“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精明了。” “要不是那个曹小姐有意为难小皇婶,还想让外孙女想起她们来,那可真是抬举她了。”兰阳郡主傲娇的一梗脖。 奕王也笑了:“还真是,这位曹小姐如此傲慢,与外界所传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一点也不沾边。” 莫颜为他布着菜,语带嘲讽的道:“人家是大家闺秀,想的自然不比一般人家的女子,对外那是在立形象,其实真性情是什么样的,也就是身边近的人才能看到,想必就连她自己的父母,都未必能看到本真是如何的。” “嗯,嗯嗯!”苏寒对着她一个劲的点头。 并快速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才道:“莫姑娘说得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阴坏阴坏的,心眼还特别的多,她向来对别人都是用阴招,可表面上,一定是和颜悦色,有礼端庄的,让人防不胜防的那种!” 林皓轩也同意苏寒的说法,点头道:“对,当初要不是咱们防得好,早在丞相府里,咱们就吃亏了。” 萧沐庭对宝庆郡王举起杯来,他也举杯与之相撞了一下。 他才道:“本王向来没觉得她有什么才华,也没看出她哪里贤淑,表面功夫太明显,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宝庆郡王喝了一口酒放下杯点头:“还真是,这孩子小时候就看得出来,还记得当年惠嘉公主的事吗?都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可本王却看出了此女的心狠手辣。” 林皓轩挑了下眉:“就是那次,让惠嘉公主伤了头,并落下疤的那件事?” 见宝庆郡王点头,林皓轩也再撇了下嘴:“那一次,惠嘉公主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也只是头上划了道口子,这要真是再差点,命都没了。” “谁说不是呢,可她却说只是不小心,也是那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惠嘉公主因此事,还落下了失语的毛病,更说不明白了,全凭她一人说话,不过本王却坚信,她那得意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宝庆郡王冷哼一声。 萧沐庭沉下目光,轻摇了下头:“说起惠嘉来,这孩子着实是命苦了些,自那件事后,本应得到家人安抚宠爱的,却受到了嫌弃,自请去皇陵外的永乐痷堂守陵,真是……” “寒心罢了,她又错在了哪里,还好小皇叔心疼她,把她送到了陵宁城中,也算是让她平静过活吧。”奕王感叹着。 苏寒轻眨了下眼睛,再抿了抿嘴后,又嘟起嘴来的嫌弃地翻了下眼皮:“阴险的娘们儿!” “对,对,王妃这话说得精辟。”林皓轩笑道。 几人也都认同地点头,都对于曹婉清很是鄙视。 萧沐庭还为她倒了一小杯的酒,对她点头,示意她可以喝一小杯。 兰阳郡主也笑着为她夹着菜:“小皇婶,以后见到她,可千万别与她说话,转身就走,不可理会她,此人口才特别的好,而且特别会颠倒是非,指鹿为马,更会装软弱,让人误会是咱们以权势欺人。” 只听这话头,苏寒也明白,兰阳定是吃过曹婉清亏的人,不然,哪来这么深的体会。 “她欺负过你呀?”苏寒也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不用兰阳回答,宝庆郡王已经开口:“不瞒王妃,这孩子刚回京城之时,病还没那么重,也是出席过一些游会的,那时就与曹婉清有过矛盾,她就装弱地弄得兰阳百口莫辩,而且还传出她有病传染,所有的人都避着兰阳,唉……” 兰阳郡主也只是沉了下脸,就再抬起头来:“她在京中闺阁中的名声也没好哪去,不然,诚庆县主为何一见她就横眉冷对的,她谁的坏话不说呀,而且还都是背地里传的,诚庆县主是得知了的,才会找她理论,可她就是哭,让人觉得是诚庆县主欺负她呢。” “所以,才会说,你们这些皇权贵女欺负她,是吧。”奕王冷撇着嘴地道。 “对呗,其实,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祸,要不是大家都看着她有个丞相的爹,一定会动手的。”兰阳冷冷的道。 苏寒这时抬头看向萧沐庭:“那这次丞相府的事,算不算她把自己的兄长给算计了?” “算!”萧沐庭将剔除鱼刺的鱼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那韩尚书府与她,也算有仇吧?”苏寒再问他。 “算!”萧沐庭再点头,嘴角还有了笑意。 苏寒夹起他放在盘中的鱼肉放在了嘴里,慢慢地嚼着,眼睛再轻转着。 “可是,那位姓韩的小姐,身体不好,也不知能不能有机会,当然了,二姐姐定是不会给她瞧病的,嗯……”苏寒轻语着。 “对了,小皇婶,上次您就说过,韩小姐有病,是什么病呀?”兰阳郡主问道。 苏寒看了她一眼:“肝病!” “可王妃,当时您并未与她有接触,是怎么得知她有这病的?”林皓轩也问道。 苏寒拿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了一口,还轻哈了一声,再点了点头。 这才道:“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火光却足,她的面色明显与别人的不一样,非受到惊吓后的白,而是发黄,而且目光黯淡,眼睛呈黄色,而且她的脸上已经有了蜘蛛痣,在露在外的肩头处,也有几处,这就是明显的肝病的症状,想必她的身上,也有很多的被称为红痣的小疙瘩。” “原来是这样呀,难怪您当时那么确定,她病呢。”兰阳郡主这才明白,心中更加佩服她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如果她的心情要是愉悦些,再配合对症的药物治疗,好转的几率还是有的,可现在,她想必不会了,此病就怕生气,心结气郁,如此大的伤害,想必她不会释怀,曹公子此举,真是毁了她一辈子的。” 萧沐庭再为她添了一筷子的菜,柔声道:“有些事,与咱们无关,这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想必也是她有私心,不然,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子里。” 几人互看一眼,都默契地笑,也夹菜吃起来,该喝酒的,端杯相互敬着。 第127章 真傻了 一行人回到府里,各自回了住所。 苏寒走了一半,就转身折回到了萧沐庭的房间门前。 她踮着脚的伸头向房间内张望着,看似一副紧张样。 思雨正端着水盆出来,与她施了礼,再是一笑:“王妃,是来找殿下的吗?不如进去吧。” “那个……殿下是在换衣服吗?”苏寒询问着,可眼睛却依旧瞄向屋内。 思雨再是一笑:“是的,王妃。” “那,那我一会儿再来吧,等一会儿也,也行。”苏寒转身搓着手,完全就是不确定的样子。 思雨也真是奇怪,向来王妃来找殿下时,都会大大方方的进去,哪管殿下是不是在换衣服,还是没起床呀,今儿,这是怎么了。 苏寒想了下,还是决定一会儿再来,刚要迈步离开,就听萧沐庭的声音传来:“寒儿!进来!” 她却身体一僵,站在那里轻纠了下小脸,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思雨对着她扬了下头:“王妃快进去吧,殿下叫您了。” “那个,我,我也没什么事,回头再说吧……你,你先休息吧……”苏寒说完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就有点不敢了,想退缩了。 不是不知道萧沐庭重视她的安全,也明白她有保护她的心思,她要是再提出非分的要求,就有点太过分了,也有点太不要脸了。 感觉拿他的好心太不识数了。 可她还没走出三步,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她转头就看到了萧沐庭在她身后。 “是出了什么事了?”他担心地看着她。 就她的这个表情,已经让苏寒心生愧疚了。 他对她的关心不是假的,是真心实意的,可她却拿自己傻为由,把他的好心当成了护盾,一直都在得寸进尺。 见她轻咬着下唇,低头不语的样子,他的心再被提了起来,不会是她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让她怎么会如此为难。 回手搂上她的肩,半推着她走进了房间,按她坐在桌前,再为她倒了一杯茶。 放在她的面前才柔声地问:“寒儿,有什么事,与本王说,有本王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本王定会为你做主。” 苏寒现在真的感觉自己特别混蛋,就如老人说的:真不是个物! 见她依旧紧咬着下唇,看似在懊恼的样子,他就更担心了。 “寒儿!”他再轻唤了她一声。 苏寒终是抬起头来,再挤出一个笑来,轻摇了下头:“没事,就是看看你今日饮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那我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而且还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说明,让本王怎么休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本王!”他低头看着怀中的苏寒。 她伸手轻轻地推开他,后退了一大步,站好后,才抬眼,一副做错事样的小表情看着他。 “我,我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的,但,但想来,你也不会同意,我,我还是别说了,全当没发生,我没来过,你也没问过,行不行?”她声音很小地道。 萧沐庭不由再轻皱眉,眼睛轻轻一转,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可是本王已经知道了,你现在不与本王说明,那本王只能……”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苏寒立即抱住自己的双臂:“我长大了,你不可以打我哟……我,我会反抗的……” “呵呵……不,不是,本王不打你,但可以……罚你抄白清阳留给你的医册子,十遍,直到你说明为止。”萧沐庭眼中闪着笑意,再轻扬了下眉宇。 苏寒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你干啥呀,明知道人家写字不行的,换个罚法行不行,我去练砍树功,或是罚我射五百只箭,不行吗……” “不行,没商量!”萧沐庭坚持地摇了下头。 苏寒鼓起双腮,还在思考着她要说出来的话,后果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比罚抄更惨的事发生。 萧沐庭转身坐下,再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道:“如果想好了,就过来,坐在这里,与本王说说,是怎么回来,想与本王商量的是什么事。” 苏寒再考虑了一番后,终于是挪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再小心地抬眼瞄了他好几眼后,方才弱弱地开口:“我想有时间,去那个姓古的药铺,与他探讨一下医术。” “就这事?”萧沐庭愣了一下后,见她不说话了,才问道。 “嗯!”苏寒用力的点了下头。 萧沐庭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同时暗松了口气,不过也真是被她这小心又谨慎的样子给暖到了,但又有些心疼。 不过他还是道:“再等几日可好,本王想再查一查,他的身份,别有什么目的,就是引你出现的,虽然看似有同师门的印迹,可也得防一防,别忘了,白清阳在离开时也说过,不可轻信于人。” 苏寒见他没反对,也是惊喜的点头:“嗯,我没想现在去,就是想等你查明白了,安全了我再去的。” “那就好,现在可以放心了?”萧沐庭再笑看着她。 苏寒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放心了,我回去睡觉了。” 看她欢快的,甩着衣袖跑着离开,他的笑意就没收起来,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这才对着门外,打了个响指。 立即有个黑影站在门口:“殿下!” “去查查,回春堂的谷大夫,是什么身份,在京中开药堂多长时间了,师承何人。”萧沐庭淡淡地道。 “是!”黑影转身消失了。 他这才站起身来,刚要转进内室,就听有人在门口回报。 “殿下,王妃换了衣服,准备出府了。” 萧沐庭身形一动,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苏寒刚走出絮玉阁,就看到站在阁门口的萧沐庭。 “这么晚了,要上哪里去?”萧沐庭问道:“是想陪本王散步?” 苏寒憨憨地笑着:“我,我就想去看看……对,看看大头和老龟!” “本王陪你!”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再咧了下嘴,轻呶了下嘴,挪到他的身边,机灵的眼睛快转着,想着办法。 “苏文斌的伤好得没有那么快,他伤得很重,就算天下最好的医者,他最少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萧沐庭轻声道。 苏寒猛然的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你咋知道的!” 萧沐庭再是一笑:“我会算!” “啊?”苏寒这回是真傻了。 第128章 杀伐果断的宸王 宝庆郡王还真守信,当他们一行人到达他的万梅山庄,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进了山庄后,苏寒才明白,为何这个庄子,叫“万梅”了。 原来山上一大片的梅林,除了梅树,还有很多的果树,现在正是采摘成熟果子的时节,山上有不少人呢。 苏寒看到那些下人,搬着一筐筐红透的果子走过,眼睛就跟着一直在看。 萧沐庭不由一笑,将她的头搬正回来:“皇叔已经准备好了,一定让你吃个够。” “我不是来吃果子的,不是说狩猎吗?我想骑马,射箭。”苏寒抬头看着他。 “当然!”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宝庆郡王妃也在,她正从前厅堂里走出来,笑迎着他们的到来。 兰阳郡主快步的跑了过去,抱住了郡王妃:“外婆,我们来了……” “好好,你这丫头,没规矩,看你这又能跑,又跳的样子,这是真的病好了。”郡王妃笑看着她。 “那是当然了,有小皇婶这么大的神医在,孙女也不敢不好呀,怕砸了小皇婶的招牌。”兰阳调皮地笑道。 “这孩子!没个正经!”郡王妃满眼的慈爱和宠溺。 “无妨的,兰阳的病情大有好转,寒儿也说过,她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筋骨,这两日,都随着寒儿一起练习了,成效还不错,这丫头,还真有点天赋。”萧沐庭面带浅笑的走了过来。 郡王妃笑着上前,拉住了要施礼的苏寒,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这都得谢谢王妃才是。” “不用,这是医者的本分,好在是兰阳听话。”苏寒大方的一笑。 “今日准备了不少,望王妃能喜欢。”郡王妃拉着她就往厅内走。 也不管这些人了,可见是她有多感谢苏寒了。 宝庆郡王笑道:“看看,这就看出亲疏来了吧,得,你们也别见怪,她这就是高兴所致,进厅内歇一下,再去后面选马。” 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笑着一起进了前厅。 在喝了两口茶后,苏寒又伸头向厅外看去,正瞧见有几个人抬着果子筐路过,她就再眨了眨眼睛。 伸向萧沐庭放在几上的手,轻拍了两下。 在他看过来时,正瞧见她盯着门口,那几个路过抬着果子筐的人。 萧沐庭再咧嘴一笑:“看来,我家寒儿是真的惦记上皇叔家的果子了,皇叔,等我们回去时,就送几筐吧,可好。” “应该的,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最好的果子,直接拉回去就好,不够再说一声,直接送到府中去。”宝庆郡王觉得能得到他们这种赏识,也是一种欣慰。 总是想着要感谢苏寒的恩情,却不知道她所喜欢的是什么,也不是没打听过,可萧沐庭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对那些金银首饰,衣服布匹不感兴趣,这回可好了,知道她喜欢什么了。 苏寒这时却在对萧沐庭摇头,说明他说的不对。 “那是什么?”萧沐庭也问她。 “我想做果汁喝,这里的果子都是新鲜的,一定更好喝,我就是想……试试,不知道,可不可以。”苏寒说完,还咽了嗓子,一副馋样,特别可爱。 “当然可以。”郡王妃直接同意了。 苏寒猛地要站起身来,可一想又不点不太对,这半站的姿势就顿在那里,还真是挺滑稽的。 郡王妃一见,立即起身,过来拉住她的手:“皇婶带你去。” “谢谢皇婶。”苏寒笑得特别甜,说出来的话也很是爽快。 兰阳一见也跟着跑了出去,还带走了韵诗和韵兰等几个婢女。 奕王看着她们离开,不由一笑,对萧沐庭道:“小皇叔,小皇婶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好吃的了吧,看来,咱们又有口福喽。” “我们有,你不见得有。”萧沐庭抿嘴一笑。 林皓轩也大笑了起来,指着奕王:“对,对对,你得忌口,别再泡在浴桶里不出来,如果哪天真惹恼了王妃,直冲进去把你拎出来,你可就有笑话瞧喽!” “林皓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奕王脸色通红,哭笑不得的道。 “哟,还有这种事呢?说来听听,让本王也笑笑。”宝庆郡王也笑道。 萧沐庭笑着摇头:“也是奕王想快些病愈,用的方法蠢了些,要不是本王及时出现,我家寒儿真能冲进去,把他拎出来的。” “确,确是如此……呵呵……”莫颜也小声道。 “连你也笑我。”奕王更不好意思了,脸更红了些。 “没有,就是觉得,当时殿下怎么那么轴……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明白呢……”莫颜抿嘴笑道。 “说来也是,奕王这病缠身多年,现在终是看到了效果,怎么可能不心急,但也要遵循医嘱,不可贸然行事,以免再误了事。”宝庆郡王笑道。 “晚辈知道了,下回定不会如此了。”奕王难为情地道。 宝庆郡王这时,再咳了一声,对着屋内的下人都挥了下手,他们立即全都退出了前厅。 这时郡王才道:“辰时刚收到的消息,青州郡的郡守蒋学民,有大动作,联合了整个郡中各城不少于三十位官员,联名写了一份奏折,上面的内容可是直指在郡内的青鸾军的,可知道此军所属于你的人,可真不多,看来,这里面有事呀。” “有心想查,不会查不到,蒋学民被他放在青州郡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吗?想当年,本王在那里驻守三年,他也不会想不到,本王会在那里留下什么,只是蒋学民这一招用得有些蠢,密折子本王见多了,明折子,还真是少见,他这是在自寻死路?”萧沐庭面无表情,目光阴沉的道。 “非也,也是密折子,不过是夹在为其父,蒋御史的生辰纲内运送的,好在本王有人,劫了下来。”宝庆郡王得意地挑了下眉。 “那此人就不必留了,直接处理了,皓轩,通知魏承允直接去青州郡上任,有联系的三十位官员全都羁押,由他来重新任命。”萧沐庭淡淡的开口,再垂目喝着杯中的茶。 几人再次轻扬起嘴角,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宸王。 第129章 不收男弟子 郡王妃带着苏寒等人回来,看到身后的婢女捧着汤瓷碗地走到几人身边放下。 苏寒走回到座位上,对着萧沐庭挑了下眉,把她手中的一个盖碗递到他的面前。 “尝尝,这可是用新鲜的果子弄出来的,我放在锅里蒸了下,感觉味道还是不错的,想着你应该可以接受。”她极力推荐着。 兰阳郡主则是给宝庆郡王捧了一碗过去:“外公,快尝尝,是真的好吃,我都帮您试过了。” “哟……本王的宝贝孙女都知道帮外公试吃了,能让你这个馋丫头说好吃的东西,定是不会错了,那外公可得尝尝。”宝庆郡王宠爱地笑道。 “那您看看,外孙女现在长大了嘛,当然要好好地孝顺外公、外婆喽。”兰阳郡主乖巧地道。 宝庆郡王看了眼同样欣慰的郡王妃,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端起碗来吃了一口,就立即点着头:“嗯……这个,真不错……有汤汁,果子蒸过后,更加的软滑香甜,可比生吃时,要可口多了……” 萧沐庭此时也已经吃到嘴里了,听到宝庆郡王的话,他也点头:“确实是不错,汤汁润喉,甜而不齁,口感不错。” 奕王那边也点着头,林皓轩快速地吃过一碗后,又想去盛,可看到一边还放着大汤碗里,颜色不一的汁液,他就盛了一些,放在碗里,小口尝了下后,立即指着那碗。 “这个好喝,我还是喜欢这种的,还是冰凉的。”林皓轩大声道。 “那里放了冰碴,自然会是凉的了,可口吧。”兰阳郡主得意的笑着解释道。 宝庆郡王妃慈爱地抚摸着兰阳郡主的头,笑道:“就好像是你做的一样,这可都是宸王妃的手艺,你也不向大家说明一下,像是在夸你一样。” “小皇婶可是我师父,我就是帮师父给他们答疑解惑的,嘿嘿……”兰阳郡主调皮的道。 这可能也是自她生病后,从来没有过的活泼样,看在郡王夫妇的眼中,很是欣慰。 奕王也向身边的小几上看去,刚想要来一碗尝尝,却听到苏寒道:“晚辈,你只喝这煮熟的水果就好,这种生凉性的,不适合你现在食用。” “啊?不行呀?”奕王有些小小的失望。 “现在不行,不过,明年这个时候,你应该可以尝一些。”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奕王只能再盛了一碗水果汤汁来食,不过他还是挺满意这个味道的。 莫颜见他如此听话,不由一笑,她也没喝那果汁,而是陪他一起吃这水果汤汁。 萧沐庭吃了一小碗,就有一碗果汁又递到他面前。 苏寒得意地在对他轻扬着头:“再尝尝这个,味道不一样,口感也不同,这个算得上是消暑的好饮品,虽然现在是秋季了,但也可以喝上一碗的。” 萧沐庭接过去,再尝了一口,不由地挑眉点头:“不错,保存了水果的原汁原味,微凉的口感很爽口。” “是吧,我就知道,一定会受欢迎的。”苏寒这回是真的很得意。 萧沐庭见她光在那里得意的美滋滋地看着他们在笑,而且郡王妃、兰阳郡主和跟去的几个婢女,也一样的目露得意的笑意。 “你怎么不吃?”他问,还将自己手中的碗向她这边递了递。 苏寒摇头,伸手推回到了他的面前:“我们都吃过了,刚煮好就都尝了尝,味道不好会再加些料进去的,这是大家集体认为最可口的味道,你们吃着都满意,我们就放心了。” 她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不仅没一个人独占功劳,还把大家都带进来,一起领功,这份心境,一般人可真比不上。 在座的几人无不欣赏地都点头,不过奕王还是笑着抱拳:“多谢小皇婶,不然哪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算什么呀,不过就是寻常的一种吃法,我爱吃桃子,可桃子成熟后不好保存,那个时候我也小,一个大桃就把自己吃到撑了,可还没等吃够呢,熟桃子就都烂了,只能扔掉,可惜得很,沈嬷嬷才会想到这个方法,把桃子蒸熟后,好保存,密封在坛罐子里,放在地窖阴凉处,什么时候想吃了,可以盛一碗,凉热皆可食用,味道还很好。”苏寒笑吟吟的道。 可这些人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不容易。 郡王妃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心疼和难过,真心的感觉到,苏寒能活到现在,真是太难了。 萧沐庭知道她不太喜欢别人同情她,而且她说出这些来,也不是想让别人为她难过的,只是说出东西的出处罢了。 他看向她:“不如,就向皇叔多要一些果子,咱们回府也如此做,这样待到冬天,也能吃到各种的水果汤汁,岂不是很好。” 苏寒惊喜地看着他用力地在点头,然后看向宝庆郡王:“皇叔,行吗?” “行,当然行,想要多少全都送到,保证管够!”宝庆郡王痛快地答应着。 奕王笑道:“那我可真有口福喽。” 苏寒扭头看向他,再看回萧沐庭:“你这个晚辈是要常住在咱家呀?他家不要了?” “噗……哈哈……奕王你这回可是被嫌弃喽……”林皓轩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萧沐庭也笑出声来,对着求助般的奕王扬了下头:“当然不能常住了,等他的病情稳定了,就让他回家。” “小皇婶,我能不能留下来呀,我不想走,我还得和您学医术呢。”兰阳郡主立即也求了起来。 “你可以留下,我收个徒弟也不容易,也就是你胆子大,敢拜我为师,嘿嘿……等白老……师父回来了,我也得向他炫耀一下。”苏寒很大方的对她挥了下手。 兰阳郡主立即就笑了起来,还得意地对着奕王晃了下头。 却被宝庆郡王妃按住了手,含笑地看着她的轻摇了下头,看似责备,实则是宠爱。 奕王无奈地翻了下白眼:“小皇婶,这就不公平了,同样是病患,会遇如此不同,要不,晚辈也拜您为师如何。” “我不收男弟子!”苏寒立即摇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萧沐庭却很满意她的这个回答,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第130章 炫耀的满足 一行人来到后院的马场,这可让苏寒开了眼界了。 前世她也在部队的骑兵营里待过小半年,在那里当驻地医生。 可却也没见过如此大的马场,更没有这么多的马匹。 而且这些马个个精神,身上的皮毛都是发亮的,一看就是难得的良驹。 萧沐庭看着她双眼放光的,惊叹不已的样子,表情很是柔和。 “可会骑吗?”他问道。 苏寒歪头想了想,点了下头后,又摇了摇头:“我骑过,但不能算会。” “不如本王给你选一匹温顺些的,带着你在这场地上,遛两圈。”萧沐庭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行!别整太高的,我怕我连马镫都够不到。”苏寒手拦在嘴边,小声的与他道。 “呵呵……行。”萧沐庭笑出声来,大步地向马场走去。 林皓轩已经选好了,牵出来,自己动手套上马鞍后,帅气地翻身上了马。 再看到萧沐庭过来,他笑道:“殿下,比比呀。” “今日你自己撒欢吧,本王得看护好寒儿。”萧沐庭摇了下头。 “别呀,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咱们先跑几圈,小皇婶反正也不太会,就让他们先教着呗,哪能学得那么快。”林皓轩感觉有点扫兴了。 萧沐庭没再理他,走进了马圈,指了一匹矮些的枣红马:“就它吧。” 宝庆郡王也牵出一匹马出来,指了下林皓轩:“你安分点,今日就是让宸王妃来此散心的,你可别乱出主意。” “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嘛……这次过后,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聚在一起呢,接下来的事,不就多了吗。”林皓轩撇了下嘴。 “谁说的,想来,随时都行,别瞎闹。”宝庆郡王再叮嘱了他一声。 萧沐庭牵着已经套好马鞍的枣红马出过来,再对林皓轩轻摇了下头。 “你可别小看了寒儿,这丫头学东西特别的快,可能真用不上多一会儿,就会了,而且本王还真想带她去见识一下皇叔家的猎场,可得先提醒你一下,这丫头的箭术,现在已经练得很好了,到时候你别输给她,丢了自己的面子。”萧沐庭淡淡的说完,牵着马离开了。 林皓轩坐在马上不服气地再撇了下嘴:“皇叔,听到了吗?咱们的宸王殿下呀,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吹嘘着小王妃的神迹,可侄儿还是觉得,小王妃的医术是高超,但其他的嘛,真不觉得能行,我们可都是自小就学的技法,她几天就能会,我不信。” 宝庆郡王笑道:“你不信有什么用,宸王信,而且本王也信,只因宸王很少夸人,尤其是在这武力方向,他都说行的事,想必……真行呢。” 林皓轩将头扭到一边去,牵动马缰就向一边行去,他还真不信了,自己堂堂一将军,还能输给只学了几天箭术的女人。 宝庆郡王的马,是为兰阳郡主选的,牵过去将已经换了骑马装的兰阳叫过来,帮忙牵着马,她就麻利地翻身上马,接过宝庆郡王递过来的马鞭,一身红色的骑装,还真是帅气。 苏寒看到兰阳郡主这架势,也是明白她会骑马的,不由得羡慕起来。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就按住她的肩:“你也换一下衣服,将外衫脱下就行,不是穿在里面了吗?” “可我的是青蓝色的,不如兰阳郡主的好看,这一身红色,真好看。”苏寒依旧羡慕的道。 “行,回头给你也做一套,也别光是红色的,各种颜色的都做一套。”萧沐庭宠溺地道。 苏寒立即摇头:“可别浪费钱了,哪有机会穿呀,咱家也没马场。” “谁说没有的,只是比皇叔这里的小,不过要是去了兵营的话,那里就不同了。”萧沐庭一边调整着马鞍装备,一边道。 “啊?咱家也有呀,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苏寒伸头过来惊讶地问他。 萧沐庭是太满意她这惊讶的小表情了,感觉在她面前偶尔地炫耀一下,可以满足他以前从来不需要在乎的虚荣心,还真挺不错的:“那是自然,本王有的东西可不少,以后带你都见识一下。” “一言为定,不可以说话不算数,不然会变成小王八的。”苏寒说着还举起手来,握拳伸出小手指。 “干嘛?”萧沐庭看着她。 “打勾呀,这样就不能反悔了。”苏寒对他很认真的扬了下头。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这么幼稚的举动,向来都是他最不屑的。 可他就是伸出手来,与她勾在了一起,而且还按了章,看她满意的笑容,心情也大好。 苏寒手脚麻利地将外衫脱下,扔给了韵诗,上前就要够马鞍,踏脚去蹬马镫。 可她现在的身高,还真是有点矮,蹬了三下,都没蹬上。 她自己都愣了,来来回回地看着马与马镫,和自己的脚。 萧沐庭被她的样子真是逗笑出声,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好玩儿。 于是过来,双手掐住她的腋下,将她半举了起来,在她蹬住马镫后,这才放开一只手。 苏寒动作也不笨拙地跨坐在马背上,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 萧沐庭牵着马缰看着她:“双腿夹住马腹,手握住缰绳,不要害怕,本王带着你,在这里先走上一圈。” “行!”苏寒一点都不害怕的对他点头。 看着两人如此和谐地离开,宝庆郡王夫妇和兰阳郡主也都笑了。 奕王微侧头对身后的莫颜道:“小皇叔的改变还真是大,小皇婶还真是有魔力。” 莫颜也点头:“是呀,这也是自我认识宸王殿下以来,从未见过的样子,可能也是因为小王妃的身世太惨了吧,宸王殿下心疼她。” “天下间的惨人多了去了,可见小皇叔对谁有过怜悯,可他对小皇婶不同,都宠到骨子里了,却不自知,不过这样很好,更像个食人间烟火的神了,不然,还真有点缺憾呢。”奕王笑道。 莫颜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远处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奕王看到了她此时的目光后,再轻声道:“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人凭其一生都无法觅得良缘,只要莫太执着,都是好的。” 莫颜微微一愣,再轻点了下头:“希望她能明白。” 第131章 是驴不是马 萧沐庭牵着马,绕着马场走了一圈后,苏寒就要自行的骑。 他是真不放心,刚刚牵行时,她坐在上面都不是很稳,还好有他扶了她两下,方才没从马上掉下来。 可苏寒坚持,让他又不敢说过硬的话,怕吓到她,于是只能向身后招了下手,祁伟已经把系好马鞍的一匹白马牵了过来。 他翻身上马,就与苏寒并肩前行。 也就慢行了不到半圈,苏寒就开始轻夹马腹,轻抖缰绳,凭借着原本在骑兵营时学过的技巧,让马小跑了起来。 想当年,她可是也跟着骑兵们学过的,虽然没他们那般纯熟的技能,可她还是比别的那些女兵要强一些的。 看她骑马慢跑起来,而且姿势还挺正确的,萧沐庭轻摇了下头,这丫头学得也太快了吧。 又跟随着她跑满一圈后,苏寒就不让他跟着了,自己放开地再跑一次。 这回她的马速可比刚才快出了不只一倍。 看得场边的人都为她提起了心来。 萧沐庭也一样在皱眉,这根本就不是初学者的状态,只能说她以前就会,现在不过就是在温习和找回感觉罢了。 宝庆郡王骑着马来到他身边,问道:“小王妃以前会骑马呀。” 萧沐庭轻摇头:“正常来说,她应该没有那个机会,就算苏文斌带着府中家眷骑过马,可她应该不在这‘家眷’的范畴之内,不过她刚刚说过,以前骑过,但也不知道,算不算会。” “那就是会喽,看这架势,可不是初学者。”宝庆郡王对着马场中的苏寒扬了下头。 “看出来了。”萧沐庭轻咧了下嘴:“这丫头,真让人摸不透。” 宝庆郡王看了他一眼:“何须非要摸透,只要知道,她的心向着你不就行了,人家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这就够了,何必非要把人家的以前都探清楚呢,更何况,好像她自己,都不清楚,要怎么与你说清楚呢。” “皇叔说得甚是,何必为难她呢,能活着,已经很好了。”萧沐庭突然就释怀了。 催马向场中跑了过去,而在他的马鞍处,还挂着两个箭筒和两把弓箭。 来到苏寒的跟前,对她一笑:“可否敢与本王进狩猎林中一探,也试试你的弓箭水准。” “真的可以吗?可我不知道行不行呀,万一要是不行呢?”苏寒可没敢说大话。 “有本王在,你不用怕。”萧沐庭对她扬了下眉。 “好!”苏寒笑了起来。 “看来,你以前真的会骑马。”萧沐庭将弓递过去时道。 苏寒点头:“应该会吧,我一到这里,没感觉太陌生,不过以前可不是这样骑的,那个马,可比这个马矮不少呢,而且毛还是灰啦吧唧的,长得也不好看。” 萧沐听着不由皱眉:“寒儿,你说的不会是……驴吧。” “驴?哦……可是都能骑呀,而且那上面不用这种舒服的坐垫,是用被子铺在上面上,挺硌的慌的,还容易掉下来。”苏寒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 萧沐庭这回算是真明白了,她是骑过驴,而非马,这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再将箭筒递到她手中,让她挂在马鞍上的挂钩上,这才带着她,向远一些的树林里行去。 那里有围栏,还有个大门,此时有四个人在那里守着,在看到他们过来后,都恭敬地施礼。 两人刚一进寨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宝庆郡王和兰阳郡主的声音。 “等等我们呀。”两人的马很快到了他们面前。 兰阳郡主一见苏寒马鞍上挂着的弓箭就是一笑:“小皇婶这是要大显身手了。” 苏寒憨憨的一笑:“我射木桩子行,活物没猎过,试试呗。” “小皇婶一定行的,如果这弓箭不顺手,用您拿手的弹弓不也一样能猎到。”兰阳郡主笑看着她。 苏寒却摇头:“这可不行,说好是用弓箭猎取,要是换了工具,就不算数了。” “小王妃是守信之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别听兰阳乱讲话,这片林子里,还真有不少猎物呢。”宝庆郡王打着圆场。 “皇叔与兰阳先行,不用理会我们,本王就带着寒儿在这周边走走。”萧沐庭对两人笑着点头。 宝庆郡王自然不想当这个灯泡,把兰阳也带走了,两人向着树林里奔去。 苏寒伸脖子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再次闪现着羡慕的神情,他们的骑术是真好。 可她有自知之明,这里树林算得上茂密,树枝纵横交错,走在里面都不易,更别说骑马疾驰了,那定然是特别危险的事。 人家艺高人胆大,而她一定是不行的,不被树杈子刮下来都怪了,而且摔的定不会轻,这个丑她可不出。 将马鞍上的弓拿在手里,看向萧沐庭:“咱们去哪里玩儿?” 萧沐庭再轻扬着笑意,对着另一个方向扬了下头:“这边吧。” “行,我跟着你,可别把我丢了……”苏寒还叮嘱了一声。 “自然不会。”萧沐庭再道。 这丫头今天知道害怕了,以前她的胆子大的,天天惦记着翻墙出府。 两人在树林里缓行着,还真如她先前所判定的那样,走不出两步,头就得左右的闪躲着,不然就会被树枝刮到。 两人行的不快,也看到了树林里有些小动物跑来窜去的,一闪而过。 她眼再快,也只来得及将箭搭在弓上,弦都没拉满,目标就消失了。 而且她还得时刻地防止被树杈刮到,这样就会更耗费精力。 当她再看到一只兔子窜过时,举弓拉弦,瞄着那兔子,她刚松手,已经有一只箭射向了兔子,而且还命中了。 她看向身侧的萧沐庭,见他也只是轻耸了下肩:“你也可以。” “它们太快了。”苏寒小声道。 萧沐庭指了下自己的耳朵:“听声辨别,不要只靠眼睛来看,就如你用弹弓打鸟一样,也不光是用眼睛来判定它飞行的方位的,而是有预判的,不是吗。”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又放了几支空箭后,最终她猎到了一只兔子,她高兴地翻身下马,跑到兔子前,拎起来对着萧沐庭笑道:“我聪明吧。” “嗯,你最聪明!”萧沐庭竖起大拇指夸着她。 第132章 突遇竹叶青蛇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从身后的树上,突然有个东西吊挂了下来。 萧沐庭在看清后,不由一愣,立即叫了一声:“寒儿!别动!” 苏寒还得意的看着手中的猎物,忽听他的这声轻喝声,也是一愣。 在看到他那惊恐的表情,及他目光注视的方向,她顿时感觉有危险。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眼睛却向左后方瞄去。 一条翠绿色的条状物,就在她的肩头上方,微微地晃动着。 她再缓慢的,微动着头的看了一眼,正对上那蛇头,而且它还对她吐着信子。 竹叶青蛇! 这种蛇,怎么会出现在位于偏北的京城,不应该呀。 萧沐庭也翻身跳下马来,提着气,脚下轻点地向他这边窜过来。 他还紧张的轻出声:“寒儿,别怕!” “你别过来!小青一只,我收了。”苏寒眼中根本没有惊恐之意,反是惊喜的笑意。 “别乱来!此蛇有毒!”萧沐庭再急急的道。 苏寒嘴角轻扬起笑意:“要的就是它的毒!” 话音一落,她将手中的兔子猛然地举起,竹叶青蛇身体崩直的向兔子直冲过来。 苏寒再快速回撤兔子,同时拔下了插在兔子身上的箭,将手中的兔子扔了出去。 她只是后退了半步,让出与蛇之间的距离,伸手准确地抓在了蛇的七寸处,用力的向地面按了下去。 手按在地面的同时,右手持着的箭也直扎进了蛇身处,将它钉在了地面上。 她放手再向后跳出一大段距离,刚一站定,她就被窜过来的萧沐庭扯到了身后,挡在她的身前。 蛇因疼痛,蛇身袭卷了过来,却全缠在了插在身上的箭上。 可也只是一会儿,蛇就松了力道,软软地瘫在那里,不动了。 苏寒双手抓着萧沐庭的手臂,从他的身后探出头来,盯着地面上的竹叶青蛇,见它不动了,再是一笑:“成了!”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可知道有多危险,这可是毒蛇!”萧沐庭冷着脸,瞪着她,冷声地道。 刚刚的那一幕,确实是吓到他了,也因她的鲁莽有些生气。 苏寒却和个没事人儿一样的,抬起头对他笑着:“这蛇看着吓人,但毒性一般般,不算大,要说蛇中毒性大的,我所见到过的,就算是尖吻腹蛇了,要说它出现在这里,我还能理解,可这竹叶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有点不解呢。” “为什么?”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就这样探着头的从下向上的看着他:“这蛇也不长在这种地方呀,应该出现在南方热……湿热的地方,我看医书上记过的,而我刚刚说尖吻腹蛇也叫百步蛇,它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你是说,它是被别人放进这猎场的?”萧沐庭的眼睛转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寒点头的同时,也被萧沐庭扶正身体,与他并排而站。 她再指了下已经没生机的竹叶青蛇:“就从这蛇的体型和身上的特征来看,是条雄性的蛇。” “这你都知道?”萧沐庭对于这方面,是真的不太清楚。 苏寒点了下头,走过去,将箭从地上拔了出来,萧沐庭这才看到,她当时扎下去时有多用力,整个箭头都穿过了蛇体,箭身都露出有十公分之多,难怪把蛇钉在地上,动都不动了呢。 苏寒举起蛇来给他看:“这里,蛇头是三角的,尾部是尖而带着焦红色,这就是雄性的竹叶青蛇,而母蛇应该是在这体侧有白色或是淡黄色的纹路,这就是区别喽。” 萧沐庭这才点了下头:“真是受教了。” “不对呀……”苏寒突然扭头再四下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 “怎么了?”萧沐庭问她。 “现在是秋季,正是竹叶青蛇的交配季,它大白天的,就出现在这干燥的树林里,莫不是……”苏寒说着,抬头向树上看去。 这一看,还真是吓了她一大跳,就在他们头顶的树干之上,还盘着一条比这条还大一些的绿蛇。 她拉着萧沐庭就往后撤,两人站在马匹前,她这才咽了下嗓子。 “坏了,咱们好像闯进了它们的老窝了。”苏寒咧了下嘴。 “不好,皇叔和兰阳已经进树林了,皓轩也在里面呢……”萧沐庭轻呼一声。 “你能不能把他们唤出来呀,看这蛇的个头,也不小了,想必应该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样子,不然,它们不会习惯这里的气候的,现在都开始繁殖了,说明就是适应了,这林子里,不会还有很多吧。”苏寒担心地轻扯着他的衣袖。 “别急,我这就叫他们出来,然后咱们就去猎场外面等着他们。”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拉她走到马匹前,想将她抱上马。 可苏寒却摇头:“这蛇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无论是不是皇叔的意思,都应该处理一下,要知道这可是毒蛇,我还是想把树上的那条,也弄下来。” “寒儿!”萧沐庭轻呼一声,可看她那目光坚定的样子,他只能无奈的呼了口气:“你就在马上等我,我去。” “那你可要小心,打蛇打七寸,那是它们的死穴,无力反击的,但也要注意,不可将它们斩成两截,因为它真的会垂死一击,那也是致命的。”苏寒叮嘱着他。 “知道了,你不可以乱跑,就在这里等我,可听到了。”萧沐庭也是真不放心她。 “听到了!”苏寒乖巧的点头。 萧沐庭将手指放在唇上,用力的咬响了口哨,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然后他提剑跃上树,刚才他也是看到那蛇的位置,剑尖直刺向盘在树上有些懒的绿蛇,没费什么力,就将它给处理了,挑着它从树上跃了下来,脚再轻点地坐回到马背上。 一手牵着苏寒的马缰,一手握着自己的马缰,向猎场寨门奔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那棵树叶,再次波动了起来,有几条绿色的东西,从树上露了出来。 没让他们等太久,宝庆郡王带着兰阳郡主,身后紧随着林皓轩,从猎场中奔了出来。 见面就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萧沐庭对着苏寒举在手中的两条绿蛇扬了下头:“回去说吧。” 宝庆郡王的脸色也是一变。 第133章 要奖励 回到马场,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被放在桌上的两条蛇。 宝庆郡王妃的脸都吓白了,只看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 兰阳郡主虽然有点好奇,可也不敢靠前,对于蛇,她还是有些怕,也嫌弃的。 莫颜的面色也不好看,可她却坚持推着奕王的轮椅车,没有离开,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宝庆郡王的脸色不好,目光也阴冷,看那架势要砍人的节奏。 萧沐庭看了他一眼:“皇叔,真不是放养的?” “我没事养这玩意儿干什么,这能吃呀。”宝庆郡王气愤地道。 “吃嘛……有点困难,不过它的毒液有用,这要是炼制成毒药的话,也能毒死不少人呢。”苏寒手里拿着个木枝子,在这两条已死的蛇身上,捅来捅去的。 “小王妃哟,这东西对于本王来说,是真没用呀,而且这也太危险了,万一被咬了,不用毒死别人,自己就没命了呀……”宝庆郡王皱着脸地看着她。 林皓轩也从一边捡了个树枝,学着苏寒的样子,也捅着两条青翠的蛇,嘴还轻撇着。 萧沐庭看着宝庆郡王:“那这件事,就严重了,皇叔的这个庄子有洞了。” 宝庆郡王回身甩了下鞭子,他此时的愤怒无以言表。 苏寒这时也抬头看向他:“皇叔,您是不是得罪人了?” 宝庆郡王听到她的声音,立即缓和了表情的回过身来,可那愤怒的目光,根本无法掩藏。 他轻摇了下头:“不知道呀。” 苏寒一手托着下巴,一边道:“这种蛇,不会生活在偏北的地方,因为它们喜湿热的地方,就算在热的地方,也会找那种有水,潮湿的地方生活,可它们却偏偏的出现在了这里,这本就是一个反常呀,而且它们还能存活,还会交配,看看这只母蛇,肚子都有些鼓了,我看着,不像只有这一条蛇能做到的,也就是说……” 她拉着长音,可意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只这两条呀……”林皓轩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苏寒点头:“我看着不太像,如果你不信,就再去找找喽,不过这种蛇的攻击力不弱,动作也快得很,要不是有殿下在,我想,我可能回不来了。” 萧沐庭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可不那么认为,就她诱捕第一条蛇的手法,也能看得出来,她是有经验的,而且下手之狠准,可不是一般的能力,这丫头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可他却一点都不担心,这也让他自己觉得挺神奇的。 再有就是她在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先是要保护他的安全的样子,让他感动。 “我可不去,我砍人行,砍蛇不行。”林皓轩直接认怂,却一点都不觉得丢人的样子。 “要是如此说来,那这里的蛇,就是人为放进来的,而且放得不少,也是为了防止有意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而折损,却能保证有存活的。”奕王给了个总结。 “所以,我才说,皇叔得罪人了呀。”苏寒对他点头的同时,再耸了下肩。 “本王不过一个闲王,能得罪谁呀。”宝庆郡王不解了。 萧沐庭却轻扬了下嘴角:“你与侄儿走得过近,就是错。” “放……胡说,你是我的皇侄,走得近怎么了,关他们屁……什么事。”宝庆郡王气得都要暴粗口了,但见苏寒在,他又临时改口,说得不解气,也别扭。 苏寒托着下巴再看向萧沐庭:“殿下,你觉得叔皇是得罪了谁呀,这种事,不是大事,但也绝不是好事,我还想再去看看……” “不可以。”萧沐庭果断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是呀,王妃,那里多危险呀,万一群蛇攻击你,你跑都跑不了。”林皓轩抬头瞪着她。 “我干啥跑呀,咱不是有先前那个王太医留下的引蛇粉嘛,嘿嘿,我倒是有办法把它们都引出来,皇叔,要是我把你这里的小青都清理了,你要怎么奖励我呢?”苏寒眼中闪着灵动的光芒。 萧沐庭的嘴角再扬了起来,就爱看她这个小表情,特别灵动,特别可爱,这种小坏的样子,真让他喜欢。 宝庆郡王的眼睛也是一亮,马上道:“王妃只要能清理喽,什么奖励都行,王妃尽管提,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皇叔都想办法,给你弄回来。” 苏寒笑眯眯地看着萧沐庭:“就帮帮皇叔呗。” 萧沐庭无他法地扭头轻呼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也只能妥协。 不过他还是要求:“在有把握的时候,才可以,不然,你不可以进去。” “那当然了,我又不傻!”苏寒说完这话,自己都后悔了。 可周围的人全都应和着她 “王妃当然不会了。” “王妃聪明着呢……” 引蛇药有配方,很快就配出来了。 而在另一边,萧沐庭、奕王也帮着宝庆郡王回想着,他到底是得罪了谁。 这个人抓不出来,以后也是个问题,这个庄子就是个山庄,虽然圈禁起来,是私地,可有心人想要潜入,也不是不可能的,再有就是这庄上的人。 被人收买,放些东西在这山里,也是太可能了。 林皓轩对于这么累脑子的事,他是不想参与,他喜欢这些大人物想好了,指派他办事就好,听命行事的差事还是好办些的。 他就陪在苏寒的身边,看着她配药。 兰阳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挣脱了宝庆郡王妃的束缚,围着苏寒,看着她配药制药的手法,羡慕的不行。 苏寒配出了两种药,一种是驱蛇的药粉,一种是引蛇的药汁。 再次来到猎场寨门前,她将驱蛇的药粉涂抹于身上,就昂首阔步地向寨门里走去。 萧沐庭自是不放心的,伸手直拎住了她的脖领子:“你是不是忘了本王了。” 她萌萌的大眼睛一转,就对他笑眯着眼睛:“对哟,还有你呢,把这粉涂在身上,就行,不会有蛇敢靠近你了。” “你给本王涂。”萧沐庭想要这个特权。 苏寒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上手为他涂上,嘴也没闲着的叮嘱着:“过后,这衣服可不能混在别的衣服中一起洗,要单洗……” 大家看着得意地翘着嘴角,一副享受样的萧沐庭,都不知要怎么反应了。 第134章 一咬就是大人物 众人就站在猎场外,看那些青翠如碧的竹叶青蛇,蛇出来,还有秩序地进了被放在那里的筐篓中,都傻眼了。 兰阳挽着郡王妃的手臂,兴奋的道:“外婆快看呀,小皇婶真的好厉害是不是……” “是,是……”郡王妃是怕的,可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现在她的腿都是软的,不过也觉得很神奇。 林皓轩轻拍着奕王的肩,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引蛇药,当时要不是小王妃看出那个心怀叵测的王太医那碗药不对,殿下要是喝下了,后果是什么,而且小王妃也是用这招,教训了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王爷,嘿嘿,那场面,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奕王先是表情阴沉,后来却扬着笑意:“没吓出病来呀,也算是便宜他们的了。” “哼,这都没脸,没救了。”林皓轩冷声道。 “这也太神奇了,我可是头一次见。”莫颜轻声道。 “小王妃的方法向来好用,只是不知道,这些蛇,她拿来干什么,有毒的蛇,不能做蛇羹吧。”林皓轩饶有兴致,坏笑地看着奕王。 奕王立即会意,抬头白了他一眼:“给你吃。” 可宝庆郡王的脸色却一直都是铁青的,他现在真的很想砍人来泄愤。 苏寒却盯着这些蛇的轨迹,最后她还皱起眉来,轻摇了摇头。 就在有一条带着湿滑印迹的蛇,爬过来时,她手快地一把抓了起来,伸手在它的身上摸了摸。 “皇叔,这猎场里有水源吗?”苏寒问着宝庆郡王。 “没有!就是一座山,要说水源的话,那得翻过山后,有一条溪流,不过不宽,水量也不多。”宝庆郡王回答着。 萧沐庭问她:“寒儿,你不会是怀疑,这些蛇,原本被放在溪流边的,是它们自己爬过来的吧?” 苏寒摇头:“是它们自己找到了适合的寄居地,可这里的温度不会很高吧,就算夏天的温度也不会如原本所生的,看这条蛇,有什么想法?” 萧沐庭看了眼她手中的蛇:“小了些,不大,比起先前咱们抓的那两条,小太多了。” “对,就是小蛇,这条,应该出生没有两年,这就说明了一点,这些蛇,在这里,最少在两年以前。”苏寒对他挑眉。 “王妃的意思是……还有!”宝庆郡王算是听明白了。 “嗯……不好说呀,按理说,应该没有了。”苏寒轻摇着头,将手中的蛇扔向上蛇群,看它懵了一会,再跟着向筐篓里爬进去。 “王妃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说说吧。”宝庆郡王相求着。 苏寒抱着胸的看着那些蛇,轻嘟了嘟小嘴。 “这么说吧,一个新物种,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要想适应生存下来的代价不会太低,十之能存活一、二已经不错了,而这存活下来的,要想强大起来,不是靠它们,而靠的应该是……” “它们的后辈!”萧沐庭接了她的话。 苏寒立即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甜笑,点头:“殿下说得对。” 他还得意地对她挑了下眉宇。 他接着道:“只因这些后辈是在适应了陌生的环境后出生的产物。” “对,就是这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苏寒指着筐篓。 “这可怎么办呀……”宝庆郡王无助了:“我这庄子不是废了吗。” 苏寒再扭头看向那片猎场,再不解地轻摇头:“可也不对呀……” “哪里不对?”萧沐庭问她。 苏寒再摇头:“就是没想明白,但一定哪里不对……” 直到那些蛇,全都进了筐篓后,苏寒将筐篓的盖子封好,再用一边的绳子系紧,让祁伟带人,把这篓子抬走,看住,等他们离开时,一并要带走的。 这场狩猎也就如此的结束了,大家都没了继续再进行下去的兴趣。 一行人往院外走时,又看到有几个下人,在抬水果。 苏寒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我想去果园子看看,行不行?” 萧沐庭不能做这主,只能询问宝庆郡王。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带着他们就往果园的方向走。 苏寒这才知道,猎场是在两片果园子中间的位置,这让她更不解了。 在途中遇到抬果子的下人时,她提着裙子跑过去:“大哥,你们在山上摘果子时,可有遇到过蛇?” 下人很恭敬地回答:“有吧,不多。” 另一个下人回答:“有是有,不太多,都是土灰色的,没毒的那种。” 再有人回答:“不光有蛇,还有些别的,山鼠、兔子,不过王妃说的那种青蛇,没见过。” 苏寒谢过他们后,又纳闷地想了想,轻摇了下头:“什么原因呢?” 宝庆郡王道:“会不会与猎场与果园之间的围栏有关呀?” 萧沐庭摇头:“不会,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在引蛇药的作用下,那些蛇也会从围栏处翻下来的,这种不越界的举动,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他们来到果园与猎场边沿处,苏寒看到那一排类似人工所种植的驱蛇草时,她才咧嘴,轻舔了下嘴角的笑了。 “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容小觑!”她小声地嘟囔着。 她摘下一株草,举在手中,对着身后的其他人摇了摇:“就这一株草,救了这一庄子上的人,皇叔呀,你们这庄子有能人呀,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他哟。” “这是何物?”宝庆郡王问道。 “驱蛇草,也有叫它臭草的,气味很难闻,蛇对它们避而远之,难怪这里没有蛇呢。”苏寒笑道。 “可刚刚不是有下人说,这里也有蛇,但不是竹叶青吗?”林皓轩道。 “竹叶青蛇有很强的领地感,一般不与别的蛇共处一地,没毒的蛇,怕有毒的蛇,这是常理,他们逃到这里也是正常,而且原本这里的蛇,不会太多。”苏寒挑眉。 萧沐庭这回是明白了:“所以,有人用了这种草,将竹叶青蛇就困在了猎场之中,而非是让它们扩散到各处,这也是有目的吧。” “嘿嘿,因为猎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哟,要真是出事,一咬就是一个大人物,我说得对不?”苏寒跳到他面前,一脸邀功的样子。 “你最聪明了,说得对!”萧沐庭赞赏地对她点头。 “嘿嘿,皇叔呀,你要兑现奖励喽!”苏寒可没忘了这件事。 “没问题!”宝庆郡王立即点头。 第135章 害羞了 在回程的路上,苏寒坐在马车里,手里搂抱着那一筐篓的竹叶青蛇,美个滋的。 萧沐庭把先前在庄子上洗好的水果递到她的面前,她接过去就咬了一口,汁液丰盛,还溅出来了。 她马上用嘴吸溜着,不是很雅,不过看在萧沐庭的眼中,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他宠溺地用帕子为她擦着嘴角:“你非要这些竹叶青蛇,要干什么?” “别小看这些蛇,是有毒不假,可也有别的用处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寒对他再是一笑。 萧沐庭对她闭眼温柔地点了下头:“那你想让皇叔奖励你什么呢?” 苏寒的眼睛再瞪得大了些,转动间,也能看出她是有主意的。 不过她却轻摇了下头:“没想好,等想到了,再和皇叔说吧。” 萧沐庭知道,她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想与他说明。 心情没来由的,就有些发闷,扭头看向车窗外,他……生气了。 在经过街市时,听到车外有叫卖的声音,苏寒立即揭起车帘向外看着。 因为这街上的人多,马车行得慢,让她看得很仔细。 当看到卖糖人的摊子时,她伸手去够着萧沐庭的衣袖。 轻扯了两下:“殿下,能给我买个糖人吗?” 萧沐庭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你想吃?” 她不由身体一僵,完全不敢动的轻点了下头:“没吃过,想,尝尝。” 萧沐庭嘴角轻扬起坏笑:“让人去买几个糖人。” 车外响起应答声。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靠近她的耳边再问:“再看看,还想吃什么,一并买回来。” “不,不用了……”苏寒耳朵都红透了,结巴的道。 “别不用,看那里有卖糖葫芦的,要不要也来一根,还有那个脆饼……”萧沐庭的头再向前凑了下,两人的头就挤在车窗前,向外看着。 苏寒紧张的咽了下嗓子,眼睛只能斜瞄到他的侧脸,不自然地轻咧了下嘴角:“可以都要吗?” “当然,本王有钱。”萧沐庭还对她挑了下眉角。 “好!谢谢殿下。”苏寒尴尬的道。 直到回到府中,苏寒脸上的羞红都没减弱,一下马车,她才暗松了口气。 都不知道,今日萧沐庭是抽了什么疯,怎么这么吓人呢。 兰阳和奕王下马车时,也看到了苏寒的异样,刚想问,她就拎着那一筐篓的竹叶青蛇向府里跑去。 “我去师父的院子里弄这些蛇,你们不用管我,也别打扰我。”她边跑边叫着,话落人也没了踪影。 奕王指着府门,看向萧沐庭:“小皇婶这是怎么了?” 萧沐庭却得意地挑眉一笑:“害羞了。” “啊?”奕王和兰阳等人都是一愣。 兰阳不由地问道:“小皇叔,您干什么了?” 萧沐庭背着手,傲娇地一笑:“不告诉你!” 他们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韵兰拎着衣裙从另一侧的角门跑了出来,直向后院厨房跑。 “干什么去?”萧沐庭问了一句。 “王妃要浓烈的酒,还要大酒坛子,奴婢去问问后厨,有没有,没有还得立即去买呢。”韵兰说完,人也消失在通向后院的角门处。 奕王笑出声来:“这几个丫头,都让王妃给训练出来了,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 “定是小皇婶要得急,不然就耽误了,小皇叔,我也想去看看……”兰阳仰着小脸,期盼地看着他。 “这事,你可别问本王,如果你认为寒儿让你过去瞧瞧,你就去,但被赶出来,就不能怨别人了。”萧沐庭可不确定。 兰阳顿时就泄气了:“那还是算了吧,在山庄时,小皇婶就说过了,我还是过后再看吧。” 奕王笑了:“兰阳真是听话,不如你给我们演示一下,小皇婶的那个熟煮果子是怎么弄的,如何?” 兰阳立即来了兴致:“这个我真看懂了。” 坐在奕王的屋内,萧沐庭与奕王聊着今日的事。 “小皇叔,真的会是……”奕王向屋外看了一眼,莫颜快步走出去,站在门口看着。 萧沐庭轻摇头:“不好说,不过这次,着实是伤了郡王叔的心了,看来,在那里,应该给他也准备个宅院了。” 奕王点头:“这次的事,确实是恶劣了些,这可不是别的东西,真要是窜出去,或是伤了人,真的很不好办。” “正如寒儿所说,能去那个猎场的,可都是大人物,咬了一口,郡王叔都会百口莫辩。”萧沐庭的眼睛阴阴地眯了眯。 奕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就撇嘴地放下,再扯了下衣袖:“小皇叔,非侄儿心狠,也非侄儿不孝,他做的事,很难让人信服,这绝不是一句疑心重,就能诠释的,反正侄儿是真的想不通。” 萧沐庭抬眼看向他,只是淡淡的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的呢,以前在上位前,在登基的初期,也没有这样,是什么原因呢?” “可能与周王叔的事,有关吧。”奕王小声道。 萧沐庭的目光闪过一丝凌厉:“禁声!” 奕王轻点头,小声道:“侄儿知道,这不是与小皇叔说嘛,当年他的那一场叛乱,着实让父皇吓得不轻,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攻破皇宫了,要不是小皇叔您回来的及时,可能就……” 萧沐庭难过地闭了下眼:“莫要再提此事,现在我都不知道,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奕王看着他,也轻摇头:“谁又说得准呢,可五叔手中的那份传位遗诏,看着真的不像是假的呀。” “那又如何,已经坐上皇位的,是你父皇,他手中的诏书就是假的了,最终的认定,要以祖皇帝的最后的诏书为准,这才是正理。”萧沐庭沉着脸,目光阴冷的道。 这时门外传来兰阳的声音:“莫姑娘,怎么在外面站着呢,快来尝尝,兰阳做的与小皇婶做的,是不是一个味道。” 莫颜上前帮忙接过,还大声地道:“辛苦郡主了,一会儿也教教我,以后我做给你们吃。” “可以呀,你学会了,就可以给奕王哥哥做了,果子汁我也看会了呢。”兰阳声音欢快的道。 当几人喝了一口后,都在点头,兰阳笑得很是得意:“终于有一件事,我能做好了。” “兰阳,不必如此过谦,你以前是不想,现在有小皇婶调教你,定是可以的。”奕王笑道。 “那当然了,小皇婶可是我师父。”兰阳骄傲地笑道。 第136章 想坐堂 第二天一早,苏寒换了一身的男装,带着也换成男装的韵诗、韵兰,还有祁伟带着的十几个府中侍卫,浩浩荡荡的出了王府。 直接在回春堂停下,她从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拎着个小筐篓。 而随行而来的侍卫,已经将这里的门前都围住了,一个个腰间挂着刀,看着像来抄家的。 苏寒的眼睛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本是来拜访的,现在弄的,像是来打架的。 果断,药铺掌柜的一出来,就看到这架势,也是一惊。 苏寒立即讨好地笑看着他:“掌柜的,别怕,就是我家大人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所以,派的人多了点,不好意思呀,影响您和这里的患者了。” 说完对着祁伟挥着手:“收起来,靠一边站着,干什么呢,这是。” 祁伟立即挥手,大家又会一排,只守在了门外的马车边上。 掌柜的一见,也只能尬笑着,伸手请她进入:“小公子……这是……” “我是来找你家古大夫的,不知他可在?”苏寒大大方方的跟着他进了铺子。 掌柜地看她手里拎着一个筐篓,轻点了下头:“小公子来早了,主子还没到看诊的时间呢。” “正好,也不是让他看诊的,趁着病患未上门,就先让他看看,这个他收不,别真的来了患者,看到这个,再吓到。”苏寒将中手的筐篓子,往一边的八仙桌上一放,在上面还轻拍了两下。 掌柜的不好说什么,刚要转身,内堂的门帘被揭起,古暮云一身灰布长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他看清来人时,不由眼中一亮,嘴角那暖阳般的笑意,再加深了些。 “原来是你呀……不知又带了什么病患,让在下会诊呢?”古暮云笑问道。 苏寒对他浅笑地摇了摇头:“今日没有病患,我是来送东西的,不知你是不是收这个。” 她的手又在筐篓上拍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何物?”古暮云问道。 她眼中的笑意,他看到了,这丫头还真有点小坏。 不过他已经从这筐篓内那微响的声音听出来是何物了,而且还不少。 “不知古大夫可知道竹叶青。”苏寒转身大方的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后,再将衣襟搭放在腿上,样子还挺洒脱的。 古暮云点头:“见过,但不多。” “那古大夫也知道这蛇的妙用喽?”苏寒的眼中再现笑意,这回可是一种遇到明白人的高兴。 因为解释这种事,是很费时又费脑子的事。 古暮云点头:“略知一二。” “你谦虚了,那这个你收吗?”苏寒豪气地挥了下手。 “不知王……小公子要什么价钱?”古暮云也来了兴致。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真挺有意思的。 可她的身份也让他吃惊,在查过后方知,她竟然是宸王府的王妃,而且是太医苏文斌的女儿,却没听说,她与师门有什么关联,可她又知道师门的标记,而且还是师伯的那个,却没查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伯白清阳,有收过徒弟呀,而且还是个女弟子。 可今日,她却是这一身打扮的出现在这里,挺新鲜的,也还真有种帅气的感觉。 苏寒却摇了下头:“我不要钱,你要收,我送你。” “不收钱?”古暮云还真挺意外的。 可转念一想,也对,她身为宸王妃,想要什么没有,那日陪同一起来的人,个个身份都不简单,向来很少露面的宸王都能陪着她,可见对她的偏爱。 他再是一笑:“那就请王……小公子说说目的吧。” 苏寒面带着浅笑地看着他,将他那面上和眼中的微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她果断没猜错,此人的心机很重,好听的话就是八面玲珑,特别聪明。 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日如此招摇,想他不会不查的。 她再坦然地点了下头:“还真有一个,就是想在闲暇时候,来你这铺子里坐个堂,看个诊,不知道古大夫,可否行这个方便。” 古暮云先是一愣,他真的意外了,想到了几个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这里坐堂?王妃,你这是……”古暮云真是不知要怎么办了。 苏寒轻耸了下肩:“你都知道我是谁了,那就好办了,我的医术还行,也不算太差,而且我可以给那些妇人看诊,就是妇人得的隐疾那种,女大夫总比男大夫有优势吧。” 古暮云轻笑地摇了下头:“王妃这是在为难在下吗,不知,王妃的这个想法,宸王殿下可知晓……” “他当然……知,知晓,他不阻止我看诊的,可我不太喜欢给那些皇族人诊病,事儿太多了……”苏寒轻纠了下小脸。 古暮云的笑意更温暖了些,点头道:“这一点,在下明白,可王妃的这个要求,在下不好答应呀……要是如此,这和篓的竹叶青,是不是王妃就不会送给在下了?” 苏寒也明白他的为难,谁让她的身份如此特殊呢,人家不敢聘请自己,也是正常的。 她爽快地摇头:“不会,送你了,记得用浓度高的酒泡,怎么也是治疗病症的好东西,能帮人解决病痛,就是有用的,那就不打扰古大夫了,我先走了。” 她起身对古暮云和掌柜地抱了下拳,转身大步的走出了药铺。 古暮云都被她这雷厉风行的举动给弄愣了,不过她那落寞的样子,还是被他看到了。 突然心里就有些不落忍了,起身就追了出去。 此时苏寒已经上了马车,正要进车厢。 “王……小公子,如果你有闲暇时间,可来店中坐坐,看诊的诊金,咱们好商量。”古暮云笑看着她。 苏寒被这突然的转折给弄懵了,回过神来她就笑得特别好看:“多谢古大夫,诊金我也可以不要……” “不可,到时候好商量,多谢小公子的竹叶青!”古暮云郑重地对她抱拳施礼。 苏寒大方的一挥手:“好说,好说,不必客气!” 看着马车行远,古暮云轻笑一声:“真是个神奇的女子。” “主子,这行吗?”掌柜的很担心地问。 “这么大的一个礼我都收了,行不行的,试试吧。”古暮云摇了下头,背手走回了铺子里。 第137章 鱼鳞被剥 苏寒回到府中,一路是蹦跳地,那欢悦的心情根本无法掩饰。 见到谁都会笑呵呵地打招呼。 萧航正背着手,面色不悦地从后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面色也不好看。 苏寒在看到他后,还笑着招手呢:“航叔好呀。” 萧航立即换上笑容地对她施礼:“王妃好,这是出府玩儿了?” “是呀,嘿嘿!给您老带了些酥脆饼,我尝过了,很好吃的,不用谢。”苏寒跑过来,将手中的糕点包塞到了他的手中,再挥手的跑开了。 萧航看着她这欢脱地跑远,再看了眼手中的糕点包,心中感动。 回头对身边的那两个小厮道:“看看,咱家王妃都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再看看府里的那些人,谁是主子都分不清,别人给个三瓜两枣的,就分不出来个好坏,真是不可救药。” “航伯,何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再气坏了您老的身体,这些人不知好歹,就不要留着了,送走便是,也省得他们再使坏不是。”萧义小声地道。 萧忠也点头:“是呀,义父这些人拿了别人的就会手短,已经起了异心的人,再留在府中,自是不妥的,下回再打什么坏主意,还不知道呢,这回是看守住了,没让他们得逞,下回呢!万一得了手,怎么向殿下交代呀。” 萧航叹气地摇了下头:“把李管事和萧福叫来,告诉他,带着全府的花名册,这府中的人呀,是该整治一下了。” 他们离开后,韵竹从后院子跑了出来,追着他们的方向而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追上萧航问道:“航伯,抓没抓到人呀,王妃回来了。” 萧航点了下头:“已经抓到了,王妃可是知道此事了?” 韵竹摇头:“殿下说了,先不让与王妃说,可那大头身上的鳞片,被剥下了好几片,看着都秃了,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瞒得过去呢。” 萧航想了想:“我去与王妃说吧。” 韵竹伸手拦着他:“航伯,您老别去了,要不,还是让殿下与王妃说吧,可能会……好一点。” 萧航却摇头:“这样不妥,是我没有管理好下人,怎么能让殿下为我来担这个责任呢,还是我去吧。” 韵竹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些人拔这鱼鳞干什么呀,对了,那鱼鳞找到了没有呀?” 萧航点头:“行了,我现在去。” 他转身又往回走。 苏寒刚进絮玉轩,就看到沈嬷嬷和杨嬷嬷站在一起说着什么,表情都不太好看,很着急,还很紧张的样子。 而且院中的其他人,也在见到她后,目光都闪躲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不由后倾着身体,问韵诗和韵兰:“发生了什么事了?” 两人伸脖子看了看,也感觉到了怪怪的,不过都摇头:“不知道呀。” 这时沈嬷嬷和杨嬷嬷也看到了站在院门处的三人,立即快步的走了过来。 沈嬷嬷笑道:“王妃回来了,今日去,可顺利。” 苏寒笑了:“顺利,特别顺利。” “那就好,不如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咱们吃饭了。”沈嬷嬷扶着她的手臂,向屋内行去。 苏寒看着沈嬷嬷:“嬷嬷,是不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呀,大家怎么都这么紧张呢?” 沈嬷嬷立即回答:“哪有什么事呀,不过就是平常样子,王妃快进屋吧。” 她越是如此说,苏寒越觉得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刚进屋喝了一口水,就听有人报:“王妃,管家航伯求见。” 沈嬷嬷和杨嬷嬷都是一愣,不由地看向门外。 苏寒看了两人一眼,也知道了个大概,她应了一声:“请进来吧。” 萧航一进来,在看了沈嬷嬷和杨嬷嬷一眼后,就跪在地上:“老奴有罪,还请王妃责罚。” 苏寒被他这举动着实是吓了一跳,也跟着站起身来,隔着桌子的看着他:“老伯伯,您这是干啥呢。” 韵竹随后进来,伸手扶萧航:“航伯,您吓到王妃了。” 萧航却推开了韵竹:“王妃,老奴有错,没有看护好那只大头鱼,被人把鳞片剥了,请王妃责罚。” “啊?”苏寒意外了。 萧航一听,头低得更低了,闭了下眼地道:“有人趁昨夜守卫空虚之机,潜到了后院湖池之中,剥了鱼鳞,王妃……” “全剥了?”苏寒轻咧了下嘴。 在场的人也全都担心了起来。 沈嬷嬷可是知道,这条大头鱼和那只老龟,真的是她的宝贝,而且听说前段日子,还在这老龟身上取过血,为奕王治病来着,再在大头鱼被剥了鳞,她得多心疼呀。 萧航鼓起勇气,认命地道:“没有都剥,但也剥了六七片,鱼身上还有伤,老奴已经抓到剥鱼鳞的人,也将鱼鳞给收缴了回来,请王妃处置。” 苏寒松了口气,走过去,将萧航扶了起来:“老伯伯,你快起来吧,年纪大了,这样跪着可不行,过后我还得给您治病,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话可让大家都愣住了,这还不是大事嘛。 不是说,那鱼鳞可是治疑难杂症的妙药吗。 苏寒再看向沈嬷嬷和杨嬷嬷:“原来你们都知道呀,所以才会如此紧张的?” 沈嬷嬷和杨嬷嬷都点了下头。 沈嬷嬷道:“王妃,那大头……不是神鱼吗?” “啥神鱼呀,它就是长得奇怪了点,不过……这鱼鳞能治病的事,我只是与殿下说过,还有谁知道?” 韵诗上前,小声地道:“王妃,那日在湖池边,您是说给殿下听的,可那里的人,也不少呀。” “哦……对哟,有心人听后,可能会打这条鱼的主意,老伯伯,你抓的人,是谁呀,咱府里的呀?”苏寒扶他过来,强按他坐在了椅子里。 萧航扭头看着她,也不敢太反抗,怕吓到她,只能点头:“回王妃的话,是,是咱府中的人,他,他拿了别人的好处,就为了,鱼,鱼鳞。” “嗯!谁呀?”苏寒再问。 “后堂的一个小厮,叫陈小立。”萧航轻咧了下嘴的道。 “他不是邢嬷嬷的儿子吗!”杨嬷嬷恍然地道。 第138章 感同身受 苏寒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韵诗:“谁呀?” 韵诗过来对她小声道:“回王妃,就是前段时间,闯进咱们院中,无故训斥韵梅和韵竹的那个嬷嬷,后来被王妃您教训过的。” 苏寒皱眉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哦……那个教我如何装淑女的老妈子!” 韵兰立即点头:“就是她。” “要是这样说的话……就有点意思了……”苏寒嘴角轻扬起了一丝冷意。 萧航刚要起身,就见她指着自己,他无奈地只能再坐下。 “人关在哪里了?”苏寒问他。 “在府中的地牢里。”萧航立即回答。 苏寒再伸头看着他:“那个老妈子没找您闹呀,不过几片鱼鳞的事,没那么严重吧。” 萧航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的点头:“闹了,还不轻呢。” 苏寒点了点头:“想到了,那个老婆子,可不是个善主儿,不过入府才四、五年,她怎么就算得上老人了,还那么嚣张,她仗的是谁的势?” 萧航轻叹了口气:“是她家男人,殿下五年前外出时,遇到了一些意外,陈阿福机灵地为殿下挡过一箭,自此,这老婆子就神气起来了,而且陈阿福被殿下亲自提升为采买的管事,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这就不对了,一码归一码,陈阿福有功,殿下也给他升职加薪了,得到了重用,可这不是让他一家子人都在这府里作威作福的理由,要是能克制一点也行,可现在看着就不是,得寸进尺的事,干得可不少吧,想必她们一家子也不会不欺负府中的其他人吧。”苏寒轻撇着嘴,冷声地道。 “谁说不是呢,可也都看在陈阿福的面子上,没有过严的处理,所以老奴自认,是失职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来……”萧航自认着。 “您老固然有处置不妥之处,其实这种事在哪里也都不可避免,不过就他们一家子人的作法,想必可能会让府中的人觉得不公,人心容易思变,而且还会上升到主子的意愿,认为就是主子太纵容,才会让他们如此变本加厉的,既然知道是错的,马上改吧。”苏寒拿起桌上的壶,倒了一杯水递到萧航的面前。 “多谢王妃!”萧航老脸微红,感觉都臊得慌,他这一把年纪的人,活得都没有这位小王妃透彻。 苏寒摇头:“您老也别谢我,我可不懂你们管理府中事宜的事,我就是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罢了,不一定对,也不见得可行,有效,这就与治病一样呗,知道病情出现在哪里,就要及时止损,对症用药,方可药到病除,不然,定会被病症困扰,防不胜防,哪日病变恶化了,再想治的话,就会更痛苦,不是吗?” 萧航是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施礼:“王妃说得极对,老奴这就去处理。” “别着急呀……他们这么喜欢闹,就让她闹个够好了,这样处置起来,才能更明显些,想必他们在咱们这府里,也不会就这一家几口吧……”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嘴角轻扬了起来。 “回王妃的话,是一家四口,陈阿福有一儿一女。”萧航马上回答。 “陈阿福得了势,邢嬷嬷都跟着挺直了腰板,把自己当半个主子的做人,那她们身边会不会也有人依附着。”苏寒再问。 萧航没回答,杨嬷嬷却回答了:“自然是有的。” “那就是喽,如果拔萝卜不带点泥出来的话,还真是冤枉他们一家人了,不是吗。”苏寒的笑意加深了些。 萧航的眼中全是赞赏的笑意,点了点头:“王妃高明。” 苏寒的眼睛一转,立即看向沈嬷嬷:“沈嬷嬷,我说得对吧,当时苏夫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把府里那位贾夫人身边的人,全都这样弄走的?” 沈嬷嬷点头:“是的。” “那就没错,现在我要去见见那个拔大头鱼鳞的人,让他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苏寒双手按着桌子站起身来,对着韵诗和韵兰一扬头:“走着!” “是!小少爷!”两个丫头哄着她开心地齐声道。 “本少爷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审讯犯人!升堂!”苏寒故意耍着花腔地撩起长衫前襟,握在手里,手指着前方,嘴里还叫着:“呛呛呛呛……嘚嘚嘚……”的出了院子。 萧航都看傻眼了,轻笑出声来。 沈嬷嬷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哎哟,王妃呀,今日真是高兴了……” “怎么都好,老航,听王妃的话,把后外院子的事,好好的处理一下,别那么多的糟心事。”杨嬷嬷叮嘱了声萧航。 “老姐姐放心,我这回一定处理干净。”萧航点了下头。 他刚一出院子,就与跑回来的韵兰差点撞在一起:“这丫头,毛愣张光的,急什么。” 韵兰对他“嘿嘿”的傻笑了声,再伸头对着院子里的人招手:“都出来,王妃让你们一起去帮忙。” 院中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厮跑出来六个,外加韵竹和韵梅,一个个提着裙子跟着韵兰跑出去,还真是一个队型和样式。 萧航一看就不太对劲,回头看向院子,杨嬷嬷对他挥了下手:“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见天的陪着王妃玩,都练出来了。” 萧航这回是真明白了,点着头的就离开了。 苏寒带着人走进了地牢,站在了被绑在十字木架子上,一个年不过十五、六的小厮面前。 他此时身上有鞭痕,看来已经受过皮肉之苦了。 韵兰上前一步道:“陈小立,见到王妃还不见礼。” 陈小立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带着血迹的看向一身男装的苏寒等人,立即哭喊了起来:“王妃,饶命呀,奴才就是一时贪玩,觉得那鱼长得奇怪,方才会……王妃,饶命呀,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怎么得知,那鱼鳞是妙药的?”苏寒背着手,语气平静的问道。 “奴才是听,听……奴才的姐姐……沁香说的……还说那老,老龟的血是蓝色的……奴才想抓老龟的,可没,没抓到……”陈小立毕竟还小,在受了皮肉之苦后,早就吓破了胆,现在是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他也都交代了。 第139章 不为过吧 苏寒看向韵诗:“他说的这个沁香,不在咱们院子里吧。” “回王妃的话,不在,但在殿下的院内当差,她不会是听……”韵诗分析着。 苏寒的目光微沉了下:“耳朵还真挺长的,思雨她们把守得已经很严了,还能让她听到信儿,还传出去了,打上我家大头和老龟的主意,这可怎么办呢?” “王妃饶命呀……奴才就是想着,挤点血,剥两片鳞,反正也死不了,没想那么多呀……反正,奴才已经把东西还给萧管家了,王妃就饶了奴才吧,再也不敢了……”陈小立哭求着。 苏寒轻摇了下头,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手搭在椅背上,一副又痞又洒脱的样子。 “小子,犯了错就要认,别找理由当借口,你可知道,这两样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你就敢下手呀,那是给奕王殿下治病用的,如果真因为你的原因,而失了妙药,你可想到过后果?”苏寒冷扬着嘴角,目光阴阴地看着他。 陈小立脸上的泪都没干,就急急的道:“不过两个畜生罢了,有什么紧要的,我娘说了,死不了的,王八活的年头都长,那么大头的鱼,见都没见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放肆!”韵兰冷喝一声:“你娘知道什么,她说你就敢信呀!” “当然信,因为这东西值钱呀,陈小立,告诉我,对方出了多少钱买你手中的鱼鳞和龟血?”苏寒面带着浅笑地看着他。 陈小立摇头:“不,不知道,什什么钱!” “哦……你不知道,看来谈价钱的,应该不是你,你老娘在外后院做事,也没有出府的机会,你姐姐沁香,在殿下那里当差,更没有机会出府,那唯一能出府与人谈事的,只有一个人了,是吧。”苏寒的眼中一片冷意,可嘴角却扬着笑意。 陈小立紧张地咽了下嗓子:“你,你们屈打成招,你们,滥用私刑,你们,草,草菅人命……” “呦呵!你会的成语不少嘛,真有文化!你娘教你的吧。”苏寒冷笑出声。 这时地牢里传来了女人尖声的叫喊声:“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呀……我犯了什么罪了……就算有罪,也不用你们来抓呀……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放开我……” 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可知道我是谁嘛,你们就抓人,有什么事,咱们当着殿下的面对质,放开,为何将我抓到这里来……听到没有,我可是这府中的管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动手……” 再有个年轻女子的哭叫声:“你们抓我干什么呀,我也没犯错……” 陈小立一听这几人的声音,立即也叫了起来。 “娘!爹!姐!我在这里呀……快救我!救我呀!” “儿呀……我的儿呀……不就一条破鱼几个鳞片嘛……不是把鳞片都还给你们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样,让我儿为那一条破鱼抵命吗……”邢嬷嬷尖着嗓门子叫囔着。 “我要见殿下,我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救过殿下命的,你们不可以如此对我……”陈阿福也大叫了起来。 “娘呀!爹呀……救我呀……”陈小立也叫得更起劲了。 苏寒用嘴打了两声响,再拍了下手的笑道:“行了,人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就要向牢外走。 陈小立马上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别伤他们!” 苏寒猛然转身,对着他竖起噤声的手势在唇上,冷冷的看着他,陈小立不由得原身一僵,也噤了声,心都跟着在发颤。 她这才指着他:“闭上嘴,你能多活一会儿,等我,回头咱们再好好地聊。” 然后她才转身背着手的走了出去。 直到这里没人了,陈小立这才长呼了口气,刚刚差点没把自己憋死,这个小王妃也太吓人了。 按苏寒先前来时的部署,将这三人分压在了三个单独的牢房里,而且全都是被绑在木架子上。 他们四人,相互看不到,但却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苏寒最先走进了邢嬷嬷的牢房,看着被绑在那里,嘴依旧不停在骂着的老婆子,苏寒用小手指掏了下耳朵。 “吵!”她轻声道。 院中的小厮小青窜了过来,将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邢嬷嬷的嘴里。 苏寒看着退回来的小青,问道:“哪来的布?” “在地牢门口捡的!”小青很认真地回答。 “噗……”身边响起了喷笑声。 邢嬷嬷用力地甩着头,想把嘴里的破布弄掉,可小青塞的太紧了,她根本没办法,心里涌起的恶心,又堵在嗓子眼处,别提多难受了。 “一个下人,也敢在本王妃面前叫嚣,胆子是不小,看来,宸王府没有让你们一家子人满足,还干起了背弃主子的勾当,今天我只想知道,是谁出的钱,要买那些鳞片,只要说实话,定会从轻发落,不然……老龟和大头可有几日没吃过肉了吧。”苏寒慢条斯理的,声音不小的道。 韵兰马上接话:“回王妃的话,有五、六日没吃过肉了。” 韵诗看着邢嬷嬷那恐惧又愤怒的眼睛,冷冷地一笑道:“正好,大头受了伤,也好给它补补。” “有道理!就看谁先开口了!就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吧,过时不候。”苏寒转身带着微笑的走出了牢房。 在经过陈阿福和沁香的牢房时,她还走得特别慢,特意看着两人的表情,然后满意地走开。 陈小立果然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他为了保命,出卖了自己的亲人,虽然他不知道,但他却供出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陈阿福却还想着保全家人的命,在供述前,还与苏寒谈条件,可看到的是苏寒那嘲讽的笑意:“陈阿福,你有什么筹码与本王妃谈条件,爱说不说,我也不用非知道是谁,不过你们的肉,还真够它们吃上几顿的。” 当他听到隔壁传来抽鞭声,及沁香的尖叫声时,他还是妥协了,终于说出来:“是,是祁安王!” 苏寒再冷冷一笑:“知道什么叫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吗?” “你,你要干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能杀人呀!”陈阿福惊慌失色地大叫着。 “鱼身上的鳞片,就相当于人身体上的毛发和指甲,你们拔了大头的六片鳞片,我要回来,不为过吧。”苏寒对他笑道。 可她的这个笑,在陈阿福看来,是致命的惊悚。 而此时站在地牢门前的萧沐庭和萧航,却同时扬起赞赏的笑意。 第140章 更好玩儿的 苏寒一出地牢,就看到萧沐庭在。 她在微愣后,就扬起笑意地走了过去,招手让小青将一个托盘拿过来。 上面放着几缕头发,还有十六片带着血的指甲。 “我给大头讨回公道了,我厉害吧。”她笑吟吟地道。 “嗯!厉害!”萧沐庭对她赞赏地点头。 苏寒对地牢的方向扬了下头:“放心吧,我没杀他们,而且伤口我都给上过药,包扎好了,有个十天,就没事了,能继续干活了。” “你还给他们上药了?”这可让萧沐庭有点意外。 苏寒很坦然地点头:“大头也是外伤,他们没要它的命,我也没必要要了他们的命呀,吓吓就行了呗,我估计,他们以后不敢了。” 萧沐庭抿着嘴的轻扬了下嘴角:“你舒服就好,要不要去看看大头。” “对哟,我得去看看它,安慰安慰它,小岩呀,你帮我去趟后厨呗,要几块肉回来,得好好哄哄它。”苏寒轻嘟了下嘴。 “奴才这就去。”小岩快速地跑了。 萧航这时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放着六片鳞片,这鳞片上,隐约能看到彩色的光泽。 他小心地道:“王妃,这是收缴回来的。” “看看,如果不被拔下来,再有半年,一定可以成形了……不过嘛,想必大头新长出来的鳞片,可能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也能成这样。”苏寒明显的心疼着。 萧沐庭安慰着她:“能长出来,就好,别担心了。” “嗯!那我先去看大头了。”苏寒对他点了下头,把那包鳞片包好,放在了怀里。 看着她带人离开,萧沐庭的表情恢复了原本的阴冷。 他背对着地牢门,叫了一声:“雷涛,本王给你半个时辰,问出本王想知道的。” “是殿下。”牢里传来应答声。 萧沐庭走出院子,萧航跟在他身边,小心地问道:“殿下,刚刚咱们也听到了,说是祁安王……” 萧沐庭点了下头:“嗯!看来,他是想步宋元王的后尘了,本王真不想帮别人教训孩子。” “可他们也得知道如何尊重长辈不是,不如就向小王妃要点实用的药,小惩一下。”萧航再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 “与陈阿福一起的人都查出来了吗?”萧沐庭没接这个话题。 萧航马上点头:“已经查清了,听候殿下发落。” “把这些人都打发到庄子上去吧,让那边的人好好的看管,再有起刺儿的,直接处理了吧,别留后患。”萧沐庭冷漠的道。 “是,殿下!”萧航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雷涛将四份供词放在了萧沐庭的面前。 他看了一遍后,冷冷的一哼:“处理了,干净点。” “是,殿下!”雷涛应答一声,转身就走。 萧沐庭再叫住了他:“王妃不是给他们处理过伤口吗,把药都清洗掉,不要留下线索,直接扔到乱坟岗去。” 雷涛回头看过来:“只有手指上和脚趾上有伤,都洗了?“ 萧沐庭也愣了下:“她没用刑吗?” 雷涛摇头:“没有,陈小立是属下打的,王妃进地牢后,根本没动他们,那个叫沁香的大叫,也是被吓的,鞭子都抽在地上了,也没打在她身上,除了他们被拔了两根手指和两根脚趾的指甲外,没别的伤。” 萧沐庭轻闭了下眼,再摇了下头:“这丫头……” 雷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也轻扬了下嘴角:“小王妃心善,就是吓唬一下这些人,不过他们是真不经吓,没说几句,就全都招供了。” “行了,你去办吧。”萧沐庭对他挥了下手。 雷涛再施一礼,转身离开,他刚走出院门,就看到苏寒将衣襟别在腰间,跑了过来。 “你干啥去?”她指着雷涛。 “属下去办差,王妃有何吩咐?”雷涛恭敬地抱拳施礼。 苏寒来到他的面前:“你是不是要处理那四个人?” 雷涛不知应该怎么回答,犹豫了。 “寒儿!”萧沐庭站在书房门前,对着她招手。 “你先别走,我去问问殿下。”苏寒指着雷涛,这才跑进了院子。 “本王与你解释!”萧沐庭伸手虚扶着,看她跑得太快,再摔倒,目光里有担心。 “不用,我知道,这些人留不得,已经生了外心了,再经过这次的事,算是结了仇怨了,他们不会再忠心于你了,处理了我没意见,不过,尸体不能随便的处理,我要用来做个文章。”苏寒双手叉着腰的,抬头看着他。 “什么文章?”萧沐庭确实对于她的这个反应,有些意外。 苏寒对他勾了下手指,他配合地弯腰伸头过来,她就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教训你那个不懂事的后辈,我要吓吓他。” “怎么吓?”萧沐庭眼中带着笑意的问道。 “你见过吊死鬼吗?”苏寒坏笑地问道。 萧沐庭摇头:“没见过,寒儿是想让我也见识一下。” “你不同意呀?”苏寒轻纠了下小脸。 萧沐庭可没想扫她的兴,而且她的话,也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致。 “今天晚上吗?”他问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今天晚上不行,今天晚上有别的节目让他参与,所以这四个人,现在不能死,也得让他们死得有点价值,也不枉费他们在咱们府里待一场,对不对。” 萧沐庭挑了下眉,再将头向她的方向伸了伸:“你有更好的玩法?” 苏寒不由的将头向后让出一些距离,轻点了下头:“应该能挺好玩儿吧。” “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出发?”萧沐庭收回头,站直了身的看着她。 逗逗这丫头,还真挺好玩儿的。 苏寒萌萌的大眼睛转了转,猛然地回头看向站在院门口没敢离开的雷涛:“陈阿福可说了,什么时候将东西交出去。” “回王妃的话,说了,今天晚上亥时,在白羊巷的当铺门口。”雷涛回答。 苏寒听后,就贼贼的“嘿嘿”地笑了起来:“夜黑风高夜,恶鬼出没时……嘿嘿……好玩!” 萧沐庭伸手直接将她搂到身前:“带我一个呗,别你一个人玩儿,行不。” “属下也想一起……”雷涛也道。 “看在你俩身手好的份上,行!”苏寒爽快的答应了,还笑得特别贼。 第141章 见鬼 今夜是个阴天,云遮住了星月之光。 白羊巷的当铺门口前,停着一辆不算普通的马车,车下还站着八个人,手按着腰间的挂刀,警惕地四下观察着。 亥时的更鼓敲响后,马车内传来了祁安王的声音。 “可来了?” “回殿下的话,没见踪迹。”车外的人回答。 祁安王不耐烦地冷哼着:“不会是被那个老匹夫给骗了吧。” “回殿下,想来不会,他可是收了咱们的钱了,要是不办事,他也不好交代。”车外的人再道。 “哼,都传萧沐庭府中的人,个个忠心,不会是那个老家伙就是奉命行事的,能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别真是坑了本王。”祁安王的声音更冷了些。 车外的人立马回答:“殿下放心,如果那老家伙真敢如此,奴才必会让他生不如死,把他全家都杀光。” 就在这时,有人小声提醒着:“殿下,来人了。” 借着街口处的一盏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有一个身材佝偻的人,正拐进了巷子。 祁安王也揭起车帘的看着,此人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有点过于的僵硬,不太协调的样子。 “是他吗?”祁安王不确定地问着车下的人。 “回殿下,应该是吧……”那几个人也确定不了。 这里实在是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就在他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行过来的人时,突然这人踉跄了一下,向地面上栽倒,然后…… 不见了! 几人全都是一愣,莫不是眼花了,有人揉着眼睛,再看向巷子,那里哪还有人影。 大家的心里全都开始发毛了,同时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的涌起。 祁安王皱眉,紧张地再咽了下嗓子,轻敲了下车板:“不如先回去!派人在这里等着。” “是,殿下!”车下的人回答。 可就在他要放下车帘时,突然看到了街巷处,又有一个提着灯笼的人,走了进来。 他马上叫停,再伸头向前探着看去:“这回是吧。” 可车下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这些人也在看。 提着灯笼的人走得很慢,步履还有些蹒跚,手里的灯笼也不是很稳,来回地晃来晃去,将他的影子映得忽远忽近,忽长忽短,特别的诡异。 祁安王有点害怕了,他立即对车下的人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派人看看。” “是,殿下。”车下人应了一声,立即派一个人手举着刀就向那人跑了过去。 可刚到近前,就听跑过去的那人惊呼一声,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而那提灯笼的人,突然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原本是桔色的灯光,突然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成了青白色。 那个被派去的人,大叫着起身就往回跑,还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那青白色的灯笼燃起了火,将灯笼烧毁的同时,也窜了出来,就在那里盘旋着,久久不散。 那人惊慌失色地跑回来,指着巷子:“鬼……有鬼呀……” 其实就现在,他不叫,只是这场面,已经让站在这里的人,都吓得变了脸色。 祁安王向来养尊处优,娇贵得很,哪里见过这般,早就吓得失了主意,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回家,躲起来。 可就在这人叫完后,前方的巷子处的那青白的火光,又多了许多,不知从哪里一撮撮地冒出来,还向他们这边在渐渐的靠近。 而且就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道凉风,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窜了过去。 有人回头看过去,立即惊呼一声,大家再扭头看向巷尾时,就看到那边也升起了青白的鬼火,而且在这鬼火之中,好像有个高大的黑影子,在向他们靠过来。 就在这时,天空的云突然撤出了一条缝子,月亮从云中露了出来。 一道月光照下来时,也让这些人看清了那个高大的黑影子。 “没……没,没没头……无头鬼……”有人惊呼地大叫了起来。 “这,这边也,也过来了……”又有人叫了起来。 祁安王将头伸出车窗外,左右两边都看了看,顿时吓得脸色青白,快速收回头时,还撞在了车窗上。 他也顾不得疼了,立即叫喊道:“走,快走,离开这里……快呀……” 可车下的人早就吓得失了魂,听到这叫喊声的人不少,大家本就慌张,再让他一叫,更是慌乱了起来,撞在一起的,再跌坐到地上的,乱成了一团。 可当他们要牵着马车离开时,又从他们面前快速地窜过去两道白影子。 惊叫之声再次响起,有人已经抽出刀在开始乱砍了,也听到了有人惨叫的痛苦呼叫声。 这时,从巷子里传来了低沉又悠远,阴森森的声音:“无知小辈……胆敢妄图夺取神物……不知死活……还我鳞片……不然就得死……” “啊呀……”祁安王双手抱着头,趴窝在马车之中,哭叫了起来 “本王没有拿你的东西……本王什么都没见到……”他的声音很大,似在嘶吼,可也听到了哭腔。 “在本尊面前……还敢称王……你是真不想活了……死吧……”那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这里升起了轻轻的烟气,白白地将这里更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森的气息。 “我不敢……再也不敢了……尊上饶命呀……”祁安王大声地哭喊着。 那声音再度响起,而且就围绕在马车的上方:“不尊长辈……谋夺他人财物……害人性命……罪行诸多……死不足惜……” “不,不不……尊上在下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就饶了我吧……” 那阴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车厢边:“不饶!你死定了!” 祁安王全身都是一僵,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车下的那些人,胆大的还在白烟里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砍死你!” 胆小的已经趴在地上,全身抖动的厉害,不停地叫着:“饶命呀……” 这时有人看到烟气之中站着一个人,背着双手,就如一尊神。 也就在他们发呆之时,突然眼前一黑。 然后听到了几声倒地的声响。 待到这里的烟雾散去后,整个巷子异常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连先前的马车,都不见了。 第142章 不一样的效果 回到宸府,祁伟将所有的工具都收了起来,再扯了下雷涛。 “脱下来吧,怎么着,还穿上瘾了。”他笑道。 雷涛这才将身上的装扮拿了下来。 先是把外面的黑色长布拿下来,再将里面的用木架的撑子卸下,全都交给了祁伟。 他快步地追上,正蹦跳着,甩着膀子一边跳一边晃头的苏寒和跟在她身边根本止不住还在笑着的萧沐庭的身边。 “王妃,属下能问问吗,那灯笼的火烛,是怎么变成青白色的?”雷涛讨好地笑问道。 苏寒脆生生的回答:“不能!” “啊?为什么呀?”雷涛愣了愣。 “秘密!”苏寒再回答。 萧沐庭也配合的对雷涛点头:“听到了,是秘密!去看你的犯人去,可不能让他们死了,不然,明天晚上,你自己去。” 雷涛生生地被顿在那里,只能眼看着这两人,离开了。 祁伟这时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听话吧,不然,不带你玩儿了。” “小王妃这招……真管用!”雷涛咧了下嘴的点头。 转身时,就听他笑出声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 祁伟就这样,像看傻子一样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后院的角门处,轻摇了下头。 这时,有侍卫跑过来小声地问道:“祁统领,明天还有吗?” 祁伟很笃定地点头:“必须有!” 苏寒晃着脑袋,进了阁院,在两院分岔路时,她大方的挥了下手:“殿下,明天见!”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原地转了一个圈,就再次面对着萧沐庭。 在她愣神时,就听他柔声地问道:“你就不与我说明一下,这样我也睡不着呀。” “说啥?”她呆愣地问。 “雷涛刚刚问得。”萧沐庭扬着笑意的看着她。 苏寒轻抿了下嘴:“这个嘛,就是磷粉,没什么特别的。” “磷粉?”萧沐庭恍然,不由再轻笑一声:“效果不错。” “是吧,不过他太逊了,还没怎么样呢,就晕了。”苏寒嫌弃的直撇嘴。 萧沐庭再笑道:“这就不错了,还能回你几句话,要按我所想的,他应该在看到灯笼变色的时候,就晕了。” 苏寒一想也对的点了下头:“所以,明天再帮他练练胆,这回让他再感受一下新鲜的体验,嘿嘿。” 萧沐庭笑着点头,再看了眼,此时她有些微红的眼睛,知道她也是累了。 “那我就等着了,可不能不带我去。”萧沐庭笑着叮嘱她。 “当然,还得劳你带我翻墙呢,不过这次,我想自己试试。”苏寒得意的一晃头,转身就走,伸手轻挥了一下。 萧沐庭目送她拐进了院子后,方才收回头来,这才背着手的向自己的卧寝走去。 刚上了木桥,他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身后,眨了眨眼。 “来人!” 立即从暗处闪出一个黑影。 “殿下。” “明日派人把这里的隔断拆了,让两个院子相通,只有一条路。”他沉声道。 “是,殿下!”黑影应答完,就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林皓轩就来到了府里。 一进门就大声道:“殿下,听说了吗,哈哈……祁安王今日一大早,在北内城门口被发现了,一辆马车里挤了近十个人,而且他还被压在了最下层,样子很是狼狈呢……” “大惊小怪的,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些。”萧沐庭冷声的道。 林皓轩一进来,就看到他正与苏寒在用早餐,而且他还细心的为她布菜呢。 “还有什么,快说来给我听听。”苏寒却一脸的兴致,催促着他快说。 林皓轩眼中精明的一闪,指了下桌子:“属下也没吃早饭呢。” “你们侯府没人做给你做饭吗,你见天地来这里蹭吃蹭喝的。”苏寒轻撇了下嘴。 萧沐庭指了下桌子:“那就吃,一边吃一边说,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好像少吃了似的。” 林皓轩接过思雨为他加的碗筷,笑嘻嘻地吃了起来。 苏寒轻咳了一声:“你到是说呀。” “哦……”林皓轩把嘴里的食物咽下,这才道:“今日一早……” “你说过了,说说他的狼狈样,是不是我所预判到的。”苏寒急切地想知道效果。 林皓轩一愣,在看到萧沐庭轻闭眼的示意后,这才道:“是,脸色青白得很,看似被吓到了,眼眶子都是乌青的,而且他还……还……” “还什么呀,快说呀,你可急死我了。”苏寒再急得直跺脚。 “还,尿裤子了,车厢里的味道,特别难闻!”林皓轩闭着眼的认命说道。 “噗……”苏寒笑出声来,对着萧沐庭就举起手来。 他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却见她已经将他的手抬了起来,并在手掌之上拍了下。 她再高兴地回头,与身后的韵诗和韵兰互击着掌。 这才高兴地道:“效果不错,今晚继续!” 林皓轩是明白了,这祁安王今日的丑态,原本是拜眼前的这位小王妃所赐。 而看这两人的样子,萧沐庭也是参与其中的呀。 萧沐庭此时,还在看着自己被她击中的手掌,再扭头看了眼也站在那里偷笑着,还互相得意挑眉的韵诗和韵兰一眼,不由也是一笑。 苏寒夹起菜来,放在了萧沐庭的碗里:“你说,是今天晚上就了结呢,还是让他再多感受几天呢。” 萧沐庭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你高兴就好。” 苏寒挑了下眉:“你这些晚辈,着实是不可爱,先前给的教训也不是不深刻,可他们就是都不长记性,先有一个宋元王,现在又来个祁安王,对比之下,还是奕王招人稀罕点。” “嗯?”萧沐庭扭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苏寒却没什么感觉,还在继续道:“他最少听话呀,让吃药就吃药,让泡药浴,就泡,有时也倔了点,但最少他尊重你呀,不像这两个,真欠教训,所以,我还是觉得,让他应该再好好的感受几天,加深一下印象,警告给的不足,他不上心。” “噗……小王妃,带我一个呗!”林皓轩讨好的笑道。 “你会啥呀,装鬼呀?”苏寒看着他。 “也……行!”林皓轩尴尬地咧了下嘴。 “鬼就不用你装了,有雷涛就够了,不过今天晚了,你们会看到不太一样的效果,嘿嘿……”苏寒坏笑地轻晃起头来。 第143章 根本停不下来 祁安王躺在卧寝之中,头上绑着额带,一直在哼哼着。 太医诊治的结果就是吓到了,开了个镇惊定神的方子,也没别的法子了。 可是祁安王根本不敢睡,只因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吓人的东西,而且那阴森森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起。 惊醒了两次后,他说什么也不敢再睡了。 祁安王妃及三个妾室都在一边守着,安慰着他,可也无济于事。 同时,他已经差人去宸王府打听了,看看那个神鱼死没死,是不是真的来找他了。 现在他都后悔死了,就不应该听宋元王的话,的那个没影的神鱼鳞干什么,他又没病,也不用治疗,现在好了,找上他了,都吓破胆了。 关起门来,他当然是敢骂宋元王的。 祁安王妃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不由地埋怨起他来。 “殿下,妾身都说过了,宋元王兄的话不能听信的,他就是拉你一起,好事从来都没殿下的份,祸事往往都是与您一人一半,或是您占的多一些,这个亏咱们都吃了好几回了,您怎么就是不听妾身的话呢。”她忧声地道。 祁安王也后悔呀,可拉不下来脸与自己的王妃认错,只能敷衍式地挥了下手:“事情都发生了,你又来说本王,有什么用,本王都快吓死了,你还说。” “好好,不说了,不过殿下,您得保证,以后可不要再听信宋元王兄的话了,什么神鱼呀,他为何自己不去找宸王府的人取。”祁安王妃搂着他,轻声地哄着。 “本王也不知道呀……你都没看到,那东西吓人着呢,一下就来了,一下又没了,灯笼,对,那灯笼,本来好好的,一下就变成了青白色,鬼火一样的,还有,那个,那个高大的黑影子,没,没头的……啊……呜呜……吓死我了……”祁安王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想了,现在殿下回了王府,那些脏东西再能,也不会来咱们王府闹的,咱们王府里可有镇魂符,对了,让下人再找些驱鬼的符,这样就更不怕了哈……”祁安王妃轻拍着他的背,跟哄孩子一样。 一边的三个妾室互看了一眼,真心是想笑的,可却都不敢,只能装着难过的样子。 婢女端来压惊的药,祁安王在喝完后,眼皮子就睁不开了,可他不敢睡,他害怕,但最后还是抵不过药力的睡了过去。 祁安王妃的表情很不好看,再看了眼站在那里什么用也不顶的三个妾室,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她们挥了下手:“你们去准备些殿下喜欢的吃食,想必殿下醒了会饿的,别都杵在这里了。” “妾身告退!”三人很听话的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好远,三人才停下脚步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相视一眼的笑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把殿下吓成那个样子,那一身的味道,真是受不了。”其中的一个妾室小声道。 “听说,是宋元王告诉殿下,说宸王府中,有一个神鱼,其鱼鳞可是治百病的神药,就怂恿殿下去联络收买了宸王中的下人,偷这神鱼的鱼鳞,说是要进献给皇上的,看来是没成,还把自己吓到了。”又一个年轻的妾室道。 “这宋元王就没出过什么好主意,那次是王妃先着了道,从宸王府回来,就那样了,还好是在府里才开始的,这要是在街上,可有看头了,而且殿下他们还是被蛇群追着跑的,听着都吓人,这次更玄乎了,见鬼了。”另一个妾室道。 “行了,别说了,快走吧,省得被王妃再听到,罚咱们。”三人结伴地快步离开。 没用半个时辰,祁安王开始闭着眼的大叫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再一声惊吼过后,直接坐起了身体,一头的冷汗不说,面色苍白,双眼都失了焦。 祁安王妃都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一顿安抚,方才让他回过神来,抱着王妃大声地哭嚎了起来。 直到天黑下来,他是怎么都不敢再睡,就让那些妾室为他讲笑话,好提精神。 可大家把听到的笑话都说遍了,祁安王的嘴角都没上扬一下,他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哪能笑得出来。 就在他疲惫的扭头无意间扫了下窗子,立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指着那窗子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正拿了水果要喂他的祁安王妃一回头,就看到他这吓人的样子,立即问道:“殿下,您这是……” “鬼……无,无无头……鬼呀……”祁安王终于叫出声来了,那嘶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大家全都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呀,几人互看了一眼,都认为他是真的被吓出毛病来了。 就在大家上前安抚他时,突然屋内的烛灯轻响起了“啪啪”声,就像有虫子扑在烛火上,被打到了一样。 声音很是微弱,但祁安王却听到了。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一个妾室,就盯着不远处的灯罩在看。 猛然,那灯罩内原本温暖柔和的光,再闪了一下,又在暗了一下后,再亮时,已经变成了青白色。 “啊……来了,来了……它来了……怎么办……快呀,躲哪里……起开……”祁安王惊慌地大叫着。 他从床上跳起来,将围着他身前的四个女人全都推开,只穿着袭衣,光着脚的就往门外跑。 当他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有个白衣人,头发全都垂在前面的站在那里。 他大叫一声,转身再往回跑,与追上来的四个女人撞在一起,可她们在倒地时,也看到了,尖叫声四起时,那白色的东西突然不见了。 听到声音的祁安王府的下人赶到时,祁安王与另一个妾室已经晕过去了,但其他三个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吓得花容失色。 下人端下压惊的药,给他们都喝下。 没有半柱香的时间,祁安王妃的嘴角就不受控制了,笑声从她的嘴里发出来。 然后是另外的两个妾室,也与祁安王妃一样,也在笑,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 祁安王醒来后也开始笑,这笑声在祁安王府里响了一整夜。 根本停不下来。 可这声音,听着像笑,又像在哭,特别瘆人。 第144章 准备道具 去打听消息的林皓轩是与宝庆郡王结伴回来的。 一进门他就开始笑,宝庆郡王的笑意也没减过,一边笑,还一边摇着头。 这可把正等着听消息的苏寒愁够呛,咧了几次嘴后,这才看向萧沐庭。 “我也没给他下药,他怎么还停不下来了呢?” 她的话一出,连萧沐庭都笑出声来了。 林皓轩终是停住了,这才将效果说出来。 “小王妃呀,你这到底是什么神药呀,这时效性也太长了吧,整整一夜呀,根本没停过,就算祁安王的下巴都笑脱臼了,还停不了呢……太,哈哈……太好玩儿了……”林皓轩笑着摇头。 “你要不要试试?”苏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立即摆手,怕怕地道:“不用,王妃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 宝庆郡王指着他,笑道:“王妃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没见过世面。” “我看也是,昨天明明就是他下的药,也知道是什么效果,还能笑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吃了那药呢。”苏寒再白了林皓轩一眼。 宝庆郡王笑道:“不过这个效果,看着还真是有点……过瘾,连太医都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苏寒轻皱眉。 宝庆郡王看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才解释道:“办法他可能有,但他不敢用。” “为啥呀?”苏寒再问。 萧沐庭走过来,按着她的肩:“因为,你让小林子下在了给他们压惊定神的药罐里,而那药的配方,可是太医开的,他要是说这镇惊药有问题,那不是自找麻烦嘛,弄不好,脑袋都没了。” “哦……对哟!嘿嘿……我还挺坏的。”苏寒恍然后,又自黑的说了一句。 宝庆郡王立即道:“哎……王妃这可不叫坏,这叫聪明,也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不然,咱们也不屑与这些晚辈较劲了,不是吗。” “皇叔这话说得对,我就是不明白了,尊老爱幼这一点,连个小孩子都明白的事,怎么身为皇子的这两个王爷却不明白呢,没办法呀,再心疼我的药,也得让他们长长记性,不然,以后再惹出大祸来,定会被外人打死的。”苏寒说得很是诚恳,一副完全为他们好的样子。 “噗……王妃英明!”林皓轩是怎么都没忍住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眼中除了感动外,有另一种情绪,已经深深地占据了他的心。 宝庆郡王也挺羡慕萧沐庭的,是真有福气呀。 苏寒猛然地站了起来:“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我先走了。” 萧沐庭却有点舍不得地抓着她的手臂未放开:“你干什么去?” “我去准备今天晚上的盛宴呀,嘿嘿!再把他吓尿裤子。”苏寒坏坏的一笑。 萧沐庭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不是有韵诗她们准备好了吗?” “我得再准备些逼真点的,不然吓不到他怎么办,不白忙活了。”苏寒对他再是一笑,这回就正常多了。 “王妃是想准备什么,用不用我帮忙?”林皓轩特别想去参与一下。 苏寒摇头:“不用,到时候你扮上就知道了。” “啊?换别的差事给我了,那好呀,是什么!”林皓轩立即来了兴趣。 “吊死鬼!”苏寒对他得意的一笑,已经走到了门口。 除了萧沐庭外,林皓轩和宝庆郡王全都是一愣。 宝庆郡王回过神来后,那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林皓轩也笑得不行,对萧沐庭道:“与小王妃在一起,也太好玩了,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多损招来的……哈哈……一定好玩儿得很。” “她的招……损吗?”萧沐庭走回到书桌前坐下,声音阴沉地看着他。 “损……”林皓轩直觉地接话,但立即意识到了不对,马上改口:“也不算吧,他们不是更损些,怎么想到拔鱼鳞的呢……”说完他扭头还摸了下鼻子,强把笑声压了下去。 宝庆郡王却不客气地笑道:“你呀,不过说来也是,这大头鱼身上的鳞片有用一事,也只限你们府中的人知晓,可我却听祁安王府中的人说,他是受了宋元王的提醒,才会找上你府中人的,这个还真是……” “不难猜!宸王府也不是铁桶一个,更加上本王前段时间的病况,可能是让有些人看不到了希望,有另谋他处的想法,也不会少,不过这次过后,想必,这府中会好很多。”萧沐庭根本没太在意。 也是因为他很相信萧航的力度。 “先前你那是有意为之,也对,你常年不在这府中,也只是偶尔地回来那么几次,这一次不同,待的时日多了些,也不见得就是现在出现在的问题,可能以前就有,只因你没察觉罢了。”宝庆郡王轻摇了下头。 林皓轩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呀,府大了,人多了,自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有点让人心中不舒服罢了。” 宝庆郡王也认同这个说法地点头:“好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等到了那边,重新再规整一下,也就好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变故,这一点,本王向来明白,不求有多忠诚,只求他们别伤了府中要紧的人,不然,家中都不安全,还真就没有什么安身之所一说了。”萧沐庭轻摇了下头。 “对了,你可知,小王妃把那些蛇是怎么处理的了,我听说,那蛇还挺不错的,可以拿来泡酒……”宝庆郡王换了个话题。 “那皇叔您可来晚了,寒儿已经都处理了,酒是泡了几坛子,而且还当礼物送出去了一些,没了。”萧沐庭轻撇了下嘴角,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送人了?送谁了?”宝庆郡王问道,但他又转念一想,再问:“不会是那个同门吧。” “就是他,人家还收了,前天她高兴地回府,却遇到了拔鳞事件,这两天没提,也不知过后会不会再想起来。”萧沐庭淡淡的道。 “应该会想起来!”宝庆郡王可不太看好,苏寒会将这件事忘记。 第145章 有讲究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站在地牢的门前,看着对面的雷涛。 “你是不想去了,是不是。”苏寒严肃地瞪着他。 雷涛为难地看着她:“王妃,这么血腥的场面,您就别看了,属下真的想去。” “那你还不让我看,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让你去。”苏寒强势的道。 “要真的被吓到了,怎么办?”雷涛真希望去请萧沐庭的人,快点,不然他真的招架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被吓到呀,装鬼我都不怕。”苏寒叉着腰地道。 这个雷涛怎么这么轴呢,也太不会变通了吧。 “王妃,装鬼是因为知道那是装的呀,自然是不会怕的,可这杀人……不同!”雷涛都词穷了。 “杀人也分好几种呢,你不会直接用刀砍吧,那多不好看呀。”苏寒再对他眨了眨眼睛。 “杀人嘛,还讲究好不好看?”雷涛纠着脸。 “当然讲究了,要知道,他们的用处是什么,你不会真把他们整得血呼啦地拎过去吧。”苏寒也学着他的样子,纠脸咧嘴的。 就在雷涛不知如何是好时,萧沐庭一行人走了进来。 “寒儿!”他的声音不大,是怕突然高声,吓到她。 苏寒立即回头,看到不仅是他,还有宝庆郡王、林皓轩,就连奕王和兰阳郡主都跟来了。 她再回头指着雷涛:“你咋还告状呢!” “属下没……就只是请殿下过来……没……没有……”雷涛都不会回答了。 他也不知道,会惊动这么多人呀。 “你真烦人!”苏寒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走过来看着她,轻笑着:“你不是去准备东西了吗,怎么来这里了,不会是有什么想法了?” 苏寒垂着头,双手揪着衣襟,用手指在衣服上的飘带处缠绕着,不回答。 明显得很,她在生气,就因为雷涛告状了。 林皓轩还用手指了雷涛一下,对他再轻摇了下头。 “说给我听听。”萧沐庭再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总觉得,这一家四口还有话没说,而且感觉他们知道的还不少,让他们把知道的事都带到地下去,总觉得有点亏,我就是想再问问,再有就是,不想让他用刀砍了,死有很多种,而且还得用他们当道具呢,弄得脏兮兮的,怎么用呀。”苏寒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挖着雷涛。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是雷涛太笨了,没明白你的意思,你与我说呀,看看我一听就明白了,是不是,走,咱们一起问去。”萧沐庭自然地伸手摸着她的头,好声的哄着她。 苏寒抬眼看着他:“你不怪我呀,我好像打扰你们聊事情了。” “没有,都聊完了,正准备出来走走,也不能总在书房里坐着,你说过的,要多走走,对身体好嘛!”萧沐庭笑着对她摇头。 “真没怪我呀?”苏寒再问了一句。 “真没有。”萧沐庭再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时那边站着的几人,也看到了萧沐庭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在打手势,几人也一同说道:“王妃,让我们也听听呗。” “哦……可我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对呀,万一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呢,不白问了。”苏寒可没想惊动这么多大人物。 这要是问不出来,那她不是很丢人。 “无妨,说出来咱们就有个准备,不说的话,就让他们带到地下与判官说。”萧沐庭顺着她的话道。 “行!”苏寒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可进了地牢后,她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自己问,你们在一边听着行不,我没审过犯人,上次也不算,那是吓出来的,可以不?” 萧沐庭一点都不担心她会问不出来,果断的点了下头,只要她高兴,怎么都行。 雷涛快几步地先进了牢房,让人把这四个人重新的绑了起来,以免他们真要是失控,再伤了她。 兰阳郡主见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进去了,也想跟进去,却被宝庆郡王给拉住了,对她摇了下头:“别妨碍了王妃,你站在这里听着就行。” 经过上次的事后,苏寒已经确认了这四人的各自弱点。 陈阿福心疼着一双儿女。 而邢嬷嬷重男轻女,只看重陈小立。 陈沁香胆子小,也因其母有关,她感觉到自己没那么重要。 陈小立就是被娇惯的一个败家子,胆子大,但也小,遇事就往家人身后躲,不讲亲情,只求保命。 于是,她今天第一个选择,就是陈沁香。 来到她所在的牢房,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陈沁香,她不由一笑:“别说,你长得还真挺标致的,估计你娘千方百计地把你放在主院之中,也是有别的想法吧。” 这么直的开场白,还真让陈沁香一愣,可她那躲闪的目光,也让她们三人知道,说对了。 “你娘给你派的是什么任务,可有告诉你,怎么上位?”苏寒一边说,一边向她走了过去。 可她此时的表情,却让陈沁香害怕,这根本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表情,她眼中的杀机太明显了。 随后,牢中传来了陈沁香的尖叫声,这让在其他三个牢房里的人,全身都是一颤,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寒将手中的针,从她肩头处拔了下来:“你有肩周炎,怎么不早说呢,或许在这件事没发生前,我可以帮你缓解疼痛呢,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呀。” “王妃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陈沁香哭叫着。 “不知道?不见得吧,大头鳞片的事,你都说了,应该还知道不少事,不如说给我听听呀。”苏寒再对她嫣然的一笑。 陈沁香看着她手中的针越离越近,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叫出声来:“那都是我娘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把在主院听来的话,全都与她说,别的我什么都没干呀……” “青蛇泡酒的事,你也知道?”苏寒将手里的针,再向她面前递了递。 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点了下头后,就晕了过去。 苏寒转身直接进了邢嬷嬷的牢房,先前邢嬷嬷还在叫骂着,然后就传出更加惨的叫声。 可邢嬷嬷说出来的话,却让站在一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第146章 又吓尿了 笑了一夜,外带小半天的祁安王,已经累得无力了。 在睡了小半天后,起身吃了些晚饭。 看着太医端来的镇惊药,他特别排斥,根本不想喝一口。 太医也明白,今日这事,已经让祁安王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度。 可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引祸上身吧,全当不知道,不会解呗,说他无能他都认了,只要不被安上谋害皇子的罪名,比什么都强。 祁安王打发他离府后,就将那一碗药给倒了,他在事后,听王妃说出的怀疑,可能是出在那碗药上后,他就决定不再喝这些药了。 可他不确定,会是谁派来的人,按理说,这太医院的太医,可不是谁都能收买的,而据他所知,萧沐庭是不屑做这种事的人,那还会是谁呢? 王妃的话他还是同意的:小心防范无大错。 可他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昨天晚上在晕倒前,他是真真的看到了那个脏东西了,不是说鬼都怕那些符纸的吗,为何会不管用呢,不会是这些符纸写错了吧。 所以,在下午他好转后,已经派人去京外的圆凉寺去求符了。 就在他靠在床边,回想着有谁想害他的可能是谁时,突然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还将挂在床头的那把剑抽出来,举在手中。 可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的窗子全都是紧紧的关着的,这冷风是哪里来的。 他也不敢一个人在这卧寝待着,立即叫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进来了五、六个下人。 被他们包围在中间,一起向房门外走去。 就在快到门口时,突然又是一股凉风吹来,房间的门“哐”的一声,就关上了。 他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手还挥动着剑,将身边的人都给划伤了,惨叫声连连。 而此时,在这祁安王府的后院子内,也是惊恐的尖叫声四起,主要就是在王妃和三个妾室的屋内。 可就算他们叫的声音再大,却没见府中其他人来增援。 苏寒就背着手的站在府中后院处的一个亭子里,而在她身边的,就是萧沐庭,不过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 “我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吧。”苏寒得意地对他扬了下头。 “那是,寒儿的药,向来好用。”萧沐庭一点不吝啬地夸奖着她。 苏寒对他甜甜的一笑后,再伸头看向那边闹得很欢的后院:“她们为什么叫得这么惨呀,不会真做了很多的亏心事吧,这种迷幻药,也是能让人看到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也不知她们看到的,会是什么。” “定不是好东西,不然,怎么会叫成这样,不过本……我还是好奇,祁安王会看到什么,要不要带我去看看。”萧沐庭微弯下腰来,将头伸到她的耳边,小声地道。 苏寒轻点了下头:“行,我带你去。” “多谢寒……爱妃!”萧沐庭临时突然改了口。 “我不叫爱妃!”苏寒不满意这个称呼,还白了他一眼。 只因两人都蒙着面巾,没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眼神,他是看到了,看来,她还是没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慢慢来吧,急不得。 两人到了祁安王卧寝外,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 林皓轩和雷涛都在,而且两人已经装扮好了,一身白色的及地衣袍,长长的头发披着,脸也被抹得特别的白,眼下还被抹上了红色的道子,手里还拎着两条红条状的布。 “什么时候可以上场?”林皓轩看到两人后,笑呵呵地问苏寒。 苏寒侧耳听了听房间内的声响后,轻点了下头:“应该快了,不出二十个数,就可以了。” 萧沐庭这时突然皱眉,伸手将要上前的苏寒拉住了:“等等,本王再听听。” “听什么?”苏寒有点发懵地眨了眨眼。 萧沐庭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微侧头的认真听了起来。 也就一刻钟后,他收回头,对身后的两人扬了下头:“去吧。” 然后带着苏寒,转身隐在了一处暗地,静静的看着,可他的目光里,却阴寒寒的,有了杀机。 同时,因从他身上散出来的寒意,苏寒是感觉到的,也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事。 可她刚刚也听了,只听到屋内乱糟糟的,却听不出别的什么来。 这时,卧寝的门窗全都被打开了,然后林皓轩和雷涛就运用轻功,在门、窗等处来回地晃动着,将那红条子放在嘴里咬着,就像伸出来的长长的舌头。 屋内的叫喊声就更大了,惨叫声也更大了。 祁安王用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着,不停地在往后退着,最后退到了角落处,可他忘了,那里还有一扇关闭的窗子。 他松了口气,用衣袖在脸上抹了抹,感觉一股特别的香气,还挺好闻的,他不由再举起袖子闻了闻,却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 就在他还琢磨着这味道时,身边的窗子突然被打开,一张白惨惨的脸就这样伸了进来。 他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手中的剑,就要跑。 可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来了个狗吃屎。 这一摔可不轻,直接是脸着地,牙都磕掉了,满脸是血。 可他一回头,就感觉那白惨的脸,就在他的面前,他不停地挥动着手,大叫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不关本王的事……不关本王的事……” “那关谁的事,是你下的手……就找你!”那阴森森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且眼前那张白惨惨的脸,也变成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的脸,最让他害怕的脸,皇祖父! 祁安王挥着手的大叫:“与我无关,我就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行事的,药是他给我的,我只是负责放在皇祖父您的药里……你别找我……要找,就去找父皇……皇祖父饶命呀……” 猛然间,那个惨白的脸,突然就张开了血盆的大嘴,向他冲了过来。 他大叫一声,身下一湿,同时涌出一股骚臭气,而他也两眼一闭地,倒在了这滩污渍中,晕了过去。 苏寒站在窗前,嫌弃的撇了下嘴:“又吓尿了,完蛋玩意儿!啥也不是!” 她再对身边的人扬了下头,他们立即带人将那四具尸体挂在了府中的后院处。 大家一起撤出了祁安王府。 直到两人回到主院,苏寒这才扯住了萧沐庭的衣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帮你!”她认真地道。 萧沐庭看着她,轻点了下头:“好!我们一起!” 第147章 狗仗人势的唐管家 这日一早,苏寒一身男装的背着手在回春堂街口就下了马车,带着韵诗和韵兰晃了过来。 却见回春堂门前,有不少人围着,而且在铺店门口,还有十几个衣着一样的家丁模样的人,把守着。 她们快步地走了过去,挤在人群中伸着脖子,踮着脚地向里面看去。 韵兰这时伸头问着围观的民众:“大哥,这回春堂怎么了?” 那个中年大汉看了她一眼,见是个面嫩的小伙子,也对店中扬了下头。 “一大早就来了好多人,把在这里排队看诊的人全都赶开了,说是向回春堂的老板讨要什么东西,这回春堂能有什么,就是药呗,可就算想求药,也不用这么大的架势派头吧,看着要抓人一样。”那大汉压低了声音地与韵兰道。 “是呀,大家都来看诊的,也不用如此这样呀,就他家有急诊的病人吗,别人生了病就不着急了。”韵兰也跟着抱着不平。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看看那些人腰间挂的牌子,不就知道了。”另一个年纪长些的男人,嘲讽地撇嘴。 韵兰还真伸脖子看了看,当看清后,她立即回头与苏寒道:“王……小公子,是宋元王府的人……” 苏寒轻皱眉,这刚吓倒一个祁安王,这宋元王怎么又出现了呢,而且还跑到这回春堂里来闹事,真有点意思。 她不由的轻抿了下嘴角,纳闷地道:“他的头发长出来了?” 韵诗摇头:“不应该呀,这才多长时间呀。” 这时,铺内传来大声的喝斥:“古大夫,在下看您是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要知道,我家殿下能看上你这里的东西,可以你的福气,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闹到一定的分上,想必你这回春堂,可就在这京城之内开不下去了。” 古暮云面色凝重,目光微沉,一边的掌柜立即陪着笑脸的道:“唐管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呢,可您来要的这东西,是真的没有呀,而且这蛇酒也不是一般的酒水,要是泡的时间不够,别说药效是不是能发挥出来,用了也会中毒的不是,我们是开药铺的,本就是治病救人的,万是不能用治病的东西来害人呀。” “谁告诉你我们家殿下要这东西是害人的,警告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要了你们的脑袋。”唐管家变了脸色的厉声道。 “唐管家,在下再说一遍,没有。”古暮云淡声地道。 “行,没有是吧,那就请古大夫移步吧,当面与我家殿下说明。”唐管家嘴角扬起阴阴的坏笑。 苏寒对韵诗和韵兰挑了下头,三人退出了人群。 她从腰间摸出三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分到两人手中:“弹弓带了吗?” 两人都点头,韵兰道:“一直都随身带着。” “成,就看你们的准头了,最好往身上打,这样时效会长一点,不让他们下巴笑脱臼喽,我就不姓苏!”苏寒对两人挑眉道。 “是。”两人拿着纸包,抽出腰间的弹弓,就再次向人群中挤去。 在铺内门口站着的两方人,还在僵持着。 掌柜的一听唐管家的这话,立即上前一步挡在了古暮云的身前:“唐管家有话好好说,这是何必呢。” “我一直都在好好的与你们说话呀,是你们自己听不懂的,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京城!天子脚下,除了当今圣上,谁最大,当然是皇子了,宋元王可是亲王,是皇二子,你们连殿下的话都不听,还想要什么面子。”唐管家和唱戏一样,左边举手抱了下拳,右边再抱下拳的,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 可就在他还得意地表演时,古暮云却看到了从门外飞进来了一个东西,正打在了唐管家的后肩上。 他惊呼一声,手捂着肩头,跳转回身,怒瞪着门外:“谁,是谁!敢袭击本管家,是不想活了吗?” 正好门外跑过几个小孩童,他也就以为,是这些顽劣的孩子扔的石头子。 他再转回身来,用手在脸上摸了两下,还顺了顺他那下巴上的羊角胡子,又要开始说话。 可古暮云却将掌柜的拉住,两人后退了两步后,他从腰间摸出了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再分一颗给掌柜的。 唐管家不明白地看着两人,轻哼了一声,再一张嘴,却发出了:“嘿嘿……”的怪笑声。 他立即闭上嘴,再用手捂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再瞪向古暮云时,指着他,本是想问是不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可一开口又是一连串的怪笑声:“嘿嘿,嘿嘿……唔……” 而此时,站在门口把守的那些家丁,也开始发出了同样的怪笑声:“嘿嘿……呵呵……” 唐管家指着古暮云却说不出话来,然后开始比画了起来。 看得门口围观的人,已经在小声议论或是嘲笑了起来。 这时挤在人群里的韵兰假着嗓子叫了一声:“看不看病,不看病就让地方,还有人等着看病呢。” 她这一声后,立即引来了很多人的附和,大家都叫嚷着让他们离开。 唐管家立即回身指着那些人,可一开口又是那怪异的笑声,他吓得马上闭嘴,手捂着嘴的就出了铺门。 而此时原本守在铺门口的那些家丁,已经个个笑得全身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可这笑声好像是传染一样,原本还能强忍着闭嘴的唐管家,在过来招呼他们起来时,也跟着不由的笑了起来,而且声音是越笑越大。 在大家的起哄中,这些人灰溜溜的,一路发着狂笑的声音,跑走的。 铺中的小伙计,再次跑出来,组织大家排队看诊。 而古暮云已经看到了,站在铺门对面街边的苏寒主仆三人。 他对她温暖的笑着点头,再向铺内伸手,请他们进去。 带她们进到后堂后,古暮云对她施了礼:“多谢王……小公子出手相助。” “好说,不必客气,这种人就是狗仗人势,不知他们来此,是讨要什么?你欠他们钱吗?”苏寒问道。 古暮云无奈地轻摇了下头:“他们想要的是,蛇酒。” “嗯?”苏寒皱眉了。 第148章 脾气都不太好 古暮云请她坐下,再动手煮起茶来。 他再对她温柔地一笑:“要说起这件事,也好理解,哪家药铺都会有几坛泡的药酒,里面所放的是何物,就是见仁见智了。” 苏寒明白这个地,想前世,她爷爷的铺子里,就有九大玻璃缸子的泡酒,里面所放的东西不同,自然功效也是不同的。 见她点头,古暮云再道:“不知王……小公子可听说过,宋元王前段时间得了一种怪病,脸肿胀得面目全非,而且还不只他一个人如此,府中不少人都是,请太医院看过,却无果。” “听说过,但没看到效果。”苏寒轻点了下头。 “听闻,宋元王派人请来了一位医者,可在他到来的前一天,宋元王及府中所有人的病况全都奇迹般地好了,就如从没有生过此病一样。”古暮云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嗯!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苏寒挑着眉的再看向他。 古暮云摇头:“这事与在下是没关系,可被他请来的那位医者嘛,就与在下有点关系了。” “啥关系,不会与咱们也是同门吧。”苏寒轻咧了下嘴。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古暮云被她现在的这个样子给逗笑出声,摇了摇头:“不是。” “哦……”苏寒轻拍着胸口:“吓我一跳。” “只是此人……还真是,怎么说呢,不知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被找来后,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也没有让他扬名立万,他就开始在这京城之地,选医者来挑战,这一条街上的三家药铺,除了我的回春堂,其余两家,已经易主了。”古暮云对她再点了下头。 “啊?”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再纠着脸地问道:“他想出名,直接去挑战太医院不就行了,干啥找咱们药铺的麻烦呢,这能有什么名气呀。” 古暮云点头:“公子说得对,所以,在下才觉得蹊跷,很不解,而且,在你送来蛇的第三天,已经有人上门来求蛇酒了,更有人直接点名,要竹叶青泡的蛇酒。” 苏寒咧嘴咬住下唇,眼睛用力的眯了眯:“这是个什么打法?” 古暮云将泡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想必,他对于这竹叶青蛇酒,很有想法。” “可当天我送来蛇的时候,跟随着我的,都是相熟的人呀,会是谁呢……”苏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感觉到身边一点都不安全。 韵诗和韵兰站在她身后,也跟着一起在想着。 古暮云立即道:“非王府的人,而是……咳”他不自然的假咳了一声再道:“是我铺子的小伙计,见不得那边的人嚣张,就说漏了嘴。” 苏寒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动作一致而且连表情都是同步的。 古暮云再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那个伍大夫挑战药铺的老板,赢的就是铺子,只是在回春堂这里,他输了。” “比啥呀,给病患看诊的准确率,还是开药的方子,或是治病用的手法,病好的快慢?”苏寒问道。 “解毒!”古暮云挑了下眉。 “不会让你们解的就是当时宋元王所中的那种毒吧,他配得出来?”苏寒眼睛一转,就明白了。 古暮云也不笨,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宋元王当时所中的毒,是出自谁的手了。 可他一点都不想说破。 他只是笑了笑道:“还真不清楚是不是那一种,不过此毒确是能让人皮肤肿胀,可要达到面目全非的效果,应该是不可以的,而且头发也不会掉落。” “你解了?那不得怀疑到你头上啊?“苏寒感觉到有点连累到无辜了。 古暮云摇了下头:“在下为何要按他规定的方法,制毒在下也不是不会,能解开在下的毒,也算他有本事,可惜,高看他了,毒不但没解成,还自己中毒了,是被抬回去的。“ “噗……”韵诗和韵兰同时笑出声来。 苏寒也笑了起来,对他竖起大拇指:“威武!” “仙瑶宫是个什么所,哪容那些宵小不敬,他也就是命好,遇到了在下,还算体谅他,要是遇到了师门中的哪个师叔伯,他都得比这惨。”古暮云小得意地挑了下眉。 “原来,师门里的人,都个个脾气不好哇,我还以为就白老……我师父一个人那样呢。”苏寒咧了咧嘴。 “师出名门,有点怪脾气也正常,谁让他们都是高手呢,在下感觉大师伯的口碑还算不错吧,要说最怪的,应该是九师叔,那可真是睚眦必报啊。”古暮云轻撇了下嘴角。 “你在那里,待了很久呀?”苏寒托着下巴,问着他。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七年!” “你现在才多大呀,七年,那你不是很小就去了?”苏寒有点小惊讶。 “是,当时在下病重,很多大夫都说已经无力回天了,正好师父路过家门,就问家中人还是否要我,如果不要,他就带我走了,就这样,我被师父带回了师门,只有了两个月,我就痊愈了,从此就留在那里了。”古暮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苏寒抱歉地咧了下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早就在意了,现在很好,师满了能下山行医,有空可以回师门走走,也算有个家了,还有亲人。”古暮云洒脱地一笑。 苏寒轻点了下头:“也是,对于不珍惜我们的人,也不必太留恋,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别人不重视咱们,证明他们没眼光,不必理会,要学会孤芳自赏嘛。” 古暮云笑得更温暖了:“有道理。” 他们再走出后堂,就看到在铺子的另一侧,正在隔着一个小单间。 古暮云道:“小公子先前说的那件事,在下想过了,可行,只是就诊的人,可能会觉得尴尬,所以,就隔出来个单间,这样也方便你以后看诊,就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张了。” “你真有心,谢谢了!我有空就会来的。”苏寒笑着对他点头。 “随时的话,可能对病患和你都不方便,不如就规定好,一个月看诊的次数,也方便你安排时间。”古暮云想得很周到。 “行,就听师兄安排。”苏寒高兴的道。 第149章 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萧沐庭回府时,被告知,苏寒让他回来后,去白清阳的院子里找她。 可当他来到白清阳的院子时,正听到院内很是热闹。 “小皇婶呀,这草药它也不吃呀。”兰阳的声音。 “你在上面洒些血,它就吃了。”苏寒的声音有点远,好像是在屋内发出来的。 “王妃,你小心点……奴婢帮您吧。”韵兰急急的道。 “不用……我自己……行……你快让开点……”苏寒费力的声音。 萧沐庭伸头到院门,就见里面的人,全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有在草药院子里忙着的,有蹲在地上的筐笼子边上喂东西的。 而苏寒抱着个大坛子,正费力地用脚探着地面,小心地走着。 他身形一闪,到了她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坛子:“怎么不叫几个小厮过来,这么沉的东西,你也能搬动,真有力气。” “嘿嘿……你回来了,我和你说哈,今天我好像是发现了一件事,不过不确定,我得先与你说说。”苏寒跟在她身边,用衣袖抹着额头上的汗迹。 “放在哪里?”萧沐庭问她。 “就放在这边的偏室内就行。”苏寒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房间。 萧沐庭放下后,走了出来:“还有吗,我都搬过来。” “没了,这是最后一坛。”苏寒刚想要拉他的衣袖,发现自己的手脏,就又收了回来。 “你要与我说什么事。”萧沐庭看了眼她的小脏手,转身看到一边的水盆,拉她过去洗手。 苏寒洗着手时道:“今日我去回春堂了,猜我看到谁了。” “嗯?”萧沐庭抬头看了她一眼。 苏寒接过韵竹递过来的帕巾,擦着手:“看到了宋元王府的那个姓唐的管家,他去回春堂要东西去了。” “要东西?回春堂有他的东西?”萧沐庭再轻皱眉。 “蛇酒!”苏寒将帕巾递到他面前,对他点了下头。 “他怎么知道,回春堂里有蛇酒的?”萧沐庭接过帕子,擦着手。 苏寒轻轻一笑:“奇怪吧,我也奇怪,而且特别的嚣张,如果古师兄不给的话,还要强行把人带去宋元王府呢。” 萧沐庭轻拉着她,转身向屋内走去:“他给了。” “没给!”苏寒摇头。 “那然后呢。”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 “嘿嘿,我和韵诗、韵兰一起,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呵呵……估计他们能一直笑到今夜子时吧。”苏寒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哦……挺好。”萧沐庭轻笑出声。 “后来与古师兄聊天时,听他说,自我送去竹叶青后,已经有几次都有人上门讨要这蛇酒了,今日不过就是阵仗又大了些,还让我赶上了。”苏寒拿起桌上的水果,递到萧沐庭的面前。 他接过水果,再自然地拿起盘中的水果刀,削起皮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萧沐庭的眉头还皱着。 苏寒道:“听古师兄说,是店中的小伙子说漏了嘴,可我想着应该不是,人家早就盯上了回春堂了,可能与我也有关系,我是不是连累无辜了。” “什么关系,你不过就是去走了两趟,就算知道了你送过蛇,可也不用如此着急地讨要,连我都知道,这蛇酒是要浸泡够时日,方能有功效的,他们讨要是何意。”萧沐庭对她摇了下头。 “你还记得不,那日祁安王被吓晕前所说的话,他知道咱们府里有大头的事,其实是听宋元王说的,那么,宋元王是听谁说的呢,再有就是那个姓唐的管家,我感觉特别的欠儿,与航伯可没办法比,他嘚瑟的程度,都快成窜天猴了,我总感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苏寒接过萧沐庭切好的苹果,转手又塞进了他的嘴里。 萧沐庭本能又自然地一边嚼着嘴里的苹果,一边又切了一块,也送到了她的唇边,想着她刚才的话。 “那就把他带出来,问问。”萧沐庭的目光阴了阴。 苏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让雷涛去办,还有呀,那日祁安王所说的事,我觉得就凭他那一个胆子如此小的人,能办成那么大的事,有点难哟。” “是难,他吹嘘行,要真让他办这种要命的事,胆子都得吓破,不过,他的话,听着也不假。”萧沐庭皱眉地再摇了下头。 “我想也不是假的,在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都是真的,而且这可算得上是陈年往事了,他不说,真的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感觉吧,他有同伙。”苏寒向他的方向伸了下头,咬重了最后的两个字。 萧沐庭扭头看着她此时的小模样,暖心的一笑,再切了块苹果瓣,送到她的唇边,见她不客气又自然地吃下,心情又好了些。 “你说的同伙,是指什么。”他再问。 苏寒的眼睛轻转了下:“就是与他一起干坏事儿的呗,不是我瞧不起他,就他!再厉害的毒药放在他手里,让他给皇上下,他得吓死。” “你说得对,他是不敢,如果身边有人陪同的话,能壮胆……”萧沐庭轻点着头。 苏寒再道:“估计就算有,他去之前,也得先喝二两,不然也白费,只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放在药碗里,那么说,当时你爹他生病了。” 萧沐庭明白,与她纠正称呼的事,是没用的,意思对了,就行,于是他点了下头:“对,我爹应该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导致我得到消息,全力的赶回来,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苏寒双手托着下巴,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点动着:“可也不对呀,你要是想知道你爹的病情,不难呀,病一定是太医院的太医给看的,定不会请那些散医吧,太医院看病就诊,不是有记录的吗?” “有,看不出问题所在。”萧沐庭盯着他此时认真琢磨事情的样子,真是特别养眼。 “可要仅凭这些人的口供,想要给人定罪,难了点,除非是私下审判,但这样一来,可你就得换皇上了吧……”苏寒被自己的话都惊到了,立即捂住了嘴。 萧沐庭笑着摸了下她的头:“也不是不行!” 苏寒看着他:“你想吗?” 萧沐庭果断而坚决地摇头:“不想!” “哦!那就好!”苏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萧沐庭看她的目光里,又包含了些别样的深意。 第150章 让他给解了 入夜后,苏寒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韵诗和韵兰在为她绞干头发,铺着床。 “王妃,今日收获的药草真是不少,明日晒一晒,是要送到回春堂吗?”韵兰一边铺着被子,一边问道。 苏寒坐在那里,手里掐着两片大头身上的鱼鳞,正对着烛光看着呢。 她平淡地回答:“当然不送了,回春堂有自己得进药草的渠道,咱们不能破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可不能参与太多,这些草需咱们自己放着,以后用药时,也能用得到。” “自己放着?可放哪呀,这来回的取药,是不是太麻烦了。”韵兰扭头看过来。 苏寒一笑:“我已经让祁统领帮忙去订做一个小药柜了,等到时,就把药放在那柜里喽。” “哦……原来王妃已经部署好了呀。”韵兰笑着。 “这鳞片真好看,不知道,做成个首饰,是不是也好看。”苏寒笑了笑。 “王妃,这鳞片不是能入药吗?”韵诗问道。 “那也得是成了的,可这个,算是半成吧,看看,这七彩的印迹才刚刚形成,入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效果不大。”苏寒将手中的鳞片举得高些,也能让韵诗看得更清楚些。 韵诗看了后,也点头:“真是可惜了,要不然,应该会快点形成的,都怪那些人,手真欠,就给拔了,真以为能得什么大钱财呢,到时候真的交出去后,他们也得死。” “对呀,那叫被灭口。”韵兰也接着说。 “可他们不懂呀,不过这东西要是做成了首饰,随身戴着,也应该可以管点小用处,就是不知道能做成什么样的,给兰阳如何。”苏寒再举起鳞片,放在眼前看着。 “王妃,您真舍得呀。”韵兰走过来问道。 “放在我手里也无用呀,给兰阳的话,也可以防止她以后再有什么闪失,想害她的人,也不少呢。”苏寒轻嘟了下嘴。 “也是,兰阳郡主别看人小,可身价却不低,就先郡主和郡马所留给她的财产,也够让人觊觎的了。”韵诗小声地感慨着。 韵兰出着主意:“王妃,依奴婢看,这个真不用再怎么弄了,就看看这鳞片的形状,也是很好看的,不如就在这边上打个孔,找个金链子一拴,挂在脖子上当链子,也是很好的。” “说来也是,但这边沿处,也是要磨一下的,不然会割到人的。”苏寒的手指在那鳞片边上轻轻的抚摸着。 韵兰安慰着她:“那明日咱们就找人去磨一磨。” 苏寒乖巧地被两人扶上床,她们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幔,灭了灯烛后,退出了房间。 直到听见外间的门关闭的声音后,苏寒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地揭开床幔,灵动的大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后,伸出脚穿上了鞋。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脖子上系着蒙面巾,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后院,将腰间的绳索抽出来。 “王妃!”祁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寒无奈地轻哼一声闭了下眼,才纠着脸的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不会又跟了我一路了吧。”她对着祁伟眨了眨眼。 祁伟摇了下头:“今日属下当值,巡到这边时,看到您过来的,所以跟过来看看。” “你不会又要跟着我吧。”苏寒看着他,那拒绝的意思,特别明显。 “他不去,我去!”萧沐庭背着手,也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的,从一边的小路走了过来。 祁伟马上对他施了一礼,再对苏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苏寒轻呶了下嘴,将手中的绳子收起来,背在了身后。 萧沐庭走上前来,看着她:“你今天晚上,想去哪里?” “嗯……想去苏府看看,他已经休息了好几天了,应该可以下床了吧,我就是想看看……”苏寒轻咬着下唇。 “那里有人看守着,如果他有动作,想必会有人来回报,不如,本王带你再去一趟宋元王府,怎么样。”萧沐庭嘴角轻扬着笑意。 “抓那个管家吗?”苏寒抬起头来,眼睛特别明亮地看着他。 他轻点了下头:“对,抓那个老头!” “她好像不太老,就是太神气了些,可现在都没到子时呢,他应该还没过药力,带他出来,会不会被人发现呀?”苏寒不太确定的道。 萧沐庭再上前一步,看着她:“你忘了,我会点穴,保证让他不出一点声音的,乖乖地跟着咱们出来。” 苏寒眨巴了下萌萌的大眼睛:“为什么要弄出来呢,他要是离开了王府,定会被发现的,不如就让他留在王府里,说说梦话,给我们听呀。” “怎么说?”萧沐庭意外地看着她。 她从怀里摸出来一颗药丸:“这个可以,保证是真话。” 见他笑着点头,她再将手中的绳子拿了出来:“那走吧。” 萧沐庭在她要甩绳子时,将东西给没收了,而且向身后一扔,立即从暗处被人给接走了。 苏寒都没看清,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向来知道,这宸王府的守卫很是森严,时时都能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她,可她是真的有意找过好几次,却从来没找到过。 可现在看来,是无所不在的。 萧沐庭将还在寻找着的苏寒搂在怀里,对她道:“走了。” 说完他脚下一点,两人就窜出了后院那高高的围墙。 对于这种有点极限性质的感觉,苏寒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大眼睛在看向萧沐庭时,完全就是崇拜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身手,那得多酷,多帅呀。 这么好的夜色,又有她这么动人的眼眸,萧沐庭觉得自己就是在糟蹋这美好的时光,放着好好的花前月下的事不干,却大晚上的带着她逛别人的府邸,这爱好,也真是没谁了。 可来到宋元王府外,却让苏寒有点意外。 那就是这里听不到一点笑声,并发现原本应该笑到子时才过药效的那个唐管家,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悠然地喝着小酒,还有人给他洗脚呢。 苏寒转念就明白过来,那个宋元王找回来的大夫。 “能人呀!”苏寒嘟囔了一句。 看来,她得去会会那个大夫了,要按古暮云所说的,他的医术不应该有这么高呀,还是她所配的这副药,出现了瑕疵,这么容易就让他给解了。 第151章 你害怕呀 这时,从房间里传来了唐管家的声音。 “回春堂,好,好好!今日本大爷的罪,定要让你百倍地还回来,得罪了本大爷,还想在这京城之地,安然的开铺子,还真没有这个先例。”他恨声地阴阴地道。 “管家,这次的事,看着好像真不是回春堂干的。”给他洗脚的那个小厮,抬起头来看着他。 唐管家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倒了上杯:“是与不是,都要算在他的头上,不过这个姓古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查了这么些日子了,怎么就是没消息呢。” 那个小厮拿过干布,为他擦着脚:“这个还真不知道,就连乔神医都说他的医术高明,说是略胜他一筹嘛。” 唐管家再冷哼一声:“管他呢,现在他身在京城之中,想要扬名立万,也得与这京城之地的众多权贵搞好关系,就他那副清高样,连咱家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他还能在这京城站住脚,有命活着,都算他命大。” “管家说的是,这小子确实是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那小厮再顺着他的话奉承着。 唐管家认同的点了下头,将盘里的一块肉扔给了他,小厮双手捧着,再谢了他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今日,要不是正赶上乔神医在府,想必咱们这些人,都得遭罪,可我到现在,都没想到,是怎么中的招,当时也没看到他动手呀。”唐管家再纳闷地道。 那小厮点了点头:“小的也没看到,会不会不是他呀。” “不是他,还有谁,谁不知道咱们是宋元王府的人,谁敢呀。”唐管家愤愤地道。 那小厮用手轻揉着自己的腮帮子:“不瞒您老说,这笑得我呀,双腮都疼,现在吃东西都费力,酸软用不上力。” “我不也一样,别让大爷我抓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唐管家狠狠地道。 再喝了一会儿酒,他把那小厮打发走后,吹了灯,就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这时,从窗纸处,伸进来一个小竹筒,然后有一股烟,被吹进了屋中。 苏寒就靠在窗子边上,手指在支起蹬在墙上的腿上,轻轻的点动着,抬头看着夜空那只露出边沿的如细勾的月亮。 萧沐庭也学她的样子,抬头看着,还时不时地,用眼睛瞄着她。 此时的她,哪有一点痴傻的样子,与正常人无异。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后,苏寒站直了身体,再从腿上摸出匕首,走到门前,将从内插上的门栓给挑开,推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萧沐庭也跟着走了进来,屋内有一股浓香气,闻着像是檀香味。 苏寒背着手,在这屋内晃了一圈,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物件看了看后,又放了回去。 萧沐庭也伸头看了一眼,是个小摆件,不过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价格不菲,可不是他这种管家能拥有的,想必是宋元王赏他的。 不过他又看出了一个问题,就是苏寒看过后,放回去的位置,与原本这物件所摆放的地方,丝毫不差,这可让他有些诧异了。 苏寒又看了一会儿,扭头对萧沐庭道:“这老小子,好东西真不少,就这些屋内能示人的,就得有万两银子了吧,在暗处,还不知有多少呢。” 萧沐庭也只是耸了下肩,对于这个问题,他是真不好回答。 听苏寒再道:“就他的那股子嚣张劲,也能看得出来,平日里,他只对宋元王和王妃能规矩一点,这样他就会有好处,但对于府中的其他人,应该不会太好,看来,他应该就是这宋元王府里的第三个主子。” 萧沐庭点头:“这一点,不难理解。” “可怎么看着,咱家航叔不是那样的呢,他平日里管理下人也挺严格的,可对府中的人也不是不好,他不会也是两面派吧。”苏寒伸头到他面前问道。 那萌灵灵的大眼睛,还真让萧沐庭一愣,再伸出手指来,抵住她的额头,将她的头又推了回去:“萧航不会如此,他可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苏寒对他笑了笑的点了下头,再对着还在床上打着呼噜的唐管家扬了下头。 “殿下,你看你喽。”她轻晃了下头。 “啊?”萧沐庭没明白她的意思。 “药在你那里呀,我没有了。”苏寒对他纠了下小脸,再摊开手的对他耸了下肩。 “哦!”萧沐庭从腰带处摸出那颗先前她给的药,走到了床前,将唐管家的嘴掐开,扔进了药丸,再将他的嘴合上。 苏寒的手,立即出现,顺着唐管家的喉节下方顺着向下滑了下,唐管家的嗓子就有了吞咽的动作。 苏寒这才转身靠在一边的床架处,抱着胸。 “再有半柱香时间,药效就能发挥了,你想问他什么,可以直接问,他知道的都会回答,不过有些话,也得您自己判定真假,因为我感觉,他听来的话居多,眼看到的还是少一些,对了,别忘了,把那个帮他解毒的姓乔的身份问出来,还要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对付回春堂。” “你为何不自己问?”萧沐庭扭头看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我怕打断了你的思路,自从祁安王说出那些话来后,你的心神就没安宁过,想知道真相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吃不准,祁安王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个老小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萧沐庭的目光里再次闪过一丝疑惑:“寒儿,你……是不是好了?” 苏寒看向他,再是龇牙一笑:“我聪明着呢,别小看我。” 只这一句,就把萧沐庭又打回了原形,是他太过贪心了,不过她的想法,还真的挺合他的意的。 半柱香后,床上的人不再打呼噜了,而是从嘴缝里,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外蹦字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寒先开了口。 “唐甲全!” “贵庚了。” “三十有二。” “性别!” “男!” “行了,可以问了。”苏寒对萧沐庭扬了下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萧沐庭手快的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我在门外等你呀。”苏寒指着开着门。 “陪我!”萧沐庭握着他手臂的手,微用了些力道。 “你害怕呀?”苏寒对着他眨了下眼。 “嗯!陪我!”萧沐庭没犹豫地就点了头。 第152章 打击 天快亮时,萧沐庭与苏寒走出了房间。 刚万出房门,萧沐庭的脚下就是一踉跄,苏寒手快的扶住了他。 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萧沐庭面色苍白,目光阴冷而微红,轻摇了下头:“本王没事。” 苏寒回头看了眼屋内,再扶着他问道:“我听你的,还让他活着吗?” 萧沐庭目光有些涣散,轻摇了下头:“他不过就是个听闻的,具体的事,他参与不上,跑个腿,传个话罢了,可见他知道的并不多。” “这也不少了吧,最少,也证实了祁安王当时被惊吓后,所说的事,是真的。”苏寒有点担心他了。 萧沐庭再摇了下头:“先回去。” 当他们回到宸王府后,苏寒就为他调制了一碗汤药,让他服下,看着他沉睡过去后,就靠在一边的床沿处,守着他。 他的心情,她能明白,无疑与晴天霹雳差不多。 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因病过世,谁知道,却是被毒害身亡的,而且消息被封锁起来,所有知情的人,全都死于非命。 她也知道,向来争权夺位的战争向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的,看着他在听到那些事件后,脸色越变越难看的样子,她也跟着一起难过。 “别……别走……父……父皇……”萧沐庭说着梦话。 苏寒起身拿着布巾为他拭着额头上的汗迹,却不知用什么语来安慰他。 就在她要转身时,手突然被萧沐庭紧紧地握住了。 他用的力道很重,瞬间让她感觉到了骨头要被掐碎的疼痛。 “怕……儿臣……怕……父皇……母妃……”萧沐庭双眼紧闭,虚弱地轻喃着。 “不怕,有我在,不离开,别怕……”苏寒只能重新坐在床沿上,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就如哄孩子入睡一样。 萧沐庭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沉睡着,而他紧握着她的手,却根本没有放松过。 苏寒看着此时虚弱的萧沐庭,心中也不是很好受。 向来以坚强、果敢示人的他,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想来,他的父母就是他的软肋。 想当年,他不过才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小伙子,为了父皇的江山在外面与敌人拼杀着,本想着,凯旋而归时,可以看到那慈爱的父母,可却传来的是噩耗。 而他所得知噩耗时,却是在父母被下葬后的一个月,新皇都登基了,他有怀疑,有困惑,本想去皇陵再见见已过世的双亲,却被当朝新皇以他身上杀戮过重为由,不予允许。 更是在他回京中半个月后,又以边境战乱为由,将他派去了边境,同时下旨,不召不得回朝。 他向来没有争权夺位的欲望,不过就是想天下太平,可新皇对于他的忌惮及作法,让他无从理解。 今日在宋元王府里,听到那个唐管家的话后,他真的被打击到了。 虽然唐管家知道的并不多,但当时宋元王和祁安王奉了当今圣上之令,以侍疾为由地在先皇那里待足了五日的事,却是事实。 而且在先皇生病之时,当今圣上将整个皇宫围起,不让其他皇子、皇宗探望先皇的事,也是事实。 在先皇驾崩时,皇宫里所有的先皇嫔妃及宫人被集体殉葬,更是事实。 先皇驾崩后,不出三天,太医院内,为先皇诊治的太医,共计六人,全部意外身亡。 而当今圣上,却手持着先皇遗诏,顺利登基,坐在了那个执掌天下的位置上,成了新君主。 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苏寒就坐在垫脚板上,靠在床边,头枕在手臂上,而她的手,却紧紧的被萧沐庭握住。 思雨一进卧寝就在看到了两人这奇怪的样子。 她又悄悄地退了出去,叫来杨嬷嬷和沈嬷嬷,几人就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 再悄然地退了到了门口。 “殿下与王妃昨天晚上又出门了?”杨嬷嬷问道。 沈嬷嬷摇头:“不应该呀,昨天晚上韵诗和韵兰是将王妃服侍睡下后,方才离开的,这,怎么会在殿下的房间里呢。” 思雨道:“只看两人身上的衣服也知道,定是出去过了,可不知为什么,王妃会睡在殿下的房间里,而且还睡在了地上。” 杨嬷嬷想了想,再对两人挥了下手:“先别说那么多了,快把王妃扶起来吧,这个时节,坐在地上睡一夜不得生病呀。” 三人再走回房间里,却看到苏寒已经醒了,坐回到了床沿处,正伸手探着萧沐庭的额头呢。 “王妃……”杨嬷嬷小声地唤了一声。 她轻点了下头,几人这才走过去。 苏寒道:“殿下应该还会再睡上一个时辰左右,别急着叫他起来,我去为他再弄点压惊的药来,你们先看守着他。” “是,王妃。”杨嬷嬷应着。 苏寒再要挣出被萧沐庭握着的手,却再看他的手又收紧了些,根本就抽不出来。 沈嬷嬷过来帮忙,可怎么都掰不开那只手。 苏寒只能伸手在萧沐庭的手肘处,弹了一下,果断的他松开了手。 沈嬷嬷陪着她一起离开,走出海澜阁,沈嬷嬷这才问道:“王妃,昨夜是出门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嗯,还不如不出去呢,都怪我。” “怎么又怪你了,是殿下吗?”沈嬷嬷问道。 “是,原本是想回苏府看看的,可他说那里有人看着,不用去,我俩就去了宋元王府,想看看那个中了笑药的管家,可没想到,他的药效被人解了。”苏寒小声的与沈嬷嬷说着。 “解了?何人解的?”沈嬷嬷也是一愣。 她可是知道,苏寒所配出来的药,能解的人可不多,最少,苏文斌就不太行。 “是个能人,后来就听到了一些别的事,他应该是受到打击了,回来后,就不太好,我给他喝了安神助眠的药茶,他才睡下的,可也不太安稳,也就是半个时辰前,他才算是安稳了下来。”苏寒轻摇了下头。 沈嬷嬷扶着苏寒:“你也别太累了,这天天晚上不睡觉,可怎么行,再好的身体也会累坏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一件一件的解决不是吗,如果身体累垮了,就算再想报仇,也不行了呀。” 苏寒明白地点头,拐进了絮玉轩。 第153章 没生出好儿子 换了一身衣服,端着药膳走进萧沐庭的卧房,正看到他已经坐起身来,而杨嬷嬷正劝他再休息一下,阻拦着他下床呢。 “病人又不听话了,是吧。”苏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杨嬷嬷立即帮着萧沐庭辩解着:“王妃莫要误会,殿下就是起身要喝点水,老奴这就倒水来。” 萧沐庭盯着看向苏寒,眼中还有些疑惑和难为情。 她大方的走了进来,拦下杨嬷嬷倒水,然后走到萧沐庭的面前,将托盘递到他的面前:“喝了这个。” “药?可我没病。”萧沐庭有点排斥的道。 她耸了下肩:“是药,也非药,是药膳,好吃得很。” 萧沐庭看了看她,见她正对自己挑眉眨眼的,只能接过去,几口就喝光了,不递到她的面前,让他看到,这才放在托盘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殿下说会儿话。”苏寒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与府内的人说话。 大家互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就在杨嬷嬷走到厅外时,苏寒又从卧房里伸出头来叫道:“杨嬷嬷,思雨,端个煮茶的小火炉子进来,谢谢喽。” 杨嬷嬷和思雨身上都是一顿,不过两人立即回答:“马上就来。” 苏寒已经收回头去了,杨嬷嬷这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是咱家王妃最懂礼貌,对下人都如此好的王妃,上哪里找去。” “嬷嬷说的是呢,不过有一点点吓人哟……”思雨伸头到她耳边,小声地道,还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苏寒坐在床前,为萧沐庭切着脉,而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他先前睡得不太实,听到了她与自己说话来着,那哄着他的声音和语气,让他特别的受用。 不过他可不认为,只是她在出声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说了什么,方才会引来她的那些话的,那他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这丫头,不会把给唐管家的药,用在了他身上吧。 可见她此时如此认真地诊脉,又有些不太像,一时间,他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思雨将小火炉放在了桌上后,就悄声的退去,也不敢打扰。 苏寒终是放开了手,再抬眼看了看他:“没什么大毛病,你有心病,可这个我治不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是你的心结,需你自己解开才行。” “我知道,那就不用再吃药了,是不是?”萧沐庭不自然地扭开头。 苏寒点了下头,起身走到桌前,动手煮起茶来。 “药是不用吃,可这个药茶嘛,却是可以多喝一些的,反正你平日也是要喝茶水的。”她动作娴熟地将放在桌上的一包药,配比了起来。 萧沐庭坐在床上看着她,不由的就是暖心的一笑:“寒儿,辛苦你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摇了摇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也能体会得到,你信不信?” 萧沐庭再看了看她,点头。 苏寒也轻点头:“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看到你躺在床上,那虚弱的样子,突然就让我想到了个好像很久以前的画面,而且你在梦中,叫着父皇和母妃的样子,我以前也有过,尤其是在生病时,在最虚弱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想念她……” 萧沐庭起身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按住了她的肩:“别难过了,以后你有我,别怕。” 苏寒扭头看着他:“你也别怕,你以后有我呢。” 萧沐庭轻点头:“好,我们一起面对。” 苏寒再对他眨了下眼:“那,我得问你一件事,你可得如实的回答我。” “好!”萧沐庭突然心情就放松了许多,感觉在她的面前,他根本无需那么防备,也无需要崩着。 “你家有兄弟多少个呀?”苏寒纠了纠小脸。 “兄弟共七人,姐妹嘛,不太多了,足有十五、六个。”萧沐庭笑看着他。 苏寒再皱了皱脸,还咧了咧嘴:“这么多呀……难怪会那么闹腾,兄弟姐妹多了,事情就多,那你本就是最小的一个,想必最大的皇兄,是不是与你相差很多岁呀?” 萧沐庭点头:“大皇兄,砚王,早在八年前,就病故了,二皇兄因错,被外放于西南庚安城,三皇兄是个郡王,也是个闲王,没什么实权,只因他是先皇后的嫡子,可以养一辈子,四皇兄和七皇兄年幼时,意外身亡,五皇兄是礼王,能力不凡,当年也是父皇很重视的皇子之一,不过,在皇上继位后,他就被外放成了蕃王,现在西北康安郡十城内,不得召见,不能回朝。” “啊?那这么说,现在京城之中,除了你和那个三皇兄外,没有兄弟了。”苏寒听后,感觉到了浑身有一股寒意。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话一点都不错呀,手足相残、猜忌、忌惮的戏码,一直都在上演着。 萧沐庭苦扬了下嘴角:“是呀,我也只是因为这次战胜,凯旋回朝,可却因生了病,不得不留在这京城之地养病,不然,还真不愿意回来。” 苏寒明白地点了点头:“皇上做得也太绝了吧,身边一个人都不留呀。” 萧沐庭轻摸了下她的头,再勉强地挤了下笑意:“六皇兄就是现今的皇上了,而我,就是最小的父皇的儿子了。” 苏寒再安慰着他的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我也感觉,你不太适合这个地方,因为,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萧沐庭这回的笑意有了温度,轻点头:“自父皇驾崩后,我就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思了,反觉得在边关的日子,更舒心一些,我承认,确是有逃避的想法,可现在看来,真的不行,要真是得知的情况那样,我必须要让他认识到错误。” 苏寒把煮好的药茶,放在他的面前:“我支持你,但我也要说一句,你应该不是孤军奋战的,不是还有两个外放的皇兄吗,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先皇的死因吗?而且皇上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这种事,无疑也是有风险的吧。” “嗯?你的意思是说……对呀……那这两人在得不到想要的利益时,会是什么情况。”萧沐庭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只因他没有个能担大事的好儿子,不然,也不会用这两个草包了。”苏寒不客气地评价着。 第154章 挖棺材 苏寒再扒在桌子上看着他。 “我好像就见过宋元王和祁安王,这两个皇子,他就没有别的儿子了?” 萧沐庭喝了口这药茶,很满意的挑眉,听到她的话,再是一笑。 “怎么会,不还有奕王嘛,再有一个,是他的大皇子琇王,不过要细看之下,还真没有一个有能力的。” “奕王也不行吗?”苏寒再问他:“可我看着,奕王好像有想法的,只是好像与自家的父亲不亲近,反是与你亲近一些。” “他自小因为受到父皇的偏爱,所以他的命并不太好,也因为如此,他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忌惮,在父皇驾崩后,他外走远方,要不是此次听闻了我生病的事,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萧沐庭轻叹了口气。 “哎呀,你总叹什么气呀,又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要真想如你所愿的,让他认错,可能是难些,不过我觉得吧,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还是对的,先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父皇,不会其他还活着的子女,都不闻不问吧。”苏寒双手托着小脸。 萧沐庭微微一笑:“也对,叹气没有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苏寒再对他眯眼的挤着脸地笑着。 这讨好式的贱笑,真是让萧沐庭很想大笑。 “行,你说吧。”他点头。 “我记得,我母亲是有坟的,而且当时他给母亲下葬时,所用的棺材还是很不错的,光亮亮的,我是想……开棺!”苏寒说完就抿着嘴,眨着大眼睛地看着他。 “开棺?”这还真是有点出乎了萧沐庭的预料。 要知道,这开棺之事,可非亲人所为的,这可是要被人诟病的。 苏寒却特别认真的点头:“对,就是开棺,我现在有个怀疑,那棺材里面,没有人。” “什么!没人!”萧沐庭真是被她搞不会了,这孩子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这时,苏寒用手在额头上轻点了两下:“这里面告诉我的。” “你说是,想到的?”萧沐庭再问道。 苏寒点头:“就是今天,你睡实后,又紧握着我的手不放开,我也困了,就趴在床边上,小眯了一会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里面告诉我的。” “这怎么可能呢?”萧沐庭依旧无法相信。 苏寒轻耸了下肩:“我也想不出理由来呀,所以,才会让你帮忙,打开棺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人呀。” “可寒儿,你可知道,你母亲可是过世了很久了,就算打开了,也是一副白骨,怎么可能辨认得出来,是与不是呢?”萧沐庭完全没加思索的说了出来。 他不认为,苏寒会听不懂。 果然,苏寒犹豫了,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认为,那里面是个空棺材。” 萧沐庭再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这才问道:“寒儿,能不能与我说说,你的这里,告诉了你些什么?”说着,他指了下她的额头。 苏寒捧着手中的热茶,感觉到了浑身涌起了一股暖意,这才轻眨了眨眼睛,微嘟着小嘴。 “它告诉我,那一日,母亲下葬时,是下着雨的,我是被他从一个很黑的屋子里拉出去的,他让人往我身上套着白色的粗布衣服,还往头上戴着那粗布做的帽子……”她小声地道。 萧沐庭轻闭了下眼,心中跟着揪起的疼,这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呀,苏文斌还是不是人。 苏寒再轻声道:“我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隆起的小土包,而在我面前,就有一个被挖好的深坑,然后有人把一个大红的棺材,从车里抬了下来……” 萧沐庭感觉到了她此时,双手在发抖,跟着全身都在抖颤着。 他伸手抵在了她的后背上,一股更大的暖流涌进了她的身体里,她再是全身一抖,闭上了眼睛,很是舒服的样子。 她再闭眼道:“我被按在地上,他让我哭,而且要大声地哭,我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也哭不出来,他就用力地掐我,我就哭了……我看着那个大红的棺材,往坑里放,可抬着棺材的绳子突然有一根断了……” “断了?”萧沐庭心中一惊。 苏寒闭着眼的点头:“对,断了,棺材掉了,盖子开了……可,可里面……没有……没人……空的……对,就是空的,我看见了……” “寒儿……寒儿!”萧沐庭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轻晃着她。 因为此时的她,脸色一片苍白无血色,而且额头上泛起的汗也越来越多。 她的眼睛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着,全身直直地僵在那里,手中的热茶都溅在了她的手上,被烫红了一片,可她却不自知地依旧紧紧地握着那杯茶。 最后无他法,萧沐庭只能伸手在她的脖后点了下。 苏寒全身一软地向他的怀里倒去,手中的那杯茶也落在了地上,被摔碎了。 听到声响的思雨马上进来查看,却发现萧沐庭抱起晕倒的苏寒,走向了床榻。 “殿下……”她小声唤着。 “把沈嬷嬷叫来。”萧沐庭冷声道。 “是。”思雨转身就跑。 萧沐庭把苏寒放在床榻上,再为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恨意,还有不舍。 对比之下,他认为这丫头比他坚强许多,最少,在她的这个年纪里,他还是有父皇宠爱,母妃心疼的皇子,可她呢,已经经历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更受到了来自亲生父亲的无视与折磨。 可她就算生了病,却只要在不犯病的情况下,依旧是那么的乐观和开朗,更会用自己所学的一技之长,来救治别人,减轻别人的病痛。 伸手将她额前,因出汗而贴在上面的碎发拨开,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小脸。 他下了决心,要给她一个快乐的余生,不再让她痛苦了。 这时,沈嬷嬷被思雨带了进来。 “沈嬷嬷,关于寒儿生母下葬一事,你知道多少?”萧沐庭直接进入正题。 沈嬷嬷一愣,再看向眼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苏寒,不由地闭了下眼:“小姐还是想起来了……” 第155章 还是想起来了 萧沐庭让思雨看护着苏寒,把沈嬷嬷带了出去。 再让人去把韵诗和韵兰叫过来,一起看护着她。 沈嬷嬷站在萧沐庭的面前,有些局促,更有些紧张。 “你说吧,本王想知道。”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沈嬷嬷微呼了口气,这才轻点了下头。 “不瞒王爷,其实老奴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就是我家小姐……是王妃的这个傻病的由来。” “你怀疑?”萧沐庭盯着她。 沈嬷嬷微垂着头的点了下:“是,要知道,我家小……王妃在其生母还在世时,是很聪明伶俐的,不过当时,景姨娘说过,这孩子太过聪明,不是件好事,所以就要求她在出了那个小院子后,学会装傻,一问三不知,可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藏拙呀,所以景姨娘就制了一副药出来,每个月,都会给小……王妃喝了一次……” “什么!哎……不对呀,你不说过,寒儿的生母姓洛的吗?为何要叫景姨娘?”萧沐庭轻皱眉地问道。 沈嬷嬷再点了下头:“景姨娘这个称呼,是她入了苏府后,苏老爷让全府人如此称呼的,原本王妃的生母,就是姓洛的,叫洛芷卉。” 萧沐庭这才轻点了下头,因为他也的白清阳说过,他的那个师妹,是姓洛的,而非姓景。 可景这个姓还真是少见,不过在龙安国,这个姓,可是皇族的姓氏。 “你继续说。”萧沐庭再指了下沈嬷嬷。 “王妃的生母也是为了安全吧,不过这药效不会很长,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效,服药后的半个月,可以任小……王妃在府中各地玩耍,可后半个月,就会被关在院中,与她生母学习了。”沈嬷嬷再咽了咽嗓子。 “果然如此,难怪她的医术那般的高超,想必她所会的,绝不是现在所见到的这些,是吧。”萧沐庭这回是真的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沈嬷嬷点头:“小……王妃会的可是不少呢,而且很多药方子,都记在她的脑子里,根本不用翻书看的。” “那关于她所说的,关于棺材的事呢。”萧沐庭再问道。 沈嬷嬷再长叹了口气:“那是自景姨娘自尽的那事开始的,苏府对外宣称,说是景姨娘是办病暴毙而亡,其实不是,她是与苏老爷在因事争执,情绪激动时,当着苏老爷的面,自戕的,而苏老爷也不知为何,就那么看着她流血而不救,直到断了气。” 萧沐庭扭头长呼了口气,可依旧无法减轻心中的那股憋闷。 沈嬷嬷再用衣袖轻拭着脸上的泪:“而且,当时小……小姐她……她就在那里……眼看着……” 萧沐庭握拳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下,眼中全是杀意。 沈嬷嬷再道:“苏老爷是在景姨娘过世的第四天,把小姐带走了,关在了一个暗室内,但在景姨娘过世的第八天,突然就要下葬了,还把小姐从那个暗室里托了出来,给她披麻戴孝的,再拎到了下葬的地方……” “小姐回来时,全身都湿透了,可她却对老奴说,那个棺材里是空的,里面没有人……她,她还问老奴,是不是她娘亲还有死,是不是爹爹把娘亲给救活了,只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就是不让她见娘亲,就因为爹爹让她背写的药方子,她没写出来……”沈嬷嬷抽泣了起来。 “混蛋!畜生!”萧沐庭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着拳,浑身都散发着冷冷的杀机。 沈嬷嬷再轻泣着:“老奴知道,殿下心疼我家小姐……见不得她受这些苦,可是,殿下,老奴求求您,暂时先别动苏老爷,不然,我家小姐没了身份的话,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萧沐庭回过身来看着她:“你多虑了,身份不过只是一个象征,本王可从来没看重过,现在她是宸王妃,就算有人再不待见她,也不会动摇她现在的位置,而且,就苏文斌的身份,还真不够看,但你也说得对,现在,他毕竟是王妃的父亲,如果获罪的话,对她没好处,但要是暴毙的话……” “殿下,老奴明白您的意思,可苏老爷也是习医之人,警惕性和防备心都特别的足,他在府中吃饭时,都会用银针试过后才会下筷子,根本不好动手。”沈嬷嬷轻点着头。 “不会没机会,本王可以等!”萧沐庭的眼睛阴阴地眯了眯。 沈嬷嬷再对他福了下身:“殿下,您是不是对王妃的话,有所怀疑?” 萧沐庭散去身上的这股戾气,重新坐回到椅中,尽量让自己平复下刚刚的愤怒的心情,这才轻点了下头。 “要是按你所说的,当时寒儿的生母确实是已经身亡,苏文斌留着她的尸身也没什么用,就算他知道,这位景姨娘原本出身于仙瑶宫,可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就算想把尸体带回去邀功,也寻不到门路,可为何,还要在下葬时,用一副空棺材呢,是给谁看的吗?”萧沐庭说出自己的想法。 沈嬷嬷再点了下头:“殿下所言,老奴当年也想过,可是小姐……王妃她可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而且那时,也因为原本景姨娘的药效过了时效,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笃定的说出来,而且,她还与老奴说过,一定要保密……” “保密?”萧沐庭的眼睛再一紧,眉头也跟着皱了下。 沈嬷嬷再道:“对,而且小……王妃说过,此事,万不能让苏府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们知道那口棺材是空的这件事,不然,我们的命就没了……” “要如此说,景姨娘走后,寒儿不再服她的药了,这病也就好了,怎么还会……难道是……苏文斌?”萧沐庭再问。 沈嬷嬷点头:“是,每十天一次,他的药,没有景姨娘的精,可用得过于的频繁,也让小……王妃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所以老奴一直都怀疑,王妃现在这般样子,就是他的药所致,现在王妃已经断了那药,有些事情能回想起来,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起身再次走进了卧寝,将所有人都打发出来后,他就一个人在那里照看着苏寒。 第156章 控制不住 苏寒再醒来时,已经是晚间了。 吃着可口的饭菜,不过她却一眼眼的瞄着沉默不语的萧沐庭。 此时的他,心事重重,也不知是不是还没想通,关于先皇驾崩的事,他不会冲动地干些傻事吧。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身在这宸王府里,受到他的庇佑,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对于她的关照,想必这全天下的人,也只有她得到这样的厚待了。 夹了一筷子的肉,放在他的碗中,在他看过来时,她龇着小白牙对他笑了笑。 “别想那些没用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想事情,而且你所想的,都是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那就得吃得更饱些才行。” 萧沐庭被她的话逗得扬起了嘴角,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中:“你也一样,也要吃饱了才行,不然,没有力气玩儿了。” “我还行吧,我那个就是费点体力,你这费的是脑子,回头让航叔交代下面的人,给你买点核桃补补脑子才行。”苏寒说完,把他夹的肉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地嚼着,看着就香。 萧沐庭这回笑出声来,还点头:“行,多吃点。” “对了,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会那样了,白老……师父走时,还交代过,不让我想太多的……”苏寒为自己今日的失控,有点抱歉。 “无事,也不严重,看你现在能吃能喝的,想来也无什么大事,以后少想就好,也不要太激动,不过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萧沐庭微笑地对她轻摇了下头。 苏寒点了点头:“谢谢你哈。” “这有什么可谢的,应该的。”萧沐庭说得特别自然。 苏寒再伸手轻拍了下他放在桌上的手臂:“那,一会儿,咱们吃完饭,一起散个步,行不。” “当然行。”萧沐庭再对她温柔一笑,又为她夹了一筷子的菜。 两人刚走进院子,韵诗就从后面追来了,并将一件淡粉色的披风为她穿戴好。 “王妃,现在可是深秋了,更是快要入冬了,出门得多加一件衣服才行,不能怕麻烦,不然真生了病,怎么办?”韵诗一边给她系衣带,一边碎碎地念叨着。 苏寒轻撇了下小嘴:“你现在比沈嬷嬷都唠叨……” “那王妃就得听话呀,奴婢就不唠叨了。”韵诗对她笑道。 而跟着她一起的,还有思雨,她就不敢如此与萧沐庭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披风递过去,他自己穿好后,还扭头笑看着,一脸不情愿,还对着韵诗扮鬼脸的苏寒。 “那可不行,你该唠叨的时候,还是要唠叨两句的,我都听习惯了,你要不唠叨了,就说明你生病了,到时候我就给你扎上两针。”苏寒坏坏的道。 “王妃,奴婢保证不生病,就省得您出手了不是。”韵诗再为她把衣服顺了顺,笑看着她。 “你还挺贼的嘛……嘿嘿,不过依旧是有机会让你体验到,我那强大的医术的,走着瞧……”苏寒再逗着她,不过已经背着手的向前走了。 萧沐庭也是一笑,摇头的跟了上去。 进了后院子,就看到奕王和莫颜也在,两人正抬头看着天空。 苏寒也跟着抬头看了看,晴空,星月明朗,但也没什么特别。 她不由的轻碰了下身边的萧沐庭:“奕王会看风水呀,夜观星象,有什么异样吗?” 萧沐庭微笑地摇了下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听说他会这个呀。” “小皇婶,侄儿不会风水术,更不会夜观星象之能,只是看着今天晚上的晴朗夜空,星月分外明亮,所以才会驻足观赏的。”奕王笑着回过头来看着两人。 “你要说星星亮吧,我还同意,可这月亮,这都就成一条细牙儿了,能亮到哪里去,赏夜景就赏夜景呗,也没人笑话你,非说得那么文绉绉的,权当别人也有文化呢。”苏寒撇着嘴地呛着他。 “哈哈……小皇婶说的是,是侄儿错了,小皇婶可别生气呀。”奕王开怀地笑出声来。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一点点的事,就能让我生气,那不成气鼓蛤蟆了,丑都丑死了,不要。”苏寒鼓着小脸,扭头地道。 “哈哈……小皇婶的比喻也真是独特,侄儿却是万万想不到的。”奕王再次笑了起来。 莫颜都笑出声来了,这位小王妃着实是有魔力的,让这几位向来严肃又清冷的人,都能释放情怀,心情愉悦。 不过难得看到这两人一起出来散步,莫颜机灵地提醒了下奕王。 “侄儿就打扰小皇叔与小皇婶赏星星了,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得回去泡药浴了,那侄儿就告退了。”奕王对两人抱了下拳,莫颜也福了下身,两人离开了。 苏寒看着这两人,再轻耸了下肩:“莫姑娘是个好的,也不知奕王是怎么想的。”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奕王原本是没指望什么,只因莫姑娘确实能明白他的心意,开导之下会有什么样的情愫,也只有这两人知道。” 苏寒轻点了下头:“对,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咱们算是旁观者。” “寒儿,你现在这里还有东西闪出来吗?”萧沐庭感觉她醒来后,有不小的变化,就连这说话时,也趋于正常,让他还有些不太适应了。 虽然她疯言疯语时,看似很无理,但也是真直率,他都听习惯了,而且与她在一起,不费脑子。 只是担心,她要是真正常了,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说话拐弯抹角,他好像还真不太喜欢那样。 苏寒抬头看着此时,星目闪耀的他,很是无奈地抿着嘴的点了下头。 “说是晕了,可脑子里就没消停过,好多东西都在往外涌,但却都是片段似的,也接不上呀,更有些是很陌生的,根本想不出来出处是哪里,抓狂。”苏寒委屈的道。 “别急,慢慢来,可能以后在看到或是经历到一些事时,就能想起来,不过最好别一下想那么多,你再这样,我真的会被吓到的。”萧沐庭按住她的肩,认真地道。 “好,我尽量吧,主要是我也控制不住呀,我也不想的。”苏寒很无助的道。 第157章 蕃地是啥 两人上了湖亭后,倚在围栏处,看着月夜下的湖水。 “看这湖面,多平静,可这湖底之下呢,不会一点暗涌都没有吧。”苏寒突然开口。 萧沐庭再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没有,暗涌一直都有,只是看什么时候能在这湖面上显现出来罢了。” “萧沐庭,对于先皇一事,我想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行动,因为我感觉,事情定不会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苏寒也回头看着他。 萧沐庭的目光里,再微沉了下:“寒儿,你是真的好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算,只是有些许的恢复,但我却能感觉到,我以前所会,所学的东西不少,就拿我写字来说吧,你看过哪个傻子会写我那一手好字的,可据我所知,这练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萧沐庭再点了下头:“说的也是,你生母的神秘,让你也神秘了起来,可这样,我不认为是件好事,你会承受很多,我只想你能像以前一样,快乐。” “我现在就很快乐呀,最少我知道,我有用。”苏寒再对他一笑。 萧沐庭也轻笑出声:“你说得对,这件事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知情人的死亡和消失,本就是他想抹去证据的做法,可我却感觉得到,定不会无人知晓。” “对了,就那位白头发的公公,看他的年纪可不小了,如果说他不是宫中的老人,不可能吧,以前也是在先皇身边的人吗?”苏寒扭身,坐在围栏下的长椅上。 萧沐庭点了下头:“云公公确实是宫中的老人,可他原本所在之处,并不是在这皇城的宫中,而是位于南方皇家别苑处,而他也是在皇上登基后,方才被调来的,知道些什么,还真说不好。” 苏寒轻闭了下眼,再摇头:“总感觉,这件事是一件被精心部署了很久,方才实施的一次事件,不会是临时起意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顺利,就算皇上当时所防的是你这位战王的阻止,可他就不怕其他皇子们的反对吗,要说别人没这个能力,我信,可皇子呀,哪个拎出来是没实力的,就看看向来不管事的宝庆郡王叔。” 萧沐庭笑了,心中那股憋闷一下就消失了,一口浊气呼出来后,全身通畅,别说,有这么个“小军师”还真是挺好的。 主要她是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帮他分析利害关系,客观又不失公允,让他有一个更加准确的判断。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做呢?”萧沐庭看着她。 “先保命,只有活着,才能有接下来的后续,如果人都没了,就算再知道真相是什么,又有什么用,总不能去府与阎王告状吧。”苏寒说得很是轻松,手还在围栏上轻轻的敲着,小腿还轻晃悠着。 “说得对,所以,我要加快行动的部署,尽早的离开这里,他如此忌惮,就给他一个定心丸,原本这里,也不适合本王。”萧沐庭抬起头来,再呼了口气。 “什么定心丸呀?”苏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萧沐庭扭头看着她,然后转身也坐了下来,再向她的方向,挪了下身体,与她对视着。 “寒儿,如果我自请去蕃的,你会不会跟我一起离开?”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确定的担忧。 “蕃的?是哪里呀,吐鲁蕃呀?”苏寒不明所以地问道。 “啊?不,不是,你说的那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我是说,在这圣秦的地界,找个城池,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盘,咱们就在那里称王,虽然还是这圣秦的朝臣,可政事之上,与咱们就没关系了,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萧沐庭知道她这是没听明白,可能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哦……”她轻应一声,可大眼睛却眨了眨,再问道:“那要是去了那里,我能不能开家药铺,我自己上街当大夫,给城中的老百姓治病,不但能赚些钱,还能消除他们的病痛。”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就以王妃的身份吗?”萧沐庭轻笑出声的问道。 他怎么感觉与她说的不是一件事呢。 “当然不行了,我可是会乔装的,我就化妆成一个白胡老头,行不行?”苏寒再对他瞪着大眼睛地挑眉。 “嗯……好像……也行吧。”萧沐庭故意说得很犹豫。 “那我就去,我也感觉这里不太适合我,他们都不喜欢我这个傻子,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被欺负死了。”苏寒果断的点着头。 萧沐庭再次笑出声来,还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丫头呀,咱说话可得凭良心,谁敢欺负你,你哪次吃过亏,白天被欺负,晚上就去收拾人家,不是吗?” 苏寒很是无辜地看着他:“那也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呀,我也没招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求我收拾,我还手软呀。” “说得对,收拾得好!”萧沐庭对她点头。 “不过我还是想再多句嘴。”苏寒再小声道。 “嗯,你说!”萧沐庭特别喜欢与她的这种相处方式,特别的放松。 “我还是那句话,先皇不只有你一个儿子,再有就是,现在这个圣秦,虽然他得来这个位置不光彩,可放眼当下,真能胜任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我不是看不起你啊,你统兵打仗没的说,可要面对治理一个国家,所要权衡的事情可真非你想的那么容易,强制的霸王手段定是不可的,还有一点,就是老人常说,水清则无鱼,有时候,你也得学会低头,而且那个位置,可是很孤单的,身边最亲的人,都会变得疏远,这真是你想要的?”苏寒说得不快,算是一句一句斟酌的说出来的话。 萧沐庭扭头看向被星月映出光影的湖面,认真地在思索着她的这番话。 苏寒再轻咧了下嘴:“看来,那本论国策,我还真没白看,有空你也读读呗,省得我还得费这脑子,这些话也挺拗口的,都容易咬到舌头。” “哈哈……好,明日就看,辛苦寒儿了……”萧沐庭笑着摇头。 还真以为是她自己想到的呢,原来是看书看来的,可能将书中的内容与现在的事联系在一起,可见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她的话,还是打动了他,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他原本就没想这么决然,可现在,他真的该做决定了。 第158章 必须去 这日苏寒与兰阳正在小药院子里晒药材,宝庆郡王妃来探望。 站在院门前,看着正认真对照着书籍认识草药的兰阳,宝庆郡王妃甚是欣慰。 对身边陪同的萧航道:“真是要感谢宸王妃了,要不是有她呀,我家兰阳哪有如此模样,以前就和个蔫气的小猫一样。” 萧航也是一笑:“也是兰阳郡主有福气,更是我们宸王府有福气,自从王妃入府以来,这府中也变化了不少,特别的好。” “说的就是呢,看看兰阳现在,多好。”宝庆郡王妃特别满意的笑着。 兰阳在得知宝庆郡王妃是来接她回府里参加二舅舅的生辰宴时,有一丝的不高兴和极大的不情愿。 “外婆,我送贺寿礼就行了吧,别回去了,省得他们又说些不中听的话,让外婆和外公生气。”兰阳小手绞动着衣襟,小声道。 “傻孩子,那不是以前嘛,也就是你二表姐和五表哥那种没脑子,管不住嘴地敢说些胡话,现在你身体已经康复了,其实早就应该回府里了,只是你想与王妃学医术,再加上你小皇叔宠你,才让你多留些时日的。”宝庆郡王妃轻拍着她的手,安慰着。 “那,小皇叔和小皇婶会不会也去呀?”兰阳有种期盼的心理。 宝庆郡王妃却不敢将此事定死喽,她也是了解萧沐庭了,以往他身在京城之时,这种场合他也只是礼到人不到地,更何况自家的那个二儿子,还真没有到了与萧沐庭特别交好的地步。 “这也要看你小皇叔的意思,要是他忙,就去不了呗。”宝庆郡王妃找了个借口。 “要是这样,我还是出贺礼吧,外婆就在库房我那份礼品里,选一个适合二舅舅的,送了便是。”兰阳有点排斥了。 宝庆郡王妃知道这孩子是伤了心了,本就是因双亲过世,方才回到府中寄养的,处处就小心得很,可那些孙子辈的比她大的哥哥、姐姐们,还对她语出刻薄,更是在她生病之时,放出一些对她不利的言论,弄得这孩子更是疏远他们,一点都亲近不起来。 这时,苏寒拎着几包药走了进来。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自然是听到这外祖孙俩的话了。 “兰阳,去参加!就算你小皇叔有事脱不开身,我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再说了,你现在身体康健,有空出去走走,与相熟的同龄人相处一下,也是好的嘛,不用天天的与我在院子里。”她鼓励着她。 “小皇婶……”兰阳知礼地起身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再扶她过来坐下。 宝庆郡王妃也起身与她见了礼,这才又重新落座。 “这是几包配好的药茶,皇婶拿回府里,与郡王叔每日泡茶饮用即可,也有调理的作用,放心喝便是。”苏寒将那几包药,推到了她的面前。 “那可真是谢谢王妃了。”宝庆郡王妃笑着收下了。 “小皇婶,不是我不去,而是……原本我与二舅舅家的兄弟、姐妹也不是太相熟,以前我病着,没有机会与她们走动,这突然去参加这种宴会,总是感觉胆怯!”兰阳说得很委婉,可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去。 “前几日,郡王叔来时说,他的那个重孙子,不过才周岁,整日啼哭不止,却没查出什么毛病来,是吗?”苏寒没接兰阳的话,反是问着宝庆郡王妃。 她立即点头:“可不是嘛,哎哟,听那孩子的哭声,心里都揪得慌,那苦药汤子怎么都喂不进去,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嗓子都哭哑了。” “正好,也借这个机会,瞧一瞧,虽然不敢说一定能治,但我也可以尽一份力,总不能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如此受罪不是。”苏寒对她笑了笑。 郡王妃这下可是真高兴了。 送走她后,兰阳郡主挽着苏寒的手臂,一起往回走。 她还小声地道:“小皇婶,您真的不必因为我,而委屈自己,也不是说外公家不好,可府里的人太多了,而且那二舅舅一向都认为外公和外婆偏向家母,出嫁时给的嫁妆太多了,而我双亲过世后,所有的财产又都归属了我,认为我应该把原本母亲的东西交还出来,所以……小皇婶,我是真的不想让外公和外婆再因我的事,与家中的人闹得不高兴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要说,也是郡王叔和皇婶夫妇教子无方,而你那个二舅舅也是不懂事的,有本事去外面争一方天地,让自己富可敌国,没本事就跑回家算计自家已经过世妹妹的财物,还想抢自家外甥女的东西,也是够不要脸的了。”苏寒不客气的道。 “再怎么说,他也都是长辈,我当时在府里,很是尊重他的,后来连二舅舅家的表兄弟、表姐妹们都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就只能眼不见为净,少出自己的小院子了。”兰阳委屈地撇着小嘴。 这么多年,这也是她第一次与别人,提到自己的境遇,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在别人家中的寄人篱下的生活窘态。 苏寒握紧了她的手:“所以,你要去参加,就借着这次的机会,风风光光的回去,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你兰阳郡主病愈了,康复了,以后就是好人一个,再也别想欺负你,反正你也不回去住了,就留在这里,放心,你小皇叔可不会把你赶出去。” “小皇婶,你怎么会这么好呢……”兰阳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撒娇般的轻泣了起来。 萧沐庭与林皓轩一进来,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不由互看了一眼。 林皓轩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时萧航急步的走了过来,把宝庆郡王妃今日过府的来意说了一遍。 两人这才明白。 林皓轩冷哼一声:“这兰阳手中的东西,萧沐升扣不出去,着实是不舒服呀,哪里有这样当长辈的,真是够不要脸的。” “哼!本王还真想见识一下,航叔,准备厚礼,本王亲自参加这场寿宴,如果他还不知收敛,就让他们全家都留在这里,承受着雷霆之击。 “是,殿下!“萧航得意一笑地转身去办了。 第159章 你到是见礼呀 因为宝庆郡王的二公子萧沐升官居三品礼部侍郎,所以前来贺寿的人,也是不少的。 更有很多人,是看着宝庆郡王的面子来的,就比如,萧沐庭。 萧沐庭的马车一到府门外,就受到很多瞩目,宝庆郡王亲自出来迎接,当然,作为寿星的萧沐升也是要跟来的。 父王与萧沐庭交好,这可是世人皆知的,而萧沐庭作为他们这一辈中年纪最小,却也是最有本事的存在,更是让很多人羡慕。 可他却认为他只是生得好,要是自己也是皇子的话,想必也不会比他差,所以,向来,他都以不攀附为由的与他拉开距离,其实说白了,就是嫉妒。 反看自家身为世子的大哥和三弟,却与他走得很近,可他就是看不上萧沐庭那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今日人家前来亲自送贺寿礼,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看着自家父王一听到就马上出门迎接,他也只能跟着。 见萧沐庭下了马车,还回手接下了那个传说中,傻子宸王妃,他的眼中更出现了不屑的目光,暗中嘲讽着他,娶个王妃都只会娶个傻子。 而再看后面的那辆车中下来的是兰阳时,他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不过是算计的那种。 宝庆郡王过来笑道:“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快快进府。“ 萧沐庭对他轻挑了下眉宇:“如果本王说是陪同兰阳来的,皇叔是否会不高兴?” 宝庆郡王果然先是一愣,再白了他一眼:“尽说大实话,你让皇叔我高兴高兴就这么不痛快吗?” 萧沐庭却面容缓和地道:“丑话可说在前面,今日如果没有找事,自然是会让您高兴的,但如果有人想找麻烦,那不好意思喽,这个外甥女,本王是真的不会还喽。” “让你说的,本王看,谁敢!”宝庆郡王的声音大了些,也是让站在身后的那个不懂事的二儿子听到的。 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是很失望的,总感觉这孩子傻,平日里与外人交往时,吃多少亏他都不在意,可就是回到家里,与自家人算得可清楚了,而且对家中的人也是端着他那侍郎的架子,就好像多大官一样,对晚辈呢,除了他自己家的不训斥,宽容又放纵外,对别人家的孩子那叫一个苛刻。 就是俗称的窝里横。 可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有那勇气的真的与他断了关系,但他也明白,再照自家儿子不知好坏,不分好赖的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就得死在别人的手里。 小事的话,也就他一人承担,要是大事的话,可能满府人都得受其连累。 不然,他也不会将大世子先送走,让他在外面办差,而小儿子也会于月底离开京城。 萧沐升上前来见过礼后,就端着一副长辈样的看着正被苏寒拉在身边的兰阳,就等着她过来与自己见礼呢。 兰阳原本就不情愿来,再看到二舅舅这个样子,着实是更不愿上前一步,手不由的加重了握着苏寒手臂的力道,而且身体是明显后撤的意思。 苏寒明白兰阳的意图,可她却不想兰阳一直都这样下去,要学会面对困难和挫折,大小不济还是个郡主呢,怎么能这样胆小怕事的,于是,她决定给兰阳打个样。 萧沐升见兰阳迟迟地不上前,表情有点不好看了,而且明显有要发火的架势。 苏寒却先开了口:“你瞅啥呀,我都等半天了,你到是见礼呀,完事了,我们好进皇叔的王府,礼物你不想收了?” 萧沐升都被这个小宸王妃的话给说傻愣在了那里,这世上还有这么没规矩的人呢。 萧沐庭与宝庆郡主全都不搭腔,扭头抿嘴,这要是场合不对,两人就得笑出声来。 而且萧沐庭咋就这么爱听苏寒呛人时的话呢,太过瘾了。 “咋了,你是不认识我是谁吗,那我告诉你,我是宸王府的王妃,是正妃,是皇上亲自赐婚的那种,这回你知道了嘛,来吧,我准备好了,你可以与我见礼了。”苏寒特别贴心的为他解释了一番,再端正的站好,等着。 前来贺寿的朝中官员可是不少,也因为萧沐庭的到来,而都停在府外没有进入的人可是不少。 在见到这个场面时,大家还真的很好奇,可听着宸王妃的这话,虽然有一点愣,可说的也是在理的呀,没觉得错在哪里。 萧沐升此时有点骑虎难下了,他根本不想与这个小女人见什么礼,而且看她这架势,并不是一般的简礼,而是要行大礼的,只因人家是九珠亲王的王妃,可要是不施礼,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他自己就是礼部的侍郎,定会让人说嘴,怎么都不对了。 宝庆郡王假咳一声,再提醒着他:“今日你是寿星,可以礼数从简,但也是要见礼的。” “是,父王!”这台阶来得很及时,他立即应了一声,抱拳恭敬地对苏寒施了一礼:“恭迎宸王妃。” 苏寒先是抬眼看了下正在陪笑的宝庆郡王,这才轻撇了下小嘴,不是很满意的道:“今日看在皇叔的面子,及你是寿星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兰阳郡主,你也与自家舅舅见个从简的礼吧,然后带着本王妃去府中走走,最好能去你原本的院子里坐坐。” “是,小皇婶。”兰阳爽快地应了一声,再对着萧沐升福了一身:“给二舅舅贺寿,祝二舅舅福禄安康。” 萧沐升此时是真的不太敢说什么过头的话,也只能又气又敷衍的点了下头:“你乖!” 一行人被迎进了王府,郡王妃得到消息已经从后院门处走了出来,在见到苏寒和兰阳后,立即热情地过来,并对着萧沐庭和宝庆郡王道:“我可把人带进去了,放心,有我在呢,不会出岔子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有劳皇婶了,你们两个跟着王妃和郡主,莫要离开半步,别让人吓到王妃。”他再对韵诗和韵兰道。 “奴婢遵命!”两人乖巧地应答。 看着她们一行人进了后院,萧沐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宝庆郡王再三保证,都没用。 而在后院中,当萧沐升的两个女儿,看到兰阳时,两人同时冷脸的皱眉,很不高兴 大女儿萧思怡冷声地道:“她一个病秧子怎么还来了。” “听说她的病好了。”接话的是二女儿萧思岩。 第160章 不会也是傻子吧 萧思怡冷冷地道:“管她好没好呢,那也晦气,看到她就烦。”。 “与她一起的,和祖母走在一起,就是宸王妃吧,看着好像不太傻的样子呀。”萧思岩把目标换了一个。 萧思怡再撇了下嘴:“不张嘴,自然是看不出傻来的,苏家的三小姐与我可是关系不错,她可没少说她这个傻妹妹,让家里人丢了不少脸呢。” “她今日怎么也会来呀,这不是来搅局的嘛,这要是闹起来,怎么是好呀?”萧思岩有点担心了起来。 “一看也知道,是与兰阳一起来的,看祖母那热情的样子,还不明白呀,要不父亲一直都说,祖父母向来偏心,就向着姑姑呢,这回可是看得真切呢。”萧思怡再撇嘴的冷声道。 兰阳自入了这后院,就一直扶着苏寒,一是因为她今日所穿的衣服过于的繁复,她向来不习惯,怕她绊脚,二也是因为她不想与那样不待见她,她也不愿意见的人有什么目光的交集。 宝庆郡王妃笑着指了下前面的花厅:“王妃就在那里休息一下吧,今日来的宾客多些,有些吵闹,那里还能清净点。” “嗯!皇婶也可以,让人把孩子抱来那里,我先给看看。”苏寒自然而大方的一笑。 宝庆郡王妃高兴得很,还以为她会在宴会后,方能给看诊呢,没想到,她现在就给看了。 兰阳伸头问道:“是大表哥家的那个三侄子吗。” 宝庆郡王妃先与身边的下人说了几句后,这才回头与她道:“就是小承儿。” 兰阳再看向苏寒:“小皇婶,这个小不点,可好玩儿了,从出生就很少哭闹,见人就笑呵呵的,特别可爱的。” “嗯,小孩子很少有不哭闹的,看来这孩子是很让人省心的。”苏寒没多说什么,只是轻点头的向前走去。 宝庆郡王妃点头:“原本真是如此,可也就是一个多月前,这孩子突然就哭闹了起来,也请过郎中和太医院的太医们来看过,却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开的药全都是苦的,喂都喂不进去,原本胖呼呼的小脸,再在都瘦没了,真是心疼呀。” “看不出来什么,还开什么药呀?”苏寒轻皱了下脸。 “说是孩子被吓到了……”宝庆郡王妃无奈地直摇头。 “吓到了?哦……在民间是有这样的一种说法,都是孩子在七岁之前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会有被吓而用民间方法叫魂的说法,可……也不是诊治不出来,可凭可能来说病情的话,那可真是会出大事的。”苏寒轻摇了摇头。 看来,这混水摸鱼的人,哪个年代都有呀,太医院这种地方,也一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混日子,真的好吗? 宝庆郡王妃笑道:“其实,是早就想与王妃提这件事的,可王爷说您太累了,那时不但在给兰阳看诊,还有奕王在府里养病呢,所以就想着让别人先看看,却是真的没好。” “皇婶,不急,让我先看看,不过咱可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神仙,也只是个会医术的,如果真的看不好,您可不准怨恨我哟。”苏寒直接道。 “当然不会了,您能帮忙看看,皇婶就是感激的了。”宝庆郡王妃马上表明态度。 她们刚进到花厅,门口就来了两个人。 兰阳一见,就立即垂下头去,还伸手紧握着苏寒的手臂,用力道在提醒着她,这两人不好对付。 进来的就是萧思怡和萧思岩,只看这两人装扮,也知道,是已经出嫁的少妇。 “孙女见过祖母,今日真是辛苦祖母了。”两人乖巧地道。 宝庆郡王妃也只淡淡的点了下头,伸手为她们介绍着苏寒。 “这位是宸王妃,你们的小皇婶,过来见礼。” 萧思怡和萧思岩很默契地互瞄了一眼后,全都福了下身:“侄女见过小皇婶。” 苏寒正端着茶碗在用茶,眼睛就从碗沿处看过去,见这两人目光里带着轻蔑和不屑,也明白,她们的意图。 苏寒轻挑了下眉角,转看向宝庆郡王妃:“这两位,是您的孙女呀,是谁的子女?” “就是我那二儿子,萧沐升的两个女儿,她们已经出阁了。”宝庆郡王妃有点尴尬的道。 “哦……原来如此啊,也难怪,这当父亲的就不知礼数和规矩,想来也是没好好的教导其子女要怎么样知礼数,不过皇婶,我可得提醒您一句,就这种人,可千万别放出去,真会给皇叔和皇婶招黑的,多丢人啊。”苏寒先是恍然样,再是很体贴的劝告样。 宝庆郡王妃再咧着嘴,尴尬地扬了扬嘴角,再看向站在那里一副怒容的两人时,眼中全是冷意。 兰阳这时起身,与这两人福身见了礼:“兰阳见过两位姐姐。” “哼,还说我们呢,这不也有一个不知礼数的,也没看你说她一句。”萧思怡将头扭到一边,冷声冷气的道。 苏寒再皱眉,眼中的嫌弃意味十足。 宝庆郡王妃立即喝止着她:“怡儿,不可无礼,你们出去吧。” “别介!话她们都没说完,这带着气儿出去,万一在不适合的地方放了,今日这场宴会还怎么进行下去呀,皇婶,那您可有罪受了。”苏寒很体谅的对她点头。 “王妃,她们就是不懂事……还是个……”宝庆郡王妃想打个圆场,可自己都说不出来理由。 “还是个孩子嘛,是不是,可看着她们,比我和兰阳都大许多,都嫁人了,快当娘亲了吧,这礼数还没搞明白呢,天呀!”苏寒这时突然一拍手,伸头到宝庆郡王妃面前:“皇婶,你这两个孙女,不会也有病吧,也是个傻子嘛?” 宝庆郡王妃愣一下后,表情更加尴尬了,知道她这话是不意的,只因她原本也是被认为的傻子,可听着,就是别扭。 而一边的兰阳却已经满脸通红的,眼中还有一丝水影,都快憋出内伤了。 可站在那里的萧氏两位小姐,已经怒目圆瞪,这要是眼神能杀人,苏寒都死了好几十回了。 “王妃说得对,是不精明。”宝庆郡王妃还真顺着她的话说了。 第161章 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寒对两人还招了下手,再指了下一边的坐椅。 “坐下聊吧。”她还笑着。 萧思怡与萧思岩再微福了下身,就要坐下,却听到宝庆郡王冷哼一声:“这里哪有你们坐地份,站着!” 这两人被她的这一声冷喝,吓了一跳,可也不敢回嘴,只能乖乖的双手互握于身前的站在那里。 苏寒满意的轻挑了下眉:“要说兰阳刚刚给你们施礼,要是按身份来说的话,是不合理的,因为你俩不配。” 这两人一愣,眼中再闪过怒意,还白了她一眼。 苏寒扭头对宝庆郡王妃笑问道:“皇婶我说得对吧,兰阳可是有郡主的身份,而这两位,好像只是小姐吧,不知所嫁的是什么人,可是什么带着‘妃’的位份?” “王妃说得对,她们没有。”宝庆郡王咧着嘴,摇了下头。 苏寒这才点头:“那我就没说错,你们说兰阳不懂规矩的这句话就不对了,而你们对于本王妃的怠慢可是一目了然的,就算本王妃不说,可这里的眼睛可都不白长的,正如你们的父亲,在府门前对本王妃怠慢一样,本王妃都会记在这里,过后,咱们再细细的算。” 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还笑呵呵地对她们挑着眉一笑。 这时,两人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可她不是个傻子嘛,为何会对此身份这么清楚,她要是正常人的话,两人定不会如此的这般怠慢,就因为她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连自家亲姐妹都在外面说她坏话的人,怎么会又这般精明呢。 苏寒看出这两人的疑惑所在,不由再是一笑的对着宝庆郡王妃笑道:“看看,她们这是傻眼了吧,真不知道,本王妃别的不明白,这身份的高低是真正的记在心里,印在脑中的,那可是殿下让本王妃背下来的,我很聪明的。” 只这几句话,对面的两位萧家小姐是听明白了,原来,她还是个傻子,只是人家偏偏就记住了这身份有别的一项,而她们两个好死不死的就撞在了这个枪口之上。 就在这时,宝庆郡王的孙媳妇宁氏抱着个还在哭闹的小儿走到了花厅前,下人前来通报,宝庆郡王妃立即让她们进来,也算是缓和这里尴尬的气氛,而且还用目光警告着那两个不知深浅的孙女。 宁氏抱着孩子要施礼,却被苏寒拦下了:“行了,你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快过来,让我们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哭得如此难过……” 宝庆郡王妃昨日回府时,就与她说过了,这位医术高超的宸王妃同意来给孩子看病,她心怀感激地立即抱着孩子过来。 和善的道:“小皇婶,有劳您给瞧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苏寒也对她友善的一笑,手就搭在那小孩子的手腕上,可这孩子不老实,也在挣脱着她的手,可就算如此,她也诊了一下。 再对兰阳扬了下头:“你这个当姑姑的也别闲着,过来看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兰阳欣喜的上前,在看到宁氏微笑的点头后,这才伸手轻轻的握着那孩子的小手,仔细地诊了起来。 那边的两个萧家小姐看到后,全都不屑地撇嘴。 宝庆郡王妃与宁氏也很是紧张的看着,不敢问,也不敢打扰。 兰阳放开孩子的小手,这才再抬头看向苏寒,见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说说,看出什么来了?”苏寒鼓励的对她点了下头。 兰阳眨了眨眼道:“这孩子有气郁之象,血脉还有些许的不通,不过……小皇婶,兰阳没有看诊出,是什么原因……” 一听这话,那边的两位萧家小姐就嘲笑出声,宝庆郡王妃马上回头,一脸严肃地瞪过来,同时用手指着她们,这两人立即闭上了嘴,可不服气的表情却还是很明显的。 苏寒却对她笑着点头:“不错嘛,这都看出来了,看来你平日里,是真的有钻研,回头该给你换课程了,再学些更精的。” “多谢小皇婶。”兰阳自然是高兴的。 可她也没忘了依旧哭闹的小侄儿:“小皇婶,那您是不是看出,侄儿的病症是在何处了?” 苏寒轻挑了下眉,却看向宁氏:“你这孩子,平日里,是谁在照看,是你自己亲力亲为,还是有人帮衬,或是说,有什么奶娘看护着。” 宁氏轻点了下头:“回小皇婶的话,孩子在一周岁之前,都是侄媳自己照顾的,只是在一周岁后,孩子要断奶了,所以怕他见到我会闹,就安排他与奶娘在一起,而且我,我现在又怀了身孕,就更不方便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照顾孩子的奶娘可是府中老人了,知根知底吗?”苏寒又问道。 宁氏却看向宝庆郡王妃,很显然,这个奶娘不是她找来的。 宝庆郡王妃回答:“王妃,她原本也是府中的下人,生孩子与她不分前后,只因她那孩子夭折了,所以就把她请过来帮忙补充奶水。” “你自己的奶水不够?”苏寒再问道。 宁氏点头,再摇头:“够的,她就是帮我打个下手,有时因一些事,她帮忙会喂一下。” “哦……一个不过周岁的奶娃娃,话都不会说几个字,想让他说出自己哪里不舒服,还真是难哟,看看,这嗓子都哭哑了,这得是多疼才会如此的呀,唉,人心呀。”苏寒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兰阳却听明白了:“小皇婶的意思是,人为的,而是生病?” 苏寒摇了下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孩子也算得上,是这郡王府中嫡曾孙了吧,人小,这头衔可不小,有些人有点想法,也不是不行的。” 兰阳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难过地别过头去,嘟囔了一句:“这也太过分了。” “你再诊一下,看看是哪里的气血郁堵。”苏寒再对她点了下头。 “是,小皇婶!”兰阳应声,就握住小孩子的小手切着脉。 萧思怡声音不大地道:“她会诊什么病,装腔作势的,大堂嫂还真敢让这种人给看病,也不怕过上什么毛病来,更不好治了。” 苏寒猛然地回过头来,指着她:“这里哪有你们说话地份,滚出去,别耽误我们看诊。” 第162章 取针 苏寒的这个态度转变得过于分明,双标太过明显。 宝庆郡王妃深居皇氏大宅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端倪。 宁氏也是一样,虽然她没有自家祖母婆婆精明,可也不差,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宝庆郡王妃立即下令,让这两个萧家小姐出去,并让人在厅外守着。 苏寒这时再看向宝庆郡王妃:“如果不想这府中在这个时候闹出人命来,最好是派信得过的人,把侄媳妇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控制住,过后皇婶可以慢慢的询问,应该能得到您想知道的真相。” 宝庆郡王妃立即明白,对身边的嬷嬷耳语了几句,她立即走出花厅,叫来几个人,一伙人,是把刚刚离开的那两位小姐给看管住,不让她与别人接触,另一伙人,马上又带着府中的家丁快速地去了宁氏的院子。 兰阳这时松开手,一脸为难的道:“小皇婶……我,我没诊出来……” 苏寒只是微微一笑,对韵诗扬了下头:“把我那块小黑的石头还来。” “是,王妃。”韵诗将随身所带着的一个小包翻开,从里面拿出另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摆着足有大小不一的五块黑色的石头。 “那块中间的。”苏寒点头。 韵兰拿过后,递到她的面前:“王妃,还需要奴婢们做什么。” “帮着孙夫人按住孩子,不要让他乱动。”苏寒再抽出身上的帕子,仔细地擦着那块石头。 大家准备好后,苏寒再走了过来,孩子已经是背对着她了,可她却摇了下头。 “把孩子的衣服全都脱光,不然拿不出来。”苏寒再道。 几个大人,七手八脚地把孩子的衣服脱了下来,再抱在怀里,背对着她。 苏寒这才伸手,在那孩子的背上轻轻的摸着,先摸的地方是背上,孩子哭的声音并不大,也只是因难受,而轻泣和哼唧声。 可当她的手,摸到孩子的后脖颈处时,孩子的哭声猛然地就加大了,而且是那种特别疼的哭喊声,同时伴随着他的扭动全身和挣扎。 苏寒放开手,他又不那么哭了,但手要按上手,他还会哭叫得很大声。 这让她扭头皱的呼了口气:“她最好祈祷,这孩子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症状,不然,就我,也不会放过她,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下这种手段的,都非善类,无论原本的初衷是什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都不可饶恕。” 宝庆郡王妃此时心中跟明镜一样,这种可是家丑呀,可她也气愤,心疼这不到周岁的曾孙子,她愤声地道:“不用王妃,我就不会放过这些人。” 苏寒看向她:“希望皇婶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再心软,后果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宝庆郡王妃一愣,却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自己会食了言。 苏寒再伸手摸了下那孩子的头,柔声的道:“宝宝,别怕哈,我小心地,轻轻地把那害你疼的东西取出来,你的病就好了,到时候你又可以吃喝不愁地开心玩耍了,好不好呀……宝宝最乖了,看看,你长得多好看呀……以后长大了,必会是个美男子,能迷倒一大片的小姑娘……” 就在她话音一落时,她用力地将已经贴在孩子脖颈处的手握着的那个黑石头,向外一扯。 那孩子再是大叫一声后,又哭了起来。 可所有人都看到了,在那块黑色的石头上,有一根银光闪闪的针,就贴在那上面。 “这,这是什么……”宁氏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声音。 宝庆郡王妃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眼睛也直直的盯着那石头上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针,而且是一根特别细,特别短小的针,看这上面,还有针鼻的,说明,是用来缝东西的实用针,明白了?”苏寒表情严肃,语气平静,可态度却是权威的。 “我的儿呀……”氏宁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天杀的!太,太过恶毒!”宝庆郡王妃也有些失态的挥手,可脚下却踉跄着,要不是有人扶着她,此时就座地上了。 苏寒对韵兰扬了下头,她立即过来,用手中的帕子,把磁石上面的针拿了下来,再把石头擦干净后,重新放回她的手里。 “侄媳妇,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刚才我摸过这孩子的全身上,从他的哭吵反应上来看,可不只这一处,你要有心理准备。”苏寒很平静的对她道。 宁氏脸上带着泪痕的呆愣愣地看着她:“小皇婶,不会还有呀……承儿他还这么小……” 兰阳这时明白过来了:“小皇婶,难怪那些大夫看不出什么来呢,可为什么太医院的人也看不出来呢?会不会是因为……” “你觉得呢,有时候装不知,也是一种保命的方式。”苏寒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再对她们扬了下头:“先别哭了,把孩子身上的伤先解除了,回头你们好好哭。” 几人再好好的抱着孩子,这回苏寒是抓起了孩子的右腿,这回她没办法引出来,只能用自制的小尖刀,在孩子的小腿上开了个小口子。 好在她先给孩子抹了些麻沸散,孩子才没因疼痛而乱蹬,这回她拉得很慢,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针从孩子的身上被取出来的过程。 宁氏不只抽气,更是已经泣不成声了,紧紧地搂抱着怀里的孩子,心疼得不行。 最后一根针,是在孩子的肚脐处,当她把磁石贴在孩子的肚皮上时,耳朵也跟着靠在那里,虽然这声音特别的细小,可她还是听到了,当她微微的抬起磁石时,看到那针顶起肉皮处,与磁头相连,她的眼睛再轻眯了眯。 依旧是开口取针,不过这次速度却很快,只因这针就在皮下。 将三枚针摆放在一起后,她就坐在那里,仔细地看着。 然后叫过来还在安慰着宁氏的宝庆郡王妃:“看看,这根在后颈处的,应该是最先被插进孩子体内的,而这根,是半个月前插进腿上的,这根是从肚皮处拿出来的,插进孩子身体里,不足三日,这回明白了吗?” 宝庆郡王妃表情异常难看,可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对她点了点头。 苏寒也将桌上的那三根针推到她的面前:“那我就不插手了。” 她再叫来宁氏:“你过来,有几句话,我得与你说明一下。” “小皇婶请明示。”宁氏还抽泣着呢,可仪态却没失。 第163章 预约徒弟 苏寒看了眼被兰阳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的小稚儿,可能因为身上的没那么疼痛了,他此时也不哭了,只是瞪着他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兰阳,很是逗人的样子。 她再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宁氏,有一点不忍的对她再轻点了下头,然后指了下一边的椅子:“你最好,坐下来,我再与你说。” “无妨,小皇婶请讲吧。”宁氏很有规矩,她不敢坐下。 “你坐下吧。”苏寒还是坚持着。 宁氏的脸色再是一变,心中一股悲切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明白了些什么。 见她坐下后,苏寒再对着宝庆郡王妃点了下头。 她尽量平和地道:“虽然已经把导致孩子疼痛的东西拿了出来,不过我得先说明一点,你们当长辈的,也好有个准备。” “王妃请讲。”宝庆郡王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苏寒再抿了下嘴,才道:“这孩子的第一根针插入体内的时间比较长,从那针上的锈的程度也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所插入的位置……这么说吧,很危险,孩子没死,是命大。” “呜……呜……”宁氏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可这哭声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宝庆郡王妃轻拍着她的手背,是真的不忍心再责备她。 苏寒也一样,特别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恨不能这种疼痛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比让她看着自己的新生骨肉受苦要强。 可她该说明的,还是要说的,就算很残忍,也得说明。 她再轻咳了一声道:“这孩子因此一事,会要休养一些时日了,过后是什么情况,我现在真的说不好,要再看看。” 宝庆郡王妃瞪大了眼睛:“王妃的意思是说……这孩子能……能活命?” 宁氏也是一样,她都做好了这孩子会夭折的准备了,可现在听着,好像不是。 苏寒点了下头:“对呀,危害他的东西都取出来了,而且他身上没有中毒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病患,当然能活着了,不然呢……皇婶您不会是认为他会死吧?” 宝庆郡王妃先是点头,再又摇头,双手与宁氏互握在一起,又是想笑,又想装矜持,样子很是滑稽。 苏寒却不是那么乐观,她依旧皱眉地抬头看了眼,此时已经与兰阳熟络了,开始伸小手去扯着她头上的发饰的小家伙。 宝庆郡王妃再小声问:“王妃,那您所说的是……” “这孩子的智力……哦,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心智。”苏寒再看过来。 宝庆郡王妃与宁氏互看了一眼,说不好,此时是什么感觉。 她们现在感觉到高兴的就是这孩子的病被治好了,可后续的事,她们是真的没想到。 再听苏寒道:“主要就是第一根针所插的位置,是在后颈处,而那里所连接人体的一些功能……” 她说了一半,就闭了下眼,感觉眼前的两人根本就听不懂。 只能再说得直白一点了:“就是说,那根针在他的后颈处时间过长,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孩子的心智,如果没有最好,依旧是个正常的孩子,但如果影响了,你们打算如何?” 这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却都思索着她的话。 好一会儿,宁氏道:“怎么都是我的亲生儿,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尽心地照顾他,如果真是那样,他就算什么也不懂,我也一定会养着他……” “是呀,怎么都是宝庆郡王府的人,也不差他那一口吃的,缺他住的地方,不碍事的。”宝庆郡王妃也道。 苏寒轻挑了下眉:“皇婶的话我听懂了,可不知,皇婶有没有想过,这府中大了,有些人的想法不会如你们这般开明,会觉得府里有个心智缺损的人,就是一种耻辱,往往会想法设法的欺负和排挤,这可比抽在身上的鞭子疼多了,那是心理的伤害,也会让这个孩子一生都活在悲痛中的原因。” 宝庆郡王妃立即会意,眼前的这位宸王妃,原本所在苏府时,不就是如此嘛,再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小曾孙以后要是也如此,她的心就被揪了起来。 宁氏却坚定得多了,摇头道:“不会的,侄媳拼了命,也一定会保护好他。” 苏寒对她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再对她招了下手,指着身边的椅子:“你坐过来,我帮你切个脉,你刚刚说,自己又怀了身孕了是吧。” 宁氏对她点了下头,宝庆郡王妃笑着道:“快过去,让你小皇婶看看。” 切了宁氏的脉后,苏寒点了点头道:“脉象很稳定,虽然只有两个多月有余,不过也要好好的养着,因为头三个月,胎还没坐稳呢,而你这一个多月来,因与这小粉团子伤神,也是耗了些心神的,回头给你开一副安胎调养的药来,你按时喝上半个月,也就没事了。” “多谢小皇婶。”宁氏感激地起身对她施礼。 兰阳这时插话道:“大表嫂,要叫苏大夫。” “啊?”宁氏一愣,这是什么称呼。 宝庆郡王妃也笑了:“对,你小皇婶在给人看病时,就是苏大夫,不是什么皇婶。” 见苏寒很坦然的点头,宁氏也聪明,立即改了口:“多谢苏大夫。” “好说,好说,不过有件事,你要是知道我的话,我保你这一胎安稳的生产,如何?”苏寒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请苏大夫明示。”宁氏立即道。 苏寒指着被兰阳抱着的那个小粉团子:“我要他给我当徒弟!” “啊?”不光宁氏愣住了,宝庆郡王妃也愣住了。 那边的兰阳听到后,也看了过来,有点愣神。 “如果我们舍不得的话,那我就得想想,怎么样收取这个诊金喽。”苏寒笑得特别贼。 宁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给她磕头:“多谢小皇……苏大夫,侄媳在这里替吾儿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我的天呀,这都什么辈份呀,行了,快起来吧,你是有身子的人,咋这么灵巧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嘿嘿,这小粉团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苏寒得逞地笑了起来。 第164章 成长是残酷的 要不怎么说,小孩子是不装病的呢。 这身上不痛了,他也就不哭了,而且在兰阳及韵诗和韵兰几人的逗弄下,还笑出声来了,那“咯咯”的奶笑声,听着就有治愈的效果,心情跟着就好。 苏寒再给小粉团子看了看,然后开了一副药方子交给了宁氏。 在她接过药方子时,还别有用意地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笑道:“有些事,亲力亲为是对的,特别是关于孩子的,这小子福大命大,最好养回以前的奶膘。” 宁氏可一点不傻,立即会意地点头:“定当遵从苏大夫的医嘱,必会亲力亲为。” 当她抱着孩子离开后,苏寒这才对着韵诗皱小脸。 她立即会意地将带来的水壶拿过来,递到她的面前:“苏大夫辛苦了。” “嗯,还行!”苏寒得意地一扬头。 看她喝自己带来的水,而不动这府中提供的茶水,这可让宝庆郡王妃有些尴尬,这么明显的不相信,也真是让她没面子。 兰阳却过来帮忙解释了一下:“外婆别多想,前两日,小皇婶生了个小病,醒来后,就自制了这个药茶,就与当时给您带回来的一样,听说要连续喝上半个月呢。” “啊?怎么还生病了呢,你怎么不与我们说一声,也好探望一下。”宝庆郡王妃轻拍着兰阳的手,有些许的责备。 苏寒盖上水壶盖,再挥了下手:“无妨的,小病,就是晕了一下,好在有殿下在,没出什么大事。” 宝庆郡王妃也知道,定不是她说的这般轻巧,她自己都带着病呢,还要来这里为兰阳撑腰,为自己的曾孙看病,让她特别的感激。 苏寒已经坐不住了,她笑看着依在宝庆郡王妃身边的兰阳:“你不带我去你原本住的地方看看了。” “当然去,不过我那里可真没什么可看的,不如带你逛院子呀。”兰阳笑看着她。 “逛院子呀……”苏寒不太情愿的拉着长音。 “带着王妃去吧,你那院子与以前一样,没人动过。”宝庆郡王妃对她点了下头。 兰阳这才过来,拉起苏寒,再挽上她的手臂,两人亲热的就走出了花厅。 宝庆郡王妃一脸慈爱地看着她们出了门厅后,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对身边的嬷嬷道:“把府里给我看好喽,一个都别放走,本王妃要看看,谁在这府里兴风作浪,就那两个蠢货可是想不出这种办法来的,让老雷动些手段,一定要把伤害孩子的凶手给我揪出来,真当我这个王妃是当假的。” “王妃放心,老奴刚刚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些人胆子是真大,对一个孩童也下得去手。”那个嬷嬷小声道。 “哼,不是孩子不孩子,这些人想要的是个位置,他们一直认为咱家王爷不够强硬,他们是想要重振郡王府的雄风,可他们怎么知道,郡王爷的这个做法,就是在保全整个王府中人的命,一群糊涂东西。”宝庆郡王妃冷冷地道。 “老奴扶您出去吧,外面的宾客还等着呢。”嬷嬷再道。 “又不是我做寿,出不出去都一样,有老二家的张罗着,就行了,扶我去元宝阁吧,再去看看那个……对,小粉团子,呵……宸王妃起的这个名字,还真挺不错的。”郡王妃的面上,再有了一丝笑意。 那嬷嬷也笑了:“要不怎么说,这宸王妃就是个福星呢,自从她入了这宸王府,可是有很多人得了益处的,看看咱家的兰阳郡主,病都好了,不但更漂亮了,也更活泼了,老奴看着,越来越像大小姐了。” “你也看出来了,确实是与她娘亲呀,就有八成的像。”郡王妃握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花厅。 而被看管在外面的萧家那两位孙小姐,在看到她们分别都离开后,这才互看了一眼,萧思怡再看向兰阳与苏寒去的方向,对身边的萧思岩挑了下头,两人端着架子地就往那边走去。 苏寒与兰阳来到了她先前所居的地方,兰阳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对她咧了下嘴。 “小皇婶,我这里有什么可看的,当初您不是都瞧过的嘛……很简单的。” 苏寒看了她一眼:“先前你在这里住着,也无心打理和观赏,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可是我徒弟了,经过我细心的教导多日,想必再看这里时,应该有所不同,现在考核你的时候到了,进去吧,再看看你原本所居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兰阳这才明白,她是想要考核自己呀,也不犹豫了,提着裙子,大步地走了进去。 得知她回府的院中下人,也都出来迎接着她,不过却少了原本一直近身服侍她的那两个婢女。 兰阳也只是对他们微微的点了下头,就在这院中仔细地观察着。 别说,还真找出了几处让她意外,同时也明白,自己病情为何一直久治不好的原因所在了。 她的脸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可目光却是越来越冷漠了,小嘴也抿得很紧。 以前她不会医术时,只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得了治不好的病,每日喝着那苦到不行的药汤子,认为是自己的身体不中用,让关心,爱护她的人担心,很是愧疚。 可现在,当她看到这院中,屋内的一些导致她病情不好,久治不愈的原因时,心是寒的,彻骨的寒。 她转身看向苏寒时,一行委屈而伤心的泪就流了下来。 苏寒向她张开了双臂,兰阳再也忍不住的跑过来,扑在她的怀里,抱住她哭了起来。 苏寒太明白她的心情了,不由轻声的安慰着:“你应该觉得这是件好事,最少明白了自己生病的原因,以后小心防范就好了,成长,向来都是残酷的,不痛怎么能让人长大呢。” “小皇婶……”兰阳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轻泣地闷声叫道。 “可你发现了吗,这里有几样东西,还真能用得上,不如你摘回去,我教你怎么制药,如何?”苏寒再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兰阳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已经比以往更加的坚定了:“好!” 第165章 癞蛤蟆就是你 兰阳正指挥着院中的下人,铲着院中几处花草时,韵兰从院外走了进来。 她附在苏寒的耳边小声道:“王妃,那两个苏家孙小姐正往这边过来,看那架势,就是找茬来的。” “和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她们是不是没挨过打呀。”苏寒没好气的道。 韵兰很同意她的话,轻撇了下小嘴:“一定是没挨过,横行惯了的,只看她们对郡主的态度就知道了。” 韵诗回头向院外瞄了一眼,真看到这两人带着几个下人,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 “一个没品没级,没头衔的小姐,再怎么算,都不及郡主的位份,她们不服气也无用,想必她们有这般行为,也非只是因本性所致,不会与这府中的长辈们的暗斗有关系吧。”韵诗很是通透地道。 她的话也让苏寒有点意外,这些事她想明白,也是因为听到了兰阳的诉苦,再加上听萧沐庭与她讲述的一些情况才总结出来的。 韵诗虽然也听过,可她怎么体会得比她还深刻呢。 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韵诗也只是苦扬了下嘴角:“不瞒王妃,奴婢就是因为家中父辈们兄弟多,而起了私心,在父亲过世后,不但霸占了我家原本的房子和产业,母亲也被他们逼死了,还把我给卖了,好在奴婢命好,进了这王府里当婢女,不然要是去了别处,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苏寒也知道这些婢女们也都是可怜人,可没想到,向来懂事的韵诗的身世如此之惨,她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后,对她点了下头。 小声与她道:“等到以后有机会,我定帮你讨回公道。” 韵诗却摇头:“亲人都没了,要公道有什么用,现在奴婢能在王妃身边服侍,已经很满足了。” 苏寒心中一暖,再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萧家的那两位孙小姐已经到了院门前,看到院内这些人在挖着院中的花草,立即上前阻止。 萧思怡大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想要造反呀。” 萧思岩也跟着道:“郡王府的东西你们也敢如此糟蹋,不想活了是吗?” 院中的人全都停止了动作,有些胆怯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 兰阳站在院中,背对着院门口,在听到这两人的声音后,身上也是一僵,可随后,她又挺直了腰板,缓缓的转过身来。 “两位表姐,不在前院招待贺寿的客人,跑到这里来,就是阻止本郡主清理院子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威严,也挺有气势的。 这个转变,让苏寒很是欣慰,她带着韵诗和韵兰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院门的位置,就是想让这两位小姐进来,然后,再来个关门打狗。 萧思怡还真瞄到了苏寒,见她带着下人闪到了一边,还得意了一下,心中还暗自嘲笑着她:傻子就是傻子,没了祖母在场,她也不过就是个胆小的人,就是仗着有人撑腰罢了。 她还端起了架子,抬起了手,立即有身边的婢女上来扶着她的手臂,一副老佛爷样的,走了进来。 “兰阳,你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可你是真忘了,这可是宝庆郡王府,而非你原本的家,你只是寄住在这里的,哪有权利对院子进行改造呢,要不是看你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祖父和祖母可怜你,怎么可能让你住在这郡王府里,你还不满足起来了。”萧思怡拿腔拿调,阴阳怪气地道。 萧思岩也跟着附和着:“还真是呢,以前看你还能装着乖巧顺从,不过早就知道,你定非善良之人,不会是想着,怎么吞了这宝庆郡王府的所有财产吧,那你可打错了算盘,就算大伯是个不济地,守不住这郡王府中的产业,还有爹爹呢,他可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兰阳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很是淡漠的样子,对于面前的这两个表姐,她以前是能不得罪就尽量的不见面,就算见到了面,也会让着她们,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是外孙女,而非像她们一样,是孙女,是不想给外公、外婆惹麻烦。 可这些人就是在得寸进尺,欺负她孤苦无依,可现在的她,已经改了心境,因为她不但有了疼爱她的小皇叔,还有心疼她的小皇婶兼师父,她不再怕了,也不再让了,她要好好的告诉这些人,谁才是尊贵的人。 “要论起来,本郡主的身家可一点都不比外公的少,为何还要惦记这郡王府的东西,而且就这个府里,有多少人,你们不知道吗,钱财放在自己手里,一个人花,与一大家子人来用,那个更好些,你们不傻吧,这个账不会算吗,你们是太闲了吗,跑到这里来与本郡主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我更加的讨厌你们吗?”兰阳平静的道,可威严气势还是在。 她一说完,就看到站在对面的苏寒和韵诗、韵兰三人,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对她笑着点头,赞赏着她。 兰阳的心中就更有数了,也有了十足的信心和勇气。 她的话,还真让这两位孙小姐愣了愣,更是意外,她们怎么不知道,一向逆来顺受的,不敢反抗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就如此会说话了,而且还有了些气势在。 可她们向来欺负她都习惯了,也不会被她的这几句话吓到,萧思怡缓过神来后,就冷哼了一声,再指向院中的那些下人:“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知道主子是谁了吗,谁的话你们都敢听,真是不知道规矩了,来人,把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押下去,每个人杖责五十,不打死,不得停手!” “哟!癞蛤蟆打哈气,你好大的口气呀!你是什么人派来的逗逼呀,你与郡王皇叔有多大的仇!”苏寒冷声的开口了。 萧思怡回头怒瞪着她:“你说谁是癞蛤蟆呢!” “说你呀,说别人对得起你吗,你生在郡王府,长在这郡王府,吃着这里,穿着这里的,用着这里的,现在嫁了人了,反过来又咬郡王府,吃里扒外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俗称白眼狼!”苏寒回瞪着她,回怼着她。 “你!你你,胡说八道!没有的事!”萧思怡指着她本想反驳,可却找不出话来,只能大声地叫着。 “啪!”一声脆响。 “啊!”她捂着脸地惊叫。 第166章 就打你们了怎么样 韵兰就站在萧思怡的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冷声道:“宸王妃训斥你,就好好地听着,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敢用手指着我家王妃,口出不逊,这要不是看在宝庆郡王和郡王妃的面子上,现在你就是个死人了。” “你们……”萧思怡怒瞪着双眼的,指着韵兰。 向来在这郡王府里横行霸道惯了,所有平辈的人全都让她三分,而且就算她们姐妹兄弟真是冲撞了谁,惹了什么祸,反正有其父亲和母亲在,也能为她们摆平,从来就不用担心。 她也很多次听到父亲说过,很是看瞧不上萧沐庭这个九珠亲王,说是他命好,生得好,要不是先皇的皇子,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风光。 所以,在她的印象里,对于这位小皇叔,她们也是向来不尊重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宸王妃还是个傻子,让她们恭敬更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反被她的婢女给打了,这心中自然是愤怒到了极点,立即显现出本有的泼妇样的,伸手就向韵兰抓去。 “看本夫人不撕了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小蹄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有你这个傻子撒野的份……” 可她扑过来时,韵兰脚下一挫地就退了回去,同时韵诗也上前一步的将苏寒挡在了身后,生怕被这个疯女人伤了自家王妃。 兰阳一见就着急了,她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也怕苏寒会受伤。 她马上就要冲过来,却看到站在韵诗和韵兰身后的苏寒伸手指着她,同时严肃的道:“站在那里,不准动。” 她立即停在那里,可却心急如焚。 自家姐姐被打了,向来都联合一起欺负人的萧思岩也不能不理会,再看萧思怡那疯狂的样子,想来她们也不会输,于是一起跟着冲了过来,伸手就抓向韵兰和韵诗。 眼看着这两人就到了身前,苏寒却突然一笑,并对两人挑了下眉。 “踹!” 三人同时伸出脚,正中两人的胸口。 只听到两声惊呼过后,再就是倒在地上的声响。 然后就是院中响起了抽气和惊叫的声音。 苏寒指着冲过去扶两人的下人,厉声大喝着:“都给我住手,我看谁敢扶她们,不想死的话,都给我在一边立正站好!” 这一声果然好使,那些人全都停在那里,有些惧怕地看着她。 苏寒对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冷扬了下嘴角:“就打你们了,怎么样!这就是不敬宸王妃的下场,别说你们两个只是这郡王府中的两个孙小姐,就那个诚庆县长又怎么样,不也一样被本王妃打得满地找牙,还反了你们这些晚辈了,敢与长辈动手。” 就在这时,院门处再次热闹了起来,听闻消息的宝庆郡王妃带着宁氏那边的人,也赶了过来,可看到被打倒在地上,不敢起身,一脸惧怕样的两个孙女时,她也知道,来晚了。 而宁氏怀里还抱着那个小粉团子,在看到这场景后,也愣住了。 苏寒一见门口的人,直接指着宁氏:“你来干什么,什么热闹都凑,抱着孩子回去,也不怕被吓得滑了胎,走!” 宁氏愣了愣,再看了眼正对她点头的郡王妃,也只能福了下身地抱着小粉团子离开了。 可她还是不太放心,就派身边的下人,马上去前面通知郡王爷和宸王。 苏寒再看向郡王妃:“皇婶,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本是想带着兰阳将这院中可用的花草收集一下,再清理一下,免得府上再有人中招,可这两位孙小姐是真无礼呀,上来就对兰阳口出不逊,还连带着将本王妃也数落了一番,也不知,她们这规矩是谁教的,这般没体统,没规矩,是怎么嫁出门的,没让人休了送回来,不会就是看着皇叔这郡王的身份吧。” 郡王妃的脸上没了好气色,特别尴尬又无奈地走了过来,对她福身施了一礼。 “王妃,请息怒,都是妾身的错,没有管教好府中的人,现在出了这等事,妾身有错,还请王妃责罚。” 苏寒上前一步扶起她:“我的皇婶呀,你可别害我了,你家的事,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你是我的长辈不假,不过我家殿下可说了,要是按身份来说,除了宫里的皇后,就算我的品阶最高了,受您一礼也不为过,这就是在你府中发生的,这要是在外面,丢的可不是本王妃和宸王府的人了。” “王妃说的是。”郡王妃的老脸呀,是真的无处可放了。 她立即扭头目光凌厉地瞪着还在地上抱着肚子乱叫的两人:“把嘴给我闭上!” 这两人还真听话地闭上了,目光也有惧意的看着祖母。 郡王妃冷声下令:“来人,将这两个不知礼数的东西,先行押回翠鹊楼,等宴会结束,再收拾你们。” “祖母!你也太偏心了吧,明明就是她们……”萧思怡不服气的大声叫着。 “放肆!”从院外传来了萧沐庭的冷喝声。 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萧沐升。 而紧随其后的,是萧沐庭和宝庆郡王,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的人,一看就是这宝庆郡王府中的孙子辈的男人。 “爹……你可算是来了,快为孩儿做主呀,她们都欺负孩儿,把孩儿都打伤了……”萧思怡和萧思岩在看到萧沐升时,立即来了劲,嚎啕大哭了起来。 萧沐升心疼自家女儿被打,看她们坐在地上,自然是生气的,立即上前扶起两孩子,再扭头怒瞪向了对面。 而萧沐庭已经站在苏寒的面前,细心的询问着她是不是受了伤,见她冷着一张小脸摇头,再向着对面扬了下头:“她们伤得重些,刚刚我踢的时候,没收劲。” 萧沐庭猛然地回头瞪过去,正与萧沐升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也只一瞬间,感觉到了花火四射,同时萧沐升也败下了阵来,立即将头扭到一边。 心中暗道:这萧沐庭是要杀人吗? 萧沐庭对着躲在萧沐升身后的两人冷声道:“就是你们欺负了本王的王妃?” 兰阳过来扶着苏寒,一脸的愧疚,却被苏寒搂在了怀里,轻拍着她。 “回答!”萧沐庭再低吼了一声。 吓得那两位萧家孙小姐一哆嗦,然后哭泣声虽然弱了,但也依旧可以听到。 萧沐升却挺了下胸脯地站了出来:“宸王殿下,此事谁是谁非还不清楚,你就如此认定是怡儿和岩儿的错,是不是有失公允。” “你给我住口!”宝庆郡王指着他,大喝一声。 第167章 你准备棺材吧 宝庆郡王再要说话,萧沐庭已经伸手阻止了他。 他冷冷地瞪着萧沐升:“你不服气?” 萧沐升梗了下脖子:“对,不服气!” “那你也得忍着,因为本王就是比你身份高,比你官阶高,比你尊贵。”萧沐庭冷声道。 萧沐升气的胸膛起伏着,可他还真就说不出什么来。 萧沐庭再霸气地对他挑了下眉:“你可知道,冲撞了九珠亲王妃的下场是什么。” 这回萧沐升是真的惊到了,他立即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宝庆郡王,而他却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母妃!”萧沐升无奈地只能求助于郡王妃。 而郡王妃在他这一声呼叫后,将头也扭到了一边,还用手轻拭了下眼角。 “养不教,父之过。”苏寒这时淡淡的开口。 萧沐庭只微回头地看了她一眼,就轻点了下头:“王妃说得对,所以,这个罪责如果萧侍郎不想其女受的话,代劳,也是可以的。” “不行!”苏寒反对的道。 萧沐庭也有些为难,他是真的很想处置这萧沐升一家人,可也看在宝庆郡王的面子上,不得不网开一面,可苏寒这一句否定,让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了。 苏寒站出来一步,不惧地看向萧沐升:“你有错,那是你的事,过后再让皇叔和皇婶教育你,但她俩,必须为自己的错道歉。” “你!”萧沐升刚要开口,就看到萧沐庭指着他,他立即闭上了嘴。 苏寒回手拉过兰阳:“这位,是兰阳郡主,在这里的人,除去王爷与我这个王妃,还有宝庆郡王叔和郡王妃皇婶外,就是她的位份最高,她们两个不过就是这郡王府的小姐,其父的位份都不如她,更何况是这两个孙小姐了,从入府后,这两人就对兰阳郡主口出不逊,更是在本王妃给小粉团子看病时,还在那里捣乱,更是在这里,原本郡主所住的地方,口出侮辱之词,这个罪,要怎么定。” “重罪!”萧沐庭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苏寒再得意地一挑眉:“她们还对我口出不逊呢,骂我是傻子,王爷,我是傻子吗?可你说过,我不傻呀。” 萧沐庭的眼中顿时冷意尽现,再看向萧沐升身后躲着的那两个孙小姐时,已经有了杀意。 “混账东西!”宝庆郡王冷声地骂道。 “你们两个,出来,可真的说过此话?”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这两个孙小姐哪敢露面呀,双手紧紧地抓着其父背上的衣服,都扣到他的肉了。 萧沐升的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猛然回身,左右开弓地就扇了这两人一人一记耳光,把她们打倒在了地上。 他也不理会这两个女儿的哭喊声,再转回身来,直接跪在地上:“宸王殿下,是在下教女无方,还望殿下看在咱们也算是皇宗亲人的份上,就网开一面,饶过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苏寒撇了下嘴角,再扭头问着兰阳:“她俩多大了?” “小皇婶,一个十九,一个十八。”兰阳马上回答。 “十九?十八?这不都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亲了,怎么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呢,萧侍郎,你也真会找理由呀,那娶这两位孙小姐的人家,可倒了大霉了,啥啥不懂,也敢嫁人呀,不怕被休回来吗?”苏寒不客气的直接数落了起来。 萧沐庭冷哼一声:“他可不怕,谁敢呀,仗着自己是郡王府上的二公子,礼部侍郎,在外面可是风光得很,在府里也可以横着走,他会怕。” 萧沐升眼中闪着恨意,可他必须得忍住,不然自家女儿的命,可能真会没了,因为萧沐庭能干得出来。 苏寒再撇了下嘴:“皇叔是好皇叔,皇婶也是好皇婶,小粉团子也是好团子,只是这两个人和这个老头,不是好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我想回家了。”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这么明显,她是要放过这三个人了,可他不想呀。 苏寒再转身,走到一边的花坛前,顺手摘了两朵大丽花,一朵粉色的,一朵红色的,她翘着兰花指,在这花瓣上轻轻的抚动着。 然后一步步地向此时跟着其父一起跪在地上的两位孙小姐走去。 她笑看着两人:“说起来呢,本王妃的高贵,你们真是高攀不上,好在我这个人好,向来没架子,很是平易近人,虽然你们长得丑,可本王妃也愿意为你们再打扮一下,来,奖励你们一朵大花,在我离开郡王府前,要一直都戴着,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拿下来了,哼哼!那可真的就没有机会喽。” 说完她就将这两朵花,一人头上别了一朵,这才退了两步,看了看,很满意的一拍手。 而她身站的位置,就在萧沐升的身边,拍手后,她再扭头看了一眼,正盯着她的萧沐升,她再对他微微一笑:“握个手,如何?” 萧沐升不明所以,看着她伸过来的手,眼中有了警惕。 但苏寒可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的手抬起来,手指准确地掐在他的手腕上,而且手指还用了些力,让萧沐升感觉到了疼痛,想要收回手腕,却被她再扯了回来,并呛了他一句:“你老实点。” 直到她放开他的手腕,再拍了下他的肩,一副遗憾地道:“你的心太野了,不过命就薄了点,你还是想开点吧,该吃吃,该喝喝,烦心事别往心里搁,快快乐乐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吧,最好给自己选一处好点的风水宝地,准备好棺材,这辈子你是没指望了,就保佑一下自己的子孙后代吧。” 她完全不理会已经呆愣在那里的萧沐升,背着手的走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再对他用力地皱了下鼻子:“我要回家!” “好,现在就回,兰阳跟着。”萧沐庭扶着她的手臂,再对着宝庆郡王夫妇使了个眼色。 宝庆郡方立即会意:“王妃,小儿他……” “他应该胃部时常疼痛,常伴有闷胀感,食欲不振,消化不良等症状,这是胃出了毛病,而且已经是晚期了,无力回天喽。”苏寒一边走一边摇着头。 宝庆郡王停在那里,跟在他身边的郡王妃的身体也是一晃,险些跌倒。 第168章 一身的臭味 萧沐升根本就不相信苏寒所说的话。 只因,他认为一个傻子说的话,大家都相信的话,太可笑了。 不过苏寒所说的他身体上的那些症状,还是很准确的,这让他又有些矛盾了。 他起身再将那两个女儿也扶起来,三人刚一出院门,就看到被人扶着,围在那里安慰着的宝庆郡王夫妇。 他一副无所谓地走上前来,伸手还将小郡王的儿子,嫡长孙萧宴毓推到了一边。 “父王,莫要听信那个傻……”他声音不小地开口。 “你快闭上你的臭嘴吧!”宝庆郡王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特别生气地指着他,手指都有些颤抖的道:“你们这一家子人,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知足呀,这种场合都得闹出来点事端来方才罢休吗?你们是真看着这郡王府丢人还丢得不够是不是,还是都嫌命长了!啊!” 宝庆郡王妃再看向萧沐升的时候,眼中的愤怒却比难过更重了些,她轻摇了下头,缓声道:“王爷,咱们真的尽力了,能把他们一家人保到现在,真的尽力了……算了吧,人各有命吧。” 宝庆郡王也长呼一口闷在胸口中的浊气后,轻摇了摇头:“沐升呀,好好的准备吧。” 说完,他伸手将嫡长孙萧宴毓拉了过来,扶着他,就向前方疲惫地挪着步子。 “父王,就凭那个宸王妃的一句话,你就认准了孩儿必死了吗,她以为她是谁呀?”萧沐升是真被父母的这个态度给气到了,大吼着。 宝庆郡王停下来,回头看着他:“宸王她说你能生,你就可以活着,她要说你必死无疑,也就只能等着大罗神仙来救你了,但就以你的这个品性,想求得神仙救命,根本就是妄想。” “她不过就是个傻子,哪有那么神!”萧沐升依旧不相信。 宝庆郡王妃告诉他:“宸王妃的师父,是仙瑶宫的大弟子,你说呢!” “什,什么!仙,仙瑶宫!”萧沐升这回傻了,完全就回不过神来了。 这时,韵兰提着裙子又跑了回来。 在到了宝庆郡王夫妇面前后,很恭敬地施了一礼。 “郡王殿下,郡王妃,王妃让奴婢来传个话儿……”韵兰微笑地看着两人。 “王妃有何吩咐?”郡王妃立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还以为是来指明萧沐升病情的呢。 韵兰再福了下身,指向跟在萧沐升身边的萧思怡道:“王妃让奴婢传的话儿就是,这位孙小姐身上的臭味,不是天生的,而是有病,让她找个好些的大夫给看看吧,别再拖了,不然以后就不能生养了,而且这一身的味儿,走到哪里都熏人,要不是大家看在她是宝庆郡王殿下的孙女,想必根本没有人理她,都躲得远远的,再不治的话,一旦病变了,命都保不住。” 宝庆郡王夫妇全都扭头看向萧思怡,两人的眼中都有了嫌弃之意。 韵兰再对两人行礼:“郡王殿下,郡王妃,奴婢传完话了,这就告退了。” 宝庆郡王立即拦下她,小心地问道:“王妃她,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你可知,王妃她平日里喜欢什么,下次过府,备些礼,好谢谢她。” 韵兰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后,轻摇了下头:“我家王妃只对医术感兴趣,如果郡王殿下真想谢我家王妃的话,就帮她再做一个精巧些,又轻便些的药箱子吧,这样也方便王妃用。” “好好,多谢韵兰姑娘。”宝庆郡王对她笑着点头。 韵兰笑着再福了礼,转身提着裙子快跑地离开了。 而此时,身后再次传来了萧思怡的嚎叫,而且她还转身的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挥舞着手臂的拍着大腿,一副泼妇样。 “这个宸王妃就是盼着我们都不得好死呀……咒完了爹爹又咒起我来了……多大的仇呀……凭什么就咒我怀不上孩子呀……”她哭唱着,还挺有节奏,也挺押韵。 这边的几人眉头全都皱起,更是满眼嫌弃的瞪着她。 宝庆郡王妃已经用手中的帕子捂上了鼻子,闷闷的道:“你快别叫唤了……” 一边的身他个与她平辈的男子,也都不掩饰的直接用衣袖捂住了口鼻,还有的直叫:“我的天,什么味儿,也太臭了……” 宝庆郡王皱眉地挥了下手:“萧沐升,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吗?快让她回家去,成何体统。” “不行!”宝庆郡王妃突然叫出声来。 宝庆郡王看着她:“留她干什么,竟会闯祸。” “就是因为她会闯祸,所以才要留下来,反正出阁前的院子还在,就让她去那里待到宴席结束,到时候,思怡,你要把所做的事,一一的说清楚,不然,你休想离开这郡王府一步。”定庆郡王妃严肃又霸气的道。 “祖母,凭什么呀,您为何要关押我呢……我什么也没干,您不会又听那个傻子王妃说什么了吗,就因为她把您曾孙的病医好了,她说什么您都相信吗?说不准,她就是宸王派来害咱们家的呢……”萧思怡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仪态地大声的叫喊着。 “啪!”一声脆响。 她捂着脸的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那惊恐的眼睛。 宝庆郡王就站在她的面前,冷声道:“本王还没老糊涂,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话是假,本王还有判定,你一个不懂规矩为何物的丫头,也敢在本王面前叫嚣,你的规矩都喂了狗了!来人!把此人好生的看管起来,如让本王知道,有人私放她离开,无论是谁,一律杖毙。” “是!”院内传来了应答声。 看着自家女儿被押走,萧沐生气得脸上铁青一片,他快步的追上郡王夫妇,还没等开口,他就手捂着胸口胃部的位置,面色痛苦地缓缓的蹲了下去。 原本是跟随着郡王的,他的两个儿子一见,立即跑了回来,两人扶着他,关切地问道:“父亲,父亲……是哪里不舒服吗……父亲……别吓我们呀……” 萧沐升嘴张得很大,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就干呕了起来,再吐出一些酸水来,可气味,让扶着他的两个儿子很不适应,用力地咽着嗓子,扭头用力呼着气,方才没跟着他一起呕吐。 第169章 小粉团子是什么玩意儿 而此时,已经坐上马车返程的萧沐庭和苏寒,正聊着小粉团子呢。 她兴致勃勃地对他道:“我和你哈,那小玩意儿是真的太好玩儿了,只因生病的原因,让他瘦了很多,这要是胖起来,定会更加的好玩儿,所以我看好他的,要了来。” 萧沐庭看她现在高兴,也不好扫她的兴,也只能跟着点头。 可他听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说的“小粉团子”是什么玩意儿。 难道是皇婶为了答谢她,而特意找来的小畜生?粉色的团子,那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她们一行人回到府里后,苏寒叫住了兰阳:“有空,你也多回两次郡王府,多看看那个小粉团子,把我制好了药给他送去,想必有两个月,他就能胖回以前的小奶膘,到时候,别忘了抱回来,给我玩儿几天。” “知道了,小皇婶,一定会的。”兰阳笑看着她。 萧沐庭是再也忍不住了,问两人:“你们说的这个小粉团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兰阳都被他给问愣了。 苏寒却笑着:“闹了半天,我说了一路,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呀,不是个玩意儿,是小孩子,就是郡王叔的曾孙子,那个只有一周岁的哭精。” “啊?哦……那他怎么成了小粉团子了?”萧沐庭再问她。 “他长得可好玩儿了,大眼睛特别的萌,我一看就喜欢,当场就收他为徒弟了,嘿嘿……”苏寒得逞地笑了起来。 “这么小,你怎么知道他愿意呀,你不是说,学医也要看心愿和天赋的吗?万一收个笨徒弟,你可不准哭啊,再说了,你不是说,不收男徒弟吗?”萧沐庭依旧有些纳闷。 苏寒背着手,往前晃了几步:“这孩子不一样,骨骼清奇,是学医的好料子,而且因为他所受的伤,现在真的无法判定是不是对他以后有损伤,万一要是有呢,我这样,也算是给了他一技之长,就算没有,多学一门技能,以后也可以防身。” 兰阳特别赞同苏寒的话的跟着点头:“不过,我还是希望,这孩子别有什么损伤。” “很难说的,别看那针很小,可扎在人体里也不是个小事,再有,扎的位置,你也看到了,是在后颈处的,那里连着身体的很多神经,真不好说,会不会呀。”苏寒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萧沐庭走过去,按住她的肩:“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她摇了下头:“我可负责看病,又不负责断案,再说了,这本是皇叔家的事,我不会参与的,原本就是看完了,就无事的,要不是那个浑身恶臭的孙小姐追着我们欺负,我也不会在郡王府里就教训她了,更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萧沐庭很满意轻点了下头:“无妨,是她们欠收拾,这也不算你与兰阳,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下,今日你看出了萧沐升和萧思怡的病症,过后,可能会有人求上门来的。” 兰阳跑过来,急急地问道:“小皇叔,您是说,外公和外婆?” “不会吗?那可是他们的亲儿子。”萧沐庭看着她反问。 兰阳想了想,点头,但却特别担心:“是呀,可是要是那样的话,小皇婶要怎么拒绝呀,会不会影响到外公与您的关系呢。” 苏寒伸手就在她的小脸上轻掐了下,笑道:“你个小丫头,人不大,操心的事可真多,也不怕早衰,当然不会了。” 萧沐庭和兰阳全都看向她。 她再是一笑:“因为,你那个二舅舅的病,我治不了,而那个臭女的病,我根本不会出手相救,因为我,讨厌她!” 两人互看了一眼,这根本不是答案呀。 苏寒再摊了下手:“你那个二舅舅得的可是重病,而且已经到了救不了的程度了,是他自己没当回事,现在就算找这天下间所有的大夫,除非给他把五脏换了,不然,没个好了。” “这么严重啊……”兰阳还真是挺意外的,不过她却不难过。 苏寒点了下头:“应该说,他的胃,已经坏透了。”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宝庆郡王叔,原本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但自从皇上登基后,他立即就变得很低调了,不争也不抢,只安于现状,其实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保住一府人的命,就连大世子,他都不让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还把他外放了出去,就是不想让他参与朝中的事,怕失了命,可萧沐升,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他是认为,大舅舅就是胆怯,无能,又窝囊,不及他一半的聪明和有魄力,也不只一次的嘲讽,如果宝庆郡王府的大世子是他的话,定不会是现在这般不受皇宗重视的模样,全府人,都会活得风风光光的。”兰阳也语带嘲讽地小声道。 “命都没了,要风光有什么用,骨灰风光吧。”苏寒嗤之以鼻的一扭头,转身背着手向前走去。 可没五步,她就被长长的衣裙给绊了下,整个人就踉跄了出去。 就算跟在她身边的韵诗和韵兰伸手,都没扶到她。 好在萧沐庭手快,将马上就要趴地上的她,给捞了回来,并搂在了怀里。 苏寒定了定刚才的惊魂后,立即挣开他的怀抱,将裙子整个的全都搂抱在怀里。 “以后谁再让我穿这么大的裙子,我就和谁急!”她生气地道。 身边传来几人的笑声,她自己都觉得尴尬,用力地跺脚后,哼哼着就往前走。 兰阳笑着追上去,挽上她的手臂:“小皇婶,你还没告诉兰阳,那思怡表姐的病呢。” “她那个病,不难治,不过在这里嘛……应该不好找大夫,因为是女人病,而一般治医的大夫又都是男的,所以,她根本就请大夫来看,对了,她第一次小产,距现在有多长时间,你知道不?”苏寒问着她。 兰阳听着她的话,一开始还认同地在点头,但在后来,她就纠了下脸:“应该是成亲后的第六个月,那时候,好像才怀有身孕三个多月吧,听说是被一只猫给吓的,滑了胎。” “哼!活该!”苏寒一副解气的样子。 第170章 毒瘤一样 没等兰阳去看小粉团子,宝庆郡王夫妇带着小粉团子的父母就来到宸王府酬谢苏寒。 也就两三、日的功夫,这小粉团子就胖了不少,奶乎乎的样子,更让苏寒喜欢了。 这孩子不知道是真认识苏寒和兰阳,还是不认生,被她们抱过去,也不哭闹,还笑呵呵的。 宝庆郡王夫妇对于那日的事,还是有些愧疚之意的。 萧沐庭看着两人那不自然的表情,也轻摇头:“皇叔,侄儿向来亲近于你,父皇在位时,咱们两个走动是最多的,而侄儿得到您的帮助也是最多的,这么多年来,本王是真的没忘记过您的好,只是这一次,确实是闹得与沐升翻了脸。” 宝庆郡王苦笑地摇头:“沐庭,皇叔今日前来,可不是来责问的,而是登门拜谢的,沐升这孩子,自小就是心比天高,也是你皇叔我教子无方,说白了,还是心软,根本对他就狠不下来心。” 宝庆郡王妃也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这孩子小时候,因我们都在外,没有回到京城中来,而他身子骨又不太好,是先皇恩典,准他在宫中寄养,待到我们回京时,他已经都十五、六岁了,可是他的脾性,真的不太一样。” 萧沐庭点了下头:“当年父皇确是念及他亲人不在身边,就将他收在宫中,与众位皇子一起受教,不过当时负责教管他的,是现在皇上的母妃,那里,他们走得很近,虽然也感觉到了,他看我们其他几位皇子的目光不太友好,但大家都没往心里去,却不知道,他原来会有这种想法。” 宝庆郡王点头:“是呀,这孩子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先前也只是以为他在外面争强罢了,可后来发现却不是,他在外面处事可以圆滑多面,恰到好处,可只要一回到府里,就会威风八面,横行霸道,也因自小对他有些亏欠,所以我们先前也都忍了,还告诉其他的几个他的兄弟姐妹们也让着他些,却没想到,他会越来越放肆。”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只要皇叔和皇婶明白就好,这一次,寒儿真的是无心想要在郡王府里闹成这样的,要不是思怡和思岩两人太过分,想着寒儿也不会。” “不怪王妃的,先前也是因为想请王妃过府给承儿看病,是皇婶我想得不周到了,让王妃受了委屈,我这心里也是真不好过。”郡王妃马上解释着。 萧沐庭对他们夫妇再点了下头:“别的都好说,只是关于沐升与思怡病况之事,还请皇叔和皇婶莫要向寒儿开口为好,因为,沐升的病她确实是治不了,而思怡的病,她是真的不会给看的。” 两人互看了一眼,再暗叹了口气,其实他们今日来,还真的很想再求一求苏寒的,可现在萧沐庭已经提前表明了态度,他们要是再求的话,自然是不好的。 萧沐庭的实力他们知道,而宝庆郡王现在也算是依附于他的,一直让自己的嫡长子、三儿子都为他办差,其实也是想以后有个倚靠,不想全府人丧命罢了。 因为他太了解当今的皇上了,他是不会把皇宗里的老人留到寿终正寝的,只要有一丁点的苗头,他都会不手软的进行清理,绝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而在厅里的另一边,苏寒已经将小粉团子还给了宁氏,再伸头逗弄着他,看他笑得开心样,也跟着笑眯眯的。 “对了,给你开的药方子,一会儿走时,你带回去,最好让你最信得过的人,去回春堂抓药,连着喝了半个月,胎相稳了,就可以不用服了。”苏寒一边与小粉团子玩着手指,一边道。 “多谢苏大夫。”宁氏笑道。 陪同他的萧宴毓立即扯了她一下,小声地责备着:“无理了,怎么这样与小皇婶说话呢。” “呵呵……大表哥,你是不知道的,小皇婶在给病人看病时,就是苏大夫,而不是小皇婶。”兰阳帮忙解释着。 宁氏也对他挑眉一笑,还得意地一晃头。 苏寒将手里的那个玩具给了小粉团子,这才看向他:“兰阳说得对,而且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以后这个小粉团子,可就是我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着,无论他以后的心智是什么样的,能听懂吗?” 萧宴毓马上乖乖地点头:“侄儿听懂了,小……苏……大夫,放心。” 苏寒再挥了下手:“不必客气,也证明我与这孩子有缘。” 而这边,萧沐庭已经听郡王夫妇说明了关于萧宴毓儿子身体里被扎了三根针的事,也知道了主谋是谁。 果然与苏寒所猜测的一样,下手的是这孩子身边的那个奶娘,她的孩子夭折了,再看到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样子,心中很不平衡,而萧思怡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利用了她。 而指使萧思怡的,是萧沐升的妻子,而真正的主谋,就是萧沐升。 他就是想让这个所谓的嫡长曾孙消失,而且宁氏肚子里的这个,也一样,是女儿还好些,但要是个儿子的话,下场也是一样,会夭折。 而且他已经派人去了大世子萧沐丰所在之地,找机会让他“意外”身亡,而萧宴毓,就是最后一个,也会意外的死去,只要嫡长子一脉的人全都死干净了,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提升成为了嫡长子,到时候,他就可以世袭这郡王之位了。 萧沐庭看着宝庆郡王夫妇:“这种事,不会一点苗头都没有的,皇叔、皇婶就一点都没看出来?” 宝庆郡王难过地摇了下头:“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会布下这么大的一个网,还好因为这曾孙一事,给揭了出来,不然,后果是什么,是真的不敢想了。” 宝庆郡王妃点头:“所以呀,王妃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呀,这孩子,是没救了。” 苏寒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我那时所说的,人身上长了毒瘤的事是一样的,郡王叔,皇婶,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那么回事,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第171章 怎么会是他 送走了宝庆郡王府的一行人,两人和兰阳一起往回走。 就看到奕王与莫颜正在院中看似在赏秋叶,实则就是在等他们。 “送走了?”奕王笑看着萧沐庭。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让你帮忙接待,你躲得倒是快,这时现身了,想问什么。” 奕王再笑着摸了摸鼻子:“就是想问问,小皇婶,晚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也带侄儿走一圈,侄儿现在的腿脚好了很多。” “翻墙你也行?”苏寒皱眉看着他。 “如果有两个人帮忙的话,应该可以。”奕王笑着回答。 苏寒却摇头:“可惜,今天晚上没活动,心还挺野,看来,关不住你喽,你可以出院了。” 说完她拉着兰阳就往前走去,不再看任何人。 奕王的脸上一愣,再看向萧沐庭:“小皇婶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回府了。”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坏笑着。 “我才不回呢,这里多好。”奕王说完,对着莫颜就摆手,她笑着推着他就往回走。 萧沐庭不由再是一笑,背着手向前行着:“别说,本是想等到年后,让你外出的,那边的事,你也得帮我去盯着点,这京城之地,不太平了。” “根本就没太平过,但在我离开前,也得先把萧沐升弄掉。”奕王语气很平淡的道。 “不用你,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寒儿给他看过了,回天乏术。”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奕王冷扬了下嘴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他真称不上什么能人,也称不上是只百足虫,可他要垂死反击来一口的话,也不是件好事,咱们自然有保护,他要是选最弱的那个下手,怎么办?” “你说是谁?”萧沐庭看向他。 “宝庆郡王夫妇,或是兰阳,也或者是……小皇婶!”奕王很客观地分析道。 “嗯!有可能。”萧沐庭点头:“宝庆郡王夫妇的心软,是软肋,太过放纵的结果,他们也已经看到了,可要真让他们来下这个杀手,还是有顾虑的,可这个杀手,也不能咱们来下,这样就会有隔阂。” “为什么咱们下,也不用他们下,自然会有人下的。”奕王的嘴角扬起了一丝阴阴的笑意。 萧沐庭轻皱眉:“你话的意思是……知道点什么了?” “这还真不是什么秘密,萧沐升以前生活在宫里,与皇祖母是代养的关系,而自皇祖父驾崩后,皇祖母也在父皇登基后的第二年也去了,他与父皇说是交好吧,但也是君臣,父皇相信过谁呀,他更不行了,为了求着出人头地,他可是没少拜衙门,别说,还真让他抓住了一条腿。”奕王嘲讽地一笑。 “宋元王还是祁安王?”萧沐庭挑眉。 “祁安王就是个胆小鬼,只因他与宋元王是一母所生,得了些圣宠罢了,真想让他独当一面,可是不行的,宋元王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野心之大,与父皇当年当皇子时,可是有一比的,只是他真的没有父皇的那般智慧和隐忍,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实力,满朝堂的笼络人心,却也是徒劳。”奕王再轻摇头的冷笑。 “那你说是谁?”萧沐庭还真有点不解了,除了这两位皇子,还有别人吗? 奕王对他挑眉一笑:“就是三皇叔,承安郡王。” “萧沐简!他!?”萧沐庭很是意外。 奕王一见他这个表情,就与莫颜互看了一眼的笑了。 “看看,连小皇叔都没把咱们这位承安郡王放在心上。”他笑道。 萧沐庭挑了下眉:“还真是没太注意他,只因他很早就有了退意,向来闲散惯了,没觉得他有什么野心。” 奕王点头:“要说野心嘛,他还真没表现得太过明显,而他有这个愤怒,还是要从一个女人说起。” “女人?你不会是说宫里的那位羿嫔吧。”萧沐庭看着他。 而他这时扭头看向身边的莫颜,而她却在微笑地对两人点了下头。 萧沐庭扭头嘲讽的一笑:“还真是她呀,不过也能理解,怎么都是先皇时的羿太傅之女,也因先皇驾崩后,太傅以年老为由,辞去的官职,告老还乡了,而且原本在朝的两子全都一起辞了官,可后来,却被皇上的一道赐婚圣旨,把她引了为傲的小女儿,给召回到了京中。” “可这位羿小姐却没有如原本赐婚圣旨上,如愿地嫁与承安郡王为妃,却是进了宫,成了贞嫔娘娘,反差可是很大的。”奕王再嘲讽地咧了下嘴。 萧沐庭点了点头:“是呀,而且当时听闻三皇兄已经将府内修缮一新,并为羿小姐重新又购置了一处宅院呢,可结果,却等了一场空,任谁都不好受吧。” “这就是羞辱,三皇叔有怒气,本是人之常情。”奕王再冷哼一声。 萧沐庭伸手按住他的肩:“宴昊,皇叔不希望你一直都活在仇恨之中,你平安的活着,对于你的母妃来说,才是最好的回报,也不枉费她当初为了你而所做的一切,她也希望你平安喜乐,而不是阴狠仇怨的过活。” 奕王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头:“侄儿明白,可是小皇叔,侄儿真的恨他,恨他那般的折磨母妃那么久,只是为了牵制我,想从我这里得到当年皇祖父生前留给我的东西,可是皇祖父当年,真的没有留给我什么物件,所有的东西都在王府之中,他随便可以取呀,为何要一个女人呢?” “所以,在他搜遍了整个奕王府后,方才放下心来,又对你关心了起来,爱护了起来,不是吗,只是你母妃她……”萧沐庭轻摇了下头。 “母妃要不是得到小皇叔的首肯,答应会一直关照于我,保我平安的话,她也不会那么决然地从城楼之上跳下去,结束她这悲惨的一生,当年,是她错付了。”奕王眼圈泛起红色。 萧沐庭再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做了就是要还的,无论他是谁,本王不会放弃追究!” 奕王看着他,目光也坚定了起来:“小皇叔,萧沐升必须死,而且不能留他过年,而侄儿是想,与皇叔在一起过了这个年后,就离开京城,去那边看着进度。” 萧沐庭对他一笑:“好!” “谢小皇叔。”奕王再次展开了笑意。 第172章 斗志被激活 苏寒站在回春堂室内,看着已经被隔出来的一间诊室,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古暮云看着她此时满意的样子,笑意更加的有温度了。 “只要王……苏大夫满意,就好。” “当然满意了,你真的在这里放了一个小药柜呀,太谢谢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抓药还是要去柜台的好,这样在管理上,也规范些。”苏寒扭头笑着。 “你这里也得有放东西的地方,说是药柜,你也可以放些独家秘药或是独家秘方什么的,也不用都去柜前抓药,这本就是药铺的规矩,请来的坐诊大夫,都有独自的秘方不外传的。”古暮云对她微笑地点头。 苏寒轻点着头:“说是这么说呀,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刚开张,可不见得有什么收益的,不过我不会让你这回春堂亏本的,我带资入驻。” “带资?哦,那王……苏大夫准备带多少奖金入驻?”古暮云被她的想法弄笑了。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她对于这里的钱币还真的没什么概念,她也从来没花过钱呀,可现在询问身边的人,又有些不合适,于是她再看向古暮云时,笑问道:“那古大夫认为,多少奖金合适呢?” 古暮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王妃着实是精了些,可外传都说她是个傻子,但在他看来,却一点都不像,不会是苏府故意这样传的吧,目的就是不让人找到她,知道她的存在,还是不让人惦记她。 见她萌萌地对着自己眨眼,等着回答的可爱样子,他再是一笑:“十两!” “十两!”苏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再灵动的转了转,马上回头看向韵诗:“咱有吗?” 古暮云笑出声来:“苏大夫是在逗在下吗,你堂堂一个……” “嘘……你小声点,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吗,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万不能露了我的身份,不然,你这家店,以后要是有麻烦,可别往我身上赖。”苏寒立即打断他的话。 古暮云笑得更开怀了些,轻摇了下头:“是,是在下的不对了,以后定当记住便是,万不会泄露了你的身份,可区区十两银子,你不会拿不出来吧。” 苏寒又不确定了,只因她不知道,这十两银子到底是多少。 这时韵诗轻拍了她一下,在她看过去时,她将手掌摊开在她面前:“咱有。” 苏寒看着她手中那个小银锭子,立即就笑了起来,直接握着韵诗的手腕,还向古暮云面前伸去:“看看,我有!” 古暮云和身边的掌柜都笑出声来,真是被这个小王妃给逗笑了,这也太实在了。 不过他还是让掌柜地收下了这份订金,也算是让她安心。 她这才走到诊桌前,坐下来,在椅子上轻颤了两下,再用手抚摸着桌面,还有已经准备好的诊包和一些诊病的用具,眼中的欣喜就没消减过。 “你如此喜欢诊病,却被禁锢于那个大宅院中,会不会很难过?”古暮云看着她。 苏寒却轻摇了下头:“也不会呀,那里也有病患的,王……他知道我喜欢,就让会带我给别人诊病,也不会太无聊,挺好的。” 古暮云轻扬了下眉宇,依旧保持着微笑:“可你现在走出来了,他……不会反对吗?”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不会的,因为我已经与他说过了呀,为什么要反对呀。” 古暮云再点了下头,心中暗想:这位宸王还真是宠她,这与传闻中的一点不相符,或是说,只对她如此。 苏寒这时想到还有事与他商量,就轻拍了下手:“对了,古师兄,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古暮云点头:“好,你说。” 苏寒伸手请他坐在对面,韵诗和韵兰特别有眼力的,将自带的茶点放在了桌上,就退出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苏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了古暮云的面前:“师兄,你帮我看看,这种病,咱能治吗?” 古暮云拿过去,也只看了一眼,立即抬头看向她,见她在点头,又仔细地看着纸上的内容,向来温和平稳的他,也轻轻的拧起了眉宇。 “师妹,这是……”他看向她,眼中过过一丝担心。 苏寒轻摇了下头:“非我相熟的人,只是想问问,咱们师门的能人中,可有人能治这种病的。” 古暮云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思索后,方才回答:“治愈的话,这个保票谁都不能打,因为咱们是大夫,而非神仙,不过要是缓解或是续命的话,还是有办法的。” “那你呢,可能做到如此?”苏寒问得很直接。 古暮云再思考了一下,抬眼看向她,反问道:“师妹的意思是,让师兄一展身手呢,还是不想让师兄插手。” 苏寒闭着眼,轻皱脸地撇了下嘴:“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医术无止境,博大而精深,看来,以后我可不能再用这‘小神医’来招摇撞骗了,真容易给打死。” “呵呵……”古暮云被她的话逗笑出声:“也不然,你的医术也可称之为精湛,不过你说得对,人外有人,不能太自大和狂妄。” “那师兄,我求你件事呗。”苏寒双手托着小脸地乞求的看着她。 “放心,师兄绝不插手。”古暮云直接的回答了她的话。 “谢谢师兄。”苏寒高兴的笑了起来。 古暮云被她的笑容闪了眼,将头扭到一边时,嘴角闪现的笑意又深了些。 苏寒要离开时,古暮云又叫住了她:“可方便告诉师兄,得这个病的人是谁吗?” 苏寒对他勾了下手指,很神秘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惊讶地看向她,而后眼睛转了转,轻点了下头:“我可以保证,咱们回春堂的人不会接,但却保证不了别人……” “师兄指的是谁呀?还有比咱们仙瑶宫的人厉害的人物吗?”苏寒问道。 “你刚刚才说过,人外有人的。”古暮云笑着对她摇头。 “哦……那是谁!”苏寒恍然后,又问。 古暮云无奈地一笑:“伍大夫。” “他呀!别说,我还真想找他比试一下呢,这老小子,总坏我的事。”苏寒的斗志被激活。 第173章 一丝酸气 她一回到王府,就被萧航拦了下来。 “小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他笑嘻嘻地看着她。 可这笑,在苏寒看来,却是硬生生的被挤出来的,特别假,也特别僵硬。 “老伯,你不想笑就别笑了,这样看着挺吓人的。”苏寒对他眨了眨眼。 萧航只能收起笑意,有点难过地看着她:“小王妃呀,人这一辈子吧,不如意的事很多……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和难过……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是不是……不能太悲伤,而且咱家殿下能力过人……也定会为王妃讨回这个公道的……” “老伯,你想说什么呀?”苏寒见他困难的找着安慰人的词,还真有些许的小心疼,真是太为难他了。 萧航愣了愣后,再为难了起来,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 苏寒回手将韵兰手中的一包糕点拿过去,塞在他的手里:“我去问殿下不就知道了,您老呀就别担心了,这是给您带的糕点,可好吃了,尝尝吧。” 也不用他答谢,转身大步地就往后院走。 并对韵诗和韵兰挥了下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别忘了把那几包,送到杨嬷嬷和沈嬷嬷那里去,我去找殿下。” 两人看她一蹦一跳的很是欢脱地向书房的方向而去,还真有点担心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萧航也不会是那般模样。 苏寒来到书房院门前,看到守在那里的两个侍卫,微微一笑。 “进去通报一声,我要见殿下。” 侍卫周奇对她恭敬的施礼:“殿下就在里面,不必通报,王妃请进。” “谢谢!”苏寒对他点头,背着手就往里去。 在到了书房门口时,她还故意地咳嗽了一声,这才上前敲了下门。 “殿下,我来了!” “进来吧。”萧沐庭的声音传来。 她推开门,先伸头的向里面看了看,见只有萧沐庭一个人在,她这才走了进来。 “殿下,找我有事呀。”苏寒问道。 萧沐庭看着她,指着桌上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跑了一天,可还满意?” 苏寒站在桌前,盯着他:“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萧沐庭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心疼,再挤出一个笑意:“坐下,喝口热茶,驱驱寒气。” 苏寒知道他定是有话要说,但这件事必是一件让她听到后会难过的事,所以,才会这么难以启齿。 她眼睛灵动地转了下后,脑中已经有了几个可能性。 一是有人想夺了她这王妃的身份。 二是苏府出了什么问题。 三是……坟! 她乖巧地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那杯茶,一口饮尽后,将空杯放在桌上,再扭头伸了被烫到的下舌头,吸了几口气后,再看向他。 “我喝完了,你可以说了。”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萧沐庭担心地看着她,可见她此时的坚定,也只能开口了。 “派去查看墓地的人,已经有回报了……”他的眼睛紧盯着她,小心地道。 苏寒点头:“结果呢?” “空的!”萧沐庭用最简短的话回答。 苏寒再点头:“看来我当时看到的没错,只是有人想混淆我的视听。” “寒儿!”萧沐庭担心地看着她:“接下来的事,让我来做,你不要多想,可好?” 苏寒看向他,眼睛转了转,又为难了起来:“可是,我还有别的事,想求你呢。” “嗯?什么事。”萧沐庭对她挑眉,鼓励她说出来。 苏寒眨了眨眼:“我想查出那个姓伍的大夫,就是被宋元王请回来的那个医者,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在宋元王府里还是在药铺里住着,或是说,他已经在京城之中,有别的住处。” “你找他干什么?”萧沐庭再问道。 “我要向他发起挑战,我要打败他!”苏寒梗着脖的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 “挑战?”萧沐庭没太明白。 这丫头不是向来都说,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拿来比试斗狠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寒对他坚定的点头:“对,我就是要打败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改坏我的事,我教训人,他就欠儿欠儿的出手解了,这可不行,就显他大头呀,我师兄他都不插手的,他凭啥多管闲事呀,不能让他太嚣张,一定要灭灭他的气焰。” 萧沐庭却在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信息。 “你师兄?”他轻皱眉。 “对呀,就是古暮云,他给我建的那个隔间诊室特别的好,我可喜欢了,而且他说了,不会插手我看过的患者的病,可是这个姓伍的可不保准,虽然他也不好,但要真让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给那个人续了命,怎么办?那我不白吓唬他了。”苏寒轻鼓着腮,特别不服气的道。 “古暮云这么听你的话?”他的声音淡了许多。 “当然听了,我也是为了他好,真以为给你们皇室中人看病没风险呢,一个弄不好,脑袋没了,我也是为了他好,这个他还是懂的。”苏寒依靠在椅背里,轻晃着腿,眼睛却看向里侧的书架。 萧沐庭的脸更冷了些,声音里带着一丝酸气的轻哼:“还真是为他着想。” “也不全是为了他,主要是不想他坏了咱们的事,反正那个叫什么小升子的,我一定是要教训他的,越怕生病越生重病,越怕死越面临死亡的危肋,这才叫绝望,谁让他对你不尊重来着,还仗着长辈身边欺负兰阳和算计害我家的小粉团子,定是不可能原谅,反正我想好了,谁要帮他,就是我的敌人,别的不行,我就用药,毒不死,也要让他们起不来床。” 苏寒坐在那里发着狠样,可样子却是奶凶奶凶的,特别的萌。 萧沐庭此时的心情大好,心头还渗出了一丝甜意,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做这些事,全都是因为他。 至于兰阳和那个小粉团子嘛,他直接给屏蔽和忽略不计了。 “嗯!马上让人去查查,那个姓伍的在哪里,不过你刚才说,起不来床,是什么意思?”萧沐庭再为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跑肚拉稀一天,谁能起来床,我叫他大神!”苏寒不以为然地撇嘴道。 “噗……”萧沐庭刚入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第174章 可能会遗臭万年 萧沐庭还是不放心,还是询问了一下她。 “寒儿,关于那个棺材的事……”他小心地开口。 苏寒放下杯,点头道:“你无须担心我,这本是我早就预料的事,只是想确定一下,现在已经证明,我的记忆没出错,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真不好解释,再有,如果坟是空的,那人呢?是真的死了吗?没死,在哪?” 萧沐庭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他不敢说给她听,怕她会犯病。 也不能次次犯病,都让他出手敲晕她吧,而且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现在他真想让白清阳早些回来,有他在,或许还能好一些。 苏寒依旧靠在椅子里,全身放松地伸直了腿地瘫在那里,可她的眼睛,却盯着房顶的某处,眼睛还在轻轻的转动着。 就在萧沐庭想用别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时,她猛然地按着椅把手,坐直了。 “我知道了!”她脆生生地道。 突如其来的举动,还真吓了萧沐庭一跳,有些担心的盯着她面部,生怕这丫头有异样。 苏寒双目闪着精明的光,看着他:“我真的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谨慎地问道。 苏寒双手轻拍着桌面:“苏府的地下室,那个黑暗的密室……那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怪物!” “寒儿!”萧沐庭轻唤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再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莫要操心了,可好?” “为什么?这本就是我的事呀。”苏寒抬头看着他,没有放弃的意思。 “那个地方太危险。”他担心地道。 苏寒轻咬了下嘴唇:“是,很危险,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如果真是她呢……” “我会把人接出来。”萧沐庭手上再用了些力道。 苏寒却轻摇了下头:“接出来?哪那么容易呀,她真的可以离开那里吗?” “为什么不能,我一定可以把她带出来。”萧沐庭自信地道。 苏寒再抬头看着他,此时的他,是那么的高大,那么伟岸,有他在,她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可她不想让他去冒险。 因为他也是血肉之驱,而被盖在笼子里的那个“怪物”,是何等的危险,从杨帆的伤势就能看得出来。 “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或许……我可以让她安静下来!”苏寒声音弱弱的道。 “寒儿!”萧沐庭心疼的看着她。 苏寒的手在他的手掌中动了动,在他微松开时,反握住他的手:“我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再有一点,我有一种感觉,她不会伤害我,记得我与你说过嘛,她看我的目光里,没有伤害,只有怜爱,就像……像是……母爱……” “寒儿,不可以如此假设,很危险!”萧沐庭担心地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要不这样吧,咱们不靠近她,就在她攻击的范围之外,让她无法伤到咱们,远距离观察,总行了吧,只要她发起攻击,咱们就退出来,行不?”苏寒试着说服他。 萧沐庭无奈地问道:“如果不行呢……万一它要是发狂了……” “那就谁也别去了,反正你不让我去,你也别去,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下手喽……让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一年以上。”苏寒突然就硬气的道。 “寒儿!”她的话真是让他又感动,又生气。 这丫头想的都是什么招呀。 可他却知道,这丫头绝对能下得去这个手,他还真有点,不太敢尝试。 苏寒一副痞样的梗着脖:“两样你自己选,反正你不可以单独去,也不能再派人去探那个密室了,你都知道有多危险,侍卫的命也是命,他们的血,也是血呀,不能如此白白牺牲。” 萧沐庭心中暖意顿显,再握紧了她的手,对她点了点头:“那你也不可以单独的去,听到了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会用药,我会点穴,也可以让你躺在床上一年以上。” 苏寒那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即又笑了起来:“真有这么神奇的点穴功夫呀,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呀,求你了……” 萧沐庭顿时就有想抽自己嘴巴的抽动,他是不是脑子搭错弦了,干嘛和她说这些,这丫头不但是个医痴,还是个武痴,想学的也太多了。 苏寒可不管那么多,双手轻悠着他的双臂,完全就是在撒娇的样子,而不自知,那讨好的小模样,让萧沐庭不由得咽了下嗓子,将目光移开,看向别处,可他的脸,却有些微微的泛起了红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林皓轩的声音。 “王爷,王妃,我可进来了啊!”他大声地道。 “你进来吧。”萧沐庭感觉他就是救星,来得太及时了。 可苏寒却不高兴了,因为萧沐庭还没答应她呢,这小林子就是她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果然,林皓轩一进来,就看到了两人的两副模样。 一个是欣然的点头,略带着些许感谢的意思。 而另一个,就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还一眼一眼地挖着他,小嘴都快撇到耳根去了。 “你家又没饭了。”苏寒没好气的道。 林皓轩立即摇头:“我就是来回复差事的,说完就走,今天不蹭饭。” 萧沐庭轻抿着嘴,指了他一下:“说吧,怎么样了?” “回殿下,已经查明了,确实如奕王所说的那样,不过,承安郡王对他好像并不看重,而且属下查出,承安郡王的实力也不低,就京城之地,已经查出有三位将军与他来往密切了。”林皓轩面色担忧的道。 萧沐庭却笑了,再轻挑了下眉宇:“真没想到,三皇兄原来还有这般的实力,以前是真的没看出来,要不怎么说,逼迫一下,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实力呢。” “人的潜力本来就是都有待开发的,想来,他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有这般能力,要是知道,定不会让自己落到这般地步,不过他要是想动的话,得算是造反了吧?”苏寒微嘟着小嘴,小声的插嘴。 “算!”萧沐庭笑看着她。 林皓轩就更直接地对她点头:“必须算呀。” “我想的也是,不一定能名留青史,可能会成为遗臭万年呢。”苏寒轻摇头的道。 第175章 两个活宝 苏寒见林皓轩没有离开的意思,应该是有事还要与萧沐庭说,她也不想听这些事,只能先离开。 林皓轩伸长了脖子直看着她背着手晃出院外,这才收回目光问着萧沐庭。 “小王妃这是怎么了?看着我凶凶的。” 萧沐庭对他扬了下头,示意他坐下,才道:“她母亲的坟已经被挖了,棺材是空的。” “什么!”刚坐下的林皓轩又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人呢?” 萧沐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对他挥了下手。 “她比你都淡定,不过他与本王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林皓轩坐下的问道。 “苏文斌密室内的那个铁笼子。”萧沐庭轻声道。 “不会吧……那里不是关着一个怪……”林皓轩小心地问道。 萧沐庭摇头:“你见过哪个怪物是穿鞋的?” 林皓轩恍然的同时,又担心地看向他:“那小王妃她……” “她本是想着要去看看,本王自然是不会让她去涉这个险,可她又不让本王去,更不准暗卫去,只因上次杨帆的事,这丫头的心善,可却命苦,要不是因为苏文斌的身份关系到她,本王真想砍了他。”萧沐庭愤愤地道。 “可不是呗,苏文斌就是借了咱家王妃的光,不然,就他这个老匹夫,早就应该砍了,什么东西!”林皓轩轻捶了下桌面,气愤得很。 “行了,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要机灵些,别让三皇兄察觉,本王可不理会他能有多大动作,想要报什么仇,但本王所动的人,他最好不要插手,再有,可以将一些消息,透给他,还是寒儿说得对,父皇也不只生了我一个儿子。”萧沐庭拿起温在暖炉上的糥米汤,倒了一碗,边喝边道。 “好,属下这就去办,多嘴问一句,那个萧沐升老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本小侯爷也准备一份致丧礼。”林皓轩笑问道。 “滚!你不想被皇叔打死,你就准备吧。”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嘿嘿”笑着,起身离开了。 萧沐庭叫来祁伟:“通知守在苏府的人,只在暗中监视,不可以进入府内的暗室、密室,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让王妃担心他们。” “属下明白,殿下,是不是要行动了?”祁伟再问了一句。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暂时不会动苏文斌,不过苏府的人嘛,还是可以先动一动的,听说他的那两个嫡子,还是挺上进的,去打听一下,到了什么程度了。” “明白。”祁伟笑着离开了。 萧沐庭一进海澜阁,就看到沈嬷嬷抹着眼泪从絮玉轩内走出来,身边还跟着韵竹在小声的安慰着她。 “怎么了?”他拦下两人。 沈嬷嬷马上抹去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对他施礼:“回殿下的话,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听王……王妃说的事……有,有些感触,是,是老奴泪窝子浅,见不得王妃受委屈……” “她与你说了?”他再问。 沈嬷嬷轻点了下头:“王妃说了。” 萧沐庭轻抿了下嘴角的再点头:“给她做些好吃的,本王去看看她。” 沈嬷嬷与韵竹施礼离开,他就背着手,从新建好的通往絮玉轩通道走了进去。 来到房间的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兰阳的声音。 “啊!小皇婶!要不,你扎我吧……”兰阳惊呼道。 “扎你怎么行,那也感觉不到呀,你可别捣乱了,在一边看着得了。”苏寒淡然的道。 兰阳再道:“可是,小皇婶,你这自己扎自己,不疼的吗?” “这叫针灸,也是咱们行医者的一个手段,我以前也给你扎过,你可感觉到了疼,不疼又能治病,才是高手,不过有时候,治的病症不同,效果自然也会不同。”苏寒再解释给她听。 “但我看着很不舒服呀……不如找个生病的人,给他扎呗,也好过你自己扎自己吧。”兰阳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得的病不一样,我就算把别人扎好了,又怎么知道能治这个病呢,你可别乱说话了。”苏寒有了无奈的语气。 萧沐庭伸手推开门,就看到苏寒坐在桌子前,兰阳就坐在她身边,韵诗和韵兰纠着小脸地站在两人身边,都看着苏寒放在桌上的手臂,而那上面,被扎了足有六、七根针,确实是有点瘆人。 苏寒最先看到他,还对他笑着:“快进来。” 他眉头轻皱着:“你这是在干什么?” “试针。”她轻松地道。 “用自己试?”他再问。 “这样才能知道效果呀,施针我会,不过对于是不是能治妇科病,我不太确定,所以先试试,免得在诊病时,再下错了针,那事情可就大了。”苏寒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对他挑头笑着。 “咱们府里的女婢不少,要找出有此种病的人,也不会没有,你何苦这样呢?”萧沐庭心疼地看着被扎着针的手臂。 苏寒的表情顿时就愣住了,眼睛轻轻的眨了好一会儿,这才轻纠起脸来:“对哟……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兰阳手捂着脸,再趴在了桌子上:“这话,我说过的……” “你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苏寒一边说放在,一边将手臂上的针拿了下来。 一边的韵兰手里拿着个盘子,接着她的针,也跟着直咧嘴。 韵诗小声道:“郡主确实是说过……” 萧沐庭真是无奈了,这丫头呀,认准的事,就是一根筋。 他起身对两人道:“收拾好,过来吃饭。” “是!”两人齐声地应着。 他一迈出房门,苏寒就对着兰阳吐了下舌头:“定是你说的声音太小,我才会没听到的,下回你声音大些的说,我胆子大,吓不到的。” 兰阳想了下还真点头了:“行,下回我定大声的说!” 萧沐庭抬头看向院中的天空,再无奈地笑着摇头,上哪里找这么可爱的两个活宝去。 在吃饭时,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他的面前。 “把这个交给守在苏府的兄弟,让他们想办法放在食用的水中,他现在不适宜病愈,等我忙过这几天的,再去问问他。”苏寒对他点头。 萧沐庭拿起那瓶子,直接往屋外一扔:“照王妃说的去办法。” 苏寒伸长了脖子向屋外看去,瓶子没落地,屋外也没一点声音。 高手呀! 第176章 说好的仙气呢 萧沐庭的办事效率是真快,没用一天的时间,就查出来那个姓伍的大夫居所。 苏寒背着个黑色的小包袱,背着手的站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看着这气派的门庭。 “他好有钱呀。”半天,她终是开口了,却是这么一句。 江滨和杨帆全都扭头的看着她,蒙面巾下的嘴,已经咧得很大了,却不敢笑出声来。 苏寒又认真的点了下头:“也对,他靠着赢来的药铺,一个月也能赚不少,不过,要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应该做不到,这里可是京城,寸土值千金,这一平少说也得三万打底吧,而这里地处黄金地段,应该会更贵一些,钱是哪里来的?” 江滨向她这边轻挪了小半步:“王……公子,这是宋元王的房产,只是让他暂住的。” “哦……我说嘛,想他就是把肾卖了,也换不来如此大的门面。”苏寒轻撇着嘴的道。 江滨再道:“已经打听好了,这是宋元王在城中的一处小宅院,内里也就二十余个仆役,姓伍的那个大夫就在此地居住,不过这里却有……几个……嗯,女,女子。” 苏寒马上就会意了,明白的点了下头:“还挺会享受。” “确实是,夜夜苼歌,艳福不浅。”江滨点头道。 苏寒挥了下手:“那咱们就去看看,怎么个繁华盛世。” 在江滨的引路下,三人拐进后巷,向侧门后面的院墙走去。 她们刚一离开,从对街的暗处的房墙上,就跳下来两个人影。 祁伟看了眼萧沐庭:“殿下,真不用跟过去?” “她不喜,暗中跟着就好。”萧沐庭也看了眼面前的门庭,眼中一片阴冷的嫌弃之意。 可祁伟还是不太放心的道:“可小王……公子这段时间光忙着开诊的事了,也没怎么去后院练功,能行吗?” “不行怎么着,你要出现了,她定会生气。”萧沐庭侧头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放心,就不会跟来了。 他再一扬头,两人快速地向那侧门后巷口窜去。 而此时江滨和杨帆正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站着,苏寒手里拿着她自制的抓手,正轮起来甩上墙头,江滨接住后,立即窜到了墙内的一根大树干上,挂住了。 苏寒这才抓着绳索地爬了上去,动作十分的敏捷和麻利。 待她翻过墙后,杨帆这才窜起跃上了墙翻了进去。 萧沐庭对着暗巷里扬了下头:“你看她像是弱了吗?” 祁伟立即摇头:“感觉好像比以前更精进了些,不会是暗地里又练习了吧。” “除非她不是在府里练的,不然,你安插的那些眼睛就都扣了吧。”萧沐庭背着手,大大方方地向巷子里走去。 祁伟用手揉了下面巾下的鼻子,再轻耸了下肩的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上了墙,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蹲在那里看着下面不远处的三个黑影。 只见苏寒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也不知在安排什么,杨帆点了下头后,就向院后方的位置窜了过去,而她和江滨两人,就隐身于那里的一处假山后面,从同一个方向,一上一下的伸出头在观察着。 祁伟在面巾下的脸,都快纠成团了,这些暗卫呀,都已经被王妃给带跑偏了,怎么看着都和生手一样呢。 这时,苏寒再对着江滨勾了下手指,两人向着先前杨帆离开的方向窜了过去。 萧沐庭轻扬了下眉,因为他看到了那边杨帆用火折子打出了一个三短一长的信号。 这应该是苏寒教他的,以前府中的暗卫可不会这个,在这样的黑夜中执行任务时,一般都会用口哨或是竹哨来传递信号,也只有这丫头能想到这种方法,还是挺精明的嘛。 他直接顺着墙头向那边的方向窜去,再借着墙边的树,跃进了宅院内,踏着下面建筑物的顶子,一路跟了过去。 苏寒他们已经来到了宅中最大的一处房屋的后侧,而此时,屋内灯火通明,虽然关着门窗,却也能听到屋内有琴声和歌声,还有嬉笑的声音。 果然是歌舞升平呀。 苏寒从靴筒中抽出匕首,在屋后侧的一扇窗的窗纸上捅了个小洞,向内看了过去。 江滨和杨帆也是同样的动作,当看到左拥右抱地背对着他们的那个青袍男子时,杨帆确认了。 “就是他!”他对着苏寒眼闭点头,小声的道。 “开始行动!”苏寒挥了下手。 当萧沐庭与祁伟到了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时,就看到这三人蹲在那里,不知在干什么。 没有会,就有一股白色的烟气升了起来。 江滨和杨帆一人抓着一大把冒着浓烟的柴草,就向两侧跑去,然后将东西放在了房屋的两侧墙角下,又快速地跑了回来。 而此时的苏寒已经将包袱中的一件白色的大长袍披在了身上,还戴上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除了有两只眼睛处有两个不太对称的洞外,就是那个红唇比较显眼了,在这月光的折射下,还有点瘆人,再把那大大的风帽戴起来后,根本看不到她的原本样子。 苏寒一手搂住一人的脖子,两人同时带着她窜上了房顶。 祁伟伸长了脖子的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道:“这不会是白神医的那件大长袍吧……” “真有想法……”萧沐庭也轻语了一句。 对于这丫头能想出来,半夜吓唬人的招术,他是真的很佩服。 江滨窜到房顶前沿,用手中的石头向下方砸去,屋内的琴声和笑闹声全都停止了。 好半天,房门打开了,然后就听到了杂乱的叫喊声,再有一大帮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就在这些人冲到院内时,突然一道爽朗的笑声,在房顶上响起。 “哈哈……哈哈……无知小儿!学艺不精,也敢招摇撞骗,今日老夫就来此与你下个战……咳……战书!尔等小辈可……咳咳……可敢应战!” 屋下的人只看到房顶之上站着一个人,在这浓浓的烟气中,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却很是神秘。 可因风向不对,此时那浓烟全都吹向房顶处,苏寒在前面表演着,身后杨帆和江滨扶着她的身体,声音是杨帆的,但却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站在前面的苏寒也没好到哪里去,呛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好的仙气飘飘呢! 第177章 强势逼问 也不用房下的人应话了,江滨直接将手中的一份约战书向房下扔了下去。 两人扶住苏寒就从房上跃了下来。 可那边的人反应也不慢,就听有人大叫一声:“给我追!” 立即有人向屋后面跑来。 三人刚站定,就听到了声响,还没等他们再跃起,苏寒的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搂住了。 就听到了萧沐庭沉着的声音:“撤!” 几人同时窜了起来,向来时路退了回去。 那些人追过来时,什么也没发现,也因那浓浓的烟气,将这里都弥漫住了,也看不清楚,而且还呛人,这些人已经都咳嗽了起来。 一出宅院,苏寒就将身上的白袍解了下来,手速很快的团巴团巴的塞回到了包袱里。 萧沐庭伸手拿下还戴在她脸上的那个面具,一上手,才知道,原来是用纸做的。 “你画的?”他看着手中那做工粗糙的面具,很想放声大笑。 “回去说,这里不安全,一会儿就来人了。”苏寒反手抓起他的手腕,扯着他就往暗巷外跑。 他们刚拐回宅院正门庭街口的暗巷,那宅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从门内冲出来十几个手拿着木棍的仆役,但一个个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左右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追。 那个伍大夫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也看了眼空空的街道,一甩衣袖,只能把人又都招了回去,再将宅门重新紧闭上。 这时,从对面的暗巷之内,伸出来个小脑袋,但也只伸出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给按了回去。 苏寒回头看着按着自己脑袋的萧沐庭:“咱们出去向左走,这是一条死胡同,没路。” “谁说没路,我说有!”萧沐庭低头看着她,眼中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有!……吗?”苏寒灵动的大眼睛转动着,她来时可是特意看过的,这条巷子就是两个宅院的夹缝,根本没有路的。 萧沐庭手上用力,将她的头按回到自己的怀里:“我带你走。” 说着,他的手再次搂上她的楼,转身脚下轻点,就窜了出去,到了巷里,再直接窜上围墙,带着她,顺着墙和屋顶,直接跃了过去。 苏寒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在面巾之下张成了“o”型。 这种飞跃的感觉,也……太爽了吧! 极限运动的快感!绝对是! 萧沐庭虽然没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但她抓着自己腰带的力道,他还是感觉到的,这无疑又大大的满足了一下他的虚荣心,面巾下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眼中的笑意也更深了。 当两人一落在宸王府后院刚一站定,苏寒就抬起头来,兴奋的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咧着嘴地笑看着他。 萧沐庭也拿下了面巾,放在怀里,见她还不舍得放开紧抓着自己腰带的手,只能再是一笑。 “是有要求?”他问。 苏寒用另一只手指着夜空:“再飞一次,好不好!” “嗯?”萧沐庭一愣,这丫头的要求,怎么每次都这么独特呢。 “求求你了,就一次……”她扯着他的腰带,轻晃了起来,再次撒起娇来。 “晚了,明日吧。”萧沐庭故意如此说,却享受着她对自己撒娇的样子。 “不要了……明日我还要去回春堂开诊呢……回来定会没时间的……你就再飞一次吧……”她软声软气地求着。 身后的三人立即转身背对着他们,对于这种软柔式的攻势,自家殿下都撑不过三个数。 果然,萧沐庭轻笑出声了:“你胆子怎么会如此大,一般姑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不敢睁眼,尖叫出声,你反是兴致盎然。” “我是二班的……不对……你刚刚说……你搂过很多姑娘这样飞吗?”苏寒突然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刚刚还讨好、乞求的小脸,一下就板了起来,眼中的热情也冷了下来,小嘴也不由的轻嘟了起来。 萧沐庭没想到她会如此敏感,心下虽然高兴她有这种变化,不过还是立即解释了起来。 “本王可没那个爱好,但却见过。”他摇着头道。 “谁?”苏寒说着,还上前了半步,带着强势逼问的架势。 萧沐庭嘴角微扬了下:“大理寺少卿杜子衡!” “杜子疼?这名字起的,怎么闹着玩儿似的呢?”苏寒立即纠起脸来:“他家爹娘也太不靠谱了。” “是子衡,不是……肚子疼……呵呵……”萧沐庭直接被她逗笑了。 “他为什么搂着人家姑娘飞呀?”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救人!”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你也救过人呀,那个姓曹的。”苏寒再对他瞪了下眼,别以为她不记得。 萧沐庭果断地摇头:“从未有过,我救人直接砍了贼人就行,不必那么麻烦。” “我救人也没那么麻烦!直接用针或用刀就行!”苏寒微歪头的眨了下眼,还确定地点了下头。 “用刀?”萧沐庭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嘿嘿,肚子疼,哎呀不管了,我又不认识他,爱哪疼哪疼吧,再带我飞一次吧。”苏寒立即又换回了刚刚撒娇的状态,轻扯着他的衣襟,还小跺着脚。 萧沐庭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搂:“就一次,你就得随我回去睡觉了,都玩儿了一天了,你也不知道累,明日还要给人诊病,万一诊错了怎么办?” “你好啰嗦呀,有这时间,都飞出去一半了,走,走,走!”苏寒嫌弃地打断了他的唠叨。 萧沐庭真是拿她没办法,宠溺地轻摇了下头,手臂搂住她的腰,脚下轻点,直窜上了大树,再借着树上的枝叶,轻点了两下,再窜得更高了些。 苏寒一点都不害怕,反是咧着嘴的笑出声来,这感觉,特别的好。 下面的三人伸长了脖子的借着月光,看着他们,不由的都是一笑。 这全天下间,能让宸王殿下言听计从的,也只有小王妃一人了吧。 反正他们跟随自家殿下这么久,就从来没见过他对除了宝屏公主外的其他女子这么宠溺过,就算兰阳郡主都没这个待遇。 第178章 来了个托 坐在回春堂的诊室内,苏寒无聊的托着下巴,看着门口排着长队的人,可这些人里,却一个都没有来她这边看诊的,全都是奔着古暮云而来的。 韵诗和韵兰与她一样,都是男装的打扮,也跟着伸头看了看门外,再将门帘子放了下来。 韵诗走过来,给她倒了杯果汁:“公子,别灰心,咱这不是第一天开诊嘛,想必那些人都不知道您的本事呢,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知道……”苏寒无精打采的哼了一声,再捂着嘴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地伸了个懒腰。 韵兰却依旧站在门口处,手挑起门帘一条缝的看着,不太服气地道:“定是古大夫看诊的时间长了,这些人只认识他,都不知道还有能人呢。” “小兰,闭嘴,过来坐着。”韵诗立目地瞪了她一眼,再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原本没有患者来求医,王妃就已经很烦恼了,她是怕韵兰的话,让王妃更伤心。 苏寒还真没她想的那般不济,这种情况,以前在医学实习时,也出现过,那些患者看她年纪小,再看到胸牌上显示的是“实习医生”时,就会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在这里虽然没有名牌,可她是初来乍到的,这些患者不信她也是正常。 她轻拍了下韵诗的手:“把带来的医书拿给我。” 韵诗马上将书找出来,递到她的面前,然后就与韵兰坐在一边,两人安静地将她先前给她们的药方子,抄写起来。 抄写了两篇药方子的韵兰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正看书的苏寒。 “公子,会不会是咱们在门上挂的那个牌子不对呀。”她小声地道。 “怎么不对了。”苏寒头都没抬,淡淡的问,还翻了一页。 “您那上面写着的是‘沐大夫’,是不是无人认识的缘故,所以才会没有患者呢?”韵兰感觉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原因。 苏寒却轻笑出声:“天下间的大夫,只有生了病的患者才会认识,不生病的人,哪会相识呢。” “可是,也有名气的吧,就像古大夫,他可是这回春堂坐堂的大夫,这些人不都是慕名而来的吗。”韵兰再道。 “也有这个原因,但你也听说过,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吧,咱有本事,怕什么,只要咱们把病治好,就行了。”苏寒轻摇头的浅浅一笑。 韵兰也只能点头了,继续埋头抄着药方子。 这时,有人揭开门帘,娇声问道:“请问,可能看女子的病?” 几人同时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披着件青白锦缎披风,头上戴着个帷帽的女子,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韵诗和韵兰立即起身,热情地迎着她进来:“当然可以,我们沐大夫就是主治女子病的。” 那女子坐在了诊桌的对面,也不拿下帷帽,只是将手直接放在了诊包上:“那就请沐大夫帮忙给本小姐瞧瞧,是什么病吧。” 苏寒再盯着她的帷帽细瞅了瞅,可还是没认出来是谁,但这个声音,她是真在哪里听到过,特别熟悉。 当她的手指搭上那女子的脉,只诊了连五个数都不到时,她就扭头轻咧了下嘴地轻笑出声。 “你搞哪样啊……”她无奈地道。 女子拿下头上的帷帽,竟然是兰阳郡主。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地道:“您不是第一天开诊嘛,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来帮您撑个场面,高兴不?” 苏寒把手收回来,接过韵诗递过来的热毛巾,仔细地擦着手:“根本不用,都有个过程,我也没着急。” 兰阳轻撅着小嘴:“您是不着急,可小皇叔着急呀,特意带我过来的……” “嗯?殿……他来了?在哪呢?”这可真让苏寒意外了。 兰阳对着门的方向扬了下头:“就在门外的马车内呀,还让我问师父您,什么时候完事,好带着您去下馆子。” “现在就可以。”苏寒对她笑道。 “那走吧。”兰阳高兴得刚站起身,又觉得不对劲,再指着门外:“这样……行吗?” “没事,反正也没患者,提前下班呗。”苏寒不在乎的一晃头。 兰阳却摇了下头:“别了,还是装装样子吧,再等上一刻钟,咱们再分别出去,我去柜台再抓一副药,不然,这场面不白撑了。” “我还用你撑门面!”苏寒轻咧了下小嘴,认为她被小瞧了。 兰阳再急急地摇头,还摆着手,但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不是的呀,谁看病不得一些时间,咱们太快就显得儿戏了,过后,我再来几趟,就说病好了,这招牌不就打出去了。” 苏寒明白她的用意,虽然心里感觉,这找托的事,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她的好心却不能不领情。 于是再坐下来,为她倒了杯茶:“那你好好地喝一杯茶吧。” “谢谢小……沐大夫。”兰阳笑着对她大声的道。 苏寒无奈地再苦笑地摇了下头,不过却依旧吩咐着韵诗和韵兰收拾一下。 让兰阳先出去后,她才走出来,拐进了古暮云的诊室。 “我先回去,我明天会准时上……过来。”她对他点了下头。 古暮云对她点了下头,暖笑地道:“别灰心,第一天而已,都是如此。” “灰心自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还是有的,明天见。”苏寒对她一笑,再挥了下手,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古暮云看着她走出药铺,再轻笑地摇了下头,又扬了下眉:“还不错。” 一出门,就看到街对面停着辆普通的马车,兰阳正揭着车窗帘,正对她招手呢。 她刚上马车,就从街对面过来一伙气势汹汹的人,他们直奔回春堂而来。 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姓伍的那个大夫,这架势,都赶上打群仗的地痞了。 “还真来了!”苏寒冷哼一声。 “能不来吗,让你都熏出来了。”萧沐庭扶她坐下来。 “明天我就有活儿干了。”苏寒得意地对他一笑。 “那今天就好好地吃一顿,这样有力气应付他。”萧沐庭对着车厢敲了两下,马车动了起来。 第179章 人称苏大胆 当他们回到王府,萧航就过来,将收到的那张信函交给了苏寒。 他笑着道:“古大夫派的人来说,让您莫要慌,对付这种学艺不精的人,也不用太紧张,他已经将时间帮您订在后天上午了。” “后天?不应该是明天吗?”苏寒愣了愣。 萧航摇头:“老奴应该没听错,就是后天,想必明天古大夫应该会与王妃您商讨一下对策吧。” “他都说了,这个姓伍的是个学艺不精的,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干就完了。”苏寒认为古暮云有点谨慎过头了。 萧沐庭却道:“寒儿,莫要轻敌,你不是说,他能解了你那个笑丸吗,可见此人也并非一点本事没有,小心些是对的。” 苏寒轻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不能轻敌,这是大忌,那我先回去琢磨一下。” 她说完,就要往院中走。 没三步,就被萧沐庭给拉住了,他无奈的道:“你怎么听风就是雨,你知道要比试的是什么,就琢磨,为什么要让他出题呢,你出题让他破解,不也一样。” “啊?可挑战书,是我下的呀。”苏寒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他真是无语了,这丫头要说精明吧,特别的聪明,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要说这呆愣起来,也是真够喝一壶的了。 他轻点了下她的头:“战书是你下的,你只与他说比试医术,却没说谁来出题,同一病患,就看谁用的药准确,又能治病,效果好,不是吗?” 兰阳也跟着补充着:“对呀,不然各找一个不同的病患,那比出来的也不公平呀。”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随即就笑了起来,看着两人,憨憨地笑着:“对哟!” 萧沐庭真是被她这个样子萌到了,笑着轻摇了摇头:“行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随本王去后院走走,今日吃得不少,散个步。” “好。”苏寒爽快的答应了。 兰阳很有眼力地对两人施了一礼:“那兰阳就先告退了。” “对了,你回去后,喝一碗姜糖茶,驱一下寒气,明日就别去了。”苏寒叮嘱着她。 “是,明日我不去了,但可以让府里其他的人去,放心吧,小皇婶,一定让你名誉京城。”兰阳说完,转身高兴地走了。 “我,我没想出太大名……”苏寒纠着脸的看着她的背影嘟囔着。 萧沐庭笑出声来,搂上她的肩:“兰阳也是好心。” “我就是知道她是好心呀,所以才不敢让她听到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且古师兄会将病患分给我一些地,今天才是第一天。”苏寒无奈地再皱了下小脸。 萧沐庭轻拍了下她的肩:“由她吧,不然天天往你那里跑,你也受不了。” “说的也是。”苏寒点头。 两人一起向后院行去。 萧航伸着脖子看着他们离开,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回过头来时,还轻摇着头,背着手,轻哼着小曲地走了。 萧沐庭带她去了后院的别一侧的院子,这里苏寒还是认识的,就是当初她作妖时,上过房的那个清风阁。 而此时的清风阁,虽然院中的格局没变,不过却不似先前她来时那般的萧条了,房舍也被重新的修缮过了,看上去还真是有生气了。 今天这院中各处挂了不少的彩色灯笼,那间屋子内,也有灯火。 萧沐庭拉她到了房子门前,这时门从里面被拉开,杨嬷嬷和几个婢女就站在门口。 他双手按在苏寒的肩上,柔声道:“寒儿,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今天是家妹的生祭,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必进去,我会派人先送你回去。” 苏寒看了看他,再扭头看向那灯火通明的屋内,在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张美人画像,是个有点青涩的妙龄少女。 “你的亲妹妹,就是那个宝屏公主?”她试探地问道。 “对,他与我是一母所生,只是她福薄,很小就得了病,早早的就走了,不过她在世时,最喜欢来王府玩儿,后来我直接就把她接来这里居住,这里就是她当年住过的地方。”萧沐庭扭头看向屋内,表情有些许的难过。 “那我是不是得进去给她道个歉呀。”苏寒抬头看着他。 “嗯?道歉?”萧沐庭没明白。 苏寒不好意思的低头,脚在地上轻搓着地面的道:“上次我还上了人家的房顶呢,多不好意思呀,不过那时我是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后来我知道了,我就一次都没再来过。” 萧沐庭再次笑出声来,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呢。 “无妨,想嫣儿能明白,谁让她家嫂嫂这般活泼呢。”萧沐庭笑道。 苏寒愣愣地抬起头来:“啊?嫂嫂?” “对呀,我是嫣儿的兄长,你是我的王妃,自然就是她的嫂嫂了。”萧沐庭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想她原本应该是没有这个辈分的概念,自然是要他来说给她听的。 苏寒的眼睛再眨了眨:“哦……是嫂嫂……我还以为是姐姐呢……” “什么姐姐,要是嫣儿还活着,比你还大一岁呢,你也是妹妹。”萧沐庭笑着扶她向屋内走去。 进了屋内,看到这里真的算是焕然一新,这让她再次不明白了,为何先前这里会那般的破败。 萧沐庭主动开口,解答了这个问题:“自嫣儿过世后,我就一直不太敢再进这个院子,原本的东西也不准府中人碰触,以至于这里原本她用过的,都……还是你给了我重新走进这里的勇气。” 苏寒不由的握上他的手臂:“你也是因为疼她至深,方会如此难过,不想再触景生情,所以才不敢再踏足这里的,以后,我陪你常来与妹妹说话,想她了,就来这里坐坐。” 萧沐庭低头看着她,温柔地笑了:“好,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苏寒仗义地拍了下胸口:“那必须的,我胆子大着呢,俗称苏大胆。” 她的话,让屋内的所有人,全都笑了。 萧沐庭将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握在了手掌中。 握着她那柔软的小手,心中却无比的安宁,感觉找到了港湾。 两人一起走到了祭桌前,接过下人准备好的香,拜了拜地插在香炉里。 萧沐庭这才对着画像开口:“嫣儿,兄长来看你了,她叫苏寒,是兄长的王妃,你的嫂嫂。” 第180章 很仙瑶的想法 苏寒背着手走进回春堂,齐掌柜笑着迎上前来。 “公子,主子在后堂等您呢。” “后堂?有事呀?”苏寒问道。 齐掌柜笑着点头:“公子过去就知道了。” “您老也会玩神秘了,有进步。”苏寒对他一笑,让韵诗和韵兰进诊室等着,她自己进了后堂。 后院的地方自是不小,而且还分了两个院落,古暮云就在正房中坐着,敞开的门一眼就能看到他。 此时正看着手中的书,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一副安静平和的样子,就像个与世无争的书生,再加上屋内飘出来的香雾,又有点像个神仙。 苏寒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用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的古暮云再贴切不过了。 就在她出神的当口,古暮云扭头看了过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里一片暖阳。 “怎么站在那里,进来吧,先喝杯热茶。”他的声音也带着温度。 苏寒也是一笑的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后,还扭头四下看了看。 “这是你的书房还是药房呀。”她问道。 古暮云倒了一杯热的姜糖茶递到她的面前:“就是平日里小憩时的地方,也可以在这里琢磨一下配药。” “配药用这么大的屋子呀,你可真有钱。”苏寒双手握捧着茶杯,再轻耸了下肩。 古暮云再是一笑问她:“明日的比试,你准备得如何了?” “准备什么?”苏寒萌萌地看向他。 古暮云还真被她问住了:“我可是帮你接了那份挑战书了,你都不用准备一下吗?” 苏寒轻笑起来:“正确的说,是他接受了我的挑战,战书可是我下给他的,要准备的,也是他吧。” 古暮云轻挑了下眉角,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的点头:“也对。” 苏寒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要说此人没本事,还真不是,想我的那个暴笑丸,也是从师父留下的医册中配出来的,可他却能给解了,要说他有本事,有些病他还真看不好,这个人不好琢磨,所以也就不必太按常规来,见招拆招吧。” 古暮云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要说此人的身份,还真不能小觑,这段时间,还真让我打听到了一些他的消息,他的师承还真不一般。” 苏寒瞪大眼睛地看着他:“他不会也是咱们的同门吧。” “当然不是,如果同门里出这样一个败类,想必都轮不到咱们出手,那些师伯、师叔就已经清理门户了。”古暮云摇头道。 苏寒松了口气地还轻拍了下胸口:“那我就放心了,别再弄个同门相残,回头再跑来个师门中人兴师问罪,我反正不用担心,我家白老头也不是个会讲理的人,而且特别护犊子,你不一样呀,你师父万一不护着你,怎么办。” 古暮云笑得特别尴尬:“师妹怎么知道,家师是个喜欢与人讲道理的人呢,他为什么不护自家子弟呢。” “不会吧,你师父也是一样呀,那这么说,这整个仙瑶门中的人,就没一个讲理的了,哈哈……这挺好……嘿嘿……”苏寒先是一愣后,就拍着手的笑了起来。 古暮云扭头轻呼了一句“哎哟”后,也笑出声来,又无奈地摇头。 这位小王妃的想法,怎么与常人不一样呢,倒是很仙瑶的想法,因为他可是在那师门中领教过几位师伯、师叔吵架时的样子,那场面,绝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推到她的面前:“这是我行医以来的一些心得,你不妨看看,或许能有所助益。” 苏寒笑着拿起来,翻看了几下后,眼中的惊讶就更多了,小嘴都轻轻的嘟了起来,有点被震撼到了。 她抬头看向他:“师兄,可方便问一下,您贵庚呀?” 古暮云再被她问愣住了,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了:“二十有二。” “你才二十二呀,就有这般成就了?那你要是三十岁的话,不得成为一代医学宗师了,你是天才嘛!”苏寒小脸纠了起来。 古暮云听出她话中有夸奖的成分,可这些话组合到一起,听起来,着实有些别扭。 苏寒可不理会他别扭不别扭,再翻看着手中的册子,还一个劲地点头:“这回可发财喽……” “师妹,医者可真不能指着这个发财……”古暮云不自觉地就想纠正她的这个想法。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是顺嘴这么一说,你就顺耳那么一听,别往心里去……但你这个册子,比白老头给我的那本实用多了,他那个,有些地方我都看不太懂,还要再翻看古书才行,但也感觉好像在理解吃透方面,有很大的差别。”苏寒头都不抬的直接道。 “师妹,你向来如此尊称自己的师父吗?真没被他打过?”古暮云完全不能接受她语言上对于师父的不尊重。 苏寒直接点头:“他都习惯了,我要叫他师父的话,他就得心肝发颤了,那我一定是有事求他了,所以,他觉得最顺耳的,就是白老头这个称呼了。” “但师妹,这可是大不敬,这要是在师门中,可是会被重罚的。”古暮云轻摇着头。 苏寒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这不是不在师门嘛,大家都可以自由点,再说了,又不是我主动拜师的,那可是白老头死乞白赖的求我认他当师父的。”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古暮云完全不能相信。 “不信,等他回来后,你问他呗,反正我家府中的人,全都知道。”苏寒将手中的册子合上后,再对他一笑。 古暮云只能轻摇头,只因这太颠覆他的认知了,可要按师门中,那些师伯、师叔的叛逆性格来看的话,这种事,他们还真能干得出来。 “师兄,这个是借我的,还是送我的?”苏寒举起手中的册子问道。 “送你!”古暮云对她微点了下头:“希望对你有帮助,师兄也不想看你输给那个姓伍的。” “好嘞!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医德。”苏寒得意地对他晃了下头的笑道。 第181章 送上门的考题 苏寒虽然如此说,可她也有些发愁,想找一个疑难杂症的患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春堂内来看诊的患者可不少,但要找到这符合她要求的病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 她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堂中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古暮云那间诊室内,人满为患,长队都排到了铺子外了。 柜台上的掌柜和伙计忙得脚打后脑勺,额头都有微汗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这里的病患还有没看完的呢。 想着今日她又是白靠了一天,对韵诗和韵兰扬了下头:“收拾一下吧,准备回家。” 两个丫头也是无奈,这些人也是的,谁看不是看呀,为什么非都宁愿排着长队等着古大夫看,也不用她家王妃呢。 两人刚一走开,门口就来了一对夫妇模样的人。 妻子扶着一直咳嗽不止,半弯着腰直不起来的男人,脚下不稳地走了进来。 齐掌柜立即上前伸手阻拦着他们:“两位,不好意思,已经到了关店的时间了,今日不再看诊了。” “大夫,求求您了,就给我家夫君看看吧,我们是从远地方来的,在路上行了三天,又被拦在城门外等了好半晌呢,这才进了城,找咱家的铺子又找了很久,这才晚到的,求求您了,给我家夫君看看吧,再这样咳下去,命都没了……”那女人哭着求道。 齐掌柜也为难,可店内还有近六、七个患者排在那里等着看病,如果再加上这一位的话,主子又得不能休息了,这一天下来,他可是太累了。 齐掌柜只能一狠心地道:“两位也看到了,还有几个病人没看诊呢,大夫也是人呀,太累了也不行,不如您明日起早,也可以先预约一下,明日第一个给您二位看诊,如何?” 那女人一听,直接跪在了地上,哭着给他磕头:“大夫呀,我求求您了……就给我们看看吧……我们身上的盘缠本就不多,要是再等一晚,我们就没有钱付诊费了……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嘛……您就行行好,当一回活菩萨吧……” 齐掌柜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她,可她却甩开膀子的不起来,一个劲地磕头作揖的。 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本是想扶她的,可一伸手,又开始狂咳了起来,而且听那声音,感觉肺都要被咳出来一样。 越咳腰越弯,最后轻轻一晃后,直接蹲在了地上,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苏寒这时站了起来:“如果两位信得过我,我倒是闲着,可以帮你看看。” 那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年轻的小公子,长得也太俊秀了,完全不像个大夫样,而且他这一身的华贵服装,就更不像了,反看着就像个贵公子。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决定。 而那男人咳嗽的声音更剧烈了,她猛然地回过神来,下了决心的点了下头:“那就有劳大夫了。” 这时古暮云的声音也从诊室内传了出来:“两位好眼力,沐大夫可是个神医,只是无人识得,今日你们算是遇到了。” 听到这话的那些排队的病患,也不由的看了过来,这位小公子一直都坐在堂上,他们却没一个看出来,他是个大夫的,现在一听连古大夫都这样说,想必这人是有大本事的人。 苏寒轻扬了下嘴角:“师兄,如此夸奖,我可不敢接受,回头别砸了咱们师门的招牌,到时候被所有人追着打,那可不好了。” “不会,如果此病你都说治不了的话,想必这天下间,谁也无能为力了。”古暮云那带有温度的声音再从室内传来。 那女人一听,立即转身面向她,又磕起头来。 但她的头没有抵到地面,就被两个人给架住了,她再一看,又是两个俊美的小伙子,不过却穿着仆人装,想着是面前这位贵公子的仆从。 “你一边坐着吧,问你再说话。”苏寒对她挥了下手。 都不用她自己起身,就被韵诗和韵兰给架走了。 而那个男人依旧蹲在地上,狂咳不止,他的身体更佝偻了,感觉都要钻到地下去。 苏寒直接走到他身边,就地蹲下来,伸手执起他那骨瘦如柴的手腕。 但也只一会儿,她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兴奋的光,然后嘴角有些发贼地在轻轻的扬起,眼睛灵动的转来动去的。 齐掌柜半哈着腰地盯着她,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人,有救,可她的表情,怎么看着如此怪异呢。 苏寒问询着对面被按坐在椅子里的那个女人。 “他得这病,有快两年的时间了吧,先前只是小声咳嗽,伴随着发热,后来他越咳越严重,不但发热不退,而且会咯血,对吧。” “对,对,全都对……”那女人用力地点头。 “他先前是不是肺部受过伤呀,或是说,被严重的呛、熏过。”苏寒再问她。 那女人思索了片刻的点头:“是,我家男人原本是在染布坊内做工的,那是在一年多前,坊内着了一次大火,他被困在了里面,救出来后,就一直咳嗽,本以为就是呛到了,没太在意,可后来,就越来越严重,前段日子,就开始咯血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松开了那男人的手腕,站起身来。 韵兰立即过来,将一块温热的毛巾递到她的手中。 她一边仔细地擦着手,一边道:“他得的是肺囊肿,这个病我能治。” 那女人一听,再次跪在地上,给她磕着头:“多谢大夫……” “不过,我有个要求!”苏寒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下。 那女人没听出来什么,直接回答:“只要能治他的病,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让我砸锅卖铁都行。” 苏寒轻笑一声的摇了摇头:“无需如此,只要等到明日。” “啊?明日!”那女人愣了愣。 “放心,你们在此治病期间的住宿、食宿的费用,都由我来安排,明日我保证,治好他。”苏寒对她再挑了下眉。 苏寒再给了齐掌柜一个药方子:“一碗足够了,让他喝下,能停止他的咳嗽,先睡个好觉。” “是,沐大夫!”齐掌柜只看了一眼那副药方子,就佩服地回答。 苏寒高兴地搓着手:“嘿嘿,老天有眼,送上门的考题!” 第182章 不是请你来唱戏的 比试的场地,就定在了回春堂。 约定的是巳时。 姓伍的大夫早半个时辰就带着足有十几个随从,浩浩荡荡地来了。 他的随从,还将听到消息前来看热闹的人群,给驱赶到了外围。 古暮云背着手的站在堂上,鄙视的目光却是一目了然。 “伍大夫,此举不妥吧,想当初,你在与那几家药铺老板比试时,可是排面很足的,怎么今日却不一样了,是怕输了被人瞧见吗?”古暮云嘲讽地道。 伍大夫摆出一副大爷样,坐在堂中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冷哼着:“本神医怕什么,要怕也是你们这些无知小辈怕吧。” “呵呵……这神医之称有听别人叫的,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自封的,还真如咱家小公子所言,这就是不要脸找娘亲呀。”齐掌柜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你个老匹夫,什么意思!”伍大夫指着齐掌柜口出不逊。 齐掌柜也不恼,再对他冷哼一声:“这都没听过呀,就是不要脸到家了呗。” “哈哈……”门外传来了哄笑之声,还有人对身边没听清的人再重复着,那笑声就更大了些。 伍大夫脸色变得很难看,怒拍了下椅把手:“放肆!” “姓伍的,你可悠着点,要知道你身下坐的这把椅子,可是上好的黄花梨的料子,一把就值千两银子,拍坏了,你可赔不起!”齐掌柜再指了下那椅子道。 “骗人的吧,你们这回春堂不过一家区区的药铺子,开在这京城之地的时间也不长,还有这等货色的椅子!真当本人是吓大的?”伍大夫不由嗤鼻道。 齐掌柜还要说话,却被古暮云给拦住了。 “去煮一壶她最喜欢的花茶来,记得多放一些蜂蜜,再准备一壶姜糖茶,她来后,是要喝的。” “是!”齐掌柜应了一声后,再白了眼伍大夫,这才转身进了后堂。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到来时,看到店铺外围满了人,而在铺门前却有人拦着,她冷哼一声。 对身后招了下手:“就看你们的力度了,不行就扔出街外去,真把这里当他家了,在这里摆什么谱。” “是。” 应答声一落,江滨与杨帆带着几个侍卫就冲了进去,将看守在铺门口的那十几个随从,连拎带扯地给推出了人群外。 他们还不服气的要冲上来,就见江滨和杨帆几人用手指着他们,警告地瞪着眼,他们又都怂了,只能站在那里不敢靠前,更不敢出声。 苏寒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铺门。 她在看到坐在堂中主位上的古暮云时,立即变了态度,恭敬微笑地上前施礼:“师兄!” “嗯,来了,坐!”古暮云很是配合她的表演。 这可是昨日她叮嘱了半天的话,而且他也想看看,这精明的丫头都能干出些什么来,很好奇。 伍大夫在看到她后,立即皱眉。 一拍椅子又站了起来:“你们想耍人呀,叫你家大人来,弄个毛头小孩子来干什么,老夫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 “哟哟,你下巴底下长了两根毛,就当自己是老学究了,山羊下巴上的毛可比你多,而且比你白,可它依旧是个畜生,可变不成白胡子老头,你可省省吧。”苏寒背着手,轻蔑的一笑。 “你……无理!”伍大夫气得指着他。 “放下你的爪子,别在这里张牙舞爪的,有本事就拿出来,又不是请你来唱戏的,你舞舞喧喧地给谁看呢,我们这里是药铺,可不是广场上耍猴的地方。”苏寒狠白了他一眼。 古暮云微垂着头,手握拳地抵在唇上,可双肩却在微微的抖动着,他不敢放开手,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伍大夫的脸都被气青了,可他动了半天的嘴,却没说出来话。 齐掌柜从后堂带着两个伙计走了出来,将煮好的茶放在桌上。 恭敬地对苏寒施礼:“公子,先坐下等一会儿吧,时辰还未到,不如先喝口热茶。” 苏寒立即换上亲和的态度,对齐掌柜笑着点头:“还是齐掌柜知道我的喜好,谢谢。” “公子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齐掌柜伸着手,请她过去坐,再退到了古暮云的身边。 伍大夫怒瞪着正接过韵诗递过来的茶,惬意的闭眼闻着茶香的苏寒,气的眉头都在跳动。 而苏寒就和没这个人在一样,在闻到花茶中香浓的蜂蜜时,惊喜地扭头笑看向古暮云。 “知道你喜欢,就让齐掌柜多加了一些进去,省得你喊着酸。”古暮云不用抬头,都知道她想问什么。 “多谢师兄。”苏寒脆生生的道。 伍大夫见这两人全都喝上热茶了,可他这边,连杯清水都没有,立即再挑起刺来:“也不知,这是什么待客之道,真不敢恭维你们这师门教导有方,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苏寒和古暮云同时从杯沿处,抬起眼来,阴阴地看向他,动作一致,表情都是同步的。 苏寒轻哼一声:“贵客上门,自然会有好茶好点的招待,可你忘了,你只是一个来应战的对手,这就叫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只有猎枪,没对你动手,已经算给你师门的面子了,别在这里找茬,本小爷,可就专治这种病。” 也不用他再回嘴,齐掌柜已经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时辰到,请病患。” 当伍大夫在诊过那个病患后,他的眼中露出了惊诧之色,却硬着头皮地开了一副药方子。 病患家属那个女人问道:“大夫,不知此病要吃几副药能好?” “最少也得吃上半年吧,他的肺损伤过大。”伍大夫胸有成竹的捋着他下巴上不多的胡子道。 “再问一下,要治愈的话,所需多少银钱?”那女人再问。 伍大夫沉思了一下后,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三两银子足够了。” 女人不再说话,扶着那个病患,再来到了苏寒的面前。 苏寒看向伍大夫:“果然是个庸医。” “你说什么!”伍大夫怒瞪着她:“你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就如此大放撅词。” 苏寒对他轻蔑一笑:“伍大爷,你可知道,这三两银子对于一个平民家庭,是多少吗?小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传统的针术。” 第183章 一针定乾坤 也不用他回答,对身边的两个小伙计一挥手,他们立即上前,将那病患男子的上衣脱去,露着上身,再用绳子将人绑在椅子上。 韵兰端着一盘从井中打来的冷水,猛然地就倒在了那病患的头上。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当口,只见苏寒已经一步窜上去,再快速地推了回来。 而在这病患的胸口处,有一个针眼,血混着黄脓正从那里一起向外流了出来。 苏寒轻挑了下眉:“齐掌柜,抓着消炎的药,一天一副,连吃五日,就可康复了。” 也不用再多说了,屋外已经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伍大夫的脸色很难看,突然指着她:“你这是作弊!” 苏寒早料到他会如此,不由嘲讽的一笑,对着他勾了下手:“你过来,自己看,小爷我哪里作弊了。” 伍大夫走上前来,看着从患者胸口处流下来的肿液,不由地咽了下嗓子。 可他不能承认,必须要挑出毛病来,不然,他在这京城之地就站不住脚了。 “你这就是在草菅人命,你这刺入的位置就是在心脉之上,谁又知道是不是你刺在了心上还是肺上,这人现在看着没事,说不准过一会就会一命呜呼。”他大声地道。 苏寒也不恼怒,将手中的一根长针举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这是……”伍大夫后退了一大步,生怕她会伤害自己,指着她手中的长针,却叫不出名字。 “这叫穿刺针,你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东西不存在,这可是治疗体内肿瘤积液的一种有效方法,老神棍,你师父没教过你吗?这就叫,一针定乾坤!”苏寒冷冷的看着他。 伍大夫先是一愣,明显就是不知道,可他嘴硬呀,还梗着脖子的强挺:“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 “知道你不会用,装什么在尾巴狼!”苏寒却轻蔑地冷哼一声,再白了他一眼。 其实不仅是伍大夫,就连一边坐着的古暮云在看到苏寒的手法后,都有些吃惊。 这针,他是知道,在师门时也是学过的,可却根本无法完全能掌握好这个力道和分寸,也是因为遇到这种病患少,练习得也少。 再有就是她所用的方法,冷水浇头,这种方法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苏寒将手中的针放回到韵诗手中的托盘里,再对伍大夫道:“此人就在这里,一时半会,这脓液也流不完,就让他坐在这里,咱们也看看,他什么时候没命,你如此不服气,不如也找个病患来,再比一次。” “这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伍大夫指着她。 苏寒耸了下肩:“本小爷从来说话算话,不过咱们的彩头可得加点注!” “怎么加!”伍大夫立即腰板就挺了起来。 “输了的人,要背着一块写着‘当代神棍,欺世盗名’的牌子游街三日,从此以后再也不得行医看诊,怎么样,你敢吗?”苏寒对他挑衅地扬了扬头。 “这有何不敢,就怕你输不起,不过我要再加上一条,输的人,在游街三日后,要自尽谢罪。”伍大夫大声道。 “好,一言为定!谁赖皮,谁小狗!”苏寒爽快的答应了。 “师……不行!”古暮云立即反对,并上前来拉住了她。 伍大夫一见,心中立即有了算计,看来,这个小子无非就是运气好罢了,想必也是学艺不精的,之所以这么狂,也就是靠着回春堂的这个姓古的小子。 苏寒却有信心的对着古暮云一笑:“放心吧师兄,你师弟我不会输的。” “小子,大话说得太满,你可就不好收场了。”伍大夫冷笑着。 “老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哭别人家的坟头呢,你也真是够心大的。”苏寒不客气地怼着他。 伍大夫一甩衣袖,对着门外叫道:“把人带进来。” 古暮云拉了下她的手臂,小声道:“你这赌的也太大了,怎么还搭上性命了呢。”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我拦了,没拦住,这可不能怪我。”苏寒对他耸肩,很无辜的样子。 “何必意气用事。”古暮云担心地道。 苏寒轻拍了下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背:“师兄放心,他能看的病,咱们要是真看不了,还真就无颜再面对师门了,可我真的不相信,他能赢。” 古暮云还要再劝她,却被她将手扯下来,再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回到了这坐位处。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被两个伍大夫的随从押了进来,只从这人的衣着来看,只是个穷人平民,一脸的憔悴不说,眼中还都是惧怕之意。 伍大夫对着苏寒伸了下手:“沐大夫,你先请吧。” “没关系,人是你带来的,你先诊也是一样,这不算犯规,不过一个小病罢了。”苏寒轻松地对他挑了下眉。 “哼!不识抬举!”伍大夫再甩了下衣袖,对着那妇人招了下手,命令着:“你坐下。” 那妇人被两人押过来,坐下后,就见伍大夫假模假样地切着脉,脸上带着必胜的得意。 他看完后,苏寒再为这妇人诊了下,对着那妇人一笑:“小病,不用担心,三副药,保你病愈。” “胡说八道!”伍大夫冷哼一声。 两人都开了药方,然后放在柜台前,再由齐掌柜重新抄了一份。 这时诊室的门帘被揭起,两个诊室内分别坐着两位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再为这妇人诊了脉后,再看着那两份药方子。 最后两人选出了一份出来,再将这一份与原本两人开具的药方子对比了一下,苏寒胜! 结果一宣布后,连那两位太医都愣住了,他们也不敢多待,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寒却拦住了也想走的伍大夫,向他伸着手:“交出来吧。” “什么!”伍大夫瞪着她。 “想反悔呀,别忘了,咱们先前的战书上,可写得明明白白,输的人,要把在京城中所有的铺子、门店都交出来,现在加上你所赌的命。”苏寒笑看着他。 “呃……”伍大夫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晕了! 第184章 谁教的方法 刚走出回春堂的两位太医,就被祁伟强行地“请”上了一辆马车给带走了。 江滨和杨帆从门外进来,将倒在地上的伍大夫架到了椅子上。 苏寒嘴角扬着冷冷的嘲讽笑意,背着手的围着他一边走,一边道。 “一个神棍,只凭着会些皮毛的医术,就敢在这京城之地兴风作浪,搅乱行规行风,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呀,医者初心,你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靠着医术敛财,真是给祖师爷丢人,也让你的师门蒙羞,今天小爷不给你点教训,还真对不起那些被你坑害过的人。” 伍大夫歪倒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可他的双手却支在椅面上,防止自己从椅子上滑下去。 看得屋内的人,个个都抿嘴嘲笑,这位“老大爷”装死都装得这么假。 苏寒再道:“既然赌的是命,就要兑现才行,就算你人死了,但尸体也得兑现,来人,把他给我扒光喽,将准备好的牌子挂在他身上,将人给我吊到城门楼上去三天,然后再把人放下来,直接扔乱坟岗去。” “是!”屋内外响起了洪亮的应答声。 伍大夫再也装不下去了,手臂一软,直接就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头实实地磕在了地面上,那声响,定是脑震荡了。 可他还是不睁眼,估计这回是真磕蒙了,睁不开眼了。 苏寒回头看到桌上的针包,转身手在上面一抚,指尖就夹着四根银针。 再蹲到伍大夫的面前,举到他的面前:“这么好的一具尸体,真扔了还挺可惜的,不如就用他来练习一下刺针的手法,可别说本公子不教你们哟,都睁大眼睛看好喽,只教一次哟。” 韵诗和韵兰很配合地应了一声:“多谢公子!” 伍大夫猛地睁开眼,当看到眼前那寒光闪闪的银针时,双眼都对在了一起,然后就大叫了起来:“杀人啦……救命呀……” 苏寒嘲讽地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麻利的翻身爬起,却双腿发软的再跌倒,然后手脚并用的向门口爬去,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江滨和杨帆一脸嫌弃地皱了下脸,就一步一步地跟在他身后,就在他要爬出门坎时。 江滨突然上前一步地拎住了他的后脖领子,将人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 并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人大声道:“快看看,沐大夫就是神医,这死了的人都能一针就扎活了……” “沐神医!沐神医!”门外的侍卫举起手来高呼着。 看热闹的民众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场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古暮云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指着苏寒:“你怎么什么招都能用上……真是服了你了……” “这可不怪我呀,是他装死的,不把他扎活喽,那些铺子怎么收回来,这老小子,就是欠收拾。”苏寒轻耸了下肩,回手一甩,那四根针重新地扎回到了针包原本的位置上。 古暮云也只是看了一眼,再轻挑眉,这丫头的身手,比他好。 真是大师伯所授吗? 苏寒这时走到桌前,再拿起花茶一口尽饮,这才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 他此时不但不咳了,脸色也比先前要好多了,呼吸都顺畅了。 她走上前去,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拿下来,看了眼一边小伙计手中的帕子上擦下来的脓液,轻点了下头。 “看看药煎好了没有,给他喝下,把衣服给他先披上吧。”她的声音是平静的,却是不容置疑的。 “是,沐大夫。”小伙计恭敬地道。 今天苏寒露的这一手,已经把铺子里所有人都折服了。 她再回身时,古暮云将一杯姜糖茶递到了她的面前:“能否请教一下。” “什么?”苏寒接过他手中的茶问道。 “为何要用冷水浇头。”古暮云对着那个男患者扬了下头。 “你也看到了,那针孔的位置,姓伍的说的没错,此患处确实是太靠近心脉了,要按平时来下针的话,很难避免不伤到心脉,可要是浇冷水的话,师兄能想到什么?”苏寒说完喝了一口姜糖茶。 然后她满意的点头,古暮云做的姜糖茶,比沈嬷嬷做的都好喝,很对她的胃口,好喝。 古暮云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地抬眼看向她,欣喜的道:“是因为人在受到冷击时,心脉会自动收缩,所以你就利用那一瞬间收缩的时机,才快速地扎入了患处,而且还不伤心脉。” “我师兄就是聪明!”苏寒对竖起大拇指。 古暮云不由得脸上微红,轻摇头:“你可别笑话我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没想通。” “这有什么呀,谁也不是神仙,谁生来什么都会的,无妨,以后咱们相互切磋就是了。”苏寒很仗义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原本是想拍他的肩的,可她必须得踮脚,那样失了她的威风,所以改拍了手臂。 “好,以后就得请师……弟,赐教了。”古暮云笑看着她。 “好说,好说,大家一起进步嘛……呵呵……”苏寒装着大气,可又小得意地偷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也太好了吧。 这回她可体会到了,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难怪以前爷爷见到他那些学生,都背着手牛哄哄的,还真是很得劲呢。 这时她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江滨与杨帆正往那个姓伍的脖子上挂牌子呢。 她突然想将手中的杯塞回到古暮云的手里:“不行,我还有件事没问清楚呢,不能让这老小子带到地下去。” 说完她就窜了出去,看得古暮云一愣,再轻笑出声的摇了摇头。 苏寒站在伍大夫的面前,挑了下眉:“把东西交出来。” “没,没在身上!”伍大夫现在也不硬气了,他已经完全被击溃了。 “一会儿你带我的人去,别耍花样,不然直接砍了你!”苏寒阴阴地道。 伍大夫也不回答,目光有些呆滞。 “再问你一个问题,宋元王府的管家和那些随从的爆笑病,是你解的?”苏寒问道。 伍大夫轻点了下头后,立即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她,双唇发着抖地问:“是,是你……” “怎么解的!谁教你方法。”苏寒不回答再问。 “苏,苏太医……”伍大夫颤声地回答。 苏寒的目光再是一阴,轻咬着下唇,狠样尽显。 第185章 引蛇出洞 苏寒刚从回春堂走出来,祁伟就站在门口停靠的马车边,对着她施了一礼。 她轻点了下头,快步地上了马车。 “直接回府。”她平静地道。 “是。”祁伟挥了下手。 马车刚要动,古暮云就从堂中追了出来:“师……师弟!” 苏寒揭开车窗帘:“怎么了?” “这个你先看看,再决定,我先前也说了,那个配方不是什么秘密,会解的人不仅仅他一个,可明白?”古暮云将一本医书递过来。 苏寒接过去,对他点头:“多谢师兄!” “慎重!”古暮云再提醒了一句。 “好。”苏寒说完就放下了车帘:“走吧。” 祁伟与江滨、杨帆都对古暮云施了一礼,这才翻身上马,护着马车离开了。 古暮云看着她的马车走远,不由地再叹了口气。 回到王府,直接被带到了萧沐庭的书房,他已经准备好了热姜茶,等着她了。 苏寒坐在椅中,闷不出声,一看就是有心事。 “今日那两位太医,是宋元王派去的,看来,他对于那个姓伍的大夫还挺上心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选错了药方子。”萧沐庭故意逗着她说话。 只因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苏寒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很担心。 苏寒轻点了下头:“想到了,我只是在药方子上改动了一味药,想来他们也是记错了原本那姓伍的药方子上的药名是什么了。” “这都能记错,可见也是学艺不精的。”萧沐庭再把削好的苹果,切好小块地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今天晚上要去苏府,你别拦我。” 萧沐庭却对她笑了笑:“好,我与你一起去。” 这可让苏寒意外了,他这回没拦她。 萧沐庭叉起一块苹果,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张嘴地吃下后,方才满意的点头。 “是该动动他了,不过,我不想他现在死,要不要,再等等。” “还等呀,还让他再使坏吗,这次是解了我的暴笑丸,下次要是再解了别的呢,那我还混不混了。”苏寒不高兴的道。 萧沐庭再得意的一笑:“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是,你真想让他现在就死吗,那我直接去砍了他。” 苏寒愣愣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手的抚上他的额头,再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 纳闷地看着他:“你也没发烧呀,咋还说胡话了呢……” “噗……哈哈……这不是你想的吗,我是你相公,帮你出气那不是应该的吗。”萧沐庭大笑出声。 “不是,殿下,咱不代这样吓人的,你正常点行吗?”苏寒皱着小脸,一副愁容样。 萧沐庭伸手将她拉起来,再为她披上披风,两人一起往寝殿走。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恨他之深,可真要了他的命,你还是有顾忌的,我也是想着,再留他一段时间的命,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好后,咱们到了百凤城后,他就可以消失了。”萧沐庭小声的与她道。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原来你都想好了,那你不早说,我是不是差点,就坏了你的事了。” 萧沐庭摇头:“没有,不过他死也得把知道的事,都说明白了才能死,今天晚上,还是可以去一趟的,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你想用真话丸吗?”苏寒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目光里闪动着兴奋的光。 “想试试,他不是会医术嘛,不是能解你的药吗,就看他的本事喽,如果解不了,就说明他是欺世盗名,那个解法,他根本不会,而是听来的。”萧沐庭对她挑眉。 苏寒一拍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你好聪明哟。” 萧沐庭被她这直白的夸奖还弄得脸上有点微红,不好意思了起来,伸手搂上她的肩:“你更聪明。” 苏寒直接摇头:“我一点都不聪明,就这件事,都困惑我一天了,我还问过师兄,他说这种药,并非只有仙瑶宫的人独家,会的人还不少呢,可我还是没听进去。” “是吗?那我说的,你怎么听进去了?”萧沐庭心情大好的得意挑眉一笑。 苏寒耸了下肩:“你说的比他好呗,我听懂了呗。” 两人迈入院门,兰阳就追了上来:“小皇叔,小皇婶,等等我呀……” 她跑到近前,喘着粗气:“你们也太快了吧,我回府就往这里来了,还是没追上,小皇婶,你出大名气了,大名鼎鼎的沐大夫。” “这么快呀,你都知道了?”苏寒也有点惊讶。 兰阳点头:“是呀,今日我回外公那里了,去看了看小粉团子,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而且我看到了那个游街的人,哈哈……小皇婶,你也太有招了……绝了都……” “那是他咎由自取。”苏寒无辜地撇了下嘴。 “而且他一边走,一边自己喊着‘愿赌服输’和‘输得心服口服’的口号,身边还有十几个咱们府中的侍卫跟着呢,那场面,太好看了……哈哈……”兰阳拍着手的笑道。 “不是让咱们府中的人都撤回来嘛,这要是让人看到了,不得又有事儿干了……”苏寒马上看向萧沐庭。 他笑了笑:“无妨,有心人想查,也能查到你这位沐大夫是从宸王府中走出去的,反正本王也不怕他们说,就是委屈你不能用本姓示人。” “我委屈啥呀,本来也没想,不然也不会借你的名字来用了,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呀,要知道,盯着你的眼睛可不少呢。”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萧沐庭笑得更有温度了,大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本王不怕,还怕他们不敢呢。” “你不会是想引蛇出洞吧?”苏寒皱着脸地问道。 “确有此意!”萧沐庭对她挑眉笑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后,目光也坚定了下来,仗义的对他点了下头:“行,你放手去做,要是他们敢使坏,我就让他们尝尝刚研制的新药,正愁没有试效果呢。” “好,全仰仗沐神医了!”萧沐庭笑着拉起她的手,招呼着兰阳,一起进了院子。 第186章 他说的啥 萧沐庭带着苏寒跃进了苏府。 当两人站在床榻前,看着面色憔悴的病态样的苏文斌,两人同时扬起了冷笑。 他们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现在苏文斌卧床不起,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给瞧过了,都说无能为力,苏夫人已经放弃了,这个院子,已经很少踏入,餐食也只是府中的下人来送喂。” “也不错了,还没饿死他。”萧沐庭冷声道。 “不过他常会叫人来询问,关于书房的事,但也只是问是否有人进入过,没有其他的。”那声音再道。 萧沐庭轻眯了下眼:“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就没再找找?” “找了,但没有找到。”那声音低了下去。 “应该很隐秘,不然谁都可以找到了,他本身的能力不行,秘密又多,亏心事做多了,能不藏的隐秘一点吗,他也怕的。”苏寒平淡的道。 不过她也有点疑惑,就现在苏文斌的样子来看,也像只是受了内伤,就算再加上她先前给的那个药,也只是让他全身酸软无力,起身困难罢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呀。 她上前一步,抓起苏文斌的手腕,这一诊之下,让她大吃一惊。 他心脉受损,五脏移位很严重,这绝不是一次性造成的后果,更像是被人重伤了几次后形成的。 她抬眼看向目光淡然的萧沐庭。 他也没瞒她:“本王让人动的手,他现在不宜在外多走动,还是老实地在府中躺着的好,也能看清府中人的真面目。” 苏寒赞同地点了下头:“难怪连太医都说没办法呢,这个真有些难治,就算治好了,他也无法再站起来了,就他现在这样的,还能当太医吗?” “难!”萧沐庭直言。 “那他的生与死,对于咱们来言,还有什么不同吗?”苏寒歪头的看着他。 萧沐庭挑眉:“好像……有,但也不太多。” “我觉得也是。”苏寒再看向此时全无反应的苏文斌。 再轻摇了下头:“做人就好好做吧,多不容易修来的呀,你却不学好,什么坏事都干,就不知道,头上三尺是有神明的,这回现世报了吧,人家干坏事,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名,而你呢,利没得多少,名也不见得比别人大,太医院院首你都没当上,你说你干那些坏事有啥用呢?” 萧沐庭看着她叉着腰指着床上的人,说得那么认真,而且还义正言辞的说教式的样子,就觉得很想笑。 他小声地提醒着她:“他现在,听得见你说的话吗?” 苏寒果断地摇头:“听不到。” 萧沐庭这回是真笑出声来了:“那你还说得这么来劲。” “他能不听,但我不能不说呀,大人也会做错事的,应该有人提醒他们的,一味地容忍和纵容,会让他越错越多,越陷越深的,不是有说过叫‘浪子回头’嘛,他就浪一下呗,回头虽然不一定是岸边,但可能不会淹死得太难看吧。”苏寒一本正经的对他道。 萧沐庭轻摇头,伸手把她拉了回来:“他应该不会听你的劝告。” “我想也是,因为他走得太远了,但我还真有一个疑问,他的师承,也不知道,他师父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想一针扎死他。”苏寒平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文斌,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肩:“这个真不知道,咱们也不用为他的师门操心,不过还是可以问问的,据查到的消息来看,他在当太医前,也是因为医术独特吸引了你母亲的注意。” 苏寒抬头看他,再眯了下眼:“还有一件事,我真的忘了问那个姓伍的,他就算是宋元王府的府医,仗着宋元王地势,为什么他来问询解暴笑丸的方法,他就告诉他呢,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萧沐庭轻挥了下手:“那个姓伍的还活着,让人去问问。” “是。”门口传来应答声。 苏寒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你来问他吧,就他现在这种情况,能说谎是不可能的……我在门口等你。” “你去哪!说好的陪我一起的。”萧沐庭把要转身的苏寒又给扯了回来,低头盯着她。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说的话我能听吗?就算我听了,我也听不懂呀,我在这里干什么。” “陪我!”萧沐庭:“说好的,苏大胆呢。” 苏寒瞪大了眼睛,再萌萌地对他眨了眨:“行,苏大胆陪你,别怕哈,他要敢乱动,我扎死他,这总行了吧。” “行!”萧沐庭眼带笑意地点头。 萧沐庭这才上前,将药丸塞进了苏文斌的嘴里。 坐在那里等了一刻钟,药效发作了,苏文斌发出了轻“哼”的声音。 苏寒上前去,伸头看了看,小声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文……斌……” “贵庚!” “四十有二……” “洛芷卉看你来了……” “不,不可能……她被我关在……铁笼之中……她不可能出来……” 苏寒的眼睛阴阴地眯了眯:“她问你为什么那样对她的女儿……” “那是她的女儿,又不是……不是我的……养她那么大……已经是恩赐……要些回报……祝我仕途顺畅……有什么……不行……” 苏寒真想拍死他,举起的手中夹着四枚银针,刚要落下,她的手腕就被萧沐庭握住了。 “他不值得你背上弑父的罪名!”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也听到了,他太气人了。”苏寒气愤的道。 “让他死,很容易,也不用你动手,我还有话没问他呢……再等等,好吗?”萧沐庭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让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能感觉到,此时她全身都在发抖,知道她有多生气。 苏寒再冷冷的盯着床上的那个还喃喃自语的苏文斌一眼,只能点了下头。 就在她要转身时,却听到苏文斌声音突然大了些地道:“景川柏,你最终还是得不到她,又比我强到哪里,你的女儿叫我十六年的爹,你又能奈我何……呵呵……” “他说的啥!”苏寒指着苏文斌,瞪着眼的问着同样惊诧表情的萧沐庭。 第187章 他弑师 萧沐庭回手将重新冲过来的苏寒抱在了怀里。 虽然这是他一直希望的,可当听到苏文斌自己说出来,他还是很惊讶。 “寒儿!让我来问!”他搂紧在他怀里挣扎着的苏寒。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却是异常的平静:“我也想问。” “我问,你听,如果漏了哪里,你再补充,行吗?”他缓声地哄着她。 她这个样子,对他来说,就是要发病的前兆,哪有人在听到这种关于自己身世时,还能如此平静的,而且刚刚她明明还很生气呢。 苏寒想了下,点头:“行!” 可她的回答,并没有让萧沐庭放下心来,再低头看着他:“你确定,没什么异样?” “我现在有吗?”苏寒再瞪大眼睛地看着他,想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因为她现在真的没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异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一定是与平常不同的。 萧沐庭轻摇头:“现在没看出来,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 “行,你快问吧,一会儿天都亮了。”苏寒催促着他。 萧沐庭再看了她一眼,放开她后,却重新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这才看向还在那里嘟囔着的苏文斌。 这就是苏寒那个实话丸的效果,只要引出个头来,就会不间断的一股脑的将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完为止,要是中间没有打断,他就会重复的不停说,直到药力失效。 萧沐庭冷声的问道:“先皇得的是什么病。” “风寒!”苏文斌回答。 “为何久治不愈!”他再问。 “有人不想他再好起来,并要让病情看得更重一些,只能用些手段了。”苏文斌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楚。 “你动的手。”萧沐庭的眼中闪过寒意。 “不是,皇上不信我,因为我是先皇破例收进太医院的。”苏文斌回答。 “药可是出自你手!”萧沐庭再问。 苏文斌回答:“不算,那只是一种常见的东西,风寒的人最忌讳的,任何一个医者都明白,我只是告诉了当时还是皇孙的宋元王罢了。” “是何物?”萧沐庭问道。 “杮饼……被研磨成粉的杮饼再加上一些蟹肉粉……不会被人发现,更看不出什么原因……很好的一副让人病逝的好药……”他回答。 “你真该死!”萧沐庭咬牙切齿的道。 苏文斌却发出了“呵呵……”的笑声:“他不能要我的命,因为我手中有保命的东西,不但有物,还有人,呵呵……不然,为何死了那么多相关的人……只有我还活着……他要是杀了我,那东西就会现世,他就成为千古罪人,会被人直接拉下那个王座,身败名裂,嘿嘿……” “你有什么!”萧沐庭阴阴地道。 苏文斌如实地回答:“一份当年先皇的遗诏,那可是一份传位的遗诏,只可惜呀,不能现世,但却落在了我的手中,还有一个人,嘿嘿,这个人会让我报当年被羞辱之仇,老天都在帮我……” “你说的人,是苏寒!”苏寒这时平静的问道。 “对,就是她,一个小傻子,一个被她亲生母亲药傻的小傻子,一个后来被我施针用药继续傻下去的人,哈哈……真不知道,当景川柏看到他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是个傻子时,会是什么样子……哈哈……报仇……我要报仇……景川柏,洛芷卉……报仇!”苏文斌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声声都是恨意。 “果然,真不是亲生的……”苏寒闭着眼的为原主难过的道。 苏文斌却笑出声来:“哈哈……当然不是亲生的,当年我那么求洛芷卉,她都不肯与我在一起,可却在一年后,突然出现,而且还怀了身孕,为了她,我亲自向身在广平城云游的仙瑶宫主提亲,可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让人把我扔出了门外,可知我是在帮他,却不领情……” 他继续道:“洛芷卉却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收留她们母女,她就应该感恩,只有我问了,她才会告诉我一两记有用的药方,却从不把她记录的那本小册子送给我,与我装清高,却还不是被人抛弃的弃妇,就为了先皇的事,他与我大吵,还想带着那个孽种离开,想得美……哼哼……” “于是,你故意刺伤她,让她诈死,再救治于她,关在了笼子里,供你试药?”苏寒冷声的问道。 “她太聪明了,不小心点,怎么能成事,她的医术之高,是我所不能及的,对她下手,必须要抓住她的弱点才行,所以,那个小傻子就起到了这个作用,我用刀架在小傻子的脖子上,她就乖乖地喝下了那杯我花心思配制了两个月的毒酒,让她的武功全失,甘愿地将刀扎在自己的身上……呵呵……”苏文斌得意的笑出声来。 “就为了那本仙瑶宫的医册子?”苏寒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这个行为。 如果是因为爱,她还能相信。 “不然呢,她的心与身,都不是我的,我还图她什么,当然是医术了,仙瑶宫的医术之高绝,天下皆知,得知皮毛都可立足于世间,而她是宫主之女,所会的更多,她的手法和用药,都是我根本不曾见过的……为何不能得到……”苏文斌的声音又阴狠了起来。 “你得到了?”苏寒冷笑着。 “那个女人太绝了,只要我在用那个孽种要挟她时,她才会说出一两个药方,可她把东西藏在了哪里,我却一直都没找到,不过我也不怕,只要她在我手中,想得到,是早晚的事。”苏文斌自信地道。 “你的师承是谁?”萧沐庭再握紧了苏寒的手,冷冷的问道。 “幽萝谷的素灵圣手离见仇……呵呵……师父……老匹夫一个……不讲信用的老匹夫……死对他来说,才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活着……像狗一样的……活着,就像离容一样,他才是个大傻子……哈哈……”苏文斌笑声更大了。 “他弑师!”苏寒指着他! 第188章 找到密室 萧沐庭拉着苏寒走出了房间。 吩咐看守的人在房间内听着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全部记录在册,回头拿给他。 然后两人来到了苏文斌的书房。 按他所说的,书房挂画墙边的那个花架上,找到了瓷瓶处插着的假桂花,将那假花向外一拉,两人听到了机关声。 在转身时,就看到书桌后面的书架一分为二的同两侧移动,在那后面,还有一扇单门。 “就这……”苏寒来来回回地指了指:“他不说,这谁能找到……他就是个狐狸!” 萧沐庭冷哼了一声:“自知是见不光的东西,自然是要藏起来的。” 苏寒轻扯了下他的袖子:“进去看看吧。” 萧沐庭反手拉住要迈步过去的苏寒:“寒儿,不如让他们来处理,等到把人带出来后,你再见……” 苏寒看着他,再轻摇了下头:“你也听他说过了,他把她关在那里,却依旧无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只要拿她女儿……我,就是拿我来威胁她,她就会告诉他想要的配方,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母亲还有意识,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危,她可以妥协。”萧沐庭难过的看着她。 真的很心疼她。 苏寒点头:“对,我才是她的软肋,所以我说过,我以前一定是来过这里的,我见过她的,只是后来,被他给消除了记忆,或说用手段让我暂时忘记了,我想,她也一定记得我。” “寒儿!里面可能很危险!”萧沐庭再严肃道。 “我知道,不是有你嘛,你可高手,大树都能砍倒,不行咱就站得远点,在她打不到地方站着,问话呗。”苏寒尽力的想说服他。 萧沐庭犹豫了,他是真的不想她去冒这个险,但他也明白,他没有剥夺她这个权利。 苏寒这时再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他不是说了吗,他是用药物来控制她的,可他自己都病了这么久了,这里别人又进不来,那就是说,她也断药很久了,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发狂,要是她恢复了一些意识了呢,是不是会更好沟通一些。” 萧沐庭再看向她,此时她那殷切的目光,让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绝她。 那里关着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一直都以为,已经去世的生母,却与她本就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一个是地上,一个是地下,却无法见面,这是何等的残忍。 现在亲人就在咫尺,她想见生母的心情是何等的迫切。 于是,他点头了。 不过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一定要紧紧地握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安全为主,不可靠太近,只先询问一下,咱们就出来,过后等她稳定后,再问,好不好?” “行!都听你的。”苏寒答应得很爽快。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不放心了。 萧沐庭推开那扇门,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而且特别黑,像看不到头的黑洞。 就在苏寒将腰间的火折子拿出来,准备拔开盖头时,却听到轻“噗”的响声。 然后,就在墙的一侧,有一盏桔色的小亮光跳动着。 随后,又听到几声响,而伴随着每一个响声,都有一个亮光燃起,一直延伸了出去。 而在她们的面前,是一个向下的阶梯,不算长,但怎么也得有二十个台阶。 那亮光到了底部后,又向左侧拐了进去,依旧有亮光在被燃起,向里延伸着。 萧沐庭握着她的手,向台阶下走去,当走到第一盏灯火处,两人同时停下,一起看向那光亮。 只见这是个镂空的灯罩,而亮光就在这罩里面被点燃了,同时,她还闻到了一股灯油味。 她明白地道:“连槽!” “嗯?”萧沐庭看着她。 “一个密封的小凹槽,里面注入灯油,只有在这镂空罩子后面,才被钻孔露在外面,所以会在指定的地方有燃烧点。”苏寒对着那墙上的灯罩指了下。 “嗯!苏文斌也是个能人。”萧沐庭点头道。 “这种方法,我觉得,活人用得少些吧。”苏寒跟着他,继续向台阶下走去。 萧沐庭再点头:“以我所知,一般大墓里才有这种东西,在活人家里,很少见到。” “你的密室里也没有呀?”苏寒好奇地问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她此时在这里,因灯火的映照,双目都闪着明亮的光影,还真让他为之一愣。 这丫头的眼睛真干净,特别像天上的星星。 “想知道,改天带你进去走走。”他说完,将头转回去,再咽了下嗓子。 “果然真有,为什么你们这些大人物,家中都要设有这种密室呢,是有好东西怕丢吗?”苏寒歪着头,不能理解地皱眉。 她的话,再逗笑了他,握着她的手,再紧了些,故意找着话:“看着点脚下,别滑下去。” 苏寒应了一声,再用脚跺了下地面,听着那沉闷的声音,她再停了下来,同时也扯着他也停住了。 她蹲下身,伸手在地面上摸了摸,再伸手到一边的墙边缝处握拳敲了敲。 然后轻“啧”了一声:“从石感上来看,应该是青砖石的一种,真如你所说的,这本应该是用在墓里的东西,他从哪里得来的,从这石质来看,还是上等的青石料,这不应该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这你也知道?”萧沐庭疑惑了,她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就这石质,他都不清楚。 “后街处,就有一个石匠铺子,我以前常偷跑出去与那个铺子老板的小儿子玩儿,因为他家儿子,就是我救回来的。”苏寒眼睛盯着墙边,无意识的道。 “后街?可这后街外,没有商铺,对街不是五品官员住宅的府地。”萧沐庭说道。 苏寒这才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刚刚所说的,是她前世上初中时在爷爷家后街,她也是一次偶然地发现石匠老板的儿子被糖豆卡住了嗓子,是她及时施救,才让那孩子没事的,她也是与那个老板学到了关于石质材料的知识。 她在面巾之下咧了咧嘴后,暗吸了口气的道:“哦,那些人都搬走了。”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也对,这片宅院建的时间是不长,都不到五年,是以前认识的邻居?” “不能算是邻居,苏大人哪会认那些人为邻居,你也知道,我有一条秘密的通道的,在外面我哪敢说自己是谁呀,不然人家不和我玩儿的。”苏寒头都不敢抬,说完话,还在面巾下再咧嘴。 心中暗道:绝对是善意的谎言,不是她的主观意识,莫怪呀……莫怪…… 第189章 你会宠坏我的 萧沐庭却不怀疑了,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这里蹊跷的事很多,过后慢慢查吧,咱们先下去看看。”他再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向下走去。 苏寒还小心的伸头看了看他,却看不出他有生气、怀疑,可这样,她心里更不好受了,总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可她真的不能说明呀。 再说了,就算她说了,会有人信吗? 本来都当她是个傻子,过后会不会以为她是个疯子呀。 想着心事,自然就分了心,脚下一个没踩稳,就向前踉跄冲去。 好在她的手与萧沐庭紧握在一起,被他快速的拉了回来,这才没撞在对面的墙上。 “有没有受伤?”他立即紧张的询问道,还低头要查看她的脚。 苏寒立即伸手扶住他,急急的道:“我没事!” “别瞒我,真没事才好。”他再问。 苏寒用力摇头:“没事,我保证,真没事。” “让你看路了,小心点。”萧沐庭重新握紧了她的手。 苏寒内心更愧疚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她当然知道,可她却隐瞒的太多,不能与他说明。 “那个……我要是说谎了,你会不会生气呀?”她突然开口询问。 萧沐庭一愣,再看向她:“你有什么事说了谎?” 苏寒指了下自己的脑子:“这里面,有好多事,我不知道,要怎么与你说明,我怕你不会相信,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是真的,可是我又不想这样一直瞒着,但我说了你真的会相信吗?好像这种事,能相信的人,太少了吧……” 萧沐庭伸手握住她一直点着头的手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你是来帮我的吗。” “我当然是来帮忙的,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你,好像在被绑来之前,我们不认识的吧,你对我这么好,我帮你也是应该的……”苏寒真的在尽力的解释了。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力道之大,勒的她都有些疼。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以前受的苦,我一定帮你讨回来,只要以后有事别瞒着我就好,无需与我说谎,只要是你的事,都可与我说,我必会帮你完成。”萧沐庭柔声的道。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发自他胸腔的声音,震撼了她的心,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情愫在她心中涌起,不由的泪湿了眼眶。 她闷闷的道:“萧沐庭,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我愿意!”萧沐庭不假思索的道。 “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与你说明……”苏寒不敢抬头看他,是因为她怕看到他失望的目光。 萧沐庭伸手将她的头,轻轻的按在胸口处:“无需说明,无论你的病是否有好转,对于我来说,都是好事,就算不好了,又能如何,又不是养不起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他知道,她自从断了苏文斌的药后,脑中的记忆已经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当时白清阳就说过,她会想起以前的事,但也担心,要是一下全都想起来,她定会受不了,病疾发作是必然的,好的话,就如先前他用的手段,直接打晕她,再醒来后,就好了,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变的真正的疯傻,再也好不了了,那是因为脑子受损所致的。 他已经做好了她彻底疯傻的心理准备,但看她这两次控制的很好,再渐渐的趋于正常的样子,又有些期待她好了以后的样子。 他不强求她想起以前的事,只要她健康,保持现状,也是好的。 “谢谢……”苏寒的声音哽咽了。 前世她是个孤儿,虽然被爷爷领养了,有他疼着,但因为想完成爷爷,她把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连跳了三级的考上大学,又再大学毕业后参了军,她从没有品尝过,被爷爷以外的异性心疼是什么感觉。 这一世更不用说了,一来就嫁人了,装傻充愣的活了这么些日子,却意外的收获了他的疼爱,这算不算老天给她的补偿。 听到她的声音不对,萧沐庭有慌的推开她,见到她面巾有些湿,立即拿了下来,就看到她脸上有泪,她还在轻轻的抽泣。 “怎么了,这是……你,你别哭哇,寒儿……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说出来,不是,你别……怎么哭了……”萧沐庭是真的慌了,完全的不知所措,语无伦次起来。 苏寒抬头看着他,大眼睛对他眨了眨,严肃的道:“我以后有事一定与你说明,决不瞒你,如果我有事,也如实的告诉我,我脑子不好使,有话你直说,别拐弯,我怕听不明白……那个,我,我以后绝不对你说谎,行不行……” 说完,她再抽了抽鼻子。 萧沐庭立即点头:“当然。” “那,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会不会生气的不理我,会不会不再这样对我好了?”苏寒再轻瘪了瘪小嘴。 萧沐庭伸手为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不会,你会做错什么事,不过就是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罢了,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还会帮你收拾残局,对于欺负你的人,我还会为你撑腰,真以为你相公这个宸王是白当的,我很强的。” “真的?”苏寒再轻抽泣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个苏府关系着你的身份,我早就把这个里铲平了为你解气了,不过也快了,等过了年,百凤城那里弄好了,我带你去那里玩儿。”萧沐庭转身后退了两个台阶,双手按着她的肩,对她点头道。 苏寒点了下头,伸手在脸上糊乱的抹了下:“那行,咱们先把这里的事弄完,你有什么需要的,吱一声,我一定帮你。” “还是寒儿心疼我,好。”萧沐庭再握紧她的手,小心的扶着她下台阶,两人向地道内走去。 当他们拐过这个弯,就看到前方没路了,被又一扇门给拦住了。 萧沐庭将她拉到身后,再小心的推开那扇门,一股浓重的潮湿混着腐臭味传了出来。 面上蒙着面巾的萧沐庭还是被这气味给熏到了,直皱眉。 可苏寒在味到这股味道后,却产生了一股熟悉感。 “就是这里!”她轻呼一声。 她快速的挤身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在梦中见过的图案。 仙瑶宫的标识! 第190章 脱罪 而此时的那里,也有灯火燃着,虽然不是很明亮,可看得很清楚。 她紧紧盯着那个图案,全身都是僵直的。 萧沐庭跟过来,也看到了那个图案,他也认出,就是当时苏寒和白清阳拓出来的那个,还有白清阳的药柜上,也有这种类似的图案。 仙瑶宫。 “这里怎么会有……”他不由轻声问。 “这本就是我母亲的,记不记得,那时咱们一起回来时,我向他要过一次药柜,其实我就是想要这个,原来是被他搬到这里来了,这里我来过,我真的来过……我在梦里……见到过……”苏寒声音不稳的道。 萧沐庭快上一步,手掌直接抵在她的背心上,同时另一只手挡在了她的眼前。 “寒儿,缓一缓,别急,我们慢慢来……”他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语着。 苏寒轻轻的闭上眼,做着深呼吸,一股暖暖的气息涌进身体,这是萧沐庭在给她渡着真气。 萧沐庭感觉到她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后,手用力的将她转了个身,拥进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他轻拍着她的头和后背:“寒儿,要不要先回去,过后咱们再来。” “不要!”她果断地拒绝,并在他怀里摇着头。 “可你现在……”他担心地道。 “我要是不一鼓作气的走完这里,我怕下次我真的没有勇气再走进来了……我不知道,她还能等多久……”苏寒小声道。 “好,我陪着你!”萧沐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听着他胸膛那有力的跳动声,浮躁的情绪平和了许多。 “他那么恨她,为何还要留下这些东西呢……为什么不毁掉呢……他到底为了什么?”苏寒在他怀中喃喃地道。 “他可能是怕吧。”萧沐庭想着可能性。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怕什么?” 萧沐庭低头看着她:“你也知道,仙瑶宫的实力,不是吗。”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知道又怎么样,仙瑶宫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我看未必吧,真那么厉害也不会让她就那样诈死的被苏文斌关在这里了,那么厉害也不会让她的女……让我留在这里任人欺负了……” “寒儿……记不记得白清阳说过,当年你母亲非要嫁给苏文斌为妾的事,让你的外祖父特别的生气,而据我所知,仙瑶宫的宫主是个脾气很怪的人,他会不会因为生气而不让其弟子来探望你们……或是不让他们插手你们的事呢。”萧沐庭对她点了点头,尽量说得含蓄些,又能让她听懂的话。 苏寒再眨了眨眼,不太赞同地摇了下头:“我不知道呀……要真是那样的话,苏文斌还有什么顾忌,他又怕什么呢。” “怕被发现你母亲还活着,怕仙瑶宫的人知道他在觊觎仙瑶宫的医术和配方,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萧沐庭的眼睛转了下的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苏寒在看到他的眼睛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立即摇头:“不管了,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留着这些,而不销毁,我想,还有一种解释。” “什么?”萧沐庭问。 “脱罪!”苏寒闭着眼道。 “脱罪?”萧沐庭不解。 “他是真的很怕仙瑶宫的人来找他麻烦,或是因为他对我的不好,而被那些疼爱师妹的师兄们报复,或有人为我这个师侄而对他不利,要是真有人找上门来,他只把这些给他们一看,就可以再编出自己对于她的深情难忘,博取这些师兄或者说是外祖父的原谅,这也是一种脱罪的证据。”苏寒说完后,方才缓缓的睁开眼。 而此时她的眼中一片明亮,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慌乱。 萧沐庭盯着她的双眼,再对她点了下头:“或许你说得对,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他不可能再从这里得到任何的救赎,他完了。” “对,他完了,不过,有些事,他必须还是要赎罪的。”苏寒抬起手来,握住他的手臂:“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萧沐庭将面巾拿下来,对她点了下头:“当然,我不帮你帮谁。” “谢谢你!”苏寒感激地对他点头。 她再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后,猛然地转过身来,瞪着那个药柜。 萧沐庭的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紧张的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变化。 苏寒的呼吸再次加重了起来,就在他以为,她又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她突然指着对面的药柜:“这不是我母亲的那个,最少不全是!” “什么?”萧沐庭没明白地问。 “看那里,药品的名字不对,我记得,这是一件赝品,只有这个图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给仙瑶宫的人看的?”苏寒再轻皱起眉。 萧沐庭真的想不明白,此时他真想把苏文斌拎到这里来,让他一一的为她说清楚,讲明白。 苏寒再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他:“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身后有一条很黑,很暗的通道,那里,才是我们要找的所在……” 萧沐庭向她伸着手:“有我在,你不必怕。” “有你在,我不怕,但我会与你共进退。”苏寒坚定地与他的手掌握在一起。 萧沐庭的嘴角扬起笑意,带着她一起转身,面对着那黑暗的通道。 说来也怪,这里都燃着灯火,可这条通道,却一点亮光都没有,而且那股阴湿的风,就是从这通道涌出来的。 “杨帆说过,他是从假山处找到的入口,在拐过那个暗道后,就受到了袭击,这说明,那里还有一条暗道,要是从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来看,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萧沐庭轻声地道。 苏寒再闭上眼的回想着当时梦境中的情况,她的手不由用力,同时得到了萧沐庭回握的回应。 “前方,三十……近四十步开外……铁笼子……”她轻喃着。 她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有铁链子响动的声音,不用她再说明了,两人都听到了。 萧沐庭突然目光变得凌厉看向那个黑暗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第191章 你是谁 苏寒刚迈出一步,就被他给拉了回来。 她不明白地看着他,他却只盯着对面,轻声道:“等一下,这位前辈正在与本王较量。” “谁呀?”苏寒伸着头向对面看去,那里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啥前辈呀,在哪呢? 他有夜视眼呀,是怎么看到的? 她的手再有力道传来,她不敢再乱动,怕打扰了他,只能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却发现,他的额角处,有些汗迹。 正当她举起衣袖,踮起脚来,要为他擦拭的时候,萧沐庭却突然全身松力的,后退了一大步。 同时对面也传来了很大的铁链声响,同时听到了痛苦的“呜呜”的怪声。 苏寒扶着萧沐庭,关切地看着他:“怎么样?没事吧?” 萧沐庭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摇了下头:“这位前辈的功力,很是深厚……在下,甘拜下风……” “啥时候了,你还谦虚呢……我听着,它比你伤得重。”苏寒的手切上了他的脉。 萧沐庭扭头对她笑了笑:“真无事,就是气血翻涌了些……” 苏寒这时也放开了手,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不过他是只一挥手,就能打断一棵树的人,却被震得气血上涌,这也是能人呀。 萧沐庭微缓了下,对着黑暗中扬了下头:“在下,圣秦帝国宸王萧沐庭,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为何会被困于此,在下今日与爱妃苏寒前来这里寻个亲人,希望前辈行个方便。” 苏寒再伸头看向对面的黑暗通道,不由得咽了下嗓子。 再抬头看向萧沐庭:“对面,真的有人?” “有,而且是位功力不错的前辈。”萧沐庭对她坚定地点头。 “男的女的?”苏寒再问他。 萧沐庭微微一愣,摇头:“这个不知道!” “啊?不知道呀?”苏寒有点小失望。 萧沐庭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搂,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这怎么可能试得出来。” 苏寒小声的对他道:“可我刚刚听到,那边的铁链子声很大,而且还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不知道,它是不是伤到了。” “不如过去!”萧沐庭对她点头。 “过去?可你受伤了呀,万一它要是再攻击你,怎么办?我可打不过它……”苏寒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 萧沐庭不由轻笑,对于她此时的关心,还是很高兴的。 “不会,刚刚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苏寒指着对面的黑暗:“那也算呀……万一它不接受呢?” 萧沐庭也愣了,这个他可没想过。 “还是我来吧……”苏寒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而且她还双手叉着腰,挺着胸脯,大声的道:“对面的人听着,我是苏寒,今日我与我家殿下来这里找人的,没有打扰你的意思,请你不要伤害我们,我们找人后,就会离开,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把你也带出去,感谢就不用了,你别动手就行,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吱一声。” 萧沐庭直接捂脸,这孩子的病还是没好利索,就她说的这些,他不认为对面的人能答复她。 可奇怪的就在这里,这时对面传来了铁链子的声音,同时还有“呜呜”的声音。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哭! 苏寒也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刚想向前迈一步看一看,就被萧沐庭给扯了回去,同时他那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别怕。”他沉声道。 苏寒从他身后伸出头来:“我没怕,它是不是在哭呀。” “啊?哭?这你都能听出来吗?”萧沐庭还真没听出来,只觉得那声音很沉闷。 就在两人不解时,对面的铁链子声再传来,而且是特别激烈的那种,好像是要挣脱一样。 同时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传了过来,但绝不是尸体的腐烂味,更像是一种伤口溃烂的腥臭味。 苏寒抽了抽鼻子:“它受伤了,好像是伤口已经溃烂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萧沐庭低头看着从他身后只露出个头的苏寒。 苏寒抬起头来,对着他抽了抽鼻子:“就这样,闻到的。” “哦……”萧沐庭看她这样子,很是想笑的,可他却不能,只能扭头扬了下嘴角。 “过去看看吧。”苏寒轻推了他一下。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叮嘱着:“你别往前冲,跟着在我身后。” “好。”苏寒立即跳出来,与他并肩站好。 两人一起向前小心的挪动着,在走进了黑暗通道后,两人就站在黑暗里,适应着这里的环境。 苏寒越往前走,心中那股不明的情绪就越重,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在召唤着她,让她有一种向往,同时还有一种不安。 就在她们又走了十几步后,苏寒看到了。 对面的黑暗处,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这双眼睛她熟悉,就是在梦里她见到过的那一双。 此时那双眼睛的目光里,也是一样,闪动着的不是恶意,一点都不凶,而是一种……慈爱的柔情…… 苏寒继续往前走,而且脚步不自主的就加快了些。 当她又走了三十几步后,一股微寒的风带着些潮气的从右侧吹了进来。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那里,是个拐角式的通道,不宽大,也仅容一人进入。 “是这里!”苏寒指着那边。 “应该是,杨帆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要是按他所说的,他拐过这里,就受到了袭击,那我们……”萧沐庭说到这里,立即拉着苏寒就往后退。 苏寒没想到他会如此,没站稳地随着他退了几步后,就抓住了他的手。 “等等,她没想伤害我……她就是我在梦里见过的……”苏寒急急的道。 萧沐庭果然停住了,将她扶稳地问道:“你说什么?在梦里?” “对呀,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梦到过这里的……也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她没恶意,我反觉得有种亲切感,是不是很奇怪?”苏寒对着黑暗处扬了下头。 萧沐庭轻呼了口气,再对她点了下头,再握紧她的手,向前走去。 当两人看到那足有十米见方的大铁笼子被吊在半空中,铁笼的上下被拴着八根足有手臂粗的铁链子,而笼中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扒在笼栏处,从长长乱乱的头发后,瞪着发绿的眼睛,盯着苏寒的时候,都愣住了。 萧沐庭快速地将苏寒拉到了他的身后,全身也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气息。 “你……不,必!她……过……来……”笼中的人,伸手指向萧沐庭身后的苏寒,声音特别生硬的一字一字的道。 萧沐庭却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第192章 打你一下试试 笼子里的人用力地摇着铁栏杆,将整个笼子都摇了起来,铁链子再次发出响声。 同时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萧沐庭紧握着身后苏寒的手,快速往后退去。 “别……”笼子里的人伸出手来。 那只手,如皮包骨的干瘦,指甲长而尖,而且甲尖处还有一丝绿色。 “小心,它的指甲有毒!”苏寒也用力地扯了下萧沐庭。 “过……来……”那笼中的人再次用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叫道。 萧沐庭冷冷的道:“这样说明,也是一样。” “过……来!”它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命令的口吻。 “这样说,不然,算了。”萧沐庭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无……礼!”笼中人猛然收回伸出的手,再用力一挥。 整个笼子就跟着晃动了起来,同时还听到了“咯吱”的响声。 这声音直钻耳膜,尖而锐得让人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特别的难受。 萧沐庭回身护住苏寒,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他却运起内力,与这声音抗衡着,目光里闪着阴寒之意。 可这声音还是让他心神不宁,气血翻涌。 苏寒踮起脚来,伸着手的够住他,双手也捂上他的耳朵,她的脸上,也有一丝痛苦之意。 好在,这个声音不长,声音结束后,两人放开双手,同时向那铁笼看了过去。 笼中的那人,已经颓废地坐在笼中,低垂着头,伸着手掌,盯着看。 苏寒眨了下眼睛,再拉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它咋了这是?” “难过……”萧沐庭轻声道。 “那……咱还过去不,好像那里还有一条路,后面是什么?”苏寒再伸头左右晃着的身体的看着。 “门!黑色的门,用铁钉着的……”萧沐庭告诉她。 “你是怎么看到的?”苏寒抬起头来皱着脸地问他。 萧沐庭抿了下嘴,这个要让他怎么与她解释,太复杂了。 这时,笼中的人再发出声音:“走!” “啊?”两人同时一愣。 “走……”笼中人再道,可气力明显弱了下去。 苏寒轻咧了下嘴:“那个,我们是来找人的,没找到,不能走,要不……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滚!”笼中人再吼了一声,同时它身体一动,背对着他们,再次有轻微的“呜呜”声传来。 “又……哭了?”苏寒再次皱起眉来。 她都被这个笼中的人弄不会了,咋这么爱哭呢,可话却不说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们过去了,还是让他们出去呀。 要按她的理解意思,是让他们过去,因为它都背过身去了,就是让路的意思了。 她拉着萧沐庭,向一边挪了挪,尽量地靠着墙边,向前移动,这种溜边势的走法,只有她前世,在做错了事,不让爷爷发现时,用过的,没想到,在这里,她又用上了,可这次,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就在他们接近到了铁笼子前不足五步远,只要拐过那个弯就接近那道门时,笼中的人猛然扭头向他们看了过来。 可此时,它的眼睛不再是绿色的,而是红色的,同时一声嘶吼声,如同野兽般的嚎叫。 一股劲风向着两人就拍了过来。 萧沐庭将苏寒拉回怀里,回手单掌也推出了一道掌风。 可苏寒却听到了萧沐庭一声闷哼后,两人直接被推进了拐角,直撞向那扇门。 好在萧沐庭及时伸手撑住,但笼中的人又挥动了手臂。 苏寒猛然地从萧沐庭的怀里冲了出来,挡在他的身前,伸出双臂的拦着,同时大声叫道:“不准你伤害他!” 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强劲而有力。 苏寒闭着眼睛准备着承受接下来的巨痛。 可奇怪的是,那股劲风就在要击中她前,消失了。 她纳闷地睁开了一只眼,就与对面笼中的红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红色的目光里,有难过和悲痛,还有怜爱。 “你是不是认识我呀……让我看看你,行不行?”苏寒不由的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温柔地问着。 那笼中的人先是愣愣、呆呆地盯着她,还将手再向笼子外伸了伸,可随即,它又快速地收了回去,而且用力的在摇头,将头上那凌乱的头发都甩起了不一样的弧度。 其实自看到那双绿眼睛开始,苏寒心中的异样感觉,就让她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她不确定罢了。 再看到这双眼睛就算变成了红色,也一样还是在看到她时,依旧那般的温柔亲切。 还有就是,它不伤害她。 苏寒再上前走了一步,手臂就被身后的萧沐庭给抓住了,他气息不稳地轻声道:“别过去!” 苏寒回头看着他关切而紧张的样子,还看到了他嘴角边的那一丝血迹。 “你受伤了!”她立即担心地捧住了他的脸,然后握起他的手,切起脉来。 她急得一跺脚:“你怎么那么傻呀,打不过就躲开呀……干啥和它硬拼呢……” “我躲开了,受伤的就是你……”萧沐庭轻咧了下嘴角,对她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苏寒放开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也不顾什么的,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时,她身后的笼中传来声音:“不……重……” 苏寒没好气的道:“什么就不重呀,都吐血了,怎么就不重了,打你一下试试……”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瞪大了眼的看着面前的萧沐庭,然后小脸再次皱了起来,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是不是嘴快了……”她咧了下嘴。 “没有!”萧沐庭手上用力,想要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后。 “会……好……”那笼中的人再道。 苏寒这回不敢说话了,只是缓缓的转回身来,皱皱着小脸地看着它:“商量个事呗,有话咱好好说行不,别动手,我打不过你……” “好……”那笼中的人目光闪着红光。 苏寒却好像她像是在笑。 “走……离……开……这……里……”笼中人再道。 “我都说了,我找人,我要找我娘!”苏寒再大声的道,生怕她没听清楚。 “她……死……了……”笼中人闭上了眼,红光消失了。 “不可能!苏文斌说她还活着!”苏寒再瞪大眼的道。 第193章 你不想活了 萧沐庭将她搂回到怀里,看向笼中人:“洛前辈。” “呜……呜呜……”笼中人发出这种声音,在哭。 苏寒闭了下眼,其实这也是她能想到的答案,只是她一直在确定罢了。 苏府的怪物,就是洛芷卉! 怪物! 就是她的母亲! 萧沐庭手臂再用了些力道,想让苏寒别那么难过,因为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而此时她还微低着头,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苏寒再睁开眼,看向那个笼子,笼中的人用那双枯骨般的双手,捂着脸,“呜呜”之声就没间断过。 “我带你出去!”苏寒声音颤抖的道。 笼中人摇头:“不……用……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我师父说了,我是医学天才,我会的很多,我尽力的救你!” “不……”笼中人再道:“无……救!” “你想你爹吗?你想你的师兄吗?你想仙瑶宫吗?你想你的女儿吗?”苏寒一边几问。 笼中人全身一僵,再抬头起来,头发顺着脸两侧散开,露出一张黑脸,而那脸上,还布满了可怖的黑纹。 她无声地张着大嘴,伸直了双臂,然后再突然颓废地落下,头重重的直接磕在了身下的铁板上,一声又一声。 苏寒挣开萧沐庭的怀抱,冲了过去,可她的个子矮,笼子被吊起来的太高,她根本也够不到。 她用力地向上一跳,双手抓住铁栏杆,动作麻利地翻了上去,然后伸手向笼子里够去。 “娘!我救你来了……你别这样……行不行……”她急急地叫着。 猛然间,笼中有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脸:“看……看……不是……不……” 苏寒却用力的在点头:“是,你是,我知道,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是……” “走……快走……发作……我……控……制……不住……自……己……走……啊……”笼中人向后缩去,退到她够不到自己的地方,不停地摇头,挥着手。 “娘,我可以给你治病的……苏文斌能下毒,我就能解毒,我不行,还有师父呢……还有师兄呢……还有师叔和外祖父呢……娘……”苏寒哭喊着。 笼中人的头摇得更快,更激烈了:“不……不……” 萧沐庭过来,也只是一窜,就上了铁笼子,伸手将她的腰搂住,再看了看笼子的外缘,这才发现,所有连接的地方,全都浇筑封死了,就连那锁头,都是一样。 而且他发现,这笼子的材质很不一般,应该是寒铁所铸,连吊笼子的铁链子都是,可这种材质,一点都不好找,更别说还能打造出这么大的一个笼子出来。 苏文斌还真是本事不小呀。 苏寒与笼中人的争执还在继续,可无论她说什么,笼中人就是不同意。 萧沐庭只能提醒她:“你身上不是有用大头鳞和老龟血所制的灵丹吗,先给她吃上一颗。” 苏寒这才想起来,立即拿出药来递向牢中:“娘,这是灵丹妙药,是我从大头身上取得了七彩鳞,从老龟身上取得的蓝血所制,能解百毒,你试试好不好……” 笼中人愣了愣后,盯着她手中的那颗药丸,好一会,方才伸出手来,那尖锐带着绿光的指甲,小心而颤抖着,在到了她手边时,又向下落了些距离,生怕伤到她一样。 苏寒看着她吃了那颗药后,就伸头晃脑的想看到她的变化。 这时却听她道:“男……人……打坐……调……息……快……” 萧沐庭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只能附在苏寒的耳边解释给她听。 苏寒立即对他点头:“快下去吧,听她的,快点。” “你下来!”萧沐庭对她点头。 “我没事,我就在这里,我想看看变化。”苏寒摇头。 “不行!下来!”萧沐庭不同意,他对于笼中的人,根本不放心。 “下……去……”笼中人也帮着萧沐庭。 苏寒无奈,只能被萧沐庭抱了下去。 他坐在一边墙根处打坐调息,她就在他身边陪同着,一会看看萧沐庭的面色,一会再伸脖子看看笼子里的情况。 这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和害怕。 过了能有半个时辰,萧沐庭睁开了眼,正对上苏寒心担心急切的目光。 他的心头一暖,眼中闪动着温柔的笑意,对她轻点了下头:“好了。” 苏寒自是不放心的,再抓起他的手腕切着脉,然后将头伸到他面前,盯着他的那张俊脸。 “你是怎么做到的,刚刚你真的很严重。” “你的神药好用。”萧沐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再咽了下嗓子。 “我觉得,还得是你那个功力好的配合,不然哪会这么快得好。”苏寒撇着嘴的点头道。 她支着腿要站起来,可只一动,又向他扑了过来。 萧沐庭手快的扶住她,顺势地搂也入了怀,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寒皱眉的道:“脚麻了……蹲的时间太长了……” 萧沐庭真是被她这时而精明,时而迷糊的样子打败了。 苏寒坐在地上缓着脚,还对着铁笼子扬了下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急,我去看看……”萧沐庭站起身来。 可袖子却被她拉住了:“你别去,我去!万一她要是再伤了你怎么办……也不能再吃药了,你都快成药罐子了……” 萧沐庭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心中暖暖的,手臂用力,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再轻搂着她的腰。 脚下点地,直窜上铁笼子上,两人的手紧紧地抓着栏杆,看着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人有了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来。 通过头发,一双微红的眸子向他们投来了温柔的目光。 “好了?”苏寒试探地问道。 “嗯!”她轻点了下头。 “那我就想办法,把这笼子弄开。”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不用……我,自己……可以……”那笼中人轻挥了下手。 萧沐庭带着苏寒下来,躲在得远一点,却也只听到一声轻“咔”响声后,铁笼子的一侧面就断开了。 笼中的那人在从笼中落到地面后,身体再是一晃,就跪坐在地上,然后就有一口血吐了出来。 苏寒立即冲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可切诊之下,让她惊讶得瞪大了眼。 “无需如此……该结束了……”那人从头发后面,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明知道的,还要自己来,你是真不想活了!”苏寒难过的大声道。 那人轻摇了下头:“我……对不起的人……太多……无颜面对……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放……”苏寒咬着牙的生生地咽回了另外一个字。 第194章 不是什么好鸟 萧沐庭就站在苏寒的身后,看着躺在苏寒怀中的那个如枯骨一样的人。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像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仙瑶宫宫主之女,洛芷卉? 可现在的她,是一点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她目光慈爱的看着苏寒,眼中全是温柔的光。 “吾儿……真……漂亮……”她虚弱地道。 苏寒惨然一笑:“你欠我的,真不打算还了,就这样走了?你觉得好吗?” “是……娘……对不住……你……别怪……我……”她再闭了闭眼道。 “不怪你,怪谁呀……怪我吗……你对不住的不仅仅是我,还好多关心你,爱你的人……你都不打算还了?”苏寒平静的道。 她再轻摇了下头:“寒儿……娘亲不是不想还……是真的没……没那个力气……了……你的药……真的很好用……可对于我来说……却无用……他用在我身上的药……太多……现在,我还能……也是拼了最后的……力气……让娘告诉……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你一定要记住……” 苏寒却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信,我要试试,出去再说吧。” 站起身没用什么劲,就将她洛芷卉抱了起来。 可洛芷卉却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看过来时,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那扇木门。 “那里……还有一个……如果,可,可以……把他也,也带出去吧……出去后……再杀了他……埋了……也算是入土……为,为安!”洛芷奔喘着粗气的道。 苏寒看向萧沐庭,他轻点了下头,叮嘱她:“站在这里,等我。” 他走到了扇门前,一掌劈下门上的锁,推开门后,不由抽了口气。 苏寒在他身后,也跟着轻呼了一声:“这……这什么玩意儿?” “莫……莫慌,是人……他是苏文斌的师兄……”洛芷卉虚弱的话中,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师,师兄?”苏寒一愣,她抬头看向也看过来的萧沐庭:“他不会就是苏文斌说的那个……离容!” 萧沐庭点了下头:“看来就是他了。” “是……是离容,他,他师父……唯,唯一的……儿子……苏文斌……弑师……害师兄……”洛芷卉顾苏寒的怀里轻点着头。 那是被一条铁链子拴着脖子,四肢全无,只有一副身驱窝在杂草中,他的双眼被挖成了两个洞,鼻子都被削了,只余下两个孔的“人”。 “真的让你等到了……”离容笑道。 可他的笑,看在苏寒和萧沐庭的眼中,却很是惊悚。 洛芷卉轻声道:“我答应你的事……现在可以兑现了……你也要承认,我仙瑶宫的医术,就是比你幽萝谷的高明……” 离容再笑出声来,但却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咯”怪笑声:“洛芷卉呀……洛芷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一争高下呢……行,就算我承认了又能如何……你命不久己……还能怎么样。” “不能……但我还是赢了……离容……我死而无憾,你呢!”洛芷卉也轻笑一声,却是嘲讽的。 离容不再笑了,面上的表情很是狰狞。 “你们有什么话,出去说吧,在这里聊天很舒服吗?”苏寒呛了他们一句,转身抱着洛芷卉走了出去。 萧沐庭劈断那条铁链子,从一边扯过一块很脏的破布,把离容包起来后,拎着走了出来。 两人刚一拐过弯口,同时停了下来,全都愣住了。 从这里向前看去,可以看到对面有灯火的那个药柜,而且仙瑶宫的那个标记看得很清楚。 苏寒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恶毒!”萧沐庭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苏寒长呼了口气:“他就是想让你天天的看到,时时的记得你是谁,他就真的这么恨你吗?” “恨?不至于,与其说恨……不如说他自卑……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自,自卑……哼……呵呵……咳咳……”洛芷卉嘲笑着。 他们不再停留,快速地返回到了地面之上。 当书房秘密的门关闭后,苏寒看向萧沐庭:“殿下,那里面的那个笼子,别弄丢了,等过后,我想要。” “好,回头来拿。”萧沐庭对她点头。 萧沐庭带着他们直接去了京郊的一处别苑。 原本是想让人把拴在离容脖子上的那个铁链子取下来的,可却发现,那铁链子已经深陷于他的脖子里,都长在了皮肉之中,根本拿不下来。 洛芷卉躺在床榻上,直接下令:“杀了他!” “啊?”苏寒被她这过于直接的要求,给弄得一愣。 “我答应过带他出来……已经兑现了……”洛芷卉平静地道。 离容抬起那吓人的头“看”了过来,再咧嘴一笑:“听她的吧,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就是在受罪,你们全当做个好事吧。” 苏寒却冷笑一声:“你想解脱,凭什么让我动手,我认识你吗?想死,你是不是也得找你的师门中人呀。” “小姑娘……你听的可是母命。”离容再笑出声来。 “得,你可别笑了,也不怕把狼招来……你那么有本事,自断心脉不就行了,何必为难我们。”苏寒眼中一片嘲讽。 萧沐庭挑了下眉,后退了几步,背着手的站在了苏寒身边。 他发现了,这个离容也不是什么好鸟! 洛芷卉好像也想明白了,再冷笑一声:“看到了吧,这就是幽萝谷的人,都这副德性了,还算计人呢……还好我家寒儿聪明……离容,去了地下,与你爹爹好好的告状。” 离容不再笑了,面上一片惨然,他就这样躺在地上,除了有一口气外,就和死人一样。 萧沐庭让人把他“拎”出去后,苏寒要再喂洛芷卉一颗药丸。 却被她拒绝了,她摇头道:“别再浪费了你这神药,留着自己用吧……他这一生,一直想配出一种天下无人能解的毒药来,现在看来,他真的成功了,可惜呀……他却不自知。” “你心也真够大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他呢。“苏寒不屑地嗤了一句。 第195章 任务完成了 苏寒端着一杯温水走过去,递到她的面前:“喝一口吧。” 洛芷卉虚弱地闭了闭眼:“娘对不起你……别怪我……” 苏寒轻摇了下头:“先别说这些,我马上派人送你回仙瑶宫,想必那边的师叔们,会有办法。” 洛芷卉急急地摇头,再喷出一口血来,再伴随着咳嗽。 苏寒再切上她的脉,不由地闭了下眼,低下了头。 无力回天! 洛芷卉缓了缓后道:“我无脸再回去了……当年我走得那么绝决,伤了很多人的心……爹不会认我……连同你也受到了嫌弃……他恨我……我,我知道……咳咳……” 苏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洛芷卉所做的事,确实是不好让人原谅。 估计那位已经离开的原主,都不一定会原谅她所对她做的一切。 洛芷卉用那干枯的手,拍了拍她的手:“别难过……寒儿长大了……有了好归宿,我放心了……这一生我错得太多……无颜求得任何人的原谅,只愿吾儿……可以代替为母,完成心愿……” “不答应,想完成,你自己来……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任何事……”苏寒猛然抬起头来冷漠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让洛芷卉不由一愣,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还有眷恋。 苏寒觉得她现在看的并不是自己,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洛芷卉脸上的黑色纹路虽然已经消退了,可她的脸却特别黑,看着很脏的样子,她的眼睛还泛着红,非正常的样子。 不过苏寒也明白,她现在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可她依旧无法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感觉得到,那不是一个很容易的任务。 洛芷卉回过神来后,再咧了咧嘴,像是在笑一样:“你真像他……这种决然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是谁!”苏寒问道。 “寒儿……莫怪他……他也不想的……当年是我太任性了,不顾你外祖父的反对……决然得与他离开圣秦……可到头来……却落得个独自离开的下场……可现在我明白了……他有他的无奈,而你现在也一样……”洛芷卉说着,已经看向了站在苏寒身后的萧沐庭。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与苏文斌走的吗,他什么时候离开过圣秦?”苏寒没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你也是皇室成员……你也会有圣命难为的时候……你也会再娶妾室……你会怎么对我的寒儿?”洛芷卉问的是萧沐庭。 苏寒猛然地站起身来,挡在了萧沐庭的身前:“现在说你的事,你问他干什么,他怎么对我,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别为难他。” “呵呵……连语气和说词都与当年,我与你……你外祖父说的……一,一样……呵呵……果,果然是母女……可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当时的笃定和自信……有多可,可笑……”洛芷卉咧着嘴,眼泪却顺着那黝黑的脸上流了下来。 萧沐庭按住苏寒的肩,却对洛芷卉道:“你不必担心,本王向来说一不二,一生只有一妻,足矣,多了无用,本王不是别人,别拿你看人的标准,来看本王。” “就是,眼神不好!”苏寒也白了眼洛芷卉。 “宸王,我知道你,你是一个让很多人都忌惮的人,希望你说到做到……莫要让她受到……伤……伤害……这孩子……太苦了……” “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萧沐庭坚定地道。 洛芷卉再轻点了下头:“好……”她再看向苏寒:“你可拿到了……那个,盒,盒子。” “拿到了,交给师父了。”苏寒回答。 “师父?你师父是谁?”洛芷卉问道。 “白清阳,白老头。”苏寒再平静的回答。 “大师兄……好呀……好……想必他会带回师门,桃,桃树下的那个……那个坛子……”洛芷卉更加虚弱地闭着眼断断续续的道。 “桃树下?还有呀?”苏寒倍感无奈。 这古人咋这么能藏东西呢,还尽往地上藏。 没人告诉,真是不好找。 “那里……有一块玉牌……一定要好好……好好保……保管……莫要……丢了……我一直在等……等着他……他来找,找我……可是……为什么……他不来……呵呵……男人……太,太会骗人……骗……骗人……”洛芷卉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叫景川柏!”苏寒问道。 可洛芷卉却不会再回答她了。 苏寒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腕,没有脉动了,再探向她的脖子,她只能收回手。 她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对着床上的洛芷卉磕了三个头。 萧沐庭明白,洛芷卉走了。 他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轻拥她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她走了,也好,对她来说,是解脱……” 苏寒抬起头来,脸上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甚至眼中都没有一丝泪影,她特别平静的道:“能帮我准备一副好一点的棺材吗?再找人帮她重新整理一下遗容,换件体面的衣服……” “好!”萧沐庭对她点头。 她的样子太过反常,让他特别担心。 苏寒再回头看向床上的洛芷卉:“我想她,不会入苏家的坟地,就别把她葬在那里了,能不能找一个冰室,暂存一下她的尸体,等到白老……师父回来后,或是让师兄通知一下仙瑶宫师门中人,把她送回去吧……” “好!”萧沐庭再答应。 苏寒再抬头看着他:“丧事还需要什么,我不懂,可她应该不需要灵堂吧……她原本是个早就死了的人……” 萧沐庭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小声道:“寒儿……你可以哭的,不丢人……哭吧。” 苏寒却在他的怀里摇着头:“我不想哭,我为什么要哭……早就知道结果了,不是吗?她的自私、任性,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的任务完成了。” “寒儿……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如此隐忍……”萧沐庭担心地看着她。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抬起,搂住了他的腰:“我想回家!” 萧沐庭立即点头:“好,咱们回家!” 第196章 幽萝谷 苏寒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回春堂。 刚一开铺,就有很多人前来排队。 韵诗和韵兰都看傻眼了,前天还没人呢,怎么今天就排这么长的队了。 再看古暮云的诊室,今日却也只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有工作,自然是苏寒想看到的,看起诊来也格外的卖力,态度好到不行,开出的药方子一张接一张。 齐掌柜与伙计在柜台前忙着,不过他却看出了一个问题。 在古暮云那边没患者的空档,他拿着药方子走了过去。 “主子,您看看这药方子。”他小声地道。 还抬眼看向只有一层隔断的对面诊室。 “有什么问题?”古暮云看了几眼问他。 “这可都是些特别便宜的药材,小……小公子是真为患者省钱呀。”齐掌柜咧了咧嘴。 古暮云明白他的意思,轻扬了下嘴角:“这样很好,花小钱,看大病,没什么不对,医者仁心。” “可主子,咱们是开……”齐掌柜小声道。 古暮云抬头看向他,目光里全是严肃:“你照方抓药就好,这只是开始。” “啊?主子,这样咱们可能会赔钱的……”齐掌柜再压低声音道。 古暮云将药方子塞回到他的手中,再是一笑:“目光短浅,过后你就知道了。” 齐掌柜不敢再说话,只能回到了柜台前,继续抓药。 一上午的工作结束后,苏寒双手伸直过头顶,伸着腰走出了诊室。 却看到古暮云正坐在厅中喝茶。 “师兄,你好悠闲呀。”她走过来。 古暮云暖暖的一笑,回手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面前:“今日可尝到了人满为患是什么样子了吧,还有一下午呢,慢慢来吧。” “患者多我不怕,不过都是些小病,没什么奇特的,有点小无趣。”苏寒眼睛还四下瞄着,生怕被人听到的小声道。 古暮云再是一笑:“这个真不用着急,你前天才因赢了伍大夫而出了名,今日就已经有这么多患者慕名而来,想来再过几日,就会有大人物出现了,你可有想好,要怎么办?” “想什么?”苏寒喝了口茶,问他。 “大人物呢,可能是朝中大官,也可能是皇室宗亲,或是某官员府中的家眷,可能会有你相识的,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古暮云笑看着她。 “对哟……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不过,我都换成男装了,他们也能认出来吗?”苏寒伸着手,歪头看着他。 古暮云笑着摇头:“认是不一定,但眼熟是一定的,想找出你这两个身份的关联,并不难。” “那怎么办?要不要,我也在下巴处粘两缕胡子,要不装成白胡子老头怎么样,那样一定认不出来,再不行,就……”苏寒托着下巴认真地想起来。 “行了,你可别瞎琢磨了,这都是什么呀。”古暮云再被她逗得笑出声来。 “那你说,怎么办?”她直接问他。 “你会隔帘看诊吗?”古暮云对她挑了下眉。 苏寒一拍手:“对呀,放个帘子不就行了,诊患的情况,可以通过韵诗和韵兰来传递,大不了,就在帘子处掏出两个洞,也能看出来嘛,这个办法好呀。” 古暮云笑出声来:“你还真挺会举一反三的,那我就让人准备个帘子了,你想沙帘子好呢,还是竹帘子好。” “竹帘子吧,那样挡得能严实点。”苏寒直接道。 “可为兄认为纱帘子不错,还能显得你更加神秘一点。”古暮云笑道。 “不用了,这神秘的事吧,还是少些得好,省得别人窥探不清,反招贼更多,我可没精力应付这些人。”苏寒挥着手。 “怎么,是有麻烦了吗?”古暮云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奈。 苏寒四处看了看,再对他勾了下手指。 古暮云听话地伸头过去,她就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兄,你对师门了解,可知道怎么联络师门来个人呀。” “你要找师门?你不是有大师伯……”古暮云不解地看着她。 苏寒轻撇了下嘴:“你那个大师伯特别不靠谱,他早就回师门了,说是有事处理,一走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我想师门来个人,把……有东西让他们带回师门,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何事?交给我不行吗?”古暮云看着她。 能让她如此为难的事,可不多见。 “也不是不行,这样你就得回一趟师门了,估计年都得在那里过了,你不用与家人团聚的吗?”苏寒对着他眨巴了下眼睛。 “哦……这样啊,那我来通知吧。”古暮云轻点了下头。 “行,等到来人了,就告诉我一声吧。”苏寒对他笑了笑。 古暮云再看了她一眼:“对了,关于苏……” “我已经去过了,就是从他那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呢。”苏寒无奈地再撇了下嘴。 “还有一个?”古暮云没明白问。 “对了,师兄,你可听说过一个叫……幽萝谷的地方。”苏寒问他。 “幽萝谷?听是听说过,但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古暮云惊讶地看着她。 苏寒轻点了下头:“想来也是,那素灵圣手离见仇,你也知道喽。” 古暮云点头:“听闻过,此人与咱们师尊的医术不相上下,这两人年轻时,也是比试不断,后来又都收了弟子,再让弟子们比,听师父说,师尊特别介意与幽萝谷的比试,输给别人无所谓,但与幽萝谷的人比试输了的话,那可是要被重罚的。” “还有这说法呢,那师叔们与幽萝谷的何人比试的多一些,战绩如何?”苏寒这回真有点明白了。 难怪,洛芷卉对离容的态度会是那样,就像在较量一样,看来,这两个门派是传承下来的。 可为什么,洛芷卉会对苏文斌那样呢,她难道不知道苏文斌是幽萝谷的弟子吗? 古暮云回答了她:“幽萝谷的弟子不多,能出来与咱们师门的人比试的,也只有离见仇的儿子离容,此人的医毒之术堪称精湛,不过却于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了,多方打听也无他的踪迹。” “是呀,被关在那个地方,怎么可能找到。”苏寒喃喃说道。 古暮云却看向她,眼中全是询问。 第197章 半部毒经 当古暮云看到已经虚弱的只吊着一口气的仇容时,真是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 仇容知道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当日带他出来的那个小姑娘,另一个却不是当日与她在一起的人,不过却是个男人。 “小姑娘,想必,她比我先死了吧……”仇容虚弱的道。 苏寒轻“嗯”了一声:“我也为你准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放心吧。” “嘿嘿……那可真要谢谢你了……仙瑶宫的人,果然慷慨。”仇容哑着嗓子笑道。 苏寒嫌弃地撇了下嘴:“行了,你可别笑了,像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一样,难听死了,我慷慨与仙瑶宫没关系,是出于对你的感谢,要不是有你在,想来,这么多年,她在那里,一定很难过。” 仇容面上再是一僵,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了“呃、呃”的声音,然后再发狠地抿着嘴。 “她只是想赢我罢了,我们之间有赢有输,苏文斌就是裁判,他可是从我们两人那里,得到了很多。” 苏寒再抬头轻咧了下嘴:“你想他死呀。” “当然想,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仇容再愤恨地道。 “不应该呀,洛芷卉不是给过他一本小册子嘛,单凭那一本,足以让他名扬天下了,可他为何还是个太医院的普通太医呢,连院首都没当上,他这么甘居于人后吗?”苏寒抱着胸,手在下巴上轻摸着。 “他不敢用!”古暮云冷哼一声。 仇容也冷笑着:“他当然不敢用,他怕被仙瑶宫的人找上门嘛,当年他可是在仙瑶宫主面前发过誓的,绝不是觊觎仙瑶宫的医术,只是爱慕洛芷卉,他要是用了仙瑶宫的医术,甘愿受万蛊嗜血之苦,死无全尸,毒誓发到这个份上,他哪里敢用。” “那他也没敢把幽萝谷的医术展现出来呀,他对外表现得很是平庸。”苏寒再道。 “他不敢展现幽萝谷的技能,是怕我来寻仇,可他也不想想,真以为改了名字我就找不到他了吗,他不敢改祖宗给的姓,也是一样。”仇容咬牙切齿地道。 “也对,他弑师,也就是杀了你的父亲,你来寻仇,是理所当然的,可为什么,你会失手呢?还被他擒住后,变成了这般样子,你们这个师门,很奇葩呀。”苏寒嘲讽地笑道。 “不准你如此说,是父亲看他可怜,将他自小就收在门下,是他不知感恩,只因一部毒经,少传了他几篇,他就下了如此杀手,当我回到谷中,只看到已经尸骨不全的父亲及满门师弟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他碎尸万段。”仇容怒吼着。 “可你没成功,不是吗。”苏寒挑了下眉,语气中的轻蔑很明显。 仇容突然泄气地躺在那里,成了洞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对着天棚。 他难过地道:“是呀,还是没防到他会用那种手法,也怪我自己,当看到洛芷卉站在那里时,眼睛不由的就直了,完全失了防备,在她得知我是幽萝谷的人时候,她怒瞪着我的目光,让我产生了征服她的想法,却没料到,被苏文斌得了手。” “他用针制住了你!”古暮云突然开口。 仇容抿了抿嘴角:“那手法,绝对是仙瑶宫的,因为幽萝谷没有这种手法,只有仙瑶宫……” “也不一定,这天下间,用针手法独特的,可不在少数,而仙瑶宫中精湛的人虽多,可小师姑决不在其列。”古暮云淡淡的道。 “就算他不是你们师门中最精的,可在我们看来,已经是精湛无比了,而苏文斌向来有一种能力,就是把一些技法结合在一起,创出独特的一种,药方也是一样,几种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新药。”仇容语气淡了,情绪也平缓了许多。 “这种配合出来的药,根本无法得到临床印证,所以,你与她,就成了试药的工具。”苏寒平静的道。 仇容微点了下头:“对,原本他只是挑了我的手脚筋,可因为那些药,让我四肢出现了溃烂,他不想让我就这样死了,少了一个让他试药的人,所以他就把坏死的部分切掉,再坏再切,最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刚才说,他为了半部毒经,对师门中人下手,那他就是得到了全部的了。”苏寒再问他。 仇容摇头:“当然没有,父亲在得到这本毒经后,也犹豫了很久,是不是要传给弟子们,他经过很长时间的考察,方才选择性的把毒经分别传授,苏文斌因入门早,自然是知道这本毒经的存在,他特别会伪装自己,骗了同门师弟们的信任,得到了几个配方,但他并没有如愿的全都拿到手。” “因为,剩下的,都在你的手里。”古暮云轻摇头的道。 “是,在我这里,所以,在我被他关在那里后,他不停地逼问我,不过他从我这里得到的,全都是我将两三个配方重新组合的东西,哈哈……”仇容得意地又笑出声来。 可他的笑意,着实是让苏寒头皮发麻,她咧了下嘴的,用手在头上胡乱的揉了揉,再用手在手臂上扫了几下,还跺了跺脚。 古暮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丫头,也太好玩儿了。 “行了,你可别笑了,有什么可得意的,还是让他拿来试药了,你要不是胡乱的给他什么重新组合的配方,说不定他还配不出这么强大的毒药呢,你们师门的人都有一个毛病,你还不自知呀,他会重新组合,你就不会了吗,这回让他反得到了最强大的毒药配方,还用在了你身上,好受吗?” 仇容的笑声再停顿了下来,没一会,就开始哭了,苏寒更是无语了,她怎么这么欠儿呢,告诉他这个干啥呀,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就在她拉着古暮云要离开时,仇容突然大声地叫道:“小姑娘,求你一件事,帮我把那半部毒药篇拿回来,随我一起下葬,不要再让这些东西存留在世上害人了,也算是我临死前,为世间人积个阴德。” 苏寒没回答他,强拉着古暮云走了。 可古暮云却知道,她听到了,也会照办。 第198章 就是活该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9章 相亲大会 到了府门前,萧沐庭先从马车上下来,再回手去接苏寒。 她刚要迈进府门,突然就停住了。 猛然拍了下手,轻呼一声:“坏了!” 萧沐庭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她:“怎么了。” “我把小诗和小兰忘在回春堂了!”她皱着小脸地看着他。 萧沐庭回手直接把她搂住,夹在手臂处拉着向府门迈了进去。 “你是不是迷糊了,我不去回春堂,怎么知道你在别苑,当然是让她们先回来了……”萧沐庭语气中全是无奈,但却依旧宠溺地解释给她听。 被夹着头,半撅着身子跟着他一路小跑的苏寒,在他臂弯里却憨憨地傻笑出声:“嘿嘿……还是你最聪明,甘拜下风……嘿嘿……”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个个抿着嘴,却没一个敢笑出声来的。 就连萧航都笑得眼睛眯在了一起。 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这样过,这得被气到什么样子,方能如此。 又是能疼爱到什么样子,才会如此无奈又不舍得伤她,真是太好了。 两人一进后院,就看到奕王被兰阳推着,在院中等着他们。 见两人如此样子的进来,也都是一愣,但随即也明白,定是苏寒又干了什么事,让自家小皇叔无奈又不舍得斥责,方才会如此吧。 苏寒一抬头,就看到两人笑得烂颤的模样。 伸手拍着萧沐庭,他也只好放手,扶她站好后,还贴心地为她抚平了衣服,正了下头上发冠。 萧沐庭再看向两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兰阳脆生生地道:“回小皇叔,等您呢。” “等本王做什么。”萧沐庭虽然如此说,可目光里却是了然一片。 苏寒的眼睛在这三人身上溜来转去,只从他们这相互的目光,也看出了些端倪。 她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不必,想去就去吧,出去走走,对你们有好处。”萧沐庭将她的手握住,淡淡的道。 “小皇叔,你不去吗?”奕王问道。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没好气地道:“没兴趣,这种时候办什么游园会,游什么园,看树枝子吗?” 奕王笑了笑:“侄儿也觉得,这个时节举办游园会,有些突兀,可见是有目的的。” “这还用说嘛,一定是有的,我看呀,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兰阳撅着小嘴,不高兴地道。 萧沐庭的目光突然就阴了下,握着苏寒的手,微用了些力道,沉声道:“无论是什么目的,都不会得逞,本王想保住的人,谁也别想动。” “那外甥女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病都没好呢……咳咳……”兰阳也装着咳嗽了两声。 奕王扭头看向兰阳:“你这丫头,学坏了,这是我的词,你抢了,我说什么……” “谁让你不早说的……反正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你有病!”兰阳不服气地对他扬了下头。 萧沐庭无奈地摇了下头,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怎么什么招都能想出来,幼稚! 苏寒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动了动,在他看过来时,她才问道:“啥游园会,在哪游?” 萧沐庭拉着她向前走,轻声道:“皇后下了道懿旨,要在皇家别苑举办游园会。” “皇家别苑在哪呀?”苏寒仰着小脸地问道。 “就在城西,麟霄园。”萧沐庭对她轻点了下头。 兰阳跑了过来,亲热地挽上她的手臂,笑着对她道:“那里的风景可好看了,光殿就有八处,各种堂就十六处,还有轩、亭就更多了,每一处的景致都特别好看,那里可大了,一天都走不完的……” 苏寒跟着她也轻撇着嘴:“走一天?那不得累死呀,我可不行,我走不动。” “我也不行呀,以前去过的,但也只是在琉澜斋停留了半天,又在观湖亭看了一下,别的地方,只是看着那些人在游玩,我是走不过去的。”兰阳垮着小脸的道。 “还有湖?”苏寒瞪大了眼。 奕王被莫颜推着,跟着他们一起前行,奕王笑道:“那是泽琼湖,面积之大,行船一日方能驶一来回,湖中还有个宝珍岛,上面建有邀凤阁,可观整个泽琼湖全貌。” “这也太大了吧……”苏寒嗔舌地道。 萧沐庭却淡然的点了下头:“确实是不小,这个园子,历经了皇祖父和父皇他们修建和扩建,方有了现在的规模,那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要是这样的话,也不能说,现在去没有风景可看,你们为什么不去呢,兰阳现在身体大好,定不会走两个地方就走不动了,奕王也可以呀。”苏寒不明白的看着他们。 兰阳挽着她的手臂,轻晃着:“小皇婶,宴无好宴呀,定不是什么好事的。” “兰阳说得对,而且所下的懿旨,还是所有皇室成员,外有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这不由不让人想多些。”奕王道。 苏寒再轻嘟了下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去,我有很多病人要看诊呢。” “嗯!本王也没想去,本王身体欠佳可是世人皆知的事,不参加这种热闹的宴会,也是正常。”萧沐庭表明的态度。 这时林皓轩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们这就不对了,都不去的话,让我一个人去吗?”他说着快步走了过来。 几人同时回头看向他,萧沐庭挑了下眉:“鄑阳小侯爷也是到了谈论婚姻大事的时候了。” “本世子想找个什么样的世子妃,本世子说得算,也不是谁塞进来的人,都要的,真当本世子没脾气呢。”林皓轩冷哼一声。 奕王立即赞成地道:“皓轩说得对,谁想往咱们府里塞人都要呀,大小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气的人物,脾气还是要有的。” 兰阳却皱着脸:“你们当然要有脾气了,可我怎么办呀,听说,这次还有他国来的人呢,万一被选去和亲,怎么办,我不要去!” 奕王指着她:“兰阳说得对,咱们都是有病在身的人,就装病不去了,看他选谁去。” “那我现在的病,还来得及不?小王妃给一剂药呗,看着像病入膏肓的那种。”林皓轩向苏寒伸着手。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皱眉道:“这都是什么破主意!” 苏寒这回是真听明白了,轻扯了下萧沐庭的手:“这办的是相亲大会呀!” 几人对她一起点头:“对!” 第200章 真的可以吗 入夜后,苏寒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和在烙饼似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在头发上胡乱的抓了抓:“怎么了这是……” 只因她的脑子里特别的乱,耳边一个劲地在回响着先前这些人在院中所说的那些话。 “相亲大会!”她咬牙地冷哼。 用手在盖在身上棉被处用力地拍了拍,没好气地道:“这些人都是闲的吧,没事办这个干什么,办就办吧,还广发‘英雄’贴呀,单身的人就算了,怎么还让已婚的也出席呢,就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她再烦躁地用力地将身上的棉被胡乱地蹬到了一边,下地穿脚,将挂在一边衣架上的外衫扯下来,披在身上就往门外走。 她愤愤地来到萧沐庭的房间外,瞪着已经无灯火的房间,也不知这气恼是从何而来,可她就是生气。 喃喃地道:“你睡得倒是安稳,可知今夜,有多少人睡不踏实,没心没肺,哼!” 她再用力一跺脚,完全是泄愤式的,重重地踏着地面的就离开了。 她刚一走远,房间的门就从里被拉开了,萧沐庭披着一件外衫出现在门口,看了眼外面空无一人的院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何人来过?”他轻声问。 暗处一个声音响起:“回殿下,是王妃,又生气地离开了,方向是白神医的药房。” “哦?嗯……呵……”萧沐庭不恼,反轻笑出声。 苏寒坐在药炉前,用手中的扇子使劲地扇着炉火,眼中却没有了原本的平静,而是烦躁。 她小声地嘟囔着:“都有病,没有病的想生病,有病的不想好,当我这医生是当假的呀,砸我招牌,坏我名誉,给你发工资呀……都是坏人……” “没事好好的在宫里玩宫斗不行呀……那么多的女人,得多少台戏,天天唱都不带重样的,自己的地盘都没斗明白呢,还天天的惦记着宫外的人,招你惹你了,死老娘们儿,没事找事,别人的姻缘关你什么事,用你操心了,不知道操心多了会早衰呀,天天吃燕窝都补不回来你那张老脸……”她再狠狠地道。 手中拿着一个铁钎子,不停地在捅着那药炉里的火堆,原本不旺的火,被她捅得火星四溅,飞得到处都是。 可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表情依旧是气愤的样子,小嘴还不甘心地轻嘟着。 萧沐庭倚在角门边上,抱着胸,面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这丫头,生起气来的样子,都这么有趣。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生怕那火星子溅在她的手上,再伤了她。 “当我傻,我不知道呀,明面上给这些人下贴子,实际就是冲他来的,现在才知道后悔呀,当初干什么了,本就是想羞辱他的赐个傻子给他,现在又想再往这里塞人,当我怕呀,当我没脾气呢,来呗,来一个,我药死一个,看你人多,还是我药多,保证管够!”苏寒用手中的钎子指着那炉上的药罐子,奶凶奶凶的瞪着眼道。 再用钎子去戳那个药罐子:“毒不死你!毒不死你!” 萧沐庭用手堵在嘴上,笑得全身都在抖动,这丫头也太好玩了吧。 可她的话,却让他心中甜得不行,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得意的他再扬了下头,再看向还在那里发着小脾气的苏寒时,眼中全是宠溺的温柔。 苏寒突然将手中的钎子扔在地上,抱着左手的跳到了一边,然后再用力的甩着手。 再用右手指着那药炉子:“连你也欺负我,信不信我揭了你呀!” 萧沐庭身型一闪,就到了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看到手背上那红点点的泡,心疼的转身拉着她就伸进一边的水盆里。 苏寒被突然出现的他给弄懵了,瞪着眼的不会反应,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按在水盆里。 “是不是很疼!”萧沐庭关切地问着她。 “嗯!可疼,可疼了!”苏寒盯着他的侧脸,轻声的开口。 他扭头就看到她那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小脸有点呆萌。 “知道疼就好,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与它们发什么火。”萧沐庭将她的手拿出水盆,仔细地看着。 “萧沐庭,你真的不会去那个游园会吗?”她终还是问出了她的担心。 萧沐庭托着她的手,看着她:“你晚上不睡,来这里制药,就是因为这个?” 苏寒很诚实的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一半一半。” “什么叫一半一半?”他带着她向屋内走去,在屋内看了下后,找到了药箱,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苏寒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递到他的手中。 “你虽然当着他们的面说不会去,但那不是皇后下的懿旨嘛,你不去,不会是抗旨吗,再有就是兰阳所说的,为什么她担心会被选中和亲呢,她不过是个郡主,和亲的不是应该是公主的事吗。”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子前,坐下来,将手还平放在桌上,等着萧沐庭给她上药。 萧沐庭抿着想笑的嘴角,坐在她的面前,从瓶中倒出药液,轻柔地涂抹在她那白皙的手背上。 对于她此时的自觉,他特别的满意,这说明,她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存在,那么,以后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应该不会太抗拒,也不会吓到她了。 “我的病,京城人人皆知,好与没好,也是我说的算,就算有那道懿旨在,我体弱不能出席,也无事。”他柔声地对她道。 “哦……那样,他们会不高兴的吧。”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萧沐庭对她微微一笑:“我高兴就好了,再说说兰阳,她是郡主,也是皇室中人,和亲之事,也不仅仅只有公主才行,郡主也可以,就连朝中重臣的女儿也会有被选中的可能。” 苏寒这才明白:“哦……难怪兰阳会担心呢,可你说过,咱们圣秦不是大国吗,要说和亲,也是那些小国才想着用国中女子换和平吧,为何要把咱们家的女儿嫁出去呢。” 萧沐庭的眼睛阴阴地眯了眯:“只要兰阳不想,谁也别想动她。” “真的可以吗?”苏寒依旧担心。 她突然想到了洛芷卉在密室里所说的话。 不安地动了下正被上药的手,也弄痛了手背上伤口,让她轻“嘶”了一声。 第201章 你自己听 萧沐庭重新捧回她的手,看到有点破皮的烫泡,心疼地看着她。 “干嘛乱动,是药刺痛了你吗,看看都破皮了……”他说着轻吹着她的手背。 苏寒咬着下唇,再看着此时对他细心呵护的样子,心中却再涌起一丝酸楚,她小声道:“可是,圣命难为……” 萧沐庭抬头看着她,就发现她此时眼中的不确定,还有一丝惶恐的害怕。 “我不会!”他坚定地道。 苏寒再轻舔了下唇角,明显的,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安心,他依旧很不安。 萧沐庭抓紧她的手腕重新拿起药水,为她的伤口涂着,语气再轻柔了些:“你也莫要多想,我自有打算,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苏寒轻点了点头:“也对,你是宸王殿下嘛,可是你再强,也只是个臣呀,你怎么可以抗旨呢,我不就是个例子嘛,赐旨你就得接,连我这个傻子都进入府,要是他们再赐一次,你真的能不接吗?” “你不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萧沐庭急急的道。 苏寒不由一愣,心不由的就抽痛了起来,眼中那一丝的期盼都消退了下去,缓缓的垂了下眼眸。 原来! 只是救命恩人! 原来,他一直坚定的,是这个。 对呀,一个救命恩人,他要报恩的。 所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报恩。 她不由暗中嘲笑起了自己,果然是个不经情事的菜瓜。 想前世,上大学时,看到校园内,成双结对的校友,她还不屑地说人家不上进呢。 那时学姐就说过她,她们只是在经历着人生必经的一个过程。 她那时真的没想过这些,男女之间的情感,只被她看成了最真挚的友谊,再有就是战友情。 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本以为,是自己幸运。 却没想到,却是自作多情。 她再缓缓的抬头,看着还为她手背涂药的萧沐庭,轻声问道:“那现在呢,你的病好了,也帮我找到了洛……娘亲,更帮我惩罚了苏文斌,你已经报完恩了。” 萧沐庭终于发现此时,她的不对劲。 过于的平静之下,其实是强烈压制的感伤。 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想再刺激一下她,让她承认自己的想法。 “算是吧。”他点了下头。 苏寒再用力的咬着下唇,手轻动了下,收了回来,再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悠悠地道:“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萧沐庭也起身起来,有点担心她了。 她没回头的回答:“原本,一个太医之女的身份,本就不足以配上宸王殿下,这一点,先前嘉诚县长说的,我听懂了,现在苏文斌已经卧床,我也不会让他再重新的站起来了,所以,苏太医府以后也会没落,就更加的配不上这宸王妃的位置了,想来,以后会有很多人想要这个王妃之位,只要你选好了,可以告诉我一声,我让出来就是了。” “你怎么让!”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本是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却没想到,她如此不屑这个王妃之位。 再有就是她轻松的说出那个“让”字,让他特别的不满意,生气! 苏寒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夜空,不由得惨然一笑。 “办法有很多呀,你们这里不是有休妻一说吗,一封休书就行了,或者你不想,怕被人说你无情,病好了就不把救命恩人打发了,留下诟病,那就……就说……我病死了……暴毙!对,就是暴毙,苏文斌也用过的,这样位子就让出来了……你再娶个你喜欢的……不,不就行了……” 苏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可她的心真的很痛。 以前是想着法的要离开,又是翻墙又是上树的,怎么样折腾都没让她离开。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以离开了,怎么心里反是不好受了呢。 她好讨厌这种感觉,完全不受她控制,根本停止不了,无助又孤独,还,还心慌。 萧沐庭轻笑一声:“原来,你都想好了,暴毙,这个方法还真是不错……” 苏寒再用力的眨了眨眼,尽力的将眼中涌起了泪水逼回去,小声道:“你,你同意就行。” “我没同意!是你一直都想着要离开,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放弃这个念头,对吧。”萧沐庭的声音大了些,全身都散着冷意。 苏寒不由的打了个寒战,猛然转回身的倔强地看着他:“离不离开,你不早就知道嘛,我不过是你的救命恩人罢了,我是个傻子,人人都嫌弃,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这么宠我,是因为我傻!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你只是出于善心,可怜我罢了,你报完恩了,我也报了仇了,两清了,你还介意我走不走吗!” 苏寒因用力地压制着自己无法控制的那酸楚的情绪,而全身都在微抖着,语气平静的没有温度,可她的双眼却微微的泛起红丝。 尤其是她在说完后,咬着的下唇,因太过用力,而有血丝渗出。 萧沐庭扭头闭眼的呼了口气:“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 苏寒轻摇了下头:“宸王殿下想的是什么,我一个傻子怎么会明白,咱们两清了……各自安好吧!” 她转身就要迈出门去,就听到他大声道:“苏寒,你敢离开一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苏寒再也崩不住的哽咽地回吼着。 她迈出的脚还没落在地上,手臂就被他抓住,向后一扯,他的手臂搂上她的腰,整个人圆地转身,被拉了回来。 苏寒惊慌后,被他拥在了怀中,刚要推开他,就被他用力的按住,再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他的胸口处。 “听,你好好听,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萧沐庭严肃地问道。 苏寒听着发自他胸腔的声音,就如那日,他们在苏文斌秘道时,他听到的是一样的,跳得快而有力,让他特别安心的声音,而这个怀抱,也是让她感觉安全的所在。 “我萧沐庭这一生,只会有一个王妃,一个妻,那个人叫—苏寒!”萧沐庭郑重的道。 “你好讨厌……”苏寒抬手轻捶着他的背,哭了! 萧沐庭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她,缓缓的覆下了头,吻住了她那渗着血的红唇。 第202章 换地方休息 坐在床上,看着被包扎的像个大馒头的左手,苏寒嫌弃的直撇嘴。 萧沐庭倒了杯水走过来,看到她这表情,只能摇头一笑。 “你将就点吧,明日让韵诗再为你重新包,我能包成这样,已经很努力了。”他将手递到她的唇边,再对她挑了下眉。 “谢谢!”苏寒轻耸了下肩,伸手去接。 萧沐庭却让开了,再对看过来的她,又挑了下眉:“要不就这样喝,要不,我喂你。” 苏寒的脸瞬间就火热起来,都能感觉到烘得慌。 萧沐庭得意的一笑,能看到这丫头羞红脸的机会可不多。 看着她乖乖地喝下水后,他这才再拿起帕子,为她轻拭着唇角,盯着那破了皮的唇心疼的道。 “为何咬得那么用力,你不会觉得痛吗?以后不可不许了,知道吗?” 苏寒轻嘟了下嘴:“都怪你呗,我现在都快成哭包了,动不动就流泪,以前我可不会这样,再难再苦我都不会掉眼泪的。” 萧沐庭捧着她的脸,再指了下自己的胸口,笑道:“现在不用了,你想哭就来找我,这里是你专属的地方,想哭多久都行,想哭多大声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嫌你丑的。” “我哭起来很丑吗?”苏寒瞪大了眼睛地问他。 萧沐庭轻皱了眉:“寒儿,你好像是……抓错重点了吧……” “说吗,我是不是哭起来特别丑,本来我就不好看,要是哭也那么丑,我以后一定忍着,不再哭了。”苏寒撇了撇嘴的道。 “一点都不丑,还挺好看的。”萧沐庭立即回答,而且还对着她点头。 苏寒轻拧着眉的对他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让我没事就哭呀,万一我哭不出来,你不会为了想看我哭,打我一顿吧。” “你这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呀,当然不会,能不哭咱为什么要哭,你笑起来时,才是最好看的……”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苏寒再羞红了脸,想闪躲开,却被他又重新捧了回来,再盯着她看。 “丫头,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萧沐庭的头再靠向她。 苏寒无措的闭上眼,可期待的吻并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额头上。 她睁开眼,就看到萧沐庭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苏寒害羞地舔了下嘴角,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脚还在床上用力的跺了几下,轻哼了起来:“哎呀……哼哼!” 萧沐庭笑出声来,伸手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安慰地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要不是你嘴那么硬,我也不会用这招了,以后有什么想法,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我保证对你不会隐瞒,如实回答,好不好?”他柔声地道。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安全地让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的轻点头:“好……” 萧沐庭轻轻地推开她,再一笑:“你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休息了?” 苏寒大眼睛萌萌地眨了眨:“换地方?你还是想让我走呀,换去哪里呀。” 萧沐庭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怎么脑子又不转了呢,能换去哪里,当然是我的卧寝呀。” “为什么?”苏寒问道。 萧沐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你说呢,你可是我的王妃,咱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住在一起原本是正常的,只因我生病了,所以只能先把你安排在这里,可现在,我病好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就寝了。” 苏寒再眨了眨眼,紧抿着嘴,一副无措的样子,再又鼓起双腮,垂着眼的轻眯了起来,看似在笑。 萧沐庭知道她还在害羞,不想再逼她,怕她因为害羞而再适得其反地躲避他,那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就在他想再缓缓,以后再说的时候,却听到她声音极小的道:“可你的床很硬的,能不能多垫两床褥子……” “行!当然行!”萧沐庭立即点头。 苏寒用脚勾起床尾处的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轻推了下萧沐庭。 “你该回去休息了,明日我还得去回春堂呢……” 萧沐庭明白,今日他们的进展跨了一大步,虽然这让他高兴,也让他兴奋。 可他明白,她刚刚明确自己的心意,有些事就不必太急了,慢慢来,挺好。 他站起身来,把她放好地躺在床上,再为她盖好被子,伸头又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那就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一起吃早膳。” 苏寒将被子拉起来,挡在了脸上,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他,并轻轻的点了下头。 就在萧沐庭走出几步时,她就叫住了他。 “萧沐庭,那兰阳担心的事,会不会发生?” 萧沐庭回头看过来,轻撇了下嘴:“寒儿,如果你能叫我一声相公的话,我会认真地回答你这个问题。” 苏寒露在被子外的额头都红了,眼中闪着害羞,轻声道:“相,相公!” “嗯……虽然声音小点,不过,我听到了。”萧沐庭再走了回来,坐在她的床沿处。 苏寒再对着他萌萌地眨了下眼睛:“那你现在,是不是该说了。” 萧沐庭再为她掖了掖被子:“兰阳担心的不是没道理,不过不会成真,因为我已经准备过了年后,直接送她和宝庆郡王先行离京。” 苏寒轻嘟了下嘴,眼睛再眨了眨:“先行离京?可她还是有可能被选中成为和亲的人呀,要是有了圣旨的话,想不去就是抗旨,这也不是个办法呀。”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太担心。” “那小林子呢,还用不用给他配药了。”苏寒再问。 萧沐庭笑了:“当然不用,他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游园会,明天晚上他会带兵离京。” 苏寒这才恍然得轻点头:“哦……原来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你不早点和我说,还害得我为他们担心。” “你只担心他们呢?”萧沐庭再笑看着她。 苏寒立即再把被子蒙到脸上,露着大眼睛:“你快回去休息了,我也要睡了,我都困了……” 萧沐庭再是一笑,站起走到了门口,转身再对她挑了下眉后,挥了下手,屋内的烛火熄灭了,门被他关上。 苏寒看着被关上的门,将被子蒙在了头上,笑了起来,双腿还在被子里欢快的踢着,没一会儿,她的笑声就传出了被子。 萧沐庭就站在她的门口,靠在墙上,听着从她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抬起头来,轻舔着唇角,再缓缓的咧开嘴,他真的很想笑的含蓄点,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欢愉。 第203章 砸场子的 第二天一早,苏寒坦然地接受着萧沐庭喂她吃着粥,眼睛眯成了月牙,甜蜜的都快溢出来了。 萧沐庭很享受这种感觉,看她对自己那甜甜的笑,别提有多满足了。 所有下人全都看傻了眼,同时也明白了,昨天晚上,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可惜她们全都没亲眼见证。 再听到萧沐庭要改建卧寝的装饰,就明白,喜事临门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嬷嬷和萧航,他们不是没看到萧沐庭自苏寒入府后的变化,但自家殿下那率直过头的性格,着实是让他们担心和着急,总感觉还是自家殿下太矜持,现在好了,这是要修成正果了。 沈嬷嬷也高兴,自家苦命的小姐,终于得到疼爱了,只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对于小姐的宠爱也是明白的,现在更是让她放心和高兴了。 苏寒是被萧沐庭亲自送到回春堂的,在她临下马车前,还抬起她的头,轻啄了下她的红唇。 “记得,等我来接你,莫要一个人回府,也莫要乱走,可听到了。”萧沐庭叮嘱着她。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得了。”苏寒笑看着他。 “不准嫌我啰嗦,现在非太平时期,莫要大意。”萧沐庭握紧了她的手。 苏寒眨了眨眼,再点头:“保证听话,在回春堂里等你来接我回家。” “乖!”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小脸,特别不舍地轻挑了下眉。 看着她欢快的蹦跳地进了回春堂后,他才不舍的放下窗帘,收起嘴角的笑意,轻敲了下车板:“去宝庆郡王府。” 古暮云在看到苏寒左手被包成一个馒头样,惊讶地看着她。 “你这是……受伤了?” 苏寒举起左手,还得意的笑着:“我家殿下不太会包扎的手法,但能包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好看吧,还有个蝴蝶节呢。” 古暮云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是来与他秀恩爱的。 轻笑出声后,再摇了下头:“嗯,要按你这样说的话,是不错,怎么伤的。” “煎药。”苏寒收回手,无所谓地一耸肩。 古暮云再次愣住:“煎药!” “对呀,想煎一副,看上去病入膏肓的药。”苏寒说完,晃着头背着手的就往自己的诊室走去。 一进去,她又蹦了出来,指着屋内:“师兄,你也太快了吧,这就……弄好了?” 古暮云暖意的一笑:“这有何难,不过就是挂个帘子罢了。” “谢谢师兄!”苏寒说着抱着拳,对他深鞠一礼。 古暮云还真被她这举止弄得一愣,摆了下手:“你又吓我,是吧。” “非也,非也!”苏寒摇头道:“这叫礼数,不然会被人笑话我没家教的,我不是不会,只是不喜表现,尤其是对那些欺世盗名的伪人类。” 古暮云再轻笑出声,无奈地摇头指着她:“你这丫……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嘴损些。” 苏寒立即撇嘴:“就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还孩子,我已经不小了,都嫁……嗯,成家了,可师兄呢,可有家室?” “看你的诊去!”古暮云果断地结束这个话题,转身比她走得都快。 苏寒一看就笑出声来,也转身晃进了自己的诊室。 她可是听齐掌柜说过的,古暮云没成家,在这个时代,二十二的人不成家,那可是天大的事,而且他身家还很显赫,就是正宗的黄金王老五。 上午刚一开诊,就有很多病人了,虽然挂了一个帘子,却依旧妨碍不了苏寒诊病。 就在她看了今日第十五个病人时,铺子里冲进来几个人来。 横冲直撞地将排队的人推开,再让出门口,就看到一个锦服的男人,迈着八字步,走一步,都头摇尾巴晃的中年微胖男人。 “李管家,就是这里了!”有个小厮卖好的上前半弯着腰,堆着笑脸地伸手请他进来。 齐掌柜快速从柜台里走出来,礼貌微笑地一抱拳。 “不知几位,是要看病吗?”他问道。 刚刚那个卖好的小厮立即直起腰来,态度很是强硬又神气地梗着脖子,对齐掌柜道:“当然是看病,不然,谁会来你这里,叫你家有本事的郎中出来,我家李管家有话要问他。” 齐掌柜再是一笑,指了下堂内:“各位,想要看病,就请先排队,这些人也都是排着队等看诊的。” “大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就让我们排队呀,能来你这回春堂看病,是瞧得起你们,还让我们排队!”那小厮立即大声地喝斥着。 齐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可态度没变地保持着他职业礼貌性的微笑:“那各位不好意思,本店就是这个规矩,还请遵守。” 那小厮再指着他:“你一个小小掌柜,哪有你说话的份,叫你家郎中出来,别瞎耽误功夫,你可担不起。” “病有轻重缓急,自然是要看看病况再说,可看着几位都生龙活虎的,想必就算有疾,也不会太重,还是守守规矩得好。”齐掌柜不卑不亢的道。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小厮上前就抬起手来。 可他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手腕,同时听到他“哎哟……疼,疼……”呼痛声。 这时苏寒的诊室门被推开,韵兰一身小厮装的站在门口:“公子问了,何人在此喧哗,打扰听诊,江滨,你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闹医馆还不处理一下,妨碍了公子诊病,谁都担不起。” “属下明白,请公子见谅。”江滨恭敬的点了下头,拎住那小厮的后脖领子,直接将人给拎出了店门外。 这时,古暮云的声音也从另一个诊室传出来:“医馆之地,何必如此粗鲁,扔得远些,免得吓到就诊的病患。” “是!”江滨又应了一声。 “放肆!”那个锦衣中年男大喝一声,再挥手对跟随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 那些人立即冲上前去,要拦下江滨,想解救被他拎在手中的人。 可他们哪里是江滨的对手,没几下,惨呼声频传后,这些人全都倒在地上,抱头抱腿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苏寒的声音从室内传来:“砸场子的本公子见得多了,这么没实力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第204章 你的靠山是谁 李管家听到声音再转头怒瞪着被门帘挡着的诊室。 大声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爱谁谁!不过一个管家,也能在这京城之地横着膀子晃,可见也是没什么家教的。”苏寒淡淡的道。 这时,她也收回了切着病患脉的手,再拿起笔来写了一副药方子。 声音再转为轻柔的道:“你这是吃饭不规律,过于疲劳所导致的胃反酸,平日里要少食些过于甜、咸、辣的食物,这副药,连续服用半个月,每日两次,你再来复诊,放心吧,会好的。” “多谢沐大夫!”病患拿着药方子走了出去。 韵兰送他出了诊室后,再叫下一个病人。 那病人手里拿着个木牌子,刚走到韵兰面前要递给她,就被那个李管家快步抢先地给推到了一边。 好在韵兰手快的扶住了那个半百老妇人,不客气地怒瞪着他。 “你干什么!” 李管家挑起门帘,就看到屋内还有一道竹帘挡着,可竹帘的缝隙不小,也能隐约地看清后面坐着一个人,却无法看清其样貌。 “我可是太常寺卿任宏达,任寺卿府中的三管家,特奉二少奶奶之命,‘请’回春堂的大夫去府里为二少奶奶诊病,不得有误!”李管家端着架子,头向右抬起四十五度角,嘴斜撇着,一副斗鸡样。 “你少说两个字。”苏寒在竹帘子后面淡淡的道。 “哪两个字!”李管家再看向帘子,眼睛还转了转,没想起来。 “钦此!”苏寒接过韵诗递过来的温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指。 “啊?”李管家不明白了。 “你不是代表你家那个二少奶奶来我们回春堂宣旨的吗,真当自己是太监呢,那你可得少点东西才行。”苏寒目光阴冷地从竹帘后凝视着他,声音却出奇的平淡。 “噗……”可她的话,却让门外的很多人,都笑出声来。 李管家的老脸顿时就涨红了,瞬即又有些发青,气得他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眼睛瞪得更圆了。 苏寒白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老管家,别说本公子没提醒你,为别人办差呢,就尽心一点,谦虚一点,这京城之地,从旮旯里拎出一个人来,都是有官有阶的,品阶也不见得就比你家寺卿低,更何况是你家少爷,而且还是个没品没阶的少奶奶,她是诰命呀。” “不是诰命,但她也很尊贵,她可是宝庆郡王的孙女。”李管家想为自家主子争些面子回来。 苏寒扭头看向韵诗,挑眉,正对上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的韵诗,两人再相视一笑。 韵兰机灵的过来,扯了下李管家的衣襟:“你是谁家的管家也不行呀,这医馆有医馆的规矩,出一门进一门,守规矩很重要,你不会是想仗势欺人吧,可就凭你一个,想欺负我们,好像是难了些,你带的人可都在医馆外面趴着呢。” 李管家用力扯回被她拽着的衣袖,再用手在上面抚了抚,再轻蔑地白了她一眼:“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谁不知道,宝庆郡王德高望重,而我家二少奶奶还是郡王爷的嫡二公子,现任礼部侍郎的萧沐升,萧大人的嫡二小姐,那可是三品大员,本管家也用不着仗着别人的势,就你们这家小小的医馆,想让你们在这京城之地开,就能开,如果得罪了我家二少奶奶,你们就得从这京城之地滚蛋!” “哟呵……你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那你们就没打听打听,我们这家小小的医馆,如果没个后台靠山的,也敢在这京城之地开铺子,你是只盲犬吗?”苏寒嘲讽的道。 “你!放……放肆!”李管家指着竹帘子道。 韵兰再“好心”地提醒他:“李管家,提醒你哟,可莫要动手指着我家公子,小心你的手,可能会折哟。” 李管家想到门口那几个打人的家伙,心中也虚,马上收回手的交握于身前,可却不想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硬挺着。 “想要为她看诊,就去前面柜台处取号排队,也可以特定预约个时间,将病患带到医馆来就诊,此医馆暂时没有开放上门看诊的业务,如果觉得不妥,你可现在立即马上出去,不送。”苏寒给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李管家皱眉:“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本管家可是好生地来相请,你可别不识抬举。” 苏寒再冷笑一声:“送客!” 韵兰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都不用李管家再争辩,直接扯着他的衣前襟就往外拉:“快走,快走,别耽误了其他病人看诊……” 李管家伸手要推开韵兰,可推了三次,都没有碰到她的身,可人却被这个瘦弱的小子真给拉了出去。 到了门口时,韵兰还手上用力将他往外一甩,他脚下不稳,直接后退了几步,脚绊在门槛上,向后就倒出了门外。 好在那几个小厮看到了,急急地过来扶他,几人又倒在了一起,给他当了垫背的。 李管家被人扶起来,还不服气地要往医馆里进。 却看到江滨抱着长剑,站在门口,目光带着警告地冷冷的盯着他。 李管家真是怕了,不由地咽了下嗓子,表现带着狠意的,都快要龇牙了,他一挥,对身边的人道:“走!” 看着他灰溜溜地带着人,离开了医馆。 中午休诊时,古暮云问着苏寒:“这样真的行吗?” “师兄这是怕了?”苏寒抬头看他。 古暮云摇头轻笑:“我有什么可怕的,正如你所说,没有点背景靠山,怎么可能来这京城之地开医馆。” “那师兄的靠山是谁呀,我认识吗?”苏寒大眼睛萌萌的对他眨了眨。 古暮云暖暖地对她笑着:“可能认识,太保庄之栋!” 苏寒顿时一脸的呆样,她的脑子里,好像没有这个职务的名称,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官有多大,是干啥的。 古暮云再笑出声来:“行了,你可以回去问问宸王殿下,不就明白了。” 苏寒马上点了下头:“对,问他就对了,那你先告诉我,就我今天的这些话,会不会对咱们医馆有影响,如果有,就让我家殿下亮明身份,给咱们罩着点。” “一个寺卿府,一个侍郎府,好像都无所谓,不过要是宝庆郡王府的话……”古暮云故意拉着长音。 “皇叔不会的,而且萧思怡已经不是郡王府的人了。”苏寒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 “那就无事了。”古暮云对她点头。 第205章 捡了一条命 下午快要结束看诊时,医馆外再来了一伙人。 是官差。 从轿中下来一人,就是京兆尹府的府尹,任经桓。 江滨看到后,立即让人去通知在馆中的两人,他站在医馆门前盯着这些人。 任经桓正了下衣襟后,再一挥手:“给本官搜。” 官差就要往医馆里冲,江滨上前一步地挡在门口。 抱拳笑看着任经桓:“不知这回春堂医馆有何不妥之处,还让府尹大人亲自莅临,要搜的又是什么呢。” 任经桓刚刚还很神气,可当他认出此人是宸王萧沐庭的侍卫时,立即就放缓了态度。 “不知宸王殿下在此,还请见谅,只是接到有人来报,说此医馆有违规行医之举,所以……”任经桓笑着与江滨解释着。 江滨轻点了下头:“原来如此,不知是何人报的官。” “这个……不方便回答。”任经桓轻摇了下头。 江滨再点头:“理解,不过在下可得提醒一下任大人,此医馆可非一般的医馆,殿下对于这家医馆很是看重,特别是里面的两位坐堂的大夫,只因这二位,与我家王妃师出同门,要说他们有违规行医之举的话,那这天下间,还有几家医馆不是呢。” “哦?原来……不知宸王妃师承何处?”任经桓勉强地保持着笑容。 “我家王妃师承仙瑶宫。”江滨微笑地道。 任经桓用力地咽了下嗓子,再咧着嘴笑道:“那还真是误会呀。” “应该是误会,如果举报的人,就是上午来此闹事,叫嚷着自己是任大人府中的什么三管家的人,那任大人可得上点心了,此人还真是会给任大人找麻烦呢。”江滨再‘好心’地告知。 任经桓的面上更加的难看了,心中已经把李胜骂了十几遍了,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再看了眼这家医馆,他觉得不应该进去。 就在他要找个理由告辞时,齐掌柜走了出来。 对他抱拳笑迎着:“不知府尹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快快请进,不知今日可是又想抓些什么补药?” 任经桓立即有了主意的一笑:“对,对对,本官今日就是来抓补药的,就上次的那个挺好,本官用着也见成效。” “好说,好说,不过在下还是要说一句,补药也是药呀,大人如果想继续的调理身体,最好再让我家主子帮您诊一下,可以更好嘛。”齐掌柜一边说,一边伸手请他进门。 任经桓是想找个理由离开,而非是想进这医馆,因为他以为萧沐庭在里面。 他立即摇了下头:“要不回头再说吧,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呢。” 齐掌柜明显也不想留他,见他说了,也就点头:“那就不耽误大人了。” 就在这时,韵兰跑了出来,附在江滨耳边说了几句后,再转身跑回到医馆,可她在入门后,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也正瞧过来的任经桓,还别有深意对他微微一笑。 顿时任经桓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面上有点惊慌。 江滨再对他抱拳一笑:“任大人,我家王妃让在下带句话,大人的夫人所得的是妇科病,最好及早的治疗,不然,以后可能会落下终身不孕的病症,不过,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回春堂的任何一个大夫,都不会接手贵夫人的病,还请见谅。” “为何?”任经桓不解地问道。 江滨再对他点头:“任大人不如回去问问贵夫人,也就明白了,当日在宝庆郡王府,大人岳丈的寿宴之上,尊夫人闹得可是不轻呢,也就是我家王妃宽厚,不计较,但……同是一门师兄妹,而且是仙瑶宫的弟子,哪能没点脾气呢。” 任经桓恍然了,他身为京兆尹府的府尹,面对的可是这京城之中形形色色的各路官员,他要是个不圆滑的,早就被撸下去了,还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四年,人家说得这么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看来一切的事,都是自家的那个仗着自己是郡王府小姐的原配闹出来的。 现在又要让他来收拾这个残局,是嫌他这个官当得太稳了吗,此女真是个灾星呀。 就在他带着随行人员准备离开时,医馆外又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只从这马车的豪华就能知道,来人的身份不凡。 当车帘揭起后,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时,他心都打颤了。 立即跪地施礼:“下官京兆尹府府尹任经桓,见过瑰琦公主。” 瑰琦公主年不过十八,却已经嫁一品定国侯为妻,她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也是珍妃的女儿。 瑰琦公主淡淡地对他轻点了下头:“任大人不必多礼,本公主今日是来探望表舅舅的,不知任大人带着这一众衙役所为何来,可是这回春堂医馆之中有人闹事不成,那可真要好好的管治一下,在医馆闹事,可是件很恶劣的事。” “公主误会了,下官也是来求医的,只因公务在身,打算过后再来取药,有幸遇到公主,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任经桓现在很想会遁地术,马上消失。 今日他走的是什么霉运,怎么遇到的全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哪个动动小手指,都能要了他的命,而且全家都得一起获罪的那种。 瑰琦公主也不为难他,轻点了下头地道:“那就不耽误任大人的公务了。” 她再抬眼看到正笑脸相迎的齐掌柜:“表舅舅可在。” “回公主的话,主子正在看诊呢,公主快请堂内坐。”齐掌柜迎着她。 瑰琦公主走到他面前,态度依旧很是和谐地问道:“表舅舅可想好了,这个年,是不是会留在京中过,母妃都问了好几次了……” “应该会吧,老奴也说不准,还是公主亲自问主子吧……”齐掌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任经桓感觉自己就是捡了一条命,就这回春堂医馆中的人,个个都是背景深厚,幸亏他没鲁莽,不然,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想现在他都后怕,再咽了下嗓子后,转身就带人离开了。 江滨对身后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跟随着,江滨再轻蔑地轻翻眼皮地冷哼一声。 再一抬头,就看到了萧沐庭的马车驶了过来,他立即上前相迎。 第206章 绝美少年 萧沐庭一进回春堂,就看到坐在堂上的瑰琦公主。 她先是惊讶得愣了愣,马上起身对他施礼:“见过小皇叔,您怎么会……” 萧沐庭对她轻点了下头:“本王过来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瑰琦公主笑着摇了下头:“当然没有,我身体好着呢,侄女是来找这医馆的馆主的,他可是侄女的表舅舅。” “表舅舅?”萧沐庭有点小意外。 瑰琦公主笑着点头:“是呀,古暮云是母妃的表弟,自然就是侄女的表舅舅喽,母妃是想让表舅舅留在京中过年,而且侄女也禀明过父皇,会于年初一将母妃接到府中来。”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你果然孝顺,那珍妃是否同意了。” “母妃顾这顾那的,自然是不想坏了规矩,可您也知道,她在那宫里,并不开心,而且还被皇……其他嫔妃……算了,不说了,侄女就是想让母妃过个消停的,全家团聚的安稳年。”瑰琦公主轻撇了撇嘴。 “也就你敢如此说话吧,你接珍妃,不会把你八弟忘了吧,咱们这位明王小殿下可是精明得很呀。”萧沐庭的语气中多了些轻松。 瑰琦公主笑出声来:“还是小皇叔最知道他了,这小子,现在就在我府里住着呢,天天缠着侯爷,学剑术、骑射的,我家侯爷现在都怕了他了,见他就跑。” “定国侯还有这本事呢,能让他如此惧怕的人,还真不多见,咱们明王有本事呀。”萧沐庭转身坐于桌前,齐掌柜已上为其上了茶。 他再问道:“还要多久?” 齐掌柜向诊室方向看了一眼:“再有小半个时辰,怎么也诊完了。” 萧沐庭点了下头:“好,本王来时,看到京兆尹的轿子刚刚离开,怎么,任大人生病了?” 齐掌柜轻笑一声摇头:“非任大人,而是任府的管家上午来过,闹了一通,被王……小公子给训斥了一通,这不,下午这位任大人就来了,好在他识趣,没闹出事端来。” 瑰琦公主这才轻“哦……”了一声,冷哼一声:“难怪呢,见到本公主他会如此紧张,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他不知道,这是本公主表舅舅的医馆吗?” 齐掌柜摇头笑着:“主子向来低调,从未与人提到过,这位任大人,可能是真不知道。” “你要不是在这里,不与本王说明,本王也不知道,只知道,你这位表舅舅与本王的王妃是同门而已。”萧沐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再揭盖看向茶碗,并非是茶,而是糯米汤,然后看向齐掌柜。 他立即笑道:“公子说了,王爷最好不喝普通的茶水,这个才是对王爷最好的,所以,小的就备下了,以便王爷来时饮用。” “你有心了。”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点了点头。 可这心里,别提多甜蜜了,这丫头,处处都能给他惊喜和感动,让他如何不喜欢。 瑰琦公主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了他手中的茶碗一眼后,再揭盖看向自己的茶,却是一杯龙井。 她不由地嘟起嘴来:“齐掌柜,为何我与小皇叔的不一样呢。” 不用齐掌柜说话,萧沐庭已经解释道:“你这个也比,不知道本王前段时间的病况吗,现在本王只能喝这个,很久都没喝到茶了。” “那是因为你病还没痊愈,等你好了,想喝什么茶不能喝呀。”苏寒的声音从诊室内响起。 门打开,里面最后一位患者走了出来,笑呵呵地去柜台处抓药了,齐掌柜立即过去。 然后门帘再揭起,苏寒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月牙白的锦服,头上白玉冠束发,明眸皓齿的模样,还真让瑰琦公主看直了眼。 她不由地小声道:“这仙瑶宫中的人,个个都是绝美少年呀……” “呵……”萧沐庭笑出声来,但也只一声,就马上憋了回去。 “在下沐逸晟,见过瑰琦公主。”苏寒规矩地对她施了一礼。 萧沐庭紧抿着嘴角,生怕自己会再次笑出声来。 瑰琦公主对他也轻点了下头:“沐公子有礼,听闻您是表舅舅的同门,久仰仙瑶宫大名,却没想到这门中弟子个个出众。” “公主过奖了,师兄才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在下也不过就是想借师兄的门户,多提高一下自己的技能和阅历,还好师兄不弃。”苏寒说得一本正经。 古暮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这样说话,着实是亏了心的,都说名师出高徒,这要是让大师伯听到你如此说话,小心他那个棍子,打人可不轻的。” “师兄,好赖话你听不出来吗,我这是在夸你呀。”苏寒扭头看向他的诊室。 古暮云再道:“当真不用,师……弟尽管如实评价就好,师兄我是真不敢当,你的技法,师兄可无法比。” “切!”苏寒撇嘴翻了下眼皮:“就说你抠门,不想教,高帽还戴错了。” “噗……”这边传来了萧沐庭和瑰琦公主同时的笑声。 苏寒扭过头来看着两人,也跟着尬笑着,再指着古暮云的诊室:“你表舅舅太低调了,不喜别人夸他,一夸就脸红脖子粗的。” 这时古暮云的诊室门也推开了,最后一个患者走了出来,随后他也出来了。 一边擦着手,一边道:“如果你可以如实的评价,师兄我自然是会承着的,但这种夸大的夸赞,可不行,师兄我真的承受不起呀。” 苏寒再撇了下嘴:“师兄,你师父与你说过吗,谦虚过头,也是一种虚伪。” “没说过,但在下也不认为自己是谦虚过头的,说我不教你,可你也没教我呀,就上次你与姓伍的比试时的那一针,我可问了不下三次了吧,哪次你都打岔,对吧。”古暮云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想学你直说呀,我脑子不好使,怎么可能理解你这弯来绕去的话是什么意思,教呗,明天就教。”苏寒白了他一眼。 “为何不是今天?”古暮云立即问道。 “我饿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你这里又不管我晚饭!”苏寒再白了他一眼。 对着萧沐庭招手:“快走!” 顿时屋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瑰琦公主都快笑出眼泪来了。 向来好脾气的古暮云也有被人呛得没话说的一天呀。 第207章 你坐最合适 两人刚回到府里,萧航对他们点头:“殿下,人在书房等着呢。” “好。”萧沐庭点了下头,牵着苏寒的手往后院走。 “谁呀?”苏寒伸头问他。 “远方来的亲戚。”萧沐庭对她一笑。 苏寒撇了下嘴:“又是皇室成员呀,那我可不参与了,我去找兰阳。” “什么事?”萧沐庭问道。 苏寒耸了下肩:“今天萧思怡府里来人了,请我们去看诊,让我给的‘请’出去了,下午你不是看到那个京兆尹的官儿了吗,他就是来找茬的,要不是被吓走,想必你来时,定会看到一出打砸的场面。” “他敢吗?”萧沐庭冷哼一声。 “不敢吗?当时不知道这回春堂有靠山,自然可以放手一砸的,过后知道了又如何,只是一句‘当时不知’就是理由,反正,萧思怡的病,我是不会给她看的,谁爱看谁看。”苏寒双手叉着腰,梗着脖子。 萧沐庭一笑:“那你找兰阳,是让她防着萧思怡?” 苏寒点头:“这只是其中之一,你也知道兰阳的,她听不得好话的,别人示个弱,服个软,她就会心软,万一她跑来与我说的话,我要怎么办,所以,还是别让她开这个口的好,免得大家都为难。” 萧沐庭点了点头:“这孩子还真有这个毛病,那你去吧,不过别说时间太长,你不是饿了吗。” 苏寒憨憨的一笑:“我可以带着兰阳去咱们那里,一边吃一边与她说明,两不耽误。”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就你精。” “你也别聊的时间太长,既然是远来的客,想必也不会太急着离开,先安顿下来,明日再细聊也是一样的,我等你一起吃饭。”苏寒对他甜笑着。 “别等我了,你饿了就先吃。”萧沐庭再把她身上的披风正了正。 “不要,等你一起吃。”苏寒笑着摇头。 “好,那我就快些,别饿坏我家小神医。”萧沐庭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看着她欢快的带着韵诗和韵兰离开,直到她们拐过角门,他才收起笑意,双手负后地向书房走去。 祁伟跟在他身边,小声道:“殿下,礼小王爷突然进京,而且还这么隐秘,想必是有要事,不过属下还是感觉,此人需要防着点。” 萧沐庭斜瞄了跟在身后的祁伟一眼,淡淡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都是来者不善,奕王可知他来了?” 跟在身后的赵安立即回答:“奕王殿下知道,但却没有出现,只说今日身体不太舒服,一直在房间里未出。” “还挺聪明。”萧沐庭再轻扬了下嘴角。 “奕王殿下有心护着莫姑娘。”祁伟也是一笑。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还有这份心,就是好的,说明他还没被冷到极致,不然,真的很难再被焐热了。” “奕王殿下不会的,最少在殿下面前,他还是有那份热情。”祁伟再笑道。 “但愿吧,也希望他能明白,有时非只有头顶的那一片天才是全部,移个地方,或能看到更加广阔的天地,不想他被一直困在仇恨里。”萧沐庭感叹地道。 “殿下也应该如此。”祁伟再小声道。 萧沐庭再看了他一眼,嘴角又轻扬起笑意:“以前的本王或许会,但现在的本王,一定不会,因为有她在,本王可是许诺过的,要给她一片广阔而自由的天地,带着她一起看遍这圣秦的大好河山。” “殿下,属下一定全程陪同。”祁伟立即笑了起来。 “有你什么事,哪都跟着,过后给你娶个亲,你带着你的家眷自己玩儿去。”萧沐庭轻松地与他打着趣。 祁伟笑出声来:“多谢殿下。” 赵安也笑了,还轻拍了下祁伟。 进了书房,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年,不过二十二、三的样子,一身的普通民服,还真看不出一点贵气样。 他在看到萧沐庭后,眼中全是激动和兴奋,直接跪下施礼:“侄儿萧宴淳,拜见小皇叔。” “行了,多年不见还生分起来了,快起来吧,真是长大了。”萧沐庭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萧宴淳立即起身,笑看着他:“侄儿今年都二十三了,当然长大了,想当年,跟随父王去康安郡时,才只有十六,一晃都已经七年了。” 萧沐庭坐在椅中,轻点了下头:“是呀,都七年了,皇兄可还好?” “父王身体康健,每日还能舞上一个时辰的剑呢。”萧宴淳笑着回答。 “那就好,那你此次回京,所为何事?”萧沐庭看向他。 萧宴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递到他的面前:“这是父王让侄儿务必亲自交与小皇叔的,这么多年来,父王从未停止查证关于皇祖父驾崩一事的真相,他一直坚持他的想法,这就是他查到的东西,还请小皇叔过目。” 萧沐庭没有急着打开那封信,只是将信放在一边的桌上,用手按住,他轻点着头:“五皇兄向来执着,从不轻言放弃,现在还是如此,也是难能可贵,只是难为他了,远离京城,却依旧不忘初心,真是令人敬佩。” “小皇叔,父王的坚持一直如此,不过侄儿却听闻,前段时间,小皇叔也遇到了险境?现在……可是好了?”萧宴淳关切地问道。 萧沐庭点了点头:“无事了,得一场病,看清一些事,也不亏。” “真的是……他!”萧宴淳再小心的问道。 萧沐庭斜扬了下嘴角的冷笑一声:“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事到如此,也只看各自选择走哪一步了。” “那小皇叔会怎么选?”萧宴淳认真地看着他。 萧沐庭再看了他一眼后,又轻扬了下嘴角:“本王有自知之明,担不起这天下间的重任,让能者来吧。” “可是父王说过,这个位置,只有小皇叔来坐,才最为适合。”萧宴淳皱眉地看着他。 “非也!本王却觉得,你来坐也一样适合。”萧沐庭审视地盯着他。 萧宴淳顿时就慌了,连连地摇头:“小皇叔,这个玩笑可不能开。” “是你先与本王开的。”萧沐庭阴阴地说完后,又笑了起来。 萧宴淳也只能尴尬地陪着他,一起笑了。 第208章 小八卦 先让萧宴淳住下,他急匆匆的海澜阁。 却发现,不但兰阳在,奕王和莫颜也在,都乖乖的坐在餐桌前,听着苏寒讲述着今日在回春堂的事,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 萧沐庭也不是不欢迎他们,只是觉得这些人太没眼力了,有点破坏了他与苏寒的美好时光。 不过他也明白,奕王来此的目的。 吃饭时,兰阳再问着萧沐庭:“小皇叔,古大夫真的是,瑰琦公主的表舅舅呀,那这辈分可够大的。” 萧沐庭点头:“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奕王笑道:“能让瑰琦亲自前往邀请的,可见分量足够,此人还真是不简单呀。” 苏寒却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呀,要想在这京城之地立稳脚,光有真本事是不行的,没有个有分量的靠山怎么行,他这已经算是低调了,如果一开始就打着这位公主的旗号,想必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你为何不说他是别有用心的隐瞒呢。” 苏寒翻了下她那萌萌的大眼睛,再摇头:“我觉得没必要呀,隐瞒这个干啥,是怕人知道他在这里开医馆,还是赚了钱,怕给别人分成呀,没必要。” 兰阳也跟着点头:“对呀,隐瞒这个有什么用呀,我倒是觉得,古大夫就是为人很低调罢了。” 奕王轻点头:“这种低调可好可坏,即可在不知情的当下了解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也可以在那些得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再得知一些情况,是件好事。” 兰阳再道:“奕王哥哥,他非要有个目的才能来京城开医馆吗,就不能只是单纯地为了行医的吗?” “当然可以,但兰阳妹妹,你可有见过,在这京城之地开店不用靠山的,这样的店,有几个长久的。”奕王笑看着她。 兰阳还真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起来,看得苏寒都无语了。 轻拍了下她的手:“你可行了,别想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想明白呢,好好吃你的饭吧,但记住我先前说的话,你要是敢应承,就自己去治,别求我,明白吗。” 兰阳特别听话地用力点头:“放心吧师父,我不会接的,我可看不了这么严重的病。” 苏寒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知道就好,可是我不太明白,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任家的人还对她这般好呢。” 兰阳立即回答:“想来,萧思怡是没敢将已经被家中除名的事,与他们说呗,他们不知道,再怎么说,她都是外祖父的孙女,大家不都是见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才会纵容她的。” 萧沐庭笑着为苏寒夹着菜:“兰阳这话说得也不全对,萧沐升的事,宝庆郡王叔还真的已经昭告天下了,惨害同宗同族之举,是不可原谅的。” 奕王面色微沉地轻撇了下嘴角道:“可这种事,却在皇室之中屡见不鲜。” 萧沐庭看了他一眼,继续给苏寒夹菜:“那也是在暗地里,一旦被发现了,定是被唾弃的,而且也得人赃并获才行,只是推测和怀疑的,都是无果之举。” “这个侄儿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想揭发谁。“奕王表情更阴沉了些。 萧沐庭再看了眼,安静地一直坐在他身边吃着饭的莫颜,轻摇了下头:“宴浩,有些事最好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无论是不是误会,最好不要留下什么结症。” 莫颜将头低得更低了,轻咬着下唇,很是无措。 奕王放下手中的筷子,握上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这才抬头看向萧沐庭。 “小皇叔认为,萧宴淳是那种可以说通,讲道理的人吗,如果可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化解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不是吗?” 萧沐庭这时也放筷子,看向他:“也不见得不能,以前大家都年少,想法可能没有现在这般的成熟,语气轻狂之时,说出些狠话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回想当时的一些往事,只觉得可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苏寒和兰阳这两人,根本没听明白,是因为什么事,不过只从这三人此时的样子来看,事出莫颜,而且奕王是帮着她的。 而且萧沐庭最后的那句话,还是用了她平时的一句话。 奕王摇了一头:“对于萧宴淳,侄儿没有信心。” “他不过就是当年狂了些,谁让他是这京城中,你们这一辈人当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呢,人人都说他必是个大有作为的人,众星捧月之下,他狂一些,也正常。”萧沐庭淡淡的笑了笑。 “他耀眼?还能与小皇叔相比吗,在这京城之地,耀眼的人多了去了,又显到他些什么,不过就是有个小王爷的身份,就可以那般的胡来吗?就是因为他的任性,才会让莫大人一家蒙受了不白之冤,最后却是一句玩笑之话,没想别人会当真了,这是理由,这叫草菅人命!”奕王冷声中带着怒意的低吼着。 莫颜回手握住他,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殿下何必动怒,不见就好,不见的就是咱们心胸狭窄,能不与之动手,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教养了。” 奕王却还看向萧沐庭:“小皇叔,侄儿知道,他突然这般隐秘的回京,必是有要事,你也明白,侄儿心向于你,自然不会破坏了小皇叔的计划,侄儿今夜就会搬回王府,等他离开后,再回来。”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关于萧宴淳当年的荒唐事,也真是无法评说,如果是他当年的那个脾气,这小子的坟头上都长草了,不怪奕王说,这小子就是仗着这皇室的身份。 萧沐庭再摇了下头:“想来,他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送一份重要的东西给本王,应该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你们两个无需离府,安心的住着,不想见他,可以不见。” “多谢小皇叔。”奕王笑了。 莫颜目露感激的看着奕王和萧沐庭,而两人互握在一起的手,让苏寒可看出来些小八卦。 她还轻撞了下身边的兰阳,对着那两人紧握着的手挑了下眉,兰阳也贼笑的点头。 第209章 说好的老实呢 送走这些人后,萧沐庭拉着苏寒回到了卧寝。 一进门,苏寒就被这里重新的装饰给震住了。 她瞪大了双眼,张开的小嘴成了“o”型,好奇地这里伸头看看,那里伸手摸摸的。 萧沐庭背着手,就这样宠溺地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心里得意又高兴。 当她走进内室后,再次被屋内给惊到了。 她指着新换的房床:“不会吧,你真的换了……” “你说得对,原本的床榻是小了些,所以就换了这个大一点的,而且床上还多垫了两屋褥子,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硬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抿了下小嘴,再讨好地挤着双眼:“你真好。” “嗯,这话我爱听,也累了一天了,看得出,你现在声名在外,看诊的人也很多,不如去洗漱一下,咱们也可以早些休息。”萧沐庭上前来,拉着她就往室内的后方行去。 推开一扇雕花门,就看到一张屏风,转过去,里面已经雾气缭绕,一张大大的浴桶内,已经注满了热水。 苏寒笑得更是开怀了,回身抬头看萧沐庭:“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知道我好,就要好好珍惜,不可以再想着要怎么离开我了,好不好。”萧沐庭上前来,搂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苏寒点头:“好的,以后不会了,那你也要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才行哟。” “那是自然,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不对你好,对谁好。”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地道。 苏寒却轻摇头:“也不是呀,你们不都有什么三妻四妾之说嘛。” “那是他们闲得,我可没那么多想法,有你一个,已经足够了。”萧沐庭对她认真地点头。 苏寒笑道:“我知道了,别的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只有我才行,对不对!” “哈哈……对,只有你才可以……深入我心!”萧沐庭爽朗地大笑起来。 让韵诗和韵兰过来服侍她沐浴,却也只看到这两人帮她宽衣后,就都出来守着,询问之下方知,她不喜欢有人在内室里服侍。 待她沐浴后走出来,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被她用长毛巾包着,看着很不一样。 接着韵诗为她绞干头发的工作,让两人都退出去后,就亲自为她绞着头发。 看着镜子中的苏寒,他再是一笑:“今日的事情多了些,你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可是看得出,这丫头都憋了一晚上想问了,但她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字未提。 苏寒轻点了下头:“是想问问的,关于莫姑娘,先前只听你说,她是你派到奕王那里的人,与奕王是知己,可现在看着,也不太像呀,奕王对于莫姑娘的关心,可非同一般,再有今日听你们所说,那莫姑娘也是个官家子女了。” 萧沐庭点头:“是,莫姑娘的父亲原本也是京城中的一个官员,官不大,只是五品的侍郎,那是在八年前了,宴淳那时还年少,十五岁左右,看好了莫颜的大姐,却被莫蓉当众婉拒,他觉得面上无光,就有了揭发一事的发生,莫颜的父亲莫泰初因此获罪,全家男丁被判斩刑,而所有女眷则被发配苦寒之地。” “啊?那这也不叫任性了吧,性质如此恶劣,那奕王所说的也不过,草菅人命呀。”苏寒皱起眉来。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确实如此,好在当年我从北方回来,正好路过,看到了被押解的她们,但也只救下了莫家两姐妹。” “莫姑娘是想报仇吗?”苏寒皱眉问道。 萧沐庭扶她起身,再带她来到床前,让她坐上去,再拉过被子为她围好。 “她想报仇也不为过,不过莫颜却是与我说过,虽然萧宴淳的做法让人不齿,可也是其父自身有问题,所以才会被揭发罪行的,要是其身正,也就不怕有揭发这一事了,反看着其姐莫蓉却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萧沐庭轻摇头道。 苏寒眨了眨眼:“这种事,旁观者无法指手画脚,不经他人苦,也劝他人善,莫姑娘说的话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说萧宴淳的作法就是对的,只因求姻缘不成,就如此,还真不是一个男儿应有的所为,非什么好汉。” 萧沐庭对她再微微一笑:“其实宴淳当时真的没想到后果是这般的严重,也是一时气愤,再听说过一些关于莫泰初的事件后,不管真假的就揭发了,却没成想,会判得这么重,当时他也挺后悔的。” 苏寒点了下头:“其实要按当时他的年纪来看,也只是个小屁孩,再加上又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又被骄纵惯了,可以理解,但不能认同他的作法就是对的,不过莫姑娘还是很理性的。” “她确实是个很难得的,这两姐妹都是有能力的人,莫蓉也是我的一个好帮手。”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女人也顶半边天,你认同这话不?”苏寒伸头到他面前笑问着。 萧沐庭笑着:“当然认同,我家娘子就能顶大半边天了,看看,都已经成了沐神医了,不过你想的这个沐逸苼这个名字,是别有用意的吧。” 苏寒对她摇头晃脑的笑着,拉过他的手,并在其手掌上写着:“那对呗,沐,就是借用了你的名字,逸苼就是与医生的译音字,就是告诉他们,我就是沐大夫,医生!” 萧沐庭盯着自己的手掌,好一会儿才笑道:“医生!这个词,可比大夫要好多了,医者为技能,救治他人生命,好!” “嘿嘿……好吧,我也觉得好!”苏寒讨好的笑着。 要不怎么说,与聪明人说话不累呢,看看,人家自己都能分析出原本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能解释通的事来,少费了多少口舌,而且他解释的,比她原本想好的词,都贴切,都好。 两人躺在床上后,苏寒再扭头看着他,有些忐忑的道:“我睡觉可能不太老实,会打把式,你可别把我扔出去呀。” “不会,我睡觉老实。”萧沐庭笑看着她。 可第二天一早醒来,苏寒就懵住了,说好的他老实呢,这和个八爪鱼一样,把自己缠在怀里的人,是谁呀。 第210章 抱着灰入土 面对苏寒那带着笑意的萌萌询问的大眼睛,萧沐庭脸上微红。 可他却能坦然地解释给她很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确实是睡觉不太老实,我就是怕你掉落床下,所以才会用那种方法固定,效果还是不错的,最少,你没落到床下面去。“ 苏寒见他穿鞋下床,就坐在床上懵了,指了指床,再指了指自己。 “我……不会呀……” “起来了,洗漱一下吃过饭,不是要看诊吗?”萧沐庭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哦……”苏寒这才挪到床边穿着鞋,可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打把式”的事。 直到韵诗和韵兰帮她梳好头发,穿戴完毕后,她才算是琢磨明白了。 提着衣摆跑出内室,一进饭厅,就冲到萧沐庭。 伸手在他的俊脸上轻戳了两下:“你惯会骗我!”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笑着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将盛好的粥放到她的面前。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让她们听到,不好!”萧沐庭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苏寒的脸瞬间就红了,还很配合地娇羞抬眼瞄向站在面前的那几个婢女。 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看得萧沐庭这个好笑呀,这丫头太好逗了。 也知道,这丫头不谙世事,对于情事更是一窍不通,这让他更是期待以后的日子。 直到坐在马车向回春堂而去时,她还在车上不停地询问着韵诗和韵兰。 “我睡觉真的不老实吗?”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很诚实地摇了下头,韵诗道:“不会呀,每日奴婢为您整理床铺时,很是干净,也不乱。” 苏寒嘟了下小嘴:“我就知道,他惯会诳我,我就是客气一下,他还当真了,这老小子,就没好心眼儿。” “王妃,您说的是谁呀?”韵兰不解地问着她。 只一夜罢了,王妃这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苏寒对着韵兰眨了眨眼,还是没好意思的说出来,只能再抿着嘴角的摇头:“没事,小事。” 韵诗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抿嘴笑了笑。 一进回春堂,已经有人拿号排队了,可苏寒看了看这医馆内外,轻摇了下头的走进了堂内。 齐掌柜笑呵呵地过来与她打招呼:“小公子好呀。” “齐掌柜好,对了,我想问一下,这些人拿了号牌,就只能在这里排队等看诊,门外的那些人也是?”她问道。 齐掌柜点头:“是呀。” “可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要是到了冬天,这样不会冻病吗,咱们能不能空出一个房间出来,当待诊室,让拿到号牌的人,在那里待诊,最少不会因为排队,而冻出病来。”苏寒很认真的对他道。 齐掌柜轻咧了下嘴角:“小公子仁厚,可是这里的房间有限,根本无法再闲置出房间来了。”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吧。”苏寒对他轻点了下头,背着手的走进了诊室。 齐掌柜没觉得有什么,也转身走进了柜台。 一上午的看诊结束后,她走到后堂去洗手。 古暮云看了她一眼,暖暖的一笑:“在想什么?” 苏寒摇了下头:“没什么,过后再说吧。” 古暮云也没逼她,再是一笑:“师门来人了,应该后天能到,会将人带走。” “哦……还挺快,这么说,仙瑶宫离咱们这里不远嘛。”苏寒耸了下肩。 “不近,要是正常的情况下,马车得一个月半,骑马会快些那也得一个月左右。”古暮云带她去了饭厅。 “哦,那这回怎么会这么快?”苏寒不解地问。 “应该是在近处的师叔,所以来得快些。”古暮云笑道。 “行,早点来,把那些人都带走,我也省心了,不然,还得看着。”苏寒特别平静的道。 古暮云看了看她,有点欲言又止地端起碗来吃着饭。 苏寒却真没看到他的表情,脑子里还在想着待诊室的事。 就在两人坐在堂内喝茶时,古暮云还是问了出来。 “师……弟,关于离容所提到的,那半部毒经的事……” 苏寒看向他:“怎么了?” “你不会真如他所愿,拿回来后,随他下葬吧。”古暮云轻皱眉地问道。 苏寒果断地摇了下头:“没这个打算。” “嗯?你是说,没拿回来,还是说,没打算如他所愿地一起下葬。”古暮云只能问得再明白点。 苏寒抱着胸,双手搭在一起,伸直后,还轻轻的晃动着,突然嘴角扬起了一丝坏坏的笑。 “他当时说,随着一起下葬,可没说,是原本的模样,还是别的,是吧。” 古暮云点头:“嗯!是。” 苏寒再看向他:“师兄,你认为,就离容所说的那半部毒经,是好东西吗?存留在世上,有好处吗?” “好处不大,祸害却不小。”古暮云坚定地回答。 “那就对了,我打算,让他抱着灰……入土。”苏寒笑看着他。 古暮云暗松了口气,对她点了下头:“那师兄就放心了。” 苏寒笑出声来:“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有话直接问嘛,看把你自己绕的,迷糊了吧。” 古暮云也笑了:“是呀,迷糊了!” 这时,韵兰跑了回来,笑迎迎地走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还对她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看着那铺子也不大,说了要多少钱了吗?”苏寒眼中闪亮亮的看着她。 “公子,人家不卖,只租赁!”韵兰轻嘟了下小嘴。 “那就租呗!”苏寒道。 “那我再问问去。”韵兰转身就往门外跑。 古暮云都看懵了,这丫头又想干什么,怎么还想着租铺子了呢,不会她想自立门户了吧。 苏寒这时对齐掌柜招了下手:“齐掌柜,您老过来一下,问您点事。” “公子,何事?”齐掌柜立即跑了过来。 “现在来咱们医馆看诊的病人,一天能有多少?”她将倒好的茶递到他的面前。 齐掌柜立即双手捧过去,再看她指着对面的椅子,又不知是否能坐,就求助地看向古暮云,见他都点头后,这才坐下回答。 “回公子的话,大约一百二、三左右。” “还真够用!”苏寒挑眉一笑。 第211章 成大款了 古暮云只能再次开口:“你在琢磨什么呢,是与回春堂有关的吗,是不是得与我这个主人通个气呀。” 苏寒轻拍手的一笑:“当然得与师兄你说明呀,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嘛,所以就没与你说,是这样的,早上来时,看到来看诊的病患站在外面排队,这要是夏天自不必说,起个挡蓬也就解决了,可现在入秋了,马上就冬天了,这些人本就是病人,站在外面等待看诊,自是不妥的,所以,我想到要是有个候诊室,是不是就好多了。” “候诊室?”古暮云眼睛动了动,就点了下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咱们这医馆的大堂是不小,可也只能容下四、五十人,可咱们一天下来要看诊的人数却在一百七、八左右,那么多的人,就站在寒风之中,怎么看着也不对吧。”苏寒再认真的道。 古暮云点头:“是不对,别原本病还没看诊呢,再被冻出风寒来,病上加病,就如雪上加霜一般,不妥!” “师兄果然医者仁心,所以,我就让小兰去隔壁看看,昨日我就看到那铺子贴出外租的字样了,如果可以,就租下来,当候诊室,可以将两处打通,做中间过廊,叫号也方便,是不是。”苏寒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确是不错。”古暮云很赞同的点头。 “师兄没觉得我自作主张,还如此支持,那我就放心了,哈哈……我还算有点用处嘛……”苏寒很开心的轻拍着手。 “你本来就有用处呀,谁说你没用处的?”古暮云看着她,暖意地笑着。 苏寒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人说,嘿嘿……” 她的样子,把齐掌柜都逗笑了,起身离开时,还一个劲直摇头。 古暮云笑问着她:“昨日回去,殿下没与你说明什么吗,不过我家那位公主可是问起你了。” “啊?她问我什么了?”苏寒惊讶地问他。 “问你多大了,可否有婚配,是否有意中人了,家中都有何人,是干什么的……”古暮云越说,笑得越开怀,头也摇了起来。 “不会吧……瑰琦公主这是要干啥呀?咋还查上家世了呢?”苏寒轻咧了下嘴。 “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是很感兴趣的,想要为你保媒!”古暮云笑出声来。 “啊?”苏寒顿时就傻了,这古代人咋都喜欢当媒人呢。 古暮云摆了下手:“放心吧,师兄我帮你推拒了,只说你已经有了婚配,家中已经为你都订好了,只待在这里行医满了,师门考核过了,正式出师后,就要成亲了。” 苏寒这才松了口气地拍着胸口:“还好,还好师兄反应够快,谢谢你啊,师兄。” “这也是我知道,不然,也可能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中去,你这样的优秀,放给别人家,着实是可惜了些的。”古暮云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 苏寒却完全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地摆手道:“你是没看到我病好之前的样子,我可是处傻子,外面传的不是虚的,我当时入府时,就是个傻子,只是因没再有药摄入,停药后的结果,当时师父都说,要是我再这样继续服药的话,不出两年,铁铁的就是个傻子,再也好不了了。” 古暮云的眉头拧了下,眼中闪过一丝阴寒:“你可是他的女儿,他为何要如此对你。” “这不好说,可能是因为你师姑手里的那本关于仙瑶宫的药册子,也可能是因为感情,得不到就毁去的想法,或是别的什么吧,对于他,我不了解,所以,也无法明白他的想法呀。”苏寒轻松地耸了下肩。 古暮云却有点难过了,身为人女,却说对自己的父亲一点不了解,这是何等的疏离方能造成这个结果,而且还是他亲自给她用的药,让她一直都傻着,就是为了以她为筹码,来要挟她的生母,就是为了得到所谓的秘籍,只用自私来诠释,却怎么都说不通。 韵兰再跑了回来,将问到的情况与她们说了,古暮云当即表示可以租下来,就想让齐掌柜去办。 可却被苏寒拦了下来:“不行,这个你别和我抢了,我来租这里,也算我入股了。” “真的不用。”古暮云笑道,只觉得她太过见外了。 “怎么不用呢,说好咱们一起看诊的嘛,我怎么也得出点力才好呀,你就别和我争了。”苏寒对他轻皱了下小脸。 “你已经出了,你这个神医,可不是白叫的,为回春堂可是打响了名号呢,只单单与那伍大夫的一战成名,就是了。”古暮云暖暖地笑着。 苏寒摇头:“那怎么能一样呢,对他,我那叫教训,是他没本事瞎装的,这种医混子不除,会误人命的,如同杀人,可这次不一样,算我入股呗,行不行。” “那你入了股,我就得给你分红利了。”古暮云对她挑眉再是一笑。 苏寒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也行呀,那样,我就有工……钱了嘛。” “你呀,堂堂一王……也缺钱?”古暮云半开着玩笑的道。 苏寒理直气壮的道:“钱谁不缺呀,我还真缺,有钱傍身心不慌嘛……你是我师兄,不会这也不成全我吧,我要的不多,你给一成都行呀……不行就半成……” “行了,怎么也得三成,不然都对不起你这个沐逸苼的封号。”古暮云直接打断了她的自我降价。 “三,三成呀,这么多吗?”苏寒伸着手指,问着他。 见他点头了,她立即回身对着韵兰和韵诗全身都在晃动着:“听到了吗,三成,三万呀,哈哈……我成了大款了……” “大款”是啥没人知道,但也明白,是有钱人的意思。 可她这样子,着实是让几个人都笑出声来。 尤其是齐掌柜,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姑娘,虽然人家已经是成了婚的王妃,可他也没见过这么洒脱,又不拘礼,却不失礼貌的王妃呀。 而且自从认识了她后,自家主子也变得更开朗了些,特别是,她帮着主子完成了一个大任务,还真是个福星呢。 第212章 不见得是好事 苏寒一进府,对着萧航就笑,将一包卤味塞到他的手中:“给您老下酒的!” 看着她转身欢快的蹦跳地进后院,萧航还愣在那里呢,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对身边的人道:“咱家王妃今儿是又遇到高兴事了?” “定然是的。”萧义笑着点头。 苏寒这时又伸头出来,问道:“航伯,咱家殿下在家吗?是在书房吗?” 萧航对她马上点头:“在,殿下今日没有出府,就在书房呢。” “谢谢喽!”苏寒说完就收回头去,哼着小曲就往书房的方向跑。 韵诗和韵兰在她身后跟着,真怕她这蹦跳的时候,再摔倒了。 到了书房院外,苏寒还很规矩地对守在门口的侍卫笑道:“殿下是自己一个人在吗?还是有客?” “回王妃娘娘的话,有客!”侍卫恭敬地回答。 苏寒有点小失望的神情一暗,但瞬即又笑了:“那我知道了,告诉殿下,我回来了,我在阁里等他吃饭。” “属下一定告知。”侍卫对她笑着。 她回手招着韵诗和韵兰:“走,回去先换衣服。” 三人又一起跑走了。 祁伟走出来看了看,再回头看向紧闭的书房门,挑了下眉后,再转身走回去,在门口守着。 苏寒把买回来的卤味交给沈嬷嬷,还叮嘱着:“这一包大的,是我与殿下食用的,这一包小一些的,是您与杨嬷嬷配下酒菜的,晚上饮些小酒,可助睡眠,但不可多饮哟。” “老奴谢过王妃,老奴听命。”沈嬷嬷笑道。 她也感觉到了,王妃这些日子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更加的会疼人了。 “对了,嬷嬷,苏府咱们住过的那个院子的桃树下,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她问着。 沈嬷嬷想了想后,点头:“好像是,景姨娘当时是往那下面埋了个什么,不过没说明,老奴也没问过。” “真能藏,她要不说,我上哪里找去。”苏寒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屋内走。 沈嬷嬷一听,立即拉住了她:“王妃,您刚刚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苏寒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事,与她说明白,还真是得费些唇舌,再有就是关于洛芷卉这自戕与被害,还是有区别的,对于沈嬷嬷来说,她是恩人,可她为了保护这个恩人之女,也失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是不想沈嬷嬷再为她难过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真的,没了。 “是师门中的人说的,今日有几位师叔来到了回春堂,问过我关于这桃树下有东西的事,我才知道的。”苏寒对她笑了笑。 沈嬷嬷轻点了下头:“也对,想必景姨娘定会把一些事,传回去的,怎么都是同师门中的人。” 看着她离开后,苏寒还抿了下嘴角,转身进了房间。 她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出来,就见萧沐庭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了呀,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苏寒蹦到他的面前。 萧沐庭看着她,眼中全是宠溺的笑意:“嗯,好,是什么?看你这么高兴,定是好事。” “我与师兄谈了入股的事了,师兄还给我了回春堂三成的红利,三成呀……是不是很多,哈哈……发财喽……”苏寒说着,还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先是一愣,后无奈地扭头轻呼了口气,再伸手将她捂在嘴上的手,拉下来,握在手掌中。 “是不是相公亏待了你呀,一个区区的三成红利,就把你高兴成这般模样,这要是再多点,你能不能高兴的跳上天去。”他笑看着她。 苏寒摇头:“不会,我跳不起来,你带我一起飞,还是可以的,嘿嘿……就是高兴嘛,这可是我自己谈下来的,是我自己赚的,我厉害吧。” “嗯,你可厉害了。”萧沐庭拉她过来坐下。 苏寒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不过我没本钱,这个前期的投入,得向你借,等到分红了,再还你,行不行。” “前期投入?要多少钱?”萧沐庭挑了下眉地问她。 苏寒轻嘟了嘟嘴,眼睛眨了半天,才小声道:“应该,需要三十两银子。” “嗯……不多。”萧沐庭点了下头。 “那就是说,你同意先借给我喽。”苏寒对他笑着。 “那你也得先告诉我,是要干什么用呀。”萧沐庭抿嘴轻眯了下眼。 苏寒就将今日在回春堂与古暮云说的事与他又说了一遍:“所以他是同意的,可我想着,这件事我来做,也算是入股了,本来我只想要一成红利的,可他大方,说给我三成,嘿嘿,三成……我是不是要发财了……” 萧沐庭都无语了,这丫头是真没见过钱呀,不过她所说的这件事,还真是不错的,那他必须支持一下。 “行,这个钱相公出了,明日就拿去订下那个铺子,如需要再修缮的话,这笔钱依旧是咱们来出,也算是诚意。”他痛快地道。 苏寒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虽然高兴,可也没忽略他,虽然他一直在与自己说笑着,可他的面上还是略显疲惫,还有些烦。 吃过晚饭后,苏寒拉着他就往门外走,说是自己吃多了,要消化食儿。 两人行在后院处,而这里,也因为这段日子他们常来的缘故,早就安放了不少灯盏,更有情调了。 “说说吧,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心中烦躁,我不一定能为你解决,但我可以当个好听众。”苏寒抬头看着他。 她的目光如这夜空的繁星一样明亮,让他不由地看呆了,缓缓覆上头去,含住了她那动人的红唇。 好一会儿,他才离开,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寒儿,如果我想接手这个圣秦,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苏寒全身一僵,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里那有力的心跳声,她没来由的就是心慌,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么多女人,我怕,我不行!” “我也怕,所以,咱们不要这个东西,只安心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这样算不算我胸无大志?”萧沐庭抬头看向夜空。 “我觉得不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见得是件好事。”苏寒轻声道。 萧沐庭的脸上有了笑意,直达眼底,她果然知道他所想。 第213章 我会看相,你信不 第二天一早,苏寒与兰阳一起要出府。 兰阳是奉了苏寒的令,今日去宝庆郡王府给郡王妃送药茶的,顺路还给宁氏送安胎药茶,并且得探知小粉团子的情况。 两人自后院行来时,苏寒就一直在交代着她一些事项,兰阳听得很认真,都一一的记下来了。 礼小王爷萧宴淳一早就在这后院中舞剑,刚一舞完,就看到这两人结伴行来。 他已经来府里两日,却从未见过这府中的女眷,可却听闻过,这府里不但有个王妃,兰阳郡主也在府中住着呢。 兰阳他是认识的,不过当年这孩子太小,这一晃都七年了,按年纪算,那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还挺像的,不过与她走得这么亲密的少年,又是何许人呢。 正好有个下人路过,他一把将人拉过去,询问了一下。 在得知,那个少年就是宸王妃时,他惊呆了。 小皇叔可是个特别严谨又严苛的人,怎么会允许府中之人如此胡闹,女扮男装,还出府行医! 当两人走到近前时,兰阳最先看到了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很主动的将苏寒挡在了身后,对他福了个礼。 “兰阳见过淳哥哥,一别多年,兄长可还好?”兰阳很有礼貌地笑问道。 萧宴淳回过神来,对她抱了下拳:“原来是兰阳呀,都长这么大了,可是一别就是七年,你都出落成了大姑娘了,身体可是好些了?” “多谢淳兄长的记挂,兰阳现在已经痊愈了,就是想在小皇叔府里偷偷懒,躲躲清静,得知淳兄长回京,想必是有要事,所以不敢打扰。”兰阳微笑地对他点头,话是说得很中听。 萧宴淳对她再点了下头,就看向她身后的苏寒:“这位是……” “这位是府中的府医,也是兰阳的师父,兰阳与他学医术呢,今日与师父一起出府去探望外祖母。”兰阳再微挪了一步,将苏寒挡得再严了些,依旧在微笑,可目光里全是戒备。 萧宴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对于苏寒的保护,没想到,这个自小多病又胆小的丫头,现在都学会挺身而出保护别人了,真是变了。 不过,却也让他更加的好奇了,一个能让向来严苛的小皇叔如此放纵,让胆小的兰阳挺身保护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只是单凭她这一张漂亮而又有些稚嫩的脸蛋吗? 已经套好马车的祁伟和江滨一起走进来,正看到这一幕,两人心中同时暗道一声:“坏了!” 马上冲了过来,先对萧沐淳施了一礼。 再对兰阳郡主施礼,也看到了兰阳使的眼色。 祁伟立即道:“郡主,马车已经套好了,正要请您呢,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在下去取。” “不用拿什么了,都在这里了,把这些拿到车上就行。”兰阳对两人点了下头。 她再对萧宴淳福了下身:“淳兄长,那兰阳就先行告辞了,等回到府中,咱们再聊,还想听听淳兄长讲讲在康安郡的事呢。” 萧宴淳笑着点头,目送着这一行人远离而去。 再收回目光时,不由苦笑:“离开久了,连亲人都不亲了……” 他提着剑有些落寞的离开。 而此时在另一个角门处,奕王和莫颜正站在那里,盯着他看着。 “王妃会不会有麻烦,他应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可兰阳还极力的掩饰着。”莫颜小声问道。 “怪谁,还不是他自己闹出来的,兰阳本就对他不亲,那时兰阳还小,又体弱多病,他身为兄长,不但不关照,每每见到那丫头,只会吓她,明明知道她胆子小,还什么举高高,扔上天的,吓得只会哭,还嫌弃,就没说两句好话,他离京去康安郡,兰阳是很高兴的。”奕王冷冷地道。 “此人以前是有些太没分寸感了,可是自从他们到了康安郡后,尤其是这几年,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康安郡十城之内,治理的也算不错,可能是长大了吧。”莫颜淡淡的道。 “与咱们无关。”奕王冷冷地道。 莫颜轻按住他的肩:“殿下,其实你也不必因为我们而与他交恶,毕竟他也是……” “莫颜,我萧宴浩不是个混人,分得清谁好谁坏,我也有亲人,小皇叔和皇叔祖父都是,只是有些人,真的不配让我尊敬,当年的事,本王也明白,你父也是有错的,只是让其定罪的方法和过程真的不敢恭维,私心作祟与大公无私本就是不同。”奕王微侧头地道。 莫颜轻点头:“莫颜明白,殿下向来公私分明,莫颜也庆幸,殿下依旧还保持着一颗热忱之心,直待那一日早些到来,莫颜就能看到,殿下大展宏图的一天。” “放心,你定看得到,说好的,到时一起庆祝的,可不准赖皮。”奕王微微一笑。 “莫颜定当谨记。”莫颜按在他肩上的手,微用了些力。 奕王对着院外再扬了下头:“给小皇叔提个醒吧,萧宴淳无论有什么目的,我只能想到的就是联合一举,只因他们远离了京城,想要在这里有所动作,他们能找到联合的人不多,只有小皇叔一个。” “好!”莫颜轻点了下头,推着轮椅车,两人退了回去。 而此时在马车中的苏寒,也听江滨说了些相关的事宜。 她嘴角轻扬了下:“他又不傻,不会相信兰阳刚刚的说辞的,他询问出来,还算是坦诚,如果他不问,这个疑问就会一直都在,哼!” 江滨担心地看着她:“那怎么办?” “他不问,咱们自己承认喽!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我会医术的事,这皇室当中还有人不知道吗?”苏寒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当天晚上回到府中,正看到萧沐庭和萧宴淳从书房中走出来,她一点没犹豫地跑了过去,举起手中带回来的烧鸡:“今天可以加餐哟。” 没等萧沐庭说话,她又指着正看她发愣的萧宴淳道:“你就有吃就吃,有喝就喝,可别调皮哟,安安稳稳的出京,才是大事。” “你怎么知道的?”萧沐庭惊讶地问着她。 这是他刚与萧宴淳商量完的,他会于两日后离京回康安郡。 “我会看相,你信不信。”苏寒得意地对他一晃头。 第214章 拐弯子骂人 他们坐在府中的餐厅里吃的饭,兰阳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 不过没露面的奕王和莫颜也同样有烧鸡吃,苏寒早就让人送过去了。 萧宴淳对于这个小皇婶还真是好奇,一张稚嫩的小脸,与萧沐庭说话和举止都异常亲密又随意,对兰阳也很亲热,却让人一点不反感。 不过对于他的态度嘛,就冷淡了许多。 一只烧鸡一共两条腿,一条放在了萧沐庭的碗中,一条放在了兰阳的碗中。 她还对兰阳挑头:“你身体弱,要多补补,大口吃,细细嚼,放心没事的,不是有我这个神医在呢嘛,放心大胆的吃。” 兰阳想用筷子夹起,却再听到她说:“吃鸡腿,要有气势,你这个不行,看似文雅,可吃不出那种精髓的感觉来,一定要用手,握住腿骨,再大口地咬下去,这才解馋呢。” 兰阳果然信她的话,拿起鸡腿,在她咧嘴笑着鼓励点头下,大口地咬了下去,再学着她示范的样子撕扯下肉来,嘴角含着笑的用力嚼着。 这可是自她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吃东西体验,果然是不同,感觉这手中的鸡腿比以往所吃到的都好吃。 苏寒这才满意地一拍手:“开饭。” 当看到萧宴淳手持着筷子,一副愣神样地看着她,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样子时,她再轻撇了下嘴角。 “鸡腿是没有了,你就将就一下,吃个鸡翅膀吧,反正你也是身在外地,年少有志向,就要振翅高飞,飞远点。”她说着,将两个鸡翅膀都夹给了他。 这可让萧宴淳更疑惑了,这皇室宗亲中的各府王妃、郡王妃他也见得多了,可这么奇特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时又看到萧沐庭眼带着宠溺地将碗中的鸡腿夹到苏寒的碗中,柔声的道:“你在外忙了一天,也要补一补,这个你吃。” “不用,你可比我累多了,你这一天天光用脑子了,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呢,该补的是你,回头我还得给你配一副补脑的药茶给你,咱把损失的,都补回来哈。”苏寒直接用手拿起鸡腿,就往他的嘴边送去。 萧沐庭知道再不吃,她定会生气,只能咬了一口,再对她扬了下头:“咱俩一起吃。” “也行!”苏寒也不客气了,拿回来就咬了一大口,吃的那叫一个享受。 这边三人吃得开心又温馨,而萧宴淳却只愣愣地看着,满脑子全都是疑问。 萧沐庭将一碗汤递到苏寒的面前时,也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好好吃饭,瞎想什么。” 萧宴淳醒过神来,也感觉自己有些失礼,立即埋头吃饭。 苏寒为萧沐庭夹着菜:“你也别怪他,可能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哪家皇婶是像我这个样子的,奇怪了些,好奇了些,没什么,只是别真吓傻了,就好。” “他胆子大着呢,还能吓到?”萧沐庭话中有话的道。 “也不见得呀,想必这位皇侄,自早上见到我到现在,就一直没明白过,我这种人是怎么混进宸王府,还当上了王妃,并得到这么多人认可的,更是不明白,你的小皇叔为何会这般宠着我吧。”苏寒直接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萧宴淳抬起头来,再次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她说的,正是现在他所想的。 苏寒大眼睛灵动的一转,得意的一梗脖:“早说了,我会看相,你还不信,快吃吧,皇侄子,你有这个想法不奇怪,但却是我所见过的后辈中,算是比较有礼貌的一个了。” 萧沐庭眼中的宠溺更浓了些,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辛苦你了。” “我没觉得有多辛苦,反是看着你会更累一些,我就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问。”苏寒轻皱了下小脸。 “小皇婶,你想问什么呀?”兰阳好奇地伸头看着她。 这可不像是她的个性,向来不是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就会问嘛,今日还能考虑到场合了,这很让她意外。 萧沐庭是真被她可爱到心里去了,这丫头心疼人的方式确是与别人不太一样,直接的时候多一些,但这种带点含蓄的,他还是很想听听。 “想问什么就问吧,这可是咱自己的家中,有什么不能问的。”萧沐庭对她抿嘴一笑,再挑眉地鼓励着她。 苏寒特别夸张地做了个恍然的表情,再点头:“对哟,这是咱家呀!来的都是客,我才是主人啊,对吧。” “对!”萧沐庭再特意点头。 苏寒直指着萧宴淳:“你的这些皇侄儿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为什么他们有了事,不找自家的父母,反跑来找你呢,你是他们的监护人啊?” “啊?”萧沐庭轻眯了下眼的问道:“监什么?那是什么人?” “也不对!未成年人才需要有亲缘关系的长辈监护着长大,以防止他们因为年纪小,而走错了路,犯了错,可是在我所见到的这些人当中,全都成年了,就那两个跑来让蛇追的两个皇侄,府中王妃一大堆,儿女都成群了,这个看样子,也不小了,反正是比我大多了,我都嫁人,他还能没成亲呀,都是大人了嘛,干嘛有事了自己不想着如何解释,也不找自家的父母想法办,却反跑到咱家来找你这个还生着病的皇叔呢?好奇怪哟!”苏寒越说小脸越皱一起,最后小脸都快皱成一个团子了。 兰阳却是听明白了,小皇婶这明着是询问,实则是在指责着这些人来府中求小皇叔办事,让她不高兴了,认为就是在利用萧沐庭,而且还是在给他找麻烦。 萧宴淳自然也是不傻的,这话他是听明白了,再看向苏寒时,目光里更显出疑惑,都传她不是个傻子吗,只单从今日早间到现在接触来看,她哪里傻了,一点都不傻,拐着弯子骂人的本事,可一点不差。 萧沐庭心中都已经笑翻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抱起她来,好好的亲亲这个可心的小丫头,她真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 面对这些人,他是真的很无奈,说有感情,不过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后辈,可要说交情,除了奕王外,这些人都不行,可他们却堂而皇之地上门叨扰和求助,他要真是出手,反显得他小气了。 也希望这些话,能让他们听出些什么来,收敛一下吧。 第215章 蜕变 两人牵着手向海澜阁走时,苏寒眨着她萌萌的大眼睛,看着萧沐庭。 “丫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萧沐庭眼中带着笑地看着她。 苏寒轻嘟了下嘴:“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干涉你家中的事,不过就是觉得这些人有点拿你太不识数了。” “嗯?”萧沐庭疑问着,因为他不知道,这“不识数”是什么意思。 苏寒却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还以为他不认同自己的说法呢。 “不是吗,你只是个皇叔呀,就算他们有什么事,不方便与皇上沟通的话,他们也都是皇室宗亲,不是吗,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办不了的事,而你能办到呢,而且明知道皇上对于你的态度不是很好,这不就是在把你往危险的边缘上推吗?这不就是拿你不识数吗。” 萧沐庭沉思了一会儿,轻皱了下眉。 可苏寒还是看到了,还以为是因为她干涉了他的事情,而不高兴了呢, 轻低下头,小声的道:“我不是有意非要参与其中的,就是在为你觉得有些不值得,这些人明显都有自己的目的和诉求,而他们却不自己出头来解决,反让你这个没有诉求的人,在前面为他们出头,你这不就是炮灰嘛!” “炮灰?”萧沐庭问出来后,又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多我听不懂的新词呀。” “什么新词呀,你就是高高在上习惯了,听不懂来自民间老百姓的方言罢了,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苏寒一副无精打采的低着头,脚在地面上轻踢着向前走。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再是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听进去呀,我觉得你说得对呀,看似他们都很看重我这个皇叔,可是要认真的想起来,他们自身也不是一点能力没有,有些事,他们完全可以自行来解决,但却推向我这里,还真别说,有点让我当出头鸟的意思。” “对嘛,就是出头鸟嘛,第一个打的就是你,人都让你得罪了,利却是他们在享受,如果他们是会感恩的,还算有良心,但要是没有的呢,再反咬一口的,可是大有人在的,你不觉得寒心吗,怎么想着都亏,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呢,各自安好不行吗。”苏寒声音稍微大了些。 脚上踢着地面的动作更大了些,明显她就是很不高兴,不服气的样子。 萧沐庭再伸头看向她此时嘟起嘴的样子,心都快被甜化了,再问道:“寒儿这是在为我抱不平?” “当然了,不为你,我为他们吗,我又不认识他们。”苏寒抬起头来,特别认真的回答。 萧沐庭不失时机地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咧嘴笑了起来,还轻舔了下嘴角,意犹未尽的感觉,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脚下加快,向海澜阁而去。 苏寒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神,瞪着大眼睛,都不会反应了,再因他突然加快步伐,带得她一个踉跄,险些被扯倒。 还没等她站稳,腰就被他再搂住,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还是个公主抱。 她双手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还愣愣地眨着眼睛:“你干嘛,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是我想快点回去,好好谢谢你。”萧沐庭目露柔情地盯着她。 苏寒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了:“我就知道,我没说错,你那些亲戚就是看你好欺负,心软,所以就可着你一个人欺负,没完没了的,还自来熟,也不看看关系好不好,就厚着脸皮来让你办事,这种人就是占便宜没够的人,而且还是个不知足的。” “你说得对!”萧沐庭对她轻挑了下眉,脚下点地,向着卧寝的方向窜了过去。 苏寒对于他的这种带着飞的感觉,是真的特别享受,而且这次不一样,是被抱着飞。 她是太羡慕这种感觉了,说什么,她都想有这种能力。 “萧沐庭,商量个事呗,你能不能在有空的时候,教教我这个能飞的功夫呀,这个也酷了……”苏寒手搂着他的脖子,还微用力的轻晃了下。 “好!”萧沐庭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很明显就是在敷衍的回答。 “那样的话,我就也可以飞了,想飞哪就飞哪去,我也可以和你一样,站在树顶上赏月了是吧,再披个披风,让飞一吹,哇塞,太拉风了……我就是个大侠嘛……”苏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笑得特别开怀。 连已经落在卧寝门外,她都没发现,直到被抱进了温暖的寝室内,因冷暖的交叉,而让她全身都打了个冷战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进了房间。 萧沐庭直接抱她冲向床榻处,并回手一挥,原本开着门,直接被关上了。 还好跟在他们身后的思雨动作快,不然一定被门撞脸上。 她就面对着被关上的门,还心有余悸呢,用力地咽了下嗓子,僵直地转过身,都快哭了,吓死她了。 萧沐庭此时已经直接覆上苏寒的红唇,深情的吻着她,再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床榻上。 再向她的方向倾了倾,苏寒因他压过来,身体向后仰,本能地用手去支床榻。 萧沐庭搂着她的腰上的手再用了些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再拉紧了些,伸手把她支在床榻上的手拿起来,再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脖子上,让她环着自己。 然后再缓缓的将她放在了床上,好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的微离开她的唇,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眼,脸上一片羞红样的苏寒,他终于是鼓起了勇气,附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 “寒儿,我们圆房吧……” 听到这话的苏寒全身都是一僵,随即脸就更红了,而且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就在萧沐庭以为她定是不会答应了,同时也在怪自己定力不足,会不会因为自己提出的要求而吓到了这丫头,刚要开口解释时。 就听苏寒小声的道:“那你……轻,轻一点……行不行……” 萧沐庭惊喜的咧了咧嘴,再双手捧起她的头,温柔地再覆上她的唇。 随着床幔的落下,有衣物被扔出床外,苏寒终完成了她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第216章 再调教一下 直到日上三竿,苏寒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本想伸个懒腰的,但全身的酸疼,顿时把她拉回到了现实。 同时也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的脸再次羞红起来,手臂在被子下面,轻轻的动了动,感觉身边好像是没人。 再扩大了范围的摸了摸,果然没有人。 她再睁开一只眼,瞄了瞄依旧落着大红帐幔的床铺,还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 原本提着的心,微微地放了下来,她将被子裹住全身,只露了个脑袋,像个大茧蛹样的,左右扭头看着,想找自己的衣服。 可却失败了。 就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床幔突然被拉开。 萧沐庭一脸关切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柔声的问了一句:“你醒了。” 苏寒先是一愣,而后就轻呼一声,手拉住了被子,头直接缩进了里面。 就听到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惯会骗人的,说好的轻一点的,你快给我拿衣服呀……还看着……” 萧沐庭先是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而后就轻笑出声。 “还笑,你怎么还笑呢……烦人……”苏寒的声音再从被子里传出来,却明显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萧沐庭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但也知道她此时必是害羞的,也不想让她太难堪,转身离开,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沈嬷嬷和杨嬷嬷点了下头。 “把温室准备好,本王现在带王妃过去。” 两个嬷嬷自然是高兴的,两人笑呵呵地互握着彼此的手,就往门外快步的走。 萧沐庭再走回来,将床幔挂起后,坐在了床边,轻拍了下还将自己窝在被子里,并拱起了一个包的苏寒。 “你打算就在这被子里如此窝着吗,昨日你的叮嘱我可是记住了,而且也准备好了,现在你应该随我一起去泡一下,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萧沐庭柔声的开口,眼中全是一片宠溺。 “让我出去,你也得把衣服给我呀,不然,我也只能包着被子了……你总不会让我光着吧……”苏寒闷闷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那倒不必,你只要把头露出来就行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闷坏的。”萧沐庭再伸手轻扯了下被她压住的被子。 “那……那屋里没别人吧……”苏寒犹豫地问道。 “只有我。”萧沐庭再笑了起来,这丫头也太好玩儿了。 果然,没一会儿,苏寒的小脑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看着她此时脸上通红,而且因闷在被子里,还一脸的微汗的样子,萧沐庭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笑!不准笑……”苏寒对他皱着小脸,手还在床榻上轻捶着,奶凶奶凶的样子。 萧沐庭伸手直接将她整个人,连被子带人的一起抱了过去:“好,不笑……可你的样子,是真的很可爱呀……我又没笑别的,你有这么害羞吗?” “怎么就没有呢,我,我可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的嘛……”苏寒再对他轻呲了下小牙,再害羞地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并轻拱了两下。 窝在他的怀里,让她感觉到出奇的安全感和平静,而且这样被他抱着,特别的舒服。 突然耳边有热气喷来:“爱妃的意思是……想再体验一次?” “哎呀……你怎么回事呀……我,我哪有……你别乱说了……”一句话,让苏寒再次羞红了双脸,感觉此时自己的脸,都能烧开水了,都能感觉到烧得慌。 而她此时因为害羞,又想往被子里藏,可萧沐庭却按住了被子,她在无处可藏的情况下,就只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腿还在被子里一个劲地乱踢着。 萧沐庭是太享受她此地这个状态了,就是想再逗逗她,又加了一句:“爱妃别急,不在这里,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萧沐庭,你快别说了……”苏寒再往他怀里拱了拱的大叫着,可那声音听着,更像是在撒娇了。 萧沐庭不想她再这么害羞,但心情却极好地抱起她,大步地身屋外走去。 苏寒听到了守在室外的婢女们的请安声,她就更不敢露脸了,感觉现在都快丢死人了。 更不知道萧沐庭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想抱着裹着被子的她,在府里展览吧,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直到她被抱到进了温室内,那湿湿的热气袭来,她才感觉到了不同。 立即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再看了看这里,这不就是当时萧沐庭治病时,所来过的那个有温泉的地方吗。 当时她就想过的,这个地方好呀,有空她也要来泡泡,定会特别舒服的。 “这里呀……”苏寒面露惊喜的道。 “满意吗?”萧沐庭看着怀中她眼带喜悦,小嘴微张着的小模样。 “嗯!当时你就在那里清的毒,好在有这个温泉了,不然你就得有罪受了,浴桶下面加火堆,那火候可真不好掌握,真怕他们一个不慎,再把你煮熟喽……”苏寒小神气的对他眯眼一笑。 “呵……我要是熟了,就给我吃,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会分开了。”萧沐庭笑着对她挑眉。 “哇……萧沐庭,原来你会说情话呀……而且还说的这么好,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呀?”苏寒从被子里伸出白皙的手臂,伸着手指在他的俊脸上点了下。 萧沐庭目光突然深遂了起来,轻眯了下的道:“要不要再好好的体会一下,我会说的,可不只这一句。” 苏寒立即讨好的笑了起来:“嘿嘿,来日方长哈,咱也不急在这一时,是不是,嘿嘿……” “丫头,你这样……不地道吧。”萧沐庭对她再轻挑了下眉。 苏寒猛然的瞪大了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惊讶的道:“萧沐庭,你也太厉害了吧,连‘不地道’都会说了,你也太聪明了吧,那还会说什么,是不是我说过的新词,你都学会了……说两句我听听呀……” “丫头,你的注意力是不是跑偏了……”萧沐庭很是无奈的看着她,真是被她气笑了。 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有待好好的再调教一下才行。 第217章 他打不过你 萧沐庭坐在餐桌前,看着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的苏寒,都怕她被噎到。 当她抬起头来时,那被塞得鼓鼓的双腮的样子,又是那么可爱,让他根本不忍心说什么,只能为把凉好的汤递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再伸长了脖子顺着食物下肚的样子,他都跟着在使劲。 “不可以这样吃东西,会积食的。”他终还是提醒着她。 苏寒向他投来奶凶的目光:“怪我吗?一天了,我才吃上一口饭,我都快饿扁了……” 萧沐庭扭头却是得意的一笑,再积极的为她夹着菜。 沈嬷嬷看着苏寒是慈爱又高兴的看着苏寒在笑。 杨嬷嬷就是无奈地看着此时有点傻的萧沐庭在笑了。 不过这两人真的修成正果了,还是真是让全府中人特别开心的事。 萧航在得知此事后,已经准备好了酬谢拜先祖的供品,并在府中的祭堂内供上了,并向先皇和先皇妃通报着这一喜讯。 终于吃饱的苏寒,懒懒的靠在椅子里,一动都不想再动了,而且还打起了瞌睡来。 萧沐庭见她这样,本是想抱她回卧寝的。 却被杨嬷嬷阻止住了,还将他拉到一边,小声的与他道。 “殿下,王妃还小呢,虽然知道你们这也算是新婚,可也不能太勤了,王妃会受不了的,而且殿下也会伤身体的。” 萧沐庭微愣后,他特别不自然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可他那红透的耳朵,却也让杨嬷嬷知道,自家殿下这是害羞了。 沈嬷嬷却在苏寒那边,轻轻地扶起她:“王妃,可不能现在就睡呀,你刚吃过饭,如果现在睡的话,定会积食的,不行的,要不要在庭院中走走,消消食,回来再睡呀。” “可是……嬷嬷,我现在真的好困哟……”苏寒站在那里,脚下都不稳了,眼睛更是越来越睁不开了。 萧沐庭过来,将她扶靠在自己的怀里,对沈嬷嬷点了下头:“本王带她出去走一走。” 也不等大家说话,他已经扶着苏寒向门外走了,在出门前,接过韵诗递过来的两件棉披风,先给苏寒披上系好,自己再披了一件,半搂抱着苏寒,完全是架着她出去的。 站在门口的几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的看着他们走出阁门,这才收回头后,互看一眼的全都笑了起来。 韵兰笑挽着杨嬷嬷的手臂:“今日我去回春堂为王妃告假时,古大夫还一个劲地问,是不是王妃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这么突然说要告假,弄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说殿下带着王妃临时出门去了,呵呵……” “好在你聪明。”杨嬷嬷夸赞着她。 沈嬷嬷含笑地长呼了口气:“我家王妃的好日子是真的到了,再也不会受苦了,真好……” “老姐姐,以后王妃与殿下的日子会更好,要说殿下性子冷,面上更冷,我侍候殿下这么多年,除了见他与先皇说话态度好些外,也只见过他对他的母妃和宝屏公主才会有笑模样,向来对外人都是冷冰冰,只有咱家王妃,自入府后,是真真的感觉到了殿下的不同,这就是姻缘天定呀,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杨嬷嬷对她点头道。 “这就好,这就好……”沈嬷嬷用衣袖轻抹着眼角。 “放心吧,只要殿下认准了的人,定不会亏待,再说了,咱家王妃可是宝呀,殿下就更得好好的宠着了。”杨嬷嬷再拍了拍她的手。 原本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苏寒,被冷风一吹,还真清醒了些。 “要不要去花阁里去坐一会儿?”萧沐庭笑看着她。 “我想知道,府中那个有点像知道,那有八个岔路口,还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苏寒抬着头,扬着小脸,萌萌地对他眨着眼的问道。 萧沐庭回想到,她刚来时,在府中乱逛迷路的事,可她却特别聪明,不走寻常路,直接上墙,从那个有阵法的地方走出来的事。 他再是一笑:“想见识一下?” 苏寒立即摇头:“不想,万一再走不出来怎么办,不行,你就告诉我是干什么用的就行,以后我绝不往那里走就是了,真要是被困在那里出不来,丢人就丢大发了。” “哈哈……”萧沐庭笑出声来,紧握着她的手:“那里根本没什么,只有两处是有房舍的地方,其余的全都是用矮墙来设的,不过,那可是个阵法,你当时是怎么走出来的。” “真,真有阵法呀!”苏寒震惊的嘟着嘴。 见他点头,她才咧嘴地呲了下牙:“我算不算捡条命呀,当时在那里我可是转悠了足有小半天,所走的路线明明是不一样的,可看到的景观却是一模一样的,我都疯了,还好后来我上墙了,看出来些不太一样的,这才走出来的,你没事在家里建这么一个地方干啥呀。” 萧沐庭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再把披风揭起,披在他的身上。 长呼了口气:“你不也知道,就这个府邸,我本来回来的就少,回来后,也住不了多久,又要离开,原本我是真的没打算在这府中花什么心思,可有人不这么想,早在一年多前,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回京可能是我势在必行的举动,于是着手对这个府邸进行修缮的,看来成效不错,最少在防贼上面,很显著。” 苏寒一点都不惊讶地点头:“确实,这里可是咱们在这里的安身之所,要是连这里都不安全,不能放心、安心的居住,那就太惨了,皇上是不是想要你的兵权呀。” “他有这个想法,可是我不想如此就让他得到,太容易的事,他就不会珍惜了。”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抬头再看着他,轻摇头:“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容不容易的,人家都对你下杀手了,要知道,当时你得的那个病,一旦要是当天你被灌下那碗药,你将被万蛇吞噬,而且腹中的蛊虫已经被激活,也只有死路一条,那才是他想要的。” “可我除了那百万的玄羽军外,也没什么了,他在怕什么。”萧沐庭冷冷的道。 “你!”苏寒对他认真的点头。 萧沐庭冷哼一声:“也对,他真怕本王知道真相,再掀翻他的皇位。” “对呗!因为他打不过你。”苏寒笃定的对他用力地点头。 第218章 急诊 苏寒神清气爽的,一副得意的小模样背着手的走进了回春堂。 齐掌柜看到她,立即过来,笑问着:“小公子来了。” “齐掌柜早呀,今日有多少病患?”苏寒笑看着他。 齐掌柜接过伙计递上来的登记簿子,翻看了一下:“今日不多,五十几个。” “昨日是不是累坏师兄了。”苏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齐掌柜摇头:“主子没说累,不过昨日的病患也不太多。” 苏寒这才放下心来,点着头的向自己的诊室走去。 她刚一去,古暮云就从后堂走了出来,正看到齐掌柜正盯着苏寒的诊室,笑呵呵的样子。 “她来了?”古暮云问道。 齐掌柜立即笑着跑了过去,点头道:“是的,沐大夫来了,而且还很是高兴的样子,应该无什么事。” “嗯!”古暮云点了下头:“今日的病患只排上午的就行,下午我带她出趟门,堂上安排别的大夫来坐诊吧。” 齐掌柜微愣后,立即明白地点头:“是否需要先行安排一下?” 古暮云微沉着脸,轻摇了下头:“不需要,如果他们不识趣的话,也无法,都是师叔辈分的人,为难我们这些小辈的,无用,有话让他们平辈的人去交涉就好。” “明白。”齐掌柜转身离开。 古暮云刚走到诊室门前,苏寒门上的门帘就被掀了起来,她伸头出来笑看着他。 “师兄,你来一下呗,我有东西给你。” “何物?”古暮云看向她时,依旧是那道如暖阳般的笑意。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苏寒对他勾着手指的收回了头。 古暮云无奈地轻摇头的,走了进去。 苏寒就站在诊桌前,对着放在桌上的一个钱袋子拍了拍:“看看,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回家取。” 古暮云伸出手指,翻看了下钱袋子,见里面有十几张的银票,不由皱眉:“何意?” “你忘了,就是租隔壁的租金呀。”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 “没说用你来付这个租金,你这是何必。”古暮云微沉了下脸。 苏寒一拍手掌:“师兄,你这又是何意,是不想我入股还是不想分红利给我呀,你不会只当我是你雇来的坐堂大夫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好像也行哈……” “非也,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已经是回春堂的股东了,为何要这么说。”古暮云立即纠正着。 “可我入股也没投钱呀,这不是正好嘛,我将隔壁租赁下来,就是入股了呗,我可是还等着年底分红利呢,你这要是不收的话,那我的红利是不是也没影了。”她轻嘟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红利当然有,你能在回春堂坐堂看诊,已经是好的了,干嘛非要……行了,我收了,这总行了吧,你快别这样子了,让人看到,好像我欺负你了一般。”古暮云眼看着她那微微红起的眼眶,立即就改了口,妥协地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到时候不给我红利,我就来这里吃喝不走了。”苏寒还对他又萌萌地眨了眨眼。 古暮云将桌上的钱袋子一把拿过去,再摆了下手:“这可不行,你还是回你自己府里吃喝吧,你不走,那我这里就得被踏平喽。” 看他如同落荒而逃的出了门,屋内就传出三个女孩子的偷笑声,古暮云无奈地再是摇头一笑,再看了眼手中的钱袋子,心中再是一暖。 开诊没有半个时辰,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伙人。 江滨也跟着进来后,直接进了苏寒的诊室,来到帘子后面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当真?” “当真!已经在外面了,看着伤得不轻,血流了不少。”江滨对她点头。 这时门外也响起了叫喊声:“大夫呢,快来呀,救命!人呢!” 苏寒小声对正看诊的病患说了一句:“稍等!”后,掀帘出来,正好也看到了古暮云也一样出来。 两人很默契地互点了下头,就来到那伙人的面前。 五个官差模样的人,正围在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面前,而此人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手捂在右侧腹部上方的位置,有血顺着他的指缝外流。 从衣服上来看,此人的身份比这五个官差要高。 好在江滨事先与她说明了,此人就是大理寺的少卿杜子衡。 古暮云先行抓住此人的手腕切着脉,苏寒却在向一边伸着手,一副白色的手套递到她的手中,戴上之后,她上前来却是先翻了下此人的眼睛,再伸手探了下他脖颈处的脉搏,然后查看他的伤口。 “外伤,伤口有三处,最长的一处大约有两寸,最深的一处应该是长而细的武器所为,伤口不长,却深达腹脏,应该已经伤及到了肝脏,造成了大量出血……”她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楚,让在场的几人听得真切。 古暮云这时也道:“确实是肝脏受损,失血过多,脉象微弱,几不可见,应该立即止血。” “咱们这里可有急诊室。”苏寒看向他。 古暮云不解的皱眉看着她,不用他问,苏寒也知道,他是没听懂。 “就是处理这种紧急情况的诊室,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下处理吧,会吓到人的。”苏寒立即解释给他听。 古暮云这回是听明白了,不过他却摇了下头:“没有特定的,但在后堂处,有一处秘诊室,就是有患者不想让人得知病情,而……” “行了,我懂,就先在那里吧,看来咱们这里的需要一个这种诊室,回头就在咱们隔壁建一个。”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她再指挥着还站在那里的五个官差:“哥儿几个,搭把手,尽量保持平稳,把他抬到后堂去,谢谢!” 那五人立即上手,抬着杜子衡,跟着齐掌柜向后堂而去。 苏寒立即走到柜台前,快速地写了个方子交给抓药的伙计:“照方抓药,这一副需煎,这一副不用,直接拿到后堂去,再给我一包麻沸散。” 小伙计立即照做,再看着她转身不慌不乱地走进了后堂。 第219章 拿刀来 将取来的药放在室内的桌上,看着已经被平放在处置床上的杜子衡,还有那守在一边的五人官差。 “师兄,是你来,还是我来,外面可还有病患在等着看诊呢。”苏寒轻声的询问着。 古暮云看向她:“你想怎样处置?“ “外伤最好的处置方法,就是缝合术,但鉴于他现在的出血量,应该不仅仅只有肝脏破损这一处,应该有血脉也受损了,所以,缝合伤口是必须的,而且还得快点,不然,没救了。”苏寒认真的分析着。 那五个官差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一个年纪微长的上前一步指着两人:“你们知道了还不快动手止血,站在这里聊什么天呀,快救救我家少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们是问。” “看看,这就是我不喜欢与官家人打交道的原因,啥啥不懂,就知道叫唤,你行你来呀,干嘛把人抬到我们回春堂,如果没那个本事,就要学会闭嘴,靠边站,可懂!”苏寒的语气立即变得严厉了起来,目光也凌厉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韵诗和韵兰背着苏寒的医药箱走了进来,而且韵兰的手中还拿着一件白色的油布围裙。 古暮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苏寒的意思了,对她点了下头:“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把这五个棒槌给我带出去,看他们身上也不见得没有伤,你帮忙处置一下吧,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患者呢,也不能都晾在那里,我这里有她们两个就行了,我会尽全力的。”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古暮云是一点都不怀疑,点了下头后对她道:“回头,你得教我。” “没问题。”苏寒笑着对他挑了下眉。 那五个官差还不想离开,韵兰上前瞪着他们:“你们在这里是能看病,还是能让他好起来,你们身上不也有伤吗,别等你家大人救活了,你们再因流血过多,死喽。”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和难听,却很有道理。 古暮云在他们要说话前,已经开口:“几位官爷,在回春堂看诊,还是守守这里的规矩好,别让人说你们大理寺的人,没教养。” 他说完背手先走了出去,这五个互看了一眼,也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苏寒看着关上的房门,不由挑眉:“真有力度。” 可她却心中暗道:古暮云,此人不简单,绝非是什么嫔妃的表弟,什么公主的表舅舅这么简单。 韵诗和韵兰已经被苏寒都锻炼出来了,对于治外伤前期的工作是什么,已经轻车熟路。 苏寒穿戴好装备,走到杜子衡面前,伸手在他的脸上轻拍着。 “杜子衡,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的话,出个声音回应一下。”她语气平静却带着权威性。 “嗯……”杜子衡果真轻应了一声。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会对于你伤口进行检查和缝合,在这个过程中,会有疼痛感,你要忍一下,疼就叫出来,好吗。”苏寒再对他说道。 韵诗已经准备好了麻沸散,在听到她的这话后,扭头看了过来。 “嗯……”杜子衡再应了一声。 苏寒轻挑了下眉,转身看向韵诗,对她招了下手:“开始。” 韵诗有点懵了,她刚说过要让他保持疼痛感,怎么又让她来撒药了。 苏寒对她点头,她也只能照做,因为现在询问应该不适合。 她已经走到一边的药箱处,从里面拿出了针包,还有另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大小不一的五把刀,还有一个类似伤口撑开器。 这可是她花费了两个月,让府中的工匠帮忙打造的,一直没用到过,但她知道,这个工具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看看,现在不就可以了。 韵兰已经把杜子衡伤口处的衣服都剪开了,同时也用苏寒配制的消毒药汁清理干净了。 看着还不停外涌的血,韵兰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按了下。 “公子,他还在流血。”韵兰问道。 “不急,我要确定他的出血点,拿着。”苏寒将手中的那个撑开器递到她的手中,已经站到了杜子衡身侧。 用浸在消毒药汁的棉布擦拭着伤口,让她更加看清了伤口的形状,这让她有点奇怪,是什么东西能造成这种伤口。 伤口并不大,却很深,而其他的两处伤口虽然长,却不深,从伤口的切面来看,像是极为锋利的薄刃划过所致,不过在这三个伤口的边缘处,全都有一丝发黑的印迹。 因为伤口太小了,而这里根本没有可以做微创的设备,为了先止住血液外流,她也只能再露一手了。 从一边夹过四枚针,先扎上一根,看着出血情况,然后再扎入一根,又看了看,直到第四根扎入后,血真的被止住了。 韵兰笑出声来:“真的不流了。” “出血点就在这里,把刀给我。”苏寒也挑了下眉。 “刀?”韵兰一楞。 韵诗却轻碰了她一下,再对她摇了下头,韵兰马上回身,当看到那盒中的五把刀时,她又犯难了:“公子,要哪一把。” “最小,最薄的那把,谢谢。”苏寒头也没抬的道。 “小诗,把白布和镊子给我。”她再道。 “是。”韵诗立即递过来。 她将伤口处边缘的那黑色的东西弄下来一些后,抹在了白布上,再递给韵诗:“拿出去,给师兄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最好别是毒,然后再问问那五个官爷,当时对方是用什么武器,怎么看着这么怪呢。” “是。”韵诗接过去,转身开门出去。 苏寒接过韵兰递过的刀,手指在那伤口处轻按了两下后,一点不犹豫的直接下刀,韵兰的脸在口罩下面都纠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可苏寒的手法特别快,在切开后,立即用撑开器插入再撑开,这时对韵兰道:“过来帮我撑着。” 韵兰接手后,紧张地撑着,可不知要用多大的力气,就在这时,她的手被苏寒握住,同时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这个力道,稳住,时间不会太长,我只要抓住那个破了的血管,就可以了,你行的。” 一句话,让她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同时也有了信心。 第220章 打晕了 苏寒拿过镊子,在伤口处轻轻的拨弄了两下,手指用力一夹,再轻轻地扯动下,夹住了破损的血管。 她回手从一边拿过已经穿好线的缝针,手法娴熟地缝合了这处伤口。 再让韵兰坚持一会儿,因为她已经看到破损的肝脏伤口。 她拿起针来要缝合时,却发现那伤口处,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像是个鱼钩一样的,勾在肝脏处。 她重新拿起镊子,小心仔细地将东西从那里拿了下来,举到眼前看了看,依旧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先放在了一边的托盘里。 当她再度缝合完成后,让韵兰放开撑开器,而此时的韵兰,额头上全是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去擦一擦,万不能让你汗水滴在患者的伤口处。”苏寒平淡的道。 “是。”韵兰回身时,闭着眼长长的呼了口气,刚刚她特别的紧张。 接下来的缝合就简单多了,直到完成后,她这才抬起头来,轻轻地晃了晃脖子,缓解着那股酸劲。 韵兰走过来,为她轻拭着额上的微汗:“那两处轻伤口,还用再缝合吗?” 苏寒轻摇了下头:“按理说不用,不过在这伤口边缘处的黑色东西是什么,现在真没看出来,只要不是毒,就好说,但要是的话,还真就不好弄了。” 韵兰重新戴上新手套,走了过去,脸都快贴在那伤口处,看着伤口。 她抬起头来,皱着眉:“也看不出来呀,要是毒的话,现在不是应该毒发了,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呀。” “是呀,这还真是个难事,就看师兄那边了,能不能给个结果。”苏寒挑了下眉。 “那这伤口,是不是可以上药、包扎了。”韵兰问着她。 “可以。”苏寒回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来。 韵兰过来,笑看着她:“公子,奴……奴才想试试,行吗?” 苏寒对她轻点了下头,对于她这种积极又好学的好苗子,她向来都很愿意给机会。 韵兰高兴的接过她手中的金创药,重新走回到了杜子衡的身前,打开药瓶,轻轻的在伤口处撒上药,再仔细地抹匀,然后拿过干净的绷带,进行包扎。 就在她包到一半时,听到了杜子衡有声音发出来:“嗯……嗯……” 韵兰都惊讶了,伤得这么重,刚缝合完,伤口还没包扎好呢,人就醒了,这人也太强了吧。 她立即转身叫着苏寒:“公子,他醒了……” 突然她的手,就被杜子衡紧紧的握住,而且他还用力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拉着。 “哎呀……你,你这是干嘛呢……放,放手,你这样会把伤口崩开的……哎……”韵兰惊慌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他。 苏寒立即回头看了过来,当看到微抬起头来杜子衡瞪着一双泛红的双眼,双腮潮红,眼睛直直地盯着还与他拉扯着的韵兰,那类似野兽般的饥渴的样子时。 她立即明白了什么,就在他抬起右手也抓向韵兰的手腕时。 苏寒已经挥起手中的木制托盘向他砸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 “呃……”杜子衡得发出一声来后,头在那里轻晃着,双眼顿时成了斗鸡眼,然后双眼一闭,重新倒了回去。 韵兰被吓到了,在挣开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在一边的桌子边上,眼中还是惊慌一片呢。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韵诗走了进来。 “公子,古大夫说了,此物应该是一种药物,就是采花贼用的春……春……”韵诗难为情的,说不出口这个词。 苏寒点了下头,对着病床上的杜子衡扬了下头:“已经知道了。” “公,公子,你,你不会把他,又,又打死了吧。”韵兰纠着脸地看着她。 地上那砸破的托盘,也足以证明,刚刚苏寒拍的那一下,有多用力。 苏寒上前一步,手按在杜子衡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将他的手腕扔了回去,正好落在了他的伤口上。 苏寒对两人摇头:“没事,就是打晕了,全当他麻沸散没过劲,还没醒呢,万不能要是说出去了,会对韵兰不好。” 两人立即点头,韵兰感激地走过来,蹲在地上将破碎的木托盘捡拾了起来。 苏寒看向了眼安静地躺在那里的杜子衡,再问韵诗:“外面的那五个官爷说了他们执行的是什么抓捕任务吗?” 韵诗完全没问听出来,她这句话里的专业用词,还点了下头:“他们原本要抓一个采花贼,可那贼人狡猾,半途被他跑了,杜少卿带人追到他后,双方打了起来,那贼人手中拿着一个像是钓鱼杆似的东西,不过杆头是金属的,在尖上还有个很薄的类似钩子又像刀片的东西,他们也说不好。” “那应该就是这个了。”苏寒轻点了下头。 她回头去找时,才想起来,刚才一着急,她直接拿装着那个钩状的托盘打得杜子衡的头。 三人立即在屋内找了起来,最后是在墙角处,将这东西找到了,三人这才算松了口气。 她们一开门,就见那五个官差正在门口等着呢,个个脸上焦急。 “行了,人呢我是救回来了,不过他的伤口还需要些时间养一养,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要是伤口崩开的话,可不好弄,一会儿呢,会有一碗药送来,让他服下,再有半个时辰,他应该能醒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看护着他吧,记得把处置费、药费付了,别以为,大理寺的人就有特权。” 苏寒走了,而站在门口的那五个人却愣了,再互看了一眼后,那个年纪大些的人指着已经没人影的门问道:“他谁呀!” “回春堂的郎中!”一个小官差道。 他伸手就拍在那人的头上,打得他直咧嘴:“我还不知道是郎中,我是问,他说话怎么会这么冲!” “我哪知道呀……”那个小官差抱着头,委屈地道。 杜子衡醒后,在那属下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面色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惨白,虽然虚弱,可却还是有气势地谢过了古暮云。 他再要谢苏寒时,她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摆了下手:“你命好,遇到了我,算是没死成,下回可长点心吧,明知道抓的是什么人,就不知道防范点,着了别人的道,你也不觉得丢人呀。” 看着她走出医馆,却上了宸王府的马车,杜子衡又懵了,脑中疑问更甚了。 第221章 没时间奉陪 苏寒在别苑下的马车,古暮云随后也到了,他快步的走了过来。 先拦下了苏寒,担心的看着她:“师妹,他们都是师叔,可能说话的语气会不太好,你多担待,莫要与他们起争执,可好。” 苏寒挑了下眉:“我尽力,别看我病了那么久,可怎么尊重长辈我还是知道的,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我定当好好地把他送走。” 古暮云却没因她说的话,而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昨日这两位师叔一到,就把他指着鼻子大骂了一顿,说他没有担起师门之责,怎么会让师门中的长辈就这样被放在那个地方,而且还责怪他来京城这么久,都没有把人救出来。 他虽然也觉得有点委屈,可他们是长辈,他又不能顶撞,不过也是有些生气的。 要是这二位,今日再以昨日同样的语气和态度对苏寒这样说话,他可不保证,苏寒会不发火。 走进别苑的苏寒,看到正跑过来的管家,对她恭敬地施着礼。 “王妃,厅上已经有两位贵客在等着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知道了,上最好的茶和糕点,别怠慢了。” “老奴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有点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苏寒此时正向前厅方向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可韵诗却看到了,她机灵地小声询问着:“宽伯,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管家挤着尴尬的笑,咧了咧嘴:“还,还真有点。” “怎么了?”苏寒也看了过来。 “这二位贵客,好像不大高兴,一直都板着脸,端着架子,还一个劲地催促,说是要看什么东西。”管家再咧了咧嘴。 苏寒的目光闪过一丝嘲讽,嘴角也轻扬起一丝冷意。 古暮云上前来,小声道:“师妹!他们毕竟是长辈,安全送走就好了。” “你不会已经知道什么了吧,他们已经训过你了?”苏寒见他一个劲地在劝,而且明显他也憋着气呢,可他教养好,但却并不代表他不生气。 古暮云无奈地轻摇了下头:“说的也没错,是我没尽责,要是能早点,将师叔从那里救出来的话,或许她不会……” “一样死!”苏寒冷声道。 “呃……师妹,那可是你……”古暮云提醒着她的同时,还小心地向前厅方向看了一眼。 苏寒却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背着手,向前缓步的晃去:“别说咱们只是大夫,不可能起死回生,就算咱们真是神仙,就她当时的那个样子,也已经无力回天,而且她是有心求死,自断了全身的经脉,我就试问一下,全天下的神医,真能救活一个一心只想死的病人吗?” “为何不能!”果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前厅传来:“学艺不精,就别说尽力而为了,你说的尽力,不过就是技艺上的尽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办不到的,不见得没有人能办到。” 古暮云担心地快步走到苏寒的身侧,生怕她会生气,再与这位师门中,脾气最不好的六师叔闹起来。 他急急地解释道:“这位六师叔,原本与你母亲是最要好的,自小就在一起学医,所以,对于你母亲的事,他向来都特别关心……” “是吗?可她失踪了那么久,怎么不见师门有一个人来找过,现在也是因为我让你通知师门,方会来人接她回去,哼!关系好,特别关心,我怎么没出来呢。”苏寒冷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从前厅里,走出两位男子,一位青白布衣,一位灰色布衣,墨发轻须,两人看上去,都不过年近三十左右,双目炯炯有神,看着还真挺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只是其中那位青白布衣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目光微冷,头微扬着,有点鼻孔朝天的傲慢样的看着苏寒,完全就是带着不满意的挑衅。 而那位灰色布衣的男子,就好多了,目光里带着柔和,在看到苏寒时,眼中还真是一亮,有些许的小激动,并伸手轻扯了下青白布衣的男子。 那青白布衣的男子冷哼一声:“怎么,看到师叔了,也不知道施礼,你的礼数是谁教的,不成体统。” 古暮云立即施礼:“师侄,古暮云,见过六师叔,八师叔。” 苏寒微侧着头,对还撅在那里的古暮云小声问道:“咱们师门里,一共多少个师叔?” “加上你师父,共有弟子十三个,自然你就有十一个师叔。”古暮云马上解释给她听,还用目光示意,让她也施礼。 苏寒却瞪大了眼:“十……十一个,这么多呀,不对呀,不应该是十二个吗?我师父不算吧。” “当然不算,还有一个是你母亲,自然也不能算。”古暮云都快被她急死了。 她的关注点,怎么与常人不同呢。 还是说,她这是故意的。 苏寒恍然的样子,又让他疑惑了,突然想到她原本的样子,再责怪起自己来,未免要求得太苛刻了。 苏寒此时,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后,郑重的抱着拳,对着面前的两位,深鞠一礼。 “苏寒见过两位师叔,六师叔好,八师叔好,初次见面,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就她这礼数,可以说是很尊重了。 八师叔汪经赋立即伸手的对她笑道:“好孩子,快快免礼。” 可六师叔冉风华却依旧一副不阴不阳的模样,冷哼一声:“这就行了,师门之礼,你是一点没学会嘛,就没人教过你!” 苏寒闭了下眼,扭头咧着嘴的冷笑的点了点头:“六师叔说笑了,你认为就一个傻了这么多年,而且母亲还突然失踪的人,现在能站在这里认你为师叔,还想让谁教导师门礼节,你的这个要求对于一个傻子来说,会不会太高了,你来干什么的,想干架呀,不好意思,没那个时间奉陪不了,慢走不送,人!我还不给了呢!” 说完她甩了下衣袖,转身就往回走,同时冷声道:“宽伯,送客!” “没家教的东西!”冉风华再冷声开口的同时,一道劲风已经向她拍了过来。 就在掌风要拍上苏寒时,他却是倒飞了出去,同时一声闷哼。 而苏寒只感觉眼前一花,已经落在了让她熟悉的怀抱里。 萧沐庭一脸冷意的瞪着对面,再低头看向她时,又是目光轻柔,嘴角含着笑意:“没事吧。” 她甜甜地对他摇头笑着:“没事!” 第222章 他恨我 萧沐庭再缓缓的扭头看过去,目光里已经是一片阴寒的杀意。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我宸王别苑中伤宸王妃。”他的声音冷意透骨,直刺人心。 冉风华因刚刚萧沐庭的那一掌,已经受了内伤,正被汪经赋扶着,强忍着上涌的血气,内心更是惊讶萧沐庭如此高深的内功。 古暮云马上出面解释:“宸王殿下,这都是误会,这两位是仙瑶宫中的师叔,此次前来主是为了接小师叔遗体回师门的……真的只是误会……” “本王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仙瑶宫又如何,你们来此干什么,本王不关心,但要想伤本王的王妃,绝不允许,刚刚王妃所言你们都听到了,请!”萧沐庭冷冷的道。 汪经赋松开冉风华,对萧沐庭抱了下拳:“久闻宸王殿下威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与师兄前来京城,就是收到了师门传信,前来接回……” “你们来干什么,与本王无关,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你们想踏入我宸王府一寸地方,都是妄想,师叔长辈又如何,不自重还想让别人尊重,那就是做梦,想在王妃这里找存在感,你们也配!”萧沐庭冷哼一声,再甩了下衣袖。 苏寒原本还得意地用目光与冉风华较劲呢,在听到他说“存在感”这三个字后,立即惊讶地抬头起来看着他,小嘴还轻嘟着,心中暗道:这个词他也学会了,强呀! 古暮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此时是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一个是权王,两位是师门中的师叔长辈,还有一个是他的师妹,现在无论是为哪一方说话,他都觉得有种无力感。 心中也不是不埋怨,这位六师叔的性格也是真怪,要说他不紧张小师叔不是,听闻,自小师叔下山后,他就一直心心惦念着,在得知她跟着别人去了他国后,他立即动身跑到那里守着,后来小师叔又回来非嫁与苏文斌为妾时,他痛苦难过的样子,满师门的人都知道,他更是背着师祖偷偷地跑来京城探望过小师叔。 可现在,他又是为了什么来为难小师叔的女儿呢,不能理解。 汪经赋因萧沐庭的话,也脸上不太好看了,可他却能心平气和地回话:“宸王殿下所言差矣,我们虽是一介草民,可也算得上是圣秦的子民,而且按师门传承来说,更是宸王妃的师叔,这配与不配之词,也非殿下说的算的。” “是吗!那本王就让你们知道,本王说得算不算!”萧沐庭的语气突然就缓和了。 可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是真的怒了,而且是动手的前兆。 就在他右手突然对地面张开,运内力的时候,苏寒的小手挽上了他的手臂,轻轻的晃了下。 他立即收起内力,是怕误伤了她,扭头关切地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舒服了呢:“何事?” “莫与他们斗气,事关母亲的事,我来与他们说,行不行?”苏寒眨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软声软气地问着他,完全就是一种请求。 萧沐庭目光闪过一丝难过,明明已经看出她原本的愤怒,可她却依旧要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来处理这种事,这不就是在为难她吗。 “你真觉得没问题?”萧沐庭担心地问她。 苏寒大眼睛转了转,再轻点了下头:“我觉得应该可以,要是我不行,你再上。” 萧沐庭嘴角抿起笑意,对她闭眼点头。 苏寒再看向冉风华和汪经赋时,也板起了小脸,哪有刚刚与萧沐庭说话时的温柔和灵动,目光里的阴寒,两人是如出一辙。 苏寒再对冉风华扬了下头:“你真是来接人的?” 冉风华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一丝恨意闪过,可他还是勉强的点了下头。 汪经赋却帮忙回答:“来此就是这个目的,师侄不要生气,你这位六师叔的脾气不太好,有点怪,莫怪,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恨我!”苏寒挑眉冷哼一声。 “怎么会……”汪经赋虽然惊讶她敏锐的洞察力,但还是帮着自家师兄说着好话。 “可我不认识你,你为何恨我。”苏寒没理会汪经赋,依旧在问冉风华。 他却摆着一副冷冷的表情,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却不回答。 苏寒因他此时的样子,再次生气了,就在她咬着下唇,要呲牙的时候,却听到萧沐庭冷冷的道。 “他不敢开口,怕吐血。” “呃?”这可让苏寒意外了。 古暮云对着苏寒用力而认真地点头:“师妹,是真的,刚刚殿下的那一掌,威力十足。” 苏寒挑了下眉后,就又撇了下嘴:“这么说,他的实力也不强到哪去嘛,估计也就是敢欺负我这种傻子行,遇到强者,他就傻了。” 然后她再笑嘻嘻地看向萧沐庭,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我家殿下厉害。” 萧沐庭刚刚还是冷冷的严肃样,在听到她这一点没掩饰的夸奖后,立即就傲娇的扬了下眉宇,得意的轻扬着嘴角。 苏寒再看向那边两人时,再次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别说我没家教,更别说我不尊重你们这些长辈,是站在这里说呢,还是进厅上喝着茶聊,你们自己选,我可不想在这里站着陪你们吹冷风。” 说完她拉着萧沐庭就往前厅走,宽伯立即有眼力地先跑过去,将门帘掀开。 她走时,还不忘了对古暮云招了下手:“师兄你也进来吧,再把你冻感……得风寒了,我还得给你看病。” 古暮云知道她的气没消,可她却依旧知道关心、照顾别人,这孩子真难得,反看这两位长辈,可差得有些远了。 他只能跟着一起往前厅走去,可他没有先进去,依旧站在门口,等着这两位“尊贵”长辈。 汪经赋轻拍了下冉风华,小声责怪着他:“你这是何苦,这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冉风华此时已经强压下那翻涌的血气,这才长呼了口气:“我知道。” “知道你还如此,真是越长越回去了,进去,好好说话,莫要再使你的性子,这里可没人惯着你,别忘了,大师兄的叮嘱,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汪经赋再道。 第223章 不想聊就滚 古暮云本想扶着冉风华的,可却被他甩开了手,故作镇定地走进了前厅。 已经坐在厅中正位的萧沐庭只垂眼轻吹着手中的茶碗,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三人。 苏寒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垂眸喝着手中的热茶。 下人把茶上来后,全都退了下去。 就在他们端起茶来正准备喝时,苏寒却冷淡的开口。 “她的尸体就在别苑的冰窖之中,你们现在随时可以抬走。” 冉风华的眉头再是一皱,可汪经赋却抢在他的头里,说了话。 “师侄想得周到。” “差不多吧,我能想到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还缺少什么,就麻烦师叔们了,想着白……师父至今未回,也是在师门那边处理事情,正好,让他把这件事也处理了,虽然她在临终时,一直说着无颜再回师门,可我知道,她口不对心,只是觉得丢人罢了。”苏寒很平静的道。 “她是你母亲!”冉风华怒瞪着她,大声地道。 苏寒的眼睛轻眯了下,目光里闪出一道寒光,淡淡的道:“我知道,不劳师叔提醒,我从来没忘记。” “可你却没有尽到人子之责,就这样眼看着她在痛苦中病逝!你又怎担得起一个孝字。”冉风华愤怒到脸上的肉和胡子都在颤抖。 苏寒将头抬起四十五度,轻咬着下唇,眼中的厌烦很明显,她再轻舔了下嘴角,“啧”了一声。 然后她再看向古暮云:“这人是谁带来的?他脑子里是不是有泡哇!” “放肆!”冉风华拍着身侧的方几。 萧沐庭也冷声一喝:“放肆的是你!不想聊,滚!” 苏寒却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并轻拍了两下,以示让他息怒。 古暮云闭着眼的垂下了头,向来处事不惊的他,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汪经赋立即起身,举起双手的安抚着萧沐庭和苏寒。 小心地赔着不是:“宸王殿下,宸王妃息怒,是师兄不冷静,只因他向来与……” “行了,不用说了,他不就是与我母亲自小就要好,特别关心她,那人问你,在她受难的时候,你在哪儿,在他被苏文斌关地下密室里,用她来试药,让她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哪儿,每每因药而使她变得人不人,怪不怪的,被外人认为是怪物的时候,你在哪儿?”苏寒先对汪经赋闭眼点了下头,再直瞪也同样怒瞪着她的冉风华,犀利地问道。 汪经赋的眉头皱起,眼中全是难过。 冉风华却愣住了,明显很是吃惊的样子。 苏寒却再次嘲讽地冷笑一声:“原来,这些你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的,那你所谓的关心是什么,就单凭你表现给别人看到的那股子焦虑和烦躁,你对她有心,当初为什么不阻拦着她,别让她干傻事呀,你都干什么了,现在跑到我面前来指责我不孝,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什么身份,你又凭的是什么权力。” 冉风华的脸色很不好看,明显是他深深的懊悔,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汪经赋惭愧地道:“师侄,师叔们也是有苦衷的,当年你母亲她确实是太任性了,大家也都是劝过的,可她一意孤行,也着实是让大家难过和生气,可自从得知她身亡的消息后,大家都很心痛,可怎么都没想到,她原来是被苏文斌这贼人给囚禁了起来,师侄,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长辈不对,早就应该来把你接走……“ 苏寒再次冷哼一声:“还真不必,最少我在苏府里还活着,要是真的被你们接回那个师门中,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有人把她的死,怪罪在了我的头上,那我问问,我从出生到现在所受的苦,要谁来负责。” 汪经赋回答不出来,将头扭到一边,暗呼着气。 这孩子的怨气也不小,心结也不是结得不深,看来,她对于仙瑶宫的怨恨,一点都不轻,这个结,谁能帮忙解开,是大师兄吗? 冉风华更是不说话了,可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还是能看得出,他此时的愤怒,只是不知道是对谁的,可能是对苏文斌的,可能是对苏寒的,更可能是对他自己的。 苏寒放下手中的茶碗,轻摇了下头:“你们是从仙瑶宫来的人,她是仙瑶宫的弟子,理当被接回去,也算是我这个当女儿的,帮她完成的最后心愿,至于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对于我有什么看法,我还真不在乎,反正这个身份,也是白老头生硬的塞给我的,等他再回来时,我们师徒二人另算就好。” 汪经赋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苏寒这种恩怨分明的态度,还是很欣赏的,最少要比小师妹当年那不分好坏的性子,可是强太多了。 苏寒这时向萧沐庭伸出手来:“殿下,你再陪我去一趟那个冰窖呗,让人帮忙将棺材抬出来,交给他们带走,就好,我下午还要回医馆看诊呢。” “好!”萧沐庭紧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看都不看这厅中的三人,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这三人只在他离开后,全都同时的呼了一口气,这位宸王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大,生生地压得他们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古暮云再次上前扶起冉风华,汪经赋对他道:“大师兄说得没错,这孩子的怨气很重,也是因为她一直都不能理解其母对她所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师妹在临终前,是不是为这孩子解开了心结。” “没有!”古暮云直接回答。 “什么?”两人同时看着他。 古暮云只是轻点了下头:“小师叔被师妹救出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了,她清醒的时间很短,没说上几句,就……所以,她根本就没说过,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她这样,原因是什么。” 汪经赋难过地轻摇了摇头:“真是太难为这孩子了。” “可师妹却说,傻了这么多年,什么也不知道,也挺好的,因为真相,才是让人最绝望,最心痛的,她不知道,就可以依旧如现在这般,快乐的生活下去。”古暮云再点了下头,眼中满是心疼。 第224章 回去上班 古暮云再道:“师妹这次,不单单救出了小师叔,而且被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幽萝谷的离容,苏文斌就是当年弑杀幽萝谷的人,他本身也是幽萝谷的弟子,他用从离容和小师叔那里得来的毒药配方,在两人的身上试药,只怕这天下间,应该无人能解,好在,他先被宸王殿下给制住了,不然,又怎么能救出这二人来。” 汪经赋直指着冉风华,眼中全是警告:“六师兄,别再对这孩子说出伤人的话,不然,不仅是大师兄不会原谅你,我一样也不会,要知道,任性的是小师妹,这孩子才是真正的受苦的那个人,她什么错也没有。” “可要不是因为有了她,小师妹怎么可能委屈地嫁给苏文斌,而且是个妾室。”冉风华强调着。 “你太执着了,小师妹当时所想的是何种原因,你不知道吗,她在等人,她怕自己回了师门就再也无出山门的机会了,她怕那个人找不到她,更怕师父在看到那个人时,会对他下杀手,小师妹从始至终,都在保护着那个人,你还不明白吗,有没有这孩子,都是一样的。”汪经赋声音更大了些,语气也更加严肃了。 “从始至终……都在保护着他……为什么……他让小师妹那么难过,那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如此的想着他……”冉风华绝望地闭上了眼,有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汪经赋也不再理他,甩了下衣袖,再背着手,大步地走出前厅。 古暮云却明白了些什么,对于冉风华他有些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爱而不敢表明,只是一味地守候,还把怒气牵连到无辜人身上,以身份来压人,还不分场合,只是一味地想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要说没有教养,他应该才算是吧。 扶他走出前厅,只有一个下人在等候着他们,并为他们带路,向后院走去。 苏寒和萧沐庭手牵着手的走在别苑的后院路上,她还笑呵呵地抬头看着依旧冷着脸的萧沐庭。 “还生气呢。”她问道。 “嗯!”萧沐庭诚实的点头:”见不得他们对你如此无礼,都是白清阳搞出来的,他要不强收你为徒,你也不会受他们的气了。” 苏寒笑得更甜了,还对他轻吐了下舌头:“我的殿下,就算没有他,这些人也一样是我的师叔,因为我母亲与他们是同师门的。” 萧沐庭一想也对,可还是气不过。 苏寒再轻晃着他的手臂,哄着他:“那个六师叔,是有些不知数礼,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他其实恨自己和懊恼自己的情绪更多一点。” “没发现。”萧沐庭摇头:“关心他干什么。” 苏寒再“嘿嘿”地笑了起来:“快别生气了,反正一会儿,他们就得带着东西离开了,咱们不就清静了,对了,今日我在医馆里救了大理寺的那个肚子疼。” “啊?谁?”萧沐庭扭头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何人。 “就是大理寺的少卿啊。”苏寒对他眨了眨眼,她没说错呀。 “杜子衡!”萧沐庭再问道。 见她点头后,他却笑出声来,再将她直接往自己的怀里搂去,还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你这丫头,也太会逗我笑了吧。” “我哪有,当时他伤得还挺重的呢,很危险,算是救治的及时吧,不过当时他可是中了毒了。”苏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道。 “是吗?不过他也是幸运,遇到了你。”萧沐庭没放在心上。 苏寒摇头:“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挺好奇的。” “什么事?”他问道,此时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那个采花贼所用的武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怎么还有鱼钩呢……他这是采花呀,还是杀人再采尸呀。”苏寒皱眉的道。 “嗯?还有如此奇怪的物品吗?那回头,得让杜子衡把东西拿来瞧瞧。”萧沐庭完全就是在应和着她,本身对于这个东西,他是不太感兴趣的。 “好,那就有劳殿下与他说一声了,想他也不敢不拿来,不过这小子过后别想起来什么,再记我的仇就好。”苏寒再轻撇了下嘴的道。 “什么!你救了他的命,他还敢记你的仇。”萧沐庭听出这里面定是有插曲的。 苏寒点头:“因为当时他中了毒,在救治的过程中,毒发了,紧抓着小兰的手不放,我就在情急之下,用托盘把他给砸晕了,想来头上定会留下个不小的包。” “噗……呵呵……”萧沐庭喷笑出声后,又强压着笑声,听着很是怪异。 苏寒却不高兴的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可却还是无法让他停下这笑意。 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汪经赋,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了个真切,笑意也映上了他的脸,很是欣慰地点了下头,自语着:“大师兄果然说得没错,还真是一对,这应该就是缘分吧,好在这孩子有个好归宿,也算是上天眷顾。” 当他们到达了冰窖处,宽伯已经安排人,将那口大红的棺材,抬到了室外。 可棺材上显现的白霜,及那肉眼可见的寒气,还真是让他们心中感叹。 只从这口棺材的规模也能看得出来,苏寒已经尽力的做到了最好。 汪经赋对着萧沐庭和苏寒深鞠一礼:“多谢!” “不必,她是我母亲,也是我家殿下的岳母,我们这样做,也是应该的,接下来的事,就有劳两位师叔了,把她带回师门吧,如果师祖……外公依旧无法原谅她也没关系,就把她葬在仙瑶山的某处靠近师门的山上吧,这是她的心愿,还望各位师叔,能帮忙完成。”苏寒也对他抱了下拳,平静的道。 “师侄,放心好了,八师叔一定会好好的安葬她,让她重回师门,你也要好好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汪经赋欣慰地对她点着头。 被古暮云扶着的冉风华却一直盯着那口棺材,神情很是落寞。 萧沐庭让人将棺材抬上马车,再安排了一队人,护送着他们一同离开京城,直到安全返回仙瑶宫。 苏寒浑身放松的一拍手:“任务完成!回去上班!” 第225章 后补的见面礼 苏寒出现在回春堂时,还真让古暮云有些意外。 当时萧沐庭的样子他可是看到的,怎么会又让她回来医馆了,不是应该直接带她回王府的吗。 可苏寒的样子,却是一副根本没事发生的样子,依旧乐呵呵地与齐掌柜打招呼,还翻看了下上午的就诊记录,并询问了杜子衡所抓的药方,这才放心满意地点头走进了诊室。 原本是请了两位坐堂的郎中,可因为她们两个都回来了,这二位郎中的用处也没有多大,不过也是帮忙看了几个患者的。 在下诊时,古暮云叫住了苏寒。 从袖兜里拿出了两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他暖意地笑道:“原本是想明日见到你时,再奉上的,没想你又回来了,现在就给你吧。” “啥呀?”苏寒没明白,也没接地看着他。 古暮云再是一笑:“咱们师门中的各位师叔,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损心软,这是六师叔和八师叔在离京时,让我交给你的,算是见面礼。” “啊?”苏寒轻皱了下小脸,再撇了下嘴:“不要行不行。” “干嘛不要,别忘了,我可是说过的,虽然大家都是仙瑶宫的弟子,可每个人的技法都有所不同,你也说过,集各家之所长,补己之短,方能大成,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要,收着吧,过后你好好的研究一下。”古暮云强将两本小册子塞在了她的手中。 苏寒无奈地轻摇了下头:“其实说起来吧,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人家毕竟是长辈,可让我一个晚辈披头盖脸的一顿损,但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是他先对我进行言语上的攻击的,我才会反击的嘛,谁家师叔是这个样子的,没个长辈的样子。” “对,没人说怪你,而且八师叔还交代过我了,让我好好的关照你,并还让我告诉你,大师伯很快会处理完师门的事,尽快的回来,让你别着急。”古暮云笑看着她。 苏寒轻点了下头,眼睛转了下后,突然伸头到他面前,小声的问:“师兄,师门出了什么事?不会是要换掌门了吧。” 古暮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地向后倾着,可听到她的话后,眼睛也瞪得大了眼,全是惊讶之意。 “我不会真猜对了吧?”苏寒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了八成。 古暮云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这种事,非咱们这些晚辈能参与的,不知道也无所谓。” “那会选谁当新一任的掌门呢,最好是个聪明点的,可别像那个六师叔一样,脑袋瓜子都不转个,一根劲,像有泡一样,说不通,还不讲理,很难沟通。”苏寒一副嫌弃样的道。 古暮云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其实六师叔平日里,并非如此模样,只是在某些事件上,有些执着罢了。” 苏寒知道他是不想评论长辈,这是有教养的体现,她也不想破了他的形象,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对了,师兄,上午肚子疼……不是,大理寺那位少卿所中的毒,看着还挺厉害的,而且此毒没有什么味道,只是颜色看上去有点不同,可我却在想,是因为那东西碰到血后反映出来的变色,还是原本就是这种颜色?” 古暮云挑了下眉,虽然她这个话题转得比较生硬,可还真是他感兴趣的。 “要说起此毒来,你师兄我还真有点不屑,我向来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毒药有点排斥,不过正如你所说,此药,应该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不然,定会被发现,也达不到这采花贼想要的效果,但呈黑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寒轻点了下头:“那个,师兄呀,我得先与你说一声哈,在救治那个肚……杜少卿时,他是发作过的,因当时刚刚给他进行了缝合,怕他把伤口崩开,所以,我就直接砸晕了他,要是他过后来问起,你可得帮我挡挡,别让他找我麻烦。” “砸……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古暮云还真被她的话给弄不会了。 “那也是情急之下嘛,本能的反应。”苏寒对他皱了下小脸。 古暮云却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行,想必他也不敢问,中这种毒,他还好意思问吗?” 苏寒一想也对,跟着一起点头:“也是,不问最好了。” 直到她回到王府,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韵诗给她绞干头发时,拿过那两本小册子,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后,有些惊到的轻嘟着嘴的瞪大了眼。 萧沐庭一进来,就看到镜子里反射出她此时的模样,不由一笑。 这丫头的小表情怎么会这么多,却是个个都可爱。 就听她嘟囔着:“这两个老头也真挺舍得的,这不会真是这两人的毕生心得吧,就不留着传子孙了?全给我了?” “什么东西,还要留着传子孙,传家宝呀。”萧沐庭将披风递给过来接手的思雨后,走了过来。 韵诗已经放开了苏寒的头发,对着萧沐庭施礼。 苏寒也转过身来,举着手中的两本小册子:“师兄下午给我的,说是那两个师叔离京时,让他转交给我的,都是心得绝学,很精妙的药方子。” 萧沐庭对她一笑:“给你就收着,也不枉费你在别苑让他们欺负了。” 苏寒点头:“也对,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谁让他们气到了咱们呢,对了,你下午不会去了大理寺了吧。” “大理寺是没去,但去探望了一下杜少卿,果然伤得不轻,他可是对于你的医术,赞不绝口呢。”萧沐庭扶起她,向内室走去,再为她拿过衣服,帮她穿上。 苏寒再撇嘴:“这都没事,只要他不记仇就行,你可看到他头上的包了?” “嗯,左额头上,青肿了一个不算小的包,你是用了多大的力呀。”萧沐庭笑问着他。 一想到杜子衡头上的包,他就很想笑。 “忘了,情急之下,就失了力道,反正托盘是砸碎了。”苏寒很诚实的回答。 此话一出,萧沐庭的笑声更大了,苏寒立即上前伸手捂上他的嘴,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主要是不想让韵兰听到,怕她会尴尬。 第226章 不去 苏寒刚要出府,就被急匆匆跑进后院的萧忠差点撞到。 韵兰上前拦住他,指责的道:“小忠子,你一大早的慌乱什么,也不看着点,就不怕航伯骂你呀。” 萧忠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立即就要跪下,韵兰一见,立即手快的扶住了他:“你干什么,吓到王妃你可担待不起,有话就说吧。” “回王妃娘娘的话,苏府来人了,又哭又闹的,非要见您不可,说是救人命的大事,义父……航管家正在拦着,让小的前来禀报,一时情急,冲撞了王妃,是小的该死……”萧忠急急的道。 “又没撞上,就算撞上了,又撞不坏,怎么就要死了呢,我有那么吓人吗?”苏寒却对他好声好气的道。 萧忠心下是感动,不过却感觉不太对,好像这件事的关键点,不是这个吧。 韵诗上前一步,小声的对苏寒道:“王妃苏府来人了,您要见吗?” “不见!能有什么好事,还是说,他要死了?不能够呀,那个药怎么也可以给他续命的,想死都不容易,还是说,有人又给他用药了。”苏寒一副不解的样子,微抬着头的琢磨了起来。 韵诗想了想,再伸头道:“那会是什么人?不会是仙瑶宫的人吧,为了给先夫人报仇?” 苏寒轻摇了下头:“难说,这仙瑶宫的人,没一个是脾气好的,你们也都见识过了,个个差得很,说发火就发火,不讲道理。” “还真是呢,不过就算他们出手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可现在苏府的人来求您了,不见真的行吗?”韵诗再问她。 苏寒扭头一副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她:“不行吗?” 韵诗也为难了,这个主意她也不好拿呀,这要是正常点的人家,自然是要见的,可这苏府的人,个个都不正常,生怕会让苏寒再被欺负,那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韵兰看了看两人后,再轻扯了下萧忠的衣袖:“小忠子,苏府来的是谁呀,胆子可够大的,还敢在咱们府中哭闹?” “是苏府的三小姐,说是苏府的大少爷被冤枉了,犯了什么事,被抓进了大理寺了,想让王妃救命……”萧忠也皱着脸,一副嫌弃样。 “啥!这,这怎么救哇,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还让大理寺抓了,让王妃去救,王妃只会救生了病的人。”韵兰的声音也提高了,一副气愤样。 萧忠挠了下头,摇头:“说的也是呢,那她来是……不会是来找殿下的吧。” “当然是来找殿下的,明知道咱家王妃定是不会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办的,她闹王妃,自然就是想让殿下来出头了,哼!有事就想起王妃来了,无事时,就只会一味地欺负人,真是不要脸。”韵兰气愤地鼓起了腮。 苏寒轻挑了下眉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对于这苏府的人,她是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苏文斌已经在生死的边缘了,要不是因为她们之间还有个身份在,现在还能让她避些麻烦,早就不会给他留口气了,不过就算现在,他不过也只是有那么一口气吊着,不是她心善,而是留给另外一个人动手解气用的。 再来就是苏府的那些现有的主子们,她是还没空出手来想着怎么对付他们,更“体面”一点,可他们自己就能做出她想要的结果来,也是“能人”,不过,她是不会忘记,当时原主所被他们欺负的罪的,这个仇她不帮着报,都对不起用了人家这具身体的恩。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如去看看吧,让她这样的闹着,也不是个事,会让管家伯伯为难的。” 她说着就往门口走,韵兰过来扶着她,劝道:“王妃,来者不善呀,她定不会对您好言相对,万一要是气到了您,怎么办呀?” 苏寒突然就对她一笑,手腕一翻,举起夹在指间的一枚银针:“我就扎她!” 这还真让韵兰愣了愣,不过却听到了韵诗的笑声,她也举起手中的一枚银针:“王妃想的,与奴婢想的一样,我都准备好了。” 萧忠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不过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当她们出了后院门时,就听到了苏瑾还在那里大声叫囔着:“你们宸王府的人怎么如此不通情理呢,当然是有急事方才会来找王妃的,不然,请本小姐都不来,你个管家在这里拦着,是什么意思,还不让那个傻……王妃出来见本小姐,我可是她三姐姐。” 萧航双手互握在身前,很是规矩地看着她,身后还有五、六个小厮将苏瑾围在中间,就是不让路。 萧航慢条斯理的道:“苏三小姐,这里是宸王府,就算是想见我家王妃,也得按规矩来,已经派人去通报了,不过我家王妃很忙的,是否见苏三小姐,也得是王妃拿主意,您在这里大喊大叫也无用,而且还有失身份。” “她一个傻子有什么可忙的……”苏瑾情急之下,口无遮拦地道。 萧航立即换了态度,怒声道:“苏三小姐请慎言,我家王妃一点都不是像苏三小姐所说的那样,这里是宸王府,捣毁王妃者,可是直接杖毙,看在你是苏府内眷的份上,可以网开一面,但也是下不为例。” “你们宸王府威风,可也不能如此无礼,还想让本小姐等到何时,都说是,是救命的。”苏瑾也被萧航的气势所震到了,立即改了口,可却不想表现得太害怕。 “是谁生病了吗,等着本神医救命吗?”苏寒的声音传来。 萧航等人立即转身看过去,同时都恭敬地对她施礼:“见过王妃娘娘。” 苏瑾在看到她及身边的两个婢女全都是一身男装的样子,而且就算穿男装,这料子都是最上乘的,款式也是最新式的,举手投足间彰显着贵气样,就生气。 “你个傻……”她指着苏寒就开口。 “哼!”萧航用力而大声地警告着她。 苏瑾立即改口:“你怎么才来呀,快与我去大理寺,把大哥救出来,晚了,会出人命的。” “大理寺?不去!”苏寒坚定的摇头。 “你敢!”苏瑾指着她厉声道。 “放肆!”萧沐庭的一声怒喝,传了过来。 苏瑾被吓得全身都是一哆嗦。 第227章 不救 苏寒却是很欣喜的回身,在看到萧沐庭沉着脸,冷目盯着苏瑾的走过来时,笑嘻嘻的。 “谁把她放入王府的,扔出去!”萧沐庭过来,自然地搂上苏寒的肩,目光却在那些下人的身上扫过。 萧航上前道:“回殿下,苏三小姐说有救命的要事,要求见王妃,却不成想,入了府之后,就又这般大吵大闹的,是奴才无能。” 苏寒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三姐姐要让我去大理寺。” “嗯?”萧沐庭皱眉。 “我不去,我又没犯法,我去大理寺干啥,我不去……”苏寒还故意向他怀里缩了缩,显出她害怕的样子。 可她从萧沐庭的怀里看向已经愣神地盯着萧沐庭的苏瑾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目光。 但可惜,苏瑾的注意力全都在萧沐庭的身上,被他完全给迷住了,根本没看到她此时的目光。 一边站着的韵诗和韵兰,表情一致地同时撇嘴,目光鄙视地白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你完了! “当然不去,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收押的都是罪恶之徒,别再吓到你,行了,去玩儿吧。”萧沐庭看向苏寒时,目光里的温柔与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让还犯花痴的苏瑾回过神来。 她立即冲过来,伸着手的就要抓萧沐庭的衣袖。 好在下人们眼疾手快地将她挡了下来,可她还伸手够着。 大叫着:“宸王殿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咱们都是一家人呀,您就帮帮忙吧,救救家兄,他是被冤枉的……再晚了,真的就出人命了……” “胡说!你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乱抓人,如果苏大公子真是被冤枉的,想必大理寺也会秉公办理,不日就会释放,但如果非是冤枉的,大理寺也会秉公办案,绝不会姑息。”萧沐庭再冷目地瞪着她,声音也更冷了。 苏寒手挽着他的手臂,轻晃了下,在他已经面露柔和地看过来时,她眨着萌萌的大眼睛问道:“那大哥到底是不是犯了错了?” 萧沐庭轻摇头:“本王不知道,你不用出门了吗,再不走,可就迟到了。” “对哟,那我先走了,晚上等我回来吃饭哟。”苏寒还轻跳了下,一边转身走,还一边叮嘱着他。 “好!你也要早些回来。”萧沐庭嘴角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苏寒眼看就要拐到门口的影壁处了,突然她又停了下来,眼睛转了转后,猛然地回身,大步的走了回来。 大家看到她这个变化,全都不解,这是怎么了。 她走到了苏瑾的面前:“你不能再留在这里,随我一起走吧。” “你,你们这是见死不救!”苏瑾指着她,气愤地道。 苏寒后退了一步,摊着手:“大哥哥又没生病,你让我怎么救,给没病的人开药方那不是与杀人一个样子吗,你堂堂太医院太医的嫡女,你不懂呀,平日里你爹教导你的东西,你都当饭吃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苏瑾被她呛得一时间有点接不上话了,气得直跺脚。 苏寒可是理会她跺不跺脚,生没生气,直接上手,一把握住她手腕,而且手指还正好掐在了她手腕处的麻筋处,让她有力都使不出来,不得不与她乖乖地离开。 可苏瑾却嘴上没停地还在叫着:“你放开我,那也是你大哥哥,要是他真有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的,你就不救他了吗,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呀,你不能如此的忘恩负义……” “你快闭嘴吧,你们这些人有当过我是一家人吗,以前就见天的欺负我,不打死我就算你们下手轻了,还让我感激你呀,你咋想的,我要不报仇都是对你们的恩典了,别心里没个数,再不走,我就扎死你,信不信!”苏寒也没好气地回呛着她。 “你敢,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父亲定然不会放过你的……”苏瑾可没想到,她还敢如此顶嘴,立即就来了脾气,原型毕露了地对她凶狠了起来。 萧沐庭一见就要上前,却被苏寒伸手阻止了:“不劳殿下,就这个小喽啰,我来就行,我要是连她都治不了,我都白当这宸王妃了,你给我出去,咱俩单独的聊聊……” 说着,她强拉着苏瑾就往府外走。 韵诗和韵兰草草的对着萧沐庭施一礼,转身就急急地跟了出去,生怕自家王妃会受伤。 而且这两人手中全都攥着东西,晃动手臂间,还有点点寒光闪动。 不仅是萧沐庭看到了,萧航也看到了,他凑过来,指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殿下,可是看清了,她们手中是何物?” 萧沐庭轻皱眉:“只觉得是很小的……” “是针!”萧忠过来答道。 “针?”萧航瞪大了眼:“她们拿那个干什么,伤了王妃怎么办?” 萧忠道:“王妃手里也有,就是为了对付这位苏三小姐的,要是她敢欺负王妃,她们就用针扎她。” “啊……这样啊……也,也不是不行……”萧航的态度和语气立即就变了。 萧沐庭扭头却笑了,并摇了下头:“祁伟,去一趟大理寺,问问是什么情况。” “是,殿下!”祁伟立即转身出了府门。 可他前脚一离开,后脚宝庆郡王就来了,一进府门看到他就在前院处,立即过来。 “听说了吗,苏府的大公子被大理寺给羁押了,说是与京城之中那个采花贼有关。” “采花贼?就是伤了杜子衡的那个采花贼?”萧沐庭还真有些意外了,不过他却不觉得,就苏磊那个草包,与这事能沾上什么边。 宝庆郡王点头:“就是这件事,杜子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伤了重伤,不讨回面子怎么能罢休,还真有往上闯的,此事你不知道?” “刚刚知道苏磊被大理寺羁押了,却不知所因何事,原来是这个,那还真不好办了,不过我家寒儿,好像也不让办。”萧沐庭背着手,一副悠闲样地轻摇头,带着他向后院走去。 “你的意思是……”宝庆郡王看着他。 “不救!”萧沐庭对他挑眉一笑。 第228章 好好的查一查 苏瑾被苏寒主仆三人给吓了一通地回到了苏府。 苏夫人急急地上前问询着情况。 在得知宸王根本没理会后,就开始发起飙来,指着她大骂,说她无用,再数落起苏文斌来,因他这不死不活的样子,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现在自家儿子出了事,全然没有一个人帮忙的。 再让苏家二公子苏禹去求求他那些相交甚好的朋友,只因苏禹这段时间与诚庆小郡王走得近,或许能把苏磊弄出来。 再派人去身在丞相府的苏萌通了气,让她也帮忙想想办法,救苏磊出大理寺。 被骂了的苏瑾心中不快地回到了秀阁,将那些不太值钱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就会说我没用,你有用,怎么还让你最得意的女儿给别人当了妾室,算计来算计去的,就只会算计自己的女儿,哼,天天说自己有多能,到头来,却连个傻子你都没算计过,还让她欺在我的头上,没用的是谁呀,哼!”她生气地低吼着。 她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心,这个仇她必须要报,苏寒不是仗着自己是宸王妃来欺负她吗,那她就要比她的身份更高贵,一定要把她踩在脚下用力的碾压,让她永远都得抬头看着自己。 突然她的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明年开春后,宫里就会选亲秀女入宫,如果她要是被选中了,那可就是皇上的女人了,要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那她最少也得是个嫔妃娘娘,自然就是高过苏寒一头,更别说现在已经成为丞相儿媳的那个妾室二姐苏萌了,让她天天的装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一个妾室,有什么可装的。 她发狠的道:“等着吧,等到我成了皇上妃子,你们就个个地被我踩在脚下,任我踩踏,看谁还敢看不起我,那个老东西,也要给我下跪,就让你知道,我才是那个能让你得到尊贵,让你骄傲的女儿,再敢指着鼻子骂我,我定会砍了你的脑袋,哼!” 苏禹为难地看着苏夫人:“母亲,您就让孩儿空着手去求人呀,再说了,就大哥的这件事,听着可是件大事呀,要是人家不帮忙,怎么办?” 苏夫人一听,也皱眉了:“你求几个人,多打听一下也行呀,回头我再备份重礼,再去求求宸王殿下,怎么也是他的舅哥,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苏禹轻点了下头:“话是那么说,但您也不是不知道,宸王因为那个傻子,可是对咱们家的人没一个能瞧得上眼的,而且今日三妹不是去过了嘛,听她回来学的,自是说别人的不是,还不知道,她当时在宸王府中闹成什么样子了呢,您要是再去,估计也看不到好脸色。” 苏夫人当然知道自家女儿是什么样子,想必是在那里闹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如此灰溜溜地回来了,生气自然是生气的,可她还是不能放弃,为了自家的儿子,她怎么也得再厚着脸皮去一次。 从一边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钱袋子,递到了苏禹的面前:“你拿着,别怕花钱,只要能救出你大哥,咱们都认了。” 苏禹双手紧紧握着那钱袋子,看似很听话地急匆匆的走出了苏府上了马车离开,当马车拐出街口后,他就轻敲了下车门,对驾车的小厮道:“去雪香楼,本公子已经约了人在那里吃酒了。” 驾车的小厮愣了愣,问道:“二少爷,不是去诚庆郡王府找小郡王吗?” “你知道个屁,就苏磊闯的祸没见连宸王殿下都不理吗,这说明就是天大的祸事,任谁都管不了的,你是不知道,大理寺当初在缉拿那个采花贼时,可是损失惨重,连大理寺少卿杜子衡都受了重伤,而且还没抓到那个采花贼,他到好,喝点酒自己承认是他请那个采花贼进的京城,你可知道,这个采花贼翻进了谁家的院子?”苏禹靠在车厢里冷声的嘲讽道。 那小厮很配合地问道:“二少爷,是谁呀。” “刑部尚书刘鹏煊,还能放过他吗。”苏禹再冷哼一声。 小厮轻抽了口气:“那,那大少爷还……还能好吗?” “难说呀,吹嘘的时候他可想不到会是这么大的祸事,今日大理寺来府中抓人的架势你又不是没看到,估计是完了。”苏禹轻摇头。 小厮不敢再说话了,只能按他的意思驾着马车去了雪香楼。 而这边的苏夫人,也张罗着下人备上重礼,套了马车,再次去了宸王府。 可她连府门都没进去,就被萧航给挡了下来。 他脸上一片淡漠的样子,双手互握地放于身前,轻点了下头的道:“殿下与王妃都不在府中,还请苏夫人回去吧。” “管家,您老就行行好,帮忙通传一下吧,本夫人知道,殿下没出府,真的是急事呀,小儿他是冤枉的,再去晚了,可能真的就……”苏夫人可怜巴巴的求着萧航。 萧航轻点了下头:“苏三小姐来府中,也说过了,我家殿下也明确的表明了,也请苏夫人放心好了,大理寺可不比别的地方,那里办案向来公证,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苏夫人认定苏大公子是被冤枉的,想必不久就会回府了,苏夫人不如回府等候,说不准,现在苏大公子已经回去了呢。” 苏夫人见他油盐不进,就是不让她入府,气的胸脯气伏,却也无济于事,她不敢再得罪这个权贵。 看着她垂头耷拉眼的坐着马车离开,萧航的嘴角这才轻扬起一丝冷笑,再冷哼了一声后,转身进了府,并下令:“关府门!” 在听到他的回报后,宝庆郡王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脸的纳闷:“这苏府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呀,明明是来求援的,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先哄哄,上来就来强硬的要求,是真不把王妃当回事呀。”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好在寒儿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态度,早早的就去了回春堂看诊了,不过这也算是现世报吧,苏府的人没一个是冤枉的。” 宝庆郡王再轻蔑的冷哼一声:“听说,苏家的三公子,可是与诚庆小郡王走的很近,而且这小子给那小郡王提供的一些东西,着实是下作了些,真不知道,这苏文斌都养了些什么东西,事发的话,就是个大事。” “嗯?还有这种事,那可得好好的查一查了。”萧沐庭的眼睛阴阴的眯了眯。 第229章 酸了 下午时分,杜子衡在几个随从的伴同下,来到了回春堂,他是来复诊的。 苏寒在查看过他的伤口后,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重新为他上了药后,再包扎好。 这时她才问了一句:“杜少卿,听说大理寺已经抓到了那采花贼的同案犯了,可是真的?” 杜子衡一边让随从帮忙系着衣服带子,一边回答。 “是,不过这个人,是自行招供的,真伪有多少,也待进行核实。” “这么说,此人并不一定是同案犯喽,可能会被释放?”苏寒背对着他在洗手,此时已经停下了动作。 杜子衡点头:“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就是在吹嘘的话,也只能放人,只是这小子,着实是有些欠收拾。” 苏寒挑了下眉:“那杜少卿是不是还要去找师兄,关于那个毒药的事……” “对,还得有劳古大夫给一个认定。”杜子衡对于苏寒很是恭敬。 无非是因为她救过自己的命,再有就是此人太过年轻,却有这般的本事,也是让他很是佩服。 “可是在下听闻,现在被羁押的那位,可是当朝太医院苏太医的嫡长子,他的医术不会也很高明吗,他要是想配出这种药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苏寒擦干了手的转回头来,淡然的微笑问他。 杜子衡点头:“这也是我们怀疑的一点,不过这小子,好像真没有你所说的这般精通医术,再说了,就那位苏太医,他本身的医术也没见到精在哪呀,没见出什么彩,说不定,也是一个挂名的庸医呢。” 苏寒轻点了下头后,再挑了下眉,拉开房间的门,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在见到古暮云时,她却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在他看过来时,再闭着眼的轻点了下头。 古暮云证明,在他身上所中的毒,确实是一种很很厉害的迷药,无论男女,谁中了此毒的后果都挺严重的。 果断,杜子衡有些泄气地问了一句:“那古大夫,此药很难配吗?” “不算太难,但这种药对于医者来说,还真是难了点,但对于用毒的人来说嘛,可就小菜一碟了。”古暮云对他笑着点头。 “用毒!这可怎么找,天下间用毒的人多了去,这厮跑了,下回什么时候出现还真说不准,也不知又会有多少女子遭了他的毒手。”杜子衡愤愤地道。 “听说,你们羁押了苏大公子,他可是太医苏文斌的嫡长子呀,你们不会怀疑,此毒与他有关吧。”古暮云问道。 “先前是这么怀疑的,可看那小子,还真不像,胆子小得和老鼠一样,没怎么着呢,就吓晕了好几回了。”杜子衡很不屑地冷哼。 古暮云鄙视地扬了下嘴角:“杜少卿,人不可貌相,有时候,罪犯想人逃脱律法,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就咱们这位苏太医,本身师承就不简单,而苏大公子又是他的嫡长子,应该是子承父业,得其真传的,怎么会差呢。” 杜子衡一听,立即瞪大了眼:“古大夫,您知道苏太医的师承是何人?” “幽萝谷!不知杜少卿可否知道这个门派,这个门派医术不见得多高明,可毒术嘛,还真能称得上是天下一绝,我仙瑶宫的师祖与幽萝谷的谷主可是争斗多年,门下的弟子也都遵循着见幽萝谷必战之规定,只是听闻这位苏大人,已经因病卧床了。”古暮云的表情有些阴沉的道。 杜子衡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古暮云的话中含义,同时也明白了,被关在大理寺大牢中的那个苏磊,就是在装傻,想借此脱罪,看来,他非是酒后吹嘘,而是酒后吐真言。 看着他急匆匆的带着人离开后,苏寒的头就从自己的诊室门帘后伸了出来。 再看向古暮云,笑眯着眼睛,对他竖着大拇指:“多谢师兄。” “不必,应该的。”古暮云很是高兴,最少能帮她做些事。 苏寒抿了下嘴,背着手的走了出来,坐在他身侧的椅子里,有点遗憾的道:“这位杜少卿还是很有力度的,过后查实,他根本没有那个本事的话,自然也就放人了,只是让他在那牢中关了几日罢了,想着也真不解气。” 韵诗在递上热茶来时道:“要是这样,还真是不解气,想他当时在府里,可是没少欺负咱家王妃的,这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那有什么办法,不是他就不是他,大理寺办案,向来公正。”苏寒轻摇了下头,拿起茶来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委屈。 古暮云看了看她,也轻摇了下头,这时有人来看诊,他起身进了诊室。 入夜后,古暮云一身黑衣劲服的出现在了苏府后院,推门直接进入了苏磊的房间,没多一会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很淡定的出了苏府。 苏寒被萧沐庭搂着腰,靠在他的怀里,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皱了下鼻子:“他来是干什么的?” “明天就知道了,哼,别说,你这位师兄还真是挺有一手的,还真是深藏不露呀。”萧沐庭语气带着一股子酸意的道。 苏寒扭头对他眨了下眼:“正常呀,你忘了白老头逼着我学习什么内功心法,还有剑法的事了,我这就是与他在一起待的时间短,不然,就他的那个逼法,我也小有所成了吧,师兄可是在师门系统的学习过,想来,该学的也都学了,还有那个牛哄哄的六师叔,他的功力是不是也挺厉害的?”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只能轻点了下头:“还不错吧。” “嗯,回头你也教教我吧,我太弱了,感觉都有点丢你的人了,好不好?”苏寒再轻晃了下身体,一点都不怕会掉下去。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你有师门的心法和剑法,为何还让我来教。” “你比他们厉害呗,学你的这个就不怕他们了呀,你教不教,是嫌弃我笨吗?”苏寒很自然地回答。 萧沐庭顿时心情大好,还很得意地再挑眉:“谁要说你笨,那才是个笨蛋呢,走了,回家!” 搂着她直接跃起,出了苏府,直向宸王府而去。 第230章 苏夫人发狂了 杜子衡得到线报,直接带着官差冲进了苏府,苏夫人带着府中的人,强力阻拦,却根本不管用。 当看到在苏磊的房间内,搜出来的那一包药时,苏夫人还不以为然呢。 “杜少卿,这里可是太医府,我家老爷是太医院的太医,府中子女会些医术也是正常的,房间里有些配出来的药,也属常事,杜少卿想以此为证据,诬告吾儿,是不是有些不合道理。” 杜子衡冷瞄了她一眼,再招了下手,在官差的陪同下,太医院的院首被“请”了过来,他把手中的药放在他的手中:“刘院首,您老见多识广,来鉴定一下,此药与先前所发现的作案所用的那种药,是不是一种。” 刘太医双手捧着那包药,面上也有些不自然,可杜子衡是什么人呀,其父可是当朝仅次于宸王的战将,统领着百万大军,其三位兄长也都是二、三品的大将军,他能不怕吗。 可他更怕的是,此事真的与这位太医府的公子有关,怎么都是太医的子弟,这无疑就是在打整个太医院的脸呀,而且还是这么下作的药。 还在犹豫时,杜子衡冷哼一声:“刘院首,您是有什么顾虑吗,如果您不行,那本少卿可以请别人来看看。” “当,当然能看出来,杜少卿请稍等。”刘太医尴尬地咧了咧嘴,立即解释着。 这起京城内的采花贼案,可是惊动了皇上的,而他也是皇上指派协助大理寺办案的,他要是真说自己鉴定不出来,那就是不想活的节奏了,行了,死道友总比死本道要强。 在他的鉴定后,确认了此药与先前大理寺在案发现场与杜子衡伤口处所采集到的那种迷药确系是一种。 苏夫人顿时就如五雷轰顶一般,她再怎么哭嚎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眼看着这些人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苏府。 她无奈之下,再次来到了宸王府,求见萧沐庭。 可还是吃了个闭门羹,不但没见到萧沐庭,就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更没有人出来与她相见,关着门的与她说话。 再来到了丞相府,还真见到了苏萌,在听完她的陈述后,苏萌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轻摇了下头。 “母亲,昨日女儿派人去大理寺打探消息,就无果而返,今日大理寺的人又从他那里搜出了这种物证,看来大哥是真的救不出来了。” 苏夫人顿时就急了,猛然地站了起来,指着她怒声道:“你大哥是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他只是爱吹嘘罢了,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干这种事情,他可是你亲兄长呀,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苏萌只是淡然地看着她,语气平淡的道:“母亲,非女儿不想救他,只是他这次所犯的事,过于大了些,女儿没有那个能力。” “怎么会没有,那你在这丞相府里,是干什么来的,你个没用的东西。”苏夫人再怒声道。 苏萌冷冷的一笑:“女儿是怎么进入这丞相府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呢,更何况,女儿所嫁的只是曹丞相的嫡子,而非是公爹,而且女儿只是这位曹大公子的一个妾室,而非正妻,您想我有什么用处?” “你!你个白眼狼,枉费我当初对你那么看重,现在母家有事,你就连管都不管了……”苏夫人将这几日所受到的气,全都撒在了苏萌的身上。 “母亲让我怎么管,你可知大哥这次的事有多严重,联合采花贼在京城之地作恶,这是何等的恶劣之事,而且那个贼人所用的药还是出自大哥之手,怎么脱得了干系,他不死都是一种恩赐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苏萌也瞪着眼,强压着心中的怒意,低吼着。 “你公爹怎么也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呀,你去求求他呀,只要能保住你大哥平安出来,他要什么咱都可以给呀……”苏夫人急急地道。 “您认为这曹府缺什么是您能给得起的,哼,母亲,不怪父亲当年说您,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果然是如此,母亲还是另想他法吧,女儿没那个本事和能力去救您的命根子,女儿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母亲说话了,来人,送母亲出府。”苏萌说完,起身一甩衣袖,走出了房间。 苏夫人本是想大骂她的,可这里是丞相府,她不管太过放肆,而且还也不敢失了仪态,只能憋着这一口闷气,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府里,她才想起,自那日给了苏禹钱后,这小子一出去已经两日,到现在都没见人影,也不知道他那边是否有消息。 立即派人去找苏禹,可找了一天,直到天黑了,下人回报,没有找到,这可气死她了,将桌上的茶盏砸了,蹦着脚地跳骂着。 这都不过瘾,她直接蹿到了苏文斌的房间,将正在喝药的药碗从苏文斌嘴边抢过去,也给砸了。 指着他大骂着:“无用的东西,本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却不曾想是个最最无用的,空有一副好皮囊,骗人可是一流的好,吹嘘自己的毒术天下无敌,也没见你毒死一个人,只当个太医院的小小太医,屁用都没有,自家儿子出了事,你还能躺在这里享清福,我让你喝,你都不如死了干净!” 苏文斌怒目圆瞪着她,气得脸色青紫,抖着声音道:“你,你疯了吗……” “对,我就是疯了,让你们这一家子不中用的男人逼疯了,没一个好东西,个个不让我省心,你就是个祸害,见到女人你就迈不动步,却没见一个对你真心好的,养了一大堆的子女,没见一个有用能帮上忙的,非要将一个傻子送到宸王府去,却是个最离心离德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就应该弄死那对母女,以免现在让我受这份气!”苏夫人手叉着腰地大骂着。 “你到是想呀,你打不过她,她要是想毒死你到是有可能的,她的医毒之术,都在我之上,你怕她,不是吗,现在人死了,你来精神了,子女养得不好,也不是我的事,你可是他们母亲,不是吗,这个罪,你应该受的。”苏文斌不怒却反笑了起来,而且是嘲讽的笑。 苏夫人气得,将这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这才转身疯了一样的走了。 苏文斌这才惨然的一笑:“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我活着,就有翻身的机会,你知道个什么。” 第231章 我养活你 萧沐庭与苏寒坐在书房的暖榻上,听完暗卫的回报后,两人却出奇的平静。 让暗卫继续监视和监听苏府的动向,再就是等祁伟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了。 萧沐庭接过苏寒递过来的姜茶,喝了一口,再冷笑一声:“他还真是想得开呀。” 苏寒皱皱着小脸,轻摇头:“我怎么感觉,他还有底牌呢。” “底牌?”萧沐庭挑了下眉:“还真有,就是那份遗诏。” “对,他有这个底牌,也是筹码,可他能用此来要挟皇上,却不一定有要挟到咱们,就算真如他所说的,他死了,这东西必会现世,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最少我们不用找了。”苏寒认真的分析着。 萧沐庭扬起笑意地摇了下头:“你说的也对,可这份遗诏一旦现世,天下就可能会乱起来了,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是这份遗诏真的与你有关,你会不会按这份遗诏来执行,真的要与他争抢这个天下吗!”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 萧沐庭面色有些微沉,眉头也随之地皱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深邃了些。 这就是他一直矛盾的地方。 本是无意于那个皇位的,当年父皇对于他的中意,他也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而又不方便直接拒绝,他才会统领驻守于边境,以震慑为由的不回朝中来,每次回京探望父皇和母妃,都是来去匆匆。 可他万万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个位置,皇兄真的动了手,他并非不赞同现在的皇上继位,可他不应该因为那个皇位而夺了父皇的命,手段还是那般的卑劣。 他只以为,原本在父皇在位时,他与这位皇兄的关系就不是很亲厚,而且他向来看不上他军功突出,父皇在时,他也曾在朝堂之上,因父皇对他的夸赞而言出不逊,惹恼过父皇,得到了斥责。 他对自己有芥蒂,他能理解,处处针对于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是真不打算留在京城之地,可他却想置他于死地,那他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可他现在却发现了更大的一件事,就是父皇驾崩的真相,这让他不能接受,也无法不追究。 可要说,将他拉下那个位置,换自己来坐的话,他又很不愿意。 因为那个位置非一般人能坐的,那是一个失去自由的位置,要放弃的东西很多,更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位置。 以前他不想坐,现在更不想坐,将来他也不想。 那么,他找那份遗诏的作用是什么。 见他沉思又矛盾的样子,苏寒轻叹了口气的低下了头。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权力,她当然知道,九五至尊,万人臣服,是多少人向往的东西。 古语有云: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合格的皇室成员。 谁可能轻言放弃呢。 轮不上是一回事,抢不过是一回事,但已经摆在面前,却视而不见,这就是另一回事了,真有这种人吗? 她不敢确信,更不敢试,生怕会把自己吓到,也会让她心痛和失望。 可放眼她现在所见过的所有皇室成员,有这个能力与现在皇上抗衡的,除了眼前的这位战王外,别无他人了。 她再偷偷的抬眼看了下还在沉思的萧沐庭,又泄气地低下了头,手臂放在盘着的腿上,双手食指尖,互抵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副无措的样子。 她不是不相信萧沐庭,她是不相信这个时代的制度。 身为一个帝王,要权衡的地方太多了,为了平衡各方的势力和力量,就算他是天下之主,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洛芷卉临终时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笨,对于宫斗这种事,她是一定无法适应的,就算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的,迫不得已的,她也会受不了,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那她就得疯。 以她这种简单又粗暴的脾气,根本不会多说什么话,直接动手了就,那整个后宫就热闹了。 她想在为他的助力,而不是想成为他的阻力,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适应那个位置。 那她能想到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离开。 就去到一个他知道的地方,静等着他来接自己回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明白了洛芷卉当年的选择了。 原来,她就是这样做的,只可惜,她直到死,都没有等到那个来接她的人。 那她呢,会比洛芷卉幸运吗,她能等到吗? 突然她的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也让她的全身一僵。 而后,她的下巴被他那修长的手指,勾了起来,她就看到了他那坚定有神采的目光就在她的眼前。 “寒儿,如果我说,就算那份遗诏与我有关,我也不想接受,只想做一件为人子该做的事,为父皇和母妃讨回一个公道,让他认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很无能?”萧沐庭声音带着诚恳的询问着她。 苏寒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萧沐庭却坦然的一笑:“如果我想要,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是太子了,就是因为我不想要,所以才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他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皇帝,最少在治国利民方面,还是不错的,我自认为,在有些方面上,真的不如他。” 苏寒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就听他继续道:“我带兵打仗从不惧敌军强大,可要我去治理一个国家,还真的没有那么足的信心,而且那个位置,太孤冷了,坐在上面的人,往往都会变成一个血冷的人,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我心中有热血,有挚爱,我舍不得,更不放开,不如,我们就这样平凡的过日子吧,好不好?” 苏寒嘴角显现出了笑意,对他闭眼的点了下头:“我觉得可以,反正我也没觉得我是个能适应那种环境的人。” “看来咱们两个都不适应,那就不担心了,显世了又能怎么样,他要想保住现在的位置,就得做出让步,只要他能认错,我可以放他一马,谢罪一事,就让他自己去皇陵与父皇亲自请罪吧。”萧沐庭轻松的耸了下肩。 苏寒很仗义的拍了下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现在可是个小有名气的神医了,到时候就开家医馆,我养活你。” 萧沐庭笑出声来,抱拳道:“那就有劳夫人养活喽!” 第232章 害羞的小模样 京城的第一场大雪,让整个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 苏寒前世就是长在北方的孩子,自然是看惯了这大雪纷飞的景象,可她所入伍的地方,却是南方,根本就看不到雪影,反是雨见得多。 没想到转世为人后,她又再次看到了这久违的大雪,这让她心中欢喜得很。 早餐只是草草的喝了一碗粥,就带着院中的下人开始玩起雪来,整个海澜阁里响起了热闹的欢笑声,听着格外的喜庆。 萧沐庭就坐在厅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烤着火炉,看着门外跑来窜去的那一抹粉红色的身影,眼中全是宠溺,嘴角扬起的笑意,就没放下过。 萧航拿着一份请柬走了进来,刚一进阁门,就有一个雪球子向他砸了过去,好在他老当益壮,灵活的闪身躲开了。 抬头看过去,就见苏寒手中还握着一个雪球,瞪大了眼睛地盯着他,一副惊讶样。 萧航被她都看毛了,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装,没问题呀,再纳闷地看了过去。 苏寒手指着她,快步地跑了过来:“管家伯伯,您好厉害呀,原来您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先前我怎么没发现呢,您老藏得也太深了吧……” 萧航都被她这一顿恭维弄不会的,尬笑得咧了下嘴:“王妃说笑了,老奴哪是什么高手,不过就是刚刚看到了,闪过了而已。” “才不是呢,您老太谦虚了,这样可不好,在外人面前咱可以装低调,在自家人面前就要坦诚相对,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不会是有人成亲了,向我们要礼来的吧。”苏寒说着,还伸头向他的手里看了看。 萧航对于她这活脱的思维跳跃还真是跟不上,愣了愣后方才举起手中的请柬:“不是成亲,是邀请,宝庆郡王下的贴子,邀请殿下与王妃去他那别苑赏梅的。” “别苑……赏梅!”苏寒那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猛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手,可她忘了原本手里还握着个雪球呢,这一拍,直接把雪球给拍碎了。 她自己都吓得一激灵,看着散碎成雪落在地上,还轻撇了下嘴。 萧航是真被这个可爱的王妃给逗笑了:“无妨,一会老奴再给王妃弄一个,不,是两个。” “不用了,那您快去告诉殿下吧,就说皇叔请他去有蛇的那个院子里赏梅!”苏寒不在乎的一挥手,转身就跑回了下人群里,继续打她的雪仗去了。 萧航再摇了摇头的笑了起来,快步的过了廊桥,进了前厅。 萧沐庭看过贴子后,轻点了下头:“皇叔还真是守约,只因寒儿上次去时,提过那么一嘴,说要是梅花开的时候,能看看这漫山红梅就最好了,还真记着呢,也好,带她去看看。” 萧航向门外再看了一眼:“王妃现在玩得高兴着呢。” “是呀,听听这欢笑声,可真是久违了,有多少年没听过了,想当年,嫣儿还在时,也能听到几次的,可她后来病得重了,也就听不到了。”萧沐庭轻叹了口气。 “殿下说的是呢,是王妃让咱们这府上再有了生动的气氛,这声音,多好听。”萧航也感叹着。 “那你就通知一下锦玉坊的人,明日就别来府上了,改后日吧。”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 “是,老奴还用再备些礼,带去给郡王吗?”萧航再问了一句。 “备吧,不过别太贵重,免得寒儿看到了,又心疼。”萧沐庭再叮嘱了一句。 萧航马上笑了起来:“王妃节俭,好东西给出去,是会心疼的。” “她那是抠门。”萧沐庭笑道。 在萧航快走出阁门时,苏寒叫住了他:“管家伯伯,明日只有我与殿下去吗?奕王和莫姑娘不去吗?” “他们也去的,贴子都送过去了,王妃还有什么吩咐?”萧航笑问道她。 “那没有了,辛苦管家伯伯了,回头给你一包上好的药茶,喝了以后,保证你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哈哈……干啥都不累。”苏寒说完,转身又跑了。 萧航轻梗了下脖:“王妃是看出来我腰疼了?所以才会给我药茶喝,干啥都不累,嗯,挺好。” 根本没玩尽兴的苏寒是强行被萧沐庭给拎进房间的,强按着她坐在椅子里,把她已经湿透的鞋袜脱了下来,换了干爽的。 她再伸着手到火炉前,烤着手,看着那被冻红的小手,萧沐庭心疼不已,过来坐在她面前,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帮她揉着。 “喜欢也不能如此玩,都不知戴个手套的,看看这手冻得,要是冻坏了,看你怎么拿针给人治病,不会急哭吧。”他语带着责备,可却是笑着说的。 苏寒摇头:“一点都没觉得冷,这只是初雪,根本不会太冷的,回头弄些药水,泡一泡就没问题了,只是这鞋子是真不防雪水,没一会就湿透了。” “那是你着急跑出去,没换对鞋,防雪水的你没穿,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能再玩了,要冻出病来,明日怎么去看红梅漫山。”萧沐庭说着,再将她的手,放在嘴下轻呵着气。 “难怪呢,兰阳那丫头前天就跑回郡王府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呀,这孩子不可爱了,瞒得可真严实,一句话都没露给我。”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 “她那是没遇到你,但走之前,是与我打过招呼的,我没与你说,是因为皇叔那边没消息,怕说了后,再没请咱去,你会失望的。”萧沐庭回手拿过热茶来,放在她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就不说她了,不过我和你说哈,你真应该与我一起玩雪的,特别有意思,真的。”她对着他萌萌地眨着眼。 萧沐庭对她挑眉道:“我觉得,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咱们可以一起做。” “什么事?”苏寒愣愣地问。 萧沐庭对着内室扬了下头:“你说呢?” “讨厌,你怎么这么坏呀!”苏寒的脸瞬间就红了,伸手在他的胸口轻捶了下。 却惹来了萧沐庭爽朗的大笑,他是太爱看她这害羞的小模样了。 第233章 争宠 萧沐庭带着苏寒来到了万梅山庄。 两人出来的不算晚,可也因这一场初雪,让他们的行程放慢了速度,到达了万梅山庄时,都快晌午了。 宝庆郡王的嫡长孙萧宴毓一直就等在庄门口,在看到他们的马车行来后,立即让人去通知庄里的人。 马车刚一停稳,萧宴毓扶着宝庆郡王就走了过来。 “你们这也太晚了些。”宝庆郡王询问着萧沐庭。 他只是微微一笑:“路上不太好走,早知道,就再早些出门了。” 萧沐庭说完,再向车内伸手,苏寒这才握住他的手,从车厢里出来。 可她没急着下马车,而是站在马车上,向庄子里看去,那漫山的红梅,煞是好看,也让她有了笑颜。 “侄儿见过小皇叔,小皇婶,快快进庄吧,已经备好了热茶,也好驱驱寒气。”萧宴毓恭敬的对两人施礼,很是热情的笑道。 萧沐庭对他轻点了下头后,又看向还在踮着脚,伸着脖子向庄里瞧的苏寒。 不由温柔地一笑:“进去看吧,在这门外,也看不出什么来。” “已经看到了呀,红红的一大片呢,比上次来,还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果子吃。”苏寒看向他时,笑得更是甜了些。 “有,当然有,上次王妃所教授的那种存果子的方法,好的紧,果子晒成干后,再拿出来缓泡了,还是一样的美味呢,很是好吃,庄里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王妃去品尝一下,看看是不是合王妃的口味。”宝庆郡王很配合地说明着。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知兰阳那丫头可先尝过了,她要是说好的话,那一定是好的,我就发现了,这丫头自从病好后,小嘴就特别的刁,都快成了美食鉴定专家了。”苏寒嘴上说着,紧握着萧沐庭的手,小心的下了梯子。 “还真让王妃说对了,这丫头,现在着实是会吃得很,每每介绍给我们的美食,都是特别可口的。”宝庆郡王伸着手,请着他们入庄子。 苏寒只走了几步,就回头找着韵诗和韵兰。 两人看到她后,将手中的食盒都高举了起来,她看好,这才放心的一笑地,与萧沐庭一起向庄门里走去。 她再问着萧宴毓:“你家的小粉团子可来了,今日我还想再给他看看呢,也不知是不是又胖了些,小脸蛋长肉了没有。” “回小皇婶的话,来了的,也胖了不少呢,可能吃了,而且特别爱动,调皮得很。”萧宴毓一提起自家儿子来,慈爱的样子就更明显了。 “小孩子就是如此,如果他不爱动了,不爱吃了,那就是生病或是哪里不舒服了,这样好着呢。”苏寒对他笑着点头。 “小皇婶,侄儿还有一事相求。”萧宴毓再笑看着她。 苏寒只是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会给她看看的,也到时候再换一副安胎药了,再有三个月,也就要生产了,你可得多上点心才行,平日里要与她多说说话,聊聊天,别让她太无聊,也不能让她的情绪起伏太大,这样都不利于养胎和生产,你要想再要个白白胖胖,健康可爱的小宝贝,就得这样做,听到了吗?” 萧宴毓立即点头:“侄儿谨记小皇婶的叮嘱,一定会用心好好的照顾贱内的。” “嗯,这个还挺好,是个听话的孩子!”苏寒很满意他的回答,一副长辈样的点着头。 可却引来了宝庆郡王和萧沐庭的轻笑声,连跟在他们身后的奕王和莫颜也都一起笑了。 苏寒对于他们的这笑声有点小不满,还白了一眼萧沐庭:“有什么可笑的,我本来就是小皇婶呀,是长辈。” 萧沐庭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这个错不了的。” 可他是真的服了她了,这丫头装傻的本事着实是高,可他也明白她的意图,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别人太怀疑她,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只有一个宸王妃,还有一个回春堂沐逸苼这个身份呢。 几人一进前厅,宝庆郡王妃已经冲了过来,热情的握住了苏寒的手,拉着她就往厅里走。 “怎么才来呀,是不是路上不好走,马车坐了这么久,是不是冷了?”她立即嘘寒问暖的。 苏寒摇了下头:“不冷,路上确实不太好走,刚下过雪嘛,行得慢了些,但也没太耽误。” “自是不会的,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在这庄上住一晚,明日再往回走,好好地玩。”宝庆郡王妃将一碗热果汤递到了她的手中。 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果汤汁,苏寒就笑了:“一定是兰阳那丫头想出来的吧,难怪前几日,她跑到我那里去问了呢,还是她有心呀。” “正是呢,她可是在宸王府里学了不少东西,这不,知道你们来了,又跑去厨房里弄新鲜东西了,我这也是借了王妃的光了,可是偏得了不少,可解了我的嘴馋了。”宝庆郡王妃笑得别提多得意了。 苏寒没有自己先吃,而是直接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快尝尝,应该很好吃的。” “不急,先把你的披风解下来,不然寒气渗进去,会冷透的。”萧沐庭说着,帮她解着披风带子。 厅上的人看这两人的样子,都是会心的一笑,萧沐庭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可他却不自知,两人相处得如此自然,可见平日里也是习惯了的。 苏寒喝了一口果汁汤,很满意的点头时,正看到宁氏也站在对面看着她在笑,而有个奶娘模样的人,正怀里抱着那个小粉团子,这小粉团子认得她,此时也在笑,而且小胖手还向她这边够着呢,两条小短腿欢实地在踢蹬着。 她立即把碗塞进了萧沐庭的手里,快步的走了过去,向那小粉团子伸着手:“哎哟,我的小粉团子呀,你可是想死我来,来让师父看看,你这个小胖哥怎么样了。” 只听这话,厅上的人又都笑了。 宝庆郡王拉了下萧沐庭:“你们也快些,看看,王妃是个多喜欢孩子的人。”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不急,等本王再多疼疼她,再说孩子的事,别让孩子占了本王的位置。”萧沐庭说得很是自然。 可听到的人全都愣了,感觉他这就是在争宠,而且还是与自己的骨肉争,这可真是太无语了。 第234章 不行都撂倒 苏寒给小粉团子切了脉,再摸了摸他那乱动的小胳膊小腿,这才放心的交回给了奶娘的怀里。 “这小家伙,没什么问题,健康的呢,先前所担心的,还真没有发生,看来,这小子以后,还未必随着我行医看病。”苏寒用手轻戳着小粉团子的小脸蛋,有点小遗憾的道。 宁氏立即表态:“不会的,小皇婶,学些医术怎么都是好的,待他再大一些,就送到您那里当学徒。” “呵呵,这感情好,你真舍得?”苏寒笑看着她。 宁氏很坚定地点头:“自然是舍得,再说了,学医也不是很苦吧。” “反正不简单就是了,这世上,就没有一样技能是学来简单的,到时候你别心疼就好。”苏寒笑了笑,再向她伸手。 宁氏自是受宠若惊的将手腕递过来,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对于其他大夫都是不大相信了的,只有苏寒看过后,开的安胎药她才会喝,本是想着让她多给瞧瞧的,又担心会给她添麻烦,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高兴的。 苏寒诊着她的脉,再让她吐舌头给自己看看,还伸手双指并拢地按了按她的脖子处,还有手臂,再让她背过身撸起裤腿,看了看她的腿和脚,这才放开手。 “看着不错,不过你现在的月份大了,原本的那一副安胎药就不要再喝了……”她回手接过韵诗递过来的湿帕子,擦着手。 宁氏一听再问:“可苏大夫,还有四副药呢,不喝了吗?” “你心疼呀,那就都喝完吧。”苏寒笑了。 宁氏愣了愣,还轻吐了下舌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韵兰已经放好纸笔在另一张桌上,她扭身就在上面写了一副药方子,拿起来吹了吹后,递到宁氏面前:“新方子,去回春堂先抓五副,煎药的要求不变,你记得早晚一次,连喝上五天后,再来回春堂找沐大夫给你复诊就好。” “沐大夫?”宁氏先前听着还点头呢,一听后面的话,不由愣了。 “对,沐大夫!”苏寒对她点头,还神秘地一笑,起身走了回去。 萧宴毓过来将药方子拿过去,折好放在怀里,还对宁氏笑道:“莫担心,相公会陪着你一起去。” 宁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声道:“可我听说,这位沐大夫是个年纪很轻的男郎中。” “我年纪也不大呀,就是辈分大了些,有志不在年高,有些人年纪是够大了,可就是没有一点真本事,借着长着一张老成的脸,到处招摇撞骗,这就行了?”苏寒正拿过捧在萧沐庭手中的果汤汁喝了一口。 萧宴毓立即笑着:“小皇婶莫要误会,贱内只是有点担心,她现在都快成惊弓之鸟了,不太相信别的大夫。” “无妨,此人可信,因为是我推荐的,准错不了。”苏寒不在乎地轻晃了下头。 萧沐庭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对着宁氏和萧宴毓点头:“确实是,这位沐大夫可是现在京城中很有名气的大夫,与你们小皇婶可是同门。” 两人这才恍然的点头,还互看着笑了起来。 苏寒突然指了下萧宴毓:“你喜欢儿女双全吧。” “啊?当,当然了。”萧宴毓愣了下后,认真点头。 “嗯,那就好,都是自己的骨肉,都应该好好的疼爱,别厚此薄彼就好。”苏寒说完,再捧着果汁汤喝了起来。 然后将空碗再递到兰阳面前:“我还要再来一碗。” “没问题。”兰阳因她如此赏脸,自然是高兴万分,感觉自己终于有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可听到她的话后的宝庆郡王府的人,都愣住了,还是宝庆郡王妃先反应过来,还笑着拍了下依旧有些发蒙的萧宴毓:“这可真是太好了,咱家就缺丫头。” 宁氏也反应过来,紧握着萧宴毓的手,笑得特别开心。 最后才是宝庆郡王和萧宴毓。 宝庆郡王有子三个,却只有一女,嫡长子也就是萧宴毓的父亲,又有三个儿子,虽然萧沐升有两女,可这两个孙女却是最不可心的,也是最让他们心寒的,自是不会得到他们宠爱,而三儿子呢,也生了三个孙子,兰阳郡主虽说受宠,但毕竟是个外孙女,重孙子辈的也是一样,还都是小子多,想得一个重孙女可是想疯了这两位老人家,这回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宝庆郡王府这边个个高兴的不行,苏寒却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 “不是看红梅吗?还在这里坐着吗。”她小声地询问着。 萧沐庭笑着拉起她的手:“好,现在带你去看。” 宝庆郡王在三儿子萧沐博的提醒下,立即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就往厅外走。 大家有说有笑的刚一出厅门,就看到下人跑了过来。 “郡王殿下,二少爷带着家眷一行人来了,还有宋元王和祁安王也跟随一起来的,此时已经到了庄门外了。” “他们怎么会来的?”宝庆郡王也蒙了,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 大家全都齐齐地摇头,都在否认是他们漏了消息。 宝庆郡王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很是烦躁的样子。 奕王却说了话:“来者是客,不接待二叔没事,可那两位皇子却不能怠慢,不然回头就得说些不好听话来,也因这万梅山庄的名声太响了,这些一心都向往着呢。” 宝庆郡王冷哼一声:“这可是先皇祖赐给本王的庄子,就算本王死了,也会留给自家子孙,他们想惦记也是白惦记,真当本王怕了他们了。”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奕王说得对,来者是客,都迎进来吧,如果他们不找麻烦,自然就可以相安无事,如果要是不懂事的话……”他说着,扭头看向身边的苏寒。 “别看我,今日本是来赏梅的,我什么都没准备,你不如问问兰阳,她可能有呢。”苏寒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 萧沐庭只是一笑,再扭头看向兰阳:“可有?” “有!”兰阳脆生生地回答。 “那就有请吧。”宝庆郡王也硬气了起来,还对兰阳道:“看着点外公眼色,不行都撂倒,还省心呢。” “好嘞。”兰阳很爽快地答应着。 却又惹来大家的笑声。 第235章 怀疑的种子 宋元王是带着自认为爽朗的笑声走进来的,身后跟着的是祁安王,而萧沐升带着其夫人和两个女儿,却是走在了最后进来的。 宋元王在看到他们后,先给宝庆郡王施礼:“五皇叔公,本王不请自来了,早就听闻五皇叔公的这座万梅山庄风景怡人,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本王壮胆而来,五皇叔公不会见怪吧。” 宝庆郡王微微一笑:“宋元王说的是呢,这万梅山庄向来不对外开放,只是自家人休闲的场所,也是在此的简陋,不敢太过张扬,既然两位王爷来了,那就在这庄子上走走吧。” 宋元王面上不由一僵,这算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了,可他本就是有目的来此的,自然不会因为宝庆郡王的几句话,全逼走的。 他自认大方地一挥手:“好说,好说,本王见过的梅园子可是不算少了,但这漫山的梅林,还真是没怎么见过,只单从山脚下远远的看来,已经是很壮观了,不知身在这梅林之中,会不会别有一番不同的体会。” “那就请宋元王去体会一下吧,站在这里也看不出个什么来,请!”宝庆郡王伸了下手,带着他们就往后院走。 宋元王大手一背,负在身后就晃着要跟上去。 祁安王却轻扯了他的衣袖一下,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宋元王怎么会没看到萧沐庭在此,也早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奕王,可他就是故意不与他们打招呼的。 又在祁安王的提醒下,他再用恍然发现的表情看到他们,还彰显出他尊贵与和善。 可他不知道,就他这点小伎俩,在这些人面前,是真的不够瞧的,要说表演这方面,这里面真有人,比他强太多了。 比如:苏寒。 这不,苏寒已经拉着萧沐庭的手,向着宋元王就冲了过去,到了他的面前后,还伸长了脖子的将他一顿打量。 “好了呀……怎么就好了呢……我还没看到呢……怎么就好了呢?”苏寒很不满意的皱眉,一副失了兴趣的样子。 “没什么可看的,别再闹了眼睛,回头又得用药水洗,还会痛。”萧沐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很配合地劝说着她。 “可是我真的没见过一张脸是怎么变成馒头的嘛,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了,还是没看到,你怎么好的?快告诉我,是不是有神医呀,可否让我见见他呀,我也问问他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把你这张馒头脸治好的。”苏寒笑嘻嘻地看着宋元王,说出来的全是疯言傻语。 宋元王很是不高兴,又嫌弃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皱眉地白了她一眼:“如有那种事,宸王妃是不是听错了。” “原来是听错了呀,那你帽子里的头发,为何那么短呀?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你不但脸变成了馒头,连头发都一根不剩了,你敢摘帽子吗,不敢你就是在说谎,你就是变成过大馒头,你现在不敢说,怕我们笑话你是不是。”苏寒梗着脖子,逼问他的架势。 宋元王生气地再瞪了她一眼,就看向只在微笑看着苏寒的萧沐庭。 “小皇叔,你也不管管呀,小皇婶如此这样,你也敢把人带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怕被人笑话,成何体统。” “如此与长辈说话,你又成何体统,自小就读过的三字经、弟子规,你都当饭吃了呀,目无尊长的是你吧,丢人也是你丢,与我们这些有文化,知书达理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别自己跳崖还拉上别人了。”苏寒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萧沐庭的身前,不客气地回怼着他。 萧沐庭根本没把宋元王放在眼里,却只是目带温柔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副奶凶样的苏寒,这种被她拦在身后,全力相护的感觉,真的特别神奇,说不出来的享受,特别的感动和幸福。 祁安王立即帮自家皇兄说话:“小皇婶如此说话,不些欠妥了,皇兄可没有说什么,怎么能说他目无尊长呢,看来小皇婶是误会了。” “有什么可误会的,你鼻子上面长的两个窟窿是出气的呀,脸两侧长的那个是扇风的吗,看不到,也听不到吗,话是他说的,事是他办的,你要是想拉偏架也好好拉呀,一张嘴就把你亲爱的皇兄给卖了,他是说了些我们这些长辈不爱听的,也好比你没说什么,却在暗中使唤坏,装老好人强吧,明面帮着你亲爱的皇兄,实则是把他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还真是他的好王弟呢,哼!装什么大尾巴狼,蔫坏才是真坏呢。”苏寒嘴上更不客气的直接把他的底给掀了出来。 然后她拉着萧沐庭的手,对身后一招手:“咱们走,不与这些没智商的人说话,把咱们的智商水平都拉低了,回头还得吃核桃补。” 祁安王已经呆愣在了那里,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向来装的都很好,这种手法都是他惯用的了,谁都没瞧出来,却让一个傻子给揭穿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从来没这么解气过,个个嘴角都带着笑意,很是听话地跟在苏寒和萧沐庭的身后向前走去。 宋元王此时也气愤地瞪着祁安王,要不是因为苏寒今日的提醒,他还真没往那方面上想过,向来都是依附于他的这位亲弟弟,原来并不简单,他向来都当他胆子小,不成大事的,可却从来没想过,原来这小子在借着他的势力的同时,还在时时的打压着他,把他推出去,成为众矢之的,在他被责备的时候,他却在背地里得着好处,这小子还真是坏呀。 祁安王回过神来时,正看到宋元王看着他那愤怒的目光,他立即摇头摆手:“皇兄,可莫要听她胡说,她可是个傻子,她的话,你也信吗?” 宋元王马上恢复原本的傲娇样,他就算很相信苏寒的话,可也不能表现出来,连个一傻子都能想到的事,他却一点都没看出来,还需要一个傻子点醒才明白,他自是不能承认这一点的,可这怀疑的种子却已经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第236章 摊牌了 进了后院,宝庆郡王就让萧沐博带着萧沐庭一行人先行向庄里走。 而他却在那里等着后进来的宋元王和祁安王,在他们两位进来后,又让萧宴毓带着他们向庄里行去。 最后进来的,是萧沐升一行人,却被他拦在了门口。 “你们来此干什么。”宝庆郡王冷冷的问道。 “父王,我也是您的儿子呀,这全家相聚,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就算我们来了,也没什么吧。”萧沐升挤着笑脸的好声道。 这段时间,他因得知病况,四处求医都得到了无法救治的结果后,可是让他绝望到了一定程度,整个人都消瘦得不成样子,脸上的皮肤也都有些发黑了。 萧沐升的夫人也笑吟吟地向宝庆郡王妃身边凑去:“母妃,多日不见,可还好,儿媳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细心照顾着老爷,就没有去府里向父王、母妃请安,还请母亲别见怪……” “不来也好,你们就应该安心的在自家府中待着,这大雪天的还往外跑,也不怕再得什么重病,还是回去吧。”宝庆郡王妃冷声地道,还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母妃这话何意,全家相聚,唯独不叫我们,这就是想排挤我们一家吗?”萧沐升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全家?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全家人都到齐了,最少,你大哥就没回来,而且老三家的两个儿子也没在这里,不叫你又怎么了,别忘了,你与本王已经无关系了,当初你可是很有骨气的直接就断了这份亲情的,搬出王府自立门户的,怎么,现在又想起来是一家人了?本王可不担不起你这声‘父王’的称呼。”宝庆郡王声音更冷了。 再听他道:“你想要脸面,本王就给你这个脸面,趁着现在无人发觉,你马上带着你家人离开,最少可以保住你的这张厚脸皮,不然,真要撕破了脸,本王也保不住你。” “父王,就算孩儿当时有错,可也是办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罢了,您不会真当真了吧,再怎么说,孩儿也是您的儿子呀,亲骨肉呀……”萧沐升急得大声道。 宝庆郡王却淡然地摇了下头:“本王可没有你这种不孝的儿子,向来只以为你是个争强好胜的,也是因为当年将你一人放在京城之中,受了些苦,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所以才会一忍再忍,可你却得寸进尺,心术如此恶毒,连自家人都加害,恶手都伸向了一个稚子身上,你不但不知错,反觉得本王偏心,要说本王是否偏心,还真偏,但偏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可你,你们一家子的人,没一个知足的,不可救药。” 宝庆郡王妃过来扶着宝庆郡王,伸手在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她表情冷漠地看向萧沐升夫妇:“你们走吧,今日不适合在这里谈论这种事,以后再聊吧。” “不必聊了,事已至此,他早在当初放下狠话,与郡王府脱离关系时,本王就已经上奏了皇上,将他的名字从祖籍上剔除了,萧沐升,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宝庆郡王府的人,也不要再打着宝庆郡王府的旗号在外行事,好自为之吧。”宝庆郡王坚定地道。 “父王,你何必做得如此绝呀,你真以为,一心跟着萧沐庭就能得到富贵了吗?他是谁呀,不过一个已经失了权势的亲王罢了,空有个壳子,他都要自身难保了,还能理会你什么,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将郡王府重新壮大起来,不靠任何人,也一样可以得到皇室宗亲的认可,有什么不对,大哥那么弱,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来当这个世子呢,我比他强多了。”萧沐升再大声地吼了起来。 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只是因为他比那个废物大哥出生的晚吗,他就成了世子,而他却无缘那个位置,不能世袭郡王这个爵位,就算他的能力再突出,再优秀,也一样不行吗,他不甘心。 而且那废物的儿子也一样是个废物,只会惟命是从,不会动脑子,可就算这样,他们依旧还占着那个嫡长子,嫡长孙的位置,又生了一个更小的,他也会成为世袭的嫡重孙子,这不公平。 宝庆郡王失望透顶地轻摇了下头,再看了眼扶着他的宝庆郡王妃:“你可死心了?” 宝庆郡王妃悲切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痛苦地摇了下头:“王爷,妾身死心了,全当我们没有这个儿子吧,不然,整个郡王府,都会受到他的连累,妾身认了!” 宝庆郡王也叹了口气:“萧沐升,别以为你干的事,事过多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你可听说过,天网恢恢呀,有空,就多念几遍往生咒吧,算是给他们夫妇一个忏悔,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刀削不了自己的柄,就算我不与你算这笔账,有人会找你讨地。” 萧沐升惊恐地愣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再转了转后,又用力摇头:“不,不可能的……” 宝庆郡王妃靠在郡王的身边,吸了吸鼻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自请谢罪吧,兰阳那孩子善良,或许会原谅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最后的下场必会更惨。” “你们胡说什么!别拿她来吓我,我不会怕,我可没做过,你们也别想往我头上赖,哼,那个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呢,她还能吃了我不成,实话告诉你们吧,今日就是我把那两位亲王带来的,目的就是想进这庄门,把那个宸王妃叫出来,让她给我治病,不然,我定不会放过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想谋出路,想得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皇上正愁抓不到他萧沐庭的把柄呢,正好,我来提供。”萧沐升直接摊牌了。 宝庆郡王直接转身,扶着郡王妃就向院内走,同时叹气道:“有劳各位了,先让他们这些人安静下来吧,回头再处理。” 萧沐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突然从两侧窜出来几个人,他们只在这四人身上轻点了下,就将晕过去的他们给带走了。 郡王妃轻泣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会有他这样一个儿子……” 宝庆郡王也难过地闭了闭眼,可再睁眼时,他的目光已经坚定了,此子不必再留,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让整个王府的,都跟着陪上性命。 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237章 宝庆郡王的霸气 待宝庆郡王夫妇再回来时,大家也能从郡王妃那又微红的双眼中看得出来,她哭过了。 而且原来应该跟着一起的萧沐升一家人,不见了。 宝庆郡王表情还算自然地走过来,站在后院的廊桥之上,对下人们扬了下手。 他们立即上前来,将原本用木板遮挡着的廊桥一侧的拿了下来。 就看到了正对着漫山红梅林的一番精美的景象。 苏寒不由轻抽了口气,手挽着萧沐庭的手臂,轻晃了下地再指向那一山的红梅。 “太壮观了,原来皇叔还有这般设定呢,真是太开眼了。”她不由感叹着。 其实就这个景象,也让宋元王和祁安王都赞叹。 可因为苏寒先说了出来,如果两人附和,反显得他们也没什么见识。 向来以与萧沐庭唱反调为宗旨的二人,只能装着不惊讶,再说些抬杠的话来。 只要能让萧沐庭夫妇不高兴,那就是这两人高兴的事了。 可他们又忘了一件事,这可是在宝庆郡王的地盘上。 别看宝庆郡王是个没什么权势的闲王,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很霸气的,更也是带过兵,征过战的,要不是后来因受了伤,先皇体恤他,不让他再上沙场,他现在的声名和威望也不会很差。 这些侄孙晚辈只看到他现在闲下来的样子,却根本不知,他当年的风采。 而且他的脾气,一点都不好。 宋元王先是假咳了一声:“大惊小怪,这种场面的梅景,在这京城之地,也不在少数,红梅成片的地方,更是多得很,就宫中的那个梅园就不差吧,再有就是麟霄园的梅山,那里可不仅仅只有红梅,还有白梅、粉梅,开起来,那可是缤纷夺目的。” “皇兄所言及时,那麟霄园的梅山,可是皇曾祖父亲自督建的,怎么可能差呢,小皇婶是不是没见过呀。”祁安王故意的笑问着苏寒。 苏寒很坦然地摇了下头:“麟霄园的梅山没见过,可皇叔这里的万梅山也是不错的,听说,这里的漫山红梅,不也是皇祖父亲自派人种植的吗,会有多大的不同?” 萧沐庭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还在她的肩上握了握,这就是在鼓励着她。 宋元王和祁安王顿时面上一僵,两人眨了下眼,不知要怎么接话。 宝庆郡王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原本今天他是很高兴的能请来萧沐庭夫妇来这里赏梅,更因苏寒诊断出宁氏所怀的是个女孩一事,更是开怀。 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让这原本高兴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再因萧沐升的事,让他气愤到了极点。 见到面前这两个小辈还敢在他面前如此不知礼数,他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住了。 他缓步地走了过来,淡淡地道:“你们两个是说,本王这里的万梅山不如麟霄园里的梅山,还是说,同是出自庆德皇帝之手的两处梅山,你们两个非要给出一个高下的论断?小子,你们是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呀,来本王的地盘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找不自在的,真当本王脾气好是吧,要知道,就你们的父皇,在见到本王时,都是恭敬地称一声五皇叔的,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宋元王是怎么都没想到,向来和善又好说话的宝庆郡王,怎么突然就如此霸气起来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祁安王却不然,他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一向都隐在宋元王身后,补着他原本想说,却又不能说出口的话来,而且卖着个老好人的人设,而被得罪的人,一向都会把这些事算在宋元王身上,而非是他祁安王。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个弱的人,只会依附,听命于宋元王,没什么自己的主见,自然不会把他帮着宋元王说的话,记在他的头上。 他立即赔笑的道:“五皇叔公,看您说的,哪有的事呢,宋元王兄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两处的梅景确是不相同的,麟霄园梅山可是建在湖中间的,而这里的却是在山上,但从这廊桥处看去,还真有别一番的韵味呢,没别的意思。” 宋元王以前会因为他帮自己说话,而欣喜,可这一次,他却皱眉地扭头看向他,总感觉他这话里的意思,特别别扭。 一边的苏寒已经抿嘴偷笑了起来,萧沐庭看她隐在自己身侧,偷笑的小模样,用手指轻抚了下她的小嫩脸,再把她向自己的怀里搂紧的,向一侧再挪了几步,拉开与这两位傻缺亲王的距离。 可宝庆郡王却不买账,冷哼一声:“本王还没那么不学无术,也没老糊涂,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如果你们两位不喜欢本王这处由庆德皇帝,也就是本王的父皇所赐的别苑,大可以不必在此受罪,来人,送两位亲王出庄子,一定要看着他们安全离开,别回头再跑到本王那皇上侄儿处,再去告状,别的本事没见长,告长辈的状可是没少长。” “宝庆郡王,您这是何意,逐客吗?”宋元王瞪着眼睛地问道。 宝庆郡王用手指着他:“小子,听清楚喽,就是请你们两个小崽子离开,别让本王再发火,不然,直接把你们拍在这里,就算你们父皇来,也不行。” 祁安王向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立即上前拉了下宋元王:“王兄,既然五皇叔公今日心情不好,咱们改日再来拜访也是一样的,先行告辞。” 两人灰溜溜地走出了万梅山庄,宋元王这才一把甩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弟真是会卖人情呀,好人都让你做了,皇兄反成了恶人,哼!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般的本事呢。” “皇兄,为弟都是为了你呀,可万不能误会为弟呀。”祁安王立即上前解释着。 宋元王再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头也没回地上了马车,先驾车离开了。 祁安王直到他的马车行远后,这才将原本为难又难过的表情收了起来,换成了嘲讽和轻蔑的冷样子,他也冷哼一声,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万梅山庄。 第238章 她有知情权 只因冬天,这万梅山庄显少有人来,这处廊桥的设计也是为了冬日赏梅所用的。 廊两侧架设木板为墙,再把桥体上设上几道门板,打开下直通,关上就是个封闭的空间,再架上火炉,拿下几处木板开个窗,就是一个赏梅榭,煮酒烹茶,观雪赏梅,很是惬意。 此时,这里就是这般的景象,而且还很热闹。 萧沐庭与宝庆郡王坐在一边的小几上下着棋,几个男士都围在那里观看着,另一边还有煮茶的。 而宝庆郡王妃则带着女眷们,在另一边处,逗弄着小粉团子,喝着热的果汤汁,闲聊着家常,吃着糕点。 时不时还会传来她们的笑声,听着就很悦耳。 萧沐庭落下一子后,看向神情不太好的宝庆郡王:“皇叔这是在担心什么?” 宝庆郡王摇了下头:“矛盾。” “哦!本王还以为皇叔是在担心那两个小崽子呢。”萧沐庭学着他先前的那句话,逗着他。 宝庆郡王轻哼了一声:“平日里那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不与他们计较,却蹬鼻子上脸,不知收敛,真当本王是个好脾气的人呢,放眼看看这皇室中的成员,哪个是那般的人物,谁没有点脾气。” “五皇叔公说得对,是他们不尊重长辈在先,也不必与他们客气,您老不生气就好,今日反是让我得了点小便宜。”奕王看着棋盘,喝着热茶,悠哉地道。 宝庆郡王轻笑一声:“也就是让本王骂跑了,不然再待下去,他们就会冲你去了,想来也是知道,这皇室中根本没有兄友弟恭一说,可像这二位这般肆无忌惮的,还真不多见,用王妃的话说,就是欠揍。” “还真是,不过今日过后,想必这两位的联盟,可能也要完蛋了,小皇婶的那一句话,如果宋元王兄不傻的话,应该能听明白。”奕王再伸出手中的杯,让身边的小厮再为他续上一杯茶。 “我家寒儿说话向来明白,他自然是听得明白,就怕是装傻,要知道,他如果不与祁安王联手的话,得罪人的事就全是他一个人来做,就他那个品行,想再得那个太子之位,就更难了。”萧沐庭再落下一子。 “就算这两兄弟绑在一起,那个位置他们也得不到,反看着最小的九皇子,还是有希望的。”宝庆郡王也跟着放下一子。 奕王挑了下眉:“九皇弟还小,想要成人懂事,怎么也得十五、六年呢。” “他是个对权利掌控那么严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出手中的权限,是这两位皇子,想得太容易了。”萧沐庭嘲讽地扬了下嘴角。 奕王再看向宝庆郡王:“那五皇叔公是在矛盾什么?” 宝庆郡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萧沐庭,就听他道:“说也无妨,或许他还能再开导一下她呢,这孩子本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这种事对于她的打击来说,无谓是不大,可要瞒着她,也是不对的,她有知情权,只是希望这孩子别因为这种事,而变了心性就好。” 宝庆郡王点了下头,再郑重地看向奕王,同时挥了下手,下人纷纷地离开,退出了好远。 他再对奕王勾了下手指,他向前凑了过去,宝庆郡王伸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奕王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萧沐庭却淡然地瞄了他一眼:“有什么可震惊的,原本他就在被怀疑之列,只是现在得到了证实罢了,手段不错,将所有的知情人都进行了清理,可总会有漏网的,这就叫天网恢恢。” 奕王平复下心情后,还是有些感叹地摇了下头:“争权夺利,这个我懂,可却对自己的亲人下如此狠手,我还是不能理解,本是同根生呀。” “你也说了,为了利嘛,只看兰阳现在所拥有的,也不难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了,只是他棋差一着,算漏了她还能活着罢了。”萧沐庭依旧平静的道。 宝庆郡王难过地叹了口气:“还是本王无能呀,怎么就养出这么一只恶狼出来,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奕王沉默了,他也不能理解,要说是因为身在宫里的原因?那他当时也是一样呀,可他…… 不对,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有萧沐庭在,派来莫颜开导着他,想必,现在他是不是也会如萧沐升一般的偏执,走上一条不归路呢? 萧沐庭这时道:“见仁见智吧,不能说他都不对,想想他小小年纪,就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每天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些什么,处处防着人,事事都小心地过活,反看着跟在你们身边的兄妹们,却每天都那么快乐和开心,他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他被送进了宫里,心有不甘。” 宝庆郡王只是轻摇了摇头,不想与多说一句关于萧沐升的事,只因他太让他失望了。 而这另一边的宝庆郡王妃,也是一样的心事重重,虽然她也一直在保持着微笑,可明眼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而且目光时不时地会瞄向正开怀的兰阳。 苏寒自然是看出来了,可她却没有开口相问,有些事,她管不了,尤其是家事。 这时,宁氏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道:“小皇婶,有一件事,侄媳想求求您。” 她轻点头:“说吧。” 宁氏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一笑:“是这样的,我的亲姐姐,嫁入诚国公府三年之久了,可就是怀不上,反是后入门的两个妾室,都已经生了,眼看着小诚公爷对她的情感淡了,姐姐着急得很,到处寻访求子秘方,可依旧不见效果,小皇婶,能不能求您给她看看,到底是何毛病呀?” 苏寒轻挑了下眉,微侧头的眨了眨眼。 见她不说话,宁氏满怀希望的表情,有些黯淡了下来,也明白,这是有些强人所难。 苏寒之所以为她看诊,也是看在郡王和郡王妃的面上子的,她这般突兀,反显得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 就在她要起身离开时,却听苏寒道:“光听你说不行,还是要看看本人,有空你带她去一趟回春堂吧,让我师兄帮忙瞧一瞧,记得,找沐大夫。” 宁氏立即笑了起来:“多谢小皇婶。” “不必,也不是我看诊。”苏寒轻挥了下手,一副在乎的样子。 可她心里,却正在偷着乐呢。 第239章 国主 兰阳被留在了宝庆郡王府,郡王妃说是让她多陪陪自己,还把原本她所居的地方,重新的修缮过了。 直到回到府里,苏寒才得知关于兰阳的一些情况。 她坐在床榻上,身上围着棉被,盘腿面对床里坐着,任萧沐庭帮她绞干头发。 “这么说,当年兰阳父母的那个事件,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萧沐升蓄意而为,所为的就是他们的财产?”苏寒皱眉地问道。 “是!”萧沐庭轻应了一声。 苏寒再轻叹了口气:“这也太过分了吧,其实想想他,官职也不低,再上进些,一样也能升大官,每个月的俸禄也不少,而且还有个郡王府公子的背景,虽然没儿子,可两个女儿要是教导好,也是不错的,看看她们所嫁的人家,也是挺好的呀,可他却偏偏想到了残害亲妹,真是够奇葩的。”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我总有一种感觉,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却一直没找到,而他所说的那些理由,看似合理,但我不相信,看来,还得借你的药来用用了。” 苏寒扭回头的看着他:“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样,宝庆郡王会承受得了吗,怎么也是他的亲儿子呀。” “及时止损,对于皇叔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除去他一个,保全了整个家族的平安,这个皇叔是会衡量的。”萧沐庭扭身坐在床边,看着她。 苏寒眨了眨眼:“话是这么说呀,但要让他亲自下这个杀手,还真有点……” “皇叔想来不会的,他是想留给兰阳来决定,那毕竟是杀他父母的主谋,皇叔其实所矛盾和担心的,也在于此。”萧沐庭对她点头。 “药我是可以给,而且认为兰阳也有必要知道真相,只是这个决定让她来下的话,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的残忍了些,她还是个孩子呢。”苏寒于心不忍的摇了摇头。 萧沐庭伸手摸着她的头,眼中也闪过一丝难过:“你又何尝不是,你所经历的不见得比她少,可能比她更加的残酷,但你却……” “我不同的。”苏寒摇着头,再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里,原本所存在的记忆并不多,以她的话来说,是出于好心的为了保全我,方才会亲手制药,将我毒傻,而苏文斌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以我来要挟她继续着这种手法,对于这二人的感情,是很浅的,可兰阳不一样呀。” 萧沐庭将她搂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为何你会经历这么多的苦难,为何我没有早些地遇到你,早些地把你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救出来,早些让你来到我的身边,让我早些地疼爱你……” “现在也不晚呀,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呢,我现在很知足,因为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了,也不会觉得孤独,更不会再感觉到陌生了。”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笑得很甜。 “对,不晚,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等到事态平息后,我一定带你在这片圣秦大陆上好好的走走,逛逛,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永远!”萧沐庭手按着她的头,说着此时的心里话。 “真好,我记住了,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我要登山远眺看云海,下海潜水捉王八,来一场大闹龙宫,搅他个天翻地覆,再拍拍屁股走人,扔下一堆烂摊子给那些欺负过咱们的人去收拾,哈哈,让他们天天的头疼,留下刻骨铭心的阴影,提起咱们,就浑身发抖,胆战心惊!”苏寒窝在他的怀里笑得开怀。 萧沐庭也被她的话逗笑了,再挑眉道:“这个主意不错。” 他再把她扶正后,郑重地看着她:“寒儿,关于苏文斌的事,我想让他离开了……” 苏寒眼睛转了转,轻摇了下头:“为什么要咱们来动手呢,他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有咱们,不是吗?” “嗯?”萧沐庭沉思了下,再看她。 苏寒握住他的双手,对他微微一笑:“他确实是我的杀母仇人不假,可对于仙瑶宫主来说,他也一样是他的杀女仇人,不是吗?仙瑶宫的人个个疾恶如仇,脾气古怪,原本因为她非嫁苏文斌一事,让那位宫主特别难过,可他没有好好的珍惜她,反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他觊觎的仙瑶宫的东西,你想,仙瑶宫会放过他吗?” 萧沐庭同意她的说法,可还是道:“你来报此仇,也无可厚非呀。” 苏寒对着他再是嘟嘴一笑:“相公,你说过的,我杀苏文斌叫‘弑父’,虽然咱们知道他并非是我的生父,可要是揭开这件事,就得将洛芷卉不堪的过往也扒出来,对于一个逝者来说,是不敬的,为什么有人帮忙,非要亲自动手呢。” 萧沐庭恍然地轻笑出声,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你这脑子不开窍时,着实让人着急,这开了窍后,又如此精明。” 苏寒对他笑着摇头:“才不是呢,要说谁最精明,非你莫属,你只是关心则乱,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让你帮我查查。” “何事?”他问道。 “洛芷……母亲到死都没说明那人是不是我的生父,但苏文斌却说过,那个叫景……景什么来着……”苏寒单闭着一只眼,皱起小脸地想着。 “景川柏!”萧沐庭再轻皱眉。 “对,就是这个姓景的,哦……原来是这样呀,难怪呢,她本是姓洛,却让别人叫她景姨娘,她还真是痴心呀……对,就是这个景川柏,能帮我查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让她如此的痴心等候,到死,都没忘记。”苏寒略带着些许的悲凉的苦笑轻摇了下头。 萧沐庭抿了抿唇角,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的,犹豫好一会儿,才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担忧地看着她:“寒儿……他……” “死了?”苏寒眨着眼睛,却是暗松了口气。 萧沐庭摇头:“他还活着,也很有名气。” “名气?”苏寒再皱了下小脸。 “对,他就是龙安国现在的国主。”萧沐庭缓声的回答。 “啥!”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第240章 是公主! 萧沐庭伸手抚摸着她此时惊恐的小脸,认真的点了下头。 “龙安国,位于圣秦以西南,算是个不太小的国家,而此国的皇室,就是景氏,景川柏是龙安国当今的皇帝,如果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你就是……” “公主!”苏寒着实是被吓到了。 萧沐庭对她再郑重地点了下头:“是!” 苏寒用力的摇着头,再挥了下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寒儿!”她的这个反应,还真让他有些意外。 世人谁不想得一个高贵又体面的身份,可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反感也太过明显了,而且看得出,她有些嫌弃和厌烦这个身份。 苏寒掀开身上的被子,光着脚的下了地,双手叉着腰的来回走了起来。 她烦躁地道:“这玩笑不是开大了吗,这怎么可能呢……那她图啥呀,放着好好的嫔妃不当,非给别人当个妾,就算赌气吧,也不是这样的赌法呀,她有病呀……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不对……怎么可能呢……” 萧沐庭起身过去,长臂一伸直接搂上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再转身放到了床上。 “想事就想事,干啥当着脚下地,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你就坐在这里想,不来回走,也一样能想通。”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想得通呀……这可比精怪传说都神奇,摇身一变就成了公主了,我又没长鳞,又没长尾巴,我怎么变的呀……这不是闹呢嘛!”她更加的烦躁地挥手。 苏寒是真的无法理解,洛芷卉这娘们儿也太会给人出难题了。 要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那个苏寒,她到了这里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好不容易算是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公主呀,这身份可不是比别的,而且还是另一个国家的,这叫什么事呀,让她活着,真有这么难吗。 萧沐庭还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在听到这个身份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本是一件好事呀,就算以后没有了苏文斌的这个太医身份,她一样有个更高的身份在,不好吗? “寒儿!龙安国的皇室身份也不低……”萧沐庭小声道。 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看,我哪个地方像个公主,估计正常人家的知书达理都算不上吧,我是个傻子呀,就我这样的,谁会相认呀,为何要给我这样一个身份呢,知道的,是洛芷卉被抛弃了,不得不回到圣秦,不得不嫁与他人为妾,才能保命,可是细想之下,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呀,就算嫁给别人当妾,也不能嫁给圣秦当朝的官员呀,这不就是有当细作的嫌疑吗,那我的存在是什么?小细作!那我还能有命活着吗,这个娘也太坑人了吧。” 萧沐庭也是一愣,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想过,要真细究起来,还真是这样的,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担忧。 苏寒双手抱着头,轻哼了起来:“让我活着,真有这么难吗……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药成了傻子,再被继父继续下药,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又给这么一个身份,不如直接一个雷劈死得了,干啥呀,咋就可着一个人霍霍呢……我这是得罪了哪位大神了,往死了整呀……” 萧沐庭本来还担心着呢,可一听她的话,直接就破防了,轻笑了起来,很是无奈地伸手摸着她的头,再轻拍了下她的肩。 “莫,莫怕……不是有,有我吗……呵呵……无妨,得罪哪个大神都没事……也不是……一,一点办法都没有……呵呵……”他根本就止不住这笑声。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眨着她此时无辜又无助的大眼睛:“你有啥办法,要不,我暴毙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了,死人还能怎么着,再挖出来鞭尸不成。” “胡说!哪用得到这样的办法,你可是我萧沐庭的王妃,也不是谁都招惹的,要不是你今日问了,我根本没打算与你说明,龙安国是不小,可本王从来没怕过,想对你不利,大不了,本王亲自提刀上马,灭了他们就是了,哪有那么可怕。” 只因听到她说出要轻生的话,萧沐庭立即沉下脸来,端正了态度的道。 苏寒愣住了,眼中全是感动之意,但还是问道:“萧沐庭,你不过是哄我的吧,就为了我一个人,你要与整个龙安国对抗?” “这有什么可哄你的,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最好他别打你的主意,不然,本王一定平了他的龙安国,夺妻弃女本是他的错,现在还想毁了本王的王妃,他可真有胆量。”萧沐庭霸气而又轻蔑地冷哼着。 苏寒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眼中的感动更甚了些,握着他的手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会不会被天下人诟病呀,为了一个女人,与他国开战,会被说成被美色迷惑,一怒冲冠为红颜,说你昏庸无道,被后人耻笑的。” “如果我任由别人将自己的妻子抢走,那才是无能的表现,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才会让天下人耻笑,还怎么立足于这天地之间,又怎么称得上是一个男人,更算不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而且你是我的宝,是挚爱,与普通一般不相关的女子怎么相同,有人敢伤害你,就是与本王作对,如果这样本王都能忍,就不配再称之为圣秦的宸王。”萧沐庭捧着她的脸,认真的道。 苏寒轻咬着下唇,再轻抽了下鼻子:“萧沐庭,我要是告诉你,我现在特别感动,很想哭,你会不会笑话我?” 萧沐庭对她温柔一笑,摇头:“当然不会,你可以在我怀里哭,想怎么哭都行,但我还是想看到你笑,无忧无虑的,一直笑到老。” “那我不又成了傻子了。”苏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当然不会,我是想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且是在我身边才会这般幸福的女人,一辈子都高兴的,到老了也是个幸福的小老太婆。”萧沐庭说完,直接覆上她的唇,深情地亲吻着她。 苏寒缓缓的闭上眼睛,一行幸福的泪,滑了下来,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回应着他。 第241章 只容得下你一人 第二天一早,苏寒将从桃树下挖出来的盒子捧到萧沐庭的面前。 “你处理了吧,扔也好,埋也好,反正我不要了。”苏寒背着手,对着他开心的笑着。 萧沐庭看着她,心里是既感动也心疼。 “你真的想好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很尊贵的身份。”他轻摇了下头。 苏寒嫌弃的撇了下嘴:“是个祸还差不多,只要没有这个玉牌,就算真有人找上门来的话,没有证据,也不会乱认女儿了吧,能生不能养,这种父亲要来也无用,而且我不认为,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这么多年都放任我们母女在外面被人欺负,如果真的突然出现的话,你想他寻我的理由是什么。” 萧沐庭的目光阴了阴,冷哼一声:“定不会是认亲这么简单。” “对喽,我脑子笨,能想到的不多,但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为了避免咱们为这件事担心和烦恼,不如从根上就切断,只是这样一来,你的王妃,我,可真就是个身份低微的人了,最多也只是仙瑶宫的弟子喽,会不会拉低你的段位呀。”苏寒双手叉着腰,微弯着腰,伸头向前,带着警告式的微笑,看着坐在书桌后的萧沐庭。 萧沐庭却笑得很开怀,伸手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下:“本王的身份可没想用爱妃母家身份来衬托。” “这可是你说的哟,要是让我知道你反悔,哼哼!”苏寒对他眯了下眼,还举起她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萧沐庭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上亲了下:“反悔这种事,对于本王来说是很难的,放心去看诊吧,今日不是约了病患吗?” “对哟,宁氏的亲姐姐,还是什么小公爷的正妻,成亲多年不得有孕。”苏寒拿起他面前的杯,很自然地喝了一口。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诚国公的小公爷季元凯,还算是个上进的年轻人,现在督察院任左佥督御史,正四品的官员,十七岁考上的功名,任职五年期间,无过,还算是不错。” 苏寒眨了眨眼:“听着是不错,不过听宁氏称,他有一妻两妾,看来府中人员也挺繁杂的,而且妾室先给他添了子嗣,反看着宁氏的姐姐却一直没怀上,夫妻两人的感情也淡了,没有子嗣真的会让夫妻二人的情感变淡吗?” “当然不会!应该还是感情不够深厚吧,听闻当时季元凯并不是很想娶宁氏的,只因这个婚事是两方家长订下的,宁阁老与诚国公是知交。”萧沐庭再为她续上一杯茶。 “原来是这样呀……要不说,这包办婚姻害死人呢,无论这女子出身有多高贵,要是不被丈夫宠爱的话,就会很惨,还是要找个两情相悦的,最少夫妻彼此相爱嘛,而且我认为,妻子在夫家地位,主要还是看这位丈夫的态度,他要是立挺自己的妻子,任谁也不能欺负她的,是不是?”苏寒嘟着小嘴,一副为宁氏抱不平的样子。 萧沐庭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再轻点了下她撅起来的小嘴,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感触还这么深的?” 苏寒的眼睛转了下后,再抬起头来对着他眨着萌萌的大眼睛。 “宸王殿下,我可是在医馆当坐堂大夫的,每天看的患者男女老少都有,病况也是千奇百怪的,听这些女子们说些经历也是常事,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呀,这么点小道理的事,我听着听着,就懂了。” “对,你如此精明,怎么可能听不懂,不过她们说归说,那也是她们的事,你可莫要胡思乱想,相公可与那些俗人不一样,而且你在这府中的地位一直都很重要和稳定,可知道了?”萧沐庭叮嘱着她。 苏寒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你在担心什么?” 萧沐庭对她温柔一笑:“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呢,因为我相信你。”苏寒对他甜甜的笑着。 “但你也要记住,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妻足矣,我这里的地方不大,只容得下你一个人。”萧沐庭将她的手握住,再按在自己的心口处,诚恳的道。 苏寒又幸福的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我记住了,没想到,你一个这么能打仗的王爷,还这么会说情话,可是我很喜欢听。” 他低头看着依在怀中,笑得特别甜的苏寒,嘴角扬起的笑意一点也不少,再温柔地道:“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慢慢的说给你听,只要你别烦就好。” “当然不烦,爱听着呢。”苏寒抬头对他笑着。 他低头亲上她的唇,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他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再是一笑:“今日我会再去一次万梅山庄,皇叔想让我陪同兰阳一起。” “这件事呀,如果不急的话,我还是觉得,应该先与兰阳说明一下,最少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那样可比突然地让她从萧沐升嘴里知道真相好多了吧,最少没那么残忍,打击也会小一些。”苏寒抬着头看他。 萧沐庭想了想后,轻点了下头:“还是你心细,这一点,我与皇叔都没想到,与其让她如此得知情况,不如让萧沐升在弥留之际,主动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来得好些,就算他是临终的忏悔吧,最少这样能让兰阳心里好过一些。” 苏寒点头:“这样也是可以的,但最少,也要让兰阳知道一些线索,看出一些苗头来,让她有一个怀疑和心理准备,而这个查证线索的过程,也是一个将仇恨稀释的过程,等到她再亲耳听到萧沐升的认罪时,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了,是不是。” “你说得对,就这么办吧,那我还是把她先接回来吧,这件事奕王也知道了,他与莫姑娘也可以帮忙开导一下她的。”萧沐庭认同地对她笑着。 “嗯,这样也好,那咱们晚上,吃些好吃的怎么样?”苏寒挑眉对他贼贼地笑着。 “好!我去接你!”萧沐庭再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子。 “不见不散!我走了。”苏寒放开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披风,就往门外跑。 “把衣服披好再走,会着凉的。”萧沐庭大声提醒她。 “知道了,我可是大夫,会开药的。”苏寒的声音已经远去了。 萧沐庭宠溺又无奈地轻笑地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风风火火的。 第242章 不适合就别戴了 苏寒在看完几个患者后,韵兰去叫下一位患者。 她进来后,拐到里面将号牌放在一边的篓筐里时,附在她的耳边轻语。 “应该是来了,看到一位身着华丽锦装,头戴帷帽的贵妇,身边有四个婢女样的人陪同。” “多少号?”苏寒问道。 “看着所排的位置,还是挺靠后的,在三十五名以后。”韵兰小声道。 “嗯,也不多,可有很急吗?”她再问。 “没看出来,可看这位是个有教养的。”韵兰微笑地摇了下头。 苏寒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直到由四个婢女扶着那个带着帷帽的女人走了进来。 韵兰将号牌放在苏寒的面前,并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这时接过韵诗递过来的茶,喝了口,才轻咳了一声:“哪里不舒服?” 她身边的一个婢女先开口:“我家夫人是来找沐大夫看诊的,哪里不舒服,不是应该大夫来诊断吗?” 韵兰的眉头轻皱起,也回怼了过去:“那这位姐姐可知什么是望、闻、问、切呢,如果没听过,就好好的问问,别在这里乱说话,再说了,我家公子问的是你家夫人,又不是你,你能比你家夫人更明白,自己的病况吗?” “小兰,请无关的人先出去等候吧。”苏寒很满意韵兰的表现,对她轻挑了下眉。 韵兰得意一笑,再伸手向房门:“几位姐姐请吧。” “你这人好生无礼!”那先前开口的婢女生气地道。 “香琴,不得无礼,出去等。”帷帽下的声音很是温柔,但也透着一丝威严。 “是,夫人!”那个叫香琴的婢女微福了下身,带着那三个陪同的婢女走了出去。 但也可以看出,她们很生气,不甘心。 刚一出门,香琴想到手里的暖手炉还在她手里,只一转身,就对上了韵兰的脸。 “想要你家夫人安心诊病,你们就不要打扰。”韵兰目带警告地瞪着她。 香琴举了下手中的暖手炉:“我是想把这个送给夫人……” “不用,诊室很暖和,不需要,你们四位,还是在这边坐下等一会儿吧,不如喝杯热茶,也可驱驱寒气。”韵诗礼貌地对她们伸了下手。 四人无法,也只能过去坐下等,在喝上伙计送上来的热姜茶时,她们还很满意地互点了下头。 而在诊室中,苏寒已经手指搭在了宁氏的脉上,同时也轻声的询问着。 “看得出来,您不太想让人知道身份,那在下就叫您夫人了,您平日里是不是有服些汤药的习惯?” 宁氏在帷帽下轻点了点头:“多谢沐大夫体谅,是的,只因本夫人的身体,所以就请大夫开药进行调养。” 苏寒再道:“夫人可否拿下帷帽,让在下看看夫人的面色,还有眼底和舌苔。” 宁氏收回手,将帷帽拿了下来,还真是个面容姣好,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样,端庄又尊贵。 而且她长得与小粉团子的母亲还真是有八成像,不亏是亲姐妹。 苏寒已经从竹帘后绕了出来,当宁氏看到她时,也是一愣,是真没想到,能让自家妹妹如此推荐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又俊美的少年。 “在下先看看您的眼底,冒犯了。”苏寒对她微微一笑,翻看着她的眼皮。 在看到她那带着红色丝的眼下后,轻皱眉,再对她道。 “请夫人将舌头伸出来,让在下看看您的舌苔。” 宁氏听话地伸出舌头,看到那厚重的舌苔后,苏寒再轻挑了下眉。 她轻点头地,再走回到竹帘后坐一下来。 “夫人再把左手放在诊包上,让在下再诊一下。”苏寒对她点头。 宁氏将手放在上面,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很精美的珐琅彩的手镯,上面不但有精美的雕纹,还有镶嵌的五色彩石,尤其是手镯中间是镂空的,有香味从那里散出来,一看就非凡品。 宁氏轻声问道:“沐大夫,本夫人的病况,是不是很严重?” 苏寒轻笑一声:“夫人莫担心,不重,只要好好调养的话,不出三个月,必会大有起色,不过,要想有孕的话,最好在半年之后,这样才可以生养一个健康的宝宝。” “真的吗?太谢谢沐大夫了。”宁氏惊喜地道。 隔着竹帘的苏寒,看着她如此惊喜的模样,目光却是平淡的。 “夫人,在下想问一件事,还望夫人如实回答,这对于您的康复,是有帮助的。”她再开口。 “沐大夫请问。”宁氏有礼地道。 “夫人在进入诚国公府多长时间,世子才有妾室的?”苏寒直接问。 宁氏愣住了,面上不由因尴尬而有气愤的表情,目光也冷了些,还将头微转向一侧,明显是抗拒回答。 苏寒轻扬了下嘴角:“夫人莫要误会,在下可不是个八卦的人,对于各府的家事,没有多大兴趣,只因这事,与夫人的病况有关,所以才会相问,如果夫人不想回答的话,那在下不问也罢。” 宁氏这才明白,是自己误解了人家的意图,立即轻点头示了下歉意地道:“沐大夫见谅,是在成婚后半年,方才有一位妾室入府的。” “半年……”苏寒轻皱眉:“夫人,您与世子成婚足有三年了?” 宁氏再点头:“三年半了。” “也就是说,这位妾室入府整三年,她却先生产了,是吗?”苏寒问道。 宁氏摇头:“她与本夫人一样,都没有身孕,生产的那个,是另一个妾室,是在入府前,就已经有了身孕,世子只能将人接回府来,顺利地产下一女。” 苏寒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来,再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她用放在一边桌上的湿帕子仔细地擦着手,再抬眼看向还坐在那里,有些局促,略显尴尬的宁氏。 苏寒再回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宁氏的面前:“夫人不如先喝些茶,缓缓心绪,不用担心,只要你按我的方子调理就好,不过,身边的一些配饰,该撤换的,最好都换掉,别心疼,也莫要不舍得。” 宁氏握上茶杯的手一顿,不明白地抬头看向她。 苏寒指了下她此时握着杯的左手:“比如,这只珐琅彩的手镯,还真是精美,但却不一定适合夫人佩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看着是好,可就是不适合自己,那就别戴在身上了,免得麻烦。” 宁氏可一点不傻,她已经明白了苏寒话中的意思,脸色也变了,更加的苍白。 第243章 有玄机的手镯 她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寒对她一笑:“夫人可介意,让在下来看看?” 宁氏双手递到她的面前:“有劳沐大夫。” 苏寒将镯子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在镯子中段部位,那一节镂空的位置,看到里面有一小段其他物体在里面,这香味,就是它发出来的。。 她从一边拿过一根细针,在那边缝处轻轻一翘,盖子就被打开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就涌了出来。 但这个香味,却让苏寒皱起眉来,她再轻扇了下,仔细的闻了闻,眉头皱得就更紧了些。 轻声道:“不只有香料,还有一股子别的味道,很像是麝香的气味……” “麝……麝香?”宁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苏寒将手中的镯子向桌子上的纸上轻磕了几下,里面有一截不算大的东西就落了出来。 “夫人如果不介意,在下想请师兄看看这个所谓的香料中,都是些什么,可以吗?”苏寒询问着她的意思。 宁氏面色苍白地点了下头,但还是有礼貌地道:“有劳沐大夫了。” 苏寒走到诊室门口,叫了一声:“师兄,可否方便过来一下。” 古暮云走了进来,就看到她手中捧着的那个纸包,也就了然了,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何事?” “有劳师兄帮忙看看,这香料之中,都是些什么材料,我闻着有麝香味。”苏寒没隐瞒,直接道。 古暮云点了下头,回头对柜台处叫道:“阿齐,拿青酒来。” 齐掌柜立即端着酒碗进来,守在门外的那四个婢女,也都紧张地站起身来,向这边张望,可诊室的门,却关上了,她们什么也看不到。 古暮云将那个香料切了一半,放在了酒中,待到化开后,他用手中的针,轻轻的拨弄着里面的东西,然后轻皱起眉来。 “有浓重的桂花的香料,还有玫瑰花和栀子花的香料,但这三样,也都是因香味浓重而所用来掩盖原本这浓度很高的麝香所用的。”古暮云说出他的结论。 苏寒接过他手中的酒碗,再仔细的闻了一闻后,轻点着头:“对,刚刚我就闻着有股子怪味,而非是花香。” “怎么会,会是这样?”宁氏已经傻了眼。 “夫人,此手镯是何人所送?”苏寒问道。 宁氏眼中一片难过,轻摇了下头。 “是世子?”苏寒再问。 宁氏摇了下头:“不,不是,这是婆母所送的……是我大婚那日,她相赠的礼物,我一直戴着,却不成想,怎么会是这样……为,为什么……” “夫人,可能事情并非是你现在所想的这样。”苏寒再道。 宁氏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落下来,看向正举着手镯的苏寒。 “沐大夫,何出此言?”她声音哽咽,却强装着坚强和平稳地问道。 苏寒对她微微一笑:“夫人,此手镯您说一直都戴着,从来就没有拿下来过吗?晚上就寝也戴吗?沐浴也戴着吗?就没离开过身体?” 宁氏的眼睛转动着,思索了一会儿,再摇头:“不是,当然有拿下过,就如沐大夫所说,沐浴时会拿下来,放于外间的梳妆台上,这,有什么关系?” 苏寒挑了下眉,看向古暮云,他此时也接过那个手镯,仔细地看了看后,也轻点了下头:“这是扣盖的,谁都可以打开,里面的东西换了,也没什么奇怪。” “是吧,那我猜的就没错。”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宁氏却摇了摇头:“不会吧,可这香味也没什么变化呀。” 古暮云微笑地看着宁氏:“夫人是不是原本就很喜欢桂花的香味。” 宁氏点头:“是,可这……” “所以,那个换香料的人,很知道夫人的喜好,不然,就不会用这么多的桂花香料来做掩盖了,其实夫人只要细闻,也可以发现,味道有点怪,此人也应该是明白的,所以,又加了一些玫瑰和栀子,三种香料混在一起,也就不会让人怀疑还有别的味道了。”古暮云对她微笑地点头。 宁氏痛苦地闭着眼,难过地道:“我一直以为是身体上的原因,一直都没有身孕,不瞒你们说,这三年来,我所看的大夫不计其数,只要有名气的大夫,全都为我看过诊,可怎么调整,都不见起色,可却没想到,原来是因为……为什么呀……” “夫人,从你所吸取的麝香量从时间上来看,最少在三年多,所以,在下才会问,那两位妾室是何时入的府,但从时间来看,非她们所为,夫人不如再想想,世子身边,还有什么人,能有如此心思。”苏寒平静的对她点头。 宁氏的眼睛左右转动着,脸色更难看了些。 苏寒再道:“夫人回府后,最好找一个比较朝阳的房间居住,原本所居的房间,就让您信得过的人将那里彻底的打扫一下,连房间内的摆设都要换掉,布帘子什么的,也别放过,更别说屋内所有的放置的香囊什么的。” 宁氏轻点着头:“好!” 苏寒拿过一边的湿巾,仔细地将手镯擦了一遍,再交到古暮云的手中:“有劳师兄了,能否把咱们堂中秘制的香料,放置其中,也好帮着夫人养好身体。” “自然可以,只要诚世子夫人不嫌弃。”古暮云暖暖地笑着。 “多谢!有劳!”宁氏有礼地对两人福身。 苏寒笑着摇头:“夫人不必多礼,这也是小师妹交办的事,我们这两个当师兄的,自然是要全力办好,不然,自会被她责怪的,如果夫人想谢的话,就好好谢谢您那位关心您的亲妹妹吧,她是真的很担心您。” 宁氏眼中含泪地对两人点头。 直到送走她,古暮云这才看了眼苏寒:“什么时候咱们又多出来个师妹,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师兄了?” “看破不说破,师兄怎么也如此八卦,是不想我继续在您这回春堂坐堂了?”苏寒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翻了他一眼。 古暮云笑出声来,摇头道:“不敢,沐大夫的大名,现在可是誉满京城了,在下可不敢得罪。” “哼!我才不信!”苏寒背着手转身走回了诊室。 第244章 防人之心 回到府中时,正看到宝庆郡王夫妇也在,兰阳也回来了。 不过从兰阳的表情上来看,好像她还不知道,依旧是活泼的样子。 她先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来到前厅。 “今日可见到了?”萧沐庭先开口询问。 苏寒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点头:“见到了,身体的问题不太重,只要她听话地好好调理,三个月就能好起来,不过她府中的事,可不小。” “哦?”宝庆郡王妃疑惑地看向她。 苏寒点头:“她身边有人在害她,今日已经发现,这位宁氏常戴着的珐琅宝石手镯被人动了手脚,把里面的香料给换了对她身体有害的东西,还不知道,在她所居的院子和房间里,有多少呢。” “何人如此恶毒,会不会与世子的那两个妾室有关?”郡王妃再问道。 她可是应了自己孙媳的,因她不方便出现在宸王府,又不能让苏寒去郡王府,所以借他们夫妇来此,只能拜托自家祖婆母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从时间上来看,不是,妾室最早入府的是在整三年,最晚的那个是在一年多前,而宁氏是在成婚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开始了,说白了,就是诚国公府内部的人,对了,皇婶可知,这诚公国府对于世子与宁氏的婚事,可是欢喜的?” “自然是欢喜的,而且是诚国公夫人与宁夫人亲订下的婚事,自不会在过门后,又使这种坏的,想来,可能是府中的人干的,可会是谁呢?我可是听闻,这位世子还是挺洁身自好的。”郡王妃不解了。 苏寒看向萧沐庭,他却在轻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听他问郡王妃:“可本王听说,季元凯是不太同意这门婚事的,会不会是他……” 郡王妃皱眉想了想后,摇头:“应该不会,你们也是知道诚国公的脾气的,就那位国公夫人的脾气也是差不多,而且这可关系着宁阁老一府,再说了,这宁氏大方又得体,也没阻止他纳妾不是,就算在外有身孕的,都能妥妥的接回府中生产,让那孩子能认祖归宗,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兰阳这时,伸手轻扯了下郡王妃的衣袖:“外婆,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几人全都看着她,郡王妃还问道:“谁呀。” 兰阳也是尴尬的一笑:“我也是早前听两位表姐说过的,就是思怡和思岩两位姐姐闲聊时提到过的。” “你快说。”郡王妃对她点头。 兰阳这才道:“诚世子有一位表妹,就是国公夫人的外甥女,情况与我差不多,父母意外身亡,就将她托孤于公爷夫人,她很小就在诚国公府,与世子可是青梅竹马呢,而且这位世子也很疼爱她,她对外面的人可是说过的,她必会成为小国公爷的夫人,后来,却是宁氏入了府。” “啊?还有这事吗?”宝庆郡王皱了下眉,有点意外。 苏寒很有兴趣的问道:“这个女的多大了?” 兰阳回答:“与我的年纪差不多,不足十七。” “难怪呢……”郡王妃眼睛转着,若有所思地道。 “小皇婶,还有什么呀,快说来听听。”苏寒副八卦兴趣的表情问道。 萧沐庭却笑出声来,宠溺地摇了下头,还真鲜少看到她如此的模样。 郡王妃道:“诚国公夫人还真与本王妃说过,想帮忙看看身边有没有适合的适龄男子,给她家外甥女牵个线,可她不知道,此女对自家儿子如此执着吗,到是听说了,有不少人牵过线,可都让这孩子给拒了,说是没有缘分,原来是守着呢。” 苏寒挑了下眉:“要这样算的话,时间还真对上了,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宁氏无孕,就连后入府的那个妾室也一样,至今无孕,如果她再努力一下,先有了身孕,那她是否就能上位了。” 郡王妃果断地回答:“不能,她就算真的有了身孕,不过就能提个妾室,想当正室,万不能够,要知道,这宁氏的母家,可是宁阁老,诚国公夫妇再无知,也不会毁了这门亲事的。” 宝庆郡王也点头:“对,不可能。” 苏寒再看向萧沐庭:“那她这一顿忙活,不白扯吗,害人还不利己,瞎忙活呀。” 萧沐庭笑了,屋内的三人也都笑出声来。 苏寒再撇着嘴的轻摇了下头:“要不说,这家中府院的女人多了,其实一点都没好处,都说家和万事兴,这家宅都不安宁,回家和受罪一样,谁还愿意回家呀,比上朝一天看公文都累。” “放心,咱家可不会,本王回家,都看不到人。”萧沐庭语气酸楚的道。 “我那不是有正事要忙嘛,有空时,不都会陪着你嘛。”苏寒小声辩解着。 萧沐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头笑道:“你知道就好。” 宝庆郡王的笑声就更大了,还无奈的的直摇头,萧沐庭的变化太大,还真有怨夫的意思。 郡王妃也笑,对于萧沐庭的这个变化,她还真是意外,可却很高兴,最少有人情味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天天冷冰冰的。 兰阳就笑得更开怀了,为小皇叔,也为小皇婶,感觉现在的小皇叔特别粘着苏寒,好像是一刻都离开不一样。 兰阳笑问道:“小皇婶,那这么说,宁氏的病就没事了呗。” 苏寒轻摇了下头,再正色地看向郡王妃:“皇婶,如果您与这位诚国公府夫人关系好的话,不如就透些话给她,想她一定能明白,听她的意思,好像真没想过把这个外甥女留在身边,不然也不会为其张罗婚事了,既然如此,不如早些送走的好,不然,这诚国公府的后宅,想安宁可能是难些,而且还要提醒她,这位表姑娘,不但会制些特别的香料,还有些医学常识,小心防着点,人在恼羞成怒时,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如此严重?”郡王妃惊讶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但却再轻轻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小心总是无大错。” 宝庆郡王妃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245章 她会明白的 萧沐庭请来了京城之中最为有名的锦玉坊来府中给众人量衣。 也是为了给苏寒多添置几件衣服,也是因她现在要常外出,多做几件男装长衫。 苏寒拉着兰阳和莫颜在香檀阁内选着衣料和款式,只因她对于这些东西不太懂,更不知道以她的身份要选哪种款式才能不让萧沐庭失了脸面,再有就是男装了,她更不太懂了。 而且还让锦玉坊的女师傅给兰阳和莫颜也都量了尺寸,为她们做新衣所用。 在翻看着布料子时,兰阳就显了神通了,对于料子说的可是头头是道。 而在款式方面和一些花样上的,莫颜也很有自己的见解。 直接把苏寒都听傻了。 只从莫颜这言辞之中,也能听出,她原本就是个大家闺秀,而且绝非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听到苏寒所问的话,莫颜表情有些许黯然,苦笑道:“王妃抬举莫颜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身份,也不过就是宸王殿下不嫌弃,给了一我们姐妹一个容身之所,能为殿下分解些忧愁,也算是一种报答。” “你干嘛要把自己说得这般无用,我看你的本事大着呢,最少,我可说不出你那么多好听又有道理的话来,我说的话都太直白和粗俗,虽然能让人听懂,可却不能入耳。”苏寒托着下巴,对她笑道。 “哪有,王妃的本事也在这些上面,说出来的道理都听得懂,那就看听的人要怎么想了,话咱们是点明了,他们故意装不懂,有什么办法,入不入耳都是一样的。”莫颜立即安慰着她。 兰阳也点头:“就是呀,有话直说,没什么不好,干嘛说得那么隐晦,这脑子不好使,还真听不懂,也想不明白呢,会错意的也不是没有,要我说呀,还是直白些得好。” “对,小女也这样认为。”莫颜同意的点头笑道。 苏寒再撇了下小嘴:“唉,这种事也没办法,谁让我没文化呢,好在你们都不嫌弃,嘿嘿,我也算是幸运的。” “哪有,是我们幸运,如果不是遇到了小皇婶呀,我这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估计现在还关在那个小院子里,每日面上拦着面巾,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不敢见人呢。”兰阳一副欣慰的样子。 莫颜也笑着点头的道:“对呀,还有奕王殿下,现在的他,不但病况日渐好转,眼看就要痊愈了,而且心情也比在外那段时间好了许多,这可都是王妃的功劳,奕王殿下也说了,王妃的心胸很是豁达,可要比一些男子都强上百倍,看待事物的通透也很值得他效仿呢。” “你们两个嘴真甜,尽捡些好听的话让我高兴,我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好,这也就是你们给面子罢了,不与我一般计较,照比你们,我确实是挺不懂规矩的,最少这行、走、坐、站的礼仪我是真没学会,也不怪别人笑话嘛……”苏寒也是尴尬地咧了下嘴。 兰阳握着她的手,安慰着:“这有什么,那些人看不上咱们,咱们还看不上他们呢,真心与咱们相交的,自是不会太在乎这些虚礼的,交的可是心,在乎这些东西的,就非与咱们诚心相交的,又何必理会呢。” “郡主说得对,王妃您真不必理会那些人,只要咱们自己过着舒心就好了,何必在乎那些肤浅的人的目光,她们喜欢一辈子都架着架子活着,累死了又与咱们有何关系。”莫颜也对她点头道。 “哇……原来莫姑娘也会有这种想法呢,还真没想到,原来咱们是同道中人,所以,我一直都认为,父母把我们带到这个世上来,一定是不让我们来受苦受罪的,但有时候可能不会如人愿,必会经历一些苦难的经历,会让我们心生怨怼,如果我们一直报着这种怨恨过一生的话,想必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吧,是不是也算是违背了他们的初衷呢。”苏寒笑了起来,眼睛在两人的脸上转了转。 莫颜轻点头:“对,定是这样的,谁不想自己的儿女都幸福,高兴地过一生,有困苦不怕,只要笑对生活。” “对呗,反正我是想开了,以前再苦,都是以前了,要是与现在对比起来,都不知道要好了多少,那我还珍惜眼前,干什么都去想着以前的苦呀,那样太缺心眼了。”苏寒撇着小嘴,很是嫌弃的样子。 “哈哈……小皇婶您说的太对了……”兰阳被她的话和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莫颜也笑着点头:“王妃所言甚是,如果一味地只是执着于过去,怎么会看到现在的美好,只是一味地握着原本的苦不放,又怎么知道甜是什么味道。” “对呗,为何人的眼睛会长在前面而不是长在后脑勺上呢,就是为了让你向前看,而不是总看身后的过往嘛。”苏寒再得意的晃着头,美个滋的道。 “对,对对,小皇婶说得对,兰阳可是受教了。”兰阳笑的声音更大了些,她就知道,与苏寒在一起时,一定会是很有趣的事。 苏寒这时突然收起了嘲笑的样子,很认真的道:“所以,我才不会亲手去杀我的仇人,我要让他们知道错了,就让他们活在自我的忏悔当中,为他们的错赎罪,这可比一刀杀了他,还要解恨,也对得起,当初被他们伤害的人。” 莫颜在听到这话后,沉默了,若有所思地还轻点了下头,认同她的这个说法。 兰阳眨了眨她那纯真的大眼睛,虽然不太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心中有些震撼。 “因为我们过得幸福和快乐,才是对于这些人最好的报复!”苏寒坚定的道。 在看到两人都点头后,苏寒再一拍手:“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每天都笑呵呵的,高高兴兴的过我们的好日子,气死她们,哼!” 两人再次笑出声来,点头更用力了,完全就被她给感染了。 看着莫颜与兰阳结伴离开,苏寒倚靠在门框边上,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兰阳是不是听明白了。” “她会明白的。”萧沐庭站在她的身后,也看向兰阳离开的方向。 第246章 世子妃的委屈 诚国公世子妃带着些礼物来到了宝庆郡王府,就是特意来谢谢自家妹妹的。 当然也是来谢宝庆郡王妃的,要不是有她的介绍,想必也不会让这位妙手的沐大夫为她来诊病。 宝庆郡王妃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本王妃孙媳的亲姐姐,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也都是高兴的。” “是呀,姐姐,奶奶很开明的,主要是……你得听话才行,一定要按时服用大夫所开的药,这样才能好呢。”宁氏拉着自家姐姐的手,笑道。 世子妃点了下头,可样子却不是很高兴,还有些神情黯淡,她笑得很是勉强。 宝庆郡王妃也看出她的无奈和难过,轻笑地问道:“听闻,沐大夫说世子妃的房间有些不妥,不知是怎么回事?” 世子妃愣了下后,也就明白了,看来自己的病况和起病的原因,那位沐大夫已经都汇报过了,只因宸王妃与他是师兄妹的关系,看来宝庆郡王妃也都知道了。 郡王妃再是一笑:“你也别怪本王妃多事,只因你这件事,可是我这个孙媳亲自求来的,自然是要问清楚了,让她安心才行,不然她定不会好好的养胎的。” “郡王妃多虑了,晚辈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说起这件事,晚辈也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想自成婚后,也算是孝敬公婆,细心伺候夫君,就算成婚前没有什么情感,可这婚后多年,也没有让他厌烦之处,可就是焐不热他的心,此次的事,他不但不信,还说晚辈多事……让家宅不宁……”世子妃难过地用手中的帕子轻拭着眼角。 “这个元凯是迷了心窍了吗?当初可是国公府一味地求着要娶的,现在又如此对待你,这孩子真是不像话,你直接与国公夫人说,她定会为你做主的。”郡王妃也有些生气了。 世子妃却摇了下头:“还是算了吧,相公说的也有道理,抓贼抓赃,无凭无据的就说她有心迫害,着实是力弱了些,反看着是晚辈在矫情,而且沐大夫说得也对,这身体总归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还会有谁来疼惜呢,就算要与别人争,也得有个好体魄不是。” “沐大夫的说的?”宁氏一听,轻皱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郡王妃接话:“说得对,你也莫要太过难过,不行,就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养好了身体再回去,想必,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世子妃却轻摇头:“晚辈不想走,就算真有人惦记着这世子妃的位置,她也要惦惦自己的分量。” “果然是宁阁老的女儿,有志气,就应该这样,怎么都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还真怕了那些耍心机、手段的贱女了,你拿出你当家主母的风范来,让这些人也知道,你才是正个八经的世子妃呢。”郡王妃给她打着气。 宁氏紧紧握着自家姐姐的手,也认真地点头,鼓励着她。 世子妃感激地对郡王妃笑了笑:“今日过府来,也是想让妹妹代替我,向宸王妃表示感谢的,真是没想到,那位沐大夫和古大夫,年纪都不大,却个个医术精湛,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宁氏立即点头:“放心吧,姐姐,我会的。” 郡王妃却低头轻笑起来,要是她们知道,这位沐大夫就是苏寒的话,会不会都被惊掉了下巴。 让她们姐妹俩好好地说话,她起身离开了。 宁氏紧握着世子妃的手,关切地问:“此事,你就打算自己扛着吗?真不与父亲和母亲说一下吗?” 世子妃轻摇了下头:“不说了,这种事,要怎么说呀,而且现在国公府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此事与她有关,自那日回府后,我已经把院子里的人都清换了,留下的,只有我从府中带来的几个人,你是没看到,从屋子里清出来的那些东西,真是让人心寒。” “姐姐,如果妹妹能请小皇婶过公国府一趟,让她帮忙看看的话,您觉得会有不妥吗?”宁氏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问。 世子妃想了想轻摇头:“应该没什么不妥,可宸王妃会同意吗,想必宸王殿下也不会让王妃过府吧。” “应该不会吧,虽然小皇叔很宠小皇婶,可这件事怎么都是我救小皇婶得来的,要是能处理好了,甚不是更好,回头我去再求求。”宁氏再道。 世子妃感激地对她道:“好妹妹,姐姐先谢过你,如果不行,万不可勉强,别给你带来麻烦。” 宁氏轻拍着她的手:“姐姐莫担心,妹妹这里已经无事了,你也看到了,奶奶对我还是很好的,而且这一胎,小皇婶给看过了,是个女儿,全家都高兴的不行,你也知道,这宝庆郡王府,就缺女孩儿。” “真的呀,那太好了,这回,你可有福了。”世子妃高兴地握紧她的手,轻晃着恭喜着她。 “姐姐也一样,咱们都遇到了贵人,这一回,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而且看奶奶的意思,此事,她也会帮忙的,想必,姐夫应该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他对姐姐你,还是有情的。”宁氏安慰着她。 “他的这种忽冷忽热的情感,真让人抓狂,但愿他没有被迷了心智,不然,我宁可和离。”世子妃难过地道。 “姐姐!不会的,祖父和父亲都说,姐夫原本不应该是这种人,他很明事理的。”宁氏再开导着她。 可世子妃却没有多大的信心,轻叹了口气:“前几日,我也问过他,如果他真的与宋表妹有情,我完全可以成全他,直接纳了为妾,也无不可。” “那姐夫怎么说?”宁氏急急地问道。 世子妃轻摇头:“就是这一点,让我不解,他生气得很,还说我胡思乱想,说我心思不纯正,我怎么就不纯正了,明明是他们表现得那么……亲密的嘛,反说我的不是,我大度,还大度错了,他气愤得很,甩袖就走了,我,我更委屈。” 说着她用帕子捂着口鼻,轻泣了起来。 宁氏轻拍着她的手背,想了想:“姐姐,不会你真的误会了姐夫吧,他真的就当她是表妹,是妹妹,而没有别的想法,反是这位宋表妹,有自己的打算。” 世子妃抬起泪眼看着她,想了想,也有些恍然了,再皱着脸地看她:“难怪他会那么生气,是气我误会他了。” “这也不怪你呀,他要是好的话,又何必会纳妾,还两个,怪别人如此想他吗,自作自受。”宁氏再为自家姐姐鸣不平。 第247章 宝庆郡王的任务 而此时,宝庆郡王正在诚国公府呢。 他可是亲自送来了一车的秋果,不过全都是冻过的鲜果子干,陪同的还有萧宴毓。 诚国公夫妇笑迎着他们进了前厅。 “什么风把宝庆郡王吹来了。”诚国公笑道。 “你说什么风,狂风呗。”宝庆郡王轻笑着道。 萧宴毓过来施礼:“回诚国公爷的话,是我家夫人,惦记着自家姐姐,这不,今年秋果喜人,而且得小皇婶的提醒,将果子都在最新鲜多汁时晒成了干,保留了鲜果的味道,她现在特别喜欢食用,就想让晚辈送来,给国公府中各位尝尝,更是给姨姐的。” “她们姐妹情深呀,真是让人羡慕,听说,现在也身子重了,可还好吗?”国公夫人笑问道。 萧宴毓立即回答:“好着呢,能吃能喝的,小皇婶给开的安胎药是一顿都不落下,很好。” 宝庆郡王得意地一笑:“那是,我可告诉你个老东西,等来年五、六月,你得给本王准备一份大礼送过去,因为宝庆郡王府,要有嫡重孙女喽。” 诚国公夫妇都是一愣后,立即笑着恭喜他:“真是恭喜呀,郡王殿下可是盼了一辈子了,这回如愿喽。” 宝庆郡王美滋滋地道:“那你看看,本王就是有福气,不过要这么说起来,本王还是要谢宸王妃,先是给我家兰阳治好病,又救了本王的嫡重孙子,现在又诊出宁氏怀的是个嫡重孙女,哈哈……哎呀,此生真是圆满呐。” 诚国公夫妇依旧陪着笑脸,可神情却都不太好看。 想想,他们的年纪也都差不多,人家都有重孙子了,可他们呢,连个嫡孙子都没有,这是多大的差距呀。 “哎,对了,本王的孙媳妇不是介绍了一位有名气的大夫给你家儿媳吗?可有什么效果?”宝庆郡王笑问道。 诚国公夫妇互看了一眼,都轻摇了下头。 诚国公道:“看是看了,不过听世子妃说,怎么也得三个月见效果呢,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 “想来不会有错,你们不知道这回春堂的两位有名气的大夫,可都是宸王妃的同门师兄啊,仙瑶宫知道吗?”宝庆郡王对他挑了下眉。 “仙,仙瑶宫!当然知道了,就没有他们看不好的病,可却往是可遇不可求,那些神医,个个怪得很呐。”诚国公惊讶地道。 “嘿嘿,宸王妃就是仙瑶宫的弟子,而这两位回春堂的大夫,也是……”宝庆郡王神气的道。 诚国公夫妇再互看一眼,都看到彼此面上的惊喜之色。 诚国公夫人笑道:“这么说,这回真的有希望了,是不是。” 宝庆郡王再是得意一笑:“这还有假吗,而且听说那位沐大夫,可是看得很仔细,一眼就看出了世子妃身上所出的问题在哪,只是几句话,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只要世子妃照做的话,想来,你们想抱孙子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诚国公夫人笑了起来。 诚国公却听出了宝庆郡王话中的内涵:“郡王爷,您所说的症结,是什么?” 宝庆郡王还美个滋滋的要喝茶呢,在听到他的询问后,也是一愣地回看了过来。 纳闷地问道:“怎么,世子妃没有与你们说明吗?不就是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个珐琅宝石手镯吗。” “什么!”诚国公夫妇都惊讶了。 诚国公夫人立即摇头:“不可能的,那个手镯可是在她大婚时,我亲手给她戴在手腕上的,那可是我让一位工匠特意打造的,怎么会……” 宝庆郡王皱眉,一副也琢磨不通的样子。 萧宴毓这时开口:“祖父,沐大夫当时不是说过吗,是被放在手镯内的那个香料有问题,与手镯无关。” “对,对对,是香料。”宝庆郡王一拍大腿,恍然想起来的样子。 诚国公看向诚国公夫人:“怎么会这样呢,香料?” 萧宴毓点头:“当时沐大夫说了,此人对于制香很在行,应该是个高手,而且将一些浓重的花香混在一起,就是为了掩盖浓重很高的麝香气味,可见,此人的用心很恶毒,而且计划还很精密呢。” “制香?”国公夫人的眼中有了一丝阴沉。 “对呀,而且古大夫也说了,此人必是府中的人,因为非府中的人哪有机会触碰到世子妃贴身佩戴的手镯呢。”萧宴毓再认真的点头道。 “会是她身边的婢女?”国公爷轻语着。 “可能是吧,不过现在好了,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要细心的防范,也就可以避免了,世子妃再听话些,按沐大夫所开的药进行调养身体,想来,不会有错的。”宝庆郡王觉得已经提醒够了,立即收回了话头。 诚国公一听,也点头笑了笑:“对,一定可以的,想老天也不会如此绝情,让我诚国公府无后了,不过,说到底,还是要多谢谢宸王殿下和宸王妃,要不是有宸王妃这位仙瑶宫弟子的话,哪请得动她的师兄给看诊呀,郡王殿下,可否帮个忙,牵个线,让在下宴请一下宸王夫妇,以表谢意呀。” 宝庆郡王挑了下眉:“别说,你还真应该谢他们夫妇的,不过你也知道宸王的,他可不会随便赴约的,而且你们还想请他们夫妇,你不会不知道吧,咱们现在的宸王宠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想让宸王妃随便出府的,生怕会被人欺负。” “我也听说了,这宸王妃真的是个……呃……”国公夫人问道。 宝庆郡王轻点了下头:“原本是的,可王妃也是生病,而非天生,是病就会好的,而且她可是习医的天才,可能也与她的生母也是出身仙瑶宫有关吧。” 国公夫人一愣:“生病?人为呀,那她母亲不是会医术嘛,怎么还会让她生病呢?” “她的生母早年前就病逝了,苏文斌……唉,这孩子命也挺苦的,不过也是因祸得福了,要不是皇上赐婚,也不会去了宸王府,更不会因此而救了宸王一命,这都是缘分吧。”宝庆郡王明显不想多说。 诚国公夫妇互看一眼,也只能不再问了,诚国公立邀宝庆郡王帮忙,务必请到宸王夫妇来府中赴宴。 宝庆郡王这次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第248章 大柿子 苏寒一身水粉色的锦缎绣芙蓉的白色毛领棉披风,同色白毛风帽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更加精致的可爱,萧沐庭上前将她扶下马车。 诚国公夫妇还真是被眼前的这位清雅又不失贵气的小王妃给震慑住了。 萧沐庭对诚国公夫妇微点了下头:“有劳诚国公相邀,本王就打扰了。” 诚国公夫妇立即回过神来,热情地抱拳相迎着:“宸王殿下,宸王妃能赏光前来,可是在下的荣幸,快快进府,厅上已经备好茶点。” 萧沐庭对他们再微点了下头,扶着苏寒跟随着诚国公一起进了府门。 他们的脚刚迈进府门,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此时正有下人来传。 “国公爷,是小公爷回府了。” “回来得正好,让他快些入府来感谢宸王殿下大恩。”诚国公只是淡淡的道。 “小公爷?可是那位宁大娘子的夫君?”苏寒小声的询问着萧沐庭。 他微点了下头:“正是,他叫季元凯,是诚国公的嫡长子,诚国公的大世子。” “大柿子?”苏寒立即紧皱起眉来,还回头看了眼正急匆匆下马车的那个男子,再撇了下嘴:“没拿着呀”。 身后的韵兰上前,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王妃,是诚国公府的世子爷,不是吃的大柿子。” “哦……这名字也太怪了,听着就是一样的,不能怪我……”苏寒强调着的挑了下眉。 萧沐庭却宠溺地笑着看她:“看来,是昨日的柿子你还没吃够,回头,让皇叔再送些来,不过本王还是觉得,冻过的更好吃些。” 苏寒的眼睛顿时一亮,头极快的微点着,生怕他会变卦一样,小嘴还抿着笑意。 诚国公夫妇一见,也互看了一眼,刚刚还真相信了宝庆郡王的话了,也以为宸王妃真不是外间所传的那般,可现在一见,还是一样的。 “诚国公,府上可有大柿子,如果有的话,不如就给本王爱妃准备几个。”萧沐庭直接开口要求了。 “啊,有,有,马上准备。”诚国公差点没惊得心脏跳出来,这也太吓人了吧。 季元凯这时也已经走了过来,很是恭敬地对他们施礼。 “元凯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妆安,父亲、母亲。” 季元凯,年不过二十六、七岁,身高五尺四寸左右,身材匀称,一身精裁的锦袍更显其英俊的模样,不过脸还是过于的白了些,样子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的弱,俗称的白面书生样,不过却很稳重,还略显得呆闷。 这就是苏寒给出的评价。 不过就他这条件上看去,也实属招女人喜欢的一款类型,有股子熟男的气质。 “回来得正好,快去让下人准备些今年新产的大柿子。”诚国公明显对他有气的道。 季元凯马上点头:“是,孩儿这就去办。” 一行人进了府中前厅刚刚坐下,就听下人传报:“国公爷,夫人,宝庆郡王一行人到了。” “快快有请。”诚国公夫妇又站了起来,走出去相迎了。 苏寒这时借着这个时机,伸头到萧沐庭耳边:“一会儿,我要是说错话了,你帮我兜着点,可莫让人笑话了你。” “不会,他们不敢。”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却摇头:“看来,真的要与沈嬷嬷学一学这些礼仪方面的事了,不然,真的会给你丢人的。” “不用,你这样,很好,他们不喜欢可以不看,也不见得咱们就喜欢他们,端着架子很累的,大不了,以后不参加这种宴请就是了,你无需为这些不必要的事改变。”萧沐庭很严肃地表态。 “你,确定?”苏寒对着他眨了眨那萌萌的大眼睛。 “很确定,听话,你这样很好,我喜欢,无需介意他人看法。”萧沐庭再对她点头。 苏寒刚点了下头,就看到诚国公夫妇,笑呵呵地迎着宝庆郡王夫妇一起走了进来。 萧沐庭和苏寒站了起来,很是规矩地给二人施礼:“见过皇叔、皇婶。” “你们来得可够早的,本王还以为我们到早了呢。”宝庆郡王对两人挥了下手的笑道。 萧沐庭坐下笑着道:“皇叔可是叮嘱了十几遍,要是本王还晚到,那就太不应该了。” 而宝庆郡王妃已经过来,亲热的握着苏寒的手,扶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兰阳很乖巧地跟着萧宴毓一起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宁氏,一起进来。 三人过来要施礼,却被萧沐庭阻止了:“不必如此,宁氏不方便,快坐着吧,兰阳可要好好照顾嫂嫂。” “兰阳知道了。”兰阳笑着扶着宁氏一边落座。 这时季元凯亲端着一盘子洗好的大柿子走了进来,在诚国公夫妇的示意下,亲自放在了苏寒与宝庆郡王妃中间的桌几上。 他还很礼貌地对二人施了个礼,这才退到了其父母的身后。 苏寒却只看了眼桌上的那个橙红色的大柿子,然后就伸头到宝庆郡王妃处,小声的道:“皇婶,您怎么让宁氏也来了,这要是看到些不好的,她再情绪激动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宝庆郡王妃可没想到这一点,立即紧张地问道:“这可怎么办?” 苏寒还伸头向宁氏那边看了一眼:“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顶不住事的人,就让她跟着吧。” “对,以后怎么都是一家主母的,应该历练一下的。”宝庆郡王妃有她这句话,就安心多了,笑道。 “也有两、三日了吧,也不知这诚国公府的宁氏怎么样了,不知,你这个大柿子,可知道自家夫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苏寒直接就冲着季元凯去了。 萧沐庭却抿嘴一笑,苏寒这疾恶如仇的样子,还真像极了他,果然是宸王府的人呀。 而他此时的想法,也正是宝庆郡王的想法,他还微笑地摇了下头,心中暗自补充了一句:果然是一家人。 季元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开口相询,还真是微愣住了,可他还是先看向诚国公夫妇。 见两人也都看向他,微点后,他才回答:“回宸王妃的话,已经按回春堂大夫的嘱咐,在打扫、清理房舍了。” “什么意思?没有搬出去吗?”苏寒眼中顿时显出不满意的神情。 第249章 这身份挺好用 季元凯没太明白她因何如此模样,却还是如实的回答。 “是,在下觉得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而且也不是没看过大夫,不也是一样吗,屋内清理一下,也就是了,不必搬去他处。” “原来,你是嫌麻烦,或是说认为本王妃的师兄不过就是危言耸听,难怪了,连你对于此事都不上心,旁人再上心,也无用处,看来,今日本王妃来此,也是多此一举了。”苏寒很难得的摆出了王妃应该有的架子,淡淡的语气里,不失威严。 萧沐庭也只是抬起冷漠的目光,瞧了眼还站在那里的季元凯。 一边坐着的宁氏有些着急了,可这种场合,她身为一个晚辈是没有资格说话的,手紧握着萧宴毓,轻摇了下。 诚国公夫妇最先反应了过来,诚国公马上严厉地瞪了眼季元凯。 诚国公夫人却陪着笑脸的对苏寒道:“王妃娘娘误会了,他这两日忙于公务,没有关注到,世子妃早在前日,就搬到了离她原本所居不远的犀月阁去了。” 宝庆郡王妃也轻声劝说着苏寒:“王妃莫要生气,想这仙瑶宫的威名谁人不知呀,能得宫中神医看诊,那可是福分呢,可遇不可求的,想来诚国公爷及夫人可都是明白的,自然不会不听从,他们可是急着抱孙子呢。” “对,对的,急着呢。”诚国公夫人再笑着点头。 “你们急有什么用啊,看大世子却一点不急,看来你们这想过上这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可不太容易呀。”萧沐庭自然是力挺自家媳妇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些许的嘲讽。 季元凯马上对他拱手施礼:“宸王殿下误会了,在下也是急的,可这种事,也不是在下急就有用的,还是要以调理好身体为主。” “那大世子,可知这仙瑶宫的能耐?”萧沐庭从杯沿处抬眼看向他。 “仙……自然是听说过的。”季元凯讪讪一笑,可那样子也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相信。 苏寒也只是挑了下眉后,对身边的郡王妃笑道:“得,还真有不信的,也是,病又不长在他身上,没有亲身体会过病痛之苦,又怎么可能体会到病愈的快乐。” “确实是如此。”郡王妃也轻笑一声,有明显的嘲讽之意。 苏寒再看向诚国公夫人:“夫人,本王妃今日之所以应邀前来,其实对于你们府中的宴请并不感兴趣,而是奉了师兄之命,前来探望世子妃病况的,也是要看看,她是不是遵了医嘱,不过现在看嘛,也不用了,那本王妃就回了。” 礼国公夫妇立即起身,礼国公夫人急急地道:“王妃,都是小儿不懂事,语出无状,非他所说的那样,医嘱自然是都遵从的,还请王妃赏个脸,一同去瞧瞧,如果哪里不妥,我们也好马上归置。” 说完她还向宝庆郡王妃使着眼色,让她帮帮忙,劝说一下。 宝庆郡王妃面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可这心里都快笑开花了,但她是真有些担心,苏寒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知道,对于别人质疑她的医术的事,她是很反感的。 宝庆郡王妃轻拉了下苏寒的衣袖,没等她说话呢,宝庆郡王在诚国公的相求下,就先开了口。 “宸王妃呀,给皇叔个面子,既然都来了,就看看,这诚国公府的景致也是不差的,尤其是他府中后院的一处梅园子,那可是很精致的,不但有红梅,更有白梅、粉梅和蜡梅,王妃确定不去看看?” 苏寒那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后,再转了转,最后向萧沐庭投去了目光。 他一见她这般模样,就轻笑出声来,对她闭了下眼的点头:“本王陪同爱妃去瞧瞧,如何?” “也行!”苏寒抿起小嘴,得逞的一笑。 很少看到她还有如此矜持的一面,宝庆郡王妃都笑出声来了,还对身边的兰阳扬了下头。 她立即伸头笑看着她:“小皇婶,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呀,我也没见过那么多的梅花。” 苏寒看她今日所穿的也不少,就点了下头:“可以,但不可乱跑,这可不是在咱家府里,要有规矩,懂吗?” “是,谨遵小皇婶令。”兰阳笑得格外灿烂的道。 诚国公夫人都听愣了,就这一句,也听得出来,这也不是一个心智有缺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呀,这位宸王妃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一行人走到后院子,诚国公夫人指着对面的一个角门:“从这里过去,就是世子妃所居的庭院了,往那边走,才是向梅园去的方向。” 苏寒看了看后,轻点头:“国公府,果然是气派,庭院修得真精美。” 诚国公夫人笑了笑:“王妃娘娘说笑了,要说起这个,怎么能与宸王府比呀。” “怎么不能比呀,好就是好啊,宸王府是大些,却没有如此的精致,也是因为我家殿下原本不常在府里,修缮那么好也是浪费,简单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不迷路。”苏寒很自然地回答。 郡王妃笑出声来:“王妃还想着刚入府时迷路的事呢?” 她也是听苏寒以前提到过一次。 “当然记得了,太丢人了,我可是转了好半天,才出来的。”苏寒轻撇了下小嘴。 诚国公夫人这才相信,原来真有此事呀。 苏寒这时再回头看向宁氏和扶着她的萧宴毓,正看到宁氏正伸头向那边的角门看着呢,一副关切的样子。 “行了,宁氏你本来就是来看自家亲姐姐的吗,就不用陪着我们逛院子了,让小兰和小诗陪同你一起过去吧,再心急也要注意脚下,你现在可是月份大,身子重的人,慢些走,没人笑话你。”苏寒对着她扬了下头道。 “多谢小皇婶!”宁氏感激地大声道。 看着她离开后,诚国公夫人笑道:“还是王妃娘娘体恤。” “对了,听闻咱们府中,可是有个制香的高手,不知是何样的人物,我是最喜欢香喷喷的东西了,可否能有幸,得以一见?”苏寒笑问着她。 诚国公夫人的表情顿时一僵,有些为难之意。 苏寒的声音又淡了下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全当本王妃没说。”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诚国公夫人立即勉强笑着点头,可她的表情依旧很忐忑。 苏寒却心中暗自得意:这王妃的身份,还挺好用! 第250章 自然是不行的 萧沐庭回头看了一眼,正注视着另一侧角门处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宝庆郡王拍了下他的手臂:“放心吧,没事。” 萧沐庭点头,再看了眼也一样看过去的季元凯,轻摇了下头。 “元凯,你这个督察院的左佥督御史也任职有五年了吧,可有望升迁?”他淡然地开口。 季元凯立即回过神来答道:“回宸王殿下的话,在下没想在那里升不升职的问题,而是想再换个地方,总感觉这文职,并不适合在下。” “就知道往外跑,军中就有那么好干了,你身手不行,在那里也一样干不出个名堂来。”诚国公白了他一眼,冷声道。 季元凯表情黯淡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一副委屈样。 宝庆郡王笑道:“你呀,何苦如此挖苦他呢,本王看着元凯的身手也不太差,就是少些历练罢了,如果军中再有相熟的人带一带,也没什么大问题。” 萧沐庭也点头:“还真是如此,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这沙场征战的,都是一次次的仗打出来的经验,就算把兵书倒背如流,不实践的话,也是无用的。” 季元凯立即又扬起了心中的希望,对于想从军的事,向来都是他的理想,如果能去到宸王所统领的三支大军中的其中一支,那就更圆满了。 诚国公对萧沐庭一笑:“我是真怕这小子惹祸。” 萧沐庭再看了眼季元凯,再是一笑:“诚国公真会说笑,非本王看不起元凯,就他能惹什么祸,老实的和个姑娘一样,还真是少了些果断的魄力。” 一句话,把诚国公和季元凯都说尴尬了。 宝庆郡王再打了个圆场:“也不能如此说吧,再不济,人家元凯还有一妻两妾呢,不是已经有了一女了吗,怎么就没魄力了。” “也是,这一点,元凯是比本王强上许多,本王现在还没有子嗣呢。”萧沐庭也是一笑的点了下头。 诚国公笑道:“宸王这事急不来的,不过看宸王妃年纪还小嘛。” “诚国公这话说得对了,宸王就是心疼王妃年纪小。”宝庆郡王对着诚国公别有深意地扬眉笑着。 诚国公明白的也笑出声来,还指着宝庆郡王:“你可是当皇叔的,真没个正形。” “这不是在自家里嘛,要是传了出去,就怪你。”宝庆郡王理直气壮地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礼国公也算得上是宝庆郡王为数不多的知交好友了,两人说话才会如此随意。 行在后面的女人们,一听他们这爽朗的笑声,也互看一眼的笑了起来。 兰阳挽着宝庆郡王妃的手臂笑道:“外公这是又说了什么高兴的事,笑成这样。” “见到诚国公,他可就现了原型了,自然是放肆了些,不用像在家中装稳重了呗。”宝庆郡王妃明白地道。 “那是自然,这不与自家一样吗,放松一下也是行的。”诚国公夫人笑道。 “原来,皇叔还会说笑话呢呀,这样挺好的,不用天天板着一张脸地吓唬人。”苏寒也笑道。 宝庆郡王妃笑道:“嗯,是呢,就如宸王一样,在府中见到你不也是一样笑得开怀,也只有王妃你才能逗他笑得那么爽朗吧。” “有吗?不过我闯祸时,他是不会说我的。”苏寒得意的一笑。 “当然有了,这就是家宅安宁的好处,在自家中,自然是放松又惬意的。”宝庆郡王妃引着话题。 “要说起来,还真是,我们王府里人少,自然就安宁了,要是人多了,可能就不行了,而且我与皇婶和各府的夫人可比不了,也不会处理那么多的事呀,反看着航叔见天的忙着,我看着都累。”苏寒撇了下小嘴。 “不管才好呢,也是宸王心疼你,怕失了你这天真的本性。”宝庆郡王妃笑道。 诚国公夫人也笑了起来:“是呀,王妃娘娘这是有福气的,就让那些人操心这些烦心事吧,我们可没有王妃娘娘这样好的福气了。” “会吗?可我看着这诚国公府井然有序的,很规整呀,夫人,真的很累呀?”苏寒用她那天真又无邪的样子,问着她。 诚国公夫人还真是无奈的一笑:“都说豪门尊贵,可担子也重呀,这府里大事小情的,哪个想不到,都会出些事端来,要想到的事,多着呢。” “对了,刚刚夫人说的那位制香的高人,是谁呀,可是府中的哪位夫人?”苏寒将话题又绕了回来。 “是呀,听闻香制的可是不错的,要是行呀,本郡王妃也想求她给制一些呢。”宝庆郡王妃不失时机地道。 诚国公夫人再轻笑一声:“哪里是什么夫人呀,就是我那意外过世的妹妹所遗留下来的外甥女郁汐嘛,这孩子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却对于制香还是很上手的,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哦,原来是她呀,对了,说是给她说的几门亲事,都没成呀,这孩子已经十八了吧,可别给耽误了,那你这个当姨母的,可真就失职了。”宝庆郡王妃关切地问道。 诚国公夫人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就是不同意,我虽是长辈,可却不是亲生母亲,又不好太强迫她,可眼看着这年纪不等人呀,怎么是好呢。” 兰阳这时伸出头来,看向诚国公夫人:“夫人,不会是郁汐姐姐有心上人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坚定地拒绝。” 宝庆郡王妃立即点头:“还真是哟,要是如此,那可得好好问问了,是何人家的公子,品行如何,可得让公国爷好好的考验一番,万不能是个纨绔的,品行不好可是不行的。” “问过了,她说没有,可是把我愁坏了。”诚国公夫人再叹气摇头的,一副愁容样。 苏寒再碰了下身边的兰阳,她立即会意的再道:“那会是什么原因呢,不会是府中的人吧,她这是不想离开国公府了。” 诚国公夫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可她的样子,也让苏寒和宝庆郡王妃明白,其实她是都知道的,只是想装糊涂。 宝庆郡王妃笑了笑:“要真是如此,不如就收在府中,也行。” “自然是不行的!”诚国公夫人坚定地道。 第251章 家花与野花 宝庆郡王妃笑出声来,还拍了拍她手背:“明白,自然是明白的,你是怕委屈了她嘛,想你家妹子生前也是个侍郎府的大娘子,正位的夫人,她临终托孤,你又视她为己出,自然不想亏待了她的,可这孩子的心思,是怎么想的,你又可知道,别到了最后,又成了恶人了。” 诚国公夫人认同的无奈摇了下头:“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再疼爱,再关照有什么用,总不是自己亲生的,她都会认为是害她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着实是让人心寒呀。” 宝庆郡王妃再安慰着她:“行了,找个差不多的就嫁了吧,不然,留在府中时间长了,就更不好了,以后更会怨恨于你。” 诚国公夫人看了看她,点头:“已经让人帮忙选看了,只要适当的,就马上办了。” 宝庆郡王妃的另一只手,轻握了下身侧的苏寒,提醒着她说话。 苏寒机灵地伸头看过来:“国公夫人,如果看好的人家不确定,就说出来,让我家殿下帮忙核查一下,人品、德行可是最重要的,万不能找个花心的,整天朝三暮四地,府中弄得花花绿绿的,那可真是太糟心了。” “说的是呢,万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这要是自家闺女还好说,可她不是,会被人说嘴的,再得个刻薄的姨母名声,你就更冤了。”宝庆郡王妃也跟着补充。 诚国公夫人的面色更不好看了,那一丝委屈也显现了出来,看来,这话她应该是听到过了的。 一行人到了梅园后,看着满园盛开的梅花,还真让大家惊叹。 “真没想到,原来这京城之中府宅里的梅园,诚国公府的才是最为精致的,要比宋元王府中的都别致。”萧沐庭满意的点头。 苏寒也只是在外围看了一圈,也没深处走,就回到了萧沐庭身边,不过身上也落了些许的雪沫子。 萧沐庭一边帮她掸去身上的雪,一边笑问着:“与皇叔的万梅山比起来,这里的如何。” “自是不同的,那万梅山的梅,有一种怒盛的大气磅礴之势,而这里的,就是那种细节上的精致之美感,皇叔家的万梅山可远观,想必入了山中,就有一种只原身在此山中的感觉,而这里,却可以仔细端详看细节,每一朵,每一株各有姿色,美得不同。”苏寒说得淡然。 可听到她话的人,却个个面露惊喜和惊讶之色。 以后再有人说她是个傻子,他们自是不会相信的。 而季元凯也对于她的这番见得很是认同,还微笑地在轻点头。 可随即就被苏寒给点了名,她问道:“大世子是认同本王妃的说法喽?” 季元凯马上看过来后,再规矩地微低头地道:“是,在下认同。” “那大世子是喜欢这家中所养的花呢,还是更喜欢外间那成片的野花呢?”苏寒微笑地看着他。 季元凯不由一愣,再抬头看了看她后,没有回答,可他却听出她这话中有话,绝不仅仅是问“花”的事。 苏寒也不用他回答,只因她对于这个季元凯也没什么好感。 转身看向诚国公夫人:“夫人,今日既然我来了,就好人当到底,听闻您这位世子可不仅只有一个世子妃,还有两个妾室,其中一个产了一女,而先入门的那个妾室也与世子妃一样,没有子嗣,我可以帮忙看看,如果都能调理好,以后夫人也就可以享上这天伦之乐了。” “那多谢王妃娘娘了。”诚国公夫人马上施礼,这可是大恩呀。 苏寒回手扶住了她,再是一笑:“但本王妃可的丑话说在前面,既然是让我来诊病,自然是要听从我的话,如果不听,或是怀疑我的能力,那就直接说出来,别过后与旁人嚼舌头,那我可会不高兴的。” “这怎么会呢,感谢都来不及呢。”诚国公夫人马上回答。 可她却感觉,苏寒这话好像不是在警告她,而是站在这里的某个人。 苏寒再笑了:“自然是相信诚国公夫人的,不如咱们也去后院吧,我也可以看看世子妃现在所居之地,回头还得向师兄们禀报呢,不然定会被骂的。” “他们可不敢,大不了就是罚你抄医书。”萧沐庭特别配合的帮腔。 “那还不惨呀,手都要抄断了,那么多,少说得有万字了吧,还抄好几遍,算了,我可不找那个罪。”苏寒眼中闪现着怕怕的表情。 兰阳笑道:“小皇婶,古大夫的那个医理手札,您还没抄完吗?” “没有,还差不少呢,你也知道,我写字不行。”苏寒一脸的苦相。 兰阳心疼地看着她:“要不,我帮您抄吧。” “不可!”萧沐庭直接否了她的这个想法。 “对,不行的,师兄的眼睛可独了,万一被发现,岂不是被罚得更惨,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也不是抄别的,全当再学习一遍了呗,无妨的。”苏寒也认真的道,再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行人向后院行去,因萧沐庭是外男,自然是不方便的,诚国公带着他与宝庆郡王和萧宴毓一起去了暖阁,下棋品茶去了。 季元凯自然是要陪同的,跟着一起向后院走,不过他的目光还是会时不时的瞄向苏寒,这位宸王妃有点与众不同。 说起话来,时而精明,时而幼稚,可却句句都不无道理,心智不算低,但也不是很无知的那种,可却一点不让人反感,反正是个很神奇的存在,难怪会得到萧沐庭那般的护着。 在来到主屋正院时,正看到里面有不少下人在忙活着,里里外外的都在打扫。 诚国公夫人笑道:“已经开始清理了,只是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不急,先看看世子妃再说。”苏寒淡然一笑,只因她已经看到了这院中的几个植被、花草,还有廊门处那几盆不太显眼的盆栽。 可在到了犀月阁门口时,听到里面特别热闹,不过却是吵闹的声音。 季元凯快步的走了进去,轻喝了一声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诚国公夫人面上别提多尴尬了。 第252章 开场戏 苏寒却很了然的一笑,因为她知道,这里的好戏已经上场上,只是不知道,是谁来唱这开场戏。 宝庆郡王妃却轻拍了下诚国公夫人手:“无妨,能理解,女人多了事情就多,不过也看得出,小公爷这力度还是很强的嘛。” 诚国公夫人再尴尬地咧了下嘴,带着她们进了院子。 苏寒走得很慢,目光在这个院子里细细地扫过后,心中也大致有了些底。 得知她们到来的屋内人,已经有出来的了。 韵诗和韵兰更是最快的跑了过来,先与诚国公夫人和宝庆郡王妃见了礼后,就过来扶住了苏寒。 而且两人目光闪烁着精明的光,对着苏寒微微的点了下头。 韵兰却小声地说了一句:“马上就能见到,此人可不一般。” “嗯!”苏寒满意的对两人点了下头。 兰阳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后,会意地动了下挽在宝庆郡王妃的手:“外祖母,能否先进屋,孙女想换双鞋,刚刚去梅园时蹚了雪,湿了。” “你真是个孩子,怎么未换一双呢?”宝庆郡王妃小声地责备着她。 “这双好看呀,与这一身衣服可是相配的,再说,也是真不知道会逛园子嘛……”兰阳轻声的撒娇道。 “脚湿了可不是小事,快换吧,不然浸的时间长了,会落下病的。”诚国公夫人马上道。 “是,湿凉对于女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兰阳不宜再生病,就借一下世子妃的地方,不知这屋内是否有火炉。”苏寒的声音很淡。 没用诚国公夫人说话,一个脆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姨母,快带着贵客入屋内坐吧,暖暖身子,喝点热茶。” 几人同时看过去,一个身着酡颜修身翻领锦长袄的漂亮姑娘,就从廊上走下来,很是亲热又大方地走到了众人面前,黛螺的柳眉,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精明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几位陌生人。 她规矩地对几人施了一礼:“郁汐见过宝庆郡王妃,宸王妃娘娘,兰阳郡主,快请屋内就座。” 宝庆郡王妃和善地看着她笑道:“哎哟,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瞧瞧,这才多长日子没见呀,何小姐出落的更标致了,嘴也更甜了,这谁看了能不喜欢。” 兰阳也笑了笑:“还是郁汐姐姐眼睛亮,一下就认出我这个足不出户的郡主。” 就在这时,世子妃扶着大肚子的宁氏也走到了廊口处,就要下来。 苏寒却伸手指着她们:“站住,自己是什么身子不知道吗,这里有雪,万一滑倒了,可怎么好。” 宁氏却是娇羞一笑:“多谢小皇婶。” 世子妃却有些微愣,可因在看到苏寒时,她有一些的恍惚,此人的样貌感觉是见过的,而且好像与某人还重合了。 好在宁氏轻碰她回了神,她也规矩的福了下身:“还请宸王妃娘、宝庆郡王妃、兰阳郡主和母亲进屋内歇脚,已经备好了茶点,暖暖身子。” “嗯,这才对嘛,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世子妃所居的犀月阁,而是别的地方呢,这回看着,是没走错。”苏寒这时微扬着笑意。 可她的眼睛只盯着站在被她喝止在廊下两位宁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此时正扶着诚国公夫人的那个何郁汐。 “别说,今日还真挺冷的,王妃不知可带了姜汤茶来?”宝庆郡王妃故意找着话道。 “自然是带了的,想必她们都喝上了吧,我家小兰是最不会藏私的。”苏寒上前两步,也挽上了她的另一侧手臂,一起向前走去。 而此时落后的诚国公夫人却轻甩开了何郁汐的手,很不高兴地冷声问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何郁汐故作软弱地抿了下嘴角,委屈的看着她:“姨母,外甥女是听说嫂嫂搬来了这里,就来看看她少些什么不,就是来给添置的。” “用你吗,少什么我自会添置。”诚国公夫人再白了她一眼。 此时她更加坚定把她送离府中的心了,不能再让她留下来了。 季元凯走过来,也淡淡地看了眼在那里因委屈而含着眼泪的何郁汐一眼,扶上诚国公夫人的手臂:“母亲,进去吧,你也回自己的院子吧,莫要再来此处生事端。” “表哥,我没有惹事端,是嫂嫂她不容人……说些伤人的话来……”何郁汐及时地告着状。 “莫要再说了,今日可不是给你们判官司的时候。”诚国公夫人冷声轻喝。 然后两人就向廊上行去,这帮人还有说有笑,很是热闹地一起进了主屋。 何郁汐见四下无别人,只余自己带来的两个婢女,这才气愤地阴狠甩了下手中的帕子,再跺了下脚,转身要离开。 “何小姐留步,我家王妃请何小姐入屋,有事相问。”韵诗站在廊下道。 何郁汐立即转身看过来,当见是韵诗时,不由一愣:“你,你不是宝庆世孙妃的婢女吗?” 韵诗嫣然一笑:“何小姐误会了,婢子是宸王妃的婢女,只是陪同世孙妃先行过来的,何小姐还是请吧,莫要让我家王妃等着急了。” 何郁汐这回可真有些慌了,刚刚她在这里耍神威的时候,可是让这个婢子看得清清楚楚,这回头与宸王妃一说,她不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本想再问问,宸王妃找她干什么,可上得廊上时,?诗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她只能紧跟两步,可再要说话时,已经快到门口,她就没再敢出声,生怕里面的人会听到。 韵诗快步进去走到苏寒的身后,附在她的耳边轻语了一句:“何小姐来了。” 苏寒轻点了下头,却没有看向门口,而是扭头看向站在诚国公夫人身边的世子妃。 她微微一笑:“世子妃过来,让我切个脉,回头好与师兄有个说明。” 世子妃马上走了过来,韵兰从一边拿过椅子让她坐下,韵诗将诊包放在了桌上。 只这二位的举动,再次让世子妃疑惑了起来,再仔细看了看这二人,更觉得有些眼熟了。 苏寒那微凉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嘴角还含着微微的笑意,抬眼前,却看向正迈步进门的何郁汐,她看到正切脉的世子妃时,神情有些许的紧张。 第253章 真是全能 苏寒收回目光,就若有似无的,抬头看向这里的摆设,还挺满意的轻挑了下眉。 突然她紧抽了下鼻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王妃,是哪里不妥吗?”韵诗伸头过来询问。 苏寒看了她一眼:“你没闻到吗?有股子很怪的香味,先前刚进来时,可是没闻到的。” 韵诗也跟着抽了抽鼻子,闻了下后,轻点头:“好像是有淡淡的栀子花香的味道。” “好像真有呢,我也味到了。”兰阳也跟着在闻。 坐在宝庆郡王妃身边的宁氏笑道:“是真的有,就是这位何小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的。” 大家全都是恍然的样子,苏寒还笑了笑:“果然是制香的高手,这香味可比一般的熏香好味多了,有股纯正的花香味,我还以为在这个季节里,依旧有栀子花盛开了呢。” 兰阳立即帮忙解释着:“小皇婶最喜欢栀子花的香味了,宸王府里就有一片园子,都是栀子花,小皇婶就爱去那里,回来后,还让我闻闻,身上、头上都是花香味,确实是好闻得紧。” 诚国公夫人又是尴尬地挤了个笑意,可看向何郁汐此时还美美的装着娇羞地在笑的样子,就是生气。 这时,苏寒松开了世子妃的手腕,询问了她一句:“搬到这里几日了?” “回宸王妃娘娘的话,有四日了。”世子妃恭敬地回答。 接过?诗递过来的湿帕子,苏寒仔细地擦着手,就这个动作,再次让世子妃的眼中满是疑惑。 “你还算是听话的,这里看着还不错,最少屋内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如此甚好,保持着吧,别什么花花草草的都往屋内放,院子里也少放些,淡雅一些的好,也不枉费两位师兄的心思。”苏寒将帕子递回给?诗后,再向身后伸手。 韵兰立即将一杯温热的茶递到她的手中,还叮嘱了一句:“放了些蜂蜜。” 苏寒对她微微一笑,再道:“再冲泡一些,给大家都尝尝。” “奴婢已经泡好了一壶。”韵兰笑着回身将已经倒好杯的托盘拿了过去,分发给了在座的所有人。 连何郁汐都有,她捧着那杯茶,看了看杯中的那焦色的液体,还有散发出来的姜味,眉头轻轻的微皱。 “把你的手镯给我看看。”苏寒再对世子妃道。 “是!”世子妃马上把手腕上的手镯褪了下来,双手捧上。 可这也让何郁汐更加的紧张了,不由紧紧的盯着苏寒。 苏寒将手镯拿在手里,仔细地翻看了一下,再举起来看向诚国公夫人,笑道:“这天下间的能人是多哈,看看,这手镯的做工多精美,一看就非凡品,上面的镂空雕刻得如此逼真,还特别的巧妙,内里放置香料的凹槽也这么考究,难得呀,怎么就成了害人的物件了呢。” 也不用这些人有什么反应,将手镯放在鼻下又闻了闻,再轻点了下头:“还是师兄的这个好些,别小看了这一小颗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有十几种的药材所调配的精华,只要你一直戴着,定会事半功倍,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可以随时去回春堂购取,回头我与师兄说一声,特价卖给你。” “多谢王妃娘娘。”世子妃欣喜地道。 苏寒将手镯交还回去,在世子妃双手相接时,她再笑道:“好好的放在身边,莫要再大意的离了身,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算是命大,托了世孙妃的福,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救回你这条命。” 世子妃愣了愣,脸上也变了神情,先前可没听回春堂的两位大夫说得如此严重呀。 苏寒见她此状,再是轻扬了下嘴角:“真当这麝香摄入得多,只对生育有害吗。” 世子妃面色更加的苍白了,站在那里的季元凯的脸色也变了,眼中的阴冷也重了些。 苏寒再是一笑,看向诚国公夫人:“今日反正我也来了,不如就给看看,不是还有位妾室吗,叫过来吧。” “那有劳王妃娘娘了。”诚国公夫人笑着对下人点了下头。 没一会,一个年轻的妇人就被带了进来,她一脸怯生生的样子,面容很是清秀,可眉宇之间却有愁绪之意,看似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给她切过脉后,苏寒轻摇了下头,让她再站起来,而她也围着她绕了两圈,还伸头在她的身上闻了闻。 这种举动,很是不雅,可在场的人却都没觉得,只觉得很神奇。 最后,苏寒将目光落在了这位妾室头上一个发簪上,直接伸手拿了下来,在鼻下闻了闻后,就扔给了?诗:“是这味道不?” ?诗闻了闻,再皱眉:“好重的茉莉花香。” “你很喜欢茉莉花香?”苏寒问着那个妾室。 她立即点头:“回宸王妃娘娘的话,是。” “这发簪是你最喜欢的?”苏寒再问。 那妾室先是看了眼季元凯后,再看了偷瞄了眼世子妃方向,这才点了下头:“是。” 苏寒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可依旧还是问道:“谁送的?” 那个妾室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双手搅着帕子,不敢回答。 诚国公夫人面上不好看的冷声道:“宸王妃问话,如实回答,莫要隐瞒。” “是,老夫人,此发簪,是相……少爷所送……”妾室马上回答。 “嗯,定情信物,所以一直都戴着,此发簪可有损坏过?”苏寒明白的嘴角轻扬别有深意的笑,点头道。 妾室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后,再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是坏过,还好有表小姐,帮忙给修好了。” “哟,真没看出来,何小姐不但是个制香高手,而且还会修缮物件呢,真是全能呀,别说,本王妃好动,头上存不住什么饰品,坏的可是不少呢,有空呀,拿来让何小姐帮忙修缮一下,也别白瞎那些好东西。”苏寒看向坐在门口边上位置的何郁汐,笑着对她道。 何郁汐紧张的面色发白,可还能勉强的道:“那,那是小女的荣幸。” 苏寒拿过那发簪,递到了诚国公夫人的面前:“夫人可以找太医院的太医问问,这东西,以后别让她再戴着了,偌大地国公府,几件首饰还是有的吧,嫡孙庶孙可都是骨肉啊。” 诚国公夫人身体不由轻晃一下,季元凯和世子妃手快地扶住她,可他们的脸上都不好看到哪里去。 第254章 我罩着你 苏寒可没让她们感伤太长时间,就叫了声世子妃:“不如带我去你的卧寝看看,也参观一下你这院落,可这里看着,没有原本你所居的那个院子气派,隔得也不远嘛。” 世子妃对她福了个礼:“王妃娘娘说的是,隔得是不远,也是为了方便罢了,院子大小无所谓,主要是……清静些。” “想要清静还不容易,那边院子清理着,好在是这个时节,要是天春的话,万物一复苏,你离得如此之近,也不顶用处,最好把那院子里不该有的花草都清了,谁让你放那么杂的东西的,又不是花园子。”苏寒走过去,轻扶起了诚国公夫人,一起向内室行去。 而此时,何郁汐是怎么都有些坐不住了,她也起身要跟过来,却被兰阳给拦了下来。 “郁汐姐姐制得一手好香,不如教教兰阳呀,我也可在府中无事时,也好制来玩玩,也算是打发一下时间。”兰阳笑得特别亲善。 何郁汐的目光再向里侧看了看,有些敷衍地对兰阳道:“制香也不是一下就能学会的,主要还是对于香料的了解,郡主会有那个耐性。” “怎么会没有呢,我平日子也无他事,整日窝在屋子里,除了看书,就是绣女工,无趣得很,姐姐是不愿意传授吗?”兰阳的语气也淡了些,表情也冷了下来。 何郁汐察觉到后,立即换上了热情的态度:“哪会呢,郡主如此看得起郁汐,自当全力教授,还望郡主不嫌弃。” 兰阳一听又笑了起来:“我很好学的,连小皇婶都夸赞我聪明呢,学医理很快的。” 何郁汐差点把手中的茶撒出来,惊讶地看着兰阳:“郡主也会医术。” 兰阳得意的一笑:“初学者罢了,主要是小皇婶教得好。” 何郁汐再担忧地向后室看了一眼,在收回目光时,却与正看过来的季元凯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她立即惊慌的收回目光,将头扭向一边。 苏寒在内室里仔细地看着,在看到床头柜处,所摆放着一个花瓶,而里面正插着几株红梅时,她的眉头轻轻地一皱,放开诚国公夫人上前去,伸头闻了闻后,对身后招了下手。 韵诗上前来,将那一花瓶拿了过来。 “谁放在这里的?”苏寒问着世子妃。 她看了眼诚国公夫人后,小声道:“是,是表小姐。” “何时所放?”她再问。 世子妃回答:“就是今日早些时候,拦都拦不住,说是特意为我准备的,还说这房中太过寒酸,没有世子妃该有的体面,强行地进入卧寝。” “看来,这位表小姐在这国公府的地位还真挺高的嘛。”苏寒冷扬了下嘴角。 世子妃轻抿了下嘴角,不敢再接话,还为难地看了眼也一样面色阴沉的诚国公夫人。 “夫人,见谅本王妃这次托个大,只因你家这位世子妃可是回春堂接诊的病患,既然已经看诊了,虽然都说这医者并神仙,也不会包治百病,但如她这种小病要是都能被砸了招牌的话,可真就说不过去了,不知夫人可听闻过,这仙瑶宫的人,个个都怪脾气,受不得委屈。”苏寒语气里全是警告。 诚国公夫人自然是听说过仙瑶宫的厉害之处,更是明白,面前的这位可是宸王妃,而之所以能找到仙瑶宫的人帮忙看诊,还多亏了宝庆郡王府的孙世妃呢,这一下连着好多人,她可不能得罪。 “王妃多虑了,能求得仙瑶宫神医看诊,必会听从神医的医嘱,哪会如此不知好歹呢。”诚国公夫人立即笑道。 苏寒轻点下头:“夫人也算是明白人,那本王妃就不与您兜这个圈子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原本可是个心智有缺失的人,哪会这般拐着弯子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所以,有什么话,我就与夫人直说了,有不妥的地方,您就多担待吧。” “不会的,王妃娘娘请讲。”诚国公夫人诚恳地说道。 “如果诚国公府真的想繁衍子嗣,就得杜绝毒根,这种无孔不入的作法,还真是让人担心,别说本王妃没提醒夫人,真要是因为有人故意损坏了仙瑶宫的名声,就我那两位看着斯斯文文的师兄,可能真会下手的。”苏寒似笑非笑的道。 “定当遵从,绝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诚国公夫人马上表态。 苏寒对她再点了下头:“先前也听到夫人的言论,看来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就干脆一点吧,别再留在身边了,不然,你们想的孙子,可能真的只能是她入府,而且还得是正妻的情况下,方能得到了。” 诚国公夫人身子再是轻晃,世子妃扶着她,轻唤着:“母亲……” “让你受苦了,好孩子,有母亲在,定不会再让你如此委屈。”诚国公夫人紧握着她的手。 “反正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位世子妃本王妃看她挺好,是个知书达理的,以后就我罩着她了,可莫要再让人欺负了去,回头有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本王妃,别的我不会,看个诊,下个毒,我还是很拿手的。”苏寒得意地一晃头。 韵诗轻皱了下小脸,上前提醒她:“王妃,殿下不让你给别人下毒,会受罚的。” “我就是说说,又没真的动手,痛快一下嘴都不让了,那憋死我算了。”苏寒类似撒娇的对她道。 却惹来了诚国公夫人和世子妃的轻笑声。 苏寒立即对两个在唇上竖着手指:“万不能传出去呀,让殿下听到了,真会被罚抄书的,只你们两个知道就好了哈。” 两人也笑着对她点头,苏寒再很仗义的拍了下世子妃的肩:“放心吧,以后我罩着你,别怕。” “多谢王妃娘娘。”世子妃感激地对她福身道。 几人走出来时,何郁汐看到韵诗手中所拿的那一瓶红梅时,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了。 苏寒笑呵呵地对诚国公夫人道:“看也看完了,瞧也瞧够了,是不是该吃饭了,我都饿了。” “当然了,早就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去吧。”诚国公夫人笑道。 苏寒回手就拉住了世子妃的手:“走,陪我一起吃饭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跑不了的。” “王妃娘娘说笑了,我不跑。”世子妃笑看着她。 此话一出,不但让何郁汐傻了眼,就连季元凯都傻了。 第255章 养了个什么东西 当天入夜,季元凯坐在世子妃的面前,喝着她亲手烹煮的茶。 “芸皖……”他轻声唤着。 世子妃抬眼对他莞尔一笑:“相公,有何事吩咐?” “对不起!”季元凯惭愧地轻声道。 世子妃微微一愣后,苦笑着:“不必,只要相公明白,并非是我无理取闹,也并非我心恶多疑就好。” 季元凯再歉意地握上她的手:“是我不好,没有相信你,可却怎么都不想到,我一直视她为亲妹,她却做出如此发指之事,让你受委屈了。” 世子妃扭头眨了眨眼,不让委屈的泪流下来:“这也不能怪你,当初你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却又不得不娶我过门,你认为是我占了这世子妃的位置,可是你是否有想过,我也是很无奈的,我也是听命罢了。” 季元凯立即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头,看着她那含泪强忍委屈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揪。 “是为夫不好,当初过于执拗,可为夫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你,只是觉得你如此清高,自认有些配不上的,有些许的自卑罢了……”他软声地道。 世子妃看向他:“你自卑什么,你可是堂堂的诚国公的小公爷,而我只是阁老的嫡女罢了,要说自卑,不应是我吗?” “你可是满京城公认的才女,才貌出众,多少人为你倾倒,而我呢,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督察院的左佥督御史。”季元凯小声道。 世子妃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口:“你说这个干什么,谁又嫌你这个了。” “这几年,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季元凯深情地看着她。 世子妃娇羞的一笑,轻点了下头:“只要你信我就好。” “自然是信的,要是再不信,那我不成傻子了。”季元凯笑了。 正当两人相拥地向卧寝而去时,有下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小公爷,表小姐派人来请小公爷,奴婢问过了,可她不说明来由,小公爷的意思如何?” 世子妃立即担心地看向他此时正皱眉的样子。 “天晚了,不方便,告诉来传话的人,本世子已经休息了,有事,改天再说吧。”季元凯冷声的回答。 “是,奴婢告退!”门外传来爽快的应答声。 季元凯扶着世子妃坐在梳妆台前,她却担忧地问道:“不去真的行吗?她会不会又向母亲去告状,回头再让母亲训斥一顿,可不好。” 季元凯按住她,将她头上的饰品轻轻地拿下:“不必理会,今日一事,母亲看得比谁都清楚,如果她还因此事来训斥我,那我也要给你讨要个说法。” “莫要如此,会伤了母亲的心的。”世子妃立即劝道。 季元凯笑了笑:“不会,母亲眼明心亮,而且那位宸王妃今日所说的话,那么直白,你现在可是有撑腰的人了。” “你不会是因为宸王妃的关系,才会对我改变态度的吧。”世子妃又担心了起来。 季元凯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看你说的,你相公会是如此趋炎附势之人吗,别看这位宸王妃的年纪不大,可她却是个通透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道理,你相公再蠢,也知道是非不是吗。” 世子妃再笑了起来,这回的笑,特别幸福。 季元凯再按着她的肩,看着镜中的娇美人:“你也莫要多想,就好好地调理好身体,明年定让父亲、母亲抱上孙子,到时,相公再带你好好地出门游走一番,可好?” “多谢相公!”世子妃笑起被她扶了起来,两人一起走向床榻。 而在诚国公府的另一个阁院中,听到下人回报的何郁汐面色不佳地瘫坐在椅中,一行清泪滑下了脸庞。 她心中慌乱不已,今日所发生的事,让她深深的明白,自己对于那个向来疼爱她的姨母来说,与子嗣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不过就是想嫁给自己的表哥,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当宸王夫妇和宝庆郡王府的人一离开国公府,她就被姨母叫到了偏厅,披头盖脸地一顿训斥,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听到姨母说那么多难听话来,让她心痛不已。 本想找向来疼爱她的表哥诉苦,博取他的怜爱,可他却根本不理睬了,就因为她对他的夫人下手了吗。 这个世子妃的位置,明明就是她的呀。 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位置,她为什么不能对她下手,不过就是让她怀不上孩子罢了,又没要了她的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大惊小怪的。 现在连向来疼她的姨母都出言警告她了,看来这个国公府也容不下她了,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是个没有家的人呀,要是自己的父母还健在,她又何必寄人篱下过这种被人欺负的日子。 她缓缓地抹去脸上的泪,再抬眼看向自己的梳妆台处,当目光落在那桌上的一个檀木盒子上时,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既然,个个都想至我于死地,那就别怪我心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表哥只能是我的,世子妃的位置也只能我来坐,我不但要当这个世子妃,还要当国公夫人,我会让你们来求我。”她阴狠狠的道。 她走到盒子前,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颗粒状东西,包在一个帕子里,披上披风,走出门去。 当她离开后,从她的屋子后方,走出来两个人,正是诚国公夫妇。 诚国公扶着自家夫人,看她难过的样子,也很无奈:“真让宸王殿下说对了,此女,真的不可再留了。” “这不就是个白眼狼嘛……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诚国公夫人难过地道。 “宸王妃那个东西真的管用吗?”诚国公再问她。 “应该管用,宸王妃说是她师兄秘制的,可解百毒。”诚国公夫人点头。 “也是,仙瑶宫的东西错不了。”诚国公点头的同时,再挥了下手。 立即有人窜进了房间里,将何郁汐的那个檀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颗制好的东西,包在油纸包里。 他们这才一起走出了这个院落。 就在她们离开后,从暗处又有一个黑影闪过。 第256章 祸从口出的代价 京城又现采花贼,这一次杜子衡可没再给此贼机会。 一张带着磁铁的大网,将那人给网成了一条鱼,而且还把人给扔在了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方才给拎回了大理寺。 经过了严厉的审问后,也得知了此事,与苏磊没有关系。 本是想要将人释放的,却在当日收到了萧沐庭的宴请,而且地点还定在了京城中最有名的报春酒楼。 他一进门,就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雪:“宸王殿下怎么会如此有雅性,请我这个小官吃酒。” “看你辛苦,所以来犒劳你一下,怎么,不赏光。”萧沐庭向对面伸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杜子衡将披风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后,大步的走了过来,坐下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满意挑眉地呼了一声:“好酒。” “这次的抓捕还算顺利吧,身上没再挂彩?”萧沐庭淡然地轻抿了下嘴,再为他倒上了一杯。 杜子衡却看向他:“宸王殿下,有话直说行吗?您这个样子,我害怕。” “你还会害怕呀,不容易。”萧沐庭再轻笑一声。 “怎么不害怕呀,您可是向来不管这些小事的,这次如此关切,不会就是因为此人是宸王妃的兄长吧。”杜子衡微皱地问道。 萧沐庭抬眼看了看他,再轻点了下头:“还真是。” “宸王殿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您不会真的想让下官丢了乌纱帽吧。”杜子衡有些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萧沐庭可不是个滥用职权的人,而且他向来淡定,从不参与这些小案件之事,他还神通广大,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就这次抓这个采花贼,不也是他派人提供给他的线索吗,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能埋伏到,自然不会不知道,苏磊与此案无关的事。 萧沐庭看他这般不解又疑惑的样子,再是一笑。 “哪有你想的如此复杂,不过就是让你帮个小忙罢了。”萧沐庭举起了手中的杯。 杜子衡本想去拿杯的,可一想又不对劲,还是长呼了口气的道:“还是请殿下明示吧,不然这酒我喝着也噎嗓子。” 萧沐庭再挑了下眉,将杯放下后,这才道:“苏磊是苏文斌的嫡长子,也是本王王妃的名义上的兄长,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让王妃感觉到,这个兄长的温暖,也不知,杜少卿是否听闻过,王妃在母家未出阁时,所受到的待遇,想来,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杜子衡的眼睛转了转后,好像明白些地点了下头。 “还真听说过一些,宸王妃因痴傻的原故,在苏府时,受了不少的罪。” “所以,本王不想他就这样,一步八稳地从大理寺走出来,得让他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的后果。”萧沐庭拿起杯来,抿了一小口。 杜子衡这才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想必,这小子,现在是真明白了。” “光明白怎么行,这种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过不上几天舒坦日子,又会忘了,如果再有下次,不仅会连累他那个官不大的苏府,而且还会让王妃费神,本王更不想再见到那苏府中的不自量力的人,再跑到府中去吵囔,本王可能会直接砍杀了她们。”萧沐庭抬眼看向他。 杜子衡再次笑出声来:“原来,宸王殿下也有怕的人呀,别说,这苏府的人,个个都是大嗓门呢,那个向来自认端庄的苏夫人,真要是撒起泼来,还真挺有看头的。” “本王就是要给王妃讨回公道。”萧沐庭再对他举起了杯。 萧沐庭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果然是不假。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样的力度,只留口气吗?” 萧沐庭在饮下酒后,冷冷一笑:“如果本王说,这口气都不给他留,你会怎么办?” 杜子衡一愣,马上道:“别呀,大理寺向来办案公正,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要真是死在了大理寺,那可真就有事儿干了。” “他是好人吗?”萧沐庭再对他挑了下眉。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让他想好了,再回答。 杜子衡咽了下嗓子,再撇了下嘴:“他自然是不算个好人,可就凭他那两下子,也真干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吹嘘到是挺在行的,可胆子却小得很。” “哼!这次能吹与采花贼是知交好友,下次就能吹自己可以上天入地,他再吹大些,还能称王称帝呢,如此这样的人,也够你头疼的,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皇家重地,这样的人,真的不是个隐患吗?那你还嫌自己的事情少了。”萧沐庭夹起菜来,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杜子衡再用鼓了下腮,轻“啧”了一声:“还真是,这小子的一身毛病也不知是谁学的,还真没有苏文斌那种谨小慎微的做派,天天吹吹呼呼的,看着是挺烦人的,还自来熟,跟谁都敢称兄道弟的,缺心眼儿一样。” “他可不是缺心眼儿,而是有依仗,而此人,就是其父苏文斌。”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 杜子衡立即为他倒了酒,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可萧沐庭却摇了下头:“你不知道是好的,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别给自己和家人惹麻烦,而你们全家都没大到,能抗衡的地步,还是先做到眼前的事吧。” 杜子衡还是举起了酒杯:“多谢殿下厚爱,下官铭记殿下教诲,此事包在下官身上,必让殿下满意。” 隔天下午,苏府的人,前来接被释放的苏磊,可他却是被抬出大理寺的,此时他神色不佳,一脸的病容,双腿已经废了,此生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夫人在看到被抬回来的苏磊后,嚎啕大哭,立即跑去找苏文斌,让他想法办救治,可当苏文斌看过苏磊的伤势后,无力地摇了下头:“脚筋都被割了一段,想接上都不行了,此生,只能如此,废了。” 苏夫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第257章 想再富贵 收到消息回到苏府的苏萌,并没有回苏府探望,而是将已经配好的药,放在了两个瓶子里,分别贴上写好的标志,对身边的丫鬟道:“万不能错了,红纸的送去给韩姨娘,白纸的送去给大小姐。” “是!”丫鬟很乖巧地拿走了。 这时,跟着她陪嫁来的贴身婢女,将一杯沏好的茶,递了过来。 小声询问着:“姨娘,咱们真的不用回苏府看看?” 苏萌冷哼一声:“看?有什么可看的,那里与咱们还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落魄的地方,说到底,就算原本没有落魄,咱们也指望不上的,母亲向来只看重大哥、二弟,想他们会尽孝的,咱们就不用操那个心了。” “说的也是,夫人从来就不关心姨娘,把咱们往这曹府里一扔,问都不问一句,有事的,就想到姨娘了,也不管姨娘现在的处境如何,就让办这事,办那事的。”小丫鬟给自家主子抱着不平。 “还不是她自己算计得不到位,要是当初,她能好好的为我铺铺路,让我能进宸王府,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样子,看看里,多少人,个个都有强大的后盾,一同进门的韩姨娘更比大娘子都受人恭敬,再看看咱们,住在这个小屁院里,每日还得提着心的过日子,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一个做不好,就会受罚,可她眼里,却只有她自己的荣华富贵,从来就没关心过我的死活。”苏萌越说越来气,手在桌上用力地拍了下。 小丫鬟立即向门外看了一眼,再小声地道:“姨娘,莫要动气,小心被别人看到,现在韩姨娘很信任姨娘,大小姐也很依仗着您,等到咱们站住了脚跟,定会翻身的。” “也只能这样了,等到本小姐翻身的那一天,让那些给我脸色看的人,全都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哼!看不起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握紧拳头,目光阴寒地狠狠地道。 苏禹刚进门,就听到管家与他说了今日苏磊回府的事。 他马上瞪大了眼睛地看着管家。 “当真,双腿全都废了?”他问道。 管家点头:“是呀,二少爷,夫人说了,让您回来后,立即去见她,一定要为大少爷报仇才行。” “报,报仇,找谁报,大理寺,是嫌我的命长了是吗?”苏禹眼睛瞪得更大了。 管家四下看了看后,向前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的道:“不是大理寺,是杜子衡。” 苏禹吓得后退了一大步:“开什么玩笑,这有什么区别,杜子衡是大理寺的少卿,找他与找大理寺不是一样的吗,再说了,就算找有什么用,当初可是他自己承认的,与那个采花贼是同党的,人家抓他也没毛病呀,谁让他嘴欠的。” 管家扶住他,也是无奈地摇头:“可现在,府中能办事的,也只有二少爷您一个了,想来夫人也是气不过吧,大少爷现在那个样子,不死不活的,夫人也是着急呗。” “着急就让我去送死呀,她也真想得出来,还当咱们府上是爹爹康健的时候呢,不是了,爹爹已经不行了,现在外面的人,还能给咱苏府人的面子,也都是我在外面撑着呢,指望他们,咱们就得被人看不起了,行了,全当我没回来,什么也别与夫人说,我这就走。”苏禹甩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管家追了出来:“二少爷,您这刚回来,还去哪里呀。” 苏禹一听,又停了下来,向他伸着手:“你不说,我都忘了,给我些银两,我在外面躲几天。” “二少爷,这……”管家为难了起来。 “快点,啰嗦什么,你也想让我去死吗?”苏禹声音大了些。 “二哥!”苏瑾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从门里走了出来:“不是刚回来嘛,干嘛又要出去?” “不关你事,莫问。”苏禹没好腔地道。 “我自然是管不了二哥的事的,刚刚不是听你要银两吗?我这里有一些,二哥拿去吧,仔细些花,也能在外面多待几日,不然,你再回来时,如果被母亲看到了,你就走不了了。”苏谨善解人意地拿出一个钱袋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苏禹高兴地拿过去后,又觉得不对劲,苏瑾向来无力不起早,这小丫头心机向来就多,这回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吧。 “你有什么目的。”苏禹直截了当地问她。 苏瑾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目的,二哥也不想以后见天都过这种日子吧,母亲向来偏心,这可是都知道的,现在大哥是废了,而且原本与大哥有婚约的户部陈郎中家的亲事,也被退了婚,母亲以后对二哥你,自然会更上些心的,妹妹的富贵,不也得指望二哥吗。” “富贵?什么富贵?”苏禹不明白她的意思。 “二哥,你可别忘了,选秀可在明年的三月就开始了,二哥人际那么广,给小妹递上庚年帖子还是可以的吧,只要能入选进宫,那以后,这苏家的富贵不就开始了吗。”苏瑾得意地一笑。 “就你?还选秀?”苏禹满脸全都是嫌弃之色。 “二哥,有些事呢,都是事在人为,在咱们这个家里,可能我并不算什么,可在宫里,就不一样了,能不能一朝得宠,全在怎么行事,而且宫里的机会多得很,你也别不信,等到真有那一日,苏府的当家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呢?”苏瑾再提议地挑了下眉。 苏禹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他可是听诚庆小郡王说过,现在宫里有位惠嫔,那可是宝国公的外孙女,无盐之姿,可却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并于两年前还生了一个皇子呢。 看看苏瑾,怎么也算得上相貌清秀之姿了,说不准还真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到时候,苏家还真就有望了。 他掂量了下手中的钱袋子:“行,这件事就包在你二哥我的身上了,现在就去找找诚庆小郡王,想办法,把你的年庚帖子递进去,你就等好消息吧。” “多谢二哥,妹妹在此谢过了。”苏瑾笑了起来。 当苏瑾满心欢喜的路过苏磊的院门口时,却听到里面吵闹得很,苏磊那骂人的声音还真是不小。 她只是冷哼一声:“都这个德行了,还不消停呢,要不是他惹这么大的祸,家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还不知收敛,死了也是活该。” 她再一甩手中的帕子,拧着身子就往前走去,步伐却是轻盈的。 第258章 制香丸 苏寒受到了诚国公世子妃那个手镯的启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把镂空香囊球举到了古暮云的面前,带着神秘的笑意看着他时,古暮云也是一脸疑惑地在看着她。 “何意?”他问。 “师兄,这可是我能想到的一个赚钱的好方法。”苏寒笑嘻嘻的道。 古暮云板起脸来,严肃地看着她:“师……弟,咱们可是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而非是为了获利而为……你这是要做什么样的买卖吗?” “我这也是治病救人呀。”苏寒对她轻嘟了下嘴。 “嗯?说来听听。”古暮云拿起一边的茶,喝了一口。 苏寒用手指轻戳了下镂空球:“上次咱们给诚国公世子妃所用的药香,不也是几十种药配制而成的香丸吗,它是不是也有治病的效果,这是个镂空球,可里面装的是香料还是治病的药香,那就是因人而异了吧,不一定非是一个用途的嘛。” 古暮云嘴角有了笑意,知道刚刚是误会她了,不过他却矜持地轻点了下头:“还有吗?” “当然有了,有些药,除了服用外,还有外熏的,而这个就可以用得上呀,挂在房间内当熏药炉也是可以的,小巧又美观,随身佩戴也不难看,再说了咱家的那款药香,可是很名贵的,如此有这样一个精致的标配,想必就更能显现出此物的名贵,有何不可的,而且这是回春堂独家出品,也算是个招牌吧。”苏寒说完对她再轻嘟了下嘴。 古暮云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杯,接过她手中的镂空球,举到面前再看了看,然后又皱眉。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图案的?”他问。 “我手里也没有别的呀,这个不能用吗?”苏寒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担心的询问着。 古暮云瞄了她一眼后,轻摇了下头:“也不是不能用,原本这就是各自的标志,不过就是用在这种外售物品上的话,还是有些不妥吧。” “哦……那就换了吧,我当时做这个的时候,可没想到那么多。”苏寒轻轻地耸了下肩。 “无妨,只要在这个上面,再刻铸上‘回春堂’三个字,也就没什么问题,那就让人做成两种,一种就用你这个图案的,一种就用我的那个,可好?”古暮云此时笑看着她。 苏寒意外的看着他:“你不怕吗,真不用问问你师父吗?别回头再挨骂。” “不用。”古暮云笑着摇头,对于她这种有点幼稚的关心,还是挺受用的。 苏寒笑问着他:“那师兄,咱们是不是也得分出来几种药丸香才行呀,比如说,像给世子妃的那种,或是避虫的,或是驱蛇的,或是暖身上的,或是驱寒湿气的等等。” “嗯,自然是要有的,只是这样一来,制香丸就得排上日程了,此事也不可怠慢和出错,需仔细些才行,万一出错可就是大事了。”古暮云轻皱地道。 苏寒点头:“还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加重了你的工作量了,要不这样吧,每天我多看几个病患,给你空出些时间来制香丸。” “也不用如此,这样你也会很疲累的,听说,师门中有几个师弟也要学满出山了,不如让他们来这里,就如你说的那个叫‘实习’,也可以减轻一些咱们的负担。”古暮云笑看着她。 “啊?哦……那这几个师兄弟,可好相处,万一要都是倔脾气的,不会好管理吧,可都是有师父撑腰的呢,再来个犯横的,你也不好处理不是。”苏寒担心的问道。 古暮云轻摇了下头:“这个,还真不好估算,只能看过后,才知道。” “要不这样吧,就别让他们来了,咱俩还不够吗,师叔们可以收徒,咱们也可教些学徒呀,看看我家小兰和小诗,现在基本的医理、看诊也是可以的,简单的病患她们可以先初诊一下,严重的,可转过来给咱们,也能省些事的,总比来个不服管的强吧。”苏寒提出自己的建议。 古暮云沉思了一会,再抬眼看她:“这样也行。” “要不,这个制香丸就定量,一个月只供应一定的数量,售卖完就不再供应了,想买就等下一个月的售卖日,这也叫物以稀为贵,这样你看行不。”苏寒再托着下巴琢磨着对策。 “这个好,这样也可省去天天制香丸的时间,只要集中几日,制出后即可,也不耽误什么事情,行,就按你说的办法,师门那边,我也就别搭这条线了,不过要是有人找上门来的话……要怎么办?”古暮云笑问着她。 “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就直接让他们自立门户呗,都是有师承的,想的也是打响自己的声誉,在咱们这里,出了名也只会说是仙瑶宫的弟子,哪个师承的可能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自身的名气可能也不会太强,知道的,应该都是回春堂的大夫。”苏寒轻点头的道。 古暮云又笑出声来,也跟着点头:“还真是,也只有你,是个不想出名的,连真姓名都不能用的,自然是不在乎这名声、名气一说,但有的人,就不同了,让他们屈尊于我这间小医馆的名声之下,也真是埋没了人才。” “才不是呢,现在的回春堂可是在京城响当当的名气,这是人就有私心,我不也是一样,只是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是想看诊,却不想用真名的,他们应该是想出自己的名气的,反正都是一样的。”苏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行了,你这个东西就留在我这里吧,回头找人做一批出来。”古暮云笑着将那镂空香球收在了自己的袖兜里。 苏寒这才又回手接过韵诗递过来的小册子,放在了古暮云的面前:“抄好了,请师兄过目。” “嗯,再给你一本,回去有空看看,你也可以制出想用的香丸来的,不用非用我制的。”古暮云说着,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小册子,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翻看了一下后,惊讶地抬眼看他:“师兄,这是你自家的东西,真舍得?” “有何不舍,只要你想学,我就舍得。”古暮云暖暖的笑看着她。 苏寒抱着这个册子美美的笑了起来,却没有看到他那别有深意,一闪而过的目光。 第259章 说的到底是谁 回到王府,才听说了关于苏磊的事,可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兰阳本是来劝慰她的,可见她这般淡定的样子,还真不知要怎么说了。 苏寒却将古暮云刚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放到了她的面前:“交给你一个新任务,务必在十天之内,把这个册子抄录一遍,记住,要仔细,万不可抄错了,有疑问的地方,不可乱写,定要记录下来,回头我问过师兄,确定后,方可再抄录。” “明白,这是什么呀?”兰阳高兴有事情可做。 “这是制药香丸的配方,上次在诚国公府我不是说过了,回春堂有药香丸,每一丸中所用到的配药就得十几种,这可是好东西呢,今日师兄就将这制香的配方册子让我看了,咱们抄录一份,这个原本还给师兄,这可不是师门的东西,而是师兄自家的秘籍。”苏寒说着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衣服。 兰阳跟在她身后,双手捧着那册子:“这么说,古大夫是同意了您先前说的那件事了呗,要真是如此,我是不是也可以参与一下呀,小皇婶,我也想扮成您这样,出门走走,见见世面……”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要问过宝庆郡王和郡王妃,而且也得让殿下同意才行呀,再说了,就算不出府门,你在府里,也可以制药丸的,要知道,制这个一点都不简单。”苏寒换完衣服,走了出来,拉着她又回到了厅中。 “说的是呢,可我就是想……这几日,外祖父和外祖母都神神秘秘的,感觉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没觉得哪里闯祸了,而且今日把我送回来时,还叮嘱道,让我听小皇叔和小皇婶的话,万不能惹祸,最好不要外出乱走,等他们来接我回府过年,怎么感觉都不太对……”兰阳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苏寒看着她,眼睛眨了眨地问道:“兰阳,我问你件事,你如实的与我说明,莫要隐瞒,可好?” “当然,我自然不会与小皇婶说谎的,也不会隐瞒,你不光是我的小皇婶,还是我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兰阳笑得很是坦荡,又无邪。 苏寒招了下手,韵竹进来,放上一壶新煮的花蜜暖身茶后,就退了出去。 兰阳为两人倒上茶后,就笑看着她:“小皇婶,是不是想问,关于苏府的苏大少爷的事,你莫要难过和伤心,说白了,此事就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酒后失德,口无遮拦地乱说话,这也就是大理寺行动快,抓到了那个真正的贼人,不然,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这也算是庆幸吧。” 苏寒轻点了下头:“是呀,祸从口出,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人前不可显贵,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被惦记上了,不知哪日就会发难了,好的可以捡回一条命,不好的,就会失了命。” “说的是呢。”兰阳还为她能想通,而高兴呢。 “财不可外露,也是句经典警句,不但是要防外人,有时,对家人也是要防的,所以,才会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一说了,因为你不知道,听这些话的人,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要不怎么会说,人心隔肚皮呢。”苏寒再说得深入了些。 兰阳认同地点头:“嗯!这些话听着很浅显,可仔细琢磨一下,还是很深奥的。” “兰阳,我问你,关于你父母的事,你还有多少印象?”苏寒只能直奔主题了。 兰阳想了想后,有些懊恼地轻摇了下头:“当时我太小了,不过才四岁,对于他们的印象,现在想起来,好像都有些模糊了,只因当时出事时,我不在当场,也是事后听闻的,虽然悲痛,但过后也没有太深刻的体会,小皇婶,我是不是很不孝呀。” “别说你了,就是我吧,因为母亲自小就对我用药,让我痴傻,说是为了保全我,可我对于她的印象和情感,好像也不深刻,只停留在,她是个很漂亮,有仙气,还很有耐心的女人,要说印象深,情感深厚,她都不及沈嬷嬷,这也不能说我也是不孝吧。”苏寒对她摇了下头,安慰地拍着她的手背。 “这怎么能相同呢,你那是生病呀,所以才会……而我不是。”兰阳轻嘟了下小嘴。 “你怎么不同了,你年纪那么小,又没亲身经历过那场意外,只是听闻,他们一下都没了,小孩子本就无法理解这种离别是什么意思,随着时间,你长后,是明白了,可他们对于你来说,却也渐渐的生疏了,是不是?”苏寒试着说出她能理解的话来。 兰阳点头:“是的,总感觉悲伤的情绪,没有那么强烈,这话,我只敢与您说,不敢与旁人提的,生怕他们会说我。” “如果,现在找到了当初那件事,本以为是意外,实则是人为的主谋凶手的话,你会如何?亲手杀了他,为父母报仇吗?”苏寒问她。 兰阳愣了愣后,沉默了,轻咬着下唇,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苏寒轻呼了口气的道:“可能我不会,就算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还会活过来吗?我认为,死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活着才是,尤其是做了坏事的人,在他被人揭发后,让他继续活着,那才是一种折磨和煎熬,而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被他害死的人忏悔和赎罪,这可比一刀杀了他们,更解恨。” 兰阳抬眼看着此时,目光有些阴寒,表情有些狠绝的苏寒,她认为,她是在说苏文斌,那个害死她母亲的人。 兰阳握住她的手:“我认为这样是对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所做的恶行,就让他活在忏悔和恐惧里,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苏寒看向她,欣慰地一笑:“我也这样觉得,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兰阳顿时一愣,不明白地眨了眨,她们说的到底是谁呀。 这时,萧沐庭出现在门口,目光深遂地看向兰阳,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不如就告诉她吧,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再面对时,她不会太慌乱。”她道。 兰阳立即看向门口,目光中全是询问。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本王告诉你。” 第260章 兰阳的抉择 萧沐升被关在了万梅山庄的一处庭院之中,有十个人在看守着他。 经过了这些时日,他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那般意气,只有颓废。 宝庆郡王请了大夫给他看过诊了,他此时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时日不多了。 倚靠在床头处的萧沐升,双眼中早就没了往日的光彩。 当房间的门被推开时,他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兰阳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中,打开食盒,一股菜香涌了出来。 而这菜香,还真让萧沐升有了反应,他缓缓地扭头看了过去,却看到了兰阳。 “怎么是你!”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兰阳平静的抬起无波的目光,看向他,再淡淡的道:“不然呢,你以为会是谁,外祖父还是外祖母。” “你来干什么,出去!”萧沐升冷冷的道。 兰阳却一点没有恼怒的表现,依旧将食盒中的饭菜都摆放在了桌子上,还将一双筷子放在了对面的位置。 “吃饭吧,这都是你平时最喜欢的菜,尤其是这道嫩笋烧牛肉。”兰阳平静地道。 萧沐升猛然地瞪向她,然后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她大声的嘶吼着:“你想怎么样!你想干什么,报仇吗?” “为什么不,是你杀了他们,是你让我成为了孤儿,不是吗?”兰阳目光一冷。 萧沐升一挥手臂,却差点把自己给闪倒,他扶住一边的床架,才稳住身形。 “是又如何,就算我不动手,你以为苗家的人就不动手了吗?天真!”萧沐升冷声嘲讽着。 “他们动是他们的事,而你,可是母亲的亲兄长,我的亲舅舅,你怎么会动杀她的念头,就算她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天真的是你吧。”兰阳还是不恼,还很好笑地看着他。 萧沐升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那是她们太狡猾,东西都没带在身边,反是放在了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身边,这一点我承认,是我失算了。” 兰阳轻呼了口气:“二舅舅,说起来,你的恨根本与我母亲就无关,你不过就是怪外祖父弃你之恨,你不敢对外祖父下手,也是因为,他有那个郡王的身份,你还指望着,继承呢,因为你知道,在你没有清除大舅舅之前,要是外祖父有什么意外,那这个郡王一定是大舅舅的,可为什么,要对我母亲下手呢,她又能与你争什么呢。” 萧沐升再嘲讽地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小丫头果然就是个小丫头,你知道什么,钱财对于谁来说,都是好东西,她不过就是生得好,在郡王府里,先皇又封她一个郡主的身份,让她嫁得那么好,你可知道,当年她出嫁时的嫁妆有多少,整整十五大车,再加上皇室中各府给的陪嫁,就运上近二十车,谁会不眼红。” “就为了这?”兰阳轻皱眉。 “这些还不够吗,而你父亲,因是家中嫡长子,财产更多,他们夫妇二人加起来的财产,都富可敌国了,可放在他们手中能干什么,我身为兄长,向她借来用用,她还让我写借据,还要写明归还时限,怕我穷,还不起是吗,那我就不还了,能怎么样呢。”萧沐升完全就是在耍赖,说出来话,痞里痞气的土匪逻辑。 兰阳轻呼了口气:“到今天为止,你都不认为你是错的是吧,从来没因为你杀了他们而后悔过,是吧。” “当然,我为什么要后悔,是她们欠我的,如果不是当年,因生产那个贱丫头,母妃的身体怎么可能会那么差,外出为何就不带上我,把年纪还那么小的我,一个人放在这偌大的京城皇宫之中,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而她呢,却可以在母妃的怀里撒娇,受到那么多人的疼爱和宠爱,我有什么错。”萧沐升瞪着眼睛,怒声道。 兰阳摇了摇头:“可错并不在我母亲和大舅舅那里,这个决定,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决定的,而且先皇祖父并没有亏待于你,你在宫里的一切待遇都是与皇子无异,你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错找借口,就为了得到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杀了我的父母还不够,还对我下手,让我生病,如果再有一年的话,想必我也会因病而逝,到时候,你真的能如愿得到我手中的财产吗?” “为什么不能,苗家再能,也不能与皇室抗衡,我扣住你的所有财产不放,他们还能怎么样,是你命大,遇到了一个好管闲事的傻子,还真把你给治好了,那又如何,她却救不了你那已经死去多年的父母,你不一样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萧沐升嘴损地往兰阳的痛处戳着。 兰阳却轻笑出声地摇了下头:“二舅舅,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我相信。” 萧沐升白了她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还相信,头上三尺有神明,恶人有恶报,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吗,真以为,你所做的事很隐秘,不会有人发现吗?现在不一样成了这般样子,病不久矣,随时都会离世。”兰阳嘲笑着他。 “住口!”萧沐升指着她,大吼着:“要不是有那个萧沐庭帮你,你以为你会还活着吗,要不是父王和母妃不分轻重,又怎么会重女轻儿,把你这个苗家的孤女收在身边,不然你早就与你的那个死鬼爹娘团聚了。” 兰阳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要不是看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面子上,你早在几日前,就被我毒死了,可我不会动这个手,让他们伤心,我要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天天都活在对我父母的忏悔里,让你看到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着,如果你幸运更能让你看到我,风光大嫁,十里红妆,你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记住,好好的活着,别那么早的死,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放肆!”萧沐升指着大叫。 “接下来,我会好好的去收拾一下,欺负过我的两位姐姐,当初她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她们,这就叫以牙还牙,还有你的那位结发妻,没给你出过什么好主意,你应该能看到她们的下场。”兰阳阴阴地一笑,大步地走了。 随即屋内传来萧沐升的嘶吼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第261章 又给摆平了 而走出房间的兰阳,却已经扑在了苏寒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萧沐庭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目光看向那间房屋时,再阴了阴。 宝庆郡王与郡王妃就站在院外,两人此时除了失望外,还有看到兰阳时的心疼和难过。 苏寒轻轻地拍着兰阳的背,安慰着她:“好了,好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就好,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的现世报来了。” “我就是觉得憋屈,想我母亲一直视他为亲人,可他却能如此狠心地对待她,就为了那些根本不属于他的钱财,怎么会是这样呢……”兰阳哭泣着。 萧沐庭叹声道:“为了名、利二字,有多少人向亲人举起了屠刀,你也莫要伤心,只要你心中向阳,恩怨分明,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让自己活在仇恨里无法自拔,就是最好的报复。” “对,就是这样,那些恨你、害你的人,就是想看到你的惨样,可你就非要好好地活着,向阳而生,让自己活得比他们幸福和快乐,这才是最好的报复。”苏寒安慰着她。 兰阳抬起头来,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坚定地点头:“小皇婶说得对,我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呢,我一定要活得比谁都好,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不让爱护我的人难过。” “这样才是我的好徒弟,咱就好好活着,气死他们。”苏寒帮她擦着脸上的泪,鼓励地点着头。 “对,气死他们!”兰阳也坚定地点头。 萧沐庭却被这两人的样子逗笑出声来,再搂上苏寒的肩:“那咱们回家吧。” 兰阳却摇了下头:“小皇叔,我还有件事没做呢,我要去萧思怡和萧思岩那里,我要告诉她们,我的决定。” 萧沐庭担心地看着她:“兰阳,她们不值得你那样做。” 兰阳很认真的道:“小皇叔放心,我不会动她们一手指头,我才没那么傻呢,定不会让她们讹上我的,我就是要告诉她们,我不会再忍让了,也不再纵容她们了,从此后,她们就是我杀父母的仇人之女,我们是仇人,不是亲人了。” “好,外祖母陪你一起去。”宝庆郡王妃站在院门口,对她点头道。 兰阳对她笑道:“多谢外祖母。” 苏寒看着她迈着坚定的步伐,随着宝庆郡王妃一起离开,她不由地扭头再看向这院内的房间。 萧沐庭看出她的心思,摸了下她的头:“这是兰阳的事。” “我知道,我是在想,是让他就这样的离开,还是想办法再让他多活些时日,就如兰阳说的,让他看到她幸福,让他亲眼目睹亲人的离开,会不会更痛快些。”苏寒盯着院内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寒。 萧沐庭低头覆在她的耳边:“可本王不想他再活着,此人太危险,万一他再来个垂死挣扎,绝地反击,遭殃的人,可能会很多。” 苏寒的眼睛转了下,扭头看向就在眼前的萧沐庭的那张俊脸,再对着他萌萌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那还是听你的吧,不过,也不能让他走得那么舒服,肉体上的疼痛,是不是可以有,我就是想帮兰阳讨回来一点,怎么都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不出点力,总觉得不合适。” “这个我可不会,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萧沐庭对她宠溺地挑了下眉。 苏寒再对他甜甜的笑着:“放心吧,一定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都能配出这么厉害的药来了,不愧是神医呀。”萧沐庭夸着她。 苏寒却不好意思的调皮吐了下舌头:“不是我,是师兄,他配出来的药,才是一绝呢,我感觉,可不比从苏文斌那里得到的半篇毒经差,只从他放在苏磊房间里的那包药就看出来了,足可以乱真的。” 萧沐庭的表情顿时就冷了下来,酸酸地道:“他真有那么神,比白清阳都厉害,那他也可以当师父了,还当什么师兄。” 苏寒刚还得意地晃头呢,听到这话,她扭头抬起的看向他。 “他有徒弟呀,而且还收了好几个呢,比我的多。”她故意再抿嘴一笑。 “那他有事还找你,自己办不就行了。”萧沐庭声音更冷了些。 苏寒踮起来脚,伸手捧住了他的俊脸,仔细地盯着他,左右的看了又看。 萧沐庭怕她摔倒,只能伸手搂住她的腰,可她这专注的审视的目光,还真把他给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了?”他不由地问。 “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哟……”苏寒笑道。 “哪有,本王怎么可能吃醋。”萧沐庭被拆穿了心思,脸上有些微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这样不自信的他,可真不想被她看到。 苏寒轻轻一蹦,双手直接搂上她的脖子,萧沐庭只能双手环抱住她的腰。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也不用吃他的醋呀,那是我师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咱不也是利用他的铺子和医馆满足了咱自己的心愿了吗,朋友罢了,你可不能想得太多,会伤神,会变丑的,那样就不好看了。”苏寒软声软气地轻哄着他。 “可你现在,说话三句都离不开他,我不喜欢听,还不能说了吗。”萧沐庭对她眯了眯眼睛,警告着。 “当然可以呀,我保证,以后在你面前,一定少提到他,这总行了吧,不过,他是真的在帮我嘛。”苏寒用手轻晃着她的脖子,撒娇地道。 萧沐庭再扭头冷“哼”了一声。 苏寒本想下来,可他却不放手,就这样抱着她向前走去。 她直接靠在他的肩头,小声道:“别说,他还真挺厉害的,就他那日给我的那本制药丸的小册子,我看了就受益匪浅,可见他的身份原本也是很不简单的。” “当然不简单了,古家也算得上个医学世家,祖辈也出过几位名人,无论是名誉还是财力,都不容小觑。”萧沐庭嘴角扬起了笑意。 “那他的家族一定很庞大了,可他怎么会在京城这个地方只开个小医馆呢,还去了仙瑶宫拜师学艺?”苏寒又在他的肩上轻蹭了下,柔声地问。 “家族大了,久了都会出现问题,家道中落也是有的,这不奇怪……”萧沐庭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他又被苏寒这亲密的小动作给摆平了。 第262章 萧家姐妹被休 萧思怡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回到了太常寺卿任宏达的府中。 想她前半个月,因任经桓要纳妾而与这吵闹了起来,她神气十足地回了娘家,信心十足地等着任经桓向往次一样,低头认错来请她回去。 可是却没想到,这次她是如此灰溜溜的自己回来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昨日,当她见到兰阳在祖母的陪同下,来见了她们姐妹,并告诉了她们一些事,兰阳警告她们,别再拿宝庆郡王府当后盾,早在两个月前,宝庆郡王就已经断了与她们之间的亲情关系,就算她们死在外面,宝庆郡王府都不会给她们收尸的。 在临离开时,祖母又告诉她,如今萧沐升已经病重,时日无多了,而他就会被留在万梅山庄,从即日起,郡王府再无他们这一房的位置,而且萧沐升的夫人也被一纸休书逐出门去,不得再踏入郡王府一步。 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以往无论她再怎么蛮横,都会有父母撑腰,而且因为身为宝庆郡王的孙女,她可以在外面横着走,可现在,她真的没有这个优势了。 如果她要是再不回到任府去,她将会一无所有,也没有安身之所了。 可她刚一回到府中,就看到原本她所居的主屋院内,下人正在往外搬着她的东西。 她立即冲上去阻止,却按下这个,再去抢那个,但府中的下人,虽然没有与她硬碰,可也个个露出鄙视之神色,完全不理会于她。 萧思怡怒声的大吼着:“都给我住手,你们这帮狗奴才,竟然敢趁主子不在时,抢夺主子的物品,可知本夫人可以把你们扭送到官府去治罪。” “是本官的命令,你还回来干什么。”任经桓冷冷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 萧思怡立即转回身,乞求地看着他:“相公,你这是为何,我们可是夫妻呀。” “你还知道是夫妻吗,一离府就是半个月有余,你还当这里是你的家吗,谁家夫人如你这般当的,不想当,本官绝不强迫你,现在,你拿着这封休书,可以滚了,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了。”任经桓将手中的休书,扔在了地上。 “相公,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这样无情。”萧思怡哭叫了起来。 任经桓冷冷一哼:“你哪里对得起我,自成亲以来,已经足有两年,你却一男半女都为给我添上一个,而且还浑身臭气熏人,令人作呕,更是娇纵跋扈到了极点,无容人之量,对于妾室向来是非打即骂,你怀不上,也不让别的人怀了身孕,就是个妒妇。” 萧思怡听他将自己数落得一文不值,原本就是个大小姐脾气,哪受得到这种,火气立即就窜了上来。 她不管不顾地就指着任经桓,大声地道:“好啊,杜经桓,你这回总算说实话了,你就是嫌弃我是吧,可我在嫁你之前,也是个完璧之身,我自嫁你以后,安分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会得了这一身臭的毛病,不是你过给我的吗,你不知道洁身自好,将病患传给了我,生不出孩子,你全怪在了我的身上,你为何不去医馆好好查看一下,是你自己得了脏病生不了,别往我身上赖,看看你纳的那三个妾室,哪一个生出来个蛋了。” “胡说八道,你就是一个泼妇,难怪连宝庆郡王都与你们这一家人划清了关系,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府的孙小姐呢,你现在连个下人都不如,滚,立即滚出任府去,本官再也不想看到你。”任经桓指着门口大声道。 萧思怡本就有泼妇体质,这回也就全当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知道,如果此时她还要什么尊严和脸面的话,那么她就被扫地出这个太常寺卿的府门,而且是一无所有。 她转身就往木廊的台阶上一坐,双目怒瞪着任经桓:“姓任的,你别以为,就你拿着那一纸休书就想打发了我,想我当年嫁进门来时,嫁妆可是不少的,你不会是穷到这个份上了,都想私吞吗,再有,圣秦可是有律法的,所有朝臣休妻,都必须夫妻双方二人同时签字画押方才作数,就你单方面的签字,根本无用,你别当我不知道,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你,你个泼妇!”任经桓指着她大骂。 “对,可你当时就是想娶我这个泼妇,哭着喊着上门求娶的可是你们这太常寺卿的任府,任经桓,你自己拍拍良心想一想,你从娶我后,从我母家得了多少好处,现在看到我父亲这一门落魄了,你也跟着落井下石了,你良心何在呀。”萧思怡嘶吼着,表情很是狰狞。 “你少在那里乱说话,本官可没得到你家什么好处,就你父亲那个贪得无厌的人,多少好处能喂饱他,自己没什么本事,全凭着是宝庆郡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就没办成过一件大事来,哼,也算是本官当初是瞎了眼了,娶你过门,早知道,一定会去求娶兰阳郡主为妻的,她可比你好太多了。”任经桓嘲讽地道。 “你做梦吧,兰阳是什么人,那可是郡主,就你一个小芝麻官,还想攀高枝,当初你可是嫌弃她有病,生怕会过给你,怕得要死,现在看她病好了,你又想得好处了,你当你是谁呀,小心被小皇叔一剑砍死你。”萧思怡大声地骂着他。 “来人,把这个泼妇给我扔出府门去,不得她再进入府门一步,萧思怡无论你是否同意,你都被我休了,从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滚吧!”任经桓不耐烦地挥着手。 萧思怡就算再耍泼,再挣扎,也抵不过任府的那些家丁小厮,十几个人,把她抬起来,扔出了任府,任她坐在府门前先是破口大骂,后又拍门求饶,再是哭求收留,但始终,任府的门就没再开过。 当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宝庆郡王府时,正看到抱着个小包袱窝坐在王府门前台阶上的萧思岩。 可没等她询问呢,萧思岩冲起来,向她抓了过来,嘴里还骂着:“都是你,全都是你,为何非要与兰阳为敌,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怪你!” 第263章 卖得什么药 次日中午,常宏达带着常经桓,吏部尚书陈子荃带着其嫡长子陈秋石一起坐在报春酒楼的雅间内,恭敬地看着坐在那里的萧沐庭。 “本王今日就是设宴答谢四位大人的,办得不错,本王敬两位公子一杯,以后可另择佳妻了。”萧沐庭面无表情,语气淡然的道。 四人全都惶恐地端起了酒杯,齐声道着:“能为宸王殿下办事,是在下的荣幸。” 萧沐庭对他们点头道:“干!” 可他却只是小抿了一口酒,就放下了酒杯。 这四人也不敢问,只能一口就干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后,依旧规矩又局促地坐在那里,听训。 萧沐庭冷哼一声:“本王向来都有个坏名声,这回可是让你们都见识了,这可不能怪别人,谁让她们得罪的是本王最疼爱的外甥女呢。” 四人互相偷瞄了一眼,都不敢接话。 萧沐庭再对他们点了下头:“前些日子,本王在回春堂门口,见过小任大人,当时你可是去找那医馆的两位大夫兴师问罪的吧。” 任经桓吓得马上起身施礼:“宸王殿下误会了,是有人报了案,说在那回春堂看诊时,被人殴打了,下官也是依规带人前去查看,正好遇到了瑰琦公主,方知是一场误会,宸王殿下请明鉴呀。” “别怕,本王不过就是问一下,你坐下,今日只聊家常。”萧沐庭对他挥了下手,看似很随意,也很和善。 可只有他们知道,这是多吓人的一件事呀。 任宏达也立即帮忙解释道:“是呀,宸王殿下也知道,先前萧氏怎么也是宝庆郡王的孙女,自过府以来,向来蛮横,她所用之人,也非府中的下人,而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我们也不好管呀……” 陈子荃也马上表态,算是给自家儿子开脱:“确实是如此,我府中的那位也是一样,不但府中的事要处处把管着,就连我们在公职上的事,也会有诸多询问,不与她说明,还会不高兴,着实是难了些。” “公职上的事?秋石现在任职于漕运衙门,她询问这些事情干什么,她懂吗?”萧沐庭纳闷地问道。 陈子荃摇头再点头:“下官一开始也觉得她不应该明白这朝堂之事,可后来发现,她好像还真懂一些,所询问的事件,内情还是很有章法规矩的,而且她听完后,并不做分析,只是听,也不知所为何来。” 任宏达也道:“还真是如此,要平日里单看萧思怡真不是个太明理的人,可在询问这些事件上,还是很精明的,处处都能问到点子上,下官也觉得不解,但下官却是没有与她说过什么。” 萧沐庭再抬眼看向任经桓,他立即摇头:“下官也从未与她提到过公务上的事件,不过因下官身处于京兆尹府衙,京中发生的一些事件,她也有所耳闻,会问那么一嘴,但下官都会以案件未办结为由的推诿过去,更何况,下官与她来往的也不是太过密切,很少去她的院子里……” 萧沐庭突然就冷扬了下嘴角:“萧沐升,还真是不遗余力呀,连自家的女儿都能派上如此用场,你们这两家四位,就涉及到了朝中的四个不同的部门,真是好算计。” 四人一听,立即慌了,全都起身对他道:“殿下,下官绝没有将衙中情况与这妇人说明过。” 萧沐庭再对他们挥了下手,轻点了下头:“本王明白,别慌,都坐吧,说了,今日就是聊家常,无需如此,坐吧。” 四人此时全身都是冷汗,就算坐下,也感觉是在如坐针毡般的不安。 萧沐庭再对他们伸了下手:“吃菜,今日本王一是来答谢各位的帮助,二是也算为你们庆祝一下,两府也算是送走了一个瘟神,以后你们的府中,必会安宁和谐,过上舒心的日子了,现在两位小大人,全都无了正妻,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任宏达与陈子荃互瞄了一眼,全都苦笑地摇了摇头。 任宏达道:“姻缘一事,强求不来,还是看孩子们各自的缘分了。” “是呀,他们看对了,才是最好的,家宅安宁,可比什么都强。”陈子荃也笑了笑地点头。 萧沐庭也点头,再看向陈秋石:“听闻小陈大人原本有个青梅竹马,只因需与萧家结姻,而伤了该女子的心,现在主妻之位虚空,不如接回来,也算是一种补偿。” 陈秋石脸上有些尴尬之意,抿了抿嘴角道:“宸王殿下明鉴,此女一直被下官细心关照着,未曾让她远离,不过就是没得接进府中罢了。” “也是真委屈了宋小姐,人家可是宋御史的嫡三女呀,就这样给你当了妾了,快快备份礼,将人明媒正娶回来,也好全了你们陈宋两家的情谊,要知道,你父与宋御史可是同窗知交好友,让你都给掰生分了。”萧沐庭淡然地笑着给他出了个主意。 陈秋石再度起身,对他深鞠一礼:“多谢宸王殿下,下官回府就派人前去提亲,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舒蔓过门。”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对他摆了下手,再对陈子荃道:“你这儿子,果然实在,不错。” “小儿就是太过实在,可这样好,最少没有那么多的歪心眼儿。”陈子荃有了些许的得意。 能得到萧沐庭的夸赞自家儿子,他自然是高兴的。 萧沐庭再看向任经桓:“听闻,你现在的妾氏王氏,原本是你的正妻,只因要娶萧思怡,所以才会被下堂成了妾的,当真?” 任经桓与任宏达的面上都很尴尬,但也都点头了。 萧沐庭点头道:“萧沐升仗着自己这郡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做了太多的恶事,本王还要为他平事,真是无奈。” “下官已经想过了,会恢复王氏的正妻身份,不想再让她受委屈了。”任经桓在其父暗处示意下,马上回答道。 “理应如此!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不可让跟随自己的女人,受这种委屈,回头,本王会送份大礼过去,也算是帮萧沐升先前的过错,补偿一下吧,谁让他是本王皇叔的儿子呢。”萧沐庭委屈巴巴的道。 “多谢宸王殿下厚爱!”任经桓马上道谢。 可他们四人,心中依旧在打鼓,完全没有明白,这萧沐庭到底在卖什么药。 第264章 谁有病 回春堂医馆的门一开,就有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还把阻拦他们的医馆小伙计天冬给打了。 齐掌柜冲出后堂来,伸手拦住了他们。 很生气地问道:“几位,是来回春堂诊病的?” “不来诊病,谁人来你医馆做什么,叫你家的古大夫出来,给我家小郡王瞧瞧病。”苏禹神气活现地晃了出来。 齐掌柜的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游走了一遍,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有一个衣着华贵,但头上包着一个布巾,只露出一双泛着红丝的眼睛的人。 他不慌不忙地对这些人抱了下拳:“这位公子说的是,不瞧病自然是不会来医馆的,可来回春堂看诊的人很多,还请各位守守规矩,在门房处可以拿到看诊号牌,听号叫诊,有劳。” “放肆!来回春堂看诊,算是给你们面子,还敢让我们小郡王排什么号,现在就给看,不然,小心要了你们的小命。”苏禹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齐掌柜可不在乎他,要说刚来这说城开馆时,只因自家主子低调,不想让人知道他是有靠山的,他还真是谨小慎微的,可自从苏寒入驻回春堂后,宸王殿下隔三岔五就会来馆中坐镇,谁人不知,回春堂与宸王有关联,哪有人还敢在这里闹事。 今日这是哪位不开眼的,还是个“小郡王”,也不知,当得知真相后,这位“小郡王”是否不还能如此的镇定的了。 齐掌柜礼貌的一笑:“这位公子,话可别说得如此大,谁人不知,想在这京城之地站稳脚跟,怎么都得有个倚仗才行,公子是不是没打听过,我们这回春堂的背景呀。” “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字,谁是倚仗不重要,有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能来回春堂看诊的,也是看中了咱们这里医术高明,但也要明白,进哪家店,守哪家规,如若不然,天王老子都不一定给面子。”苏寒那清冷的声音,在这些人的身后响起。 他们全都统一回身,齐看向门口正走进来,一身白色锦棉披风,带着白毛风帽的瘦小的苏寒。 而在她身后一起跟进来的,还有四个挂刀的黑衣男人,仔细一瞧,这才认出来,都是宸王府的侍卫。 苏禹只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只因在府里,苏寒每日都是蓬头垢面的,不是她自己弄的,就是被那些兄姐们给弄的狼狈样,再加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多些,根本不知道她原本的样貌是如何的。 再次见到她,是在她与萧沐庭回苏府的那一次,可她的穿着太过华贵,头上的饰品也很精美,还画了精致的美妆,很是让人惊叹她原来是个这么美的人。 可现在,她不过是素妆出镜,而且还是一身的男子装扮,只是让他感觉此人眼熟,却怎么都没想到,是谁。 苏寒根本就没怕被他认出来,如果他要是认出自己的身份,那她也不介意,亲手送他一程。 齐掌柜立即过去,笑道:“沐大夫,今日可是早哇。” “早嘛,没看出来,这不已经有人上门了,什么病?”苏寒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韵诗,根本都没瞧这些人一眼,而是语气和善的问着齐掌柜。 “还真不知道,进来多时,也没说出来个病症,只是在叫囔着让古大夫出来。”齐掌柜依旧温声温气地回答。 “师兄呢?”苏寒再向后堂方向看了一眼。 “主子在备药。”齐掌柜再笑道。 苏寒点了下头:“行了,您老就回柜台守着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那就有劳沐大夫了。”齐掌柜再施了一礼,转身走回到了柜台处。 这时,苏寒扔出一个小瓶子:“这可是上好的消肿药,我的独家秘方,让天冬敷在脸上,一个时辰必会消肿止痛,恢复他俊帅的小脸蛋。” 齐掌柜回身双手接住,马上谢着:“多谢沐大夫关心,天冬还不快谢谢。” “多谢沐大夫。”天冬口齿不清的道。 苏寒轻摆了下手,转身就向一边的桌前走去,转身潇洒的一撩衣摆,坐在了椅子上,而且还翘起了二郎腿,正看向对面的站着的这十几个人,淡淡的问:“谁有病!” 她这一系列的操作,已经完全的镇住了场子,这些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不过就刚刚齐掌柜接药瓶的那一手,却让江滨等三人都看出来些门道,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苏禹先回过神来的上前一步:“你的医术,比这里的知名坐堂的古暮云好吗,如果没把握,就让他出来给我家小郡王看病,别在这里摆谱,瞎耽误时间。” “反正比你好,看是不看,不看就滚,别在这里碍别人的眼。”苏寒很不客气的直接道。 “你!放肆!如此无礼,怎能胜任坐堂大夫……”苏禹气愤地道。 “我凭本事给病人看病,能看好病才是大本事,我嘴损些能治大病,不像学某些人,为了得别人的恩惠,低三下四,自降身份,不惜给别人当奴才,丢祖宗的脸面。”苏寒冷哼一声。 “你!”苏禹指着她:“你说谁呢!” “谁接话说的就是谁呗,怎么,这年头捡钱都不稀奇,还有主动来捡骂的,对愿意对号入座,我也不好挡着你。”苏寒的声音更不屑了。 苏禹再上前一步,指着她时,突然手腕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回神看去,正看到江滨将手中的剑扛在肩上的动作,他还瞪着他:“不想活了是吧,敢指我家公子!” 苏禹吓得后退了两步,这宸王府的侍卫能叫这个人为“公子”,可见此人的身份也非一般,他是谁呀。 “有病没病,没病别在这里捣乱,小心被打死。”苏寒接过韵诗的热果茶,喝了一口,懒洋洋的道。 “有病!当然有病了,你快给我家小郡王看看。”苏禹还是想找回场子的硬声道。 苏寒指着他:“你,外面等着,管好你带来的人,别发出声音,不然让你们终身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再指着被布巾包着的那个锦衣华服的人:“你,跟我进去。” 第265章 谁给你用的药 苏寒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那个包着布的“小郡王”还站在那里,正盯着她呢,眼中满是疑惑和紧张。 “你不看病了,那可以走了。”苏寒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她,满是嘲讽地冷哼一声。 包布巾的“小郡王”这才开口,发着沉声地问道:“你真的治好本小王的病。” “你不让我诊脉,光看你包得如此严实的样子,就能看病呀,你当我是神仙吗?看是不看!”苏寒的语气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 “可否,带一个我的人进去。”他再提要求。 “随便,只能带一个,但一定不是他。”苏寒指着苏禹警告着。 这位小郡王是真想带苏禹进去,可一听这警告,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对身边的一个小厮勾了下手指,两人一起尾随着进了诊室。 这边的门帘刚一放下,后堂的门就被拉开,古暮云一身粗布玄衣的走了出来。 齐掌柜立即从柜台处跑了过来,小声地把刚刚的情况与他陈述了一遍。 古暮云在看向苏禹及站在那边的一伙人的目光里,也多了些厌恶的表情。 “安排他们靠边落坐,别影响了其他诊患,叫号吧。”古暮云淡淡的道。 “是,主子。”齐掌柜转身就往一边的隔门走去。 伙计将那扇门推开,再将布帘子挂起,叫着今日第一个就诊的病患。 齐掌柜再转身走到了苏禹等人的面前,向他们身后靠门的位置的一张桌子指了下。 “各位,去那里等着吧,别影响了别人就诊。”看似礼貌的举止,可里面却带着严重的敷衍。 苏禹刚要开口指责,就看到江滨扛着手中的剑,向他晃了过来。 他立即转身带着那些人就往指定的桌前走,很老实地坐在那里等,他可是“好汉”不能吃这个眼前亏,他是真的打不过这个人。 江滨也没放过他们,也走了过来,在邻桌处,拎了把椅子过来,就放在了苏寒诊室外正对着门口,手抱着剑的坐在那里看守着。 苏禹马上把头低下,尽量减少存在感,生怕被他再打喽。 因为他知道,就算真被此人打了,也是白打,因为不会有人敢帮他讨要这个“公道”! 谁都惹不起他身后的那个主子,萧沐庭。 而此时在诊室内的苏寒,正坐在竹帘子后面,对坐在对面的人道。 “把手放在上面。”她语气连温度都没有。 她知道,能与苏禹在一起,还让他能当跑腿子的人,除了他一直攀附,带着他玩儿的诚庆小郡王魏语堂外,也没有别人了。 而这位诚庆小郡王的名声,可真是整个圣秦帝国纨绔弟子的扛把子了,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玩不出来的花样,臭名在外,却沾沾自喜,再有个不着调又不讲理的老爹,他也算得上这京城中的一枝奇葩。 整个京城中,只要有些能力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孩子与他玩,全都有心地孤立和疏远他,不为别的,只因都惹不起诚庆郡王府那位无理搅三分的郡王,干啥啥不行,耍赖第一名。 今日这个小郡王还真挺听话的,将手放在了诊包之上,只他露在外面的手,也让苏寒看出来点什么。 整个手背及手腕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起满了大小不一的红盘泛白的疹子,从高出皮肤的形状来看,有些像是过敏荨麻疹。 苏寒原本已经伸出去的手,再收了回来,从一边拿了一块帕子,盖在了他的手腕之上,这才切上了他的脉。 “很痒吧。”她淡然地问。 “是!”魏语堂轻点了下头,声音很闷地道。 可能是因她的话引起他的想法,就感觉全身都痒了起来,另一只手,不由的伸到胸口处,不停地抓着。 苏寒看了他一眼,按在他脉上的手指,再用了些力道。 “你昨日饮过酒?还吃过鱼虾之类的东西?”她声音不大,却有些冷。 魏语堂从布巾后盯着竹帘缝隙后的苏寒,见她表情淡漠,一副镇定样,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的病,并不严重。 他点了下头,口齿不清地再回答:“是,喝过,也吃过。”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疹子吗,为何还要吃这些发物呢,痒起来,不难受吗?”苏寒对于这种明知故犯,而且还理直气壮的病患,着实有种想按在手术台上剖了他们的冲动。 魏语堂不由得好声闷声询问着:“可好治。” “不难。”苏寒轻点了下头。 魏语堂一听,立即恢复了他原本的嚣张跋扈样,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语气也怠慢了起来,嘴里像含了块糖一样的呜噜道:“那就行了,不然,怎么会来你这回春堂看诊,需要吃几副药,能不能快些清除这些疹子,别让本小王再这般的痒痛了……” 苏寒不慌不忙的道:“得此症者,都是如此,可也得诊过后方能用药,不然那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魏语堂心中却是一点都没在乎,还冷哼了一声。 苏寒抬起手来的同时,将搭在他手腕上的帕子也一并拿了起来,回手就扔在一边的托盘里,这才接过韵诗递过来的湿帕子,仔细地擦着手。 她再从竹帘子后走了出来,对他道:“可否请小郡王把面上的布巾拿下来,让在下仔细地瞧看一下。” 魏语堂一拿下布巾,立即引来了韵诗和韵寺的抽气声,他满脸都是成片的红疹子不说,嘴唇都肿得和个炸起皮香肠状了。 难怪听他说话,会那么别扭,感觉口齿不清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她再指了下魏语堂身边的小厮:“把衣服拉开些,看看身上。” 小厮听话的上前扯开了魏语堂的衣服,露出来的肌肤,几乎都是这种肿块状的疹子,刚刚被他抓挠过的地方,已经都红成片了,也肿起了不少。 苏寒的眉头顿时紧拧了起来:“谁给你用过药了!” 魏语堂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一惊:“不何不妥?” “我说过,乱用药与杀人无分别!此人胆子也太大了,你们有仇呀?”苏寒冷笑一声道。 第266章 狠宰一笔 魏语堂立即紧张了起来,急急地问道:“可严重?” 苏寒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沉重的道:“相当的严重!” “那,那要怎么办,本小郡王可不想死,你想想办法呀!”他着急说话,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嘶”了一声。 苏寒很遗憾地摇了下头:“先前看着,是挺重,可却没想到,有人已经给你用了药,但这药不但没起作用,反让你身上的疹子里的毒素更重了些,这下就不好办了,要想好的快一些,就得用些特殊的药了……” “无妨,只要能治本小郡王的病,只管用药就好……”魏语堂再急急的道。 苏寒再摇了下头:“可此药……是独家配方,价格上可是不菲的……” 魏语堂立即表态,很爽快的挥了下手,再呜噜着:“你还担心本小郡王没钱不成,你也不打听一下,诚庆郡王府可不是个小地方,别说你这里的几副破药了,就算是金药、银药,本小郡王也买得起,开个价吧。” “小郡王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回春堂可是个正经的医馆,所开具的药品自然都是有严格把关和保证的,哪里会漫天要价呢,自然是价格公道的。”苏寒笑看着他。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狠宰一笔,都对不起她这“神医”的头衔。 反正她对这诚庆郡王府,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有些事,她还是要说明一下的,最少她不会让苏禹好过就是了。 苏寒再接过韵诗递过来的一个白色布帕子,在魏语堂胸口处肿起的疹子上轻轻的按动了两下。 就听到魏语堂呼痛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也看出此人就是个废物,不吃痛的。 她把那帕子再扔在托盘里,这才道:“如果按原本的看,你这疹子不会肿得这般严重,只因用了那不对症的药,方才会如此,再加之,你之前还饮酒,食了些发物,难道给你用药的人,没有与你说过,需要忌口吗?” 魏语堂的眼睛转了转,再看向身边的那个小厮:“他说过吗?” 那小厮也回想了下,轻摇了下头:“奴才没听苏公子提过。” “混账东西!”魏语堂骂了一句。 苏寒再挑了下眉:“现在要治疗,就得听从医嘱了,万不能再饮酒和吃发物了,只喝些清淡的粥汤,多食些蔬菜,这样才可以病愈,不然要是再反复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魏语堂感觉她好像有点在危言耸听。 “你这本身就是因对某些东西敏感,而引发的起疹症状,现在看似只浮于肌肤表层,可经过切脉诊断,其实皮下与内脏也有反应,如果加重的话,就会造成内脏水肿,后果很是严重,会要人性命。”苏寒平静地为他解释着。 魏语堂瞪着他那泛着红丝的眼睛,很是惊恐地看着她:“这么严重!” “对,别小看了起疹子的病,这种病可大可小,要人性命的也在少数。”苏寒转身走回到了竹帘之后。 她在一张药笺纸上写了几笔后,交给韵兰:“带着他们去柜台拿药,最少得服用五副药,然后再来复诊吧。” “五副就能好了?要不,你就直接多开几副,治好为止。”魏语堂不耐烦地道。 苏寒再轻点了下头:“小郡王,治病可不能着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定要仔细才行……” “你别和本小郡王说那些没用的,本小郡王忙着呢,哪有时间天天往你这医馆中跑,要怎样才能一次就看好,开个价吧。”魏语堂再次不耐烦了起来。 只因他此时,身上再次痒了起来,混身都很难受,而且他还感觉到了冷,刺骨的冷,把衣服整理好,还将身上的棉披风也裹紧了些。 苏寒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微微一笑道:“那就开十副吧,保证会清除,不过,小郡王要学会忌口,不然,神仙都治不好你的病了,再有就是外敷的药,记得每日最少要涂三次,别人再开的药,就别吃了,乱吃药会要人命的。” 魏语堂的面色不由再是一变,目光也阴寒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苏寒这时再问了一句:“不知,小郡王可否方便告知,先前给你用药的是哪位大夫,以后我们也好有个防范。” “什么大夫,他不过就是随其太医院的父亲学了些皮毛罢了。”那个小厮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魏语堂却没表态,也没制止,这样看来,他也认同这个小厮的说法。 苏寒却惊讶了:“太医院,哟,那可是天下间最有本事的大夫聚集之地,那他父亲可是很有本事的,他怎么只会些皮毛呢,不可能吧。” “是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魏语堂的目光再阴狠了些,只因脸上红肿,还真看不出太狰狞来。 可苏寒却很满意他的表现,挑了下眉的道:“那就祝小郡王早日康复了,可以去前方柜台拿药了。” 魏语堂将药方子递给身边的小厮,两人一走出房门,苏禹就立即冲了过来,殷勤地来扶他,却被他甩开了,还在布巾后露出来的目光里,看出来了一丝愤怒。 直到他们离开了回春堂,苏寒站在窗前,顺着窗缝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后,这才冷笑出声。 “公子,这样真能行吗?可看苏二公子,还是很会溜须拍马的。”韵诗对着窗外扬了下头。 苏寒轻耸了下肩:“记吃不记打的大有人在,咱们操那个心也无用,不过别出事最好,只要一出了事,他必会是被诚庆小郡王第一个抛弃的棋子。” “看他仗着诚庆小郡王的势,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生气。”韵兰也撇了下嘴。 苏寒将手从药水里拿出来,用干净的白巾擦着手:“放心,来日方长,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就是了,因为我也不允许他那么逍遥地活着。” 韵兰端着那托盘走出门时,又听她道:“烧了,但不要用手触碰。” “明白!”韵兰立即应答。 而此时在柜台处的齐掌柜拿着药方子,心都在忐忑不安。 只因苏寒开具的药方,就是换了个药名的普通治疹子的方子,可价格却一副高出百倍不止,这一次下来,可是不菲的价格,同时也感叹着,这诚庆郡王府是真有钱呀。 第267章 马死车翻 魏语堂急不可待地回到府中,立即让人煎药,再让人用药液开始涂抹全身。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当那药液涂上没用半刻钟,原本奇痒的身体,就不痒了,身上还有凉丝丝的舒爽感。 这可让近几日因这疹子受了不少罪的魏语堂心服口服了。 “果然是神医呀……”他感叹着。 本跟来在一旁伺候的苏禹见状,立即上前来,想讨巧地奉承一下。 他笑道:“回春堂果然名不虚传,先前我还真不相信,没想到,还真管用了,恭喜小郡王了,病好后,在下定会请小郡王好好的大吃一顿,喝个一醉方休。” 却没想到,换来的是魏语堂的嘲讽:“苏禹,你怎么也是太医院苏太医之子,先前你可说自己的医术不输其父,这般吹嘘的后果,你真不怕给本小郡王打死吗,要真如你所说的,那外闻的传言也非虚,苏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中,也是最弱的,不过只是混口饭吃的吧。” “小郡王此言何意呀,在下所开具的药方,也是不差的,先前也是有所缓解的。”苏禹有点不高兴了起来。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留在诚庆小郡王魏语堂的身边,主要就是他的医术,要知道,他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医术,帮过他很多次的,不然,就他那坏脾气,怎么可能回回都得逞得抱得美人归。 现在却说他不管用,他自然是不太服气的。 魏语堂冷嗤一声:“怎么,不服气呀,就你当初给本小郡王所用的药,火辣辣的不说,难受得很,身上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的,哪有现在用的这个药,不但一点不适没有,还有一股凉丝的舒服感,看来,本小郡王这次的钱,是真没白花。” 苏禹不敢再顶嘴,他是真怕失了这个靠山,但不服气还是有的,只能扭头不再说话了。 魏语堂可没放过损他的机会,再嘲笑地道:“要说起这一点,你还真不如你家兄长,最少人家配出来的那东西,还真与京城采花贼所用到的,足可以以假乱真,就是不知道这药效如何,看来,苏府的人,吹嘘都是一样的,哼!” “小郡王,你不会真以为,那药是他配出来的吧,如果他能配出这么精密的药来,在下就把头砍下来。”苏禹声音大了些。 他才不相信,就苏磊那个笨蛋,能配出药来。 魏语堂挑了下眉:“这也不怪是本小郡王相不相信,这可是大理寺在你苏府他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不会有假吧,而且经过太医院院首的鉴定,与那采花贼作案所用的药是一样的,这怎么解释,苏禹呀,技不如人,就承认吧,不丢人。” “绝对不可能的事,要说别人我信,说苏磊会配药,我可不信,他就是个笨蛋。”苏禹不客气地给同自己的评价。 魏语堂再是冷笑一声:“反正都是你苏家的事,本小郡王也不适合下评论,不过这回春堂的这位小神医,还真是有一双妙手,而且那手指纤长细嫩,比女人的手都好看,指尖微凉,搭在脉上,那感觉,着实是真好呀……如果可以好好地握握他的那个小手,嗯……本小郡王就知足了……” 说到后来,他眯起眼来,一副癔想的淫样。 苏禹的眉头也轻皱起来,回春堂的那个姓沐的大夫,他确定,一定是在哪里见到过此人,不然怎么会如此眼熟呢,而且身边保护他的人,却都是宸王府的,此人与宸王府又是何等关系呢。 会不会,他也与苏寒那个死丫头交好。 下人这时端来煎好的药,向来最怕吃苦药的魏语堂这次一点没犹豫地直接喝了个干净,这才把蜜饯含在嘴里。 再抬眼时,看苏禹在那里发呆,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小郡王需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你就先回去吧,不得本小郡王召见,就别来打扰了。”魏语堂下了逐客令。 走出诚庆郡王府的苏禹,停下回头向关上的府门看了一眼,气愤得不行。 他上了马车,向苏府行去,在路过街市时,无聊地揭起车帘向外看去,眼睛转了下后,立即叫停了下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驾车的小厮,在他耳边再说了几句:“去,买回来,别人问起,就说自家主子让买的,你什么也不知道。” “是,二少爷。”那小厮拿着银子转身离开,一副药,分别在几家小药铺买到的药材。 苏禹没有回苏府,而是在回春堂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坐在那里靠窗,可以看到回春堂门口动向的位置,吃起饭来。 直到回春堂外,驶来了一辆不算太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而驾车的小厮,一看装束,就是宸王府的。 他立即扔了块碎银子在桌子上,走出了酒楼,向那辆马车靠了过去。 苏寒从回春堂走了出来,就往已经停在堂门处的马车行去。 韵诗和韵兰先行把药箱放了进去,站在那里等着扶她上马车。 就在她提衣踏上车梯时,古暮云站在门口叫着她。 “沐大夫,回来一下,有件事问一下。” 苏寒回头看着他点了下头,又带着韵兰和韵诗返了回去,而江滨等人却站在马车边上等着。 苏寒再与古暮云一起出门来,就听她笑道:“多谢师兄信任。” “你这个方法好,为何不用,谢就不必了,今日你已经为医馆赚了一大笔了。”古暮云那如沐春风般的笑,让人看着就舒服。 苏寒再对他抱了下拳:“那我先回府了,师兄也早些休息,别太累了。” “好,路上慢行。”古暮云再叮嘱了一句。 就在苏寒走到车梯前,伸手搭上韵诗和韵兰的手,抬起脚要踏上时。 马儿突然嘶鸣一声,猛然向前就冲了出去。 好在韵诗和韵兰两人闪的过,同时也听到了古暮云一声惊呼:“小心!”。 苏寒的肩上被他抓住,向后扯了一下,三人同时后退了一大步,再看向马车时,已经窜出去。 苏寒立即叫道:“拦住它,别撞到人!” 江滨带着侍卫已经冲出去,而驾车的小厮也在这马车突然窜出去时,给甩了下来,他坐在地上,还呆愣愣地瞪着跑远的马车,没回过神呢。 江滨向下窜上马车,用力的勒着缰绳,直把马都拉得立了起来,可再落地时,那马就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苏寒几人快跑到了翻车的现场,看着那瞪着眼睛已经气绝的马,全都愣住了。 古暮云上前检查了一下,再拿出银针刺过后,看着那已经乌黑的针身,眉头皱了起来:“中毒!” 苏寒双手叉着腰,心惊万分。 第268章 他就是个孙子 古暮云再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子,在马面之上抹了一下后,托在手中看了看,眉头再紧拧了下。 “师兄!”苏寒轻唤了一声。 古暮云看了她一眼,立时有了决定:“你们护送她好好的回去,年前都不要再来回春堂了,年后等我通知你。” “为啥!”苏寒瞪大了眼睛,指着他手中的帕子:“就为这?我凭什么躲呀,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明显,你别让大家担心你,如果有疑难杂症,我亲自请你,可好。”古暮云语气温柔的对她道,可双目中,全是关切。 “不要!”苏寒赌气地扭头。 “你要听话,这让我们都会安心一些,此种手段不算高明,不过很明显。”古暮云再道。 苏寒扭头呼了口气:“太欺负人了吧。” “嗯!我定会抓出来,给你报仇!”古暮云轻声的哄着她,可语气却是坚定的。 江滨上前来,对着古暮云点了下头:“多谢古大夫,在下就护送我家公子先行回府了。” 韵诗和韵兰此时也因后怕而变了脸色,过来扶着苏寒。 “师兄,你也要小心,可能并非冲我一个人来的,不行就早些关铺子,准备过个好年。”苏寒不放心的叮嘱着他。 古暮云笑着点头:“放心,我小心的,安心回去,莫要多想。” 看着她被强行的拉走,她还是一副不服气的直跺脚的样子,古暮云再看了眼还躺要地上的那匹死马,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寒光。 让人将这里清理后,他转身走回到了医馆。 而刚回到王府的苏寒,立即叫过驾车的小厮,询问着他关于马车停靠在医馆门前的情况。 那小厮也着实是被吓到了,可他此时已经恢复了,早就在回来一路上仔细地想过了,知道她定会问询。 “回王妃的话,当时马车停靠后,小的就下车拉着马缰,不过当时,有几个人路过车边,其中还有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公子。” 苏寒的眉头轻皱着:“你可看清此人的样貌了?” 小厮摇了下头:“没有,小的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未多加注意,不过这位公子腰间的那个配坠子,小的还是看到了。” “什么是配坠子?”苏寒问道。 江滨回答:“就是腰间所挂的配饰,一般都以玉佩为主,他是什么样子的?” 小厮立即回答:“双鱼!” “双鱼?这有什么特别的吗?”苏寒不明白地问。 小厮回答:“王妃,一般都是成块的玉佩,可他的那块,非玉非石,而是绣的,类似荷包的双鱼,在那鱼口处,有一颗红色的珠子,很明显,主要是与他这一身的锦服,不是很搭配。” “双鱼,带颗红珠子……”苏寒的脑中突然就闪现出一个图案来。 她转身就快步地往院中跑,她要在还能记住时,把那东西画下来,再让他认一认,是不是同一个。 可刚跑到角门处,就与急匆匆出来的萧沐庭撞了个满怀,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可有事?”他急急地问。 苏寒抬头有点蒙的看着他,然后摇头,反拉起他的手:“借你的书房用用。” 拉着就她就离这里最近的书房跑,一进屋,就冲到桌前,拿起笔画了起来。 可她的画,很是抽象,还真让站在桌边的几人都皱起眉来。 直到她画完,举给那个小厮看时,大家都以为,定是看不出来的,可那小厮真就看明白了。 用力地点头:“就是这个样子的!绳子还是混了金线的,只因当时夕阳照过反了光影,所以我才瞄到的。” “这孙子!”苏寒用力的将画拍在了桌上,咬牙的道。 “谁!”萧沐庭立即明白,她已经知道是何人了。 “苏禹!”苏寒闭了下嘴,表情发狠的咧了下嘴:“我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好心思,原本还想来日方长,让他多活几天的,他是真不给自己机会。” “把人给本王抓来!”萧沐庭立即下令。 江滨立即应了一声:“是!” 刚一转身,就被苏寒叫住。 “等等!一刀砍了他,太便宜他了,看来他是被诚庆小郡王给训斥了,不然也会有这样的闲功夫跑来给我的马下毒,就他会呀,小爷我也会,比他还精呢。”苏寒的眼睛里一片阴光闪闪。 萧沐庭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寒儿!此事为夫来办,可好。” “不好!我一定让他长这个记性!这次是没事,要是江滨再慢点,马车冲向人群的话,那后果是什么!不行,这个痛,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苏寒气得心口起伏,狠狠地道。 “为夫与你一起去,就按你说的,打得让他娘都认不出来他。”萧沐庭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道。 “真的?”苏寒抬头看着他:“你不觉得我有点野蛮吗?” “没有,挺好!宸王府的人就该如此霸气!”萧沐庭对她笑着挑眉。 苏寒瘪了下小嘴:“这孙子太缺德了……我就是慢了那么一步,要是我上马车,那就完蛋了,这回可得谢谢师兄,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萧沐庭立即将她搂在了怀里,小声的安慰着她:“对,好好谢谢你师兄,回头给他送份大礼去,我家寒儿福大命大……自然是有贵人相助的,那些人想害你,没那个实力,是不是……好了,不怕了……有相公在呢哈……” 同时他也在挥手,屋内几人自然明白的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后,江滨带着身边的侍卫大步地走了,并把那个小厮也一并给拎走了。 韵诗走出书房的院子,脚下一软,差点跪地上,好在守卫伸手扶住了她。 韵兰也过来扶着她:“姐,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万幸呀……”韵诗哭了出来。 韵兰也跟着一起掉眼泪:“可不……这要是上了车,那真的就完了……” 守卫程风看着两人,不由问了一句:“知道是何人所为?” “就是苏府的那个二公子,苏禹呗,不怪王妃骂他是孙子,是真孙子!”韵兰气愤的脸上有泪地道。 “他是在找死!”程风阴阴地道。 第269章 在坟地醒来 苏禹得意洋洋地回到苏府,正看到从正厅走出来的苏夫人。 他立即转身就往后院跑,却还是被苏夫人给看到了。 “你给我站住!”苏夫人大吼着。 苏禹只能停住,再缓缓地转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娘,什么事呀。” “你这几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府中一团乱,你不回来帮忙,见天的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是你想要干什么!”苏夫人指着他,走了过来。 苏禹不屑地冷哼一声:“娘,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实现了,整个苏府只有你说的得算,还要我来帮什么忙呀,我在外面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那个惹事的,不已经被废了的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吗。” “你给我闭嘴,那是你兄长,他现在这般模样,是被人害的,你身为兄弟,不为他出头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如此说他呢。”苏夫人冷声地训斥着他。 “对,无论苏磊惹了什么祸事,都是别人害的,他就一点毛病都没有,都是别人的错,行,那你有事与他去商量,找我干什么,他才是你亲儿子,我不是,这总行了吧。”苏禹也生气地吼了起来。 “放肆!你们都是娘的心头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他现在这般模样,正是需要家人安慰的时候,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非让我心烦不行吗,不孝的东西。”苏夫人指责着他。 “对,我不孝,他才是大孝子,那你与我说什么,想我在外面给所有比咱家强的人陪笑脸,拉关系,为的是我自己吗,不也是为了整个苏家吗,而你的那位大孝子在外面干了些什么,除了吹嘘,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把自己吹进大理寺了,现在又废了,怎么还让我负责了,我欠他的呀!”苏禹这一天下来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苏夫人身上。 “住口!那也是你的亲兄长,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呢,苏府不是谁一个人的,是咱们大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你不明白吗。”苏夫人也吼了起来。 “荣?损?那要这么说,咱家那个傻子可真是荣了,她可嫁进了宸王府,可你见到咱家荣了吗?要不是因为她,咱家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不是我说你和爹,脑子想的是什么呀,不想着讨好宸王,想的却是往人家府里塞人,塞不进去还吓唬那个傻子,这回好了,全府都跟着遭殃,还有一个荣的,就是你那视为宝贝的二女儿,嫁入了丞相府,咱家有难,她帮上了什么忙,还不是要我这个不孝子在外面奔波,现在又来骂我,我做错了什么!”苏禹一点不示弱地也吼了回去。 苏夫人被他吼得直愣,生气固然的生气的,可他说的又不无道理,她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只能缓下了语气,挥了下手:“行了,回你院子里好好歇着吧,看到你就烦。” “我看到你们也烦,要不是没了银子,你以为我会回来这里看你们冷脸呀,明日再给我拿些银子,我好去打点一下,你那心比天高的三女儿,要参选明年的选秀,我得去递庚贴。”苏禹一甩衣袖,大步的拐进了后院的门。 苏夫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伸手要叫住他时,那里哪还有人了。 她紧紧的握着手帕,拧着眉地想了想,可一转身,她的嘴角就有了笑意:“还是谨儿有志气,对,就选秀,要是能进宫成了嫔妃,苏家就翻身了,看谁还敢小看我们,到时候,今日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得来陪小心,哼!” 她得意地甩着手中的帕子,拧着那老腰就往另一侧的后院拐去。 入夜后,苏禹在房间内喝着闷酒。 今日的事,他还真是想不通,明明他抓的时机已经够准了,只要那个姓沐的上了马车,他再想安然无恙地从马车上下来,哼,那是比登天还难。 可为什么就那么巧,那个姓古的在他上车前把他叫了回去呢,他就那么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那马发狂时,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姓沐的就没上马车。 他将双腿放在了桌子上,头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棚,一副的无奈样。 “这个姓古的还真是厉害呀,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毒药,还真有些本事,看来这仙瑶宫也非是浪得虚名,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对那个景小娘好一点了,从她那里多学点,都比跟着那个死老头学得多,哼!” 说着,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再阴阴地眯了眯。 “现在开始嫌弃我了,也不看看你平日里都是谁在帮你,见到有些姿色的女人就迈不动步,就是会生,有个郡王爹呗,我要是有个这么有身份的爹,我可比你强多了,哼,要不是我帮你,你能得手那么多次,现在又说我不行,还不是你自己不听话,都告诉你了,服药时不能饮酒,吃鱼了,非吃,咋不吃死你呢。”苏禹发着狠的道。 他再起身,拿过酒壶,直接就往嘴里灌,再用力的将酒壶放在桌上,指着门口的方向:“别以为老子好欺负,要不是现在苏府不行了,你还以为老子愿意理会你这个草包,老子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用,你就好好的养你的病吧,明日,老子就把小凤仙拿下,让你白忙活一场,废物!” 他再拿起壶来要倒酒,却发现壶里已经没有酒了,他扯着嗓门叫了起来:“来人,拿酒来。”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有人拿着酒壶走了进来。 而此时苏禹已经醉倒在了桌子上,听到声响才半睁开眼,就看到了有个黑色身影向他走过来,不过这身装束,与苏府的不一样,他抬起头来想看仔细,却看到了此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顿时一惊,眼睛瞪大了些,同时身体向后倾,从椅子中滚到了地上。 刚要大喊时,脖子处就被重击了一下,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当他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时,就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声。 他一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立着墓牌和坟包的乱葬岗,头上还有乌鸦在叫,他抱着头,慌乱跑着,还踢到了白骨,吓得他叫的特别凄惨。 第270章 太不够意思了 苏寒正坐在白清阳的药房里制药香。 因为昨天的事,她已经答应了古暮云暂时不去回春堂了,她只能来此制药香。 这时韵兰提着裙子,小脸红扑扑地跑了进来。 “王妃,好消息,特大的好消息……”她叫道。 韵诗从屋内冲出来,指着她:“小兰,不可如此没规矩,你当是在外面呢,这可是在府里,要是让沈嬷嬷看到了,小心你身上的皮。” 苏寒的声音却从她的身后响起,而且还是带笑的声音:“无妨,沈嬷嬷可没你说的那般严厉,她最多就是训斥两句罢了。” “就是!只要不让航伯看到就好。”韵兰笑呵呵地到了韵诗面前,还帮她端着手中装药的托盘。 “何事,让你如此高兴,快说来给我听听,也让我乐一乐。”苏寒笑看着她。 韵兰拉着韵诗一起快步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笑道:“我听到了个特别大的好消息。” “快说,别卖关子。”韵诗也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 韵兰再是一笑:“今日一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因为苏二公子一大早就从城外衣衫破败的跑进城的,蓬头垢面的不说,而且还鼻青脸肿的,守城官兵拦下他,他就大叫着自己是谁,还说遇到了鬼,在坟地里醒来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的,后来还是叫来了苏家人认了,方才放他入地城呢……哈哈……可笑死我了……王妃,这叫不叫报应呀。” 韵诗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叫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出的手,昨天咱家殿下没外出呀。” “江滨,你给我进来。”苏寒轻拍了下桌子,对着门口大声道。 门帘揭起,江滨手握着长剑站在门口,恭敬地施礼:“王妃娘娘。” “是不是你干的?”苏寒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江滨抬眼看了看她,才轻点了下头:“是!” 苏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就冲了过来,到了他面前抬头瞪着他:“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为何不叫上我呢!” “啊?”江滨一愣。 苏寒再跺了下脚:“你叫上我呀,我一定不会让他身上还有布条的回来,我冻死他我!” 江滨轻笑出声,好声地哄着她:“王妃,昨日属下确实是生气了,这小子太狂,太嚣张了,明知道咱们是宸王府的人,他都敢下杀手,此人本不该留,可也是因为他是苏府的二公子,下属们才会在下手时,留了些余地。” 苏寒双手叉着腰,生气地轻嘟着嘴,还用眼睛在挖着他:“不够意思,就自己痛快了,也不叫上我,不行,我还得再揍他一顿,不然我这气,消不下去。” “行,那咱晚上再去一次,这回一定让王妃您亲自动手,不过他现在已经算是面目全非了,还能再怎么样能让他更难看些呢?”江滨轻皱,眼睛却瞄着还在气鼓鼓的苏寒。 “是呀,要不然,让他缓一缓,把脸养好些了,再打一顿?”苏寒轻咬着下唇,很认真的在琢磨着。 江滨这时也对着韵诗和韵兰使着眼色,让两人过来帮忙。 韵诗眼睛一动,有了主意的笑着过来,扶着苏寒:“王妃,其实奴婢觉得江侍卫先下手教训他一顿也没什么不对,您想呀,他这回所犯的可是大错,打一顿就完了,就他那种人,会长教训吗,等伤一好,定然就全忘了的,要是那样,咱们还能再回到回春堂看诊吗,古大夫不会让你再去的,因为他也怕您有危险呀。”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苏寒轻点了点头。 韵兰这时也明白了,上前来扶着她走回到桌前,再扶她坐下,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的笑道:“所以说,就要再教训他几次,让他印象深刻,牢牢的记住,得罪咱们是什么下场,这回可看得出,他怕鬼,就让他天天的在坟场醒来,天天得让他如此丢人回京,看他丢不丢人。” “这样不行。”苏寒轻摇了下头。 “为何?”韵兰不解地问。 苏寒挑了下眉:“既然教训他,就不能总用一种方法,咱们没事干呀,陪他练胆儿呢,再说天天往城外运他,咱们的人也累呀,这天多冷啊,再把咱们的人冻病了,多不划算,就地取材,也不见得效果就不好,是不是江滨。” “王妃聪惠,属下明白。”江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笑着对她点头。 “你明白什么呀,要是让我知道,你下次还不叫我一起,我真和你翻脸了,有好吃的也不给你。”苏寒再白了他一眼。 江滨笑着点头:“不会了,一定带王妃一起去。” “带她去干什么!”萧沐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滨吓的全身都是一哆嗦,立即转身伸手拉起门帘,萧沐庭背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奕王、莫颜和兰阳。 其实苏寒她们三个也是被吓了一跳的,当看到这三人同时出现,也是一愣。 “你们怎么都来了?又出什么大事了吗?”苏寒咧了下嘴。 萧沐庭看了眼江滨,还白了他一眼:“做事鲁莽。” 江滨立即低下了头,看来,苏禹的事,殿下已经知道是他干的了。 奕王却是笑道:“小皇叔,您是应该表扬的,这样他们下会办起事来,会更仔细些。” 萧沐庭走过来,扶着苏寒重新坐下后,这才道:“已经把人弄出去了,还能让他第二日一早如此体面的回来,你们不会扔远点,想回来,也得让他自己爬回来,这点小教训,你以为他会学乖吗?” 江滨这才明白,原来殿下责怪的是这个事呀,不由的笑了。 苏寒这时也点头:“看看,我说对了吧,就不应该给他留一条布丝。” “属下记住了,下次一定让他一丝不挂的回来。”江滨立即回答。 莫颜笑出声来,奕王也笑着对她点头,她才道:“别一丝不挂,现在天这么冷,冻死了还怎么爬回来,少留点也行的。” 兰阳拍手笑到眼泪都出来:“对,就这样,这样好。” 这回江滨可是明白了,这些人为了给王妃报仇,连以往最不屑的羞辱人的手法都用到了极致了。 看谁以后还敢! 第271章 资质太差 宸王府今年入秋后,就新建了一处暖阁。 这可是萧沐庭按照苏寒窝在她怀里畅想出来的一处“休闲娱乐”场所。 这个阁里共分出了七个区域,琴棋书画都有,还有茶室和休憩的区域,另有一处小书斋,那里所存放的,都是一些杂记、趣闻之类的。 几人进入暖阁后,各自找了喜欢的位置,因各区域都是用屏风和幔帘相隔,相互之间说话也是听得到的。 萧沐庭与宸王坐在棋区,一边煮茶一边下棋。 莫颜已经开始画她的画了,这可是答应过苏寒的,因她要把这幅画送给诚国公的世子妃当回谢礼。 兰阳就跟着苏寒,两人去了书斋,兰阳抄着一份她给的药单子,而苏寒就是在翻看着一本杂记。 韵诗、韵兰也跟着在煮茶,煮果茶,屋内没一会儿,就飘出了茶香和果香味来。 奕王落下一子后道:“要听江滨所说的情况,苏禹对于魏语堂也没有多少忠心度嘛。” “哪里来的忠心,不过就是利益驱使罢了,苏府的这两位公子,可算得上是不学无术的典范了,以前也是仗着有苏文斌在,还能让他们衣食无忧,外人也是看在他们是苏太医的儿子份上,对他们礼貌些罢了,现在嘛……应该没有了。”萧沐庭也落下一子,还回头看向内侧安静的书斋。 奕王笑着再落下一子:“苏文斌的官不大,可手法厉害,他又是幽萝门的弟子,又从仙瑶宫得到了些配方出来,想必也没用在什么正地方。”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是有一点,本王不太明白,他一身本事,却没有传给子女,所谓何意呢?”萧沐庭疑惑地摇了下头。 奕王也觉得不解地摇了下头:“这个还真不好说了。” 韵兰这时送茶过来,听到两人对话的她,小声地道:“奴婢有个看法,不知对否。” “你说来听听。”奕王对她一笑。 这小丫头跟在苏寒身边尽心尽力,也算是她的亲信了,也得到这些主子们的高看一眼。 韵兰却还是看向萧沐庭,见他也轻点了下头,方道:“苏府的那些子女资质太差,教了却都没学会。” “噗……”奕王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好在他扭头了,而且还和衣袖捂了,不然,对面的萧沐庭可就很难幸免了。 韵兰顿觉自己闯祸了,上前要帮忙擦,可一想又不妥,慌乱的就要下跪。 奕王只好挥手:“无妨,是本王定力不够,不怪你……呵呵……可你这话说的……也太理,呵呵……” 萧沐庭的嘴角也轻扬着笑意,对韵兰挥了下手:“还有什么惊人之语,一并说了,别再让奕王糟蹋了你这好茶。” 韵兰都吓到了,哪还敢再说话呀,只能皱着小脸地摇了下头:“奴婢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萧沐庭对她再挥了下手,她立即转身退了出去。 他才道:“别说,有道理,苏府的那几个人,看着还真是平庸。” 奕王将身上的长衣脱下,扔在一边,这才道:“心眼都让苏文斌给占了,生了几个傻子,也不奇怪。” “而且从苏夫人那种娇惯的方式来看,就更不奇怪了。”莫颜这时走了进来,手中还有两盘糕点。 “莫小姐有何高见。”奕王笑看着她,眼中全是柔情之意。 莫颜笑了笑:“只从苏禹配出杀马的药来看,他也并非是什么都不会的,只是没用在正地方罢了,还有江侍卫所说的,他可是用所配之药帮过诚庆小郡王,要如此说,那可堪比大理寺被押的那位采花贼了吧,手段很是恶劣的。” “如此说来,是!”萧沐庭的眼睛紧眯了下。 “不过,要是按我看来,他的好日子可能也到头了,先不说,咱们宸王府是否动他,就那位诚庆小郡王,也不一定会再带着他一起玩了,他要是不想成为弃子的话,想必,后面他会有更大的手笔。”莫颜微笑地道。 奕王嘲讽的一笑:“物以类聚!” “当街行凶,制造混乱,京兆尹应该加强力度地搜抓凶犯,眼看这就要过年了,京城之中可不能如此的乱呀。”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算计的落下一子。 莫颜对他们再点头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萧沐庭看向目光一直盯着莫颜背影的奕王,再是一笑:“该说明的时候就要说明,别错过了再后悔,这天下间,可没后悔药。” 奕王收回目光,对萧沐庭一笑:“可现在,还有些不适合,生怕会连累了她。” “你的想法只是你的想法,你可问过她是如何想的,万一人家不怕连累呢,你又矜持的是什么。”萧沐庭拿起茶喝了一口,就又放下。 韵兰这时伸头过屏风:“殿下,要喝果汁茶吗?” “来一杯。”萧沐庭点头。 “好嘞。”韵兰爽快地应答一声,就收回头去,可瞬即就吐了下舌头,她忘了这不是在府外与王妃在一起扮男装的时候,而是在府中。 苏寒那边,她已经将书盖在了脸上,躺在一边的靠垫上,搭着二郎腿在那里轻晃着脚,轻哼着:“什么时候能送来呀……” 兰阳回头看着她:“小皇婶,会有人来送什么吗?” 苏寒在书下点着头:“都一夜了,想来师兄已经分析出那毒的配方了吧,怎么还不送来呢。” 兰阳微微一笑:“可能古大夫也没那么快呢,再等等吧,要不然,就派人去问问喽。” “不行的,好像在催促他一样,不好,还是等吧。”苏寒再轻摇了下头。 “王妃,我画好了,您来看看,行不行。”莫颜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么快。”苏寒直接坐了起来,书从脸上也落了下来。 当她看到莫颜的画作后,立即拍手笑着:“真好看呀,莫颜你也太厉害了,我都不舍得给她了,我想自己留着。” 莫颜笑道:“王妃真喜欢,我再画一幅给您喽,这个还是要送出去的。” 苏寒不舍的轻嘟着嘴,就在这时,江滨在门外道:“王妃,古大夫派人送来了东西,要王妃过目。” “快拿来,就等它了。”苏寒立即冲向门口。 第272章 死活都与你无关 苏寒在看过那份药方配方单子后,抬起头来,抱着胸,转身在屋内踱步。 萧沐庭拿过兰阳手中的单子看了一眼后,看向兰阳:“哪里不对?” 兰阳摇头:“没看出来。” 奕王看又踱回来,一副不解样子的苏寒,不知为什么,就算她如此疑惑时的样子,都很可爱,难怪会被萧沐庭那么喜欢。 苏寒猛然地停了下来,眼睛突然就瞪大了,再冲到萧沐庭面前,拿过他手中的那张单子,并在上面的标注有“蛇毒”的字样上,弹了一下。 “就是它!”她笑了起来。 “蛇毒,何意?”萧沐庭问她。 苏寒却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跑到门口问着江滨:“谁来送的,可还有留下什么话?” 江滨点头:“是回春堂的天冬,还在外面候着呢。” “快叫进来。”苏寒立即道。 天冬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多的大人物,而且这里也没有沐大夫呀,他顿时现出局促表情。 萧沐庭对他扬了下头:“古大夫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们。” 天冬摇了下头:“回殿下的话,主子让带的话是给沐大夫的,他不在吗?” 屋内的几人都笑了,这小子可真实在,可见他是不知道苏寒就是沐大夫的事,而且还没发现,他要找的沐大夫就站在他面前。 苏寒感觉如果此时就这样出来的话,定会把这小子吓到的,只能退回到屏风后。 “天冬,师兄让你传的是什么话,直说无妨,这里没外人。”她隐在了后面说话。 天冬立即对着那屏风施了上一礼,只看那屏风后的影子,还真挺像沐大夫的,声音也是一样的。 他这才道:“主子让小的告诉沐大夫,这个配方不算复杂,唯一厉害的就是那个蛇毒,主子对比了几种,只有一种与之相配,主子说,沐大夫应该不难想到,会是哪一种。” 苏寒不由翻了个白眼:“师兄就不能说明白点吗,还让我猜。” 天冬再道:“主子还说,此毒沐大夫与主子手中都有,而且此毒获得不太容易,可能出现在这京城之地,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苏寒点头:“还真是,师兄是不是还有别的话叮嘱。” 天冬点头:“是,主子让小的告诉沐大夫,医馆这几日的病患应该不会太多,没什么大事就不打扰沐大夫休养了,不过要是有的话,就得请沐大夫出山了。” “呵呵,我住的是大宅子,哪里来的山呀,师兄真会说笑。”苏寒笑出声来。 天冬再施一礼:“小的传完话了,不知沐大夫可有什么话传给主子的,如果没有,小的要告退了。” “那马是怎么处理的?”苏寒问道。 “主子让人把死马送出京城,找地方埋了,只因那马是中毒而死的,不能再让别人拿去所用,会死人的。”天冬点头道。 “好,那就回复师兄,我这边无什么事,让他安心。”苏寒在屏风后轻点了下头。 “那小的告退。”天冬说完,对众人再施了礼,这才被江滨带了出去。 苏寒这才从屏风后背着手的走了出来,可她的表情却是很严肃的。 萧沐庭走过来,轻拍了下她的肩:“莫要多想,他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我还有件事,要知道,江滨可还在?” “王妃,属下在。”江滨推门进来。 “派人去回春堂周边查一下,这配方上的药,在出事当天,是不是有人买过,剂量是多少。”苏寒没有把配方给江滨,反手却给了兰阳。 她明白地拿过去马上拓写了一份后,交到了江滨的手中。 江滨转身立即去查了。 萧沐庭扶着苏寒坐在一边的休息区地榻上,大家都围坐在那里,喝着热果茶。 “你是不是在怀疑,这蛇毒的事?”萧沐庭问她。 苏寒点头:“蛇我可没少遇到,可先前在咱们府中出现的,几乎都是没有毒性的蛇,就算有,那毒性也是微弱的,不足以有这么高的毒性能让人毙命的,只有一种。” “皇叔万梅山庄的那个青蛇!”萧沐庭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了。 苏寒再点头:“对,而且这蛇我当时也给过师兄的,他能从提炼出蛇毒一点不奇怪,可这种蛇毒又出现在苏禹的手中,这就有点……” 奕王与莫颜算都听明白了,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奕王道:“小皇婶的意思是怀疑,皇叔公万梅山庄内出现的蛇,是他所为?” 莫颜也道:“当时王妃说过,此蛇是生活在南方湿热地带的,而在京城这种地方,是很难存活的,可那里却有很多,说明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环境了,那苏二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呢,他为什么如此做,万梅山庄出了事,大不了皇家收回,也落不到平民百姓的手中呀。” “问题就在这里,皇家的东西,就算是荒废了,也不会落在平民,只会在皇宗内部分配,那么,会是谁想要这个庄子呢?”苏寒对她挑眉一笑。 奕王冷哼一声:“要这么说,先前还真错怪了宋元王和祁安王了,还以为是他们两个呢,这回看来,真不是。” “不见得!”萧沐庭却断然地道。 奕王问道:“可苏禹不是与诚庆小郡王交好吗?” “你真以为他在外面只与这一个人有交往吗?你太小瞧他了,而且还有个苏大公子呢,他在没废腿之前,也与他们是有来往的。”萧沐庭嘲讽地一笑。 苏寒轻撇了下嘴:“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呀。” 萧沐庭立即按住她的头,并扭向自己,特别认真的看着她:“你记住,苏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你不准心软,也不可出手帮助他们,你没死在那里,只因你命大,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无关,明白吗?” 苏寒瞪着萌萌的大眼睛对他点头:“明白!” “明白就好,乖!”萧沐庭表情缓和的再对她一笑。 奕王和莫颜、兰阳三人都是一愣后,又默契地都低头轻笑了起来。 可见萧沐庭对于苏寒的紧张。 第273章 他怕掉脑袋 连续三天,苏禹都是在乱坟岗醒来,他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而且每次回到城中时,都会发现很多人在围观他,对他指指点点地在嘲笑着他。 他都打得百目全非了,怎么还有人会认出他是谁呢。 后来他才知道,是在他背上,写着他的名字。 他像疯了一样地狂砸着屋内的物品,他还想大声地咒骂,可惜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苏夫人也询问过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虽然苏禹不能说话,可他还能写,就将经过写给她知道。 苏夫人心中惊恐到不行,尤其是看到他所提到的,那个看似不男不女,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时,她心惊到了极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血红又阴寒的眼睛在盯着她。 想当年,就因为洛芷卉被苏文斌突然带回府中,而且处处优待于她,无论她说什么,苏文斌都会全力的满足和答应,让她心中生妒。 当洛芷卉生产时,难产,苏文斌急的不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想她在生产时,苏文斌都没这样,只是发心的坐在外屋内喝着茶,无论她在产房里疼的惨叫,他都没有关心一句。 可在洛芷卉生产时,苏文斌跑前跑后,还将家中存放着的百年人参都拿出来给她撑气,这让她更加的嫉恨。 再看到苏文斌对于苏寒的关心,这是她所有孩子们都没得到过的,她所生的才是嫡出,而那个贱妾的女儿却受到他无比的关爱,这不能让她不恨。 所以,在私下里,她就处处地为难洛芷卉和苏寒,大的动不了手,就打小的,苏寒自小被她打了无数次,只要她看不顺眼,无论苏寒是否做错了事,都被打一顿,轻的就是打手板,重的时候就是一顿藤条,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 直到后来,苏文斌也开始对这对母女变了态度,她就更加的变本加厉。 现在听到自家儿子所说的话后,他认为,是洛芷卉的阴魂来报仇了,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马上派人去城外的圆露寺,去求大师,想要在府中办一场法事,以此来镇住这些阴魂。 可在办了那场法事的当天晚上,苏禹再次失踪,第二天都没找到人,等他第三天,如一个要饭花子般的回到府中来时,坐在地上就大哭了起来,然后就晕倒在地了。 待他醒来后,就说自己被吊在了圆露寺外的树林里一整天,好不容易挣脱了绳索,这才跑了回来,可圆露寺离京城少说也有十里地呢,他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连吓带饿的,这才晕了。 苏夫人一看不行,立即又派人寻了个城中有名的“大师”,花了重金求了近百张符纸,将苏府内贴得哪都是,就差贴在苏禹的脑瓜门子上了。 可就这样,还是没防住,当天苏禹再次被人劫走了。 不过这次没走远,就在苏府的后墙处被发现的,不过是被套着麻袋,已经打得不成人样了,而且全身都是伤,肋骨都折了几根。 这回不仅是苏夫人怕,苏禹自己都怕,因为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他也没办法,那人对他施针,他不想说都得说,完全不受控制。 虽然喝了苏文斌处得到的两副镇惊药,可依旧不管用,这是心病,他不敢与家里任何一个人说,他怕被掉脑袋。 还在府中养病的诚庆小郡王魏语堂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谁这么有本事,能让他受如此大的羞辱,哈哈……真是过瘾呀,也算是让他得个教训,敢跟本小王耍心机,他就得付出代价。” 他的随从尚喜担心的道:“小殿下,苏二公子可是会用毒,要说他用毒不精也不对,这回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受如此教训,可小的担心的是,当时,他可是从咱们府里被轰出去的,这笔账不会算在咱们头上吧。” “本小王会怕他吗,就他那怂样,也不敢与本小王翻脸,也不看看,现在的苏府是什么样子,他失了本小王这个靠山,还有谁能依靠,是他那已经成了废物的大哥吗?”魏语堂不在乎地拿起一边的水果吃着。 尚喜的眼睛转了下后,再跪在他的躺椅前,为他托着盘子道:“小殿下,可别忘了,他可是有两个妹妹已经嫁人了,一个可是宸王妃,另一个是丞相府曹大公子的妾室,都不可小觑呀。” 魏语堂笑出声来,对他挥着手:“放心吧,就这两个人,哪个都不会帮他的,宸王妃,哼!名头到是挺响亮的,可要知道,那个女子是个大傻子,能现在还在宸王妃里安然无恙,也是因为她救过宸王的命,养着呗,反正萧沐庭这个人,也不好女色,不都传闻,他与鄑阳小侯爷关系匪浅吗。” 尚喜点头:“还真有这种传闻,只是不知真假。” “真假都无所谓,不过萧沐庭看不上这苏府一门中人是真的,尤其是苏磊进大理寺一事,你也听苏禹说过,萧沐庭可是管都没管,还把苏府上门相求的苏夫人给关在了门外,都没进入府门的。” “还真是。”尚喜点头。 魏语堂再吃了块水果道:“再说那个当妾的苏家二小姐,你当那是曹骥良愿意娶的吗,那可是被硬塞的,他生气还来不及呢,而且入府才几日,曹骥良就领兵出征了,至今未回,估计到现在,碰都没碰过呢,她在丞相府里能有什么地位,自保都成问题。” 尚喜这时再伸头过来:“小殿下,小的还是提醒您一句,苏二公子可是提到过,想让其三妹参加明年的选秀,如果一旦要是选上了的话,那……” 魏语堂递到嘴边的水果停在那里,目光闪过一丝阴寒:“没那种可能,他想就给他办吗,苏文斌官职不高,没有达到其女有参选秀女的资格,除非他有那个财力,可惜,想他现在的苏府,可真没有那个实力。” 尚喜眼睛再是一转地道:“小殿下,苏二公子可并非一点能力没有,就他那一手配毒的技法,很多人都很看好呢,如果想要断了他的这个念头,还需与管此事的主管们说一声,也可以防止他钻了空子,让咱们措手不及。” 魏语堂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不得不防他。” 第274章 小身躯大能量 收到林皓轩的传报后,萧沐庭意料之中地挑了下眉,将简报递到了宝庆郡王的面前。 “这回,曹玉坤能不能再大张旗鼓地宴请一顿,庆祝他这唯一的儿子捡了一条命回来?”萧沐庭带着嘲讽地笑道。 宝庆郡王摇头也笑了:“那他不应该宴请,而是备下重礼去酬谢神灵,保佑了他家没断了香火,也真是命大,就剩下不到二十个人了,也能留一条命。” “主要是咱们的鄑小侯爷去得及时,不然,他就得被留在那片林子里。”萧沐庭喝着热果茶,满意地了下头。 还对宝庆郡王道:“皇叔也尝尝,这可是寒儿亲自调制的,与下人配煮的不一样。” 宝庆郡王也尝了一口,很同意地点头:“还真是不一样,更好喝一些。” 萧沐庭幸福的一笑:“她在府里是好,能吃和能喝的都好多,尽琢磨些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出来。” “看把你高兴的,可她已经几日没去过回春堂了,就不惦记?”宝庆郡王笑道。 “惦记,会派人去打听患者多少,生她他那个师兄忙不过来,累坏了。”萧沐庭一提起这件事,就有些酸溜溜的。 宝庆郡王笑的声音更大了些,还指着他直摇头:“你呀,不上心时,眼神都不瞟一下,多少女子在你面前都如浮影一般,这回可是上了心,处处看管得如此紧,小王妃可不比旁的女子,她只是心思单纯,爱恨分明,可本王看着,也是专一的一种,你也莫要太过紧盯,会让她反感的,再吓跑喽。” “跑不了的,就算真的跑了,本王一样给她追回来,然后就拴在身边,不让她再离开半步。”萧沐庭得意地晃了下头。 宝庆郡王再放声大笑着:“真有你的!行,就这么办,到时候,皇叔帮你一起追。” “那倒不用,本王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了寒儿很明事理的,谁好谁坏,她分得清。”萧沐庭再对他耸了下肩。 “嘿,好心没好报,反正是你自家的媳妇,你看着办吧。”宝庆郡王无奈地再摇头。 这小子,是已经坠入了爱河了,他也希望他们这小两口,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可莫要再有什么波折了,两人先前活得都不容易,苦都吃太多了。 这时书房的门敲响,开门后,奕王被推了进来,可今日推他来的不是莫颜,而是一个小厮。 “咦,莫姑娘呢,你们两个不是向来不分离的吗?”宝庆郡王调转枪头的笑问道。 “莫颜被小皇婶叫去了。”奕王对着宝庆郡王抱了下拳,笑道。 宝庆郡王将手中的简报递给他:“看看吧,曹骥良要回来了,是被鄑阳小侯爷护守回来的,你想,这曹玉坤会不会起什么刺。” “必会起刺,如果是一场大胜仗,他会大肆宣传,宴请朝中文武百官,只是这次是败仗,而且还如此狼狈,算是捡回一条命,整整五十万呀,让他打得只剩下二十个人,这也是天才呀。”奕王嘲笑地道。 “你说,他会找谁的刺,皇上那里,他自然是不敢的。”宝庆郡王再问他。 奕王直接抬头对着萧沐庭扬了下头:“小皇叔的。”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他定会找宸王的麻烦,讨要所谓的公道。”宝庆郡王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找本王何用,请战书可是曹骥良自己签署的,而且在他出征前,本王也是有过交代的,是他好大喜功,急功近力,不考察地形就乱冲一气,现在能让他保条命回来,他不谢谢本王,还想来指责本王,还讲不讲道理了。” “哈哈……”奕王笑出声来:“小皇叔说得对……” “那个老匹夫也不是讲理的人呀,但这件事,必会算在你头上,你可要小心些。”宝庆郡王可没那么乐观。 “也是,他的心胸只有针鼻那么大,小得很,本王还真得防着他点,别在咱们办案事之前,再让他乱了咱们的计划,皇叔,可有什么好方法。”萧沐庭抿嘴笑看着宝庆郡王。 “嘿!这怎么又成了本王的事了,不是应该你想对策吗!”宝庆郡王指着他。 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书房内传出的爽朗笑声,让正走到院外的苏寒、莫颜和兰阳三人都听到了,互看了一眼,她们也都笑了,径直继续向后院的暖阁行去。 “看来,小皇叔又有一件难题被解决了。”兰阳高兴地道。 莫颜也点头道:“宸王殿下一点都不容易,原本是个尊贵的亲王,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有了危机感,先是被自家兄弟陷害,九死一生后,就开始有了自己的筹谋,不为了对付谁,只是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累,可是就算如此,又有谁会放过他呢,他一心为圣秦护国安邦,却没有人能理解他。” “圣秦的百姓理解就好,天下之大,悠悠众口,就算是神仙都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只要所做之事,上不愧对天,下不愧对地,中间不愧对自己的良心,这就行了,至于别人想说什么,谁也防止不了,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但我们这些亲人相信他,支持他,就够了。”苏寒平淡的背着手,轻松的道。 莫颜看着她的背影,欣赏的目光更浓了些,欣慰地笑着,她的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 宸王殿下果断没有看错人,这个小王妃别看身体小,可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兰阳挽上苏寒的手臂,笑着看她:“小皇婶说得对,我们都支持小皇叔,兰阳要好好与小皇婶学习医术,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你最乖了,你小皇叔没白疼你。”苏寒轻拍着她的小脸,表扬着她。 “王妃娘娘,今日要画的是什么画?”莫颜也快走了两步,在她身侧问道。 “嗯,雪竹,雪压竹头低,低欲不沾泥,一朝红日起,依旧与天齐!”苏寒站在后院角门处,背着手,看着远处那一片竹林。 莫颜眼中一亮,顿时光彩四溢:“好意境!” 第275章 太不要脸了 皇上看着大殿之上跪着的曹骥良,恨不能直接将他拖出去砍喽,五十万大军呀,就这样么没了。 而且这可是他亲自部署的一只算得上亲兵的军队,要不是曹玉坤哄骗,怎么可能交给这个草包手里,现在就剩下二十个人回来,他为何不死在外面,还能得个英勋的称号,现在跪在那里,又哭又嚎的,还想让他如何。 曹玉坤自然是看出皇上那阴狠的表情了,上前一步来。 “皇上,老臣自知犬子无能,此战役失利,也算是多方原因造成的,损失了五十万大军,也实属大罪,还请皇上明断。” 这就是在给皇上一个下马威,皇上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现在恨不能掐死这对父子俩。 可他不能这样做,朝中众官员有多少私心,他信任的人不多,而曹玉坤就是他所信任的人之中,最看重的,而且还是一国丞相,百官之首。 对他的这种仁厚还是要有的,不能让人诟病他不近人情,不体恤朝臣疾苦和难处。 但他必须强忍下心中那股愤怒,对着曹玉坤伸了下手:“曹爱卿,朕自然是明白此一役的难处,那里非比一般的城池,山匪又盘踞多年,哪里那么好清理的,曹将军此次可以平安回朝,也算是庆幸了,功过相抵,还是回府好好养伤吧。” “老臣谢吾皇恩典!”曹玉坤提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高呼一声的跪地拜谢。 曹骥良也松了口气,这算是又捡回一条命呀,也跟着大声拜谢着:“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轻挥了下手,这才看向一身戎装的林皓轩:“鄑阳大世子亲率兵平乱,并救回曹将军,有功,赏!” “谢皇上!”林皓轩只是中规中矩地施了一礼。 皇上再问:“皓轩,在战报之中称,已经将那里的山匪全部清剿了,为何你会如此神速?” 林皓轩明白,他这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无非因他是萧沐庭的下属,就是想从此一事中找出宸王的毛病来,好治他的罪。 “回皇上的话,燕西郡地势险要,向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山匪盘踞临海处的密林之中也是仰仗了这一优势,但他们忘了,他们的弱点在背后的海面上。”林皓轩淡然地笑道。 “海面?你是用的船队?”皇上在惊讶之余,还有些惊恐。 林皓轩摇头:“船队算不上,就是征用了当地船民的小船,将所有人分批分次地运到了山岩后面,从那里进攻上山,打了这些山匪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曹骥良将军所率的镇南军身上,根本没有防备,身后还会有人上山,所以,末将才会在擒了匪首后,打赢了这场仗。” 曹玉坤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马上道:“这么说,也是镇南军起到了主要的牵制作用,方才能让你们得逞得。” 林皓轩轻皱眉地看着他:“曹丞相,什么叫得逞啊,这叫战术,当时曹将军准备率兵出征时,本将军可是提醒过他的,而且把作战的方法也是告知他的,当时曹将军信誓旦旦的说记住了,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也就是我们去得及时,不然,也救不了曹将军活着回来呀。” 曹玉坤却依旧冷着脸,再对皇上道:“皇上,此一役也并非说是平远军之功,也有镇南军的拼死牵制,方才胜利的,镇南军的将士可都是忠烈呀。” 林皓轩冷哼一声:“曹丞相,您老这是急糊涂了不成,皇上从来没说这镇南军的人是叛军呀,只是皇上在询问本将军,这一仗是怎么打了,本将军也是如实汇报,你怎么还扯到了忠烈与叛军的性质上来了呢?” 曹玉坤马上对皇上道:“皇上,老臣绝无此意呀,望皇上明鉴,莫要听信鄑阳侯大世子的胡乱之词。” 宝庆郡王这时开口了:“皇上,本郡王有一句话想说。” “皇叔请讲!”皇上表情缓和地对他伸手,却再看向曹玉坤时,还白了他一眼。 宝庆郡王道:“曹丞相应该是担心曹将军过甚了,所以忧心之下,必有失言,还望皇上看在曹丞相往日忠心的份上,网开一面,可是本王还真有句话,要对曹丞相说,你想为自家儿子争功名,也不是这般的争法,有些太不要脸了。” 这话说得过于随便,也不适于在朝堂这种严肃的地方来说,可宝庆郡王就说了,而且还得到了朝堂之上的半数以上的官员认同。 曹玉坤马上要辩解,就被宝庆郡王打断了:“本王的话还未说完,曹丞相安静地听着,此一役,本是曹将军自请的战书,也呈皇上批复后,方会出征的,对于地形的不了解,可以先行部署,再行进攻,曹将军指挥不力,让圣奏损失五十万大军,这本是大罪,皇上开恩,只因曹将军也受伤而归,并未处罚,曹丞相应当感恩才是,怎么会在皇上询问鄑阳侯大世子援助解救曹将军一事上,还要如此诋毁呢。” “皇上明鉴呀,老夫绝无争功之意,也无诋毁之词,老匹也只是据实分析呀……皇上,明鉴呀……”曹玉坤跪在地上唱起了哭腔。 宝庆郡王白了他一眼后,对皇上再施礼:“皇上,以臣之见,此次一役,镇南军以全军之力,平剿盘踞于燕北郡的山匪有功,但因曹将军指挥不当,使得镇南军全军覆灭,也有过,功过相抵,不奖罚乃是皇上英明之举。” 朝臣们也跟着一起道:“皇上圣明!” 皇上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真是想借这些人之口,指出一些此事与萧沐庭有关的证据来,可却没说出来呢,就被人家驳得哑口无言,看来,只能再找别的事端了。 而现在他面对着满朝文武,也不好太明显,只能点头:“众爱卿平身,可此一役镇南军几乎殆尽,重建之事也刻不容缓,立即招兵重组,主帅就暂定由……” 兵部尚书立即上前:“臣举荐鄑阳侯大世子,还望皇上应允!” 皇上愣了愣,朝堂之上附议的人很多,他本不想如此,只因林皓轩是萧沐庭的人。 可他转念一想,这还真是个拆分他们的好机会,谁会一辈子甘愿给别人当小弟呢,谁不想自立门户。 “准奏!”他大声地道。 第276章 苏萌的笑 捡回一条命,却被收了兵权的曹骥良回到府中养伤。 看着一屋子妻妾站在那里,他心情不佳,也懒得理会。 少奶奶曹白氏上前安慰着他:“相公何必如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待到相公伤病养好,再要回镇南军的指挥权,也不是不行,有公爹在,何愁之有。” 曹骥良表情不佳地看着她,再皱眉:“你带着她们都下去吧,让我清静一下。” “是!”少奶奶很是顺从地应下,起身挥了下手,带着另两位妾室转身离开。 韩素蓉也要转身离开时,却被曹骥良给叫住了。 “表妹!”他语带愧疚地唤着她。 韩素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而已经步出卧室门的少奶奶,却立即回过身来,目光带着些许的冷意,看向一副漠然的韩素蓉。 “这里没有你的表妹,只有一位韩姨娘,不知少爷叫的是何人。”韩素蓉冷淡的开口。 曹骥良靠在床上,愧疚地看着她:“表妹,是我不好,酒后失德,毁了表妹的终身,要打,要骂全凭表妹,你身体向来不好,可莫要再生表哥的气了,可好?” 韩素蓉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看不出情绪来的平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少爷身上有伤,还是好生休养,妾身告退。” 她根本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举步走出了房间,在路过少奶奶及另外两位妾室身边时,看都没看她们一样,高傲得很。 少奶奶因她这怠慢的举动很是不爽,可也对于她刚刚的作法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再向室内看了一眼,就见曹骥良很懊恼地抱着头的样子,她又担心了起来。 刚一走出房屋,就看到苏谨端着药走了过来。 她很是规矩地给少奶奶见了礼:“少奶奶看一下,这是给少爷治伤所煎的药,以妾身看来,少爷身上的伤都不太重,用上三天药,也就好了,不过心里的伤,可能要久一些。” “心里?”少奶奶愣了下后,就明白了:“这也无法呀,其实咱们也不图他能建大功,立大业,他的平安,不比什么都重要。” 另两个妾室立即应和着她:“就是呀,可看着现在他很难过,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就把这统兵的主帅给撤了。” “莫要胡说,皇上的决断也是你我这种妇人能议论的,管不好你们的嘴,就会给相公惹来麻烦,你还嫌家里的事不多吗?”少奶奶马上喝止了她们的话。 “妾身知错了。”两位妾室立即认错。 少奶奶再瞪了这两人一眼后,看向乖巧地站在那里的苏萌:“你好好服侍少爷把药喝了,就回去歇着吧,少爷需要静养。” “妾身明白。”苏萌顺应地回答。 看着她们离开后,苏萌这才进了房间。 她小心地服侍着曹骥良服了药后,就将药碗放在托盘之上,再施了一礼:“少爷安歇,妾身告退。” “你等一下,你是苏府的那个嫡女?”曹骥良看向此时一副素装素颜,反有几分清秀的苏萌。 她再福了下身:“是,少爷,正是妾身。” 曹骥良苦扬了下嘴角:“都是本少爷酒后之错,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过门时,正赶上本少爷准备出征之际。” “妾身明白,非少爷自愿之错,妾身未怪过少爷,只因知道少爷也是无心之过,只是那药效过于猛烈,非少爷本意。”苏萌微垂着头,明显有委屈,可却说得如此谦卑。 曹骥良却听出了她话中的关键之词:“什么药效?” 苏萌猛然抬起头来,那惊讶的表情,也让曹骥良一愣,这模样,还真是不赖,别有一种风情样。 “少爷不知?”苏萌的眼睛转了下,又慌乱地低下头:“是妾身多嘴了,还望少爷莫怪,妾身告退。” “你站住,本少爷让你离开了吗,你过来,把话说明一些。”曹骥良指着她。 苏萌转身就跪在地上,惊吓般地压低着声音:“是妾身的错,不该多嘴,少爷,您就饶了妾身吧,不然,妾身会被少奶奶打死的……” “你当曹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发生过这种事端来,你起身,莫要怕,明白的与本少爷说明,饶你无罪,有本少爷在,更不会有人要了你的命,过来。”曹骥良语气威严地道。 苏萌垂着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小心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回桌上,再小心地挪向曹骥良。 站在他床前,依旧是垂头不敢抬起看他。 “你是习医之人,本少爷的伤,可重?”曹骥良看她被吓成这般模样,也不好再直接问,只能先问了些别的。 “妾身的医术也只是习自家父,算是些皮毛罢了,少爷得伤不重,服药三日,再敷些外伤金创药十日内必可痊愈,少爷可放心。”苏萌小声的回答。 “你刚刚所说,本少爷那日失礼,是因药物所致,是何意?”他还是转了回来。 苏萌先是向屋门口看了看,见无人,这才看向曹骥良:“少爷,此事非秘密,只是在这府内是不可明言的,这也是韩姨娘一直心存怨恨的所在,还望少爷多多开导韩姨娘,让她解开这个心结,这对她的病况,是很有好处的。” “你的意思是说,本少爷着了别人的道了?”曹骥良问道:“蓉儿的病……” 苏萌再向门口看了看后,方道:“是,那日,少爷确实是中了那药方会失了礼数的,韩姨娘的病已无大碍,就是心结过重,还望少爷多开导一下她。” “那药来自何方?”曹骥良的表情有些难看了。 苏萌抿着嘴,不敢回答的样子,最后还跪在他的面前,眼带乞求的看着他。 “本少爷让你说,你就说,有本少爷在,你还怕什么!”曹骥良伸手掐着她的下巴。 苏萌害怕的眼中带着泪影地道:“是,是大小姐,原本是要对宸王殿下和鄑阳小侯爷下手的,可却被少爷您误食了,所以才会……” 曹骥良放开她的下巴,眼中一片寒意,再带着歉意的看着此时已经落泪又楚楚可怜的苏萌:“以后有本少爷在,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苏萌乖顺地应着:“多谢少爷!”可她的眼中,闪过笑意。 第277章 看轻了情分 林皓轩笑呵呵的走进了宸王府,对跟随而来的侍卫挥了下手,他立即将一包东西递到了萧航的面前。 “航伯,这可是本将军特意从燕北郡带回来的特产,您老笑纳。”林皓轩心情特别好的道。 萧航也笑着回他:“那可真是谢过小侯爷还记挂着了,您快进去吧,殿下与宝庆郡王爷和奕王殿下都等着为您设宴接风洗尘。” “得嘞!”林皓轩大步的向后院走去。 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暖阁,那里已经摆放着一桌子佳肴了,就等着他到来了。 一进屋,林皓轩就对萧沐庭施礼:“殿下,末将回来了。” “回来就好,此次辛苦了,快坐吧。”萧沐庭不冷不热地伸了下手,请他落座。 林皓轩一点没觉得有异,还指了下随从提着的包裹:“这些都是末将从燕北郡带回来的特产。” “收了吧,过来吃饭。”萧沐庭再道。 门关上后,林皓轩这才坐下来,依旧笑看着萧沐庭:“这次,可是有大收获的。” “嗯,听说了,不小,你如愿了。”萧沐庭拿起酒杯来。 大家也都跟着拿了起来,一起敬着他,都说道:“辛苦了。” 一杯饮尽后,奕王笑着再为林皓轩倒上一杯酒:“小侯爷这回如愿了,镇南军的主帅统领权已经归了小侯爷,不知接下来,小侯爷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重新招兵买马了,现在我只得了个镇南军的番号,可人马没有,自然是要先招兵了。”林皓轩一点不见外的笑看着他。 宝庆郡王也是一笑:“小侯爷真的认为,只是得到镇南军统领权了吗,真没想到,皇上的深意?” “什么深意?他的想法还不简单,镇南军原本就是他亲兵呗,现在打没了,他也心疼,可也看出,这支大军交在曹骥良手中保不住,所以换人来统领,还想着要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呗,而我是个好人选!”林皓轩对着宝庆郡王挑了下眉,得意地道。 “只此?”宝庆郡王再笑问。 林皓轩拿起筷子夹了菜,却放在了萧沐庭的碗中:“他的算计,我还不明白,不过就是想分化殿下的力量罢了,可他也不想想,是他给个官,给队兵马,就可以收买了本小侯爷的事吗,他把咱们的情分看得太轻了。” 奕王也是一笑:“这一点,也要小侯爷想通才行,这可是几十万大军的统领权,这个兵权可不低呀。” “那是你没见过本将军所统领的原本大军,那可是百万的,加上所有的统领权,少说也得几百万,就他这一支几十万的,而且现在还只有二十人的镇南军,就想让本小侯爷变心意,那他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骗了,本小侯爷可非什么大度的人,有些仇,心里可是记着呢。”林皓轩这回不笑了,而且还很严肃。 萧沐庭却苦笑着:“他这一招,百用不腻。” “谁说不是呢,幼稚至极!”宝庆郡王也冷哼一声。 林皓轩也撇了下嘴:“真当我只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了,就冲他这三瓜两枣的就能倒戈,太小瞧本小侯爷了,不过他今日在朝堂之上询问作战过程之事,还真有些突兀,本将军就算说了,他能听懂吗?” “听不懂怎么了,没看殿上站着满朝文武吗,自然有人给他分析,他想懂的也不是你真正打胜仗的过程,而是想从你这作战过程中,找到相关他想要的东西来。”宝庆郡王举杯喝了一口酒。 “曹玉坤不会死心的,他这次算是失了策了,差点赔上自己的儿子,还丢了兵权,想来,不会善罢甘休。”奕王挑了下眉。 萧沐庭轻眯了下眼:“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曹玉坤不会,皇上也不会,必会挑出一些不利于本王的毛病来。” 林皓轩看了三人一眼,轻笑了一声:“对了,有件事哈,我得和你们说说,这次解救了曹骥良后,他受到的打击也挺大的,我就将他如何被算计地纳了两个妾室的事,漏了些口风给他,当时看他的样子,也挺惊讶的,估计这曹府里,也消停不了。” 宝庆郡王再冷哼一声:“这都是小事,也无需咱们管,现在本王担心的是,马上皇上就会再打别的主意,他真能安心看着镇南军易主,万一非他所愿,他再有所举措,那不就晚了,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当然不是,所以,本王决定,把七十万的擎宇军、一百万的昊苍军和一百万的永宁军交还给他。”萧沐庭平静地道。 林皓轩瞪大了眼睛地惊呼:“什么!这三军共计二百七十万的大军,还回去!” 萧沐庭抬眼看着他:“不然呢,如果本王带着这三军去蕃地,你认为后果是什么。” “后果……”林皓轩皱起脸来。 奕王斩钉截铁地回答:“拥兵谋反!” 宝庆郡王轻拍了下林皓轩的肩:“小侯爷,这原本就是咱们的打算,再说了,这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最少留下一军吧,不然,他必会再对殿下动手的。”林皓轩不情愿地道。 奕王笑了:“是会,可他也不是不顾忌,你真认为,他相信小皇叔手中只有这三支大军的兵力吗,当然不会,他之所以如此逼迫,无非就是想让小皇叔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来,可他又怕看到,矛盾得很。” 林皓轩嘲讽的一笑:“那他还是别看到的好,免得被吓死,平平安安的放咱们离开,是对他最好的。” “他就是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宝庆郡王叹了口气的道。 林皓轩这时才反应过来,轻“嘶”了一声:“不对呀,那我要这镇南军何用,等我去了蕃地,这支军队也带不走,不还得还回去呀,那我图啥呀。” 几人同时笑出声来,林皓轩这后知后觉的劲,还真是挺好玩儿的。 奕王这时对他举杯:“小侯爷,以镇南招兵之名,拥有一支你自己的私军,也是不错的,这可是名正言顺的招兵,可不是私招哟。” “嘿……还是奕王聪明呀,本小侯爷敬你,智囊啊。”林皓轩目光明亮地笑着与他碰了一杯。 第278章 不知死活 苏寒这日出现在了回春堂。 齐掌柜自然是热情迎了过来,笑着:“沐大夫,怎么今日过来了。” 苏寒笑着将韵诗手中的糕点包递过来:“这是从燕北郡带回来的特产糕点,您老也尝尝,味道还挺不错的,我已经尝过了。” “多谢沐大夫,还想着小老儿。”齐掌柜双手托着笑道。 “这几日,堂里患者多吗?”苏寒背着手,向厅上晃去。 齐掌柜跟在她身边笑着回答:“不多,一天也就三十几个病患。” “那还行,不然师兄会很累,原本是想为他分担的。”苏寒面带着浅浅的笑意。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那些人都怎么想的,这可是在京城,还真能让他们得逞了怎么着。”齐掌柜忿忿地道。 “您老也说是京城了,如果那日的马在发狂和倒下时,要真是冲撞了什么人,那后果可就是现在看到的样子了,有些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安稳平和的过日子,就得受些教训才行。”苏寒再冷扬了下嘴角。 “沐大夫说得对,太不像话了。”齐掌柜点头。 古暮云在得知她来后,立即从后堂走了进来。 瞪着她:“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府里老实的待着吗,怎么如此不听话呢。” “师兄放心吧,今日我的派场可大了,都快把府中的侍卫都带出来了,今日可别有不长眼的在咱们这里闹事,不然,真能被打死的。”苏寒一点不在意的笑着。 古暮云无奈地轻摇了下头:“有什么事,你传个话就好,干什么非要出门呢。” “今日不是有约诊吗,诚庆小郡王今日复诊,我也想看看,我开的那副药,是不是有用。”苏寒对他笑了笑。 “他来了,我也能看,你就是不听话,在府里又待不住了是吧。”古暮云指了下一边的桌子,两人过去坐了下来。 “也不是,对于苏禹的那副药,我还有几个疑问想问问师兄,传话总觉得有不准确的地方,再有就是想来提醒你一件事。”苏寒笑看着他。 齐掌柜把她送的糕点放在盘中,摆了上来,还给两人泡好了花茶。 齐掌柜笑道:“这是沐公子送来的燕北郡的特产,主子也尝尝。” “何事?”古暮云看着苏寒。 苏寒对他再是一笑:“曹丞相之子,带伤回京,虽然不是很重,可曹丞相爱子,不可能不请大夫瞧瞧的。” 古暮云笑出声来:“这你都想到了,还真请了,但我没去。” “啊?动作挺快嘛。”苏寒轻嘟了小嘴。 古暮云笑着点头:“是不慢,昨日就来请了。” “师兄是用什么借口推托的,这位曹老头,可是个很小心眼的人,过后会不会找咱回春堂麻烦呀。”苏寒伸头小声问他。 古暮云对于她这担心的样子很是受用,虽然知道她担心的可能是回春堂这家医馆,可他还是很高兴的。 “他不敢!”古暮云还是说出了一句霸气的话。 苏寒再次瞪大了眼睛:“人家是丞相。” “我身后有公主。”古暮云得意地一挑眉。 苏寒恍然地眯着笑眼,轻“哦”了一声,就放心的笑了。 “还有别的要问吗?”古暮云笑看着她。 “嗯!”苏寒坚定的点头:“对于此毒,可以确定是竹叶青的蛇毒无疑?” 古暮云沉下目光,轻点了下头:“确定,对比过其他的蛇毒,无一款与它一样的,只有这个,无论从毒效和反应上来看,一样。” “那他就不冤了,这么没品的事,他都干得出来,可我还是不明白,就他那个草包,是从哪里得来竹叶青的蛇源的呢,要知道,这种蛇在咱们这个地界可一点不好存活的。”苏寒再不解了起来。 “不难,蛇本身都有适应性较强的能力,如果是捕蛇人,带着它们,一路从南向北,缓慢而行,想来,它们也可以适应渐行渐寒的气候,适应也是一个过程罢了,还真能死绝不成?”古暮云分析给她听。 “他会养蛇。”苏寒再看向他。 古暮云点头:“有这个这可能,先前是不知道苏太医原本的师承,现在知道了,养蛇还真非什么难事,幽萝谷擅长的就是毒技,养毒物也是必备之技。” “他真的能把自己的技法传给他们呢,可看着这几个嫡出子女,都不突出呀。”苏寒依旧没想通这件事。 “不精也不代表一点不会,只是技法的运用上罢了,要是在一个全不会医的人群之中,他们就是精湛之人,不是吗。”古暮云笑得更暖了些。 “对哟……分在哪里来说,看来,是我轻敌了。”苏寒这回是明白了,点头后,再轻嘟起嘴来,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他也得到教训了,宸王府中的人,下手可是够狠的,他都已经吓病了。”古暮云小声的笑道。 “他活该,这还是没让我插手呢,要是让我来,他比这个惨。”苏寒撇了下嘴。 “嗯,师兄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古暮云笑出声来。 诚庆小郡王魏语堂还挺守时,依约前来复诊。 看着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已经完好如初,胸口处的皮疹也都退尽,苏寒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魏语堂笑看着面前这位面上有些阴柔的小大夫,心中顿生拉拢之意:“沐大夫,本小王特别听话,遵从沐大夫的医嘱,才会痊愈,为了以表本小王的谢意,特想宴请沐大夫,可否赏光。” “不必了,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能看到患者康复,自是最好的谢礼和成就,小郡王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一下小郡王,饮食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些,以清淡的为主,要少饮酒。”苏寒低头写着一份药方,头也没抬的道。 魏语堂也不恼,依旧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很是贪婪。 苏寒写好后,将药方子推到他面前:“这是一幅加强的药方,还有外敷的药剂,小郡王可再服用五日,也就无大碍了,只要别再触碰让自己过敏的东西,想必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魏语堂在接药方时,手还向前探了下地,触碰到了她的手背,苏寒的目光一冷,急速收回自己的手。 他却依旧色眯眯的笑着:“小王定会遵从沐大夫的话,那宴请一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本小王派人来接沐大夫。” 看着他离开,苏寒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知死活。” 韵兰跑出医馆,与江滨说了几句,他挥了下手,有几个人跟着魏语堂的马车而去。 第279章 哪句话说错了 第二天下午,魏语堂派人去回春堂接苏寒,却得到她已经外出看诊了,没回来。 听到下人的回报,魏语堂在酒楼的雅室内砸了手中的酒杯。 “不识抬举!”他气愤地道。 他身边的小厮尚喜上前劝慰道:“小殿下,可能是这位沐大夫真有事呢,不是故意的,他怎么敢呢。” “哼,本小郡王瞧得起他,不识好歹,派人查一查,他是什么来历,这么高傲,连本小郡王的面子都不给,是有什么靠山不成?”魏语堂挥了一下手,转身坐在椅中,生着气。 尚喜立即对下人们扬了下头,立即有人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守在窗口位置的随从道:“小殿下,鄑阳小侯爷与大理寺杜少卿来了。” “他们来就来呗,本小郡王怕他们呀。”魏语堂愤声道。 尚喜却过来劝着他:“小殿下,不是听闻鄑阳小侯爷刚刚回京,而且得到皇上的重用,重新组建镇南军嘛,老郡王也是有意与他搞好关系,想让小殿下在这皇上的亲信军中弄个一官半职的,此时是个好机会呀。” 魏语堂这才想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那可是前两年,他那老谋深算的老爹苦口婆心地一顿把他教训,说他在外面瞎混根本没用,不如在军中有个一官半职来得实在,而且手中有兵,心不慌。 其实他是一点都不想在军中当差的,只因他吃不了那个苦,太累了。 可现在看看诚庆郡王府,还真是越来越不济了,主要他们这个府中的人,不是皇亲,也不是皇宗,而是一个外姓的郡王,这个爵位随时都可能被撤掉,到时候,他将一无所有。 对尚喜点了下头,他立即会意的将雅室的门打开,魏语堂这才一摇八晃地自认为有范的走到了门前。 还真看到了正结伴上楼的林皓轩和杜子衡,两人还说了句什么,同时笑了起来。 魏语堂马上堆起了笑脸:“哟,这不是鄑阳小侯爷和杜少卿嘛,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有空来这里吃酒了。” 两人闻声看过来后,见是他,同时挑了下眉。 林皓轩只是对他轻点了下头:“原来是诚庆小郡王呀,怎么,这家店是你开的吗?” “非也,鄑阳小侯爷可别误会。”魏语堂笑着摇头。 林皓轩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也不会嘛,诚庆小郡王逛花楼可是满城皆知的事,开酒楼,还真没听闻,你也是来这里吃酒的?” 魏语堂对于他这损人的话,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有求于人的他,也可能厚着脸皮地接着,可心中却在暗骂着他。 “是,本是想宴请回春堂的沐大夫,可人家外出看诊去了,没来,这不,就只能是本小郡王一个人就餐了,两位可有订了包间,如果没有,不妨一起呀。”他笑着说。 杜子衡立即笑了起来:“回春堂的沐大夫呀,那可是位神医呀,也救过本少卿的命呢,医术精湛得很,本少卿想答谢都没找到机会,小郡王知足吧,他可是个大忙人。” “说的是呀,不过就是一介草民,却如此不给面子,也着实是让人不快,不如咱们一起,畅饮几杯如何,能巧遇鄑阳小侯爷,也是不易,而且本小郡王还真有些事,想询问一下小侯爷呢。”魏语堂就挡在他们的面前,笑看着林皓轩。 这架势就是,如果不答应,他不会让开的意思。 林皓轩与杜子衡互看了一眼后,同时都是一笑。 林皓轩点了下头:“也行,有人请客,那本小侯就不客气了。” “见外了不是,请!”魏语堂立即笑得更灿烂了些,马上请他们进屋。 杜子衡在进房间时,就看到了地上被砸碎的那个杯子,还撇了下嘴:“小郡王的脾气还是如此的大呀。” “没有,是本小郡王没拿住。”魏语堂马上辩解,再对尚喜道:“快叫店家收拾了。” 几人坐在桌前,林皓轩看着正在忙着为他们斟酒的魏语堂:“小郡王得了什么病,也需要去回春堂看诊,你身边不是一直跟着个苏太医的二公子嘛,怎么今日没见这个跟屁虫呢。” 魏语堂不在乎地一笑:“苏禹那个半吊子怎么能与回春堂的人相比,他会的也只是些皮毛,本小郡王也无什么大病,就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身上起了些疹子,现在已经好了。” “哦,这身上起疹子,可大可小,小郡王可的真是痊愈了方好,不然,这一顿酒下来,真要有什么事,那本官与小侯爷可就说不清楚了。”杜子衡眼带嘲讽地道。 “哪能呢,已经痊愈了,无妨的,来,本小郡王敬鄑阳小侯爷一杯,恭贺你凯旋而归,还接管了镇南军主帅。”魏语堂自认为说得得体又大方。 林皓轩却冷扬了下嘴角:“诚庆小郡王,你今日是有意想要羞辱本小侯吗?本小侯与你有过结吗,说出来,如果是本小侯的无意之错,本小侯可以向你认个错,不必如此嘲讽吧。” 魏语堂顿时懵了,他说错什么了吗? 杜子衡拍了下林皓轩的肩:“看来是有仇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羞辱于你了,谁不知道,这镇南军已经算是全军覆灭了,接管与重建是一回事,这无疑就是人家有意扔出来不要的东西,你捡着罢了。” “鄑阳小侯爷,本小郡王可没有那个意思呀,万不要误会,本小郡王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层关系呢。”魏语堂立即辩解着。 林皓轩冷哼一声:“本小侯爷向来脾气不好,看来这一顿也不必了,子衡,走了。” “小侯爷,本小郡王真无此意呀,还请见谅。”魏语堂马上起身,要伸手抓林皓轩的手臂。 却被他闪开了,冷冷地看着他:“对了,本小侯爷告诉你一声,回春堂的沐大夫与本小侯爷也有相交,你好自为之,再让我知道,你打他的主意,小心你的脖子。” 看着两人离开后,拐向对面的雅室,关上门时,他却看到了杜子衡那嘲讽的笑意。 魏语堂的心都凉了半截,同时也在纳闷,他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呀。 第280章 找抽谁能拦得住 苏寒一直就在府门内的影壁后,背着手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会伸头向府门外看一眼。 直到韵兰跑了进来:“王妃,林将军来了。” 她快步的冲到府门前,正看到林皓轩潇洒地从马上跳下来。 苏寒笑眯眯的对他招着手,林皓轩一笑地快步过来。 “怎么样了?”苏寒急急地问。 “训了他一顿,也警告了他一下,不过以我看来,就他那草包脑袋,好像是没太听懂。”林皓轩笑着对她道。 两人一起往府内走,苏寒却还是挺满意的点了下头:“行,警告过他就行了,也别说咱们没给他打过招呼,下次,他要是再敢,就直接剁他的手。” 林皓轩看了她一眼:“为何这次不剁,我都准备好了。” “可别,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还没离开呢,可别在这个时候给殿下添乱了,就诚庆郡王府的那一家子,哪个是讲理的主儿,是不是。”苏寒立即打消他这个念头。 “这就是你不让我与殿下说的原因?”林皓轩看着她笑问着。 这个小王妃也太贴心了吧,特别是能为萧沐庭着想。 苏寒停下来,指着他:“我可告诉你哟,这件事就仅限于你我知道,不可与殿下说,他定会把那孙子的手剁了的,万一真因为这个草包而坏了殿下的计划,那可真得不偿失,没必要的事。” “可你受了委屈了呀。”林皓轩轻摇了下头的道。 “这点小事,也不算委屈,不就摸了下我的手嘛,又没掉块肉,回头我自己可以找回场子的,放心吧。”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两人一起进了后院,就分开了,林皓轩直接去了书房,而苏寒却向药房而去。 韵兰小跑地跟上她后,小声的问道:“王妃,要不要晚上,去一趟诚庆郡王府。” “你进得去呀,大小不济也是个郡王府,哪有那么好进去的,要是因为想教训他,而让咱们的人受了损伤,怎么都是抬举了他,现在他的病已经好了,就是他该出来嘚瑟的时候了,还怕没机会收拾他。”苏寒回手搂过韵兰的肩,两人哥俩好地向药房而去。 “也对,到时候我亲自动手,定让他像您说的那样,生活不能自理,炕吃炕拉。”韵兰点头坚定地道。 “成,到时候就看你大显身手了。”苏寒开怀的笑了起来。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兰阳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继续认真地配着药。 韵诗过来问着韵兰:“怎么样了?” 韵兰轻嘟了下嘴:“林将军只是警告过他了,估计作用不太大。” “警告过就行了,再有下次,咱们出手也有理由了。”韵诗接过苏寒脱下来披风。 兰阳这时完成了配药,面带笑容地看着苏寒:“师父,看看对不对。” 苏寒也只看了一眼,就点头:“这回全都对了,很好。” 兰阳高兴得很,将药包好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放在一边。 她过去洗了手,再回来坐下:“小皇婶,兰阳求您件事,行不行?” “说吧。”苏寒笑看着她。 “兰阳想随着奕王哥哥,过完年就去百凤城,在那边等着你们,不想再……再留在这里了。”兰阳明显是有难言之隐。 “为何?等过后,随宝庆郡王叔和皇婶一起走呗。”苏寒问她。 兰阳轻摇了下头:“小皇婶,您可能是没听说,因兰阳现在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来府上求亲的人很多,外祖父和外祖母为了不让我受委屈,就想让我自己来选择,可您也知道,兰阳以前病了那么久,根本就与外界没有接触,让我怎么选呀,只看面相的吗,那顶什么用,也看不到内心,是好,是坏不相处,怎么可能了解嘛。” “嗯!这话说得对,那你是想自己选择是吧,那就与皇叔和皇婶说明呗。”苏寒看着她。 兰阳轻叹了口气:“这些话,我自然是说过的,外祖父与外祖母也都认同,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选,更不想像其他大府的小姐那样,弄个什么相看会,而且这些上门求亲的人,也不仅仅是些朝臣,还有几个是王贵,处理不好,生怕对外祖父有影响,所以,我才想到,如果我人不在,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此事了。” “那可未必,要知道,在这里,遵从的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个可以自行选择婚事的,你人在不在此,都无关紧要,只要长辈应允了,你在天边都得回来嫁人。”苏寒轻摇头的叹气。 “那可怎么办呀,我不要嫁给不认识也不相熟的人,更不可能嫁给诚庆郡王府去,那我宁愿出家当姑子去。”兰阳皱起小脸,一副可怜样。 “谁?你刚才说谁?”苏寒扭头看着她,眉头也皱了起来。 “诚庆郡王府哇,他家上门提亲了,而且还拿到了我的生辰八字,与魏语堂批过卦象了,说我两天生一对,谁与这种人天生一对呀。”兰阳声音更大了些,对着苏寒在诉苦。 “魏语堂,他不是已经成婚了吗,让你当妾呀。”苏寒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听闻,魏语堂的发妻过逝一年了,小郡王妃的位置一直空缺着,所以才会……”兰阳双手握着她的手臂,轻晃着。 “荒唐!让你续弦?想什么呢,不嫁!”苏寒明确的表态道。 “我也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会同意,可这样一来,就会得罪了诚庆郡王府,您也知道,那一府的是什么人了。”兰阳担心地看着她。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冷扬了下嘴角,再抬头看向正站在桌子对面的韵诗和韵兰。 “看来,咱们不出手都不行了,这个人,必须让他身败名裂才行,这样,大家都放心了。” 韵兰点头:“我早就说了,这个人就不能留着,太坏了。” “确实是坏,这一家子人都坏,还缺心眼儿,什么主意都敢打,不过一个外姓王,怎么这么嚣张。”韵诗也打定了主意的点头道。 “咱们就让他嚣张不起来,苏禹不是说过嘛,他中意那个醉红楼里的彩凤姑娘,一怒冲冠为红颜,找抽谁还拦得住呢。”苏寒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角也扬起了冷冷的笑意。 第281章 如何下台 果然不出所料,魏语堂病一好,就开始外出嘚瑟了。 找到原来的那些“好友”们,开始胡吃海塞,花天酒地。 苏禹得到消息,已经是在五天后了,他急不可待的打听到了他们今日所在的地方,立即就赶到了那里。 一进屋,就被魏语堂给嘲笑了一番。 “哟,这不是苏二公子吗,被吓出来的毛病可是好了?怎么还能出来示人呢。” 听闻这话的其他几个“朋友”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苏禹特别想翻脸,可他确实是不敢,他知道,失了魏语堂这个靠山,他屁都不是,暗自安慰着自己,不就是被嘲讽了几句嘛,忍了,等到以后他发达了,翻身了,定让今日这些人百倍还来。 苏禹还拿出一锭银子扔给自己的小厮:“去溪泉酒铺,去买些新酿的杏花酒来,给小郡王爷祝祝庆。” “是,二公子。”小厮拿着银子就跑了。 当他来到溪泉酒铺时,那里已经有几个买酒的人了,可人家个个手持的非银两,而是一个票据之类的东西。 没见付什么银子,只单凭这票子就换出了几坛出来,他心中不由地打起鼓来。 这溪泉酒铺本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向来都是头一年订酒,只有铺中的酒在订剩下后,方才会售卖,但往往不多,抢都抢不到。 这时听到等着拿酒的前面两个伙计样的人,闲聊着:“听说了吗,今日的葭苍街特别的热闹,我家的两位公子一大早就去了那里了。” “为啥呀?谁家儿女嫁娶吗?也不对呀,葭苍街那里哪有人家呀。”另一个伙计问道。 “看,你就不知道了吗,那里可有家京城最有名气的花楼,别说你不知道,我可不信。”先前的伙计笑道。 “你说的是醉红楼吗?”后一个伙计接话。 “对,就是醉红楼,那里的头牌彩凤姑娘,今日正好满十六周岁,是开苞的好日子,听闻整个京城有头有脸有财的人,可都去了,就是为了夺得头筹呢,我家两位公子不过就是去看热闹的,嘿嘿,因为他俩身上可没钱,钱款可都在两位少奶奶手里呢。”先前的伙计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可是听说了,这位彩凤姑娘才貌双全,尤其是舞姿更是迷倒众生,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能得到她的初夜,估计得不少钱吧。”那个伙计再感慨着。 这时酒铺老板走了过来,伸手在两人的头上拍了下:“你们当好自己的差事得了,还想这美事呢,这都是人家贵人们的嗜好,关你们什么事,真落在你们头上了,你们真有那胆子敢接着?” 两人同时摇头,一起道:“不敢!” “这不就得了,取酒去。”老板再白了两人一眼,这两位伙计交了票证后,已经转到店铺后。 苏禹的小厮站在那里踌躇了半天,这才上前一步:“老板,能卖酒吗?” 老板看了他一眼,轻皱眉。 他立即再道:“在下知道规矩,如果没有,在下绝不勉强,就是问问。” 老板这时表情才算是缓和了些,轻点了下头:“看你还算知道规矩,就卖你两坛,但是桃花酒,而非杏花酒,行吗?” “行,太行了,多谢老板!”小厮感激得都快哭了。 抱着两坛酒,他急急地出了酒铺后,就往回跑。 而在他身后的酒铺门口,却探出来三个人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正是先前的两个闲聊的伙计和那铺子里的老板。 “他听懂了吗?” “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传话传明白。” “跟着他,如果他说不明白,你俩就到那门外去吵囔,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别去晩了就行。”“老板”这时推了两人一下。 “行!”两个伙计已经从酒铺窜了出去,向着小厮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个“老板”也转回身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柜台上,这时从后院揭帘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在看到他后,也是一笑:“不用,你卖的是你们宸王府所订的酒,银子不用给在下。” “非也,怎么也是借用了您的铺子,这也是规矩,请老板笑纳,多有打扰,在下告辞。”他再抱了下拳,向后院走去,没一会儿,一辆马车,从铺子侧门驶出。 那小厮抱着酒快步地冲上了酒楼的雅室,进了屋后,立即道:“出大事了,彩凤姑娘今日开苞大会,好多人都去了……” 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手中的动作,魏语堂更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小厮缩了下脖子后,还是壮着胆子道:“回小郡王的话,是小的听人说的,今日是醉红楼的彩凤姑娘开苞的大会,好多人都已经去了,价高者头筹者得,那里现在别提多热闹了。” 魏语堂再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上:“这醉红楼是不想干了,明知道本小郡王对于彩凤姑娘偏爱有佳,怎么还能干出此种事来,是本小郡王给的银子少吗?” 苏禹却明白的一笑:“这也不能怪醉红楼的老鸨,彩凤姑娘可是整个京城最红的花魁了,只是卖艺不卖身这种情况下,都被誉为了花魁,想必那个老鸨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办这个大会的,就是想从彩凤姑娘身上捞钱呗,小郡王,不如咱们也去看看,何人敢与小郡王抢人。” “走,本小郡王也想看看,何人有如此胆量。”魏语堂站起身来,就往外冲。 他们一到醉红楼,老鸨就热情地迎了过来,手中的红丝帕子带着一股浓重的香气向他们的面上扇来。 “哟……小郡王及各位公子,怎么才来呀,已经为小郡王准备好了雅室,还以为您不来了呢,这要是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老鸨挤着一脸褶子,感觉那脸上的脂粉都能被她这褶子给挤掉下来。 “你什么时候通知过本小郡王。”魏语堂不满意地道。 “哟,昨个儿就已经把请柬送到郡王府了,可是门房亲自收下的,这事,可不能不认呀。”老鸨马上道。 魏语堂转目一想,就知道,定是府中的人,受了其父的指派,才会瞒下来的。 他只能带着人,先行的上了楼,而此时就在楼上的另一个雅室内,正站着三个人,从开着的门,也看到了他那神气的样子,全都冷哼一声。 而这三人,正是林皓轩、杜子衡和萧宴毓,他们互看一眼后,举杯相碰了下。 林皓轩笑道:“看他今日如何下台。” 第282章 财大气粗 只看这醉红楼今日的装潢,着实是与以往不同,特别喜庆不说,还很华贵。 魏语堂坐在以往他常包的那间雅阁中,看着楼下那个大圆台,从房顶垂下的五彩纱幔将那里挡得严实,可从圆台内处,还有光透出来。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 这时,正有楼中伙计进来给他们摆放酒菜。 苏禹马上拦下此人,询问着:“今日如此隆重,是何人所为,想咱们醉红楼的妈妈可没有这种财力吧,这一看就价格不菲。” 那小伙计也是一笑:“回几位公子的话,这些可都是城中富商常公子所出资的。” “常公子?什么人?”魏语堂不解地问。 苏禹却知道此人,立即讨好地为他解释:“小郡王,就是富贵商行的常老爷的嫡长公子,而富贵商行的商铺可遍布全国,财力过人呀。” “一个商贾罢了,有什么可显摆的。”魏语堂冷哼一声。 其实心中也是没底,人家有钱呀,同时也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拉拢此人为己所用,那他可就有个用不完的钱袋子了。 而此时他们所说的这位常公子,正在对面的雅阁里,正举杯敬着林皓轩、杜子衡和萧宴毓酒呢。 “今日承蒙各位大人给机会,方可在这种地方见到各位,在下万分感谢,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常公子笑道。 林皓轩轻摇了下头:“有劳常公子了,不过今日之事,还请常公子费费心,此人不可留,为了不让大家有麻烦,也是为了还常府的一个清白。” 常公子再深鞠一礼:“小侯爷多虑了,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呢,常家商铺遍布全国,这种场所也是不少,可却真的没想到,会被人利用干这种事,一旦让他们得逞,那常家将成为罪人,到时候所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常某明白,小侯爷这是为了常家全府人着想。” 林皓轩点头:“常公子能明白这一点最好,别枉费了殿下的用心,只是辛苦常公子了。” “无妨,应该的。”常公子再是一笑,与三人一起饮了杯中酒。 杜子衡放下杯后,向对面扬了下头:“对面的那些人,可是来者不善,常公子小心些,莫伤了自己。” “多谢杜少卿提醒,在下会的,不过那位陪在诚庆小郡王身边的苏公子,可是个人才,本楼里的几个姑娘,可都着过他的道的,事后这些姑娘也是很气愤的,不知……”常公子面带微笑,眼中闪着冷意的看着杜子衡。 “如果他不自量力的话,让他受受教训也无不可,分寸上的事,常公子应该懂的。”杜子衡挑眉的一笑。 “在下明白,多谢杜少卿。”常公子满意地点头。 就在常公子要离开时,萧宴毓叫住了他:“常公子,尽量把价格抬高,让他们都不可及,人急了,才会有所表现,别枉费了你的这一番心思。” 常公子再是开怀一笑:“在下明白,各位安心看戏就好。” 当常公子端坐于正中间的那个雅阁后,他将一块红绸花,从楼上扔了下去。 立即有声乐响起,被纱幔挡着的圆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姿,随着音乐舞动了起来,楼内顿时响起了热情的欢呼及喝彩声。 魏语堂的在看到这光影乐舞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也不由感慨,这可真是一副妙作呀,而隔着纱幔看着里面的那个妙人,让他更加的心驰神往。 就在这时,有人已经在下面吆喝了起来:“今日是彩凤姑娘的大喜之日,起拍价五千两白银,加价一百两为一筹,请各位公子尽情加价,上不封顶!” 立即台下就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子,那人就再唱喝着:“齐公子加一筹……” “包公子加一筹……” “杨公子加两筹……” “王公子加两筹……” 看着不停举牌子的人,魏语堂冷哼一声。 他们人手都有四个牌子,白牌为一筹,黄牌为两筹,红牌为五筹,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金牌,举一次就是十筹。 魏语堂这时抓起那金牌子,举了起来。 立即下面就有人唱喝着:“诚庆小郡王加十筹!” 下面顿时就响起了掌声,更有人加着好,还有人大声地叫着“加价”!的起哄声。 果然,下面又有人举起了一个红牌子。 “安城的张公子加五筹!” 魏语堂这时也伸头向楼下看了一眼,是一个长相有些异样,看似贼眉鼠眼的,就这种人,也想得到彩凤姑娘,那岂不是被糟蹋了。 他马上抓起那个金牌子,可没等他举起来,就听到主持人唱道:“常公子加十……不对,常公子连举了三次,这是……三十筹,三十筹呀,还有没有加价的……” 顿时楼内再次沸腾了起来,掌声也更加的热烈了,刚刚还得意的那位张公子,此时也无奈地摇了下头,将手中的牌子放了下来,再对着楼上正中的雅室方向,抱了下拳。 魏语堂又向这边看去,可被雅室的门给挡住了,他没有看到那里所坐着的是什么人,他此时的火气,已经窜了起来。 这时苏禹已经帮他算了一下,小声的道:“小郡王,此时已经加到了快两万两了。” 魏语堂的眉头皱了皱,再现出一丝狠意,他坚定地道:“不能输!加!” 说完,他就举起了手中的金牌,而且也连举了三次。 下面立即响起了高呼声,更有人振臂高挥着:“诚庆小郡王!诚庆小郡王!” 可声音没喊出五声,就又听到了楼下人的狂吼声:“常公子!常公子!” 而楼下原本叫价的人,已经全都弃了牌,这么财大气粗的比拼,他们没那个实力了。 魏语堂再看向还在圆台之上随着音乐舞动的妙曼的身姿,他的心就和猫在抓挠一样。 他再连举了三次金牌,可这边的欢呼声还没响起,就另起了一个头,大家都在狂呼着:“天呀!常公子直接加到了五万两!” 只这一声,直接让魏语堂哑火了,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为了一个花娘,出这么多钱。 直到一声金锣敲响,此次的大会算是圆满的落幕,而彩凤姑娘从舞台上走下来,一身的大红嫁衣状的,被送到了常公子的房间。 第283章 杀人了 这时,主持人再宣布,今日所有来醉红楼的宾客所有费用,都由常公子支付,楼内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答谢声。 魏语堂却直接将手中的牌子,扔了出去,就算砸到了楼下的人,他都没有反应。 苏禹好像是看到了契机,为他倒了杯酒:“小郡王何必气恼,不过一个花娘罢了,回头,在下给您找几个,名您满意。” “你知道什么,这是花娘的事吗。”魏语堂很不满意他的这个说法。 苏禹再笑道:“是是,消消气,来,咱们喝酒。” 几人一起敬着他,魏语堂心情不好,自然是有敬必喝,几杯下肚,酒劲上涌,脾气就更冲了些。 而与此同时,被送到常公子屋内的彩凤,就如所有要洞房的新娘子一样,端庄安静地坐在内室的床榻上,等着今日她的新郎揭开她的红盖头。 常公子走了进来,坐于她对面的桌边的椅子上,倒了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轻皱眉的,将茶水泼在了地上。 “彩凤姑娘,年十六,四年前被其舅父舅母卖到了醉红楼,从奴使做起,两年后,却因原楼中花魁突然病症,而代替出场表演,得到了客人的喜爱,自此后,就挤身于楼中当家花娘,可因年纪小,一直卖艺不卖身,直到今日,十六周岁满,方有了今日的开苞大会,不知常某所说的可对?”常公子语气淡然的道。 喜帕下的彩凤姑娘的目光有些阴寒,她不知,这位常公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常公子再道:“可常某还知道另一个故事,四年前,有人来醉红楼里卖了一个只有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声称是这女孩舅父舅母的人,却并非圣秦本国人,这两人的身份是龙安国的云墨阁的成员,而这个云墨阁是龙安国当今皇帝的一个秘卫,而这个女孩子在圣秦京城的醉红楼四年,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崭露了头角,更获得了花魁头衔,为龙安国收集的消息,想必是不少吧。” 彩凤一把将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常公子,语带惊讶地问道:“你是何人?” 常公子拿起桌上的花生,扔进了嘴里,嘴角带着笑意:“你一个细作,问本公子这个问题,不觉得可笑吗,在下可是堂堂正正的圣秦人。” 彩凤紧张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对于细作,圣秦国民,人人得以诛之,就是不知道,彩凤姑娘在这京城之地的醉红楼里的任务是什么。”常公子对她挑眉一笑,样子还是很俊朗的。 彩凤的目光再是一阴,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脚上一挑,将垫脚板挑起,直击向常公子。 眼看就要击中,可常公子也只是一动身形,连人带椅子直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他已经转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这可让彩凤惊讶,可她反应也不慢,转身就向窗子处冲去。 手刚推开窗子,手背就被一颗花生击中,只听到轻微的“咔吧”一声,她痛呼一声,手骨已经碎了,她痛苦地捂着手背,就要窜身越出去。 她刚伸头到窗前,开着的窗子猛然就关上了,“嘭”的一声响,她再痛呼一声地坐回到了地上,额头之处红了一片,眼泪都撞出来了。 她目光哀怨地看着还坐在椅中,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的常公子:“公子,是否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 “对你!不会!”常公子淡淡地挑眉。 彩凤也算有骨气,猛然地一梗脖,硬气地道:“那你杀了我吧,想从我嘴里得到一字,不可能。” “未必!”常公子突然对她一笑。 彩凤顿觉危险,刚想站起身来,常公子已经到了近前,一掌向她面门拍来,她大惊的想张嘴呼喊,常公子却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一颗药丸被塞在了嘴里,没等她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托起闭上了嘴,他的手指在她的脖颈处轻点了下,她不由的就咽下去了。 等到彩凤缓过神来时,她已经重新坐在了床沿处,而常公子依旧坐在桌边的椅子里。 “别急,你会说的。”常公子再对她挑眉得意地一笑。 彩凤立即用手指扣着嗓子,可怎么都吐不出来,就在她着急的时候,突然就开始自己说起话来。 “你想知道,我就说吗,要知道,我自小所受到了什么样的训练,为了活着,我只有听话,拼命练习,能有今日的成绩,不可能因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商贾之人,就毁了我自己的……” 她也意识到了,马上用手捂住了嘴,眼中全是惊恐。 这怎么可能,把埋在心里的话,就这样无防备的说了出来,这是什么妖术。 常公子也不着急,还很得意地在笑:“彩凤姑娘,你继续,你来圣秦的京城的任务是什么。” 彩凤虽然捂着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打探消息……查找一个人……苏文斌……府中的……一个妾室……叫……景姨娘……唔……” “苏文斌?那你应该认识苏禹苏二公子,从他那里,不是应该知道吗?”常公子再挑眉。 “知道……死了……还留下一个女儿……嫁到了……宸王府……成了宸王妃……是个傻子……”彩凤还是如实的在作答。 她都快抓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不能说,不然,她就会没命的,不用眼前的这人杀她,云墨阁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常公子转身看向对面屏风处的墙壁:“各位可听到了,还需要问什么,请继续。” 彩凤也瞪大了眼睛地看着那里,可她只看到了一堵墙,别的什么也没看到,她只认为,这个常公子就是在与灵魂对话。 而此时在另一个房间内的魏语堂已经坐不住了,酒壮了他的怂人胆,带着一行人直冲向了常公子的房间。 一脚将门踹开,正看到常公子正抱着彩凤,还挑着她的下巴,很是暧昧的样子。 他气恼地冲上去,一拳就挥了过去,场面一下就乱了起来。 突然一声惊呼声:“杀人了!杀人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彩凤,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魏语堂反应还真快,将手中的匕首直接塞进了身边苏禹的手中,然后举起双手来大声道:“不是本小王,是苏二公子,是苏禹杀人了!” 第284章 抓了个现形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5章 小王妃不让说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6章 沐神医分析案情 杜子衡来到酒楼,一进屋,就看到了迎上来的林皓轩。 他还热情地帮他拿着脱下来的披风,真让他受宠若惊。 当看到里间窗前所站着的那黑衣锦服的高大身影,他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下官见过宸王殿下。”他恭敬地施了一礼。 萧沐庭转回身来,对他点了下头:“杜少卿无需多礼,今日本王来,就是想听一听,关于醉红楼一案的进展。” 杜子衡再一细看,发现在他身边所站着的,还有回春堂那个救过他命的沐大夫,沐逸生。 萧沐庭指了下已经准备好的佳肴:“坐下吧,边吃边聊,不过你当职,不能饮酒,就只喝热茶吧,等到空闲了,再喝也不迟。” “多谢殿下。”杜子衡点了下头,转身坐了下来。 “听说,你这大理寺内,热闹非凡呀,这人才抓进去一夜的时间,你们大理寺就开锅了。”林皓轩笑问道。 杜子衡喝了口热茶,还满意地挑了下眉:“可不是,案子没审出眉目来呢,光听这几人打官腔了,可上门来讨要说法的各府,就没断过,还好有李寺卿撑着,也没影响什么。” “可有什么进展?”林皓轩再问,并又为他续上茶。 杜子衡也明白,他们就是为了这件案子才宴请他的。 而且事情发展的经过,他也知道,全都是面前的这位宸王殿下一手操办的。 他放下茶杯,郑重地道:“从目前来看,苏禹是说不明白了,不过以下官所见,这小子根本没胆量这样用刀子杀人,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凶刀确实是握在他的手中。” “魏语堂的说辞呢。”萧沐庭先夹了一筷子的菜,没放在自己的碗中,却放在了身边的苏寒碗里。 杜子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很知趣地收回目光再回答:“魏语堂当然是一推两干净,坚持杀人的不是他,而是苏禹,同时,他还说,是苏禹怂恿他闯进常公子的房间的,不过他只是骂了几句,却并未动手。” “这就不对了,当时咱们在隔壁可听得很清楚,他的叫囔声最大,而且还扬言要杀了常公子的。”林皓轩皱眉。 “听是听到了,但他现在不承认,就算我说了,他也会以那个环境,人多嘴杂,听差了为由的说辞,不够真凭实据,再说了,叫囔归叫囔,动没动手,咱们不清楚,定不了他的罪。”杜子衡对他摇了下头。 “听闻,死者是一刀正中心口而毙命的,那不知大理寺的仵作,所给出的伤口走势是何样的?”苏寒这时开口问道。 萧沐庭嘴角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杜子衡有点惊讶和意外的看着她,这个小神医还真是明白人。 他轻挑了下眉道:“竖插式刺入,从上向下,划穿心脉。” 苏寒轻点了下头:“死者的身高大约是四尺五寸,而苏禹的身高应该有五尺二寸左右,从高度上来看,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萧沐庭和林皓轩全都点头认可她的这个分析。 苏寒再问杜子衡:“杜少卿,当时在抓他时,他手握着匕首的方式是什么样的?” 杜子衡想了想,比画了一下:“平握。” “那就不对了,平握刀的话,想要造成这种竖刺的方向,是很难的,无论是从姿势还是从力度上,都不对,这一点,杜少卿可有想过?”她再问。 杜子衡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但他还是有了一个推测:“如果是在他得手后,换了下握匕首的姿势呢。” “没可能,如果他有这个意识,想必,这凶器也不会还在他的手中握着了,那么看来,当时他说自己没杀人,是实话,而一直在指正他杀人的魏语堂才是最大嫌疑人。”苏寒轻摇头的道。 “为何?”林皓轩问出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团伙行凶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大家群殴时,在失手打死人的情况下,都吓到了,然后为了壮胆,集体逃离,再有一种就是找人顶包,只有行凶的人,才知道,自己把凶器塞在了何人手中,为了脱罪,他必会看清此人是谁,方能大胆地指证,以达到自己脱罪的目的。”苏寒很平静的分析着。 三人同时轻点了下头,尤其是杜子衡,对面这位小神医,可是万分的佩服,他不但医术高明,没想到,这分析起案情来,还这般的清楚。 “不过,想要让魏语堂承认的话,可能性不太大,因为这不过都是猜测而已,但有一点,还是要让他说明的,如果他能说得通,也是他的本事。”苏寒突然浅浅的一笑。 “何事?”萧沐庭问他,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 “当时他站在死者的对面,手还掐着死者的脖子,一刀刺中死者胸口,再拔刀出来,将凶器转移,如此一个过程,他身上不会一点血渍都沾不到的,除非他是个杀人的高手,反过来看,被塞在手中凶器的苏禹,因事发突然,也只能愣神的握着那把带血的刀,就算有血滴下,也是在衣摆的下方,而不会是在上半身,所以,让魏语堂解释明白,他上身所沾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就是个关键。”苏寒对他微笑的点头。 杜子衡一拍大腿:“对呀,这小子胸襟之上,一片血迹,而苏禹的衣服上却没有,这就说明了,当时站在死者面前的,就是魏语堂,而非是苏禹,如果不是苏禹,那这一刀是从哪刺过来,还能不伤到魏语堂,这说不通啊。” 林皓轩拍了下他的肩,笑道:“这回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吧,回去就好好的审审吧,一定有收获。” “还真是!”杜子衡也笑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魏语堂只以场面混乱,一问三不知地给你答案,你也没办法,别忘了,那个诚庆郡王可是个难缠的主儿,这一点,他这个当儿子的,可比你清楚,别打不到狐狸再惹了一身骚,不仅是你大理寺,就连你父帅一府人,都别想得消停。”萧沐庭淡淡的道。 “那怎么办?放了他吗?”杜子衡不甘心地道。 “如果罪名脱不了,抱着大家一起死的想法,承认是合伙杀人,两人一起动手的话,也可以定罪吧。”苏寒这时夹菜放在了萧沐庭的碗中。 萧沐庭只是但笑不语,杜子衡的眼中却闪着明亮的光,嘴角也有了笑意。 在他离开时,萧沐庭又交待了他一句:“本王要魏语堂的双手都废掉。” 苏寒不由看向他,在他微扭头看过来时,她立即收回目光,一副心虚的小模样。 第287章 换杯茶 苏夫人再次来求见萧沐庭,同时也让苏谨去向身在丞相府的苏萌求助。 得到消息的苏萌正在为曹骥良换完药,而韩素蓉也正喂曹骥良服药。 听到下人传报后,韩素蓉看向有些为难的苏萌。 “妹妹,不如去见见,此事不见得能帮上什么,但娘家来人,不见也是不好的。”韩素蓉理解地道。 这段时间,多亏了苏萌帮忙调理她的身体,虽然没让她的病痊愈,可已经好了许多,也因两人同时入府,在这调病的期间,苏萌对她特别贴心,她也视她为朋友,相交的还是很不错的,更是从她那里得知了,她在苏府里不公平的待遇,让韩素蓉心生怜悯。 曹骥良见两人如此,也询问道:“怎么回事?” 苏萌在韩素蓉的鼓励下,方才小声道:“一定是苏府的那位兄长有什么事了,不然,也不会有人来探望于妾身,可是妾身能力卑微,没有能力,所谓的探望也会变成一次谩骂,妾身不太想见到苏府的人。” “怎么会这样?我只听说,苏府对于那位宸王妃在府中时不好,你不是嫡女吗,怎么也会如此。”曹骥良不解地问道。 韩素蓉这段时间,因曹骥良诚心实意的对待,已经与他解开了心结,现在她就是想好好的服侍于他,两人相处得不错,前两天还圆了房,此时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自然说起话来,也随便了些。 她道:“何止是对那位宸王妃庶女如此,对妹妹这个嫡女也是一样的,苏夫人只看重府中的两位公子,上次因苏大公子口出狂言而惹来祸事,就来找过妹妹的,只因妹妹帮不上忙,就被苏夫人大骂了一顿,就在妹妹的院子里,很多人都听到了,妹妹可是委屈的哭了好久呢。” “这叫什么事儿,都是自家儿女,怎么会如此对待,看重儿子,也得看看她那两个儿子是不是成器之人,烂泥扶上不墙,又能怪谁,本少爷陪同你去,如果她敢口出不逊,看我不直接打她出去。”曹骥良站起身来,向苏萌点头道。 苏萌顿时感动得泪眼朦胧,还真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行三人带着几个下人见到了苏谨,可苏谨在看到原本因曹骥良不在府中时,那般落魄的苏萌,此时锦衣华服的样子,心中嫉妒不已。 在听了她的来意后,不用苏萌说话,曹骥良已经开口了:“妹妹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你的意思是说,大理寺抓错人了,而且其兄是因被诚庆小郡王陷害所致?” “正是如此!还请妹夫帮帮忙,救二哥哥出来,他是冤枉的。”苏谨娇滴滴地向着曹骥良扬着桃花眼。 曹骥良却完全忽视了她的这股子媚样,冷笑一声:“妹妹,在外面还是莫要胡说八道,大理寺向来办案公正,从不滥抓好人,只要其家兄没干过,自然在查证清楚后,会被放出来,但如果非也,那……” “二哥哥定是不会杀人的,他胆子那么小,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呢!”苏谨立即为苏禹辩解着。 曹骥良摇了下头:“也不然,有些人,在气愤上头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妹妹还是先行回去吧,告知苏夫人,静心在府中等候,只要苏二公子没杀人,自然不会被定罪的,就算你们现在找到皇上面前,在大理寺未查明之前,也不可能放人的。” 看着苏谨一副不甘心,不服气的样子离开后,曹骥良轻拍着苏萌的手:“以后,苏府的人,你还是少来往得好,可见她们有错都不认得,让你受委屈的事定不会少的,而且你这个妹妹,野心过大,恐会牵连到你。” 苏萌惊恐得瞪大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相公,是不是,从此,妾身就再也无娘家了,成了孤身一人了?” 曹骥良心疼地搂住她的肩,为她拭着泪:“当然不是了,你有我呀,我是你相公,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你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人呢,快别哭了……” “是呀,妹妹,有我们呢,咱们是一家人。”韩素蓉也动容地道。 苏萌放开曹骥良,走到了韩素蓉的身边,挽上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轻泣着。 她的这个举动,让韩素蓉也很受用,也更加相信了,先前苏萌所说的,她根本无意争宠,只想平安度日罢了,想求个安身之所的说法。 而这时在宸王府中的苏夫人,已经没有上次来时,那般急躁和嚣张,很是规矩地就坐在前厅喝着茶,等着宸王的接见。 萧航再看了一眼,她拎来的那几包糕点,就将目光移开,满眼都是嫌弃。 这都不如王妃外出给他一次带回来的多,还好意思送来王府。 而此时,在暖阁之中,萧沐庭正将苏寒包在身前,手把手的教她画梅花呢。 “这样就行了,不用先描边呀……”苏寒惊喜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几下就画出成型的梅花来,惊叹不已。 “你说的那个是另一种画法,你先把这个学会后,我再教你那个画法,要用心练习。”萧沐庭侧头看着她惊奇的样子,笑得格外开心。 “必须用心学习,看人家莫姑娘,多厉害,我就算画不成她那个水平,最少我画出来的东西能让人看出是什么来,我就满足了。”苏寒看着画,美个滋的直晃头。 萧沐庭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是真好满足,不过几笔画而已,也能让她如此高兴。 将头放在她的肩头之上:“那你就在这里练习,我去前面见见她。” “行,不过她说什么,你都别答应,苏文斌手里不是有张王牌吗,不妨露一点消息给她,现在可是救子的关键时刻,如果苏文斌还不拿出来,也就是眼看着儿子去死,这可怪不得别人喽。”苏寒微侧头看着他。 萧沐庭不失时机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下:“谨遵爱妃之命,等我回来。” 苏寒也大方的点头,伸手轻摸着他的俊脸:“她说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对了,让航伯给她换一杯茶,喝这个对身体好。” 说着她将一个纸包塞在了他的手中。 萧沐庭明白的一笑:“一定办好这个差事。” 第288章 苏夫人的毒誓 苏夫人冲回府中,连看都没看坐在前厅,已经准备好了为其表演一番的苏谨,直接冲进去了后院,苏文斌所在的房间内。 “你到底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快快拿出来,救下禹儿,不然,他就没命了。”苏夫人向他伸着手。 此时已经能坐起身来,依靠在床头处的苏文斌,很是冷漠地看着苏夫人。 他轻摇了下头:“你听谁说的,我有这种东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没想到这一层,一直也不明白,按你的能力,想要在太医院混个院首的位置,一点都不难,而且当时还有洛芷卉帮着你,可你却依旧只是个小小的太医,可府中却从来不缺吃穿用度,我还以为是你有大本事呢,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苏夫人瞪着他。 苏文斌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莫要听别人胡说八道,跑来这里撒泼。” “我撒泼!行,姓苏的,要知道,现在以杀人之罪命被关在大理寺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们苏家就绝后了,无人继承香火,真的比你握着那个什么底牌重要吗,你拿着那个,是为了保什么的。”苏夫人根本不信他的说词,只因很苍白无说服力。 苏文斌再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就算有那个东西,这一次,你儿子也救不出来的,他犯的可是杀人之罪,而圣秦对于杀人罪,向来严厉,无情可讲。” “禹儿是被冤枉的!”苏夫人大吼着。 “上一次磊儿的事,你也是如此说的,可到头来呢,冤枉他了吗?话可是他说的,证据也是从他那里搜出来的,要不是因为那个采花贼被抓,你以为,就那个蠢货还能有命走出大理寺吗?别妄想了,这一次,你一样也救不了禹儿,他可比磊儿更蠢些,心也更野了些。”苏文斌无动于衷的说道,就好像,说的人与他无关一样,哪有什么父子亲情。 苏夫人被打击到了,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里,失望看着的苏文斌。 “苏文斌,你好狠的心呀,那可是你的儿子呀,是你的亲骨肉呀,你能把别人的孩子当亲生一样的养了这么多年,一朝翻脸,也能将她们母女置于死地,可现在不一样,禹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还能如此狠心呀。”苏夫人哭泣地道。 “闭嘴!”苏文斌冷喝一声,怒瞪着她:“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有生之年,绝不透露半个字,你是想死吗!” “那又如何,苏文斌,你以前好的时候,我是怕你,只因你心狠如石,对于谁都没有什么真心,就算当时再怎么喜爱一个人,只要翻脸就会无情无义,我想要好好的活着,想要一直站住这个苏夫人的位置,就只能依附于你,你可以对我无情,但不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这般的无情,我就问你,你拿不拿出来那个东西,来救禹儿的命!”苏夫人指着他,愤慨地问道。 “没有!你让我怎么拿!”苏文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对她痞笑着。 苏夫人轻摇了摇头:“苏文斌呀,苏文斌,难怪当年洛芷卉宁愿远走他乡,都不会嫁给你,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她依旧是瞎了眼,以为你会看在她一身技能,会寄身于你的屋檐之下,善待她们母女,到死,她都没有原谅你,今日我算是看透了,你不是没有那东西,而是不想拿出来救儿子,宁愿着看他死,你想保的,只有你自己的命,可你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你保来何用,就一辈子坐在床上,等死吗。” “放肆!我的命才是最值钱的,只要我有命在,你们才能都活着,不然,大家都得死!”苏文斌也立目地瞪着她,大吼道。 苏夫人一挥衣袖,表情狰狞地道:“少和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当初我就是信了你这些谎话,方才会嫁你的,本以为,你只是花心罢了,见一个爱一个,可现在我才明白,你哪来的心呀,你爱过谁呀,你只爱你自己,你只在乎你自己,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你连个畜生都不如!眼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受不白之冤,而无动于衷,你不配为人。” 听到她的这番话,苏文斌突然就笑了,他一点都不恼怒,笑得还很大。 “说得对,说得好,你终于知道真相了,想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家还有财力,你以为,就你这番姿色,能入我苏文斌的法眼,能让你成为我苏某的正妻,你就烧高香吧,是你不知足,自作聪明,要不是你多嘴地与洛芷卉说些不该说的话,她也不会因此而对我生疑,而我也不会那么决然的那么对她,你可知道,她还有好多的技法没有说出来呢,好在我有后手,哼!”苏文斌很是得意的道。 “你说的是你书房下面的那个密室吗?怎么,你派去天天给他们送饭的人没有告诉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吧,那里早在你瘫在床上之时,就被不知何人,一举给捣毁了,那里除了你那破药柜,一个破铁笼子,一间破暗室及那一屋子臭气熏天的杂草堆,什么都没有了。”苏夫人故意气着他。 “什,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里没有人能进得去,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活着出来,怎么可能呢,你撒谎,就为了让我拿出那个东西来救你的儿子,你就想要骗我,对不对!”苏文斌额头青筋暴起地对她大吼了起来。 “不信你自己去看呀,哦……你现在是个废物,动都动不了,怎么去看呀,救我儿子?那不是你儿子吗!苏文斌!你给老娘听好了,如果禹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活到头了,我孙莲清一定说到做到。”苏夫人指着他,厉声道。 而苏文斌此时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密室,他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着:“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会发现那个地方的……不可以,那里的东西都是不能现世的……不可以……怎么会呢……” 见他这般模样,苏夫人已经伤心透顶了,她无助地闭了下眼,一行悔恨的泪流了下来,她无助地摇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然后听她道:“来人,将这个房子所有窗子全都给本夫人钉死,每日只给他食一顿饭,所有的药,都停止,如果我儿真的救不出来,在他被斩首之日,就是你暴毙之时!” “孙莲清!你好狠呀!”苏文斌大叫着。 “我没你狠!”苏夫人冷冷地道。 可一出院门,苏夫人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晕倒了。 第289章 诚庆郡王被气吐血了 诚庆郡王终是闹到了御前,而且实实地被皇上给训斥了一顿,灰溜溜地出了皇宫。 可他向来是无理搅三分的主儿,出了皇宫后,立即就跑去了大理寺大闹。 但他还没来得及表演一出无赖打滚的戏码呢,皇上的圣旨就到了。 大理寺李寺卿手持着圣旨,看着还跪在那里像耍猴一样的诚庆郡王,内心嘲笑不已,好在他是听了萧沐庭的话,先将案情进展情况上报给了皇上,同时也提醒过皇上,诚庆郡王可能会找上门来,果断,这回有了圣旨,可是好办多了。 诚庆郡王气得都快吐血了,闹到这种地步,本应该为了仅有的颜面停止的,可他是谁呀,哪会知道什么叫收敛。 也因当时在场与自家儿子一起闹事的,除了苏禹外,还有几个别府的公子哥,他就挨家去闹。 可这些人怕呀,得知他的到来,家家全都紧闭着府门,任他在府门外大骂着难听话,也没有一个敢开门的。 一直折腾到了快晚上了,他这才想到了最后一个人。 宸王府,萧沐庭! 在大理寺与其子一同羁押的,可有一位,是萧沐庭的舅哥呢。 可当他驱车来到宸王府时,正好看到林皓轩正下马,准备进府。 他马上从车窗处伸出头来,大声叫喊着他。 “鄑阳小侯爷,林大将军!留步呀……” 林皓轩闻声看过去,见是他,立即对府门口挥了下手:“快去通知殿下,诚庆郡王来了。” “是。”府中下人转身快速地就往府内跑。 林皓轩就站在宸王府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的诚庆郡王。 “林大将军,可是宸王殿下正在府中,正好,本郡王有要事与他商议,一起入府如何。”诚庆郡王一点不见外的上前要拉着林皓轩的手。 林皓轩巧妙地让开后,还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诚庆郡王有何事,要与宸王殿下商议?” “就是要紧的事情,再晚了,就会出人命了。”诚庆郡王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入府,就不告诉他实情。 林皓轩却冷扬了下嘴角:“可据本小侯所知,宸王府上下,都无一人与诚庆郡王府有什么挂连,不知这所谓的人命一事,从何说起。” “鄑阳小侯爷,您问得如此巨细,可是知道一二?”诚庆郡王故意套上他的话。 林皓轩轻摇了下头:“可能不止,或许本小侯所知道的,是三、四,也说不准呀。” 诚庆郡王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混话来。 林皓轩可没想给他留什么面子,他可是听闻了他这一天的“伟绩”,这时候能来宸王府,可见绝不是什么好事。 只听他再道:“不知,诚庆郡王爷可知道,今日下午时分,您的那位身份显赫的诚庆小郡王可是已经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现大理寺已经派人进一步查证,如果属实,魏语堂真的要身首异处了。” “什么!”诚庆郡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苍白得无了血色。 同时身体也跟着晃了晃,还好随行的人扶住了他。 林皓轩“好意”的道:“还不快扶你家殿下马上回府休养,过后要操办的事可多了去了,最少,也得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等着收殓魏语堂的尸骨才行,陪葬品最好多准备一些,免得他在那边不够用,对了,可别忘了多烧些美丽的女纸人,免得他在那边寂寞。” 诚庆郡王怒瞪着他,用颤抖的手指着他,胡子一个劲地翘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一扭头,却喷出一口老血来,这才缓和他心口处的憋闷。 “林皓轩,本郡王与小儿和你有何仇怨,你为何要如此诋毁于我诚庆郡王府。”诚庆郡王嘴角带着血的质问着他。 “无什么仇怨,本将军就是看不起那种敢做不敢当的怂货、孬种,杀人不敢认,还拉别人顶包,还真是丢人现眼呢,听闻有人想把这样的孬种往我军中送,幸好没将此人收入麾下,免得被世人耻笑,也幸亏他没在本将军的军中,不然,早就被本将军杖毙了!”林皓轩神气的挺胸傲气样。 诚庆郡王再次被气得吐了一口血,脸色更加难看,身体也瘫软了下去。 林皓轩马上挥手赶着人:“快快带走,可莫在宸王府门前要死不活的,皇上已经下了旨,不得诚庆郡王府的人再干扰办案,怎么还能跑来这里闹事,真当宸王殿下是好脾气的呢,不想死,走快些,不送!” 诚庆郡王只能挥手,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并驾车离开了。 林皓轩看着马车拐出街口后,这才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再叫来府中的下人:“把府门口那污血清理干净,都护上口鼻和手,别过上什么不好的病。” “是!林将军,多谢林将军关照。”宸王府的下人们个个笑着对他施礼。 “不必,应该的。”林皓轩大手一挥,摇头晃脑,步伐轻快的,咧着嘴笑着就进了府门。 一拐过影壁就看到萧航笑呵呵地看着他,然后对他深鞠一礼。 “哎哟,我的航伯哟,您老可别吓我,这是干什么。”林皓轩伸手扶起他。 “老奴谢过小侯爷的关照,将那厚颜无耻的诚庆郡王给赶走了,可这样一来,想那心眼如针鼻大的诚庆郡王必会与小侯爷结仇了,这可如何是好。”萧航担心地看着他。 林皓轩不在乎的一挥手:“嘿,这有什么呀,就算没这件事,本小侯与他们这诚庆郡王府也从来没对付过,就那个魏语堂,打小就是被我打大的,哪次不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诚庆郡王少去我们侯府闹了,又哪次闹出明堂来了,不都让我父侯给训跑了吗,没事,您老就安心好了。” “真是承了小侯爷的情了,老奴真心谢过。”萧航还是道。 “您老小别和我见外了,真想谢我呀,就把小王妃存着的那果粒子的果酱茶给我拿上一坛子,我回头带走。”林皓轩贼贼的对他挑眉一笑。 萧航瞪大了眼睛,但还是点了头:“一大坛可不行,能分您一小坛,行不。” “太行了!哈哈!”林皓轩得逞地笑了起来。 第290章 驸马爷暴打宋元王 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可今年的雪灾也是很严重的,尤其是圣秦北地的凌水郡所辖十城。 前往去赈灾的就是定国侯司修杰,瑰琦公主的驸马。 可他在今日回朝面完圣后,将宋元王拎着脖领子就拉出了皇宫,并在宫门前,将其给暴打了一顿。 打的宋元王是满地打滚不说,还鼻口窜血,特别狼狈。 司修杰指着宋元王:“就你这副德行的,世人命如草芥,连人都不配当,更别说你想成为一国的储君了,只要我司某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你上位。” 可此时宫门之前已经围了好些人,还都是满朝的文武,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劝说。 只因大家都知道,定国侯,可非一般的王侯,他不但是驸马爷,而且还是一品的军侯,没有因为成为驸马而失了兵权,手中可是握着上百万的兵马,被皇上誉为定国安邦之栋梁。 而要细算起来,司修杰与宋元王也算得上是平辈中人,而且还是宋元王的姐夫,这应该算是家事了,他们这些外人,自然是不方便插手的。 被打懵了的宋元王,趴在地上,哀怨地看着他:“司,司修杰,本王与你有,有何仇怨,让你,下,下如此狠手……你,你该当何罪……” “本侯还在父皇面前给你留了些颜面,不然,现在的你,也不会在这里,而是在父皇面上受训呢,你这个亲王还能不能继续当,还是另一说呢,你真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恶行吗,凌水郡大灾,是雪灾,你筹集的物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心知肚明,本侯今日告诉你,写一份招供书,亲自承给父皇,如果三日后,还没承上去,那你就别怪本侯不给你留面子。”司修杰指着他怒声道。 “你别想诬陷本王!”宋元王看着这里的文武百官,面上的更是惊慌。 司修杰一甩手,转身就走:“本侯可没空在这里与你磨嘴皮子,但本侯向来说话算话,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他跳上马背,率着一众随从离开,宋元王刚刚上直提着的气,终是松了下来,直接倒地不起了。 得到消息早早等在府中的瑰琦公主与孩子们在见到司修杰完整地回来后,早就热泪盈眶了。 只因她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一次司修杰赈灾之行,惊险万分。 在他坐在卧房里,接受着古暮云为其上过药后,看了眼身上被绑上的绷带,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 瑰琦公主亲自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放在桌上,看向古暮云。 “表舅舅,侯爷的伤势如何?”她小心地询问。 “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敷几日药,就无事了,放心,定会在过年时痊愈的。”古暮云对她笑了笑。 瑰琦公主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用帕子轻拭着眼角:“不过一次赈灾,怎么就会是这样,这些人是想要干什么!” 司修杰将外衣穿好后,过来扶着瑰琦公主坐下后,再对古暮云点了下头:“有劳表舅舅了,快坐下喝杯茶吧。” 古暮云轻摇了下头:“侯爷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想必你们有话要聊,在下就先行告辞。” “表舅舅,马上就要过年了,铺子不是关了吗,您就别回去了,在府中先行住下吧。”瑰琦公主看着他。 古暮云点头:“我只是回铺子安排一下,明日就关铺子了,放心吧,应无大事。” 看着他离开后,瑰琦公主这才转身扑进了司修杰的怀里,又生怕弄疼了他身上的伤口,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好了,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这次也多亏了小皇叔,不然,可能真就多挂点彩了。”司修杰轻声地安慰着她。 “为什么呀,他们就这样忌惮你吗,非要置你于死地不成,不行,我要进宫,我要向父皇讨个公道!”瑰琦公主哭道。 司修杰轻拍着她的肩,再扶她坐下,抬起她的头,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就算你真的进了宫,告了他的状,你想父皇真的会处置他吗,还是会为了皇家的颜面,而让你受些委屈的再忍忍,然后赏咱们一些物件,将此事平息?” 瑰琦公主委屈得再落下泪来:“想必会如此……那,那也不能就这样任他胡作非为吧,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司修杰也点头:“为夫也咽不下,所以,才会在皇门前动手打了他,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算计本侯,他没资格,而且下场绝不对好。” “打有什么用呀,他会长记性吗,战死的那三百人怎么算呀,那可都是各家的顶梁柱啊,为了一己之私,怎么可以如此恶毒……”瑰琦公主再哭了起来。 司修杰扭头也湿润了双眼,那三百人可是他的精兵,也是他的兄弟,就为了保护他而送了性命。 “娘子,为夫想拿些钱款来,分发到他们的家属手中,并帮他们一起办事这些人的身后事,对于他们的家人,我想全都迁到庄子上去,以后由本侯养着他们,老人我来送终,孩子我来培养,如何?”司修杰与瑰琦公主商量着。 她点头:“理应如此!” “本侯只给他三天时间,将此次他偷换赈灾一事,呈报给父皇,如果逾期未报,本侯绝不轻饶!”司修杰面露狠意的道。 “相公,这样真的能行吗?如果真如你所预料的,父皇会因此事责骂他是可能的,但要再重罚,恐怕很难。”瑰琦公主担忧地对他摇头:“而且这样一来,咱们与他和父皇就有了隔阂,只因此事你并未与父皇表明,让他觉得难堪了。” 司修杰的眼睛轻眯了下,抬起头来,长呼了一口气:“娘子,这个京城之地,我是真的待够了,太累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侯爷、公主,宸王殿下、宝庆郡王殿下和鄑阳小侯爷到访。” “快快有请!”司修杰顿时眼睛一亮,然后扶起瑰琦公主:“贵人们来了,定有妥当的方法。” 瑰琦公主也燃起了希望地与他点头,两人快步向前厅而去。 第291章 有部署了 一见到三人,司修杰立即上前恭敬地施礼。 宝庆郡王笑着虚扶了他一下:“定国侯这是为何呀,可真让我们不解了。” 司修杰请大家落座后,才道:“此次本侯能顺利回京,多亏各位出手相助,不然,后果不敢想呀。” “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还是定国侯能力过人,在行至半途时,就发现了赈灾物资有异,不然,真到了凌水郡才得知,那可真够看头的了。”林皓轩笑了起来。 司修杰也是一笑,还指了指他:“鄑阳小侯爷说得对,可在下确实没想到,在回京途中,会遭到这么严峻的伏击,也是在下大意,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这已经不错了,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前往,还好赶得及,可本王不明白,就宋元王手中,何时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的?”萧沐庭轻皱眉的道。 瑰琦带下人进来,给他们上了茶后,就挥退了屋内所有下人,她留下来坐在司修杰的身边。 司修杰轻摇了下头:“这一点,在下也有些不解,不过从这些人的身手上来看,非朝中某军中之人,反看着,像是一群江湖中人,而且是那种杀手组织,下手狠绝,拼杀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他们不会顾虑到同伴的生死,看着还真是惊心。” 林皓轩与宝庆郡王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惊讶目光。 “江湖中人,杀人组织,这么说,他与江湖有勾结?”林皓轩也紧皱起眉来。 而萧沐庭却不太惊讶,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他再看向司修杰:“这里有一份简报,你可以拿去看看,或许能报此仇。” 司修杰立即上前,双手接过去,再坐回来,与瑰琦公主一起展开看完后,两人都惊讶地互看了一眼。 “这么说,他养私兵是真的了。”司修杰皱眉道。 “不难理解,皇上对于这几位皇子虽然都很厚待,可也从来未提过一字有要立太子的想法,皇子们有私心也是正常,而且这个手法,也非独创,想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用的也是这一招,而且还成功了。”萧沐庭说得很是淡定。 他完全没将瑰琦公主当外人来隐瞒,只因他知道,瑰琦公主对于皇上的失望,已经到了极致,要不是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可以保全一些她看重的人,她早就舍弃了。 果然,瑰琦公主嘲讽地轻笑一声:“小皇叔说的对,要不是如此,当年皇祖父又怎么会那么严厉地责罚于他,可他却并未从此事中吸取教训,现在他的皇子们也开始效仿,也不知,他在得知时,会是什么感想。” “别说,宋元王的性子与咱们这位,还真像。”司修杰也冷笑着。 “错了,真正像的,非宋元王,而是祁安王。”萧沐庭举杯对两人一抬手。 “萧宴哲?就他!”瑰琦公主特别不认同这一点,还嘲笑着。 “别小看他,这小子坏点子特别多,而且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萧宴清的性子,向来都是他在一边煽风点火,身为兄长的宋元王萧宴清就开放炮了,成了,他自然跟着能捞些好处,积攒些力量,如果败了,被训斥的一定是萧宴清,而他,一定是站出来求情的那一个,再次积攒了皇上与兄弟之间的一些情感,他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看轻他。”萧沐庭再对两人挑了下眉宇。 宝庆郡王轻捋着胡须笑着点头:“他是想一举制胜,一鸣惊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司修杰也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样啊,不但可以置身事外,还可以大义灭亲来拥有万人称赞的口碑,野心不小呀。” 瑰琦公主这回算是真听明白了,她吃惊的样子也很明显,她是真的没把这个被她视为窝囊废的弟弟看在眼里的,只觉得他就是个怂货,却没想到,原来他的野心是如此之大。 林皓轩这时笑道:“不过,今日侯爷在宫门前,暴打宋元王之举,还是真让在下佩服。” “无法,不然,在下的那些手下也不会放过他,一旦他们要是动了手,本侯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保全不了他们的安全,不如在下来动手,并给了他一个时限,这样,也可以安抚住那些人的愤怒,不过他要是不照办,本侯真的保证不了,他们会在背地里,下杀手。”司修杰无奈地轻摇着头。 萧沐庭点了下头:“给他点教训是对的,别让他如此的肆无忌惮,但本王估计,效果不大。” “本侯也想到了,这小子,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太肉!还蠢!”司修杰冷声道。 林皓轩笑出声来:“据在下所知,侯爷应该没见过我家小王妃呀,这话说的怎么与我家王妃如出一辙呢,不过说他肉,我明白,怎么还蠢呢,这事让他办得多精明呀。” “是蠢!”宝庆郡王点头道。 “郡王爷,您给说说,也让小林子明白明白。”林皓轩立即笑问着他。 宝庆郡王嘲讽的一笑:“如果只是赈灾物资被调换,这也只是一件普通事,就算通天了,用一句下面人采办不利之由,也能脱了干系,可他蠢就蠢在,他不应该在侯爷回京途中进行伏击,要知道,只要是人办的差事,就会有暴露的可能,想必,侯爷也是在这当中得知的幕后主使人吧。” 司修杰点了下头:“是!” 林皓轩这时轻“嘶”了一声:“不对呀,如果仅凭这一点,让他认的话,他定会矢口否认的,说有人诬陷于他的。” “本侯自然知道,仅凭这一点,无法指证于他,但气愤难平,所以,才会在宫门口揍他一顿,解解气。”司修杰的眼睛眯了眯。 萧沐庭却再是一笑:“也不一定,就没办法。” 几人全都看向他,瑰琦公主立即问道:“小皇叔,可是有妙计。” “但此事一旦办成,他可能就会没命了。”萧沐庭轻挑了下眉。 “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瑰琦公主冷声道。 “那就等等消息吧,如果顺利的话,年后还真能把那一批被调换的赈灾物资追回来。”萧沐庭微扬着嘴角。 瑰琦公主立即有了神采:“原来小皇叔已经有部署了,看他到时候,如何狡辩。” “定会狡辩!说有人构陷于他,不过就看皇上是不是还想依旧养虎为患了。”司修杰也嘲讽地笑着。 第292章 看谁是草包 为何挨揍,宋元王萧宴清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祁安王萧宴哲听闻消息赶到宋元王府时,正看到太医院的人准备离开。 在询问了一下伤情后,得知伤得不轻,心下也是惊叹,定国侯下手是真重呀。 在进了卧寝探望萧宴清时,正看他与下人在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他进来,立即停止了。 只是轻挥了下手:“先下去吧。” 在下人退去后,祁安王立即关切地走上前来,看着鼻青脸肿,都快赶上破相程度的萧宴清。 “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何定国侯会下如此重手,将你打成这般模样,太不像话了,王弟这就去父皇面前告他去!”祁安王义愤填膺地道。 “宴哲,莫要冲动,姐夫也只是一时冲动,此次他赈灾也非一帆风顺,心中烦躁也是可以理解的。”萧宴清急急地阻止他,忙着说服他也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轻呼出声。 祁安王却依旧皱眉道:“他心中烦躁,也不能打人呀,他本就是个武将出身,手本来就重,看看这打的,再重点,就出人命了,不行!这个公道咱们必须讨回来。” “宴哲……”萧宴清再次扯动了伤口,疼得他不由闭眼,缓了一会儿,才道:“算了,就算要讨,也得过完年的,不然,多不吉利呀。” “皇兄!”萧宴哲不服气地叫道。 萧宴清闭着眼的对他摇了摇头:“他对本王有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因为皇姐,他见到咱们时,哪一回有过好脸色,而这一次赈灾又是父皇让本王负责赈灾物资,本是后援支援,可能是不满意吧。” “差事有问题,他为何不与父皇说明,就算与皇兄好好说,也是可以的,干什么动手呢,而且还是在宫门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兄,以后咱们怎么在这些朝臣面前抬头呀。”萧宴哲气愤的道。 “算了……本王也听闻了,他此次的差事办得很不顺,回途又遇到了劫杀,可能与他在那凌水郡的强硬手段,得罪了当地的官民有关,本王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到时,咱们再去请父皇做主。”萧宴清只能用此法来安抚住眼前的这个草包。 不然,他要真的冲到父皇面前吵囔一番,父皇无奈地把他与定国侯叫去对质,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他可不相信,司修杰手中没有握着他什么证据,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胆大的在宫门前打他。 萧宴哲终于平静了下来,不由地问道:“皇兄,你真的不知道,定国侯为何有此举动?” “不知道。”萧宴清马上摇头。 萧宴哲扭头眨了眨眼,对于他的回答,他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原本在得知他出事后,还想着把这件事挑大一些,让父皇介入,这样也能揭发出一些东西来,可现在看来,还是再等等的好,只因他知道,定国侯吃的这个亏是不会不还回来的。 他再问:“你们之间的误会,会不会是出在赈灾物资上。” “嗯?”萧宴清目光一阴。 萧宴哲故意站起身来,手指在额头处轻敲着,像是在仔细想事的模样,实则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面上的嘲讽之意。 “王弟也是猜测,可要是除了这件事,你们之间也没什么了呀,就算以前他对咱们没好脸,但也知道分寸,定不会动手的,更不会下如此重手,这一次,不一样呀……”他意味深长的道。 “有何不一样,人在气愤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也是有的,就拿魏语堂来说,不也是因气愤而失手杀了人嘛,想他要是清醒时,必不会如此的,别再想了,本王现在脑袋疼得很,要休息了。”萧宴清可不想让他再留下来。 这小子是草包不假,可他不是傻子,而且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真要是让他得知了些什么,定会又要从中分一杯羹去,他可不想再扶着他走路了,光会占便宜,就没见他有过什么贡献。 萧宴哲咧嘴一笑:“也对,想必现在皇兄定是因伤难受的,是王弟的错,这就回府里拿些好药材送过来,让皇兄补补身体,这就告辞了。” 直到他走出宋元王府,坐上马车,他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由还轻啐了一声:“看谁是草包。” 而萧宴清再叫来心腹属下,对他交办着:“马上派人传消息出去,务必要蛰伏,万不可露头,等过完年,一切就都有转机了,让那边把物资一定要藏好,各关卡一定要严密,防止陌生人靠近。” “是!殿下,那祁安王……”那人看着他。 “他?一个草包罢了,可他也不傻,派人看住他,万不能让他在外面胡说八道,再有派人探听一下,定国侯是怎么发现赈灾物资有异的,本王怎么不相信,是他无意中发现的这一说法呢。”萧宴清的眼睛再阴阴的眯了眯。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在定国侯府内,几人也聊到了关于赈灾物资有异的事。 司修杰皱眉道:“还真不是无意中发现的,只因当时出京之时,所有物资都是经过检查后装车的,一路上也有专人押运、看管,根本就不可能被调换,可在走了半途后,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而且此消息还是以箭书的方式送到的,当时本侯也不相信,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检查了一下,嘿!真是让本侯汗颜!” “这么说,是有人通知你,要是没人通知,那你还真把这有问题的物资送到了凌水郡。”林皓轩也惊讶的瞪着他。 司修杰无奈的轻点了下头:“是!” “这还真有点意思,换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可却还有人知道,并传了消息给你,这个人,与他有仇!”宝庆郡王挑眉一笑。 萧沐庭也点了点头:“有点本事,但也只是有点罢了。” 司修杰看向他:“小皇叔的意思是,知道此人是谁?” “狗咬狗!”萧沐庭感叹的道。 几人顿时就明白了。 司修杰也笑了:“可他要真的把这个盾牌扳倒了,就他可以独当一面吗?” “也非不行,但他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卖你个人情罢了,你可是个一品军侯,手握重兵,而此举,无疑就是在救你的命,赈灾不利,可是重罪。”萧沐庭对他挑眉。 “算盘打得不错,还别说,如果他真开口的话,本侯可能会帮一帮他。”司修杰点头。 “但他没料到的是,你在回京时会被劫杀,还好有惊无险。”宝庆郡王对他也点了下头。 司修杰再笑出声来:“嘿嘿,这么说,还是我命大了呗。” 几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第293章 点不亮的灯 龙源寺,是皇家寺院。 大年三十当天,一早所有皇室成员会去祖陵祭祀,然后再到龙源寺进行祈福进香。 可在皇上为所有祖先点灯盏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意外。 其他立有祖先牌位前的灯盏都能被他点亮,唯独先皇牌位前的那盏灯,却怎么都无法被点燃。 就算是命人换了两盏灯,都不行。 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一边寺中的主持面露恐慌,微垂头的嘴中默念着经文,手指快速地在念珠上转动着。 皇亲宗氏都看着这一幕,有人嘲讽地微抿嘴,有人好奇地瞪大了眼,有人镇定地冷扬着嘴角。 宋元王面上的伤,已经无大碍,可依旧可以看到青黑的地方,还有一些破皮未愈的结痂处。 他与身边的大皇子琇王萧宴杰和祁安王萧宴哲互看了一眼,再对着已经尴尬愣在当场的皇上方向使了个眼色。 三人就想要过去安慰此时心中异常慌乱,而又无计可施的皇上。 奕王坐在轮椅上,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在看到这三人上前一步时,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嘲讽。 琇王可没忘记他,在宋元王和祁安王上前去时,他已经转到了奕王的身后,要推他也一起过去。 可用了下力,轮椅却没动,他再侧头一看,只见奕王的双手正紧紧地握着轮子,还侧头回头看着他,同时对他微摇了下头。 他顿时明白,这个混水,他不应该淌,可能不会有好结果。 琇王虽然是大皇子,可他却是个庶出,其母是纯妃,而也因琇王向来敦厚无争,资质还有些平庸,向来不太受皇上的重视,能平安地当个亲王,也是他一生的心愿,无什么所求。 在这些皇子中,他算得上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向来宋元王与祁安王都不带他一起玩儿的,只有让他一起背锅的时候,才会想到他,这种亏,他可是吃了不少,也幸亏因他平庸的资质救了他,无论什么大事,皇上都不会认为,他能与参与的能力。 这次也一样,看来,这回是奕王弟,救了他。 他明白的伸手在奕王的肩轻拍了下,还很体贴的为他把腿上的毛毯又给盖了盖,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兄友弟恭的样子。 宋元王和祁安王站在皇上身边,宋元王很“贴心”地小声与皇上道:“父皇,不如让儿臣来。” 祁安王也帮腔道:“父皇定是疲累了,就让皇兄来点灯吧,说不准,就亮了呢,到时候父皇再上香即可。” 可这种操作无疑就是有种僭越的成分在里面,这可是祖制不被允许的程序。 其他皇宗人员,都伸长了脖子的看着,只要皇上同意,他们可就有说辞了。 皇上猛然扭头,目光凌厉地瞪着宋元王:“朕都点不着的灯盏,你可以?” 宋元王马上会意地跪在那里:“父皇息怒,儿臣也只是想为父皇分忧,绝无他意。” 祁安王一看,更是会见风使舵了,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的道:“父皇莫要生气,皇兄真的只是想为父皇分忧……望父皇明鉴!” 皇上左右看了眼分跪两边的他们,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嘴角也冷扬了下。 “都退下!”皇上声音威严地道。 他再拿起火折子,去点那灯盏,可无论他怎么点,那灯盏就是不燃。 皇上的内心是极度惶恐的,生怕身后的那些皇宗亲贵,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心中也在暗骂着牌位上的先皇:死了都不让朕安生,可现在坐拥天下的却是朕,你又能耐我何。 几个小沙弥分别捧着灯盏从殿外进来,都站在主持的面前,让他来查看灯盏情况。 主持在挨个看过后,眉头也疑惑地皱了起来,根本没有问题呀,怎么其他的灯盏都点亮了,唯独先皇的这盏灯,却点不亮呢,这里面的蹊跷是什么。 主持不由脑筋一动,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一边念着经文,一边拿起一柄烛火,将小沙弥手中的灯盏,全都点亮了起来,然后,再让他们将已经点燃的灯盏,再送了过去,共有六盏,将放在前排牌位前的灯盏都换了一下。 也算是把先皇上的那盏灯,点亮了。 对于此举,皇上还是很满意主持的这个应变的方法的,他面上坦然的转身走了回来,再恭敬地跪在那里,带着所有皇宗人员,一起跪拜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再待在这里,在拜完后,立即起身离开了。 就在所有人都走出大殿后,先皇牌位前的那盏灯“噗”的一声,又灭了。 这可让走在最后的那几个小沙弥吓了一跳,都互看了一眼后,急急地步出了大殿,还将殿门给关上了。 皇上侧头看了眼主持,看了眼他手中捧着的那个灯盏:“交给御前侍卫,朕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主持心中发颤,但也只能顺从,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了前来接灯的侍卫手中。 而此时,在大殿之中,先皇的牌位前,又站着一个小僧,他正拿着一块湿布,仔细地擦拭着那个牌位。 出了龙圆寺后,皇上登上了马车,再看向身后齐齐站着的皇宗人员。 “朕会于初一,在宫中等着各位的到来,新的一年开始了,圣秦必会国泰民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齐声地道。 皇上很满意地进了马车,看着他在御前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奕王刚要被抬上马车,就被琇王拦住了:“奕王弟,不如这个年就与为兄一起过吧,为兄府中也热闹。” 奕王对他微微一笑:“皇兄多虑了,为弟已经与小皇叔说好了,会在宸王府中过年,过后定会去皇兄府中拜年,皇兄可别忘了备好压岁红包给为弟。” 琇王微愣后再是一笑:“定当如此。” 萧沐庭揭帘上了马车,原本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就换上了宠溺的笑颜,还伸手握住了正对他甜甜笑着的苏寒的手。 “咱们可以回家了吗?”苏寒挽着他的手臂。 “对,回家过年。”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宋元王和祁安王看着萧沐庭和奕王的马车离开,两人这才各有所思地,转身上了马车。 第294章 起哄架秧子 他们前脚刚一进王府,后脚下人就来通报,宋元王和祁安王前来拜访。 萧沐庭让苏寒先行离开,与奕王一起在前厅等着这两人的到来。 宋元王与祁安王都是备了礼的,托着礼盒前来。 一进门,就自我解尴尬地笑着:“哈哈……还是小皇叔快呀,侄儿们一路催马前行,都没赶上,还好,这府门没关。” 萧沐庭只是淡淡的道:“本是要关的,你们来得也够快,没来得及。” 两人互看一眼,全当没听见,依旧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里。 “奕王弟可真是有福了,一直以养病为由,还可以在小皇叔府上过年了。”宋元王先前将矛头对准了奕王。 祁安王顺着溜缝:“可不是,很是让兄长们羡慕。” 奕王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是,本王确实是有福气,只因本王还算是个心思纯正,贪念不多的人,得到了小皇叔的厚爱,受到小皇婶的关照,一直在宸王府中养着病,两位皇兄羡慕,也是应该的。” 宋元王和祁安王的脸色顿时都阴了下来,宋元王还白了奕王一眼,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 “你们两位祭祀完毕不回府中过年,跑到本王这里,就是为了羡慕奕王的?行了,羡慕完了,就回去吧,本王也准备要过年了,难得在京城中过个年,你们最好都消停点。”萧沐庭冷声道。 这话直接得有些难听,再有涵养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可宋元王和祁安王就打算装傻到底了,完全一副听不出来的样子,还笑嘻嘻地看着萧沐庭。 宋元王话入主题地笑问道:“小皇叔,侄儿自然是有事相询,不然,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小皇叔了。” “有话就问吧。”萧沐庭很不耐烦的道。 “小皇叔,刚刚在龙圆寺中的场景,小皇叔也是看到的,这个中的缘由,想必小皇叔也应该能明白吧,不如给侄儿指点一二。”宋元王笑得自认为和蔼,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是让人讨厌。 祁安王也跟着一起点着头,完全就是在附和着,可他的贼贼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萧沐庭挑了下眉,再从热茶杯沿处,抬起眼来看了过去,那气势威严的鹰目般的目光,让与之对视的二人,心头都是一颤。 两人心中不由暗道:“生气了?” 萧沐庭却对奕王道:“奕王看出什么了?” “灯盏有问题,让父皇为难了,想必对于这个龙圆寺,也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了,本是皇家寺院的,对于这种庄严的祭祀活动如此草率,定是蹊跷的。”奕王很乖巧地回答着他的问话。 萧沐庭的目光一直盯着宋元王和祁安王,两人脸上那不屑又疑惑的表情,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这时轻“嗯”了一声:“本王也是如此想的,想必皇上也会彻查此事,也不必咱们操心。” 宋元王轻笑一声:“小皇叔真会说笑,此事哪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灯盏的问题,自然换一盏,也就是了,但其他的灯盏全都亮起,唯独只有皇祖父的那盏灯,怎么都点不亮,换了也一样不亮,可别人却能点亮,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些什么。” “说明了什么?”萧沐庭问着他。 宋元王的笑声更大了些:“小皇叔,何必如此考问侄儿呢,您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 萧沐庭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扔,在碎成两半的同时,热茶也洒在了桌子上。 他面色阴沉地看着他:“宋元王,你今日来本王府中,就是想来让本王背这个罪名的?你凭什么怀疑,此事与本王有关?如有证据,你可以去皇上面前告御状,何必跑来这里,让本王来认呢。” 宋元王立即起身抱着拳:“小皇叔,您这可是误会了侄儿了,侄儿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怀疑此事与小皇叔有关呀,只是当时的情况那般蹊跷,侄儿就是想来询问一下,小皇叔的看法罢了,别无他意呀。” “是呀,小皇叔,您这是误会了皇兄了,他哪有那个意思?”祁安王也立即打着圆场。 萧沐庭鹰目阴沉的看向祁安王:“要不是你干的,你就把嘴闭上,不必在这里起哄架秧子,好像你挺为你的皇兄着想,帮他开脱,其实就是把他的罪名和口实做实了,别当本王没看出你那点坏心眼,一边站着。” 祁安王顿时就愣住了,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被萧沐庭如此直接的就说了出来,他不由地斜眼瞄看着此时,也怒瞪着他的宋元王一眼。 看来,他们二人以后结盟的日子是破裂了。 萧沐庭这才再看向宋元王,语气也缓和了些:“你也不用用脑子,这么严肃的场合,谁敢这样做,而且就算是出现了一些状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问心无愧,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可害怕的,除非……” “小皇叔说得对,小状况罢了,是侄儿想得太多了,主要是当时,侄儿好心的想帮父皇,却不想,好像是做得不妥了,生怕事后,父皇会生侄儿的气,这不,就想让小皇叔帮忙出个主意,怎么样,才可以平复父皇的怒气。”宋元王马上接着话,再讪讪地笑着。 “父子哪有隔夜仇,你本是好心,想必皇上自然也明白,等到初一进宫时,你与皇上解释一下,想必也就无事了,不必多加忧虑。”萧沐庭背着手的冷声道。 宋元王还想再问什么,这时门帘一揭,韵兰走了进来,很恭敬地与他们见了礼。 这才道:“殿下,王妃让奴婢来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开饭,王妃饿了。” “现在就开饭,可莫要饿到了她,兰阳郡主已经在后堂了吗?”萧沐庭语气顿时就温柔了。 这前后的差别,真是让人尴尬得很。 奕王也问了一句:“莫姑娘呢。” “小郡主与莫姑娘都已经到了,就等两位殿下了。”韵兰恭敬地回答。 萧沐庭对着宋元王和祁安王挥了下手:“你们也回府吧,本王就不送了,想来拜年,就等到初三以后吧,别再空手而来,或只拎这么一件寒酸的东西,让人笑话。” 第295章 也有压岁红包了 苏寒在前世时,与一位少数民族的阿妈学过剪纸。 虽然今日跟着萧沐庭去祭祖地跑了大半天,可她回到府中后,在等着他们在前厅会客回来的这个空档,就用先前让韵诗她们准备好的彩纸,剪了些出来。 听着那几个院中婢女惊呼的声音,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 就连沈嬷嬷和杨嬷嬷都夸着她手巧呢。 沈嬷嬷举着手中的一个五福临门的花样,笑看着:“王妃,老奴真不知道,原来王妃还会剪这个呢。” 苏寒微微一笑:“嬷嬷,我这脑子里存的东西,可多了呢,先前是没想起来,现在正在缓缓的苏醒,以后让您惊到的事,还多着呢,您可别被吓到了哟。” “当然不会,我家王妃越有本事,嬷嬷越高兴。”沈嬷嬷笑看着她。 “这么好看的东西,老奴可否多求两张,回头贴在屋里头,看着就好。”杨嬷嬷也笑着。 “当然可以呀,那是杨嬷嬷不嫌弃我手工粗。”苏寒高兴的晃着头,很是得意的样子。 兰阳与莫颜一人手中也拿着张彩纸和剪子,可就是下不去手,两人只能皱着小脸地看着。 苏寒看着她们,就是一笑,把手中剪好的交给韵诗后,又拿过一张彩纸来。 开始对她们的现场教学。 一边的几个丫头也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全都围了过来,特别认真的听着,跟着她一剪一剪地剪了起来。 可当剪完后展开,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随后,屋内就传出嬉笑的声音来。 刚进入海澜阁的萧沐庭和奕王,不由都是一愣,再互看了一眼后,都跟着扬起嘴角的摇了下头。 “定是小皇婶又有什么新玩意儿了,听着就热闹。”奕王笑道。 “是呀,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以前这府里,哪有过这种欢声笑语。”萧沐庭不由感叹着。 这时,一个下人双手拎着个红色的纸花,就跑了过来,在看到这二人时,立即停下后,慌乱地施礼。 两人自然是看到他手中的东西,萧沐庭对着他勾了下手指。 “何物?”他问。 “回两位殿下的话,这是王妃剪的纸花,可好看了,这个,是王妃赏给奴才的,奴才正要拿回去贴在窗子上的。”下人很仔细地解释着,生怕手中的纸花,被要走了。 萧沐庭对他挥了下手:“行了,拿去贴吧。” 那下人施礼后,一路小跑的就离开了。 两人走到厅前,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吵声,不由再是一笑。 兰阳第一个发现门口的二人,立即叫了一声了地冲了出来,对着两人展示着自己手中的剪纸。 “小皇叔,奕王哥哥,快看,这是我剪的,好看吧。”她得意地道。 两人还真认真地看了看,不过却都没看出她剪的是什么,但还是都很配合地点头,同声道:“好看。” “这可是花开富贵,看这中间的,就是一朵大牡丹,像不?”兰阳还为两人解释着。 “这,这是牡丹?哦……”奕王指了下后,再恍然地点了下头。 兰阳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小脸:“不像吗?” “像!是哥哥眼拙,一时没看出来。”奕王立即解释着。 下人帮忙将奕王抬到厅上,萧沐庭也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后,走向苏寒。 “你剪的是什么?” 苏寒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剪的纸花展开给他看。 萧沐庭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福”字,而且周边有花和五只蝙蝠相缀,特别精美的一个纸花。 “原来你还会这个,真好看。”萧沐庭笑看着她。 “这里有很多呢,什么颜色的都有,这可是我回来后,刚剪的哟,快夸夸我嘛。”苏寒将他拉到一边的桌子前,看着上面托盘里,放着的很多剪纸。 “都剪了这么多了,我家寒儿真是太棒了。”萧沐庭很配合地夸着她。 也只这一句,却让苏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了,小白牙呲着,特别的开心。 而奕王这边,却听着莫颜在小声的道:“原来没以为这个会这么难,看着王妃娘娘很容易就剪出来了,可自己一上手,就全不是那么回事,看看我剪的,这叫什么呀。” 奕王看着她托在手中的那个看不出什么样子的剪纸,却是一笑:“也挺好的,你这是初学,都能剪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练习一下,想必定会更好的。” “会吗?”莫颜看向他时,眼中满是柔情。 “会!一定会!”奕王却将她手中的剪纸拿了过去,放在手心中抚摸着。 兰阳伸头看了两人一眼,再撇了下小嘴,然后伸头看身后的那些婢女们所剪的,她感觉,自己剪得比她们的还算好看些的。 吃过晚饭后,大家就坐在一起守岁,过年,让大家都很兴奋,而且这个年对于宸王府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同的,今日大家可以不必拘束,整个海澜阁内,热闹得很。 没等到子时呢,就有小厮拿着小炮,在阁院外燃放了起来,引得那些小婢女们,惊呼尖叫着。 原本是后厨准备着年夜饭的,苏寒却特别怀念前世在部队时,大家一起包饺子的场景。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萧沐庭听,本以为,他会让自己带着韵诗、韵兰几人玩呢,没想到,他会同意,让整个阁中的下人,都一起参与。 看着大家包出来的饺子,什么样子都有时,那笑闹这声就更甚了。 坐在厅上下棋的萧沐庭和奕王,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还是小皇叔有办法,看看,这才是过年应该有的样子嘛。”奕王笑道。 萧沐庭看向厅门外,再是一笑:“以前本王在军中过年时,也会如此热闹,这样不是很好。” “确实是很好。”奕王点头道。 子时一到,下人都来拜年,在萧航的带领下,给他们这四位主子拜年,领了红包。 苏寒特别得意的将那不算少的红包托盘放在萧航的手中,还对着萧沐庭道:“这可是我自己赚的钱哟,年前回春堂的薪金。” “你最有本事了。”萧沐庭无奈地摸了下她的头。 苏寒这时,向他伸着手:“那我的压岁钱呢?你可不能对我抠门呀。” 萧沐庭大笑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很厚的红包,放在她的手中:“本王的所有家当,都是你的,怎么会对你抠门呀。” 苏寒美个滋的将红包抱在怀里,笑得特别开怀的道:“嘿嘿,我也有压岁红包了。” 可她的话,却让所有人,心中不由一抽。 萧沐庭手抚着她的头,深情地道:“以后年年都会有,一辈子。” 第296章 不去行不行 大年初一,一大早,苏寒就被拉出被窝,按在梳妆台上一顿被捯饬。 她眼睛都没有完全的睁开,困意十足地都坐不稳。 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萧沐庭进来时,正看到被韵诗和韵兰两边扶着,而身边几个婢女,外加杨嬷嬷紧张地为她梳妆佩戴头饰。 “不然,就晚去些。”萧沐庭是真被她逗笑了。 子时一过,她反是兴奋得怎么都不困,跟随着大家在院子里放了好长时间的鞭炮和烟花,要不是因为飘雪了,怕她冻到,强把她拉回来的话,她都能玩到天亮。 算起来,这丫头也就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罢了,就又被拎了起来。 杨嬷嬷看向他:“殿下,今日怎么也得让王妃忍耐一下,今日是初一,不比别的时候,去晚了都是给那些人说嘴的理由,咱不与他们犯这个口舌,早些去,早些回来。” 苏寒在听到这话后,脑子里也清明的了许多,可她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皇宫那个地方,这辈子不让她踏入一步,她都不会有埋怨,那里根本不是什么乐土,反是个无尽的地狱。 在那里被困的人,个个都得不到自由。 哪有她现在所在的这里好,最少,她可没受什么限制,而且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真心对她好的。 这时,她睁开一只眼,扭头看向萧沐庭,可怜巴巴地问道:“我不去……行不行呀,当我生病了,起不了床了,免得在那里再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我一见到那些伪善的脸,就想一把抓下来,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呵呵……不行!”萧沐庭笑出声来后,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寒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她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杨嬷嬷小声地劝着她:“王妃,咱大度些,谁让咱是长辈呢,不与那些人一般见识,忍一忍,有什么事,咱回头再教训他们,就行了。“ “可要是我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哈,万一我没忍住呢,怎么办,嬷嬷,您可不知道,就那些人,个个都有一张臭嘴,说出来的话全都带着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鱼变身的呢,而且特别熏人,我就是怕,我一时没忍住,再把他们毒哑喽,那可怎么办呀。”苏寒皱着小脸,看向镜子中杨嬷嬷。 杨嬷嬷也是无奈,对于那些皇室宗亲人员,她也不能保证,而且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皇上呢,他的纵容可能会让事态更加严重。 萧沐庭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不怕,有本王在,大不了,咱不理那些人呗,不愿意看,咱就回来,无妨。” “有妨,那样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又会说你目无尊上,不知礼数了,不好,有人想挑你毛病还没找到方向呢,咱们这不就送上门了,不行。”苏寒立即摇头,眼中闪着倔犟又不服气的神情。 “可让你受委屈,也是本王不想看到的。”萧沐庭心疼的看着她。 “想让我受委屈也得看他们的本事,除非是他们不想好好过年了,只要他们安分,咱们就在一起演一场其乐融融的戏,也不算什么……”苏寒的眼中再闪过一丝算计。 这时她又看向镜子,突然惊呼一声,还真吓了身边几人一大跳。 “呀!嬷嬷,你把我都插成孔雀了,这都快开屏了,好重的……”苏寒立即哀嚎了起来。 萧沐庭笑出声来。 杨嬷嬷马上把她伸到头发边的手,给轻拍了下去:“王妃不可乱说,怎么就成孔雀了,这样好看。” “不好看,和个彩鸡一样,真的很重呀,我的脖子都快断了,嬷嬷……”苏寒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苦求着。 屋内的笑声就更大了,这样的形容,还是第一次听到。 别人家的王妃、夫人都生怕戴得少了,失了身份和显贵,可他们家的王妃却嫌戴多了,像彩鸡、孔雀,还是个开了屏的孔雀,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杨嬷嬷原本是宫中的老嬷嬷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头饰是尊贵的象征,对于苏寒的哀求也只当是她不想戴这头饰的一种夸张。 可当扶她起来穿外服时,她因头重,向前踉跄去的时候,她这才感觉到了问题有些严重了。 被萧沐庭扶住的苏寒,目露哀怨地看着她:“嬷嬷,我真的没夸大,好重,我现在已经头重脚轻了,要不然,你在我脚上拴两个大铁坨子吧,这样,可能会平衡点……” “哈哈……”萧沐庭那爽朗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而屋里的喷笑声,也没断过。 在杨嬷嬷的许可下,将她头上的饰品拿下了三分之一,可剩下的这些,也没让苏寒满意了,可看杨嬷嬷板起脸来的坚持样,她也不好再往下拿了。 苏寒被韵诗和韵兰扶着,一路小心的走到了府门口,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 不光是头上的这个重量,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真够厚重的繁琐的,而且还长,步子稍微迈大点,就容易踩到,她只能小步的挪着走,能不累吗。 而早就等在府门口的兰阳和奕王,在看到她出现时,眼睛全都是一亮。 苏寒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先前她只是简单着装也能看出她那清新脱俗的样子,换上男装时的潇洒样也是有的,而这种雍容华贵的模样,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不过她这有点惊恐而小心翼翼的不情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兰阳跳过来,笑着:“小皇婶,你好美哟。” “如果美是建议在这种遭罪上的,我宁愿是个丑八怪。”苏寒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抱怨。 萧沐庭再笑了一声:“上了马车,就把你头上的东西再拿下来一些,不过衣服嘛,就无法了。” “这个衣服缠脚,你们的不是吗,还是奕王好,坐在那里不用动。”苏寒看向奕王的轮椅,眼露着羡慕之色。 奕王笑了起来:“那侄儿让出来,给小皇婶用如何。” “你也跟着瞎闹,没正经的。”萧沐庭笑指着他,无一丝责备的意思。 苏寒宽袖一挥,大气的道:“我今天豁出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凯旋还,晚上咱们吃火锅吧,怎么样?” “哈哈……好!”几人再次被她给逗笑了。 第297章 让你们顶一天 一行人到了宫门前,因奕王腿脚不方便,而从宫门到达宴请地和煦殿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皇上体恤奕王的身体,就允许他可以乘车入宫到殿门前。 这可把苏寒羡慕坏了,小嘴不由的轻撇了下。 虽然宫内的雪已经被清理过了,可这距离着实是远,而且她所穿的还是平日里她最不习惯的服装,走三步就绊一下,这样要是到了地方,她都得被累死。 兰阳也不是不羡慕,可她还是很守规矩的,也主要是这可是自她生病后,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宫宴,以前她可是被嫌弃的排挤在外的。 奕王自然不会如此离开,叫停下了马车后,从车内伸头出来,问着宫内陪同的内侍。 “可否让本王带着几位女眷一起,天寒地冻,路面湿滑,不宜她们行走。”他很礼貌地问道。 内侍立即换上笑容,能得亲王级的人物这般礼遇,他也是头一回,而且所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奕王立即叫兰阳扶着苏寒一起上了马车,在前行时,还把皇宗中的几个平辈的妹妹、姐姐都接了上去,车内坐不下那么多,也有坐在车架上的,可这样也最少免去了走路的辛苦。 所有人都在感激着奕王的善意,而他的亲和力,也让这些人很是温暖。 来到和煦殿,大家都下了马车,兰阳很乖巧地就担当起了推行奕王的责任。 而苏寒却双手互握于身前,很是端庄的站在殿门外,等着萧沐庭的到来。 身边有皇宗女眷与她说话,她也只是微笑地点头,却一句话也不回答。 而那些人却直接把她认定为傻子,而她的笑,也自然就成了傻笑了。 这时从另一边走过来一行人,个个衣着华贵,头饰繁杂。 为首的却是瑰琦公主,而她身边相扶着一起的,正是珍妃娘娘,这位可是庄少保之嫡女,而且也是皇上的宠妃之一,只是她看淡名利,一心只想安稳度日,早在小年之时,就被瑰琦公主接入府中过年,今日刚刚回宫,这是刚从皇后的宫里出来。 瑰琦公主已经身怀有孕,再有半个月就要临盆了,走起路来却一点都不笨拙,在看到苏寒站在那里时,还有些许的奇怪了。 “不是说小皇叔向来宠爱小皇婶的,怎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瑰琦公主奇怪地问。 “哪是一个人,没看到有兰阳和奕王相伴吗,想必是先到一步,正等着你小皇叔呢。”珍妃明白地道。 “母妃,快看,小皇婶头上的那支彩蝶点翠头面,可是先皇赐与怜贵妃的那一套吧。”瑰琦公主惊奇地问道。 珍妃也仔细地看了看,点头:“应该就是那一套,当时,因为这一套的头面,可是在宫内起了不小的风波呢,没想到,你小皇叔还真敢让她带出来示人,这回,可不知又要引起多大的事呢。” “这有什么呀,明明就是先皇太妃的东西,人家留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又戴在自己儿媳的头上,有何不可,这也传是传承了吧,有那些人说嘴的份吗?”瑰琦公主不以为然地道。 珍妃摇了下头:“哪里有那么简单,这皇里的女人,个个心眼小得很,嫉妒心却很强,见不得别人有好物件。” 两人说着,缓步移了过来,兰阳因左顾右盼地,最先看到了她们一行人。 立即小声的提醒了苏寒和奕王,三人同时转身过来。 奕王与兰阳很是规矩地先与瑰琦公主和了珍妃见了礼。 瑰琦就再向苏寒见礼,可她的身子还没福下,就被苏寒快一步上前的扶住了。 “行了,虽然这里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可你这身子也重,而且外面又冷,你可别大意,意思到了就好。”苏寒很体贴的笑道。 可她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说话间,也给她切了下脉,小嘴再轻嘟了下后,对她笑道:“都说,勤走动,好生养,虽然你已经产过一子,可也不是次次都相同的,该休息的时候也要有充分休息的时间才行,不然,生产的时候,你会受很多苦的。” “小皇婶,侄女这是有何不妥之处吗?”瑰琦公主疑惑地问道。 要知道,这位小皇婶的医术,她可是从自家表舅舅那里听说过的,不在他之下,可见她的医术有多高明。 “太不妥的地方不多,但像这样繁琐的宴请,你要是能不来,最好不参与,一是坐的时间过长,而且是受拘束的那种,二是身上的装束过于的繁重,对于你本身没有好处,三是所食的东西不一定是合你口味的,还要忍受这席间的嘈杂,都对你与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好处。”苏寒对她点了下头。 “这可怎么是好?”瑰琦公主没了主意,手不由地抚上自己那高顶的肚子,担心了起来。 “这种宫宴,可以半途离席吗,如果可以,心意孝道表示到位了,最好早些回府中去,听闻师兄给你开过安胎的药了,回去喝了一碗,躺下休息,想必应该有所缓解。”苏寒再对她一笑。 瑰琦公主也就放下心来,对她点头表示感谢:“多谢小皇婶提醒。” “没事,谁让你是师兄的外甥女,又是我家殿下的侄女,我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苏寒无所谓地笑了笑。 回手再轻推了下头上那重到让她脖子不舒服的发饰,却惹得身后的兰阳和奕王的笑声。 她不高兴地回头瞪着两人:“再笑,回府让你俩一人头上顶一个,顶上一天,你们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奕王连连摆手摇头:“小皇婶,不必了,侄儿知错了。” 兰阳也一样的在摇头:“是,是,请师父手下留情。” 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好,都这么随意和自然了。 萧沐庭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怎么,有人欺负本王爱妃了?” 珍妃先笑了起来:“宸王说笑了,那是万万不会的,正说着瑰琦腹中的胎儿呢。” 萧沐庭走过来,自然地牵起了苏寒的手,嘴角微扬着笑意:“瑰琦就不该来,没几日就临产了,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瑰琦公主却委屈地撇了下嘴:“小皇叔,您以为我想来吧,这不是有人在挑刺嘛。” 奕王这时提醒着他们:“咱们进去吧。” 几人会意,一起转向殿门,走了过去。 第298章 想不明白了 果然,那里已经站着几个宫中的内侍,正盯着他们这里看着呢。 云公公笑着从殿内出来,迎了上来,恭敬地与他们见了礼后,对殿里伸手,请他们进去。 “宸王殿下难得进宫,快快入殿吧,也缓缓身上的寒气。”他笑得灿烂,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萧沐庭只是对他轻点了下头:“有劳云公公,这大冷天的,还让你来亲自迎接,还真是亲力亲为呢,有些事,交办给你手下的那帮崽儿们,你可以省心些。” “那可不行,他们是年轻,跑跑腿的差事交办自然是行的,可这种事,还是老奴亲为的好,放心。”云公公笑着回答。 “白头发的老公公,今日不会又有人来告状吧,要是有,您先与我说一声,我也想想,是哪件事。”苏寒伸头看着他。 云公公立即摆手摇头:“哎哟,宸王妃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没有,当然没有,今日可是宫宴,都是一家人,哪会有这种事呢,王妃娘娘可莫要担心呀。” “那可不一定,不懂事的晚辈可多了,就是不想让长辈过得舒心。”苏寒故意翻着眼地道。 “嘿……”云公公不由得尴尬地咧了下嘴。 可他的这个表情,也着实是让几人都看出来点什么。 瑰琦公主可不管那个,直接问了出来:“云公公,不会让小皇婶给说中了吧,谁呀!” 云公公的老脸都纠结了,为难地咧了下嘴:“公主殿下,还,还能有谁呀……已经被皇上斥责了一番,不过看着,好像不太服气……” “冲谁呀。”瑰琦公主再问。 云公公的目光向殿里瞄去,而方向正是已经先行入殿的司修杰那边。 瑰琦公主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冷哼一声:“本公主还真想见识一下,他有几个胆子,在这种时候惹事。” 珍妃握住她的手,叮嘱着:“莫要动气,对孩子不好。” “母妃,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侯爷都没揭发他,反是他在倒打一耙,能不生气嘛。”瑰琦公主气愤地道。 萧沐庭冷哼一声:“不知收敛。” “可不是,皇上也是如此说的,让他收敛一些,莫要太过格了,可好像咱们这位殿下,没听懂,皇上也是无奈呀。”云公公苦着脸。 萧沐庭扭头看向他,再轻笑一声:“公公真会说笑,皇上向来雄才伟略,怎么可能有无奈之举,不过是爱子罢了,行了,公公就迎着后面的人吧,本王自行过去就好。” 云公公立即再谢了他后,转身离开了,可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也暗松了口气,这几位,可都不是好应付的主儿呀。 瑰琦公主没走几步,就被司修杰过来扶了过去,还一个劲地询问她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苏寒看着他那般仔细、小心的样子,不由握紧了下萧沐庭的手。 他看过来,就见她贼贼的小模样,听她道:“他们好恩爱哟。” “嗯!咱们也一样。”萧沐庭扶着她,向另一边走去。 兰阳与奕王却只能向对面而去,因为他们是晚辈,不能与他们坐在一起。 可苏寒不知道,在走了几步后,就转身找他们,还对他们招手:“过来呀。” 萧沐庭对她解释了一下,她才明白,不过却嘟了下嘴:“我怕他们在那边受欺负,这两个都是嘴跟不上趟的。” 珍妃听后,不由一笑:“还真是,吃在嘴慢的亏上了。” “没关系,到时候,你帮着他们。”萧沐庭宠溺地对她道。 “那必须帮呀,那是咱家人,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苏寒理直气壮的道。 珍妃再是一笑:“他们真有福气。” “你也有,看看瑰琦对你可是很关心的,过后,你搬过去照看她,也能享享清福。”萧沐庭缓声道。 “还是不去了,免得宫内有人再说些闲话,就这个年没在宫里过,都挑出很多礼来呢,再去的话,更是说辞一大堆。”珍妃表情暗了下来。 “照看自家女儿也要被说嘴呀,那还要什么亲情呀,孩子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断了脐带就没联系了吗,谁规定的?”苏寒不客气的道。 珍妃微愣后,就再笑了起来。 “爱妃说得对。”萧沐庭却很认同地轻拍了下苏寒的肩,以示鼓励地对她点头一笑。 这时,殿中又进来一伙人,宝庆郡王与郡王妃一起进来,在看到他们这边后,立即走了过来。 见了礼后,他们就都坐了下来,而珍妃却陪同着宝庆郡王妃和苏寒一起,向女眷席那边走去。 萧沐庭不放心地一直看着她的方向,宝庆郡王笑着拍他的手臂:“放心,有你皇婶在,不会有事。” “不见的,那些女人,个个如狼。”萧沐庭可不看好。 宝庆郡王妃刚与苏寒坐下来,就有人上前来见礼。 “见过宝庆郡王妃,宸王妃,妆安万福。”一位年约近四十的华贵女人,声音却娇弱嗲气的道。 苏寒自然是不认识的,却听宝庆郡王妃伸了下手:“诚庆郡王妃有礼了。” “今日得以一见宸王妃的真容,还真是不易呢,原本还以为宸王妃不会出席宫宴呢,毕竟母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哪有这般心思。”诚庆郡王妃拿腔拿调的,而且手持着帕子还掩在其嘴边,一副娇倩的模样,扭来动去的。 苏寒轻挑了下眉,看向宝庆郡王妃:“皇婶,她说的什么意思呀?” 宝庆郡王妃冷白了诚庆郡王妃一眼后,再笑着安慰她:“没事,就是觉得你出现的有点意外。” “意外吗?皇家宫宴不就是所有萧氏的皇宗都得出席吗,哦……对了,诚庆郡王是姓魏的,为何他们也可以参加宫宴呢?”苏寒发懵的瞪看着宝庆郡王妃。 一边的其他人都抿嘴在笑,也同时认为苏寒是真敢说话呀。 宝庆郡王妃就不得不帮忙解释了,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回答:“因为诚庆郡王的祖上对咱们萧氏皇家有贡献,所以被封了王,自然就是一家人喽。” “哦……我明白了,就像表亲一样,虽然不同姓,但也有血缘……也不对呀……不明白了。”苏寒一副为难的摇了下头。 而她头上那点翠的头面,就在她这轻摇头之下,更显得光彩熠熠,尊贵无比。 同时也让在场的那些女眷,大多是羡慕,也有嫉妒的,更有几个恨的。 第299章 还没过瘾呢 坐在对面的晚辈席的诚庆县主就是其中一个,还有就是宋元王妃和祁安王妃。 要知道,她们初见到苏寒时,她那一身的寒酸的嫁衣及头饰,是那么小家子气。 再见她时,虽然穿得好一些,可也没有现在这般华贵。 更何况那点翠头饰,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有的,这物件在皇室内,都不多见,更何况是一整套的头面呢。 诚庆县主的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在她的认知里,现在苏寒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所拥有的。 气愤过度的她,不由得就说出声来:“有什么好显摆的,就算再华贵,也一样是个下贱的胚子。” “你说谁呢?”兰阳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诚庆县主被吓了一跳,扭头见是兰阳郡主,面上自然有些不好看,可她嘴硬呀,当然不会承认的。 “本县主说什么了,郡主是不是听错了。”她生硬地道。 兰阳目光冷漠地看着她:“最好是本郡主听错了,这是什么场合,想必你是知道的,要是不想在这里惹出什么祸端来,就管好你的嘴。” “关你什么事。”诚庆县主不吃亏地回嘴。 兰阳的气势更冷了些:“因为你说的这个人,是本郡主的师父,自然不容你诋毁,而且,她可是宸王妃,一品王妃,就算你全家加起来,都没有我师父的品级高,不想你全府被灭门,就注意自己的言行。” 奕王这时扭头叫着兰阳:“兰阳过来,与那种人讲什么道理,她听得懂吗。” 兰阳再白了眼怒瞪着奕王背影的诚庆县主,这才走回到奕王身边的位置,接近萧宴毓递过来的茶。 而在长辈这边,被苏寒怼了的诚庆郡王妃面上有点挂不住的扭头暗吸了口气。 心中暗道:这傻子说话也太呛人了。 可她心中憋着的气,还是要吐出来的,总不能让这个傻子如此惬意地在这里神气吧。 诚庆郡王妃在调整了下情绪后,扬着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宸王妃真是会说笑,今日能来此的,都是皇室中的一家人,哪有分那么明白,倒是宸王妃心宽些,自家兄长都已经入狱了,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真是不多见呀。” 苏寒见她如此不识趣,也真是无奈,难怪诚庆郡王府里没一个有情商的,原本根就如此,一家子蠢人。 宝庆郡王妃却先帮着说起话来:“诚庆郡王妃,此话何意!” “宝庆郡王妃您说呢,明眼人都看得到呀,自家兄长生死未卜,还能在此喜气洋洋的,可见也是没有什么亲情的,怎能让人不多想。”诚庆郡王妃自觉有理的声音还大了些。 苏寒这时轻点着头,一副认同的模样,再指了下诚庆郡王妃头上那黄金嵌着红宝石的头面,及那一身玫红色的花开富贵的锦服,笑道:“还真是呢,诚庆郡王妃这一身的行头,是为了庆祝你家那位小郡王等着年后处斩嘛,还是诚庆郡王府的人知道这亲情为何物啊。” “你!胡说八道!”诚庆郡王妃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瞪着苏寒的目光都能杀人了。 苏寒一副不解地看向宝庆郡王妃:“皇婶,这诚庆郡王府的人,都学会变脸呀,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呢,刚刚是她自己说的嘛,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呢,哦……本王妃明白了。” “王妃明白什么了?”宝庆郡王妃是真的不解。 苏寒耸了下肩:“遗传呗!” “噗……”宝庆郡王妃喷笑出声的同时,身边还有不少的喷笑声传来。 “宸王妃呀,这遗传只能父传子,子传孙吧,哪有夫传妻的呀……”宝庆郡王妃笑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那也就是说,魏语堂杀人后嫁祸他人顶罪,也是父传子的喽,那就难怪了。” 诚庆郡王妃本想羞辱苏寒一番的,却没想被这个傻子给反将了一军,现在弄得她在这些贵妇人中被嘲笑了,这让她颜色何在,语气定然是好不到哪里去,怒喝了一声:“宸王妃,别在太分了。” “过分是你吧,真当本王什么听不见吗?如果诚庆郡王府觉得是大理寺办案有失公允,直接去大理寺讨要公道就好,何必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来为难本王的王妃,再说,你也没这个资格。”萧沐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冷冷的传来。 诚庆郡王妃吓了一大跳,算是蹦着转的身,当看到萧沐庭那一副可以冻死人的样子,她吓得腿都软了,险些跪在地上,好在她手快,扶住了一边的桌子,才算是没出丑。 诚庆郡王在看到这边情况后,立即冲了过来,本是想强势地与萧沐庭对峙的,可当与他的目光对视到一起后,他立即就怂了地躲闪开去。 “诚庆郡王,别忘了,先前皇上与你说过的话,今日可是年初宫宴,如果你不想活了,就继续闹,如果惊到了皇上,把大理寺魏语堂所供述的罪行公布于天下,你这一府人的性命,可能都得搭上,可别说本王没提醒你!”萧沐庭声音阴冷的压低了声音的道。 宝庆郡王上前一步,对诚庆郡王挥了下手:“还不退下,不知轻重!” 诚庆郡王只能将自家王妃扶着离开了,两人的脸都变了颜色。 萧沐庭再看向不满意白了他一眼的苏寒后,却突然地笑了,上前来看着她:“怎么了?” “我还没过瘾呢,你怎么就给吓跑了。”苏寒对他嘟了下小嘴。 “本王错了,下回一定站在那里等你说够了,再过来,行吗?”萧沐庭宠溺地笑道。 苏寒这才满意的抿嘴笑着点了下头。 可殿上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惊恐无比,这宸王笑起来是真好看,可也很惊悚。 所有人都习惯了他冷声冷气和面无表情的模样,突然看到他笑得如此明媚,又语气温柔的语气,这可是前所未见的呀。 要说这些女眷们不羡慕苏寒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宝庆郡王妃笑得和蔼,还轻拍了下苏寒的手背:“行了,宸王殿下都认错了,就原谅他喽,不如尝尝这宫中的茶如何。” “皇婶你真敢喝呀?”苏寒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宝庆郡王妃不由一愣,已经握上茶杯的手,不由地又收了回来。 “尝尝也行!”苏寒拿着手中的帕子对那桌上的杯子挥了下手,拿起来,举到了她的面前,再甜甜的一笑。 这可把宝庆郡王妃弄不会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这个小王妃呀,也太有招了。 第300章 就是急性子 苏寒拿起桌上的茶,却反递向了萧沐庭:“能喝了。” 萧沐庭在接过她手中的茶时,还握上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再为她将头上的饰品再插好了些。 语气柔和地道:“你还是随着本王身侧吧。” “不要,这里才是女席,有皇婶在,怕什么。”苏寒轻摇了下头。 她是真的不敢有大动作,只因头上是太重了,生怕动作大了,再把自己给晃倒喽。 萧沐庭左右看了一眼,让一个在这里服侍的太监拎了把椅子过来,就放在了苏寒椅子边上。 “那本王过来坐也是一样。”他说着扶她又坐了回去。 宝庆郡王轻皱了下眉:“你跑这里坐着,把本王一人扔那边啦?” 这语气,还有点撒娇的意味,顿时惹来宝庆郡王妃的笑声。 萧沐庭轻晃头地道:“本是家宴,坐哪里又有何妨,如果不妥,那本王告退也无不可,反正本王身体欠佳,是众所周知的。” 宝庆郡王指了指他,转身自己动手,拉过来一把椅子,也坐在了宝庆郡王妃的身边:“那本王也不走了,这里挺好。” 宝庆郡王妃与苏寒笑成了一团,可这边的女眷却个个看傻了眼,这什么情况,这两位王爷是不是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那边看到这边情况的其他皇宗,也只是互相交流了下目光后,也都会过意来,各自叫着自家夫人,没一会,全都以家庭为单位的坐下了,看着还挺和谐的。 宝庆郡王妃这时,附在苏寒的耳边问道:“刚刚那茶,有什么问题。” 苏寒再凑到她耳边回答:“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喝完后,一定会腹胀气,然后就会放屁,停不下来的那种,就是让咱们出丑的。” 宝庆郡王妃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动着嘴无声地道:这也行! 苏寒很肯定的点了下头,再凑到她耳边道:“就是所用的东西味道大了些,我坐下就闻到了,好在我有准备,不然,咱们可真就出丑的。” “谁这么缺德。”宝庆郡王妃这回可没小声说话,声音正常的,让不少人都听到了。 苏寒摇头:“这里我认识的人不多,谁知道呢。” 萧沐庭已经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宝庆郡王却伸头看了过来。 苏寒就问他:“皇叔,刚刚在那边,你们可饮这桌上的茶水了?” 宝庆郡王很诚实地点头:“喝了两口,怎么了?” 苏寒伸在宽袖里摸了一会儿,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锦囊出来,打开后从里面再拿也一个牛皮油纸包,里面是压成片状的白色小片,她掐起一片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吃了吧,就不会放屁了。”苏寒对他点头道。 “啊?放,放屁?”宝庆郡王惊讶地愣住了。 宝庆郡王妃却一点不犹豫地拿起直接塞进了还发愣的宝庆郡王嘴里,还道:“让你吃就吃了,又不会害你。” 宝庆郡王嘴里含着那个微凉还有些甘甜的小片,轻挑了下眉,再点头:“挺好吃。” 宝庆郡王妃一听,也拿起一片来放在嘴里,也跟着点起头来。 苏寒轻皱着脸地看着二人,再扭头看向萧沐庭:“这是药,不是糖。” “噗……”萧沐庭喷笑出声,也拿起一片来放在嘴里,可笑意一点都不减地看着她。 苏寒也真是无奈了,只能点了下头的,将手中的纸包递到随行而来的韵诗手中,让她送到对面席的兰阳和奕王那边去,免得他们再有什么事发生。 这时皇上与皇后来了,所有人全都起身,行跪拜礼。 皇上威严地看了看所有人后,缓步走到龙椅处坐了下来,皇后也随其落座于身侧。 他这才沉声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应了一声,纷纷起身,落座。 这时皇上和皇后才发现,原本的格局被打乱了,这边的席位全都是以家庭为一桌的,而小辈那边的,还算保持了原本的样子。 他的目光不由地向萧沐庭这边瞄来,当看到他身边就坐着苏寒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可大家都这样坐了,他也不能再纠正,免得被人说成他不大度。 他缓声道:“正逢新春佳节,难得皇室宗亲相聚一堂,新年新面貌,新气象,朕甚感欣慰,不过今年礼王没有到,也是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朕甚是体恤,就免了他这宫内行走一事,各位同举手中酒杯,祝我圣秦帝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大展宏图,长盛不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道。 皇上抿了一口杯中酒后,大手一挥:“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可开怀畅饮。” “谢皇上恩典!”众人再齐声道。 当然,这种场合谁敢真的开怀畅饮呀。 这时宫中内侍开始上菜,原本是每桌四菜一汤,可现在都是夫妻二人同坐于一桌之上,这菜也不能上双份的吧,正当内侍为难时,云公公率先有了部署,一桌一套菜,两副碗筷,多少就这些了,想必也不会有人敢有意见。 就在众人都浅尝了一筷子的菜后,临桌相互寒暄之时。 皇上再次盯上了萧沐庭,他面露关切之意地问道:“宸王能来出席,着实是让朕意外一些,身体可已经康复痊愈了?” 萧沐庭站起身来,对他施礼道:“回皇上话,臣弟的身体已大有好转,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也说了,新年伊始,自不能再病病怏怏的,臣弟感觉已经无大碍了。” “不急,不能着急,你这人,就是急性子,身体可非一般之事,定是要养好痊愈方才好呢,不然以后会有诸多麻烦的,再养养。”皇上立即对他摆着手。 萧沐庭再施了个礼:“多谢皇上厚爱,臣弟本是个武人,身体也比一般人要好些,也养了这么久了,应该无大碍,而且军中事情也不少,臣弟想着年后开朝,定可以复职。” “朕都说了,不急,而且现在各处边境都无战事,把病养好才是重要的,不急在这一时,朕自有打算。”皇上再对他挥手地点了下头。 萧沐庭这时却反笑了起来:“皇上果然对臣弟独宠偏爱,臣弟也觉得,现在真的有心无力了,所以,有一件事,臣弟本是想开朝后再与皇上说明的,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说出来,也好。” “何事?”皇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些,目光更是有些许的发阴。 第301章 谁算计了谁 萧沐庭上前一步,再对他深鞠一礼。 很是郑重地道:“皇上对于臣弟的圣恩,让臣弟深受感动,想臣弟自十六岁第一次出征,凯旋时获父皇嘉奖,并亲封宸王开始,到十九岁获九珠亲王,也是荣耀一时,那时的臣弟年轻,体壮,不惧敌人的凶悍,敢拼敢打,为保圣秦国土,可与敌人血肉厮杀。” 殿中一片安静,大家全神贯注的听着萧沐庭的陈诉,这无疑就是他一生的战绩总结。 可皇上的表情却有点阴晴不定了,目光里的冷意也越来越浓重。 他不太明白,向来不把这些荣誉挂在嘴上的萧沐庭,今日这是在干什么,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丰功伟绩吗,以此来显示他有多么的强大,并说明着他这个皇上,有多软弱无能? 萧沐庭可不理会他此时什么表情,什么心态,反正今日他不想听也得听下去,不然,他还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一兵一卒。 萧沐庭再道:“臣弟征战这么多年,身上的伤患无数,以前年轻还真不以为然,结痂后,依旧可以继续上阵杀敌,直到这一次,臣弟在皇上所设的庆功宴上,突然病倒,让臣弟真真的感觉到了无助。” “宸王,这话是何意?”皇上终是忍不住地问道。 他这是在指责和点明些什么吗? 萧沐庭摇了下头:“皇上也是个急性子,咱们兄弟都一样,皇上莫急,听臣弟道来。” 皇上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指了他一下:“说吧。” 萧沐庭面上却缓和了许多,还微扬了下嘴角的道:“多谢皇上。” 皇上气的紧抿着嘴角,要不是有胡子挡着,估计也只能看到嘴上的一条缝了。 萧沐庭再道:“这次生病,让臣弟想通的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事,皇上对于臣弟的关爱让臣弟感动万分,想当年,父皇还在时,也催促过臣弟多次,成个家,可臣弟却置若罔闻,直到皇上的这次赐婚,让臣弟终于有了一个家,也同时完成了对父皇的承诺,臣弟在此谢过皇上。” 皇上勉强地咧了下嘴地挥了下手:“宸王何必如此,这是身为兄长应该做到的,当时也是情况危急,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可能就不是现在……” “皇上误会了,臣弟就是想要谢谢皇上,为臣弟选了这么一个好王妃,虽然寒儿有些小缺憾,可对于臣弟来说,对她是很满意的,而且寒儿心善、好学,给臣弟带来的快乐,是皇上无法想象得到的,在此,皇上请受臣弟一拜。”萧沐庭打断了皇上的话,再深鞠一礼。 殿中的抽气声不断,很多人都是出于惊讶和不解,更有人是在为萧沐庭如此打断皇上的话,而为他掐了一把汗,也只有少数几个知情人,嘴角扬着笑意。 萧沐庭再抬起身来对皇上微微一笑:“皇上对臣弟如此恩典,臣弟本应协助皇上继续开疆扩土,平定国内外的叛乱,让圣秦帝国更加壮大、繁荣的,可……臣弟真有些愧对祖先,愧对皇上的厚爱,这次的发病,让臣弟深感无力,而且多年的伤患,也因此而显现了出来。” “哦?宸王为何不请太医院的太医给诊治一下呢?”皇上心知肚明地问道。 这时,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别样的情况,内心有一丝的喜悦升了起来。 萧沐庭轻笑地摇了下头:“不必了,多年的旧伤,想彻底根治,也只有一种方法,那样,臣弟可能也就命不久矣了,现在臣弟可刚刚成了家,还有很多事想与爱妃去做呢,更何况,圣秦地大物博,风景美不胜收,臣弟着实是想带着爱妃一起去看看,不知,皇上,是否可以成全。” “呃……宸王,这……”皇上故意表现出为难之色。 可他眼中那绽放出来的异样光彩,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萧沐庭再道:“臣弟知道皇上舍不得臣弟离开,关心臣弟身体,可臣弟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误了圣秦的社稷,原本,臣弟是想等开朝后,将一直掌管的三支大军交还给皇上,请皇上再另派有能力之人来统帅的,可今日如此喜庆,也趁着臣弟有精神,就将此事敲定吧,这样,等到年后,开春了,臣弟也好一身清爽的带着家眷离京游玩去了,还请皇上再恩宠臣弟一次。” 皇上强忍着嘴角因惊喜而不自觉地翘起,强压着内心的欢呼,他还表现出很惋惜的样子,轻摇了下头。 “宸王,这又是何苦呢,你是朕的王弟,你有事,兄长关怀、操心那是理所当然之举,也不用把自己说得这般不济呀,是病就会好的,不过,你说得也对,自从你十六岁出征以来,常年都征战在外,连终身大事,都是朕来操办,方有今日的安稳,是朕有些太不舍了,想着咱们兄弟一起,定能让圣秦国泰民安,却独独忽略了你的所愿,唉……是朕的不是呀……” 皇上一副心痛的模样,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这要是不知缘由的人,都能当真了。 又听皇上道:“好,朕就再准你一次,带着家眷好好地去游山玩水去吧,找个好地方,养好身上的病。” 萧沐庭也露出笑意:“这么说,皇上是应允臣弟了,那臣弟就再提个要求如何?” 皇上此时正因得到他手握的那二百余万的大军内心狂喜呢,着实是有点忽略了他此时的要求。 高兴之余,还爽快地点头:“说吧,什么朕都答应你,谁让你是朕最小的弟弟呢。” “多谢皇上厚爱,臣弟的病不适宜在寒冷之地修养,苍阙郡地处江南,气候怡人,很适合臣弟养病,而且那里风景也多,臣弟想去那里修养,还请皇上恩准。”萧沐庭再对他笑道。 “嗯,那里确实不错,四季如春,而且那里还有一处皇家别苑,很适合修养,好,朕就准了,宸王可以在那里安心养病,莫要心急才好。”皇上扬起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臣弟谢皇上恩典。”萧沐庭这回是真心的跪拜,但他又道:“还请皇上赐臣弟一道圣旨,以方便搬迁。” 皇上大手一挥:“理当如此,并赐百凤城皇家别苑与宸王居住,另附周边良田千顷,绸缎百匹,珍珠十斛,纹银一万两。” 离宫时,萧沐庭直接将苏寒背起来,而圣旨就在苏寒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路也不避讳别人的目光,就这样坦荡的出了皇宫。 有些皇室宗亲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两人,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第302章 上阵父子兵 皇上因得到了他期盼以久的三支大军,成功拿下了萧沐庭的兵权,让他的心情大好。 宫宴之上他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有些微熏的状态。 在宴会散去后,他回到寝殿时,还心情很美丽呢。 皇后跟着她一起来到寝殿,接过云公公准备好的解酒茶递到他的面前。 笑吟吟地道:“今日皇上龙颜大悦,也算是如愿以偿。” 皇上喝了口茶后,斜靠在龙榻软靠上,微抬头闭着眼,嘴角扬着笑意:“是呀,自朕登基以来,对于他手中的这三支强大的力量,就特别忌惮呀,今日,算是踏实了。” 皇后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可她也有自己的意图,再笑道:“也是他能明白事理,知道再挣扎也无用,而且也能看得出,他这身体,是真的不如以前了。” 皇上睁开眼看着她,目光里的那一丝疑惑,让皇后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的时候,却见皇上轻点了下头,还一副恍然样。 “是呀,他可能真的不行了,所以,才会如此甘心的交出兵权,在有生之年,带着那个傻妃去逍遥快活了,还选了一处,自己中意的地方,作为身后之地,哼!原来如此呀。”皇上轻笑冷哼着。 皇后这才暗松了一口,眼睛转了转后,再堆起笑脸:“皇上,宸王这一次所交的三支大军,个个都很强大,不知皇上可有想过,让什么人来统领,万不能再让有心之人壮大起来,危肋了皇上的江山。” 皇上点了下头:“皇后说得对,朕定会好好地斟酌人选,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皇上,上阵父子兵,这外人呀,怎么也不如自家血脉至亲来得可靠,不如就让清儿和哲儿来分别统领,只要兵权在咱们手里,任谁也不敢再藐视皇权。”皇后终是说出自己心中所盼。 皇上也只是瞄了她一眼后,也没说话,而是先点了下头,再用手按上了太阳穴,轻“嘶”一声地皱起眉来。 “朕今日真是多饮了几杯,这酒劲还挺上头,过后再说吧,现在都没见到兵影呢,皇后母仪天下,也理当关怀亲宗内眷,有空呀,皇后也可多召见一下宸王妃,关心关心她在这宸王妃的情况,她毕竟是个心智缺失之人,短缺些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多关照一下她。”皇上将话题转移开了。 皇后心中不快,自然是满意的,可她也不敢逼得太急,虽然她有心帮着自家儿子争些力量,可也怕太急而适得其反,也只能应下皇上的提议。 “臣妾定当多关照一下宸王妃,要说起这位宸王妃呀,臣妾还真是有点意外呢,都说她心智有缺,可这说起话来,却句句如针锉一般,从来不留情,听闻今日在开宴之前,她还与诚庆郡王妃吵起来了呢,把诚庆郡王妃都说得哑口无言。”皇后轻描淡写地浅笑的说道。 皇上挑了下眉后,再重新依靠回软靠之中,舒服地伸展着双臂。 “要说起这个,朕还真不认为宸王妃有什么错,难道皇后不知道,这诚庆郡王府中的所有人,都是一个德性吗,三年前朕才把魏泰华给骂了一顿,自家儿子所犯的可是杀人罪,却能跑到朕面前求情放过,要知道,当时他所在之地可是热闹场所,而且还让大理寺的人当场抓获,这都能狡辩,还说是别人带坏了他儿子,就他家那个混小子,不带坏别人家的孩子就不错了,全府没一个讲道理的人。”皇上嘲讽地冷笑着。 皇后马上换了语气地附和着:“也是这么个事,要说吧,这诚庆郡王府也就是沾了祖辈的恩德,可这世袭下来的人,一代不如一代,原本的老郡王,还是个公道的,可现在这位,真是无法言表。”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朕还是皇子时,他不也与朕叫嚣过吗,出手打死了朕身边的马夫,还说是朕指使挡住了他的去路,嚣张得不行,可朕一登基后,他立马变成了乖顺的模样,反差之大,让人厌恶。”皇上再冷声道。 皇后再为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还真是,诚庆郡王府的人都是不知收敛的,可诚庆郡王妃又与宸王妃有什么过结呢,为何会与她发生冲突呢。” “魏语堂的这个杀人案的同案犯就是苏文斌,苏太医的二公子,苏禹,两人同时被抓到大理寺,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吧,诚庆郡王妃想从宸王妃那里,讨些口头上的公道。”皇上坐直身,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皇后的眼睛再是一转,又笑道:“可她也没占到便宜呀,反被宸王妃给损了一通,听说,脸都气青了。” 皇上却笑出声来:“可以想到,朕第一次见到宸王妃时,就觉得她傻得有点不一样,你听过那个傻子还精通医术的,而且听闻,她的医术可比苏文斌都高明,这正常吗,要见过后,要说她不是傻子,又不太可信,那愣头愣脑,横冲直撞的劲儿,一般人可装不出。” 皇后也是配合的一笑:“还真是,哪有一个傻子会用那种药的,害得清儿与哲儿出了大丑不说,还受到了惊吓,现在一听到‘蛇’这个字,全身都打寒战呢,都落下病根了。” 皇上再冷哼一声:“也是哥们不自量力,好好地按朕的吩咐去探望一番也就行了,可他们非要那样做,结果,该探查的一点都没看到,反被吓得跑出了宸王府,脸都是他们自己丢的,也怪不得谁。” “皇上……他们怎么也是您的皇子呀……也是为了想好好地给自己父皇办好差使,所以才会如此的,可能方法是用得不当,可他们的孝心可是真诚的。”皇后换成了软声软气的撒娇声,手还轻按在皇上的腿上,轻轻地推了推。 皇上笑出声来,也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朕当然明白了,所以也没怪过他们呀,这两个孩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少些历练罢了,等开朝后,朕就多安排些差使给他们办,多锻炼一下,也好为朕分担一些。” “那可太好,他们定会好好的办差,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皇后笑得特别灿烂。 看着她满意地离开,皇上的目光却阴沉了下来。 第303章 打发了 正月初五,宝庆郡王府一行人出现在了宸王府中,全员前来拜年。 兰阳忙前忙后的,赫然像是半个主人。 这可把宝庆郡王妃给愁坏了,拉住还张罗的兰阳提醒着她:“你这孩子,这是高兴过头了吗,这里可非咱自家府中,你这样,会有僭越之举。” 兰阳不以为然地一笑,反搂着宝庆郡王妃的肩:“外祖母莫担心,外孙女可是得了小皇婶授权的,定不会有这种事。” 苏寒这时刚放开宁氏的手腕,对她满意地点头:“很不错,胎位很正,胎儿也安稳,虽然现在是冬季,你行动不便,不能外出走动频繁,但也不能总是窝在房间里,炭火再好,也不如新鲜的空气好,可在院内干净的地方,活动一下。” “多谢小皇……苏大夫,侄媳记下了。”宁氏笑道。 “光你记得怎么行。”苏寒说着就指了下坐在她身边的萧宴毓:“你也要记得,身为别人的夫君,也是要有责任的,要知道,你这个当爹的身份,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拼了命给你换来的,知道你差事多,忙得很,但有空也得关心一下她,孕妇心情愉悦对于胎儿来说,也是好事,你也想再要一个像小粉团子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吧。” “小皇婶说得对,侄儿定当谨记,万不会委屈了她的。”萧宴毓很是恭敬地回答。 对于眼前这位小皇妃,他是一点都不敢小瞧的,而且她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这个小长辈,很有威严的。 苏寒再看向正投来目光的兰阳和宝庆郡王妃那边,起身走了过去的笑道:“皇婶是不是多虑了,兰阳可不是别人,首先,她是殿下的外甥女,其次,是我的徒弟,最后,她在宸王府里暂住,自然是要为王府出一份力的,再说了,招待贵客的标准我也不懂呀,有她在,我可省了好多事,皇婶不是来为难我的吧。” “让你说的,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难你呢,是怕这孩子越了本分。”宝庆郡王妃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苏寒笑得格外讨人喜欢地看着她:“就知道,皇婶最疼我了,说真的,这府里太大了,平日里我也不管这些,也没学过,这也就是您们来了,因为是自家人,所以随便了些,这要是别的什么人来了,我就更不会弄了。” “无需你亲自来,吩咐下去就好了。”宝庆郡王妃能体谅她的心情。 苏寒轻嘟着嘴,靠向她的肩头,小撒娇地问道:“皇婶,是不是我这个王妃当的一点都不合格呀。” “谁说的。”宝庆郡王妃警觉地回看着她,目光里全是询问。 苏寒再轻嘟了下嘴,又瘪了下嘴角,没回答。 兰阳轻咧了下嘴的上前来安慰她:“小皇婶,你莫要听那人胡说八道,她就是嫉妒你,而且你明知道,这诚庆郡王府没一个好人,为何就听了她的话呢。” “怎么回事?”宝庆郡王妃立即看向兰阳。 宁氏也站起身来,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抚着大肚子,在萧宴毓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祖母,就是宫宴那天,我们几个小辈过来给小皇叔和小皇婶拜年时,诚庆县主魏宝琪也跟了过来,装腔作势地与小皇叔说话,却被无视了,后来,小皇叔就起身去了别处,她就与小皇婶说了些过分的话。”宁氏轻声道。 宝庆郡王妃马上紧握住苏寒的手,安慰着她:“莫要听这种人乱叫,你也知道,魏语堂已经无望了,诚庆郡王府定会找个来承此罪的人来担责,而因此事又与你苏府的家兄有关,自然就盯上你了,全当没听见。” 苏寒轻嘟了下嘴:“我也想当没听见,可她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看看我现在,除了会看诊,别的啥也不会呀。” “你会的太多了,数不胜数,最少,让本王高兴这一方面,只有你能办到。”萧沐庭的声音传来。 他正与宝庆郡王和林皓轩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推着奕王一起进来的莫颜。 “也就只有你才会这样说吧。”苏寒目露笑意的看着他。 “本王说的还不够吗,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子,我认同就好了,关别人什么事,不过也有另一种方法。”萧沐庭走过来,笑看着她。 “什么办法?”苏寒萌萌地问。 “再有人嚼你舌根子,直接砍了,完事!”萧沐庭挑眉道。 苏寒立即皱起小脸,嫌弃的道:“你这叫什么办法呀,太简单粗暴了。” “那你说,怎么样不简单粗暴。”萧沐庭被她的样子逗笑出声:“那就借你的药来用用,能安静一大片,耳根子也会清静不少。” “这个主意好,小王妃,借来用用呗,小林子我亲自去。”林皓轩也跟着起哄。 苏寒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摇头:“这么好玩儿的事,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萧宴毓笑道:“可不,也别总是你去呀,这回让我也试试。” 苏寒瞪看着他,再扭头看向萧沐庭:“怎么办,他好像被我带坏了……” “哈哈……不会,他本来就这样。”萧沐庭爽朗地笑出声来。 宝庆郡王也跟着在笑,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还挺骄傲的:“这人呀,就不能太老实,小心思顾然是要有的,有分寸最重要,本王看着挺好,最少不是个古板之辈。” 萧宴毓立即笑道:“多谢祖父夸赞。” “看把你美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照看好本王的曾孙女,要是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你就是咱家的罪人了,知道不。”宝庆郡王指着他。 他立即过去扶他向一椅中坐下,笑道:“刚刚小皇婶已经叮嘱过了,放心,孙儿定当照看好,不成为咱家的罪人。” 屋内顿时又响起了大家的欢笑之声。 这时萧航走了进来,与大家见了礼后,对萧沐庭道:“殿下,苏府有人来求见。” “何人?”萧沐庭眉头皱起。 “那人自称是苏太医的随从,想请王妃回苏府瞧瞧,苏太医可能是……不行了!”萧航轻蔑的一笑。 “死了就发丧,没死就治病,王妃回去也没用,打发了。”萧沐庭挥了下手。 “是,老奴这就去。”萧航笑呵呵的转身离开了。 第304章 必会大闹 宝庆郡王这时才开口:“宸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最少你也得问问王妃的意思,再定夺吧。” 苏寒却帮忙说话:“皇叔不必担心,殿下的做法正合我心意,再说了,我不过就是会些医术上的皮毛,他的病那么严重,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我更没那个本事了。” 宝庆郡王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只能轻点了下头,再摇了下头:“王妃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 宝庆郡王妃却道:“这苏府也真是出人才呀,这么大的事,却派了一个小厮来传话,可见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在无病呻吟。” 奕王也皱眉点头道:“确实是不妥,要真的有大事,怎么会就派个小厮来呢。” 兰阳郡主气愤的道:“他们以为,只要一句话,小皇婶必会现身于府上,可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小皇婶的,现在想到她了,真够不要脸的。”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看看咱这人缘,要不怎么说,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一个人无论怎么遮掩,都无法隐藏其本质,好就是好,坏也捂不住,不过,要是他真的有事了,那会不会又是一场风波,我们还走得了吗?” “为何不能,咱可是有圣旨的。”萧沐庭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宝庆郡王点了点头:“王妃说得对,一旦要是苏文斌真的毙命了,身为其女的王妃,自然是要守孝的,就算身在外地,也是要回来奔丧的。” 萧沐庭轻甩了下手,有了些许的烦躁:“这样一来,还真是个问题。” 苏寒却是微微一笑:“给他续些时日的命,也无不可,活着受罪,才是真正的惩罚,不是吗?” 萧沐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只能如此了。” 苏寒再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柔声道:“别耽误了咱们原本的计划,皇叔和皇婶年后要按时起程,小侯爷是不是也得有所动作了。” 萧沐庭也扭头看向林皓轩,他立即放下正喝的茶杯:“我已经准备在开朝后,立即进行招兵,争取在三个月内,招够人数。” 萧沐庭点了下头,再看向奕王:“你也准备一下,随皇叔一起离京。” 奕王却道:“侄儿不急,不如与你们一起离开。” “不行,你要先过去,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也可在那边先行部署一下,不用再留在京城之中给这些人装样子看。”萧沐庭断然地否决了他的想法。 奕王也只能点头,因为他知道,以后,苍阙郡将成为他的安身之地。 林皓轩对着奕王微笑的一挑头:“恭喜奕王,可以脱离这个苦海了。” 奕王却笑着摇了下头:“你也不必羡慕本王,咱们会很快的再次相聚的。” 林皓轩点头再是一笑:“对了,有件事得与你们提一下,初一你们宫宴一结束,皇后就要到了皇上的承诺,年后咱们交出去的那三支大军的统领权,会分别由萧宴清和萧宴哲来负责。” 其他人还在惊讶的时候,宝庆郡王和萧沐庭都在一起摇头。 “不可能!”宝庆郡王果断地道。 萧沐庭也点头:“对,不可能。” “为何?”林皓轩问道:“这两位可都是皇上的至亲骨肉,皇子亲王,统领大军也无不可吧。” “如果他是与先皇那般心胸的人,自然是可以的,但他不是。”宝庆郡王对他挑了下眉,嘴角还带着丝嘲讽。 萧沐庭再次点头:“确是如此,他的疑心太重,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你真当曹骥良的镇南军是被咱们算计没的吗?” 林皓轩摇头:“可别这么说,咱们什么时候算计过他呀,这请战是他自己请的,人马也是他自己带出去的,那场仗可是他指挥打的,与咱们有何关联,而且在他出征之前,咱们也是好心地提醒过他要注意当地的一些情况,也给他指出过一条明路,是他不相信,能怪谁呀。” 宝庆郡王表情有些严肃地轻点了下头:“话是如此说,但那也是五十几万的人命呀,他这样,无疑是在自损。” 萧沐庭再冷笑一声:“他向来信奉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于别人的命,他向来不在乎,当时他是迫于登基不稳,寻求外力帮助,不得不将这么重要的军队交与曹玉坤,也是为了安他的心,定他的魂所用,可他现在却已经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这个助力了,想收回,总得有个名头吧。” 奕王也跟着点了点头:“所以,他不会将这么得来不易的强军交到别人手中的,而且就这三支大军,在先祖父在位时,一支都交与小皇叔来统领,对外征战无数,战功卓著,何况还有护皇之责,但却都需要兵符来调派,小皇叔此举,就是将兵符交还回去,他不可能再外放了。” 林皓轩认同这个说法的点头道:“而且这两位虽然是皇上的至亲骨肉,可他们没有任何的带兵之道,放在他们手中,就废了。” “如果再加上你现在要重新组建的镇南军,他就有四支保皇军了,而且人数,也达到了两百万之多,这可不是个小数呀。”奕王再对林皓轩扬了下头。 “还真是,要是我,我也不会放出去的,握在自己手中,那多有保障呀,别说我看不起这两位皇子,心思都挺野,可却能力不足,再手中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时,能干出来什么,还真不保准。”林皓轩鄙夷地撇着嘴。 萧沐庭点头:“这一点,想必身为人父的皇上,是最明白的,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交办的差事,大多办得虎头蛇尾,大捞油水,肥了自己,哼,他心知肚明。” 林皓轩再问道:“那他会将这三支大军交由谁来统领呢,好像他自己也不会带兵呀。” “别忘了,他可是有一只亲军,那可是在他登基之前培养的,里面可都是他的人。”萧沐庭对他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那这两位亲王不还是一场空?”林皓轩笑了起来。 “必会大闹!”宝庆郡王也嘲讽地一笑。 第305章 要卸磨杀驴了 热闹散去,萧沐庭正为刚洗漱完毕的苏寒绞干着头发。 她盘腿面向着床里坐在床上,盯着床梁上那吊挂着的百福袋,小嘴轻嘟着,不由的轻“啧”了一声。 “今日听你们聊的一席话,真是开了眼界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呢,要这么说来,这两位王爷还真挺可怜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了呢。”她有丝感慨地道。 萧沐庭伸头看了她一眼,就笑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了?” 她刚摇了一下头,就被他的大手给按住了:“莫要乱动。” “我才没有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呀,只是觉得他真的挺狠绝的,为了自己的目标,真能狠心地将自己的亲骨肉都搭上,拉着他们一起下水不说,现在我看,他有点想卸磨杀驴了。”苏寒乖乖的不动,有点小幸灾乐祸的道。 “嗯?嗯!还真是,这个说法,很精准。”萧沐庭笑意不减的点头。 他是真的很喜欢与苏寒聊天,不是因为她有多明白这当中的玄机,说得有多通透,而是她分析出来的言词很直白,听着就过瘾,而且精准。 “所有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与虎谋皮,无疑就是在自取灭亡,现在从这四位已经成年的皇子身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来,不是吗。”苏寒再轻耸了下肩。 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头发,将手中的毛巾放于一边,转身坐在床边,再将她的身体扳正过来,对她温柔一笑。 “再说给我听听。” 苏寒轻呶了下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明明你都知道,为何让我说。” “我爱听。”他得意地挑眉。 苏寒不由娇嗔了一句:“讨厌!” 他轻笑出声,手上用力,将她抱到了腿上,搂她在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仔细地亲吻了起来。 苏寒先是被她这举动弄得一懵,而后就幸福的闭上眼,伸手搂上他的脖子,青涩地回应着他。 他微抬起唇来,再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后,声音沙哑地道:“说给我听……你说一辈子,我听一辈子,不厌,可好……” “嗯,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哟……”苏寒对他甜笑着。 “绝不后悔!”他说完,再次覆上她的唇。 待到两人分开,他搂着她躺在床榻之上。 苏寒枕在他的臂弯里,慵懒地道:“琇王是大皇子,但却是庶子,而且此人有些愚钝,也正是这个表象,让所有人都看轻了他,也同时,保住了他的命格,没有参与什么大事,却也过得平安。” 萧沐庭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后,又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还真是,大家都说琇王是个笨的,可在我看来,他只是想法不同罢了,可能也明白,再争再抢,也无用,而他的孝顺也是很明显的,他如此做,也是为了保全身在宫内的母妃的安危。” 苏寒再动了动头,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胸口处,再道:“再就有是奕王了,奕王算得上是在皇上眼中,很叛逆的一个孩子,同时也是让他有一点点矛盾对待的孩子,奕王的优秀让他羡慕、嫉妒和骄傲,而奕王的经历,也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之所以对于奕王他还没到达对其动手的地步,我想,他还是有一丝期望在里面。” “期望?他不会还以为,以骨肉亲情来唤他归位吧。”萧沐庭冷哼一声。 “为何不可,在他的理念里,只有唯我独尊的理念,有的只是:我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思想,对于别人的疾苦,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也不可能感同身受,他最关心,最爱护的,是他自己。”苏寒抬起小脸来很认真的看着他。 “对,这一点,父皇早就看出来了。”萧沐庭点头。 “反看现在的这两位活跃于人前的皇子,他们真的受了到宠爱和重用了吗,怎么看着,都不是,我想,他们的好日子,应该会在咱们离开后,到头了,要是他们能忍住收敛一点的话,会活得久些,不然,难说!”苏寒对着他轻嘟了下小嘴。 萧沐庭眼睛轻轻一眯,向前一凑再亲了下她的红唇,这才满意地挑了下眉:“就是这样。” 苏寒再轻拍了下他的胸口:“说正经事呢,你不可以这样偷袭,会打乱我的思路的,一会儿,我就该胡说八道了。” “你说什么,我都爱听。”萧沐庭将她再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苏寒有点纳闷地再抬头看着他:“萧沐庭,为何外界都传你是个不知男女情感为何物的木头呢,他们是瞎吗?” “非也!那是本王掩饰的好。”萧沐庭笑了起来。 “哎呀!真不能只看表象呀,太坑人了,要是让人知道,你原本会说这么甜蜜的情话,会不会直接吓掉了他们的下巴呀。”苏寒将头窝在他的胸口,一边拱着一边呼叫着。 萧沐庭笑得就更加开怀了,他是太喜欢这小丫头这种小动作了。 不过想来也是,他活了二十四年,就没对亲人以外的女子们有过任何异样的感觉,想当年,还真让母妃和父皇担心过呢,主是要一提到要给他赐婚,他必会直接带兵驻守边关,不回朝,最后父皇无法,再也不提此事,准他自己找媳妇。 可没想到,他却被眼前的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小丫头给俘获了,全身心的沦陷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于她真的是一开始的同情和感激吗? 应该不是吧。 他现在有点相信司修杰所说的一见钟情了。 想他当年就是这样一眼就与瑰琦相中彼此的。 可当时,他还笑话过他呢,因为他不相信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 现在!他相信了! 而且他现在还相信命运,这丫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救星和福星。 听着怀里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再咧开嘴,甜蜜而幸福地笑了起来。 他将头靠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寒儿……相公饿了……” “嗯……饿了就吃呗……”苏寒睡意正浓,迷迷糊糊的就说了一句。 他轻吻着她的耳垂,惹来她轻缩了下脖子,还轻“嗯……”了一声。 “那相公就不客气了!”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耳垂,再亲吻着她的白皙的脖颈,看到被他种下的小草莓,他满意的再是一笑。 这丫头,太诱人了。 第306章 受人之托 第二天一早,萧沐庭就安排备了马车,拿上礼品后,带着苏寒及一队足有十人的护卫一同前往苏宅。 得到消息的苏夫人,心中慌了。 而苏府,哪有一点过年的喜气样,府中都显得格外萧瑟。 苏夫人亲自到宅门口迎接他们,但看这架势,她更不安了。 迎他们进了前厅,上了茶点后,苏夫人反是很规矩地站在那里。 她面上挤出微笑地道:“没想到,宸王殿下会来府中,也没有准备,还望见谅。” “无妨,本王只是陪同王妃一起回来探望一下,顺便询问一下苏大人的病况。”萧沐庭端坐于正位之上,语气淡漠地回答。 只因这都是来时路上,苏寒在马车上叮嘱过的,她不想与苏夫人对话,也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已经不傻了,免得再生事端。 他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能延缓苏文斌死亡的时间,不给他们的计划增添麻烦。 苏夫人被他这么直接的态度给弄得更加尴尬了,可也只能陪着笑的道:“老爷的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药吃了不少,可也不见效果,更是有一个月前,突然怕起光来,非让人把所有的窗子全都钉死,不得他的允许,不得进入那个房间半步。” 萧沐庭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生病的人,性格都是有些怪异的,就是难为了家人。” “王爷所言甚是,可也不得不遵从,不然真的会发脾气的,这对病情也没有好处。”苏夫人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说辞得到了认同呢。 她再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苏寒,很是乖巧地捧着茶在喝着,还轻咂吧了下嘴的傻样子,她就知道,根本指望不上她什么。 但同时也有所怀疑,他们突然到访,到底是所为何来。 萧沐庭轻咳了一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后,方道:“本王既然来了,就去探望一下苏大人吧,免得别人说本王冷血。” “怎么可能呢,非臣妇不让殿下探望,只因那里……着实是寒酸了些,让殿下笑话。”苏夫人的情绪再次紧张了起来。 “为何会寒酸,苏大人现在所居之地,不是在府中吗?”萧沐庭故意问道。 苏夫人立即摆手:“当然在,只因为老爷嫌原本主屋嘈杂,说是不安静,影响他养病,非要搬到了偏院去住,别无他法呀,只能遵从他的意思,而那里因他搬进去得急,也没怎么收拾,所以……是寒酸了些。” 萧沐庭依旧认可的点头:“真难为苏夫人了,苏大人一病,府中内外之事都交与你来打理,还得宽宥一个病人,真是不易,不过本王还是要见见苏大人的,希望苏夫人能明白。” 只是来办这个差事的。 但会是谁呢,谁能指使动这位大人物来此办差事呢? 最后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同时她也想到了苏文斌曾经提到过的,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因为有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人,不会让他死,必会保他性命的。 苏夫人带着萧沐庭和苏寒一同前往苏文斌所在的偏院,每走一步,她的心情都是焦虑的。 她是真怕苏文斌会对这二人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那样,她的下场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当她们来到偏院门前时,正看到负责给苏文斌送饭的小厮从屋内走出来,回手关上门时,还正准备要落锁。 她立即叫道:“等一下,宸王殿下和宸王妃娘娘前来探望老爷,还不快快把门打开。” 那小厮微微一愣后,立即伸手将手中的锁往怀里一揣,再推开门后,规矩地跪下来。 “恭迎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只他这一句话,还真让萧沐庭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可他头垂的很低,并没有看到此人的样貌。 但从身材上来看,此人过于瘦弱,年纪应该不大。 苏夫人快步走到了屋门前,向屋内先是看了一眼后,这才伸手请他们进去。 当看到这昏暗的屋中,只有一盏特别油灯闪烁着那橘色的光,而在那张木架床上,苏文斌脸色苍白,目光黯淡地躺在那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目光迟疑地向门口看过来,当看清站在门口的萧沐庭和苏寒二人后,他的眼神瞬间清明的起来,可不是喜悦,而是惊恐。 苏夫人上前来,语气温柔地道:“老爷,宸王殿下和宸王妃娘娘来探望您了,妾身扶您起来……” 她伸手过来时,苏文斌本能的就要闪避,可他全身虚弱,虽然没闪开,可他的这个动作,还是让站在门口的苏寒,看在了眼里。 她的目光也不由的轻眯了下。 萧沐庭也不嫌弃这里脏乱差,迈步走了进来,审视地看向此时蓬头垢面的苏文斌。 “苏大人,好久不见!”他语气中满是嘲讽。 苏文斌声音虚弱中带着沙哑地回道:“有劳……宸王殿下……前,前来探望……下,下臣倍感……感……” “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就是受人所托,前来问苏大人几个问题的,还望苏大人如实相告。”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 苏文斌的表情更加的慌张了,双唇抖动的道:“他……他等,等不及了?” “你说呢!”萧沐庭双手负于身后,再冷哼一声:“有些事,说出来总比一直埋在心中要好些,最少会轻松,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苏文斌目光闪烁,根本不与他那凌厉的目光相触,强装着镇定,却也能听到他牙齿都在打颤。 苏夫人被请了出去,苏寒陪同着她就站在院中的廊下,离那屋子足有二十米远,苏夫人此时的表情也一样的紧张。 “母亲,怎么没看到三姐姐,她不在府中吗,我还带来了礼物给她呢,听说她在三月初,是要去参加选秀的。”苏寒微笑地看着她问。 “什么?你听谁说的,她选秀?”苏夫人惊讶得瞪大了眼,她怎么一点不知道。 苏寒不以为然地轻耸了下肩:“是大理寺的杜少卿与殿下说的,而且还是诚庆小郡王魏语堂亲口供述的,不过,想来是不行了,因为二哥哥有罪在身,她没有资格了。” 苏夫人这次没再怒瞪苏寒,可她的怒意却没减弱。 就在这时,萧沐庭打开屋门走了出来,一句话都没再与苏夫人说,直接带着苏寒等人离开了苏宅。 苏夫人也不解,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说了些什么。 而苏文斌在他走后,精神状态又明显地有了好转,这是怎么回事。 第307章 难产 正月十三,萧沐庭带着苏寒应邀来到定国侯府赴宴。 而府中已经到来的人,还真都是他们所相熟识的。 当苏寒看到古暮云一身新装,双手握于身前,扬着他那暖阳般的笑意,看着她时,她也笑着上前抱拳施礼。 “师兄,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完她笑吟吟地向他伸着手。 古暮云更是笑出声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不算薄的红包递到她的面前:“真是个鬼机灵,拜个年都不忘了正大光明地要红包。” “这可是压岁红包,这样你师妹我在新的一年里,才能大展宏图嘛,你难道不希望我更有些本事吗,这样可以更顺手地帮你呀。”苏寒手里轻掂着那红包,笑道。 “当然希望了,你本事越大,师兄我越高兴,对了,可收到大师伯的新春贺礼了?”古暮云问她。 苏寒顿时垮下了小脸,还不满意的撇着嘴,一边说,一边比画着:“别提那老头了,谁家过年送书的,他就送了,而且还是那么厚的一大本,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去,这老头一点不靠谱,可能闹了。” “呵呵……可能这仙瑶宫的各位师父们,所送徒儿的贺礼都是这一个样子的,我也收到了一本,但没你说的那么厚,却也不薄,还真是够看些时日的。”古暮云笑得更开怀了些。 “这就是想让咱们活到老,学到老,真应了那句话了:学海无涯,苦坐舟呀!”苏寒惆怅地感叹着。 “寒儿!过来!”萧沐庭的声音传来。 古暮云自然是看到了她身后那个黑脸的战神,此时他的目光都能冻死人,他不由的笑着摇了下头,对苏寒道:“快去吧。” “那我过去了,一会儿再聊,还真有两件事,要问问你。”苏寒大方的对他挥了下手。 转身提着裙子就往萧沐庭那边跑了过去。 本还黑着脸,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的萧沐庭,一见她跑得这么快,自然地伸出手来,担心的道:“慢些,莫要摔倒了……” 苏寒跑过来,最后还一蹦的立在他的面前,对他甜甜的笑着:“当然不会,我可灵巧了。” 萧沐庭也只能轻笑一声,很是无奈地再伸手将已经有些斜下来的头饰扶正,语气温柔的道:“你呀……惯会让我担心。” “嘿嘿!我高兴嘛,看,我又收到了师兄的红包了,还挺厚的,应该有不少钱。”苏寒得意的举起手中的红包跟他显摆着。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目光再向古暮云已经消失的那个角门看了一眼,这才提醒着她:“莫要忘了,这里有些人,可不知道你是沐逸生的事,除非你不怕让他们认出来,不然,就要掩饰一下。” “对哟,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没人看到我与师兄说话吧。”苏寒这才想起来,还四下的扭头看了看。 “自然是有人看到了,不过不知道,你就是沐神医,而是认为,你们只是师兄妹。”萧沐庭再轻挑了下眉。 看她此时担心的小模样,刚刚那酸酸的味道,也散去了。 “对,低调,低调,不可张扬。”苏寒将手指竖在唇上,贼溜溜的样子。 萧沐庭顿时又被她逗笑了,再牵起她的手,柔声道:“知道就好,这里可是定国侯府,你是头一次来,可莫要乱走,这府内也不小,万一走丢了,可不好找。” “当然不会,我握紧你的手,不会丢的。”苏寒再抬起头来对他甜甜的笑着。 这话顿时让萧沐庭满意的扬起了笑意,两人这才向厅上走去。 一进门,司修杰就笑问道:“这通传了半天,都不见你们进来,这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萧沐庭先为苏寒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随行而来的韵诗,这才解下自己的,也只是淡然地白了司修杰一眼:“等急了也没看你出去迎迎,坐得不也挺稳的。” 司修杰再笑道:“这不是等着你给本侯拜年呢吗。” “想得美,你个晚辈也受得起。”萧沐庭冷哼一声,牵着苏寒的手,大方的走到下首位坐下后,再道:“行了,本王准备好了,你个晚辈拜年吧,可是有红包拿的。” 屋内顿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连一边坐着的珍妃都捂着嘴笑了起来,还一个劲地摇头。 与身边的宝庆郡王妃笑道:“这二人,就没个正形。” “谁让他们自小就一起历练,关系一向都好。”宝庆郡王妃也笑道。 苏寒一开始还在担心呢,现在看来,还真是关系好所致,才会如此这样放松,而且她也看得出来,萧沐庭虽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是很轻松的状态。 司修杰与瑰琦公主还真的上前施礼了,也得到了萧沐庭给的红包,他乐呵呵的放在怀里,还拍了拍:“别说,当晚辈也不差,最少,有红包可拿。” 瑰琦公主立即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免得他得意忘形,再惹了小皇叔生气,到时候,真去苍阙郡时,不带着他们,怎么办。 司修杰却不怕,再看向正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安静的看着他们的苏寒,再是一笑:“小皇婶可是见到了表舅舅?” “见过了,也与师兄拜了年了。”苏寒坦然地回答。 司修杰笑着点头:“这位表舅舅,可真是个妙人。” “哦?能得到定国侯的赞誉,可见不一般呀。”宝庆郡王笑问着。 而此时,瑰琦公主已经被珍妃叫了过去,她与她坐在一侧,两人还比着肚子呢,脸上都洋溢着母爱的幸福笑意。 兰阳也是好奇,这个看看,那个瞧瞧的,手还轻轻的抚上两人的肚子,感觉到特别神奇,突然瑰琦公主的肚子一动,着实是吓了她一大跳,却惹来众人的笑声。 就在要开宴时,瑰琦公主刚一起身,她就顿在了那里,张着嘴,瞪大了眼,没一会,从脚下就有水流了下来。 众人一见,立即明白了,她要生产了。 虽然有些意外,可也很有序,司修杰上前抱起瑰琦公主就往后院走,同时吩咐着稳婆马上过来。 屋内传来瑰琦公主痛苦的叫喊声,屋外也都站满了紧张的人,司修杰更是焦急地在廊下搓着手的走来走去。 古暮云也是一样进不去产房,只能在外面听着里面汇报的情况,而做出相宜的部署。 突然房门打开,稳婆双手是血的,急急地道:“孩子胎位不正,公主难产了。” 第308章 我的主场 司修杰一听就急了,大声道:“那就正胎位呀,万不能让公主有事。” 古暮云眉头紧锁着,眼睛不停的转动,急急地想着一切可以用上的方法。 珍妃紧紧地握着宝庆郡王妃的手,已经急哭了:“这,这可怎么是好……瑰琦不能有事呀……” 苏寒这时轻扯了下身边的萧沐庭,在他看过来时,正对着她眨了眨大眼睛。 萧沐庭顿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小声问道:“可有把握?” “如果准备得当,想来,没有问题,但要是再拖下去,我不保证。”苏寒也小声的回答。 “最好与定国侯说明一下。”萧沐庭提议道。 这毕竟不是他府中的事,而且关乎人命,他还是不能做主。 苏寒明白点了下头,提起裙子,向古暮云走了过去。 “师兄……”她轻声唤着。 古暮云扭头看到她时,眼中顿时就闪动着光彩,对呀,有这个小神医呢。 “可是有方法?”他立即上前问道。 司修杰也瞪着她,也是知道她会医术,却不知道是否精湛,可见古暮云都如此询问于她,也证明必有过人之处。 苏寒对两人点了下头后,看向那个稳婆:“你可学过推位?” 那稳婆愣在那里,一看就是没听说过不懂的样子。 司修杰急躁地大声道:“知道不知道呀,你快说呀。” 稳婆吓得一哆嗦,立即回答:“老身不,不会……没听说过。” “就是在胎儿胎位不正的情况下,用手进行反向推位,改变胎位,使产妇顺产的一种手法,你不会吗?”苏寒再说得明确了些。 稳婆依旧是那种傻愣愣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 司修杰立即就怒了:“你什么都不会,也敢来侯府招摇撞骗,谁给你的胆子。” 稳婆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侯爷饶命呀,老身接生无数,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呀,而且这位贵妇所说的,老身确实是未曾听闻过呀。” “定国侯,你现在吓她也没用,如果定国侯要是信得过我,那我来试试如何?”苏寒阻止了他。 再这样吵骂下去,屋内的人就危险了。 古暮云问道:“你可有把握?” 苏寒向他张开手掌:“我在未进屋之前,有五成,但我进屋后,可能就有七成,因为我想用高参片和续命丸吊住她的元气,给她补充体力。” 古暮云顿时脑中清明了起来,转身就往院外跑,还大喊了一声:“你等我回来。” 司修杰此时已经没了主意,看古暮云还跑了,他也只能愣愣地看着苏寒。 这时屋内再传来瑰琦公主的苦呼声,他全身都是一颤,更加焦急了起来。 苏寒道:“现在是侯爷该做决定的时候了,是用我救,还是不用,但丑话咱们可得说在前面,我是个大夫,不是神仙,我可以尽全力地救治于公主及她腹中的孩子,但却无法能做到起死回生,你再犹豫下去,屋内的两人可等不了了。” “救!”司修杰紧握双拳,全身绷紧地做了这个决定。 他知道,这只是半成的希望,一悲,一喜的结果。 苏寒转头向萧沐庭那边招了下手,他带着韵诗和韵兰快步的走了过来。 苏寒此时已经开始向头上抓去,本是想把头上的那些饰品都拿下来。 可也只扯下了一支发簪,手就被萧沐庭的大手握住了:“我来。” 而韵诗和韵兰齐上手的,正在为她解着身上那宽大的外衫。 宝庆郡王妃一见,也明白是要干什么了,立即喝止着她们:“停下,成何体统,去偏房。” 萧沐庭也回过神来,牵起苏寒的手,带着韵诗和韵兰一起拐向另一个房间。 在换下衣服时,苏寒还交代了韵诗和韵兰将她备用的药箱从车里拿过来。 待她再走出房间时,已经是一身简朴的装束,可就算她此时脱簪素装,却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脱俗气质。 苏寒走到稳婆面前,淡然的道:“通知下人,继续烧热水,您先回屋内看着公主。” “是。”稳婆立即转身进了屋内。 苏寒再看向司修杰:“接下来就是我的战场,如果你不忌讳那些迂腐的习俗,可以随我进入产房,守在公主身边,给她鼓励,给她打气,但你必须记住,不准对我的治疗过程进行干涉,不然,别进去。” “好,我进去。”司修杰已经被她此时的气势给折服了。 “你府中可有上好的百年人参,最好取来,给公主补气血用。”苏寒再问道。 “有,有的,我这就命人取来。”司修杰立即点头。 苏寒这才转回身看向萧沐庭,他却温柔的一笑:“放心去做,有什么事,本王顶着。” “能有什么事,我是让你带着院中的人,去屋内等着,天太冷了,别公主母子平安了,这些人再冻出毛病来,我又有得忙了。”苏寒对他轻嘟嘴一笑。 萧沐庭笑出声来,再摸了下她的头:“尽力就好,别为难自己。” “明白!等我的好消息。”苏寒对他点头。 刚一转身,就听到古暮云的声音:“师妹,等一下。” 苏寒再转过身来时,古暮云已经到了她面前,这速度也真是太快了。 古暮云先将一件围裙递到她的面前,萧沐庭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后,上前来帮苏寒围好。 然后他再将手中的两瓶药递过来:“白的是续命丸,红的是回春丹,这里还有一包千年人参片,拜托你了。” “原来师兄早有准备呀,那我还去拿什么我的家底呀。”苏寒笑了。 古暮云轻摇了下头,惭愧地道:“要不是有你提醒,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不方便进去,全靠你了。” 苏寒对他点了下头,对已经返回来的韵诗和韵兰招了下手:“走!” 兰阳急得在宝庆郡王妃身边直跺脚,就在她们要进门时,她忍不住地叫了一声:“师父!还有我呢!” 苏寒扭头看向她:“脱簪,素装,再进来。” “多谢师父!”兰阳一蹦高,快速窜进了偏房内,在婢女的帮助下,快速地脱下头上的饰品和身上的宽服,一溜烟的就钻进了产房。 第309章 固神十八针 苏寒与刚进来的兰阳都站在内室外间,没有进去,而里面依旧传来瑰琦公主痛苦的叫声。 近在咫尺的司修杰急得不行,就要往里闯,却被苏寒拉住了。 同时指着他:“进门前,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的指挥,不然,出去。” 司修杰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的气势如此之大,而且就现在她的这个模样,还真与萧沐庭如出一辙。 “你在外面站的时间过长,身上的寒气也重,就在现室内的温度反差如此之大,如果你把寒气过给了公主,她此时虚弱的身体吃不消,再等一等。”苏寒放开他的手臂,走向一边的火炉。 司修杰这才明白,也跟着走了过去,想让自己尽快地暖起来,心急如焚。 内室再有人走出来,苏寒将古暮云给的那瓶千年人参片递给她:“给公主服用,放在嘴里含着,不要咽下。” “是。”婢女拿着就跑进了房内。 半刻钟后,屋内的瑰琦公主的声音也弱了下去。 苏寒这才对所有人一挥手,大家进了内室。 司修杰快速地冲到了瑰琦公主的身边,蹲在床头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声音微颤地道:“琦儿不怕,相公来了,相公就在你身边……” 瑰琦公主喘着粗气地睁开眼,当看到他时,顿时眼泪涌出,却道:“你怎么进来了,产房不吉利……” “这都不是你操心的事,现在你的主要目的,是要保持体力,在我没让你用力前,你最好不要使劲,省点力气。”苏寒那淡冷而又有些发闷的声音传来。 瑰琦公主费力地扭头看去,就见她戴好口罩,正将双手浸在冒热气的盆里,那瘦弱的身躯,却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小……小皇婶……”瑰琦公主惊呼。 “现在我是大夫,你是产妇,咱们一起合力,将你肚子里的小淘气带到这个世上来,只要你有信心,我就不会放弃,行吗?”苏寒扭头看向她,目光里闪着坚定。 “行!我一定行!”瑰琦公主也坚定地回答。 “好!那就开始吧。”苏寒对所有人点了下头。 她走到了床尾处,看着搭起布帘下的情况,然后伸手进去。 这时她开口:“侯爷,听我家殿下说,你与公主是一见钟情,能否与你小皇婶我讲一讲呀。” 司修杰微愣了一下后,再看了眼此时虽然虚弱,可在听到这话后,又有些娇羞样子的瑰琦公主,眼中不由地温柔了起来,嘴角也轻扬起了笑意。 “不瞒小皇婶,在下与公主确实是一见钟情,那是在四年前,皇上的寿辰宴上,因所办之地是在麟霄园宴席开始前,可以在那园中游玩,在下就是在泽琼湖边遇到的公主,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可却有点小狼狈。”司修杰目不转睛地盯着此时更加害羞的瑰琦公主,嘴角扬着幸福的笑意。 “为何狼狈呀?掉湖里了吗?”苏寒问道。 可她的手却没停,正在用推送法,帮助胎儿正胎位。 瑰琦公主声音虚弱地道:“提这个干什么……也不怕小皇婶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谁没年轻无知过,再说了,你也不是有意捅那蜂窝的……”司修杰宠溺地笑道。 “哦……原来是捅马蜂窝了呀,我小时候也捅过,被蛰得满头包,最后逼没法了,我直接跳池塘里了,方才得救了。”苏寒很轻松的接着话。 “确是如此,当时在下遇到公主时,正是她带着婢女从湖里爬上来,虽然看似狼狈,可她那小模样,却直接撞进了在下的心里,从此就再也抹不去了,直到她十六岁皇上有意给她婚配时,在下直冲在前,将所有求取公主的人全都拦在了后面,求来了这段姻缘。”司修杰深情地看着瑰琦公主。 “真不错,所以,得来不易的爱情,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和珍惜,万不能轻言放弃,你们定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的。”苏寒说完还吐了口气。 然后她从帘下抬起头来,看向床上的二人。 “现在公主听我的指令,一、二、三、用力!” 瑰琦公主一手是紧紧的握着床边的助力绳,一手与司修杰的手紧握在一起,全力青筋顿显,用着力气的同时,再大叫出声“啊……” “再来一次,一、二、三、用力!”苏寒再给了节奏。 如此反复了五次后,突然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屋内外所有人,全都欢呼了起来。 “生了,生了!”兰阳拍着手的叫道。 司修杰紧紧地搂抱着瑰琦公主的头,此时他真的很想哭。 怀里的这个女人,拼命地在为他繁衍子嗣,让他如何不感动。 瑰琦公主已经虚弱得只有喘气的份,可她与司修杰紧握在一起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苏寒手法娴熟地剪下脐带,再将还在扯着洪亮的嗓子啼哭的孩子托在双手中。 然后走到两人面前,递过去:“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儿子,估计怎么也得有八斤重,这小子很有福相。” “多谢小皇婶……”瑰琦公主虚弱地笑道。 苏寒再对她点了下头,转身将孩子交给了稳婆,她再去处理一下瑰琦公主的伤患处。 可当她将胎盘全部拿出来后,突然就发生了大出血的情况,看到这个情况的稳婆,突然大叫了一声:“血崩了……” “所有人全都退出去,小诗把续命丹和回春丹给公主服下,再含两片参片……”苏寒立即开始部署。 “小兰,把针包拿出来,将公主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她再道。 司修杰不肯出去,苏寒指着他:“立即,马上,出去!别耽误我救人。” 当他刚一走出内室,就被站在门口的古暮云给拉到了一边,同时他在门口问道:“师妹,可需要我。” “如果你不是个迂腐的大夫,可以进来。”苏寒声音淡定的传来。 当他走进来,正看到苏寒双手各执四枚银针,向瑰琦公主身上刺去,再回手摸了一下,又是八枚针在手,也只看到她双手轻挥,针就刺出了,而最后的两枚银针,她直接跳上床后,对着瑰琦的头顶和额头各刺了一针,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再回到床尾处,开始处理那里的血迹。 而此时古暮云已经被她的手法给惊到了,不由的嘟囔了一句:“固命十八针!” “拿热水来!”她淡淡的道:“师兄,切脉,看看情况如何了!” 古暮云立即上前,给瑰琦公主切着脉,心下不由再次大惊,古人诚不欺我呀,这种他只听说过的针法,果然神奇! 此时瑰琦公主身体已经稳定了。 苏寒这时也从布帘下抬起头来,微汗遍布全脸:“还好,有师兄的续命丹药在,不然,也白费!” “不然,还是这固命十八针起了作用,师妹,你这针法是与谁学的?”古暮云感觉眼前的苏寒,更加神秘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回头告诉你。” 第310章 让人瞧不起 直到古暮云确定了瑰琦公主已经无恙走出房门,司修杰已经冲了进来。 苏寒将冲到床边,准备握瑰琦公主手的司修杰叫住:“静观,莫动,现在她很虚弱,因难产让她的身体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你必须要知道,公主在三年内,是不可以再怀有身孕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司修杰马上点头:“足够了,现在我也算得上儿女双全了,不再有其他奢望,只要公主安康,再别无他求。” “记住你所说的话,现在听说你们夫妻和睦,而且府中没有什么别的女人,最好以后也不要有,什么三妻四妾,都是用来骗女人用的,要是让我知道你负了公主,小心点!”苏寒的语气突然就冷了下来。 司修杰立即摇头:“当然不会!我司修杰此生只有公主一妻,根本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存在。” “嘴上说的不算,看你日后表现,别把我这个有神医名头的人当废物看,不然,你定会后悔。”苏寒转身背着手,就向门外晃去。 在出门时,还不忘了叮嘱一句:“把人包严实喽,抱回到你的卧房中,莫让她受了风,好好的养着。” “是,谨记小皇婶令!”司修杰深鞠一礼地道。 再抬起头来时,门口哪还有人了,再一回头,就看到瑰琦眼中含着泪影,抿嘴笑看着他。 苏寒一走出房间,就被萧沐庭用厚实的大裘给围了起来,看她目中带笑的胜利样,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苏寒走到偏厅,又写了一副药方子递给了古暮云:“师兄,看看,这副药可能用。” 古暮云微笑的接过来时,还道:“你开的都能用。” “未必,这调养亏血,补气养身的药,我可开的不多,还是您仔细看看的好,免得出错。”苏寒说完,捧着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可她的双手,却有些微抖着。 萧沐庭看到后,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询问着:“你没事吗?” 苏寒摇头:“没事,刚刚有些惊险,现在有点后怕了。” 古暮云抬眼看过来:“可你施针时,却精准无比,没见出一丝犹豫来。” “那时候不是没想那么多嘛。”苏寒对他一笑。 那边抱着刚出生的胖小子,乐得眼睛都眯成缝的珍妃,还在与宝庆郡王妃说着那孩子的长相呢。 奕王被莫颜推过来,提醒着萧沐庭:“小皇叔,不如让小皇婶先休息一下,看似有些疲累了。” 萧沐庭点了下头,他早就如此想了,只是在等她喝完茶。 古暮云又在药方上添了两味药后,又递了回来:“这样,应该更有效果。” 苏寒看都没看,反问道:“师兄认为,现在公主的身体,要是以此药补的话,多久可以康复痊愈。” 古暮云轻皱眉:“没有意外的话,半年之内,必康复。” “嗯,那我还真说多了,我刚才还与司修杰说,让他们三年之内不能再有身孕呢,这会不会有点过了。”苏寒轻嘟了下小嘴。 “不过,这都守不住,还有什么用。”古暮云很坦然地回答。 萧沐庭也点头:“不长。” 那边听到此话的宝庆郡王却笑出声来:“小王妃,应该不只说了这些吧。” “皇叔,你有顺风耳嘛,你怎么知道的。”苏寒疑惑地看向他。 宝庆郡王一笑:“王妃除非不救人,救过的人都会特别珍惜,心善之举,必有好报,皇叔可没顺风耳,但皇叔绝对相信你的人品。” 苏寒顿时就得意了起来,还对萧沐庭挑眉地显摆着:“看看,咱这人缘。” “对,你人缘最好了,看来,这定国侯府喜得贵子,也就没有心情再摆什么宴席了,一个急着陪夫人,看看还有一个抱着不撒手的,咱们就回去吧,还得准备个重礼再送过来。”萧沐庭笑道。 大家一听,可不是呗,纷纷起身告辞,将这喜悦都留给这一府的人。 而在他们驱车往回走时,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也正回府的曹婉清的马车。 是她驾车的小厮认出了宸王府的马车,立即告诉了她。 她就命人将马车停下来,挡去了大半的路面,斜横在那里。 只因她已经听闻了年宫宴上,萧沐庭要交出兵权一事,而且还有离开京城的打算。 在听到传报后,萧沐庭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寒,再看了眼依在他怀里,已经睡着的苏寒,心中没来由的就升起一股怒意。 苏寒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救治,已经疲累了,现在他根本没有心情来应付任何人,就是想让她好好的睡一会儿,所以,才会命人驾车慢行,怎么还会遇到如此不识趣的人呢。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祁伟的声音。 “殿下,奕王与兰阳郡主的马车已经先驶过去了,咱们要不要先停一下,等驱离后,再前行。” “好!”萧沐庭答应了。 而已经驶过去的奕王马车停下来时,就与曹婉清的马头对在了一起,成了一个直角型。 兰阳掀开车窗帘子时,正与也同样掀帘的曹婉清对上了眼。 “曹小姐,是马车出了什么事故,坏了吗?为何会挡在了路中间,这样很危险的,不如让你的车夫将马车向边上靠靠,也好方便别的马车驶过。”兰阳虽然面无表情,可语气不算太差。 曹婉清见此车上非是萧沐庭,也懒得理会她,就向后方又看了过去。 见她如此无礼,兰阳刚要发火,就被奕王拦住了,只听他对道:“来人,帮忙把这拦在街上的坏马车赶到边上去。” 护着他们马车的是江滨等人,立即翻身下马的照作。 曹婉清一见,就着急了,生怕会错过了与萧沐庭见面的机会,马上推开马车门喝止:“大胆,你们有什么权利动本小姐的马车,住手!” 同时他们的马车也在向前移动,生生挤着曹婉清的马车移向了道边。 曹婉清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宸王府和宝庆郡王府一行人的几辆马车从她面前驶过,她就算大声叫了,也无人回应她。 奕王这时掀开车帘看着她:“曹小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会让人瞧不起。” 看着他的马车也行远了,曹婉清站在马车上,用力的跺了下脚,马儿受了惊吓的向前猛然的移动了下,她直接就栽倒在了车厢里。 “放肆!大胆!个个都欺负我!”她在车厢里大声的叫喊着。 第311章 蛮横的大小姐 回到府中的曹婉清就被告知,今日韩尚书夫妇来拜年了,相爷正宴请他们呢,让她也过去。 曹婉清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当本小姐是什么,谁都有资格让本小姐相陪吗,不过一个区区的尚书罢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管家为难地看着她:“小姐,韩尚书也是姑老爷,而且这是相爷吩咐的。” “爹吩咐的又怎么样,你不会与他们说,本小姐身体不适,不能陪客吗,越老越笨了。”曹婉清原本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气,这回全都撒在了这位年近四十的老管家身上。 看着她甩着袖子,气愤地拐向后院的样子,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可再一转脸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曹婉清在拐进后院后,就看到曹骥良的正室,在两个婢女的随同下,快步地向这边走来。 “嫂嫂,你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呀,不会是让你也去陪同那位韩尚书夫妇吧,这正妻陪小妾的母家的人,还真让人开眼了。”她阴阳怪气地道。 少奶奶微微一笑,曹婉清这样子的情况在府中可不少见,只要她心情不好时,定会找别人阴阳怪气地挑拨一番,看着别人闹心上火,争斗不休,她就会舒服些。 这么多年来,她可不会再上这丫头的当了。 她笑道:“妹妹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吗,怎么都被气糊涂了呢,韩尚书可不是别人,而是咱们的姑夫,嫂嫂我去陪,也是陪姑母,与韩姨娘的母家也是一回事,都是亲人吗。” “哟,嫂嫂可真是贤妻呀,兄长真是有福气,得了嫂嫂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好妻子,又有了几个知冷知热的好妾室,你们相处得还真是和睦呢,嫂嫂可要小心些,别哪天,被你视为亲人的人,反踩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让你抬不起来。”曹婉清冷扬着嘴角,一副轻蔑的样子。 “妹妹真会说笑话,快别在这里闹性子了,你也一起过去吧,姑母还给你留了压岁礼了呢。”少奶奶依旧温柔地笑着,一点看不出反面情绪来。 曹婉清甩了下手中的帕子:“我才不去呢,能有什么好物件,不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哄小孩子的罢了。” 少奶奶再是一笑:“妹妹眼界高,嫂嫂是知道的,不过,听闻,此次姑夫还真带来了一些消息,一是关于现在朝堂变化的,二是关于宸王殿下的,听说,宸王先前提出交出兵权准备离京一事,可现在看来,好像是走不了了。” 曹婉清顿时来了兴趣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具体的,我也没听全,妹妹如果想了解,不如就一同去听听,想必这在酒桌之上,能听到的更细些。”少奶奶再对她别有深意的一笑。 曹婉清眼睛一转后,就要转身随同她一起,可又听少奶奶道:“妹妹不如回房去换件衣服,这一身,还真不太妥当,你这是在外面干什么了,衣服都皱成这样了。” 曹婉清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也觉得不妥,转身就向后院快步的行去。 少奶奶在看她拐过廊门后,这才嘲讽地轻哼了一声,端起架子来,继续向前缓步行去。 身边的丫鬟小声地问道:“少奶奶,大小姐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大委屈了吧。” “哼,向来不是如此,在外装成贤良淑德的样子,在府里可是蛮横得很,谁家要将她娶回去,家宅还有个安宁。”少奶奶再冷声道。 那个丫鬟再道:“估计就是宸王呗,大小姐一心只想嫁宸王殿下当王妃的。” “她想得美,宸王哪里会看上她,以前没成婚时看不上,现在都已经有了王妃了,更不可能看得上她,你们也不是没见过,宸王殿下对那个傻王妃爱护有加,听说,这次宫宴之上,将欺负宸王妃的诚庆郡王妃都给骂跑了,而且散宴时,还是背着王妃出的宫呢,这谁能比得了。”少奶奶再道。 两个丫鬟都在点头,齐声道:“无人能及!” “所以说,咱们家的这位大小姐,是根本没指望的,可她自己不死心,还往上一个劲地硬冲,看着都丢人。” “那少奶奶您还告诉她,姑丈老爷有关于宸王的消息?”那个丫鬟再问。 少奶奶这时轻笑出声,眼中满是得意:“得让她知道一下,她现在在这个府里,是个什么处境,还以为是以前那个大小姐呢,她做的事,可是全都被相公知道了,谁被算计了会高兴,而且明明是表妹的,现在却成了妾室,虽然韩小娘已经有了身孕,可这口气,依旧埋在这二人的胸口,不吐是不会痛快的。” 两个丫鬟这才明白,不过那个丫鬟再帮着自家主子打着抱不平:“韩姨娘的命真好,虽然入府成了妾室是委屈了她些,可现在却可以得到少爷的宠爱,这么快就怀上了,这以后,会不会真如大小姐所说的那样呢?” “不会的,你莫要乱说,少奶奶才是少爷的正妻,她再能,也是个妾室,而且咱们少奶奶的润哥儿、岩哥儿和宝姐儿才是正宗的嫡子,嫡女呢,她再能,所出的也是庶出,怎么能与咱们少奶奶平起平坐。”另一个丫鬟道。 少奶奶也若有所思的道:“嗯……这位苏小娘的医术还是真不错,只用了小半年,就将韩素蓉的身体调理好了,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少奶奶,别怪奴婢多嘴,这个苏小娘您最好防着她点,奴婢总感觉她的心术不正。” “当然,你还真以为,本夫人会信她吗?她已经没了靠山,母家又摊上那么大事,也算是指望不上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咱家少爷了,她怎么可能不想上位呢,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都看着吧。”少奶奶阴阴的扬起嘴角,向院外行去。 果然没两刻钟,曹婉清就出现在了前厅中,热情又嘴甜的与韩夫人寒暄着,看着赫然就是情感深厚的那种。 在席间,听到了曹丞相问着韩尚书:“你真听准了,年后就进京?” “当然,此次龙安国前来和亲的是五公主,要知道此女可是龙安国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儿,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奔他来的。”韩尚书点头道。 曹婉清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般的呆愣在那里,现在她连一个傻子都没胜过,又来了一个和亲的公主,这让她怎么斗呀,但眼睛一转后,她好像又看到了一些契机,有了自己的盘算。 “这样一来,还真是个好契机呀,那骥儿回到军中一事,也就有望了。”曹丞相算计着。 韩尚书看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话,他是不知道曹丞相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第312章 我保护你 林皓轩正斜靠在暖阁的凭几处,一边喝着果汤茶,一边吃着糕点,正闭着眼的一副享受样。 再睁眼就看到对面的画桌前,萧沐庭再站在苏寒身后,手把手的在教她画画呢,此时,正有一缕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就映在两人背后,一副温馨的画面。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角不由扬起温暖的笑意。 韵兰过来给他续果汤茶时,还被他叫过去,指向对面,让她也看,两人再一起扬着笑。 “进步得很快嘛,都说了,你就是有天赋,学什么都快。”萧沐庭深情的侧头看着怀中的苏寒,不吝啬地夸赞着她。 “是你教得好,再遇上我这么聪明的学生,完美,不过我还是觉得莫姑娘画得比我好太多了。”苏寒对他甜甜地一笑。 萧沐庭将笔放下,再拿过一旁温热的帕子,为她净着手:“莫颜不同,她自小就学习这些,琴棋书画也算得上是样样精通的,人家学了十几年,你才学了几天,就想赶超,这怎么可能呢。” “早就看出莫姑娘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才学过人,果然是这样,可她现在为何……”苏寒抬着小脸,坦然接受着他的服务的同时,还一副求知样。 萧沐庭再温柔地一笑,可没等他说话,林皓轩就回答了:“莫颜姑娘可非一般的大家闺秀,应该算得上是几代的书香门第,其曾祖就在朝为翰林院大学士了,其祖父的身份也不低,只是到他父亲那一辈,身经两朝,没保住门第,莫家算是没了。” 萧沐庭牵着苏寒的手,走向对面,还白了林皓轩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这是嫌弃他抢了自己的话了,明明苏寒问的是他,又不是他。 林皓轩明显看出他不高兴了,不由“嘿嘿”地一笑,将倒好的果汤茶递到二人面前,再陪笑道:“我就是帮殿下分忧。” “如果你真想分忧,就去把那件事给处理喽,别让她们进京,才是最好的。”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将汤茶放在唇下轻轻的吹了吹后,递到了苏寒的面前。 她双手捧着茶碗,扭头看向他:“为何不让进京,不是说来了好多人,还有什么个使团吗,咱们出面阻止是不好的。” “不好也得警告一下,别让她痴心妄想。”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满意地一笑,喝起了果汤茶。 林皓轩重新靠回到凭几上,一副大爷样的,看着他:“殿下,这事不好办,咱们都将这些人拦在了京城外,要等到年后方才能进京呢,要是他们现在真在京城外出了什么事,您想,会不会两国开战呀,那不是给咱们找事儿嘛,等咱们走了,再打起来,也好说。”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也对,可能是本王多虑了吧,想他也不会答应的,这样无疑就是给本王一个更大的助力,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就是呀,好不容易从您手中得到那三支大军,再同意和这个亲,那您有的,可不只是国内的势力,还有龙安国的呢。”林皓轩对他点头道。 “国外的势力再好,也不顶用,万一他要真想下手,国外的势力也派不上用场,反而可以借着这所谓的势力,给咱们殿下扣一顶通敌卖国的罪名。”苏寒语气淡淡的道。 两人同时看过来,此时她正用碗抵在唇边,眼睛灵动地转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她的话,也让两人有些惊讶,不是他们没想到,而是没想到她也会看得如此透彻。 萧沐庭的嘴角再扬起了笑意,还对着林皓轩得意地挑了下眉梢。 林皓轩吃惊后,再撇了下嘴,这回他真的相信萧沐庭的话了,苏寒的病果然是全好了,最少这傻病是好了,不过身体内的那毒素,可能还得等白清阳回来后,方能知晓。 苏寒这时再扭头看向萧沐庭:“你昨日与我说,这次龙安国前来的和亲使团,并非只有这位公主,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就是龙安国当今圣上最看重的二皇子叫什么狗王的?” “噗……”林皓轩直接把一口茶全喷了出去,然后就满脸通红的在猛咳了起来。 萧沐庭也笑出声来,好在他是没吃没喝,不然,下场不会比林皓轩好哪里去。 屋内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哪有人给自家儿子封这么个封号的。 “寒儿,此缑非彼狗。”萧沐庭纠正着她。 苏寒眨了眨眼,轻挥了下手的道:“不管了,缑王是吧,他真是陪妹来和亲的吗,不是有那随行的一大帮子的使者吗,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打群架都够了,显他了。” 萧沐庭对于她的话,很正视,他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么。 林皓轩在韵兰和韵诗的帮助下,算是缓过来劲了,这才顶着张红脸地看着二人。 “小王妃,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位缑王前来,是有别的目的?”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知道,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说不上来。” 萧沐庭的眼睛却轻眯了下:“什么目的都没结果。” 林皓轩再喝了口茶,顺了顺后,也邪扬了下嘴角地一笑:“还真是,不是他们想,就能达成的,咱们又不是摆设。” “不是那么说,现在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年后殿下交出兵权后,咱们就离开了,不必因他们而乱了咱们的计划。”苏寒依旧担心。 萧沐庭握紧她的手,轻拍了两下:“不会,本王哪是什么人都能惦记的,他不想要命了,自然可以,本王从来没怕过,征战对于本王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苏寒心疼他的同时,也有了决定:“那明天我不学画画了,你教我打仗吧,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随你一起出征,我保护你。”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扬起大拇指,还真挺仗义的模样。 萧沐庭一愣,瞬即就笑了,眼中全是深情的温柔,握着她的手也更用力了些,特别的感动。 苏寒再对他笑道:“别有顾虑,我不认识他们,该出手时就出手,别让他们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 林皓轩带着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腰,撇嘴瞪眼的,嘟囔着:“这两口子太欺负人了,找人喝酒去!” 看他踩着重步离开,韵诗和韵兰捂着嘴地笑了起来。 可看他离开的方向,明明就是去了奕王殿下那里,而此时,兰阳郡主可也在奕王那里呢吧。 第313章 反悔的是小王八 开朝的前五天,萧沐庭带着苏寒一起再到了宝庆郡王的万梅山庄。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将这里又披上了一层银装,而山上还有零星开放着的梅花,带着那一抹红色,更显妖娆。 今日格外的冷,下马车后,萧沐庭用自己的大裘裹住了苏寒,紧搂她在怀里,根本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护着她进了庄门。 下人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后院,他们又坐上马车,向庄后行去。 苏寒揭着车帘,一下向车外看,眼睛一直瞄着山峰,很向往的样子。 萧沐庭将她揭着帘子的手握了回来,包在他那温暖的大手中:“想上山?” 苏寒点头:“想,不过这一身装束,好像不行,算了,看看就好。” “等我与他们聊完事,就带你进山转转,这雪景可能以后在很长的时间里,都看不到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轻点了下头:“对呀,咱们要去的,可是四季如春的南边,看不到雪,可以看海呀,到时候咱们就造一艘大船,去海上逛逛,也是不错的。” “寒儿,跟着本王,让你受累了。”萧沐庭轻抚上她的小脸。 都入府这么久了,这丫头怎么就不见长肉呢,个头却没少长。 苏寒对他轻嘟着嘴:“你怎么了,为何说这种话呢,我受什么累了?连累吗?” 萧沐庭轻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想必你可能会……” “会更惨,估计现在我坟头上的草都长得老高了,还能坐在你身边,与你一起看风景吗?你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你都不嫌我傻。”苏寒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心里是又甜又幸福:“我家寒儿可不傻,谁能精过你呀。” “精,我可不一定,但我承认,我有点坏!”苏寒小得意的道。 萧沐庭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她,再是一笑:“本王就喜欢你的这个坏。” “你说的哟,以后可不准反悔,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今天报不了,就明天报,反正一定不会放过的,到时候,可别说我小心眼,恶毒就好。”苏寒从他怀中坐直身,很认真的强调着。 萧沐庭也认真的看着她,这丫头是认真的:“当然不会,我要是反悔,我就是小王八!”说完,直接捧起她的脸,覆上她的红唇,他觉得,用行动来回答她是最好的。 马车停顿时,车外传来祁伟的声音:“殿下,王妃,到了。” 苏寒才有些慌张的推开他,脸上一片羞红的伸手摸着头,装着在整理。 萧沐庭与苏寒下了马车后,就看到宝庆郡王和萧宴毓站在那里等着了。 苏寒轻拍了下萧沐庭:“你与皇叔说话,我去找皇婶。” 萧沐庭将她的衣帽再紧了紧,柔声地道:“时间不会太长,等本王接你。” “好!”苏寒对他甜甜的一笑。 萧沐庭看向萧宴毓:“送你小皇婶过去,小心护着。” “小皇叔,可放心,侄儿必定安全护送。”萧宴毓恭敬地回答。 在韵诗和韵兰的相扶下,随着萧宴毓走了。 直到她拐过角门,消失了身影,萧沐庭这才扭回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冷俊模样,与宝庆郡王点了下头后,背着手,走进了门内。 屋内所坐着三位神情威严,年纪却都不大的壮汉男人,只从这坐姿也能看出来,他们是军人,虽然面上因军旅行生涯而失了稚嫩感,可一看就都没过三十岁。 而林皓轩就随意的坐在下首位处,一副悠闲的样子,还翘着二郎腿正喝茶呢。 门被推开,萧沐庭刚迈进门,那三人立即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目光中带着兴奋的光,郑重地抱着拳:“属下见过殿下!” “嗯!辛苦了,坐吧。”萧沐庭只是轻点了下头后,大步的走到了次位处,转身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宝庆郡王却站在他面前,无奈了:“那边坐,这是本王的位置。” “皇叔,这是您家,您才是主人。”萧沐庭也有点无奈。 “少来!我可不坐那里,事儿太多!”宝庆郡王再对他扬了下头。 萧沐庭无奈地只能起身,让了位置,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这三人再齐走到了厅上,单膝跪地的施礼:“殿下!” “不必多言,本王明白你们心中所想,本王从来没说过,不要你们,只是暂时的。”萧沐庭打断了他们的话。 三人互看一眼后,又齐齐的将目光投向林皓轩,意思是让他帮忙说话。 林皓轩瘪了下嘴后道:“我刚才都说十几遍了,现在殿下也说了,你们依旧不信,怎么着,想反天呀。” 三人立即垂下头来,可依旧跪在那里没起身。 萧沐庭无奈地再轻摇了下头:“你们的心情本王明白,可从现在的局势上来看,本王想要走出这是非之地,也只有这一种选择,本王自然是不会将你们送出去,但番号是要归还的,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还会继续在这军中效力吧,你们想,可能有人还不敢用呢。” 三人这回是真明白了,再对他抱拳道:“多谢殿下!” “行了,起来吧,本王还等着你们归来带兵呢。”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 三人起身后,再道:“定当尽快回归,必不会辜负殿下厚望。” 萧沐庭再对林皓轩扬了下头,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来,向三人扔去。 又听萧沐庭道:“这上面是接下来你们需要执行的方案,先把年纪大的兵士都撤离军中,安排他们先行回归,然后提出招兵事宜,想必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后续。” 宝庆郡王轻笑地点头:“如此一来,他必会安心。” 萧沐庭再道:“你们的家眷要于三月末到达百凤城,以免夜长梦多,本王不想看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属下明白!”三人齐声回答。 “你们跟随本王多年,咱们是生死兄弟,本王此举实属无奈,但本王不会强迫任何人做决定,你们回去,也要与军中的将官说明此种情况,想留下来的,本王不会埋怨,想跟着本王的,自然也是欢迎,只要心在这圣秦,无论在哪里,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且那边离各国的边境更近些,更需要你们。”萧沐庭对他们点了下头。 “属下定当不负殿下,誓死追随,保家卫国!”三人起身抱拳,齐声道。 第314章 不能食言 宝庆郡王笑出声来,对着那三位将军摆了下手:“好了,你们所担心的事,已经得到了宽慰,宸王已经表明了态度,你们也放心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只等着到时候风光的领兵入城就好。” 三人再对宝庆郡王抱了下拳:“多谢郡王殿下。” “得,这三个孩子是不是让你管傻了,怎么都是一个德性呢?”宝庆郡王无奈地笑看着萧沐庭。 萧沐庭摇头:“这个功,本王可不领,那是他们自己轴。” 屋内传来了轻松的笑声。 要说这三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更是要交还回来的,擎宇军、昊苍军和永宁军的各军主帅。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就这三位,可都是与萧沐庭出生入死的人,他们在一起征战不下百次,生死关头更是不少,虽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但实际上却如兄弟。 宝庆郡王问着永宁军主帅杜子洲:“这次回京,你也回家中看看,也有几年没回来了吧,你家兄弟都已经是大理寺的少卿了,可威风了。” 杜子洲笑了,左侧面颊上还有个酒窝:“这小子长大了不少,父帅来信时,也提到了,听闻前段时间,也得了殿下和小侯爷的关照。” 萧沐庭点头:“子衡成长了不少,做事也稳重了许多,不过这想从军的心,好像没变过,回头与你父帅也说一下,不如让他就去你父帅的栗原军中历练一下吧,再不然,你就带在身边。” 杜子洲再是一笑地点头:“属下这次回来,还真有此打算呢。” 坐在他身边的擎宇军主帅容俊煦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身为这些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老大哥,真为兄弟们高兴。 “俊煦,容大学士现在身体如何,可还那么硬朗,天天还去江边钓鱼呀?”林皓轩笑问着他。 容俊煦点头一笑:“我家老爷子还那样,倔老头一个,每日闲不住,更是出资在月镜城所辖镇乡开办了私学堂,收些穷苦人家孩子,一天天可忙了,母亲说过很多次,都不管用的。” “容大学士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倔,想当年,他在皇上登基之时,突然提出辞官之举,可是惊动朝野的,皇上极力挽留,却依旧走得那么决然。”宝庆郡王感慨地笑着摇头。 “家父心似明镜,先皇的知遇之恩他万分感激,见先皇驾崩后突然局势就变了,而且并未按先皇生前所愿而发展,他自然生气又难过,正如他自己说的:眼不见为净,不过现在他还好。”容俊煦也是无奈地摇头。 “容大学士是看明白了,才会走得如此洒脱,而我父侯就不一样了,当年的事,他可是郁闷了很久,都想回京质问了,还好有我家兄长几人拦着,再加之海岸线上不太平,他无法分身,不然,还真不知后果如何呢。”最小的昊苍军主帅羿嘉祯也撇嘴感叹着。 宝庆郡王笑道:“这几位老哥哥呀,都是性情中人,你们也不错,明是非,知黑白,不过接下来的事,你们三位可要谨慎,怎么说,你们都是殿下麾下的战将,他不会对你们不起疑心的,都留些心眼儿,别傻愣愣地往上冲,他想要什么,你们给就是了,然后安全的撤出,返回才是正理。” 林皓轩一拍手:“对,宝庆郡王的这话对,你们三个可给我记好了,到时候,咱们四个,可要一起回到苍阙郡去的,咱们还要继续带兵呢。” 三人对他齐点头,感动的眼中也有些湿润了。 萧沐庭这时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羿嘉祯:“川海侯现还在境港城吗,他现在有多少艘船只了?” 羿嘉祯眨了眨眼的回答:“父侯还在境港城,有多少船,属下不清楚,殿下是有什么打算吗?” 萧沐庭挑了下眉的道:“想让川海侯帮个忙,为本王再造一艘可以游海的大船。” “殿下原来说这个呀,不用再造,有现成的,其实战船也一样,因为在海上意外的事也不少,可不仅仅只有海上来的船只,还有一些海里的危险呢,战船还是有保障的。”羿嘉祯笑着回答。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不由一笑:“真如她所说,隔行如隔山。” 那三人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可林皓轩和宝庆郡王却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看来,又是小王妃的名句喽。 宝庆郡王又恍然:“你不会是想带着她去下海吧。” “有何不可,在海上逛逛,也不错。”萧沐庭对他得意的挑眉一笑。 林皓轩扭头轻翻了下眼皮,再撇了下嘴:“殿下,你就不能等等我们吗,时间也不长,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带着我们一起逛海呗,咋还把我们甩了呢。” “就是!”宝庆郡王也跟着附和着:“你皇叔我,看过江,看过湖,就没看过海,我也想逛呢。” 萧沐庭看了两人一眼,轻叹气地摇了下头:“都带着,行了吧,我们两口子的事,你们都参与在其中,好吗?” “有什么不好,又不外人。”林皓轩立即接话。 宝庆郡王没说话,可那样子,就是同意林皓轩的说法。 坐在那里的三人这时又站了起来,从身后拿过三个礼盒子,托在手中。 容俊煦笑道:“殿下,得知您大婚一事,我们几人着实是被惊到了,而且得知的情况,还有点……但这大婚贺礼我们还是要给的,只望殿下别嫌弃。” “都自家兄弟,你们有这份心,本王就很高兴了,礼本王收了。”萧沐庭对他们轻点了下头。 这时,门被敲响了,推门进来的是韵兰。 她规矩的施了礼后道:“殿下,郡王妃让奴婢来问问,还有多长时间殿下能聊完,王妃困倦了,如果时间长,就让王妃先小憩一会儿。” “莫让她睡,先用膳,本王这就过去。”萧沐庭马上回答。 “奴婢尽力吧,王妃已经睁不开眼了……”韵兰勉强地挤了个笑意,样子很是滑稽。 宝庆郡王却道:“就让王妃先休憩一下吧,干嘛不让她睡呀。” 萧沐庭回答:“本王答应带她去山上走走,现在睡的话,没一个时辰她定是不会醒的,必会着凉的。” “你答应她这事干什么,这个时节春寒交替,山风更是刺骨,就算不睡觉上山也会着凉的。”宝庆郡王指着他。 萧沐庭轻耸了下肩:“她想看,大不了就多穿点,不然我用内力为她驱散寒气,总不能食言,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去看看她。” 他站起身大步地就离开了,那三个将军都看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林皓轩却从椅中跳起来,对还没回过神的三人的招手:“走,带你们见见咱们这位神奇的小王妃。” 第315章 再次石化 萧沐庭终是带着苏寒上了山,而且随行的人一点不少,除了宝庆郡王夫妇被留下外,林皓轩及那三位将军及萧宴毓都一同来了。 站在山顶之上,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大山,别有一番景象。 萧沐庭是真怕苏寒被这凌冽的寒风吹生病,一手紧紧的与她相握着,另一只手就抵在她的背上,运着内力,为她驱赶着寒气。 苏寒指向可以遥望到的,气势恢宏的京城,感慨的道:“这里,将不会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要开辟新天地了。” 萧沐庭点头:“是呀,这里,以后不会再是我们所牵挂的地方了。”说着他挪步到她身后,握住她指出去的手,向南方移动,靠在她的头侧道:“那里,才是我们以后的家园所在。” 苏寒扭头看向她,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已经有向往了,不知我在那里,是不是也能再开一家医馆,继续给老百姓看病。” “只要你想,我定会为你建一家。”萧沐庭温柔地笑着。 那边的三人也看到了这二人亲密的举动,还看到了萧沐庭那灿如暖阳般的笑意,再次瞪大了眼睛,再看向一副坦然处之的林皓轩。 他也只是耸肩摊手:“都告诉你们了,王妃神奇,是你们自己不信,习惯就好,要知道,殿下可是很在乎小王妃的,这还是最正常的样子呢。” 那三人是怎么都适应不了,向来冷面无情,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宸王殿下,怎么会有这一面呢,他们相处这么多年,只见他在战胜时爽快的大笑过,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柔情似水的笑呀。 三人不由的,同时身上都是一机灵,感觉这山上风,真冷! 回到庄上后,宝庆郡王因他们全都上了山,吹了冷风,把原本准备的佳肴,直接换成了火锅。 大家围坐于桌前,先前还因职务关系而拘束,可两杯酒下肚后,也就活跃了起来。 苏寒也喝了些酒,以驱散身上的寒气,小脸因一冻一热,再加上点酒劲,也红了起来,分外的好看。 宝庆郡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与他们讲了起来:“昨日子衡来我府中,还真提到了一件事,他说这苏太医府中的人,也不是除了小王妃外,个个都无用,先前就说,苏磊所配的那个药,虽然他本身确是与那个采花贼没关系,可药却是相似的,几乎无差,让那采花贼都惊叹,再说这个苏禹,现在他与魏语堂的案子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他在这大牢里,也没闲着,因牢中老鼠、蚁虫多,他就告诉狱卒配了一副药,散在了牢内,果然是见效得很,现在年内都看到不乱窜的老鼠了……” 林皓轩吃了口涮好的肉,口齿不清地道:“那也只是皮毛,要说苏府内医术最精湛的,还不是咱家小王妃嘛。” 这话大家都认同,可只有苏寒却在轻摇头。 萧沐庭看她目光微沉的样子,将夹来的肉放在她的碗中,询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苏寒轻声道:“他们的医术可能不精湛,可制毒、配毒却是一绝,他还是有技之长的。” 萧沐庭伸手摸着她的背,宽慰道:“他们与你无关,不必再让他们来影响你,反正他也快用不上了。” 苏寒轻眨了眨眼后,猛然地抬起头来,又萌萌的对着他眨动着眼睛。 萧沐庭也只是微微一愣后,就轻“呵”一声:“何必呢!” “我就是不想把这东西继续留在这里,你也听到皇叔的话了,苏禹在牢里都不老实,他不过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给大理寺狱卒解决了个麻烦,上次也听那个肚子疼说过的,他的罪不会让其被判斩刑,最大的可能就是流放,他要是用所会之技,东山再起呢,那后果可就大了,苏家的人,不可信。”苏寒声音不大,还带着些许的请求语气。 萧沐庭却直接道:“这还不好办,流放的路上,直接弄死他不就行了,死人总不会再生事端了吧。” 苏寒皱起了小脸来:“这么直接?” “不好吗?总比你去那种地方见他好吧。”萧沐庭对她点头。 苏寒也只能不再说话了,低下头来继续吃着碗中的食物,可样子却一点都不高兴。 宝庆郡王等人互看了一眼,他再轻碰了下萧沐庭,再对苏寒的方向扬了下头,意思是让他哄哄。 萧沐庭再夹过涮好的肉,放到她的碗中,再叮嘱了一句:“小心烫,慢点吃。” 苏寒只是轻点头,却没再说话。 林皓轩收到宝庆郡王的信号后,立即笑着打圆场,转移了话题:“我还听闻了一件趣事,这个年呀,把那两位亲王可过得很充实,宋元王和祁安王足不出户,见天的在府里看兵法呢,看样子,都铆足了劲地想要争这三军的统领权呢。” 宝庆郡王嘲讽地冷笑一声:“这是在临时抱佛脚了。” 林皓轩咧嘴笑着,再对那三位将军扬了下头:“你们可要小心喽。” 这三人却不屑地一笑,容俊煦道:“纸上谈兵罢了,他要真带兵出去打一仗,估计下场比那位自以为是的曹骥良好不到哪里去。” “差不多,好的话,能给他省下十五人左右护送回来,不好的话,就是全军覆没吧。”杜子洲也不客气地道。 “轻敌是大忌,你们都学不会是吗?宋元王手中的那几十万人,是摆设吗?小瞧别人,吃亏的就是自己。”萧沐庭抬着冷眸,严肃的道。 几人立即低头不说话了,全力地扒着碗中的菜。 苏寒小声道:“就是,轻敌是大忌,放虎归山,就是在养虎为患,更何况放的还是条毒蛇。” 大家全都停下动作看了过来,同时为这个小王妃掐了把汗。 萧沐庭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可下一秒,他就将夹起的菜放在她的碗里,声音柔和地道:“明天白天去,那里阴寒,要多穿衣服,而且气味不好,你最好有防护,可好。” 苏寒立即抬起头来,对他甜甜的笑道:“好!” “那你好好吃饭,不然,不带你去!”萧沐庭再为她添着菜。 “没问题!”苏寒立即晃头的笑了起来,大口地吃着碗中的菜,并对他眯着笑眼样。 那三位将军再次石化了。 第316章 难怪没饿死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7章 殿下宠妃天下无双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8章 本王脾气不好 皇后身边的樊公公一脸傲娇的笔直的站在厅内,看着正与韵诗和韵兰在抢着盘中糕点的苏寒,眼中是满满的轻蔑和嫌弃。 他再轻咳了一声,尖着嗓子道:“宸王妃娘娘,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急了,现在就起身进宫吧。” 苏寒那边终是抢到手一块糕点,立即往嘴里塞,那可是一块不小的糕点,她就生生的塞在了嘴里,将整个腮都鼓了起来,小脸都变形了。 就算想回答他的话,此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而且她这举动,也让韵诗和韵兰惊慌,这样真会被噎到的。 两人立即上前要扣出她嘴里的糕点,可她却一个劲地在躲,两个丫鬟惊呼出声。 突然前厅的门帘被揭起,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就将苏寒给搂了过去,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一点,她嘴里的糕点就被她吐了出来。 苏寒这时叫了起来:“我的……” “想吃也得一口口吃,这样多危险!”萧沐庭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苏寒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哀怨又心疼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指着掉在地上的糕点:“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抢?全府的食物,你想吃什么没有,何必用抢?”萧沐庭问道,还扭头看向韵诗和韵兰。 两人立即跪下回答:“回殿下的话,王妃已经吃了不少了,再吃的话会不消化的,所以奴婢才会不让娘娘再食用的……”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挥了下手,让两人起来,这才又对着苏寒温柔一笑:“听到了,是你吃太多,会不舒服,肚子会难受,所以她们才会不让吃的,不如吃些别的,今天可吃水果了?” 苏寒摇了摇头:“没吃,这个好吃嘛……”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一会儿就要吃午膳了,你吃饱了,那些好吃的饭菜你就吃不下了,光看着吗?不馋?”萧沐庭表情温柔的道。 苏寒立即摇头:“我不吃了,我要吃午饭。” 而此时萧沐庭的样子,已经让樊公公确认了外间的传闻,宸王殿下宠妃无度,看来他们在宫里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在平日里,就是如此,他回头可得与皇后娘娘说明才好。 这时苏寒指向樊公公:“这个人站在这里半天了,还让我跟着他一起出门呢,可是殿下说过,不能跟不相识的人走,不可以与不相识的人说话,可他一个劲地催。” 萧沐庭先是对苏寒温柔的一笑:“寒儿真乖,做得对,回头奖励你一块最喜欢的芝麻糖,可好。” “就一块呀,两块行不行,可以与她们分着一起吃,那样才香嘛……”苏寒指着韵诗和韵兰道。 “我家寒儿最贴心了,吃什么都不会独占的,定会想着身边的人,好,就两块。”萧沐庭再轻抚了下她的头,鼓励地笑了笑。 等他再抬起头来看向樊公公时,却是面无表情,目光微冷的样子。 “樊公公到府,可还真是稀奇,皇后娘娘有何要事,非让本王的王妃入宫?”他完全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樊公公立即恭敬地施了一礼:“回宸王殿下的话,老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令,前来请宸王妃娘娘入宫中叙话。” “叙话?”萧沐庭自然是不信这种说辞的,冷哼一声。 樊公公再点头道:“确实是如此,皇后娘娘体恤宸王娘娘,知道她在母家时的境遇,所以请娘娘进宫,就是安抚与关心,还请殿下准许宸王娘娘与老奴入宫,让皇后娘娘等久了,不太好。” “安抚和关心?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来安抚和关心,皇后娘娘还真是恩泽深厚呀,但是否愿意进宫,也要问过本王爱妃的意思,本王向来不会强迫她,想来皇后娘娘那么关心本王爱妃,也定当不会强求于她的。”萧沐庭冷淡的道。 樊公公立即笑道:“宸王殿下所言甚是。” 萧沐庭这时低头看向还靠在怀中的苏寒,表情顿时变成温柔的暖意:“寒儿,皇后娘娘邀请你入宫去叙话,你可愿意?” “啥叫叙话?”苏寒傻愣愣地问道。 萧沐庭笑容加大了些地道:“就是聊天,聊家常。” “家常?可是我不与她也不相熟呀,我的家常,她知道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有爹爹,有三个姐姐,有二个哥哥,还有谁呀?”苏寒扬起头微皱起眉来仔细地想着。 萧沐庭轻摸着她的头:“无妨,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别费神了。” “我还有你呀,还有小诗和小兰,还有杨嬷嬷,沈嬷嬷,还有……”苏寒伸着手指,一个个的数着。 “好了寒儿,不想了,这都是咱家府中的人,自然都是你相识的。”萧沐庭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笑道。 苏寒再抬起头来看向她,一副请求的样子:“殿下,我不想进那个大墙门,那里面的路太长了,都累死人了也走不到地方,又不让休息,也不让坐,到那里就只有跪着的份,那里的人个个都板着脸,怪吓人的,我不去,行不行呀。” “当然,寒儿不喜欢,可以不去,要不要先回去,看看沈嬷嬷为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萧沐庭哄着她的问道。 “对呀,都到饭点儿了,我得去吃饭了,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一起吃饭。”苏寒高兴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接过韵诗递过来的白色大裘,为她披在身上,再系好带子,将风帽为她戴好,扶着她向门口走去:“寒儿要一路直回到院子,进了屋才能脱下外衣,不可在路上贪玩儿,可听到了?” “听到了。”苏寒乖顺的点头。 就在门帘被掀起来时,樊公公不由上前一步地挡住了两人。 萧沐庭冷目一瞪,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殿下,皇后娘娘她还在宫里等着宸王娘娘呢……”樊公公豁出去了,冒着死亡的危险说着。 苏寒马上扭头看向萧沐庭:“怎么办,他不让我走,不会绑了我吧。” “放心,有本王在,谁也不敢与你动手,回去吧。”萧沐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后,也只是轻挥了下手,樊公公就退出了五步之多,险些没站稳的坐在地上。 等他稳住身形,苏寒已经走了,随后萧沐庭浑身散着冷意的看向他。 “殿下!”樊公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感觉今日是难走出宸王府了。 “回去告诉皇后,想要体恤,她可以移驾本王府,不过本王爱妃是否愿意见她,就是另说了,再提醒她一声,本王脾气可不好。”萧沐庭冷冷的道。 “奴才告退!”樊公公立即施礼,快速地退了出去。 第319章 一言为定 萧沐庭刚出前厅,就看到萧航正对他点头,意思是樊公公已经离府了。 他刚一转身面向后院的角门,就看到苏寒的小脑袋正从那里伸出来,在看到他后,立即对他招着手。 萧沐庭自然地扬起笑意,快步的走了过去。 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再皱眉道:“手都冷了,不是让你先回去嘛,你在这里等着干什么。” “我不放心呀,可刚刚看着那个老公公是小跑的出府的,脸色也不好看,你吓他了?”苏寒笑看着他。 萧沐庭得意地一挑眉:“是他胆子小。” “他胆子还小,拉倒吧,都能找上门来,强行请我出府进宫,胆子小吗,要不是你回来的及时,想来我只能用就地打滚来拒绝了,我才不进宫呢,那老娘们儿就没安什么好心眼,万一我回不来,怎么办。”苏寒摇头晃脑的道。 “哈哈……”萧沐庭大声的笑了起来。 苏寒立即抬头瞪着他:“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呀。” “说得太对了!你怎么这么多词吧,哈哈……”萧沐庭笑道。 苏寒耸了下肩:“因为我没文化呀。” 萧沐庭先是一愣,再发出更加爽朗的笑声。 苏寒立即伸手去捂他的嘴,还急急的道:“我的祖宗呀,你快别这么笑了,你会把全府人都惊动的……” 萧沐庭却让开她捂自己的手,笑的声音又大了些,还把过来够着他的苏寒拥在怀里,手上再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向海澜阁的方向走去。 韵诗和韵兰笑呵呵地在身后一路小跑地跟着。 他们刚拐过角门,从对面另一侧就伸出三个脑袋来,分别是奕王、兰阳和莫颜。 “刚刚的是小皇叔和小皇婶吗?”兰阳问道。 奕王点头:“当然,不然谁有那个本事,把小皇叔逗得能放声大笑。” 莫颜笑了笑:“除了王妃,还真没有。” 兰阳看向奕王:“奕王哥哥,咱们要是先行离开了京城,小皇婶会不会很孤单,看这样子,宫里的人没有想放过小皇叔的意思呀。” 奕王轻点了下头,莫颜推着他,转了个方向,三人一起向回走。 奕王这才道:“从今日的情形所看,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而且听说那位龙安国的和亲公主及一行使团,会于后日入京。” 兰阳长叹了口气:“就算小皇叔再疼爱小皇婶,可这圣命难违,小皇叔会因此而抗旨吗?” 莫颜看了两人一眼,咽下想要说的话,继续向前走去。 奕王却轻轻一笑:“会!小皇叔可真没怕过,只是现在多了他想保护的人,可能会有所顾忌,但也是不能触碰小皇婶安全的情况呀,一旦要是破了这个底线,小皇叔可不会手软。” 兰阳这时点头:“那就好,小皇婶多好呀。” 奕王再是一笑:“是好。” 而此时已经进到屋内的萧沐庭把苏寒放下来,再亲自为她解下大裘:“下回再出门时,怎么也得将毛皮手围戴着,不可再光着手了,看看冻的。” 苏寒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吃完饭,又去了暖阁,萧沐庭坐在那里煮着茶,苏寒却坐在一边的桌前练着画。 “对了,后天那个龙安国的公主就进京了吧,你想宫里会不会再来请咱们入宫呀。”苏寒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沐庭看着她一笑,摇头:“真不巧,他们想请,也请不到。” “为啥呀?”苏寒这时抬起头来,正对上他那深情的眼眸。 “因为本王明日会带着你去龙圆寺祈福,在那里咱们吃斋听经,最少三日方可返回。”萧沐庭对她得意一笑。 苏寒轻嘟了下嘴,大眼睛萌萌地眨了眨后,再撇嘴:“还是要回来的,还是要进宫的。” “那就不一样了,和亲公主再强,也要遵从本国的礼法按规办事,正常来说,就算咱们明日进宫,也不会见到这位和亲公主,而是递交和亲国书的使节,而她应该在驿站等消息。”萧沐庭再对她解释道。 苏寒用毛笔杆在头上蹭了蹭,轻摇头:“不懂,太绕脑了,可按你与我说的情况,她们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和亲,一个是认亲,是吧。” 萧沐庭点头,再向她伸出手来,她从桌前起身,伸手与之握在一起后,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再搂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别担心,除非你想,不然本王没想让他们见到你。”他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柔声道。 苏寒轻点头,对他笑了笑:“我没担心这个,他们见到我又能如何,真想认个傻子回去吗,我担心的是那个人。”她说着,还向天上指了指。 “他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本王可是用兵权相交换了,如果他不识趣,那就不能怪本王反悔,要知道,现在他可没见到兵呢。”萧沐庭再对她笑道。 “我就感觉,他颁布圣旨就和写白条一样的容易,对于你的忌惮可不是只有一点点,他真放心把咱们放走吗?”苏寒手搂在他的脖子上,认真的问道。 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他想不想,都得放本王走,不然,他可能会担不起惹恼本王的后果。” “啥后果,你还真能反了他不成?”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 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爱妃可别忘了,在西北的康安郡可还有一位有实力的礼王兄呢,而且前段时间,小礼王来访过,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有反他的意思。” 苏寒那灵动的大眼睛来回的转了转,再惊喜的看向他时,对上他挑眉的一笑,她高兴的道:“这么说,你已经与你这位皇兄说好了,万一你要是走不了的话,他必会起兵,是吗?” 萧沐庭点头,但却轻叹了口气:“可本王真不想如此,因为这个位置,本王一点都不想坐,只因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变得冷血、无情,漠视亲情,视亲人为仇敌,失了原本的热血与洒脱,被架在那里,失了自由。” 苏寒也轻点了下头,再将头靠在他的头侧,小声道:“我也不想你坐那个位置,不想你变成那样的人,不想你不快乐。” 萧沐庭用额头抵住她的,郑重的道:“那咱们说好了,这个位置咱不要,去创建咱们的小天地,不失原本的样子和心境,开创一个咱们都喜欢的生活。” “一言为定!”苏寒对他笑道。 第320章 咱这叫低调 萧沐庭带着苏寒刚从龙圆寺回到京城门口,就被御前侍卫统领给拦截了下来。 “下官见过宸王殿下,皇上宣宸王殿下进宫。”御前侍卫张铜刚恭敬地道。 车窗帘被掀起,他就瞥见了车内的白色大裘的宸王妃正枕在萧沐庭大腿上睡着呢。 再对上萧沐庭那淡漠的目光和阴冷的表情,他立即垂下头。 “本王会入宫,但也要先把本王的王妃送回府中方可,你先回去秉明皇上。”萧沐庭压低声音的道。 “殿下!”张铜刚抬头大声道。 萧沐庭立即伸手指着他,目光里全是警告。 正好,苏寒轻动了下身体,萧沐庭立即将手放在她的肩背处,轻轻的拍着她。 然后再看向张铜刚,无声地对他道:“滚!” 张铜刚哪里还敢再停留,立即对身后的人一招手,带着人小心转身,放轻脚步地离开了。 马车再动,就进了城。 苏寒轻喃着:“真是一刻都不放松呀,能在这里堵着咱们,还真是够急的。” 萧沐庭轻抚着她脸上的碎发,柔声道:“不用理会,本王自有应对之法,反是你,睡了小半路程了,就别再睡了,小心着凉。” “嗯!其实也没太睡实,就是躺着舒服。”苏寒睁开一只眼,看着他。 萧沐庭对她再是温柔一笑,再搂紧她:“那就躺着。” “起了,不然你的腿定会麻的,进宫走路,会一拐一拐的,多影响你宸王的英伟形象。”苏寒开着他的玩笑。 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再扶起她,还轻抚了下她的小脸:“回府后,让杨嬷嬷给你煮碗姜糖茶,一定要喝,驱驱寒气。” “知道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这些小事,我会的。”苏寒握着他的手,再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那也不可大意。”萧沐庭用自己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手掌中。 “这么急着让你入宫,真是为了让你相看那个公主?”苏寒闭着眼,悠悠的道。 萧沐庭嘴角扬起,对于她这小醋味,还是挺满意的。 “应该不是,龙安国前来和亲,他是不会拒绝的,可和亲的对象是谁,他可得好好的考量一下,定是不会把这种危机置于身边的。”萧沐庭再轻拍了她的手下来。 苏寒的心情顿时就开朗了,不过这种不安的情绪,她自从得知消息后,就没放松过,以前她可是个很自信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失了这份优势了呢。 见她不说话,却单睁着一只眼的瞪着车门的方向,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萧沐庭再轻笑一声:“放心好了,本王可没傻到,往自己身边安插监视的人。” 苏寒抬头看他:“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奕王吗?可我看着他与莫姑娘是一对呀,可莫要因为这种事,而拆散了这两人的良缘,会是小林子吗,他可只是个小侯爷,虽然有爵位在身,但也会降了那公主的身份,人家公主能乐意吗?再有就是现有的几个皇子亲王了,无论是琇王也好,还是宋元王、祁安王也罢,他们可都是有正妃的,不会让这个公主当侧妃或是妾室吧,那龙安国必会对圣秦宣战,这太羞辱人了,总不能是明王吧,他可才只有十岁,其实我感觉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自己留着。” 萧沐庭就一脸轻松抿嘴笑着的听着她的分析,这丫头一点都不傻,而且心思特别的通透,往往说出来的话,简单直白又精辟,就如现在她所分析的,就是他原本所能想到的结果,不过这事件中的关联,却没她看得明白。 苏寒继续道:“我还是认为,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可能并不只是和亲这么简单,对了,如果他国的和亲公主要是选不中和亲的对象,会不会取消和亲的意向?” 萧沐庭摇了下头:“和亲的意向未必会取消,如果所选的和亲人选不合适,对方也可换人和亲。” “还能换人呀,换谁呀?”苏寒询问着他。 萧沐庭再为她紧了紧风帽:“其他公主或是郡主,身份必是显赫之人,不然,也达不到目的。” “那要是和亲的当事人……就是本人不同意呢,是不是也得嫁娶呀。”苏寒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再问他。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应该是,因为这和亲的决定都是当朝圣上下达的,不同意又如何,反抗就是违抗圣意,在杀头之嫌,为了一场亲事,不值得如此,往往都会妥协,以保全整个家族或是个人的性命。” “要这么说,男人还是好些的吧,娶回来搁置在一边,眼不见为睁,可女人岂不是悲催到家了,这不就是在守活寡吗。”苏寒轻呲了下小牙,愤愤地道。 萧沐庭再点头:“是呀,可这样的事,比比皆是,本王向来不屑于如此,也不想将就,所以才会迟迟的不婚配,当年父皇和母妃可因此事而烦恼过,假借生病让我回朝,也不是一两次了。” “先皇也是为你操碎了心,可你还是被赐婚了呀,就是我这个与你身份特别不匹配的傻子,你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苏寒再瞪大了眼的问。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天天的尽是瞎琢磨些什么呢,两情相悦才是夫妻本质的需求,门当户对,身份匹配与否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我二人的心,是否在一起。”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道。 “话是这么说,可外面的人一味地提醒,你就没觉得自己亏了吗?”苏寒再轻嘟着小嘴地问道。 萧沐庭笑着摇头:“正如你常说的,有钱难买我乐意,真要认真的说起来,你的身份也不差呀,咱只是不显摆罢了,而且我喜欢的,是你苏寒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有比我还尊贵的吗?” 苏寒又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这才缓缓地眯成了月牙状的对他笑了:“说的也是呢,我也不是很差嘛。” “知道就好,就如你说的,咱们这叫低调。”萧沐庭将她再往怀里搂了搂。 苏寒再撇了下嫌弃的小嘴道:“用自己儿女当政治筹码的父辈,都是无能的。” “确是如此。”萧沐庭同意她的这个说法。 马车一停,就听祁伟道:“殿下,王妃,有人上门求见。” “何人?”萧沐庭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来人自称是龙安国的缑王。”祁伟回答。 第321章 狗王来了 苏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狗王真来了?” 萧沐庭没加掩饰地就笑出声来,再安抚地摸了下她的头,这才对车外道:“与来人说一声,本王要入宫,让他改日来访。” 祁伟领命传话,又回来道:“来人说,想见王妃。” “你是傻的吗,王妃是何人想见就见的?再说了,王妃一路疲累,已经睡着了,不方便有访客。”萧沐庭冷声的道。 苏寒的美目一转,就对他张着双臂:“有劳殿下抱我回去了。” “这是本王的本分。”萧沐庭对她一笑,起身就推开了车门。 抱着苏寒下了马车后,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目光都没给门口马车一眼,大步的就向府门走去。 马车上的人,也掀开车帘地探出头来,确是个只有二十三四岁的俊俏男子,头上戴着一个金珠束冠,一件灰白色的大裘,看着就是个尊贵人。 他出声道:“宸王殿下,可否行个方便,不用多长时间,片刻即可。” 萧沐庭的目光一冷,停下脚步,微侧着头的冷声道:“你认为现在方便?” “呃……还请宸王殿下……”那男子再道。 “你已经打搅了本王爱妃休息,如果还想再上门求见的话,就遵从本王的规矩来,不然,别想!”萧沐庭冷冷的道,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目光更加的凌厉,扫向那人。 “是在下唐突,还请见谅,过后本王会再来拜访。”那男子马上改口,也不再坚持了。 就在萧沐庭抱着苏寒迈步时,原本闭着眼的苏寒,突然睁开一只眼,看向马车上还没收回头和目光的男人,并对他扮了下鬼脸,再闭上眼的在萧沐庭的肩头轻蹭了下。 她的小动作,萧沐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嘴角轻抿着笑意地进了府门。 也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打算,直接向后院走去。 苏寒这时睁开眼,抬起头,笑着道:“这算不算是个下马威。” “绝对是,就看他能不能懂。”萧沐庭对她得意的挑眉。 “这个狗王不好对付,他的那双眼睛不善良。”苏寒撇了下嘴的道。 “嗯?”萧沐庭扭头看着她。 苏寒对他“嘿嘿”一笑:“刚刚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萧沐庭再挑眉抿嘴,这丫头的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将她送回到海澜阁,叮嘱她先休息一会儿,再出来玩,就走了。 来到府门时,对萧航道:“本王进宫期间,府门关闭,不接待任何访客,有事让奕王出面处理,不得惊扰王妃,如果有硬闯的,直接打出去,出了事,本王顶着。” “奴才遵殿下令!”萧航郑重地回答。 苏寒将一般繁琐的束缚换下后,全身都觉得舒爽,在那里晃动着胳膊,蹬着腿的,看得杨嬷嬷和沈嬷嬷直笑。 下人将姜糖茶端上来后,苏寒还再加了一些东西进去,这才一口气喝光,长吁了口气后,才对思雨道:“把这个加在姜糖茶里,让今日一起随行的人都喝上一碗,驱驱寒气,别染上风寒,现在是缓春季,冻人不冻的,寒气更重些。” 思雨笑着点头:“奴婢带所有人谢谢王妃。” “小意思,小意思!嘿嘿!”苏寒挥着手,微有些害羞地笑着。 这时,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小厮:“王妃娘娘,兰阳郡主想请您过去一下。” 苏寒这才想起来的一拍手:“对哟,兰阳再有五日就要离京了,我是得去瞧瞧她。” 沈嬷嬷立即拿过大裘给她披上:“兰阳郡主也是舍不得您的。” 苏寒点头:“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过这只是小分别,等到咱们也过去了,就又可以团聚了。” “是的呢。”沈嬷嬷为她戴上风帽。 苏寒握着她的手:“嬷嬷,问个事,我母亲自入苏府以来,就没有一个相熟的人来探望过她,是吗?” 沈嬷嬷愣了愣后,想了想,摇头:“也不是一个没有,来过的,只是她都避而不见,后来也就没人来了。” “可知道是何人?”她再问。 “听说,是仙瑶宫的人,应该是她的师兄们。”沈嬷嬷回答。 苏寒轻点了下头:“那就知道了,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和牛肉丸子萝卜汤,行不行。” “行,当然行,嬷嬷现在就去准备。”沈嬷嬷笑了起来。 一进兰阳的房间,就看到奕王和莫颜也在,三人正坐在桌前谈笑风生的。 “原来你们都聚在一起了呀,是我来晚了吗?”苏寒笑问道。 兰阳起身挽上她的手臂:“没有,小皇婶不也是刚刚回府吗。” 奕王也笑着点头:“小皇婶可在府门口遇到人了?” “遇到了,让殿下给打发了。”苏寒坐下来,接过兰阳递上来的茶。 “这位缑王还真是着急,一入京,就来府中拜访,就算告知他,你们未在府中,还是一天来一趟。”奕王轻蔑地扬着嘴角道。 莫颜也不解的道:“他有这么担心,自家妹妹嫁不出去吗?不过我可是听闻,这位宝硕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呢,嫁不出去这一说,还是不可信的。” 兰阳却撇了下小嘴:“谁说长得好看就能嫁出去呀,要是性格不好,脾气坏的话,估计也没人敢要,不然,她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他国来寻觅夫君了吧。” 奕王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苏寒:“小皇婶,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寒摇头一笑:“这个龙安国先前我都没听说过,这位和亲公主和那个狗王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想惦记我夫君可不行,我这个人脾气一点都不好的。” “哈哈……小皇婶,您不会是想对她出手吧。”兰阳笑了起来。 苏寒摇头:“当然不会主动了,要是她惦记了不该惦记的,那就不能怪我喽,你小皇婶我呀,别的不会,装傻和扮鬼,可是手拿把掐的。” “哈哈……”屋内三人全都笑了起来。 全都认同她的说法,装傻他们不好说,但扮鬼,这可是整个宸王府中人,都想参与的一项活动。 苏寒指了下奕王的腿:“能行吗?晚上可以带你去玩儿玩。” 奕王顿时眼中一亮:“早就好了,现在蹦跳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这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的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兰阳这回用你前两日所配的那个药,试试效果。”苏寒笑着对她挑眉。 “没问题,可是,小皇婶,我也想去……”兰阳对她撒起娇来。 “那你可得求小林子了,看你家轩哥哥带不带你了。”苏寒别有深意的再是一笑。 兰阳的脸上顿时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可她的样子,让在座的三人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第322章 人尽皆知 入夜后,从宸王府的后门处,窜出一行六人。 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人。 开春的京城,依旧寒冷,商铺早早就歇业了,街上的灯并不多,可沿途依旧可以看到有人在指路。 他们很顺利地翻进了龙安国的驿站。 站在主屋外的窗下,听着烛火通明的屋内传出来的谈话声。 “二皇兄,你真能确定,宸王妃就是她?”宝硕公主娇柔的声音响起。 “嗯,父皇说明过,她一直被寄养于圣秦国太医院太医苏文斌的府中,来之前也探查过,苏府中有女四人,从年纪上算来,也只有苏府中的那个还没出阁的苏三小姐,和已经成了宸王妃的这两个人了,而且宸王妃是圣秦皇上所赐的婚,生辰八字与父皇手中的那个是一样的。”缑王语气淡然的道。 “二皇兄,不是我说父皇,既然那个女人如此绝情地与父皇断了联系,还带着孩子成了他人的妾室,也就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为何父皇事隔这么久,还要寻她呢。”宝硕公主不是很高兴地一副高傲样地问道。 缑王看了她一眼,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父皇可从来未忘记过她,而且这可是父皇的骨肉,与你我一样,都是父皇的子女,为何不找。” 宝硕公主再轻撇了下嘴:“怎么让她占了宸王妃的位置呢,给本公主增添诸多麻烦。” 缑王再瞄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不耐烦:“丹蕾,听皇兄一句劝,最好莫要与她有什么冲突,不然,你定不会好过,就算父皇那里,你也不好交代。” 宝硕公主瞪着他,不可思议地道:“二皇兄,本公主才是你的亲妹妹,你真以为她会与父皇相认吗,再说了,她不是个傻子嘛,估计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记得了,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要回一个傻子有何用处。” “本王看是你傻了吧,皇祖母现在病重,整个龙安国的医者都无能为力,已经有人告知,只要仙瑶宫的人出手,必会药到病除,父皇的用心你可曾有半点明白,一心只想着那个你只见过一面的人,你又为父皇分忧多少。”缑王怒声道。 宝硕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听过他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又感觉自己没说错什么,一时委屈就泪眼朦胧了起来。 “皇兄,你都不疼丹蕾了,为了一个外人凶我,父皇的用心,我怎么可能不明白,父皇向来孝顺,特别重视皇祖母,也是因为当年皇祖母拼了命的保全了他,并让父皇顺利登基,方才有现在的龙安盛世,我身为父皇的女儿,怎么会不想着为他分忧,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与圣秦和亲一事了,你这样说我,太伤丹蕾的心了。”说着她用巾帕子捂在脸上,轻泣了起来。 可缑王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而且还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后,再扭头撇了下嘴,冷淡地道:“丹蕾,为兄劝你适可而止吧,你这套把戏对父皇和母妃有用,对本王,一点用都没有,你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本王还不知道吗,你主动提出来圣秦和亲目的为何,你我都心知肚明,想必父皇也是明白的,也是小七着实是不想和亲,不然,你真以为,她会让着你吗?” 果然,宝硕公主将帕子从脸上拿下来时,面上一点泪痕都没有,而原本还蓄着泪水的双眸,此时也水迹全无,这么收放自如的程度,可见非一日所能练成的。 她冷笑一声地甩了下手中的帕子,再对缑王一笑:“还是二皇兄了解本公主呀,就算你说的全都对,可现在,站在这圣秦京城驿站之中,等着与宸王和亲的人是我景丹蕾,不是那个只会使蛮耍横的景丹芳。” “你就那么有自信,宸王会娶你?”缑王嘲讽地一笑。 宝硕公主猛然地站起身来,怒瞪着他:“为什么不,本公主可以龙安国的五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远比他现在的宸王妃要强吧,她在没与你相认之前,不过就是个六品太医府中的庶女,还是个傻子,她有什么资格与本王公主相提并论。” 缑王眼中全是鄙夷,就像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再嘲讽的一笑:“丹蕾,你真是在井底下坐的时间太久了,真把自己当个宝了,你身份尊贵,可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圣秦,不是龙安,你的身份再尊贵,也得被人认同才行,你当宸王的身份不尊贵吗?” “就是因为如此,他要是不傻的话,只要娶了我,自当会强上加强,定会成为一方霸主。”宝硕公主得意的一梗脖。 “连你都能想到的事,你认为圣秦的皇帝会想不到,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有关宸王与圣秦当今皇帝的传闻吗?圣秦的皇帝怎么可能让他与龙安国联姻,让他再次强大起来,要知道,在新年之际,圣秦皇帝好不容易从宸王的手中得到了他向往以久的那三支强大的军队,刚削减了他的羽翼,再助他丰满起来吗?圣秦皇帝可比你聪明。”缑王鄙视地看着她。 宝硕公主怒瞪着他,再一拍桌子:“二皇兄,你到底在帮谁呀,如果本公主此次和亲不成功的话,你这个身为龙安国最有望当上太子的缑王殿下会有面子吗?” “本王只是来替父皇办差的,你和亲成功与否,与本王可没什么关系,莫要乱赖,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可要回去了,明日一早,本王还要去宸王府拜访呢。”缑王淡然地起身,再掸了下衣袖,迈步就往门口走。 宝硕公主立即上前要伸手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巧妙地闪开了。 “二皇兄,明白带着我一起去呗,好不好嘛……”她在那里自以为很可爱地撒着娇,扭着身体。 “本王说不行,你会不跟着吗?”缑王斜着眼地瞄着她。 “当然不会。”她再得意地一笑。 “那不就是了,龙安国的宝硕公主向来随心所欲,不通情理,全国人尽皆知,又何必问本王呢。”缑王甩了下衣袖,大步地离开了。 和硕公主在他走后,立即换了一张阴恨的表情,一甩衣袖,恨声地道:“不识抬举!” 第323章 你的心不够狠 窗外站着的几人互看了一眼,目光里的表情都不一样。 兰阳因脸上蒙着面巾,只是目光露出困惑的样子,指了指屋内,再拿出手中的竹筒晃了晃,意思是想要用药。 其他人没意见,集体对她耸了下肩,身边的林皓轩还对她挑了下眉,以示鼓励。 萧沐庭一手搂着苏寒的腰,一手挥了一下,四人转身退了出去,在退到远一些的地方后,奕王这才问道。 “什么意思,原本来和亲的并不是她呀,这不是冒名顶替吗?” 莫颜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不算吧,她是在国内顶替的,和亲诏书上的名字如果是她,也不算是冒名顶替。” “还有那个缑王所说的事,小皇叔……”奕王再看向萧沐庭。 他目光阴阴地盯着前方的房间,冷声道:“妄想!” “可要是如此,小皇婶的身份将不同……”奕王再道。 “那样我也离死不远了。”苏寒轻松地晃了下头。 “为啥……”奕王问出此话后,又瞬间明白了,马上点头:“还真是。” 莫颜也在点头:“确是如此,首先,皇上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必会想办法阻断一切有助于宸王的力量,而首当其冲的,必会是王妃,赐她一杯毒酒或是白绫,也就是了,反抗必是抗旨,罪名更大。” “所以本王才说,他们都在妄想,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本王手中夺走本王的爱妃,谁也不行!除非本王死!”萧沐庭坚定的道,同时将苏寒紧搂在怀里。 奕王看他的目光,更加的钦佩,守护心中挚爱之人,本该如此。 “小皇婶,那咱们还扮鬼吗?”奕王再问道。 “等一会儿,兰阳还没用完药呢,怎么也得药力发作后,你扮上才能吓到人,不然,你就不怕被屋的那位,把你吓到?那我不是白给你治好病了。”苏寒对他挑了下眉。 奕王立即笑了起来,点头道:“确是如此。” 没二十个数,兰阳在林皓轩的陪同下退了过来,并对他们点了下头,看来进行得很顺利。 苏寒问她:“大约多久能起效?” “半盏茶的时间吧。”兰阳自信地道。 林皓轩也是一笑:“没想到,郡主都能自己配制药物了,看来是出师了。” 兰阳摇头,娇羞地道:“才没有呢,要学的可多了。” “郡主聪明,自是不在话下。”林皓轩看着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些柔情之意。 其他四人看着两人如此,再默契地将目光全都移开,可眼底却都闪着笑意。 苏寒这时轻握了下萧沐庭的手,他看过来时,正见她在对自己勾着手指,他眼中带笑地将头低下来。 她附在他的耳边问道:“奕王的身手是不是也不错?” “是相当不错,可以用深藏不露来形容。”萧沐庭点头道。 苏寒明白的点头后,就扭头看向奕王和莫颜:“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身手就别浪费了,看到屋内的灯了吗,两盏、两盏地灭,我们去前面的那个狗王房间去逛一圈。” “放心吧,交给侄儿了,我保证,她定会被吓到失声尖叫。”奕王来了兴致的挑眉笑道。 “你经验不足,就让江滨教导你。”苏寒对着身后招了下手。 江滨就窜了出来,站在了奕王的身侧,对她点了下头。 兰阳被林皓轩带着先窜了出去,在另一栋房子的窗前停下,还用匕首挑开了窗缝,再从一上一下头挨着头地向里看着。 萧沐庭和苏寒就站在他们身后,两人的目光里,全都闪现着嫌弃。 苏寒指着林皓轩,对萧沐庭耳语:“小林子定是故意的。” “嗯,我看也像。”萧沐庭认同地点头。 又见兰阳将竹筒从窗缝处送了进去,再向里吹着药粉。 然后再关上窗子,几人就默默地站在那里数着数。 半盏茶一到,林皓轩先拉开窗子,屋内的烛火摇动着,顿时就传来了那位缑王的惊呼声。 萧沐庭这时手指轻弹,“噗”的一声,屋内有几盏灯灭了,光线顿时就暗了下来,缑王的惊呼声又大了些,同时看到他将佩剑拔了出来。 林皓轩将兰阳推向了苏寒处,身形一动,就进了屋内,手中长剑挥动了两下,窗前的一块灰白色的布就落了下来,他直接冲过去盖在了头上,手指轻点就出现两个洞,再用剑挑起一边茶几上的茶盘,向着正在那里乱挥着剑的缑王击去。 缑王此时所看到的场景自是不同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人,个个白衣长发不说,而且还七窍流血状。 只听他大叫着:“别过来,本王别无他法,政见不同,立场各异,只能怪你们站错了位置……” “看来这小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手上的血可不少呀,不然,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苏寒抱着胸的对着屋内扬了下头。 萧沐庭深有感触地点了下头:“哪国的皇室都是如此,争夺皇位的血腥一点都不比一场大战来得惨烈,就算是顺利继位的那个,也是踩着别人的尸身一步步走上去的。” 苏寒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你是真不适合,对外敌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打退进犯者,可对于有血缘的亲人,却顾虑太多,你还是只当一个保家卫国,守护一方乐土的诸侯吧,因为你没有那么狠的心。” 萧沐庭心中暖意顿升,欣慰他是真的遇到了知他心的人,这个小丫头,就是他的宝呀。 兰阳一副担心样的,伸着脖子向屋内瞧着,可屋内的灯烛太暗了,她看不真切,急得直跺脚。 萧沐庭再按了下她的肩:“别担心,小林子强着呢,就这个龙安国的皇子,可伤不到他分毫。” 兰阳立即躲闪着他的目光,还嘴犟着地回答:“我才没担心呢,我就是想看看药效怎么样。” 萧沐庭和苏寒全都笑出声来。 兰阳这时才反应过来,这边都闹成这样了,为何这驿站还那么安静,连个出来打探的人都没有呢。 直到他们离开时,看到祁伟带着一众人都聚在那里时,她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下手了。 第324章 好高级哟 第二日,自然是一片安宁,清静。 原本要来拜访的人,并没有出现。 而昨日参与的人,却个个兴奋得很,这时正在暖阁内,还在讨论着昨日的“战绩”呢。 苏寒却在画桌前,抬起头来,左右晃着脑袋,看着自己所画的一幅雪竹图。 这时,一杯热果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她立即笑着扭头看向身后的萧沐庭。 “怎么样,能看出来画的是啥不?”她询问着。 萧沐庭拿下她手中的笔,放回到架笔上,再笑看着她:“这还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瞎了。” 苏寒立即叫道:“哎呀,你别总是夸嘛,提提意见,这样我才可以改进,才能有进步嘛,不然,真要被懂的人看去,会笑掉大牙的。” “那岂不是很好,都省得拔了,还省钱呢。”萧沐庭不以为然地耸肩。 “不和你说了,一点都不客观。”苏寒转身就要走。 却被萧沐庭一把给搂了回来,从身后搂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肩上,好声地哄着她:“好啦,相公好好的评论这总行了吧,不许生气,听到没。” “那你就中肯地说说嘛。”苏寒轻点了下头的道。 “看这里,你是不是描了三笔,这就是多了,可能是因你第一笔画下时,觉得不满意,所以又添上了一笔,而且还是在原本位置,但你要是将之错开,在这里向上挑一下,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再看这整体的竹林,画得有些许的单薄,反显不出雪大压竹的感觉,更显现不出竹傲的气势,这回可明白了?”萧沐庭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伸手在画作上指了几处地方,以此说明。 苏寒恍然地瞪着眼,再点头:“听懂了。” “不过你这雪点的处理还是很不错的,你是怎么弄的?”萧沐庭问她。 苏寒这回得意了,指了下那边的画笔:“我是用敲的。” “嗯,这个方法不错,很有意境,又不刻板,你真聪明。”萧沐庭微侧头,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苏寒立即动了下身体,埋怨的道:“你干嘛,还有晚辈们在呢,没正经的。” “他们可没什么闲心地关心咱俩,现在正聊得起劲呢,看来,昨天晚上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呢,估计都没怎么睡吧。”萧沐庭一点不在乎的道。 苏寒轻笑一声:“可能吧,今日看到他们三个,眼睛有都些红,估计是熬夜了,不过,小林子与兰阳的事……” “这个咱们可无法操心,情感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来的好,咱们终究是外人。”萧沐庭搂着她,向对面的茶室走去。 苏寒认同这话的点了下头,再走到厅上时,还向里侧的休憩处看了一眼,这三人聊得手舞足蹈的。 坐在茶榻上,苏寒这才问道:“对了,昨日进宫,是何事?” 萧沐庭先笑了,然后才道:“皇上与我商量,关于那三支大军驻扎地的事。” “啥!”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问你干嘛呀。” “说的就是呢,兵我都给他了,放在哪,还问我,所以,我认为,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萧沐庭笑出声来,再为自己倒了杯茶。 “不像!”苏寒摇了摇头。 萧沐庭从杯沿处,看向正在那里摇头的苏寒,再是一笑,就爱看她琢磨事时,目光专注又不失神韵的样子,而且他特别好奇,她这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为何会这么聪明和通透。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不像。” 苏寒果然目光明亮还带着光彩地看了过来,对他摇头:“他才不是与你商量呢,而是在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如实说了所选之地,他必定会认为你早有打算,而你所选的地方,他必会弃用,但在那之前,更会派人去那里探查一番。” “还有呢。”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再道:“再有嘛,就是试探你对于这次龙安国和亲一事呗,是不是询问过,关于和亲的合适人选了?” 萧沐庭大笑出声,还对她点头:“都被你说对了。” 而他的笑声,自然把后面的三人也给震出来了,他们走过来都看着两人。 苏寒轻皱了下小脸:“这个很难猜吗?” 萧沐庭对那三人招了下手,示意他们别傻愣愣地站着,都坐下。 这才道:“是不太难,但你却全都说对了。” “想也知道,他哪有那么放心你呀。”苏寒再撇了下小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萧沐庭点头:“是不放心,但本王也不傻,他问本王就说嘛,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呗,反正对于京城这边的情况,本王就以离开时间久了,不太了解为由,拒绝回答,再说了,和亲之事,也非本王能定夺的,圣秦向来对于外来和亲之事要求严格,必是钦天监批过生辰八字方能定夺。” 奕王点头:“确是如此,而且不仅是和亲一事,就算是亲王娶妃,宫中嫔妃入选都是一样,要是生辰八字有异,不利于国运、泰势等,都不可以的。” 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呢,我可是个傻子,怎么就能匹配到一个王爷的呢,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嘛,好的他自己都留下了,给家弟弟一个傻妻,这多损呀。” “噗……”几人同时喷笑出声,萧沐庭更是将刚入口的茶都喷出去了。 奕王一脸无奈地看着苏寒:“小皇婶,这话说的不对吧,您哪里傻了!” “我怎么不傻呢,我状况不好的时候你是没瞧见,但可不代表我就不傻呀。”苏寒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奕王被她的话噎在那里,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说明自己的想法。 萧沐庭拭净了嘴角上的茶汁,这才道:“他的想法当时你也是知道的,而且赐婚一事,自然是要通过钦天监的,不然,他是怎么知道苏文斌中有你这么一个人的。” “自然是……不对,他监控所有朝臣府邸呀,谁家有几个孩子他都知道?”苏寒紧皱眉地问道。 萧沐庭再是一笑:“户部是有册籍的,所有圣秦的百姓都有,不然要户部干嘛,他知道不奇怪。” “现在就有户籍制度了?哇,好高级哟。”苏寒还真被惊到了。 第325章 我会阴招 兰阳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苏寒:“小皇婶的好,可是不被外人所知晓的,是不是小皇叔?” 萧沐庭笑着点头:“对!” 兰阳再道:“可是昨夜在驿馆中听到这龙安国的公主和王爷的对话,着实是让人心惊,小皇婶,兰阳说句不该说的实话,就算苏文斌与你没有血亲关系,可怎么也是养大你的人,反看着这有血脉亲情的龙安国这边,虽知你的存在,却根本没有抚养过你一天,现在只因龙安国的皇帝想要尽孝道,就想到了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拿你去换取所谓的救命之药,你可万万不能答应呀。” 奕王也跟着点头道:“我同意兰阳的看法,小皇婶,虽然他有生育之恩,却没有养育之情,而您在苏府之所以生活得水深火热,他也是有责任的,明知你们母女身在何处,却从未找寻过,也没接你们母女回到他的身边,更没照拂过你们,现在却想利用你的身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可不行。” “我又不傻,当然不能答应了。”苏寒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莫颜却不看好地道:“可这样一来,会被视为不孝,如果此事宣扬出去的话,王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宫里以有失德行当说辞,那样就更不利了。” 萧沐庭冷扬着嘴角的轻摇了下头:“当然不会,说寒儿是龙安国的公主,有何证据,要知道,众人可都知道,苏文斌的妾室是洛芷卉,可又有谁知道龙安国的皇帝有个妃子叫洛芷卉的,而且这二人还有一个从未谋过面的孩子。” 奕王点头:“还真是,这样他们也未必有实证。” 莫颜再看了两人一眼,担心的道:“两位殿下可别忘了,先前可是有个龙墨阁,他们在京城内其中的一个任务,不就是查探苏文斌府的吗,会不会已经得到了相应的实证呢。” 苏寒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眼中却一片坦然,根本就没在乎。 在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先进的确认血亲关系的科学依据,就算真滴血认亲的话,她也可以让这些人的所谓实证,变成伪证,她不想承认,谁又能逼她,感觉他们有点担心过了头了。 萧沐庭听了莫颜的话,也有些担忧了起来,他是不想再让苏寒受苦了,如果只是前来认亲,他还真不反对,多一个人疼爱她也是好的,可对方的目的不纯,只是想利用她现在的身份关系,以达到他们的目的,这就让他不能接受了。 苏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正对上苏寒那甜而暖的笑意,只听她平静的道:“无需担心,我可一点都不稀罕那个公主的身份,想也知道,不过就是头衔好听罢了,也是个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的利益与政权的可利用物件罢了,应国家的利益需要,哪里得利往哪里嫁,完全不顾其是否幸福,再说了,我已经成亲了呀,我有你这个夫君了呀,我可舍不得离开,他绝对是在妄想、胡想、瞎想。” 萧沐庭很喜欢她的这种直白的表述方式,清晰又明确,对她点了下头:“我也舍不得你。” “不过,我真有一件事挺奇怪的,这位龙安国的皇帝是有妄想症吗?他怎么就能那么确定,我会愿意为了他的那份孝心买单呢?”苏寒这时扬起了不解的表情。 几人全都看着她,兰阳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小皇婶,什么叫买单?” “就是结账!”苏寒根本没犹豫的解释道。 奕王又问:“那什么叫妄想症?” “听也知道了,什么叫‘症’,一定是病喽,就是爱幻想的病呗,笨!”苏寒还白了他一眼。 奕王只好摸了下鼻子的垂下头,他又被小皇婶嫌弃了,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说他“笨”了,可她说的一些词,有时是真的让人听不懂嘛,还不准问了。 莫颜却被奕王现在这个样子逗得抿嘴笑了起来,还真是不多见的样子,不过他这两次,全都被她瞧见了。 萧沐庭却一点也不意外,只因她说的新鲜词太多了,而且个个都异常贴切,他也只归于她原本脑子中的存货量,只是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他点头道:“确实有些妄想,他根本就不了解你,哪里来的这个确信呢?” 苏寒一拍手,对着看过来的几人点了点头,再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我是个傻子!” 萧沐庭立即拉下她的手:“莫要乱说,你一点都不傻。” “是呀,小皇婶,你精着呢。”兰阳也立即强调着。 奕王和莫颜也在一起点头。 苏寒无奈地轻摇了下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认为我是个傻子,必会听信他们的话,让我干啥我干啥喽,如果我不愿意,就拿点我感兴趣的东西来诱之,我必会乖乖的听话。” “他想得美!”萧沐庭冷哼一声。 “确实是想得有点美了,但咱们是不是也得防止他们用阴招。”奕王看向萧沐庭问道。 苏寒直接挥了下手:“行了,你们就放心的离京,想来,他们也不敢胡来,真当这宸王府的人都是摆设呢,再说了,他们可不知道,我现在不傻了,再用哄傻子的那一套来哄我,根本没用,要担心的应该是他们自己,我可是会用阴招的人。” 几人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再互看一眼,除萧沐庭外,三人全都齐点着头。 还真是,要说用这“阴损”之招,苏寒还真是个好手,就这装鬼一事,估计大多数人,是都想不出来的。 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她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傻了,除了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依旧装着,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看清一些事和一些人。 就在这时,萧义来禀报:“殿下,王妃,苏府有个叫苏坚的人前来求见王妃,说是有事相告。” “苏坚?谁呀?”苏寒先问出来。 萧义道:“看打扮,像是个小厮,他说要见到王妃后,方能说明情况。” “不见!”萧沐庭果断的道:“以后苏府的人,一律都不见。” 苏寒看向他:“你不是给他服药了吗,他怎么还能指使人来呢?” 萧沐庭摇头:“服用是服用了,那边看守的人,也没说有什么情况,这个人的出现,有点……” “不如见见,看他想说明什么,如果是对咱们不利的,想从咱们这里捞好处的,按下来,也是好的。”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将人带过来吧。”萧沐庭点头道。 第326章 继续当狗吧 被带来的那个人,萧沐庭认识。 就是当日在苏文斌府中,那个守在他房间门口的那个小厮。 他进屋后,很规矩地施了礼,在没听到萧沐庭让“起身”的指令时,很规矩地趴在那里,没动。 可他的眼睛却很不老实地在四下瞄着,当扫到半倚在凭几处的苏寒时,他又收回了目光。 “你不是苏大人府中的那个看守他的小厮吗,你找本王有何事?”萧沐庭冷声的询问着。 “回宸王殿下的话,小的是来求见宸王妃娘娘的,小人其实是宸王妃娘娘同父的兄弟!”那小厮平静地回答。 就这份胆量,还真让萧沐庭有点意外,可他对于苏府上下,没一个人有好感,下人也不例外。 “你说什么!”萧沐庭的声音更冷了些。 “小人说的是实话,小人叫苏坚,确实是宸王妃娘娘的同父兄弟,只因一些特别的原因,所以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一直就陪在家父身边伺候。”苏坚微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萧沐庭。 可却看到他冷然一笑:“同父兄弟!那你是兄,还是弟呀。” “回宸王殿下的话,是兄。”苏坚再回答。 苏寒将手中那一小块糕点扔进嘴里,再拍了拍手中上糕点渣子,将身体坐直后,手搭在支起的腿上,伸头看向跪在那里的苏坚。 “你是我哥?为什么我不知道。”苏寒目光阴沉,语气带着些许的痞气,问着他。 “父亲不准我外露身份,也是想保全我,一旦要是让苏夫人知道,下场定不会好,所以,我一直都以父亲身边的贴身小厮示人,在父亲还在太医院行走时,每日随同父亲上下职,家姐不认识我,也是正常。”苏坚流利地回答。 苏寒嘲讽的一笑后,轻摇头:“一点都不正常。” “呃……”苏坚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也是一愣。 “小子,你来这里,是来认亲的?”萧沐庭也一样冷冷的看着他。 苏坚再道:“回宸王殿下的话,在下来此,也是为了能说明一些情况,家父有话想与家姐说,上次你们回府,也因苏夫人在,家父有些话无法明言,还请殿下允许小人带家姐再回一次苏府,让他们父女详谈一次,也好解开家姐的一些困惑。” “好口才呀,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你是见过世面的,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本王妃可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听懂你这番话的意思,不如你换个说法,让我能听明白的那种,这样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如何?”苏寒露出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眼中却是阴寒一片。 萧沐庭却知道,这丫头生气了。 苏坚看向萧沐庭,见他只关注于苏寒那边的情况,眼中还露出一丝担忧之意,也知道他宠妃,也就有了胆量。 “家姐,小弟就是想请你回府一趟,父亲有事要与你叮嘱,一件很重要的事。”苏坚果然还真说了。 他是以为,只要苏寒点头,萧沐庭必会跟随一同回苏府。 “回苏府?回去干什么,让那些人继续打我吗?我可不回去,在这里很好,可没人敢对我动手,更不会有人强灌我喝那苦药汤子。”苏寒摇了摇头。 “家姐,不会再有人打你了,也不会再有人逼你喝苦药汤子了,父亲现在真的很想见你一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生母在哪里吗?父亲答应告诉你了。”苏坚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了,急急地想让她同意的说道。 “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苏寒对他摇了摇头,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坚有些着急地大声道:“不想知道怎么行,那可是生你的母亲!” “放肆!”萧沐庭冷喝一声。 苏坚吓得全身都是一颤,立即乖乖地跪好,而且上身全都趴在地上,头也不敢再抬起。 “本王不管你是谁,就算你真是苏文斌的亲子,在本王面前也一样没有特权,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王妃如此放肆!”萧沐庭冷声道。 “小人知错,还请宸王殿下见谅,小人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宸王殿下谅解。”苏坚急急地解释着。 “情急,你胆子已经很大了,两次跑到宸王府,你的目的就是想见王妃?本王看着可一点不像,如果你是,为何本王与王妃去苏府时,你却不敢相认,现在又冒险跑来,你真当苏夫人不知道吗?”萧沐庭阴眯了下眼。 苏坚轻声道:“小的说的是实话,绝无半点欺瞒之意,小的也是趁苏夫人外出去曹丞相府探访二小姐的机会,方才来此求见的。” “上次本王与王妃去府上,苏大人却半字不提见王妃一事,这才几日,怎么突然就要见她了。”萧沐庭对于他此时的硬挺,还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苏坚的眼睛在那里转了转后道:“是,是关于王妃身世之迷。” “什么?”萧沐庭冷声问道。 苏坚以为有了机会,突然抬起头来,同时双手一挥,一股白色的粉末向着萧沐庭的方向撒了过来。 可同时,一块锦布帘也正好飞过来,将这粉末全都挡住了,而且布帘还向苏坚扑卷了回去。 他慌乱地闪开后,再看向原本萧沐庭所在的方向时,那里哪还有人。 他再看向苏寒所在的方向,眼前却是一花,一个拳头迎面向他袭来,他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却被抓住反剪在了身后,同时他的身体被压住的直接扑倒在了地面上,后背心处,传来疼痛,让他不由的惨叫出去。 苏寒单膝压在他的背上,将他的手臂再向上一提,他的叫声就更大了。 “敢来宸王府行凶,你胆子可真不小呀。”苏寒阴阴地道。 “我,我要给父亲报仇,宸王害咱们的父亲,你身为人女,却与敌为伍,让人不齿……”苏坚趴在地上,大吼着。 苏寒对着萧沐庭扬了下眉:“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对苏文斌下毒的事了,怎么办。” “灭口喽。”萧沐庭坐在茶榻之上,喝着苏寒喝过的茶,一副悠然样。 “我也正有此意。”苏寒一笑。 苏坚却大叫着:“原来是你们夫妇狼狈为奸,苏寒,你连自己的父亲都害,你还是人吗。”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了吗?而且你还知道,我生母的去处,你认为我为母报仇,可有错,小子,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苏寒的目光里,突然就闪过一丝杀机。 “原,原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了……父亲就说过,你一定会想起来的……果然……你是喂不熟的狼……”苏坚再道。 “你喂得熟,你继续在他身边当狗吧!”苏寒腿下一用力,就在苏坚再次惨叫时,她手腕一翻,指尖寒影闪过,一枚银针直扎进苏寒的脖颈之上,他就昏倒在地。 第327章 开堂授课 苏寒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已经把萧沐庭看傻了眼。 更是让刚从后面屏风拐出来的奕王、兰阳和莫颜三人愣在了当场。 苏寒很坦然地站起身来,还拍拍了手,韵诗和韵兰快步走过来,韵诗伸手指探了下苏坚的鼻息,韵兰却摸向苏坚的脖颈处。 两人再对苏寒点了下头,韵诗道:“晕了。” 韵兰道:“还有气。” 两人说完,就从腰间的小布袋子里拿出手套,将那块挡下苏坚毒粉的布小心叠好。 这才叫了门外的江滨等人进来,将苏坚架着退出了暖阁。 苏寒却在他们出了门后,追了出去,站在门口指着道:“此人身上携带毒物,不见得都用干净了,为防止他苏醒过来再使坏,将他全身衣服除去,头发也都剃光,找个干净的遮羞布给他围上就好,头脑这么热,就让他在地牢里,好好的冷静一下。” “属下明白!”江滨抿嘴笑着就将人架走了。 苏寒满意的晃了下头,再一回身,就发现了屋内不太对的氛围。 她眨了眨眼睛后,快步的走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抬头看着他:“你想问我什么吗?问吧,我都告诉你。” 萧沐庭却突然笑了,再抿了下嘴角,一时间竟然不知要怎么询问了。 可她刚刚的身法与动作,也太过流畅了,还真让他有点不能理解。 奕王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笑了笑:“小皇婶这身手……不弱!” 苏寒看向他,很诚实的点了下头:“对照普通人来说,是强了点,但要对高手来说,依旧不行,最少我现在的反应速度,还不能与江滨相比,但比她俩,我还是快的。”说着,她指向了韵诗和韵兰。 而这两丫头也很坦然的一笑,跟着在点头。 “你们这是,练了多久?”奕王再问道。 “不多吧,就是入了冬,不再去回春堂医馆后,每日也就最多两个时辰吧。”苏寒对他再点头。 萧沐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问道:“可你刚刚的身法,非本王教授的那个。” “对呀,这是白老头……师父,对,师父教的那个。”苏寒再对他点头道。 兰阳这时蹦过来瞪着大眼睛:“原来你每次去后院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就是为了练习这个呀,为何不叫上我呢,我也可以一起练习的,刚刚那几下,真是太,太……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郡主,是帅!还有酷!”韵兰帮忙提醒着她。 “对,就是帅酷,帅酷的!”兰阳用力地点头道。 “真的吗?很帅酷嘛?”苏寒立即有了兴奋而得意的小表情。 在得到兰阳和一边莫颜的点头确认后,她也笑了起来,还看向韵诗和韵兰得意的道:“看看,我说得对吧,只要练习,一定不会没收获的,最少在遇到这种人时,咱们可以自保不是,而且很帅酷。” 萧沐庭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也太过努力了,背地里,她是一点都没闲着,也不知学了多少东西,太辛苦了。 苏寒这时也再看向他,笑得格外的开怀。 萧沐庭却目含歉意地道:“本是想让你享清福的,却没成想,让你如此辛苦。” 苏寒反握住他的手,笑着对他摇头道:“你不嫌我笨拙就好了,这也要归功于江滨他们一直陪着我们练习,虽然师父教给我一些内功心法什么的,可我是真的没学会,而这个是不用内功心法也能练习的,只要速度到位,就可以有效果,现在也算是小有成效了吧。” “当然算,很好了。”萧沐庭心中的感动无语言表。 苏寒一听就高兴了,而且还得意地对着韵诗和韵兰挑眉,样子特别可爱。 萧沐庭将她搂过去,再温柔一笑:“难怪,你说让我教你学打仗呢,原来你已经在暗地下了一番功夫了。” “我这个不算吧,也就能打个普通地痞什么的,对于训练有素的军人,那我就是块白豆腐,不堪一击的,我要和你学那种能打大仗的方法,以后也能带个百十来号人,打个群架什么的,就是能骑在马上打仗的那种!多威风!”苏寒轻嘟嘴的摇头后,再是兴奋的挥手比画着。 萧沐庭将她的手再握了回来,轻点头的笑道:“行,明天本王就开堂授课,保证教会你,以后你就是本王麾下的一员猛将,唯一的一位女将军。” “真的吗!是真的吗!”苏寒的眼睛瞪得很大,惊喜之意已经溢了出来。 萧沐庭刚刚真的只是因感动而说的,可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又不忍心打击她的兴致,于是,他认真地对她点了下头,郑重地道:“真的!本王说话,向来算数。” “吔!我要当女将军了!”苏寒高兴的伸手跳了起来。 韵诗和韵兰笑着恭贺着:“恭喜王妃,可别忘了我们这俩个助手哟。” “放心吧,自然不会忘了你们俩个的,咱们三个共进退。”苏寒义气地伸手在两人肩上拍了拍。 她再转回身后,对着萧沐庭立正挺胸的刚要敬礼,突然就反应过来,将已经举到一半的手,再改成了抱拳。 “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好好练就一身本领,完成好相公殿下交办的各项任务!”她大声地宣布着。 “哈哈……”萧沐庭大笑出声,将她一把拉过去,搂在怀里,还轻点了下她的鼻子:“这是什么称呼,相公殿下,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不对吗?那叫什么?我脑子笨着呢,要不你告诉我呀。”苏寒眼目之中的笑意里,还夹杂着一丝妩媚。 萧沐庭不由得咽了下嗓子,搂着她腰上的手,也微用了些力道。 奕王和莫颜也笑了起来,不过也是真为苏寒这番心意所折服,也很佩服。 兰阳的眼睛转了转后,心中也有了一个小想法,抿着小嘴的也笑了起来。 等她们再次都坐下后,苏寒突然轻拍了下手掌:“我知道他是谁了,是不是苏禹当时在大理寺中所提到过的,那个人。” “嗯,他认为的那个苏文斌身边的亲信,一个比对他们这些亲儿子都好的亲传弟子。”萧沐庭点头道。 “看来,我得先找一下古师兄,让他看看这毒的配方。”苏寒嘴角现出一丝狠意。 “干嘛非找他。”萧沐庭看着她,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让她与那个古暮云多见面。 “因为他配毒药也是有一套的,别忘了苏磊的那副药。”苏寒对着他挑眉道。 萧沐庭将头扭开,表情阴沉了起来。 另外三人在瞄到这个情况后,都很聪明地在低头喝茶,这事可不能参与。 第328章 醋劲真大 古暮云是被林皓轩亲自从定国侯府接来的。 一入府,就看到了等在门房处的兰阳。 她快速地窜了出来后,对着林皓轩急急地勾着手。 林皓轩扭头得意的挑眉一笑,让古暮云稍等一下后,就向她走了过去。 兰阳在他来到身前后,又急抓着他的衣袖,向他往一边带了几步,又伸头向正与萧航聊着天的古暮云处看了一眼,这才又对林皓轩招了下手,让他低下身来。 只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和神态,完完全全就与苏寒是一模一样的。 林皓轩面带着笑意,眼中全是宠溺地看着她此时有些小紧张的表情,很配合的低下了身来。 “小侯爷,一会儿你带着古大夫进去时,可莫要多问什么话,现在小皇叔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好……”兰阳小声地叮嘱着。 “为何?”林皓轩问道。 兰阳对着古暮云的方向扬了下头:“小皇婶今日露了一手,抓了个想刺杀小皇叔的刺客,不过那人所用的毒药,小皇婶分辩不出来,就请古大夫来看看,可小皇叔的样子,好像是不太高兴。” 林皓轩恍然,再挑了下眉:“小皇叔的醋缸子又被打翻了?” 兰阳对着她轻嘟着小嘴的点了点头:“连奕王哥哥都不敢接话了,可看着小皇婶却一点都没觉察到,还一个劲地夸赞着古大夫的医术好,毒术高明之类的话,小皇叔那张脸,都快黑成炭了。” “这么严重!那这位,不是要悬了。”林皓轩说着向身后挑了下头。 兰阳再伸头看向依旧扬着温暖笑意的,与萧航相谈甚欢的古暮云一眼,再对着林皓轩点了下头:“好像有点。” “你就为了这件事,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的?”林皓轩再问她。 兰阳点头:“是怕你不知道情况,再说错了话,惹了小皇叔不高兴,你又得被骂了。” 林皓轩咧嘴笑了起来,呲着他那小白牙,再满意又得意的点了下头后,抿了下嘴:“有劳你了,不过天冷,你也不宜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随我们一起去暖阁吧。” 兰阳小脸微红的轻点了下头。 三人向暖阁行去时,兰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快步上前又扯了下林皓轩的衣袖。 在他看过来时,就见她正扬起期盼的小脸,目光有神地看着他。 “小侯爷,能不能也教教兰阳一些关于战场打仗的技巧,兰阳也想学。” “你学这个干什么!你是要与谁打架吗?”林皓轩惊讶地皱眉问道。 兰阳对他摇头又点头。 可林皓轩却再道:“是不是有人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兰阳立即摇头摆手的:“不是的,就是想与你学学嘛,小皇叔都答应教授小皇婶了,可他不一定会教我的呀,我就想与你学习一下嘛,你要是不教,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想找谁教呀,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吗?”林皓轩回手握住兰阳的手腕,急急地问道。 兰阳的眼睛眨吧了下,眼睛再转了转后,摇头:“从相熟的人里,除了小皇叔,好像没有,不然,我再求求小皇叔吧。” “不用求,你想学我教便是了。”林皓轩直接承诺了。 兰阳立即就笑了起来,还高兴地直晃头。 这时古暮云上前一步的询问道:“兰阳郡主,可否告知在下,您刚刚所说,宸王妃要学习战场打仗的技巧?可是当真?” 兰阳看向他,再点了下头:“是呀,小皇婶是如此与小皇叔说的,而且小皇婶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今日那个刺客,就是小皇婶抓到的,把小皇叔都惊到了。” “你说什么,小王妃抓到的刺客!这怎么可能,那人得多弱呀。”林皓轩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古暮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沉声道:“她这样,可不行!” 这时祁伟带人从他们身后行来,对三人抱了下拳,笑着对林皓轩道:“小侯爷可别小看我家王妃,那个刺客不算太强,但一定不弱,用毒的手法很高明。” “你们都看着呢,为何让小王妃上呀,这多危险!”林皓轩指着祁伟道。 “自然是不会让王妃有危险的,不过是我家王妃强,没用得上我们出手,就解决了。”祁伟再得意地挑了下眉。 “对,小皇婶的身手真的很麻利,连奕王哥哥都吃惊了,还有韵诗和韵兰,也不差呀,所以,我也想学学。”兰阳对着林皓轩用力地点头。 古暮云再问兰阳:“这么说,那个刺客所用的是毒药,何样?” “粉末!”兰阳回答。 古暮云眉头拧得更紧了些:“粉末处理的再好,也不会不遗落,现在他们还在暖阁之中?” 兰阳点头,但却不担心地道:“小皇婶是用一块布将那粉末挡住的,再将布包起来存放起来,等着让您来鉴定一下,是何毒药呢。” “那还是先去看看吧。”古暮云迈步向前走去。 两人跟过去时,还互看了一眼,这个古暮云确实是很关心苏寒,也难怪萧沐庭会那么担心了。 一进暖阁,苏寒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刚要伸手接过韵诗递上来的那包布,她的手腕已经被古暮云掐在手中,指尖准备地按在她的脉搏之上,表情严肃,目光深沉。 萧沐庭的表情就更阴了,目光也冷冷的盯着他切在苏寒手腕上的手,全身不由地散出一股寒意。 林皓轩立即走过来,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衣袖就被一起跟进来的兰阳扯动了一下,就见她在对他轻摇了摇头。 苏寒却面带着微笑地看着古暮云的脸,直到他眉头舒展开,眼中再次升起温度,手指也放开她的脉搏后,她才笑道。 “看来我没事呗。” “不可大意,最好在这屋内的人,都要诊一下,免得因这毒粉散落,而发生意外。”古暮云语气很平和。 苏寒对他一笑,再转身对着萧沐庭笑道:“我就说了吧,我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可是大夫。” “小心无大错!”萧沐庭面上表情缓和,向她伸着手。 苏寒却只再对他一笑,就再转头看向古暮云,竖着大拇指对着身后一扬:“他们我都诊过了,没事,现在就得劳烦师兄,看看这毒是来历了。” “好说!”古暮云对她点了下头,回手接过韵诗手中的布,向一边的桌前走去。 苏寒这才转身跳回到萧沐庭的面前,抬头对着他笑嘻嘻的道:“这回你不用担心了吧。” “嗯!”萧沐庭轻应了一声,可再抬眼看向古暮云的方向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阴寒。 林皓轩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的醋劲可真大。 第329章 幼稚的男人们 古暮云在仔细地看过那布包中的粉末后,眼睛紧眯了下,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他先对苏寒道:“拿个空瓷瓶来,然后命人准备半桶黄酒和半桶米醋,再准备半桶知母与连翘煮过的水,混合在一起,将这个暖阁仔细地清理一遍。” 苏寒很乖巧的应着:“好的,师兄!” 萧沐庭这时却开口:“那我们身上的衣物,是不是也得换洗一下。” 古暮云再扭头过来看向他,摇头:“换是一定要换,但不必清洗了,直接烧掉,这块布,过后也要烧,而且交代烧东西的人,最好做好防护,免得沾上毒粉,这个东西挺霸道。” “是何物?”萧沐庭再问。 “此毒的名称不知,但却知道此毒如沾上的话,所沾毒的部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始溃烂,一旦要是再沾染到其他地方,也会有一样的效果,而且此毒会往身体内部浸入,痛感十足,让人生不如死,直到浸入心脉后,人死,可此毒却不会停止,依旧会继续浸腐血肉,如同化尸水般,最终只会剩下一堆白骨。”古暮云语气平淡的道。 “里面放硫酸了?”苏寒惊讶的脱口而出。 古暮云看向她:“什么?” 苏寒立即改口:“绿矾!”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与这个有关,但不是绿矾,而是被提炼出来的绿矾油。” 苏寒扭头冷哼一声:“这回仇可结大了,小子,你真当我是只病猫呢!” 萧沐庭感觉到她此时异常的气愤,紧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我来就好。” “不行!”苏寒立即反对:“你这么大的人物,亲自审他,那可真给他脸了,他长那脑袋了吗。” 萧沐庭的心情顿时就明媚了,嘴角也轻扬起了笑意:“他确实是没长。” “师兄,此毒与仙瑶宫有关吗?”苏寒再看向古暮云。 ?诗已经找来一个瓷瓶交给了他,此时他正在仔细地将那粉末往那瓷瓶中放呢。 却也不耽误他回答,轻摇了下头的道:“无关,看着更像是幽萝宫的手法。” “你是怎么瞧出来的?”苏寒不解地问。 古暮云瞄了她一眼,嘴角轻扬着笑意地道:“仙瑶宫主要是以医术为主,而幽萝谷却是以制毒、下毒为主,之所以仙瑶宫与幽萝宫不对付,也是因为他们下的毒,几乎都被仙瑶宫给解了,从此就较量上了。” “所以,咱们也知道他们手中的毒,大致都是些什么,一般都有什么成分,要怎么解喽?”苏寒对他眨了眨眼。 古暮云手稳地将布上的毒药,一丝不差的都装在了瓷瓶后,再用塞子塞住,这才对她点了下头:“对,而且会将已知幽萝谷的毒药记录在册,供后入门的弟子研习,要知道,这可是出师的一项考核之一。” “还有这样的事呢,那你是不是都考过了?”苏寒有点吃惊的轻撇了下嘴角。 古暮云站起身来,点头:“师兄不才,全项通过。” 苏寒再耸了下肩,再扭头看向萧沐庭,有些小庆幸的道:“幸亏我没在那师门中学习,不然,我估计死在上面,我都出不了师了,白老头都能让我气死。” “呵呵……不能,他可舍不得你这么聪明的徒弟。”萧沐庭笑出声来。 苏寒却不这么认为地摇头:“聪明的在这里呢,你师父定以你为傲。” 古暮云走过来,将手中的那瓶药递到她的面前:“他也差一点,被我气死,还好,我出师门了,他算是捡了一条命。” 屋内再传来笑声,这两位不亏是同门师兄妹呀,聊天都这么不一样,气死师父也是一种本事吗? 苏寒伸手接过那瓶药,再抬眼看向古暮云:“这样就行了,此毒就按你刚刚说的什么黄酒、米醋的,就能解了?” 古暮云点头,再指了下她手中的瓶子,微微一笑的道:“其实,有时候毒药与救命的药,也就只差了那么一两味的药罢了,只是这一瓶中的,是被人改良过的。” “你不会说的是,加了绿矾油吧?”苏寒问道。 古暮云却是温暖一笑的点头:“就是。” 苏寒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眼睛再是一转的看向古暮云:“师兄,制毒之人,必会解毒之法,是不是。” “正常来说,是,但你说的这个人,我不确定。”古暮云挑了下眉。 “苏禹说,他才是苏文斌的亲传弟子,对他比对亲儿子都亲,而他又说是苏文斌的亲儿子,哼,有意思了。”苏寒表情阴险的冷扬着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古暮云抿了抿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师妹……” “我知道,只要此毒不是出自仙瑶宫就好,既然与咱们师门没关系,那我就可以放手干了。”苏寒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当她甩着膀子冲进地牢,看到被绑在十字木架子上,秃瓢的脑袋低垂着,全身只有一块遮羞布的苏坚时,她的眼中再阴了阴。 从一边端过一盆冷水,直接向他泼去,将昏迷的苏坚激醒。 当他目光惺忪地刚抬起头来时,眼前再是一花,脸上就被重重地击了一拳,惨呼声传来的同时,从嘴里还飞出两颗牙。 苏寒抽出江滨腰上的刀,将捆绑着苏坚的绳子砍断,将刀扔回给江滨后,直接扯住了苏坚的手臂,一个回身将他摔在了地上,她转身跨上去,对准苏坚的面门,又是一拳。 “我让你使坏!我让你下毒!我让你对我家相公下黑手!我让你妈都认不出来你这个不孝子!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让你不要脸!我让你不学好!” 苏寒每说一句,就有一记重拳落在苏坚的脸上,只听着那一声比一声惨的叫声,伴随着从他脸上飞溅出来的血迹。 站在牢门外的一行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的看着在牢内挥着拳头的人,再同时咽了下嗓子。 这样的苏寒他们可全都没见过,头一次呀。 可站在前排的萧沐庭却是一脸的傲娇样,还得意的扬起嘴角,再挑了下眉,心里都美冒泡了。 古暮云虽然也有些意外,可却瞬间就缓过神来,还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再轻摇了下头:“用的是蛮力,这样会累的。” “她高兴就好,这是发泄情绪的好方法。”萧沐庭冷冷的道。 “你说是就是?”古暮云的语气也很冷淡。 “是我家娘子说的。”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 “我师妹说得对。”古暮云改了口。 站在身后的几人,都无语了,这两人怎么突然就这么幼稚了呢? 第330章 浪费时间 苏坚重新被绑回到了椅子上,江滨却端来一盆温水,酘洗着毛巾,递到坐在椅中的苏寒,让她擦拭着手中的血迹。 苏寒一边擦一边冷冷的盯着耷拉着头的苏坚,她知道,他醒着,只是在装死。 韵诗再将润手用的脂膏递过来,但她却没抹,只是道:“先不用,估计一会还得洗。” 牢外的人全都是一愣,看来今日苏寒是与这个苏坚杠上了。 “小子,非是我容不下你,想当初,你来这苏府时,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你活得可比我这个有着苏家小姐身份的人,可滋润多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跑来找我们报仇,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呀。”苏寒冷笑的道。 苏坚依旧垂着头,可他眼皮下那转来动去的眼珠子,却告诉所有人,他还在想着对策。 苏寒再冷笑一声:“别和我装死,你也知道,咱们都有什么本事,就算你真死了,我也一样会让你活过来,不把知道的事情给我说明白了,想带到地下去,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苏坚放在椅子上的手,缓缓地握紧了,光着的脚,也微动了下。 苏寒轻摇了下头:“你说你是苏文斌的私生子,可自你入了苏府后,你可有发现,他是个惧内的人?” 苏坚眼皮下的眼珠子动得更快了。 “当然不是,苏老爷在外面看着窝囊,可在苏府这一亩三分地儿,他可是王者,哪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呀,就算有,也都‘病逝’了,可你的生母就是生生地进不了苏府,是什么原因,你就没想过吗?”苏寒嘲讽地笑道。 “不……不可能!父亲与母亲很恩爱,母亲为了父亲,可以背叛……”苏坚猛然地抬起头来,愤怒地瞪着苏寒,表情狰狞。 “背叛什么?”苏寒一点不惧地与之对视着,目光也更为的凌厉。 站在牢外的古暮云却抽了口气,他眉头微皱,只因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苏坚盯着她,突然又是冷然一笑:“你想知道哇,我不说了……你猜呀。” 苏寒再轻蔑地扭头轻“切”了一声:“爱说不说,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你愿意让她一辈子背负着背叛的罪名,死得得不明不白,与她唯一有血缘的儿子都不为她出头,我操什么心呀。” “你娘也一样!”苏坚说完就紧闭着嘴,鼻孔放大地在那里运气,瞪着她。 苏寒对他慵懒地摇了下头,那嘲讽的笑意更加重了些:“不一样,看来他还是没与你说实话,我娘可是仙瑶宫的人,而他,是幽萝谷的人,只要是这两门的弟子,就都知道这其中的渊源。” “知道又如何,你娘还不是委身给他当了妾。”苏坚也冷哼一声。 苏寒再摇头:“不对,此妾非彼妾,不过就是求得一个容身之所,是他对内、对外都无法交代,自行编排了一个身份给她而已,你真当他不忌惮我娘的医术?” 苏坚的眼睛再是一动,闪过一丝疑惑。 苏寒再对他扬了下头:“你说你知道我的身世是吧,说来听听,与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的。” 苏坚再笑了起来,嘴里的血顺着流了出来:“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呀,是怕宸王知道了,再休了你吗?” “对呀,怕得很呢,你成全我呀。”苏寒眼带鄙视地冷哼着。 她现在确定了,这小子与苏文斌绝对是父子,全都是一个德性。 苏坚笑声再大了些,看得牢外那些人,个个面面相觑,感觉这人就是个傻的,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萧沐庭的目光紧盯着他,此时他也动了杀机。 古暮云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阴寒,再抬眼瞟了下萧沐庭,再露出担忧之色。 “我就不告诉你,让你自己去猜想,你们之间有了隔阂,看看,被你视为珍宝的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宸王殿下,是否还会如以往一样,那般地宠着你。”苏坚大笑地道。 韵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向他砸了过去,还正中在他的额头之上。 “闭上你的臭嘴,真不要脸!”韵诗怒斥着。 江滨已经将腰刀抽出半截,眼中的冷意也加重了些,只等一下令下,就可以刀出鞘染血了。 苏寒却回手抓住了韵诗的手,再对江滨挥了挥手:“别冲动,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想得个痛快的死法,一刀咔嚓了他,怎么都觉得太便宜他了。” 苏坚被韵诗砸中了头,本就有些晕晕的,在一听她这话,眼中再闪过一丝惧意。 苏寒从韵诗手中的篮子里,拿过一杯茶,掀开盖子轻吹着热气,完全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喝了一口热茶后,她再从杯沿处缓缓的抬起眼来,如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般的凌厉。 突然她邪魅地扬起了嘴角:“苏坚,咱们打个赌,你认为知道的大事件,在我这里,都不算个事儿!” “不可能!”苏坚大吼一声。 苏寒伸手拍在桌上,着实是吓得他一激灵,以为她又要动手了呢,此时他已经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了,要是再打的话,他就得面目全非。 而且世人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苏寒却就往脸上打,真不讲武德。 苏寒目带戏谑的对他笑道:“那就赌命,你敢吗?” 苏坚的眼睛再瞪大了些,同时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从不耍赖。”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苏坚一副凌然样,嘴角扬起得意的笑道:“你根本不是父亲的亲生之女,你的母亲是怀着你入的苏府,她欺骗了父亲的情感,你的生父非是圣秦中人,而是一个别国的权贵,所以,对于父亲的养育之恩,你更应该感恩戴德,而非是恩将仇报!” “继续!”苏寒对他扬了下头。 “说完了!”苏坚一梗脖。 这可真是闪了所有人一下,全都瞪着他。 “你知道的只是这些?”苏寒轻皱脸地问,见他还很坚定的点头,她不由的脱口而出“靠”! 苏坚特别不能理解,这事还不大吗?她怎么是这个反应呢。 “你放心,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我必会好好地报答,一定给他留个全尸,让他入土为安!但你!不行!”苏寒说完,一甩袖子起身走出了牢房。 一出来,萧沐庭就将手中的大裘给她披在身上,将她搂在怀里,往牢外走。 却听苏寒一边用力跺脚,一边哼唧着:“我怎么这么想不开,和这个傻缺浪费时间,我脑子一定有病我!” 身后跟着的几人,全都抿嘴笑了起来。 古暮云却在临离开时,阴阴地看了牢中还在那里发愣的苏坚一眼。 第331章 应该会 几人移步竹荫阁,韵兰将准备好的姜糖茶给每人一碗。 萧沐庭还在好声地哄着心情不好的苏寒。 “与这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你多不值当的事。” 苏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能不生气嘛,我费了半天劲,原来他知道的就这么一点,还拿此当宝一样,前来要挟我,真是够……憋屈!” 林皓轩笑着道:“小王妃,你可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奕王也点头:“只因咱们已经全都知晓此事,而且已经想出对策,所以,在咱们看来,并非是什么大事,要是不知情呢,这无疑也是个晴天霹雳。” 苏寒轻笑一声:“如果我是自小就被呵护的长大,这个打击一定很大,或算是奕王所说的晴天霹雳,可从我的成长过程来看,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我是亲生的,那才奇怪呢。” “还真是哈,亲生的也下不去这手哇。”林皓轩也认同的道。 “果然,他还真是亲信,这种事,他都知道,可见苏文斌对于他的信任非同一般,再从他的毒技上来看,也算得上是亲传了,难怪会让苏禹如此憎恨。”萧沐庭冷哼一声。 奕王再淡然一笑:“看来,苏文斌根本没想揭发,本是想以这件事当筹码,以此来要挟小皇婶的,可他也知道,小皇婶的情况,为了不落空,也算得上是放长线,钓大鱼了。” “可想而知,当他看到宸王殿下维护和关照王妃的时候,他心中应该是很高兴的,因为这要挟的把握又多了几层。”莫颜小声地道。 兰阳沉着脸,坐在那里,只是捧着手中的姜汤默默地喝着。 林皓轩最先发现她这不寻常的样子,不由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兰阳对他轻摇了下头:“没事,我就是觉得,小皇婶真不容易,这十几年在苏府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现在好不容易有小皇叔疼爱了,怎么就会有这么多人不想她好呢……” 苏寒轻拍了下她的肩,微微一笑:“还是我徒弟心疼我,放心吧,你师父我的心胸很宽广的,而且我的志向可不在与这苏家一府人的争斗上,我还要开医馆给人治病,到时候,你可得来帮忙,打响咱们的名气。” 兰阳看向她,眼中却闪着泪光,对她点头的时候,泪就落了下来,她是真的为她觉得委屈和心疼。 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那么多的苦呢,先前用药把她毒傻了还不算,现在好些了,又来使坏,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人,给好人添堵。 萧沐庭对兰阳微笑点头:“放心吧,有小皇叔在,谁敢欺负你小皇婶呀,就算以前有人欺负过她的,过后都得还回来的。” “本就应该如此,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让他们欺负了去。”兰阳还在为苏寒抱不平。 古暮云轻点头:“小郡主说得对,凭什么!” 苏寒对他撇了下嘴:“凭什么不重要,以前也就算了,是我自己弱,没有反抗的本事,可现在,不行了,因为我有我想保护和守护的人。” 古暮云看向她后,又转头看向萧沐庭,再收回目光,轻点了下头:“有守护的人,挺好。” 萧沐庭的眉头却是一皱,看向他。 古暮云却不再说话了,垂头沉默地喝着茶。 奕王看到现在的氛围不太对,立即转开了话题。 “今天晚上,咱们要不要再去一趟驿馆。” “不去!”萧沐庭果断地摇头:“再去也无用,别把事情搞大了,如果他们真在圣秦出了意外,不是件好事。” 林皓轩点头:“还真是,现在咱们要的是平稳,你们也好先行平安的离京。” 奕王再看向萧沐庭:“可他们不会消停。”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本王从来没奢望过他们会消停,可本王从来没怕过,小手段可以用用,但不适合总用,还是当面拒绝的好。” 林皓轩皱了下眉:“小皇叔,就那位任性的五公主,您认为当面拒绝有用吗?” “她可以在自己的国家内耍性子,但在他国,就得守规矩,不然,谁给她留脸呀。”苏寒嘲讽的一笑。 “对呀,这里可是圣秦,不是她那个龙安国,她在自己的地盘可以耀武扬威,在咱们这里,可不好用,谁还惯着她不成。”兰阳也点头道。 林皓轩目带宠溺地看着她,笑道:“小郡主说得对,没人惯着她。” “本来就是嘛,好言好语,自然可以与她聊上两句,如果她想在咱们这些人面前耍威风,那是一定不行的,而且咱们可是知道的,她来圣秦和亲的事,就是抢来的,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兰阳不服气地梗了下脖。 几人都点头笑出声来,认为兰阳说得对,还真是这么回事。 古暮云这时抬起头来,看向苏寒:“师妹,师兄有一请求,不知可否能答应。” “师兄何事?”苏寒看着他。 古暮云先是点了下头的道:“我想再去地牢一趟,这个叫苏坚的一定不只会这一种毒药的配方,我想再问问。” “你可有怀疑?”苏寒问他。 古暮云点了下头:“有一个猜测,需要认证一下。” “什么猜测?”苏寒再问。 古暮云轻皱眉:“早年时,我听祖母说过,幽萝谷制毒手法独特,在师门时,也学习过一些针对于幽罗谷的毒的破解之法,而且幽萝谷中的弟子虽然不多,但每一个人的制毒用毒的手法都不相同,苏文斌会制毒,可从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册子中看,这个苏坚所用的,非他所传授的。” “啥意思,这小子还与别人学过?”苏寒皱眉。 “我也疑惑,按那个叫仇容的说法,现在幽萝谷只剩下苏文斌一人了,他算是屠了整个师门,那这个毒是出自何人之手。”古暮云反问着。 苏寒眨了眨眼,再轻咬着下唇琢磨着。 古暮云也不为难她:“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七岁时,才被苏文斌接回到苏府,跟在他身边的,那么,七岁之前,他在哪!他的生母,到底是谁。” 苏寒打了个响指后指着他:“他娘是幽萝谷的人。” “很有可能,所以,我要去求证一下,以苏文斌狠绝的性格,他定不会放过一个知情人,苏坚现在如此相信苏文斌,想来他是根本不知苏文斌真面目的,算是被蒙骗吧,如果他一旦知道真相,真的不用你动手,他自己都活不了了。”古暮云挑眉道。 “难说,对于苏文斌的子女,不可以用常人的心态来定论,师兄可以随时前去,别失望就好。”苏寒也对他挑了下眉。 看他大步离开,萧沐庭轻蔑一笑:“他定会失望。” “谁让苏家人都是奇葩呢!”苏寒也跟着撇了下嘴,可回头又皱着脸地咧了下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好像也姓苏……” 轻笑声响起。 萧沐庭立即劝慰着她:“此苏非彼苏,你本应该不姓苏。” 第332章 相公你好可爱哟 子时前,古暮云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地走出了地牢。 苏寒与萧沐庭就站在牢门前等着他,看他此时的表情,也知道,打击不小。 古暮云看着苏寒,悠悠的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苏寒坦然一笑:“我提醒过你的,不是吗,虽然我与苏文斌并非亲生父女,可在苏府这么多年的境遇,不会一点心得没有的,即便当时我还是个傻子,可也挡不住我脑子中的记忆,再加上,苏家的那几个子女的表现,还有从苏家地牢里带出来的人,是你不相信。” 古暮云摇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却没想到,一个人会自私到这个地步,让我无法想象,不能理解。” 苏寒明白的对他点头:“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此人严重的颠覆了你的三观,让你无法理解世上还有这种人,其实咱们作为一个医者,什么样的病患没见过,你把他当成狂想症的病人来看,可能心境就不同了,释然一点,错不在你,而是他们的私心和贪婪,让其心境扭曲了。” 古暮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闪动着繁杂的情感,最后轻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没看透这世间的险恶,虽然我一直都认为我看透了,可……现在才知道,非也。” 苏寒再是一笑:“境遇不同,所理解的观念就不一样,不强求谁都能理解我们的观点,也不想你们感同身受,只要能明白,我所做出的在你们看来是极端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就好,非我冷血,而是有些人,不值得我给他们留活路,这是一场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的战斗,很血腥。”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这回,我真的明白了。” “那就好,别想太多,早些回去休息吧,可能过两日,我会去医馆出诊了呢。”苏寒再对他笑了笑。 “你们不是要离京了吗?你还去出诊?”古暮云问完,就看向站在苏寒身后,一直将手搭在她肩上的萧沐庭。 他点头:“会离京,但不是现在,应该是在三月后。” “为何不马上离开,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古暮云皱眉地问道。 “本王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萧沐庭冷冷的回答后,还白了他一眼。 苏寒再对古暮云道:“还有些事没处理完,而且也要保证前期离开的人的安全,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出,我必会全力以赴。”古暮云不避讳的对苏寒道。 “还真有!”苏寒对他再是一笑。 “何事?”古暮云问道。 “明天,麻烦师兄去一趟万梅山庄,为宝庆郡王看一个病人,想来我的那副保他活命的药效也到期了,好好的把他送走,就好。”苏寒对他点头。 古暮云一点都不意外的点了下头:“没问题,那苏文斌呢,还留着有什么用。” “他可真不用咱们动手,如果这个苏坚还在他身边,那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人在我手里,苏文斌的命就等着苏夫人来收吧,咱们就别跟着抢了。”苏寒再对他一笑。 “万一她舍不得呢?要不要我帮她个忙。”古暮云挑眉问道。 “有劳!”萧沐庭也回了他一个挑眉。 古暮云再点了下头,后退了两步,很规矩地对两人施了一礼:“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苏寒这才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萧沐庭:“估计他这几日,都不会太好过。” “关我什么事,咱们该回去了。”萧沐庭将她往怀里一搂,转身带着她就走。 苏寒去扯了下他的衣袖:“我想知道,苏坚跟他说什么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当地牢里的那些守卫都是摆设呀,如果他们听不到,就是废物了。”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再伸头看了看他:“你在生气吗?” “哼!没有!”萧沐庭傲娇地不承认。 苏寒伸手指点了下他的脸蛋:“明明就有好吧,我又不瞎。” “你明知道,还与他说那么多话。”萧沐庭向她投来哀怨的目光。 苏寒轻咧了下嘴,有些不会反应了。 这位大神,此时的情况,是在……撒娇吗? “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与他走得过近,明知道我不喜欢看他盯着你的样子,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明知道……”萧沐庭突然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明知道我家殿下会吃醋!”苏寒突然接上了一句。 “对!呃!”萧沐庭顺嘴回答完,就愣了愣,马上改口:“什么吃醋,本王哪有吃醋,何为吃醋!” 而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卧寝,苏寒紧握着他的手,强拉着他进了卧房,站定在梳妆台前,指着镜子道:“看这里,这就叫吃醋。” 萧沐庭还真向镜中看去,再是一愣的皱眉,扭头看向正捂着嘴笑着的苏寒。 他突然自己也笑了起来,还直摇头。 苏寒仰着小脸的笑看着他:“相公,你好可爱哟!” “什么呀!可爱说的是女孩子,你才可爱呢,我一堂堂男子,怎么能用这个词呢。”萧沐庭故意想板着脸,却怎么都严肃不起来,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苏寒美个滋的再晃了下头:“男子也可以用可爱这个词呀,再说了,你的这种可爱,可是我专属的,你也只准在我面前才能有这种表现,万不能在别的女子面前表现,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可凶可吓人了。” 萧沐庭顿时就想到了今日在地牢内,她暴打苏坚时的样子,再挑了下眉的道。 “嗯,相公记住了,万是不会给你凶我的机会。” “这就好,对了,明日那个狗王是不是得出现了。”苏寒上前为他解着衣带。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反过来先为她来解下大裘,温柔地道:“正常的情况下是的,但他也非正常人呀。” “你干啥了?”苏寒警觉的瞪大了眼。 “也没干什么,只是听闻这位缑王自诩附庸风雅,喜好诗词歌赋,正好一位享誉圣秦的大才来了龙圆寺,他就拖着病体前往探讨去了,估计没有三日,回不了城。”萧沐庭得意的一笑。 “真有你的,那我们又可以再偷闲三日喽,那干点什么好呢?”苏寒笑眯眯地看着他。 “明日你得陪同我去赴个宴。”萧沐庭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将她头上的饰品拿了下来。 “谁呀?”苏寒从镜中看着他。 “常公子。”萧沐庭对她挑了下眉。 第333章 雅韬小筑 雅韬小筑,在京城之中可是个文雅之地。 虽然不是那种气派的酒楼,可却是城中文雅之士最喜欢来的地方。 此地可以品茗、对弈、听琴、吟诗、作画,每十日还有一次文才小比试,得头筹的作品会挂在小楼里,直到下一次的佳作选出,再由众人评选两个作品,决定输赢,看是保留还是替换。 这里来往的人很多,确显少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主要这里本就是个文雅之地,真要闹了起来,过后大家脸面都过不去,怕辱了斯文,也是因为,在这个小筑内,有三位响誉整个大陆的名气大家坐镇,而这三位的文采、书画、棋艺,可是现今为止,极少有人能与之并肩的,称其三人德高望重,一点都不为过,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敢在此造次了。 苏寒一踏入这里,就被这里的氛围给震惊了,就如步入了一所文化气息很浓重的高等学院一般。 感觉从她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带着两个字“学霸”! 而跟在她身后的兰阳却表情的更为的直接了,轻呼声就没断过,要不是有林皓轩紧握着她的手腕,这孩子能直接跑别人面前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可她依旧没闲着,扯动着林皓轩不停地问:“这个是不是那个画画很好的姓邱的……” “这位是那个出口成诗的管公子吗……长得也不好看呀,可人家文采好,是吧……” “看那个,是不是……唔……”直到林皓轩不客气地将她的嘴给捂上后,方才切断了她的声音。 萧沐庭也只微侧头,瞄了两人一眼,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兰阳果然是个小姑娘,看到惊讶的事物,还是会表现出不稳重的这一面,看看他家寒儿,就不会,一副镇定模样的跟在他身边,还真是个安静的小贵公子的模样。 直到苏寒开口问话,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些人是来逛院子的吗?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来回地溜达啥呢,这里不是写文章,画画和下棋的地方吗,他们是来巡逻的呀?怕有人偷字画?” “噗……”林皓轩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但立即又把自己的嘴捂上了,这样,他与兰阳就都一样了。 萧沐庭也不知要怎么解释,她问得也没毛病,这些人是有些太闲了,来回溜达什么。 这时从院内急匆匆地走过来一个灰布衣的和蔼老者,在见到他们时,老远就抱着拳的笑迎了过来。 “哎呀,宸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了,小老儿来晚了,殿下可莫怪呀。”老者语气轻松地笑道。 萧沐庭表情和善地对他点了下头:“邹先生这是在折煞本王吗,您老就别吓人了。” 然后他再为苏寒和兰阳介绍着:“这位就是文才大家,自号散闲居士的邹万青,邹先生。” 兰阳惊呼了一声,立即上前施了个拱手礼:“见过邹先生,久闻先生大名,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这位就是宝庆郡王所提到的爱孙女,兰阳郡主吧,别说,一身男装穿的,还真是风流倜傥呀。”邹万青挑眉一笑道。 “正是兰阳。”兰阳笑呵呵地看着他。 感觉这位大名鼎鼎的文才大学,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是平易近人。 苏寒也施了一礼:“见过邹先生。” 邹万青见她站在萧沐庭的身侧,而且两人的站位还是那种亲密关系的那种,也就有几许了然了,也不必说破。 他再是一笑:“常公子已经在雅室内等候了,几位请随老夫来。” “邹先生,这里是不是又改建了,好像是多了几间雅室。”林皓轩依旧握着兰阳的手腕,跟上几步的问道。 “小侯爷果然好眼力,年前才竣工的,也是为了方便这些才子们抒发情怀所用的,可现在看着,好像依旧不太够用,以后再说吧。”邹先生捋着胡须,一副傲娇地道。 林皓轩笑道:“要是如此看来,再扩建一条街出来都不一定够用。” 邹先生看了他一眼,摇头:“一条街可不行,那样会被人盯上的,就现在这里,也不是很太平,年前还有人想要盘查此地呢。” “谁呀!这里都敢来?”林皓轩笑问着。 “还能有谁呀,没事吃饱了撑的呗,喝二两黄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三句话,他就灰溜溜的走了,估计回到家里,得琢磨一年,能知道我在骂他什么,就不错了。”邹先生不屑地冷哼一声。 几人互看一眼,没觉得这位老先生是在吹牛。 苏寒是特别认同这话的,文人想要骂你,没点文化都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不一定知其意为何,等到解开其意,还不明白具体的深意呢,等全都明白了,估计这事都得过去好久了。 几人穿过水榭,走过长廊,最后来到了院后的一处别致的草庐前,邹万青在柴门外停了下来,对他们伸了下手。 笑道:“老夫的任务已经完成,几位,请入内。” 萧沐庭对他抱了下拳:“有劳邹先生,请便。” 邹万青再对几人施了一礼后,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兰阳伸长了脖子的看着他离开的背景,再轻嘟了下小嘴。 林皓轩目带宠溺的一笑:“怎么,你还对邹先生有什么奢求?” “邹先生的文才可是很有名气的,我这个常年不出门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想求一副字,也是长久以来的心愿,可现在见到本尊了,却不敢开这个口了。”兰阳讪讪地耸了下肩道。 林皓轩笑着点了下头,微侧头到她头顶,小声道:“过后我帮你求。” “真的吗?”兰阳惊喜的瞪大了眼。 林皓轩对她得意地挑了下眉:“当然。” “别夸口,邹先生可不一定能同意,他那倔脾气,你还不知道。”萧沐庭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林皓轩尴尬地咧了下嘴,但看到兰阳那失望的模样时,他立即拍了下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在看到兰阳感激的笑容时,他觉得什么都值了。 此时常公子从草庐中快步走出来,面带激动地对着他们深鞠一礼:“属下见过殿下,林将军。” “鸿熙不必多礼!”萧沐庭嘴角浅扬着笑意,对他点了下头。 苏寒却听出了门道,此人自称“属下”。 第334章 说来听听 几人落座后,常晋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萧沐庭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沉声问道:“可知错在哪里。” “楼中混入细作而不自知,险些酿成大祸。”常晋再回答。 “嗯!这是一条,还有吗?”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常晋犹豫了一下后,再道:“属下已经责令对于所有阁中产业的人员进行清查。” “四年,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个可轰动一时的花魁,要说你没功劳,也不对,而她却在这四年里,所得到的消息只是表面能让外界知道的,你错在何处。”萧沐庭的眼中有了笑意,嘴角也扬了起来。 “呃……”常晋愣了愣后抬起头来看向他。 萧沐庭对他轻挥了下手:“起来吧,怎么也是堂堂风掣阁的副阁主,怎么对自己的办事能力这么不自信。” 常晋再看到林皓林对他笑着点头后,方才站起身来,可依旧站在那里。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站在这里与本王对话吗?连杯茶都不舍得给我们喝?”萧沐庭语气轻松地问。 常晋立即回过神来,向侧室伸了下手:“属下早就准备好了,殿下请。” 萧沐庭起身,顺手还扶起了苏寒,两人一起向侧室走去。 林皓轩轻拍了下常晋的肩:“你也太小心了些,都生疏了。” “太长时间没见过殿下了,这是正常的反应。”常晋挥开他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兰阳这时再扯住林皓轩的衣袖,指着常晋:“原来,你们认识呀。” “当然,相识可是多年了。”林皓轩对她挑眉一笑。 “那这么说,魏语堂的那件事,就是事先……唔……”兰阳眼睛转动了下后,恍然的说了一半,就被林皓轩给捂住了嘴。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不可说明。” 兰阳明白地点了下头,可他此时靠得过近,也让她的小脸升起了红晕。 林皓轩看到她这般小模样,心下欢喜,在放开手时,看似无意地轻抚了下她的脸蛋,再将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捻着,嘴角扬起喜悦的笑意。 萧沐庭喝了一口常晋所煮的茶,很是满意地点了下头:“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不错。” “多谢殿下,王妃也尝尝。”常晋手执衣袖口的对着苏寒面前的茶伸着手。 苏寒抬眼看向他,不由一笑:“原来常公子已经知道了。” 常晋笑了笑:“属下也是前日得到的消息,得知今日王妃会来,却未成想到,原来王妃与回春堂的沐神医,是同一个人,还是让属下意外的。” 他再看向萧沐庭道:“殿下,属下会于明日一早离开京城,还有什么吩咐,属下全力相办。” “对于阁中的事,你还是要再上些心的,虽然这段时间的消息传来的都很及时,不过也有遗漏的地方,你也说了,对阁中人员的清理,是有必要的,继续执行就好。”萧沐庭明显是不太严苛,只是随意地道。 “属下明白,对了,开年后,已经将今年上半年的各地经费都拨过去了,不过玄甲军的经费今年申报时,多出了十万两,暂未支付。”常晋再倒上两杯茶,分别放在了林皓轩和兰阳的面前。 “玄甲军的经费是过高了些,只因他们所处的环境不同,而且装备也与他军有别,只是战甲方面就比别处要多出很多费用,你再想想办法吧,还是要保障他们的开销。”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属下明白,回阁后,再与莫副阁主商量一下,不过莫副阁主的意思,还是想要再精简一下,免得各军中有懈怠的现象。”常晋认真思索地道。 萧沐庭看着他,轻笑一声:“鸿熙,有些事你自可做主,无需与她商量,你们分工不同,各自管的事物也不同,尊重可以有,但也不能太过,可明白?” 常晋立即点头:“属下明白,但莫副阁主还是很睿智的,属下也是想听听她的意见,决定当然还是属下来下达。”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再摇了下头:“本王将你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你应该明白其用意,有些事,挑明了说,也无不可,你总是如此,她真的能明白?” 林皓轩也接话:“就是,万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岂不是要等一辈子?” 常晋苦笑一声:“不会的,是鸿熙觉得配不上她。” 萧沐庭和林皓轩不客气地都白了他一眼,扭头不再多说什么。 苏寒这时伸头到兰阳耳边,小声的问道:“他不是叫常晋吗?为何他们叫他鸿熙呀?” 兰阳回头附在她的耳边道:“姓常,名晋,字鸿熙,不冲突,常晋,常鸿熙都是他,只是鸿熙这个字,就是长尊与平辈人之间的称呼。” “哦……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苏寒恍然的点了点头。 萧沐庭再道:“原本那三军的地盘,你可收了,别让他们回来时,没地方可去。”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归来,必如以前一样。”常晋再对他点了下头。 林皓轩这时笑道:“鸿熙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对了,那个龙安国五公主,是怎么回事?” 常晋再抬眼看了下萧沐庭,在看他也微点头后,方才回答:“她于三年前,在城野关之战时,见过殿下一面,扬言此生非殿下不嫁,她现已年过十九,却一直不选驸马,龙安国皇帝景川柏也拿她无法,这次本应是龙安国九公主,年仅十五的照阳公主前来和亲的,但却在临来时,突然就换人了。” “她就没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林皓轩轻皱眉地问道。 常晋看了他一眼后,嘴角扬起嘲讽似的笑意:“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挺精彩。” “那就说来听听呀。”林皓轩来了兴致的还向桌前凑了凑。 苏寒突然开口:“你等会儿,你说五公主多大?” “十,十九。”常晋愣了下的回答。 苏寒再猛然地看向萧沐庭:“她十九,比我还大,那么这么说,她跟着他去龙安时,那人是有妻室的,她还是当妾呀。” 萧沐庭皱了皱眉地看向常晋:“景川柏好像是没皇后,是吧。” 常晋点头:“对,没有皇后,皇后的位置一直是空缺的。” “啥意思?”苏寒皱着脸地看向萧沐庭。 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有可能,这个皇后之位就是她的,而你,是嫡出,所有皇子、公主,全都是庶出。” “啊?那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对她很重情重义的,是吧?”苏寒板着小脸,轻眯了下眼睛。 萧沐庭立即摇头,马上回答:“当然不是!” 即便如此,依旧得到了苏寒的白眼。 第335章 一直做梦吧 常晋还是将宝硕公主景丹蕾的事讲了一下。 “听闻,这位五公主之所以会受到景川柏的宠爱,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而且自小就有股子灵力劲儿,更是在调皮淘气后,认错时,让景川柏不怒反笑,时间一长,宫里的人也都知道,当今皇上疼爱这位五公主,自然也都娇惯着她,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她那一身的娇贵病了。” “而且,这位五公主特别会看人下菜碟,当着宠爱她的父皇一个样,往往会表现出机灵、可爱、活泼的一面,可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往往是骄横跋扈,阴狠无比,目中无人的样子,听传同为宫中的姐妹可没少被她教训,但对于那几位皇子兄弟们,却个个面上有笑意,很是听话乖巧的模样。” “嗯,确实如此,好在那位狗王没被她欺瞒过去,他好像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了。”苏寒轻点了点头。 另外三人在认同地点头时,常晋却傻愣住地瞪着眼,一脸懵样。 林皓轩看到后,立即解释了一下:“王妃说的狗王,就是龙安国的缑王景宏琪。” 常晋再是一愣,扭头也喷笑出声。 苏寒却轻咧了下嘴,对萧沐庭道:“这人的反应弧度有点长呀。” “什么意思?”萧沐庭问道。 苏寒轻挥了下手:“专业术语,你不懂。” 萧沐庭却一点不气地轻耸了下肩。 苏寒再对着常晋扬了下头:“常公子你别光顾着笑,再说说,她还有什么故事。” 常晋轻咳了两声,算是缓下情绪后,才道:“她还特别喜欢拆散别人姻缘的嗜好。” “啊?这叫什么嗜好,这不是缺德嘛……”兰阳皱着小脸的道。 常晋对她笑了笑:“小郡主说得对,实属缺德,原本她是因为看不惯长公主与大驸马,因一些琐碎事吵架,回到宫内与其母妃哭诉,所以为了给其长姐出头,而迫使两人和离了,可后来,就演变成了,见一对拆一对的结果,二公主与二驸马人家可是琴瑟和鸣,两人恩爱得很,而且育有两儿一女了,她非说二驸马对二公主不忠,派了御林军闯入了二驸马府中,把人给押进了天牢,二公主哭求了龙安国皇帝,方才给放了出来,为此二公主与她吵了起来,并动手将她给打了,她怀恨在心的,竟然找人把二驸马给害死了。” “这叫什么事呀,那龙安国的皇帝也不闻不问吗,这可是杀人呀。”兰阳瞪大了眼的问。 常晋轻摇了下头:“还真没处罚她,只因二驸马在外出时马车失控而身亡。” “她给制造成了一起意外?”苏寒皱眉道。 常晋再点头:“证据不足,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法定她的罪,接下来,就是三公主、四公主,这两人没嫁成驸马,而所选的准驸马就都出了意外,一个被外派到边境驻守时遇险而亡,一个在府遭贼而被杀,整个龙安国的人,全都盛传,这龙安国的公主可不能娶,命难保。” 林皓轩嘲讽地笑着:“还真是,难怪呢,会把自家公主往外送,合着是在本国嫁不出去了。” “对,所以,龙安国就将三公主送到了西元国和亲了,四公主也被送到了南燕国和亲,都是在一年前的事。”常晋对他点了下头。 “她来咱们圣秦国,估计她要是离开了龙安国后,那国内的公主应该可以嫁给本国人了吧。”兰阳再问。 常晋笑着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要想让龙安国的那些人转变想法,也得有个成功出嫁的人,才行呀。” 苏寒轻点了下头:“此人初步判定,有心理疾病,可能是从她长姐的婚姻不幸福所产生的扭曲想法,认为这所有与公主成婚的人,都不会让公主们得到幸福,要按理说,她也是个惧怕婚姻的人,可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嫁殿下你呢?” 萧沐庭立即摇头:“我怎么知道,她说见过本王,可本王却没见过她,只是那日咱们一起站在驿馆窗外听过她的声音,也没见过真面目,她的想法,本王怎么可能知道。” 苏寒抬眼看着正用茶杯抵在唇边,强烈掩饰着紧张情绪的萧沐庭一眼,轻摇了下头的再垂眸沉思起来。 而对面的三人,却都强忍着笑意,不敢笑出声来,憋得脸通红。 萧沐庭这求生欲着实是强呀。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这个景丹蕾的作法,还真让人挺不能理解的。 苏寒这时突然拍了下手,指着萧沐庭。 而他不由的身体向后倾着,紧张地看着她。 “我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我可没招惹过她,我都不认识她。”萧沐庭急急地阐明自己的立场。 苏寒对他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说,我知道她为什么盯上你了,因为英雄情结。” “什么!”萧沐庭皱眉地问道。 林皓轩和兰阳也愣了愣,兰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用力地点头:“这个很有可能!” 林皓轩和常晋再看向兰阳,林皓轩再问:“什么可能。” “小皇婶说了,英雄情结嘛,就是女孩子都很喜欢和向往英雄嘛,当时小皇叔虽然是敌军,可小皇叔帅呀,立于马上,手拿长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英雄盖世的样子,直接就被她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再放眼整个龙安国,哪里能找出一个与小皇叔相媲美的,所以,她就认定了小皇叔了呗。”兰阳很用力地在解释着。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苏寒点头的道。 “那她就一直做梦吧,与本王一点关系没有。”萧沐庭对苏寒挑眉挤眼的,证明着自己的立场。 常晋是真的看明白了,萧沐庭有多在乎这个小王妃了。 可同时,他也在为另一个人担心着,如果她知道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萧沐庭多看一眼,都无法靠近他的心,而在她认为,这就是萧沐庭本性所致,当她看到此时萧沐庭是多在乎另一个女人时,会是什么感想。 她会不会就此死心,放眼看向身边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人。 还是会,继续认她的那个死理儿,依旧目不转睛的继续守在他的身边呢。 第336章 刻在心骨上 苏寒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擦着头发,可就只是头边的那一小缕,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而不自知。 萧沐庭洗漱完毕走出来时,正看到她这个模样。 立即上前来,抢过她手中的毛巾,再推她进了内室换上一件干净的袭衣,这才扶她走了出来,按她坐在床边上,动手为她绞干头发。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头发都湿了衣服,现在的天气依旧还冷着呢,这样会着凉的。”他语带责备地道。 苏寒撅着嘴地挑了下眉:“我是在想常公子的话,他不是说了吗,仙瑶宫主是个特别记仇的人,只因洛芷卉的关系,宫主就下令所有仙瑶宫的弟子不准进入龙安国境内行医,但下毒却是可以的,他如此的疾恶如仇,真的会因为我的原因,而为龙安国的太后诊病吗?” 萧沐庭停下手中的动作,再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巴,伸头看着她。 “寒儿,咱可是说好的,这门亲,咱是可以不认的,你根本不必想那么多,而且我可不允许你用自己来换取别人想要的东西,绝对不行。”萧沐庭认真而严肃地道。 苏寒对他眨了眨眼后,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光知道怎么行,你必须保证,绝不这样想,更不能这样做,懂吗。”萧沐庭没有放开她下巴的意思,强势地对她瞪了下眼。 苏寒再是一笑:“懂了,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但想想总没坏处吧,你不是说过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我得知道他们的想法,这样才能有相应的对策不是,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牵着我鼻子走吧,那我多被动呀。” 萧沐庭从身后轻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蹭了两下:“反正你记住,你可不是一个人,你是有相公的人,总不能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人,舍弃了我吧,那我岂不是更可怜。” 苏寒心里都甜冒泡了,可她还是抬眼瞄着他:“你怎么就可怜了,你可是这圣秦帝国的亲王,尊贵无比得很。” “自然是可怜的,虽然我有这个身份,可算来算去,现在我除了你,就没有亲人了,我不可怜嘛?”萧沐庭故意沉闷着声音道。 苏寒不由叹了口气:“要这样说来,那咱俩还真一样,我也没有亲人,只有你了。” “所以呀,你不能舍弃我,我更不会放开你,以后我们要相互扶持,握紧彼此的手,一路走下去,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可以离开彼此,好不好。”萧沐庭柔声地道。 苏寒笑出声来,轻点了下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哟,不然,我可是会下毒手的。” “自然是不会给娘子这个机会,这么优厚的待遇,你就留给那些想算计咱们的仇人吧,不过相公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想法,对于龙安国也好,仙瑶宫也罢,虽然这两处都是你以前并没有接触过的地方,可毕竟是有血亲关系的,你要怎么办?”萧沐庭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蹭着。 苏寒深吸了口气的道:“相公,如果我说,根本不想理会这两边的事,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很冷血的人?” 萧沐庭摇头:“不会!” “说真的,我是对这两边一点情感都没有,完全就是陌生的,就说仙瑶宫吧,如果不是有白清阳那个老头非逼着我认他当师父,或是说,我不那么想从他那里学到些东西,想来,我也不会与仙瑶宫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已经把唯一有联系的洛芷卉都交还给他们了,不是吗?”苏寒轻皱眉的道。 “是。”萧沐庭轻点头。 “再说龙安国,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要不是你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国家的存在,要知道,我活了十六年,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个生父在,而且我受苦的时候,也没有一个所谓的亲人出现,可为什么,在我现在不傻了,病好了,突然就有人出现了呢?”苏寒依旧紧皱眉的道。 萧沐庭搂着她的手臂,再用了些力,将她整个人都搂抱在怀里,心疼着怀里的这个小人儿。 “相公,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根本一点不想与这些人有一丁点的瓜葛,如果可以当做不相识的话,我才高兴呢。”苏寒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轻蹭了两下。 萧沐庭轻笑一声:“那咱就全当不认识这些不相干的人,相公带着你去过好日子去,爱谁死谁死,与咱们无关。” “可我就怕他们主动上门来找茬呀,如果再因得不到咱们的回应而反咬一口,四处宣扬我的身份,让你身处危机的话,那我可怎么办呀。”苏寒无助地再次皱起小脸来。 萧沐庭再抬起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爱妃,你看你相公我,是那么弱的人吗。” “人家用的是阴招,你怎么办,正面回应都找不到人,不承认的话,又会被人诟病,诋毁你的名声,那你多憋屈呀。”苏寒为他抱不平地道。 萧沐庭不以为然的一笑:“可你相公我,原本的名声就没好到哪里去呀,外界可是传你相公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我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战场之上,本王从来不要俘虏,如果这样看来,我也没什么好名声呀。”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这是在保卫国家,护佑百姓,可要是用我与龙安国的身份来说,那可就是通敌卖国了,不一样的嘛。”苏寒感觉他没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可你不是呀,你只是苏文斌,苏太医的庶五女,苏家小五,你什么时候成了龙安国的公主了,如果你是的话,为何会在苏府,无人问津了十五年呢?丫头,死无对证的事,他们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是呢。”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对哟,没证据呀,可要是如此的话,会不会有人嘲笑你的王妃身份低呀?”苏寒又担心的看着他。 “苏寒,你给我记住,你只能是我萧沐庭的娘子,是宸王的正妃,你根本不用有母家的加持,更无需什么背景来提高你的身份,你就是我萧沐庭一生唯一的妻子,此生都不会变。”萧沐庭坚定地道。 苏寒在他怀里扬起了笑意:“相公,这话真好听。” “好听你就记在心里,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萧沐庭半生戎马,此生唯一看重的就是信守承诺,今日所说的每个字,都是对你的承诺,一生不变,你可要牢牢的记住。”萧沐庭抬起她的头,郑重又严肃的道。 苏寒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认真的盯着她,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让她心驰神往。 不由地向前靠去,当她的红唇与他的唇相触后,她这才低语道:“你的承诺我刻在心骨之上,我苏寒一生没有远大理想,只想携手与我的相公并肩走完一生,至死方休。” 萧沐庭不需再听下去,有她的这句话,足矣,他深情地亲吻着她,以行动来回应他此时的感动。 第337章 去意已决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萧沐升病逝了。 宝庆郡王府正在办丧事。 两人驱车来到了宝庆郡王府,在灵堂上给萧沐升上了香后,就被下人送到了后堂的暖阁。 宝庆郡王面容严肃,对前来悼念的宾客答谢着。 在看到两人时,他轻点了下头。 “皇叔,节哀。”萧沐庭道。 宝庆郡王点头:“升儿的这个病,也是众所周知的,他能挺过这个年,已经很不容易了,走了也好,免得再受这病痛之苦,解脱了……” 其他悼念的宾客也只有叹息的份。 这时,坐在椅中的礼部陈尚书却道:“郡王殿下,本官也确实是听闻萧侍郎有病在身,而且年前就已经不能上衙了,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严重,而且太医院中所记录的病况,却不是很严重,怎么这么突然呢?” 宝庆郡王看向他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陈尚书的意思是说,本郡王在隐瞒了?陈尚书可知,萧沐升是本郡王的什么人。”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郡王殿下是不是会错意了,本官也就是询问一下,原本也没见萧侍郎有什么异样,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而且好像是在他生辰时,所发现的,而且还是宸王妃所诊出来的,可有此事?”陈尚书一副笑脸地问道。 宝庆郡王脸显怒意,却听萧沐庭道:“陈尚书是在质疑本王的王妃诊断有误?可陈尚书不是已经翻看过太医院的病案记录了吗,不知太医院的病案中,所记录的,是什么病症?” 陈尚书笑着回答:“宸王殿下不必动怒,下官也只是奉皇上之命询问一下罢了,太医院的病案中,所记录的是,脏腑脾胃之内的病灶恶变,具体也没有什么呀。” “那陈尚书在来询问宝庆郡王前,可有先请教过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就病案所记录的病况,是个什么病。”萧沐庭语气淡漠的问道。 陈尚书依旧笑容可掬地回答:“问是问过了,不过所说的也只是微重,但却没说,会致死。” 萧沐庭突然伸手指向门口,再轻轻地勾了下手指:“来,刘院首,你来与陈尚书详细的说明一下,萧沐升的病况,会不会致死,何时会死。” 刘院首快步地上前来,先与他们见了礼后,再看向陈尚书,一脸无奈的道:“陈尚书,先前不是与您说明过了吗,萧侍郎的病很严重,整个胃部都已经坏透了,早在三个月前,萧侍郎已经无法自主进食了,要是按太医院的判定,萧侍郎会在十一月份左右就已经……他现在才离开,也算是奇迹了,估计还是有高人在帮他续命的,你怎么还问呢。” 萧沐庭嘲讽地冷哼一声:“原来,陈尚书是在明知故问呐。” 宝庆郡王一拍身边的桌子,瞪着陈尚书:“陈国栋,本郡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本郡王,吾儿刚刚过逝,你就如此质问本郡王,如果你是真不懂,本郡王还能谅解你的无知,可你是明知故问,故意来此刁难本郡王,你真当你可以平息本郡王的怒意?” 陈尚书立即起身深鞠一礼:“宝庆郡王,本官来此悼念绝对是真心的,可身为圣秦朝臣,本官也有使命在身,奉了皇命,也不得不提出这一问,如有不妥之处,还望郡王殿下谅解,本官也是无奈之举呀。” 宝庆郡王指着他:“陈国栋,你当本郡王是傻子吗,你自己的错就自己认,你搬出皇上来,以为本郡王就可以饶过你吗,本郡王可是皇上的亲皇叔,皇上是什么品性,本郡王还不知道,他是断然不会在本郡王丧失爱子的时候,来如此羞辱本王的,陈国栋,你以权谋私,诬陷当今圣上,你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满门抄斩!”萧沐庭慵懒地道。 “来人,将陈国栋给本郡王拿下,待到吾儿发丧后,咱们再去面圣。”宝庆郡王大吼了一声。 立即从门外冲进来五、六个家丁,根本不听陈尚书在那里辩解,直接将人敲晕后,拖了出去。 屋内的宾客见此情景也都咽了咽嗓子。 老臣都听说过,宝庆郡王的脾气向来不好,可有些新朝臣是在皇上继位后,方才入朝为官的,而那时的宝庆郡王已经收敛了锋芒,他们自是没见识过的。 不过他们也没觉得这次宝庆郡王做得过分了,心中都在为他报不平,亲儿刚刚病逝,却来这么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来,任谁也不可能再好脾气的。 萧沐庭已经在轻声的劝慰着宝庆郡王了,可看他那样子,没怎么消气。 萧沐升于第二天就下葬了,因其生父母还健在,只能先安置于保安园的一处山头。 紧接着,宝庆郡王就拎着那位礼部的陈尚书进宫去讨要说法了。 皇上见此情况,也不能承认是他派陈尚书去询问的,本是想给宝庆郡王添添堵的,也是因为他一直都很介怀当年萧沐升在皇宫寄养期间,夺了他母妃对自己的关爱之恨。 可没成想,这个陈国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废物一个,这点小事让他办成这样,还真让他无法救他了。 于是,他为了平息宝庆郡王的怒气,就罚了陈国栋的俸禄,可宝庆郡王却不干,非要治陈国栋藐视皇族之罪。 看到宝庆郡王如此可硬的态度,皇上有下不来台了,一时间,就僵在了那里。 宝庆郡王看着皇上,一脸失望的摇头:“皇上,本郡王可是先皇所亲封的郡王,想当年,本王也是为了圣秦帝国出过汗马功劳的,现如今老了,皇上是看本郡王无用了,行,那这人皇上就留用吧,不过本郡王可得提醒一下皇上,有些人有些事,办得多了,就更加的熟络了,今日他说是奉了皇上之命前往皇室成员府中进行羞辱,明日他就会仰仗着所谓的圣意,对于其他皇室成员进行诋毁,皇家威严何存,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刚要说话,宝庆郡王却一挥手:“本郡王老了,也无意再给皇上添麻烦了,升儿死了,皇叔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境,想必皇上也无法体会,多说无益,今日老臣就在此告个假,请皇上开恩,允许老臣带着家眷离京散心,不想再留在那里,回想过往的时光,还望皇上应允。” “皇叔呀……”皇上面露难过之色,可心中却笑出了猪叫声,他是真没觉得,就眼前这个老匹夫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正如他所说,再威猛,也是个老家伙了,还能活几日。 他也只能表现出体恤的姿态,应允了宝庆郡王的请求,看着他愤怒的甩袖离开大殿,嘴角却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宝庆郡王都出宫门后,在登上马车前,再扭头看了一眼这威严的皇宫,再坚定的一甩头,去意已决,不再犹豫。 第338章 定情信物 萧沐庭与苏寒一起,在城门外送行宝庆郡王一府离京。 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众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兰阳将头靠在苏寒的肩头上,眼中闪着泪影,完全就是舍不得的模样。 苏寒的双手被宝庆郡王妃紧紧的握着:“王妃,一定要好好保重,皇婶先行一步,去那边打理一下,你们也要尽快的过来。” “放心吧皇婶,我们随后就到。”苏寒对她点了点头。 宝庆郡王妃依旧担心地道:“京城的风已经起了,他不会那么顺利的让你们离开,必会给你们添些堵的,不还有个龙安国的和亲公主嘛,你可要小心了。” 苏寒点头:“知道了,这些事,也要看殿下的意思,他的心如果是坚定的,我就不必理会。”说着她再贼溜溜的小模样靠在她的耳边道:“我可以装傻的教训那些不开眼的人,反正她们再生气,也不能怪我这个傻子。” 宝庆郡王妃轻笑着再拍了下她的手背:“话是那么说,一定不能让自己被欺负了去才好,有事就往宸王身后躲,这些人怕他的,自是不敢再造次。” 苏寒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皇婶,你快点呗,不然,我自己在那边真的没意思,会想你们的。”兰阳郡主可怜巴巴的样子。 苏寒笑着摸了下她的小脸:“你在那边可闲不住,要知道,在他们身边,只有你一个会医术的人了,你嫂嫂马上就要生产了,你必须要保障她的顺利产下一个白胖胖的孩子才行,这路途不近,你要照看的可不少呢。” “我知道的,我定会尽力的。”兰阳点头道。 “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小林子的,想他可不敢朝三暮四的,就算我不说,你小皇叔也不会允许的。”苏寒再对她笑道。 兰阳的脸顿时红成一片,还不好意思的躲到了宝庆郡王妃的身后。 反是惹来她们的笑声,苏寒再看向宝庆郡王妃:“看来,兰阳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不如这次见到鄑阳侯的时候,就订下来吧。” 宝庆郡王妃点头:“是的呢,订下来就安心了,等到小侯爷一到,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 “那也太急了吧,这嫁妆什么的,还没准备呢。”苏寒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 “早就备好了。”宝庆郡王笑道。 兰阳那边更是娇羞的对苏寒笑着。 而在另一边,萧沐庭与宝庆郡王道:“皇叔先行一步,侄儿随后就到。” “你也留点心,他的贪心可非一般,就怕他在看到那三军之后,再扣下你不放。”宝庆郡王担心地看着他。 “不会,他不放,本王也不放,他耗不起,本王却可以。”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宇。 宝庆郡王点了下头,面上再涌起一丝悲切:“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本王在这里,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要走的。” “皇叔,也非你想的那样,不过是另行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罢了,这里,依旧可以再回来。”萧沐庭安慰着他。 这一次进宫,可算是彻底伤透了宝庆郡王的心,将他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情缘都粉碎了,也算是伤心离去吧。 宝庆郡王摇了摇头:“不必了,想你皇叔我庆这辈子算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乡遥祭先祖也是一样,只望他可以收敛些,莫将身边的人全都伤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才好。” “皇叔操心过头了,他的想法咱们不懂,也不必懂,咱们现在要关心的,是落脚之地的事,想必萧沐海早就将那边打理好了,就等皇叔带着全家过去,一家团聚了。”萧沐庭对他微点了下头。 宝庆郡王却惨然一笑,再转头轻叹了口气,忧声地道:“一家团聚,可家人已经不全了,如何团聚。” 萧沐庭轻皱了下眉:“皇叔……” 宝庆郡王立即再对他挥了下手,故作轻松地道:“没事,就是人老了,感慨就多了,不过皇叔还是要说一句,萧沐升的事,是他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你莫要往自己身上再背债了,可明懂了,皇叔就在苍阙郡百凤城中等你们来。” 萧沐庭心中涌起暖意地对他点了下头:“是,皇叔,必不会让会你久等。” “这就好,皇叔可是盼着你带我这个老头子,去逛海呢。”宝庆郡王再拍了拍他的肩。 “定会如皇叔所愿!”萧沐庭对他笑着点头。 这时城门处再奔出一骑,林皓轩急驰而来,再勒马于他们面前,潇洒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直奔到宝庆郡王面前,抱拳施礼。 他再将身上的包裹拿下来,双手托举于宝庆郡王的面前。 “郡王爷,麻烦您了,将这交给家父,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林皓轩对他笑道。 宝庆郡王接过后点头:“嗯!一定转交到鄑阳侯手中。” 林皓轩再咧嘴一笑:“多谢郡王爷,那我先过去了。” 说着再施了一礼,转身大步的走向兰阳那边,再对宝庆郡王妃施了一礼:“郡王妃见谅,我与郡主说两句话。” “去说吧。”宝庆郡王妃明白地笑着点头,还轻推了下站在她身边的兰阳,看着她害羞地被林皓轩拉走,满眼都是笑意。 “小林子是个靠谱的人,又年少有为,兰阳真有眼光。”苏寒也伸着脖子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兰阳这孩子自小就苦,只要她能有个好归宿,我这个当外婆的也算是放心了,也对得起她那短命的母亲,我那苦命的女儿了。”宝庆郡王妃眼中带着泪的点头。 “放心吧,兰阳定会幸福的。”苏寒对她笑着。 林皓轩将兰阳拉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通体的鲜红的鹏鸟展翅的玉佩,放在了兰阳的手中,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这是我林家的传家之宝,也是父侯与母亲的定情之物,父侯说过,遇到自己喜欢的,想要厮守一生的女子,就可将其交付,现在我林皓轩将此物交付与你,望你好好保管,半年内,我定会去娶你!”林皓轩郑重地道。 兰阳眼中含着幸福的泪水,用力地点头:“兰阳一定细心保管,我定等你回来。” 这边两人情意正浓,那边看热闹的几人,却都笑出声来,宝庆郡王还拍着萧沐庭的肩:“看我孙女,眼光就是好,林家这小子,打小本王看着就有出息,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萧沐庭挑眉点头:“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 宝庆郡王妃这边高兴地直抹泪:“我家兰阳这回可有个好归宿了。” 苏寒也得意的一笑:“那是当然,兰阳可是我徒弟!” 三人并肩站在城门前,目送着车队行远。 第339章 小傻子喜欢什么 就在回到府门口时,缑王景宏琪也到了。 他生怕这次再不让进府,急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奔了过来,抱着拳的大声道:“龙安国缑王景宏琪拜会宸王殿下!” 苏寒在马车中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再嫌弃的咧了下嘴。 萧沐庭笑着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起身打开车门时,却是目光凌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缑王,本王好像与你并无过节,为何如此步步紧逼?”他冷声道。 景靖琪立即再上前一步道:“宸王殿下误会了,小王来此,就是想求与宸王妃见上一面的,还望宸王殿下应允。” 萧沐庭下了马车,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打量着他,沉着脸地道:“缑王可是龙安国的皇子,为何一来圣秦国京城之地,不去拜见圣秦的皇帝陛下,反跑到本王这里,多次求见王妃,你认识她?” 景靖琪再轻抱了下拳:“小王与宸王妃算是认识。” “什么叫算是认识啊,认识就是认识,不相识就是不相识,你这个狗王是来挑事的吧,就见不得我家殿下对我好是不是,胡乱的在这里说什么呢,我可不认识你啊。”苏寒猛然掀起车门帘,露出头来,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景靖琪惊讶地看向她,立即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更大了些,而且由原本的疑惑已经变成了惊喜。 苏寒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后,就站在马车上,准备要往车下跳。 萧沐庭立即伸手过来,阻止着她:“莫跳,本王抱你下来!” 苏寒立即换上甜甜的笑容,向他张开了手臂:“我可以飞一下下的。” “飞可不是这样飞的,等本王带你飞,听到没有?”萧沐庭宠溺地对她摇了下头,上前一步地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只手还指着景靖琪:“我可不认识他,你可别让他给糊弄了。” 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本王自然知道你与他不相识,本王没让他糊弄住。” “那就好。”苏寒这才放心的点了下头。 猛然再扭回身,看向还一直盯着她的景靖琪:“你莫要在这里糊弄我家殿下,我家殿下聪明着呢!小心你露了馅,被打个八十大板,屁股就得开花!哼!” 所有站在府门口的侍卫和家丁没一个不抿嘴笑的,同时也轻蔑地看向已经傻愣在那里的景靖琪。 随着景靖琪而来的他的侍卫却不高兴了,立即上前来想找回场子。 “放肆!怎么与缑王殿下说话呢!”一个侍卫用刀指着苏寒。 话音一落,突然劲风袭来,他本能的举刀去挡,在相触之时,握刀的手臂就是一麻,同时听到他的闷哼之声后,整个人后退了足有五步之多。 当他站定后,才看清站在苏寒身边,一手握剑,一手背在身后的白衣锦袍的林皓轩,正一脸冷寒的瞪着他。 “敢对宸王妃出言不敬的,没要你的命,也是看在你是龙安国缑王的面子,你胆敢再说一句,就让你长眠于圣秦国,永远别想再回老家。”林皓轩冷冷的道。 景靖琪再上前一步,抱拳道:“宸王殿下,是下人无状,还请见谅。” “缑王,这里可是圣秦国的皇城,不是你们那龙安国境内,你还是约束好你的手下人,别给你这个本不在使团名单中的王爷惹出事端来,要知道,你是私访于圣秦的,就算死在这里,也可按细作处理。”萧沐庭冷声的道。 “小王明白,还请宸王殿下行个方便,就让小王与宸王妃说上几句话吧。”景靖琪立即放低姿态,一副相求的架势。 “不说,我可不与你说话,我都不认识你,说什么,你别想哄骗于我,多少好吃的都不行,就算你拿龙肉来换,都不行,不听,我不听。”苏寒立即大声地叫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摆手的,而且还转身地藏到了萧沐庭的身后,感觉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萧沐庭紧抓着苏寒的手腕,再冷眼的看向已经被苏寒这架势弄愣的景靖琪。 “你想看的,就是这个?那你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别等着本王发火!”萧沐庭厉声道。 景靖琪不解地看向他,再摇头:“宸王殿下,小,小妹她,这她这是……” 突然苏寒甩开了萧沐庭的手,双手捂着耳朵地就往府门口跑去:“我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王八下蛋,不理,不理,骂你自己……”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她一路跑,一泡脚地冲进了府门,没了踪影。 萧沐庭刚要追上去,又被景靖琪给拦住了,还指着府门口的方向:“宸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呀……” “滚!”萧沐庭目光凌厉地瞪着他,阴阴地道!大袖一挥,他就后退了三步,让出路来,眼前再是一花,萧沐庭已经消失了,也只看到府门处那一闪而过的衣袍边角。 他再上要前,林皓轩已经举起手中的剑,身后也呼啦一下整齐地站了两排宸王府的侍卫,将府门给挡住了。 林皓轩严肃地看着他,淡淡地道:“缑王请自重,宸王殿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如果缑王不想要命了,在下可以成全你。” “本王只是想知道,宸王妃刚刚,这是……为什么会这样。”缑王瞪大了眼的指着府门的方向。 林皓轩邪扬了下嘴角:“缑王如果真想知道的话,不如去一趟苏府,问问那个苏文斌,不就知道了,不送!” 他潇洒地转身,身后侍卫马上让出一条路来,他背着手大步地走进了府门,侍卫们也都跟了进去。 景靖琪就这样,看着宸王府的大门重重的关上。 在他转身时,嘴角扬起了冷冷的笑意,目光也闪着一片阴寒的冷意,上了马车后,吩咐道:“去苏府!” 拐出街口后,那个被林皓轩打过的侍卫,问着他:“殿下,这宸王府的人也太不给您面子了,要不要属下教训一下他们。” “你有那个本事,就去,不过别闹得太大,怎么也是在人家地盘上,闹大了,不好收场。”景靖琪坐在马车上,嘴角扬着嘲讽而轻蔑的笑意。 “属下明白!”那个侍卫轻笑一声的道。 “她果然是个傻子,哼!看来,本王还是有希望的。”景靖琪轻笑道:“傻子就是傻子,刚刚都已经告诉本王了,用什么可以骗她答应再见本王,赖琸马上派人去打听一下,这城中好吃的铺子,最好也探查一下,这个小傻子喜欢吃什么。” “属下立即吩咐下去。”那个侍卫马上回答。 第340章 乐开了花 景宏琪自认为高贵无比的坐在苏宅那寒酸的前厅之中。 手中的茶,让他已经嫌弃到了极点。 他却可以装着优雅的模样。 苏夫人不明白,这个他国的王爷怎么会来造访苏府,而且在看到了苏文斌现在的近况后,还能坐在这里喝茶,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景宏琪和蔼的一笑:“苏夫人,苏大人现在的情况,看似很严重,就没请太医院的众位太医给瞧瞧,怎么他也是这太医院的人,这般不顾同僚,也不太好吧。” 苏夫人微微一笑:“缑王是龙安国的亲王,不知情是理所当然的,不怪您,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是来给老爷看过的,可老爷这个病正如王爷所说,是很严重,治愈的可能性不大,能保住现在依旧活命,已经很不错了。” 景宏琪摇头的一笑:“苏夫人是所有不知呀,本王可是听闻过,这世上还真有个神医谷,而且苏大人也与此地颇有渊源,不如就请他们来给看个诊,算是还了苏大人的这份恩情,也是好的。” “恩情?王爷所言何意?”苏夫人不解地看着他。 景宏琪一点都不惊讶,他自然明白有些事,苏文斌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位苏夫人交实底呢,估计,这位苏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在府中的“景姨娘”是何人吧。 他得意地扬了下嘴角:“苏夫人难道不知,苏大人可是有恩于仙瑶宫的,现在苏大人有病患在身,他们却见死不救,也未免太过无情了。” “仙瑶宫?”苏夫人轻喃了一句后,再冷哼一声。 她的这个反应,还真让景宏琪有点不明白了,她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看着怎么如此不屑呢。 “看来,夫人是知道这个神医谷的所在了,那本王就不多嘴了,想必夫人也能寻到他们这些神医了。”景宏琪再淡然的一笑,依旧想再试探一下她。 苏夫人轻点了下头:“知道是知道,可要寻到这仙瑶宫的神医,又谈何容易,听闻这些人,可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过我家老爷的这个病,想必仙瑶宫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得好,王爷可知为何?” “为何?”景宏琪还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家老爷也是个医者,而且任职于太医院,要说他的医术不高明,自然是不能够的,可他也常常与家中人说,医者非神仙,治病救人也是尽力为之,却不能起死回生,所以,本夫人没觉得,仙瑶宫的那些医者是神仙,他们就一定能让我家老爷病愈。”苏夫人态度淡漠地道。 “原来夫人说的是这个呀,也是,可能夫人自有打算,那本王就不多言了,别再破坏了夫人的计划。”景宏琪一副了然的模样,扬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 苏夫人再看了他一眼,又冷哼了一声:“我家老爷为官多年,却从没听说他与龙安国内的哪些官员有联系,今日缑王突然造访,实属让人惊讶,如若缑王爷没什么事,就请便吧。” 景宏琪再是一笑,轻摇了下头:“苏夫人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本王今次来,一是为了见见已经生病的苏大人,二是想瞧瞧,宸王妃出嫁前,所居之地,有些事,还是要了解一下的好。” 苏夫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面上也更冷了些:“你想看什么?” “宸王妃出嫁前,所居之地,换句话说,就是府中景姨娘生前所居之地,怎么,苏夫人认为不方便,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不想人知的事。”景宏琪依旧有笑意在脸上,可那双眼睛却阴阴的。 苏夫人将头扭到一边,嘴还发狠的轻撇了下,冷声道:“本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过缑王爷,这里可是圣秦的京都城,而非你龙安国,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今日不便,还请缑王离开吧。” 景宏琪再轻挑了下眉,眼中的寒意更浓了些:“本王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没想到,所到之处,个个都想阻拦本王查证,说你们这些人不是心怀诡胎,又怎么能让人信服,不过,本王是不是会放弃的,既然苏夫人今日不方便,那本王改日再来拜会。” 他起身大步地走出了前厅,苏夫人却只站在厅上,连送都没送。 景宏琪站在院中,扭头看向身后前厅的门口,再冷哼一声的甩袖就向府门走去。 刚一拐过影壁,就与刚外出回来的苏谨撞了个满怀。 他本能地伸手相扶,当苏谨抬起头来看到面前这英俊而华贵的男子时,眼睛顿时就直了。 景宏琪只从她这一身的装扮,也知道她就是现在苏府唯一那个没出嫁的苏三小姐,不由心中生出一计,嘴角轻扬起了笑意。 在将苏谨扶稳后,他还关切地问道:“可有撞到小姐,是本王鲁莽,一时情急,还请小姐见谅。” 苏谨不由一愣,此人自称“本王”,可这皇城之中皇室王亲她可都差不多认全了,哪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见她发愣的样子,景宏琪再抱了下拳地笑道:“在下龙安国缑王,景宏琪,苏小姐不识本王也是正常。” 回过神来,也很规矩地与他见了个礼,脸上微红的娇声道:“苏谨见过缑王殿下,恕小女见识浅薄,不知是殿下过府,还鲁莽地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见谅。” “哪里,哪里,非苏小姐的错,是本王之过,苏小姐这是刚刚回府吗?真不巧本王要离开了,下次本王定会携礼来给苏小姐赔礼。”景宏琪对她友善的点了下头。 苏谨立即侧开身,再规矩地福了个礼:“小女不敢,不知……缑王殿下怎么会来府中,可是有什么要事?” 景宏琪顿时垮下脸来,一副难过而委屈的样子,轻摇了下头:“可能是本王造访的有些突兀,而且相询之事,苏夫人也并不太清楚其中实情,还是本王的错。” “不知,缑王殿下所相询的是何事?”苏谨感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是,是关于宸王妃的事,可苏夫人好像是,不太喜欢提及,是本王冒昧了。”景宏琪自责地轻摇头道。 “原来是五妹妹的事呀,家母对于五妹妹的事,知道的是不多,如果殿下想知道什么,小女可以告知,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嘛,自小就在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苏谨面带娇羞地轻垂着头。 景宏琪立即对他温柔地笑道:“那太好了,不知明日苏小姐可以时间,本王想宴请苏小姐,到时候再畅谈可好。” “那谨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谨心里都乐开花了。 第341章 想钓金王八 苏谨目送着景宏琪的马车离开后,这才高兴的蹦跳地进了府门。 一拐过影壁,就看到了苏夫人那凌厉的目光。 她也不在乎的一梗脖,向着苏夫人就走了过去,并想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苏夫人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还嫌家中不够乱吗,你招惹这个外国的亲王干什么。”苏夫人冷声问道。 苏谨用力的甩开苏夫人掌握,这才再看向她。 “母亲还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在吗?您的心思不都放在了大哥和二哥的身上了吗,既然你根本不为我着想,那我自己寻找出路,也不行了?”苏谨语气中的怨恨十足,可依旧拿腔拿调的道。 苏夫人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怒声道:“你可知他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咱们家中,你什么都不知道,见到个男人就往上扑嘛……” “扑怎么了,这原本也不是我想的,你现在看看,咱们苏家还有什么,本想着父亲就算再不济,也是太医院的太医,苏家以往过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大哥在外面也混得不错,二哥依靠着权贵也算有些出息,可现在呢,大哥残废了,把自己吹进了大理寺,虽然有命回来了,可却伤了腿,成了个瘫子,二哥更好了,杀人了,想活命都难,还有你那心心念念的最最看重,最宝贝的二女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可现在呢,人家在丞相府混得是风生水起,过得是雍容华贵,却可有想到你这个母亲和咱们这些亲姊妹,我原本打算选秀的,可二哥他一人就将所有事都破坏了,现在我想自己找个出路,怎么就不行了。”苏谨满面怒意地低吼着,全都是对于这个家中人的不满。 “要说起来,是你们这些人耽误了我的终生,要是我真能得到这位龙安国缑王的青睐,也不算不是一条出路,最少,我可以不用在这个鬼地方等死!”苏谨再大吼了一声。 苏夫人轻摇着头,难过地道:“你以为我想呀,要是你父亲还好好的,这个苏府会这样吗,可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他自己嘛,我想尽着办法保全着这个府宅,为的又是谁呀,还不是你们吗,你怨我,你怪我,那我去怪谁呀。” “您怪谁我不知道,反正你别再阻拦我就好,这个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您可知道,我现在出门,那些人都是怎么看我的,本想让一向与我姐妹情深的二姐姐为我寻个出路,可她却理都不理我,她就是您所说的那只白眼狼。”苏谨一甩衣袖,大步就往后院行去。 苏夫人见状立即追了上去:“你去找萌儿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二女儿现在风光得很呢,已经得到了曹大公子的宠幸了,如果她自己再争气点,怀上个孩子,那她就更风光了……”苏谨阴阳怪气,又愤愤地道。 猛然,她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夫人:“不过我可提醒您一下,别以为她得了宠,就会孝敬您了,别妄想了,她不会的,她现在恨不能与咱们一家人撇清关系。” 苏夫人也是一愣后,再追上来:“谨儿,娘自然是关心于你的,那个缑王一看就不简单,而且他一个外国的亲王,怎么会突然来访咱们府,这其中必有蹊跷,你可莫要上他的当呀。” “我自然是有分寸的,您还是去关心您那个天天在后院屋里不是砸就是骂的苏大少爷吧,别的能耐没有,就会骂人和吹嘘,要不是因为他的那张破嘴,咱们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苏谨再一甩走地向前行去。 “你大哥他是被冤枉的。”苏夫人再急着为自己的儿子澄清:“都是那大理寺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抓人。” “娘呀!到现在您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吗,要不是爹爹惹恼了宸王殿下,咱们家怎么可能出这么多事呀,当日在府中,父亲就不该那样对那个小傻子,明知道宸王宠着她呢,还往上冲,爹爹是不是傻呀,到头来连累了整个家中人没一个好的,真是够了。”苏谨气得直跺脚。 苏夫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再拉住苏谨:“谨儿,你可要想好了,那人你根本就不了解。” “了解?为何要了解呀,只要她能让我从此荣华富贵,我根本不在乎了不了解他,娘呀,你怎么现在还是不明白呢,如果我得了缑王的青睐,就算给他当妾,我都认了,人家好歹不济可是龙安国的王爷,给王爷当个妾,那也是荣华享用不尽的,你看看小五,她可是个傻子,都能被宠成那个样子,我可比她强多了,而且我还会些医术,到时候我再施些手段,想上位还是个问题吗。”苏谨对着苏夫人得意地挑了下眉。 苏夫人想了想后,眼中也有了光芒。 再听苏谨道:“要说起这医术,除了那个小傻子外,咱家也只有大姐比我强了,连二姐姐都在我之下,可她都能在丞相府中混得那么风光,我差啥呀,到时候,我可不会像她那么没良心,定会把你接过去,也让您享享福。” 苏夫人好像也感觉看到了希望,先前还很排斥的想法,现在也松动了许多。 “你可知,这个缑王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她问。 “说是关于小傻子的事,这个根本难不到我,反正傻子自己都不清楚,就看我想怎么说了。”苏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夫人轻点了下头:“还真是,那你可要好好的回答他的问题,如果真能随他去龙安国,你也算是享福了。” “那是自然。”苏谨得意地将头昂了起来。 在暖阁中的萧沐庭和苏寒,在听完祁伟的汇报后,两人相视的一笑。 苏寒笑道:“这苏谨是想钓个金王八呀。” 萧沐庭嘲讽地轻哼一声:“苏府是真没一个聪明人,他们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呢。” 祁伟再道:“殿下,还有一件事,那个龙安国的缑王派人在城中打听王妃喜欢的食物。” 萧沐庭看向苏寒时,温柔地笑了起来:“又让你猜对了,他还真上钩了。” 苏寒对着他眯眼笑道:“那他可得好好的放放血了,怎么都是个亲王,想必这财力定是不弱的,不如就让他当个散财童子吧,祁统领,就看你的了。” 祁伟笑着施礼:“殿下、王妃放心,属下定会好好让他们破破财。” “那咱们明日,也出去走走吧,相公带娘子去逛逛街市去。”萧沐庭宠溺地看着她。 “多谢相公!”苏寒笑着点头。 第342章 逛街的精髓 第二天,萧沐庭就带着苏寒出门了。 而且他们很是高调的出行,随行的侍卫就带了近二十个,再有一辆马车随行于后,上面坐着的是韵诗和韵兰。 到达了街市后,萧沐庭与苏寒下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步进了街口。 原本闲逛的人全都驻足观看,也是被他们这声势浩大的盛况给惊到了。 在有人认出他们后,还有人已经奔走向告去了,然后就有更多的人在听闻后,也从他处赶过来,想看看这位向来不喜逛街的宸王为何要如此高调出行。 苏寒的手一直被萧沐庭紧紧的握着,生怕她会跑丢了一般。 她就牵着他的手,挨家商铺地探起店来。 尤其是卖吃食的店铺,每每从那里出来时,都会有随行人员拎出几包来。 在他们离开后,就会有人挤进店里,询问着店家,刚刚宸王殿下夫妇所买的是什么,有人也会多多少少的买一些。 刚从一家糕点铺子走出来,苏寒就眼尖地看到了前方不远的一个胡同拐角处,正有人在卖烤地瓜。 她站在原本,轻闭上了眼,闻了一下,再满意地轻“嗯”了一声。 “殿下,香不香?”她扭头惊喜地对着萧沐庭在笑。 萧沐庭是真没觉得,也不知她到底问的是什么,不过却依旧宠溺地对她笑着点头。 苏寒高兴地指向那个方向:“我要吃烤地瓜,一定要刚出炉的那种。” 萧沐庭对身边人扬了下头,立即有人就窜了出去,到了烤地瓜的摊位处,询问着老板怎么卖的。 苏寒伸长了脖子,再用力地扯了下萧沐庭的手:“过去吧,我自己选不行吗。” 萧沐庭轻笑一声,点头地带着她就往那边行去。 而萧沐庭的笑,也让这里轰动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女子们的叫声,尤为的震耳。 这可引来苏寒的不满,她立即停下来,气乎乎地扭头回瞪着街边围观的人群,可这些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再抬头看向萧沐庭,在他看过来时,她指着他:“你不准再笑了,听到没有,耳朵都震聋了。” 萧沐庭愣了下后,刚要再笑,她的手却已经指到了他的面前,他只能将她的手指握住,对她点头:“本王不会再笑了,这总行了吧。” “信你一次,再笑,就把这个给我戴上,让她们看不到。”苏寒梗了下脖,再从怀里抽出一个口罩,举到他的面前。 萧沐庭真是被她弄不会了,想笑,他现在真的很想笑,可他真不能,因为他已经看出她此时是真的不高兴了,绝不是装出来的。 他伸手将口罩拿过去,再放入自己的怀里,对她点头:“本王保证。” “哼!走!”苏寒强拉着他就往烤地瓜处走去。 原本先过来的江滨已经买了两个,见她们又过来,马上让开了摊位。 苏寒对老板一笑:“老板,炉里还有新烤好的吗,拿出来些。” 老板见他们个个穿着华贵,一看就是权贵之人,哪里敢怠慢,马上打开烤炉,从里面拿出已经烤熟的地瓜,再一个个地摆放在外面。 苏寒动作娴熟,拿起来捏了捏再垫了垫,没一会儿,就选出了十几个,大小不一。 付了钱后,她就留下了一个,对江滨道:“把其他的拿过去,给大家伙分了,大的就掰开两人分一个,咱们就一边走一边吃,这才叫逛街呢。” “头一次听这种逛街法。”萧沐庭嘟囔了一句。 “边逛边吃,嘴不能闲着,这才叫逛街的精髓呢。”苏寒对他得意的一挑眉。 将手中的地瓜一分为二,将一半冒着热气的地瓜递到了他的面前:“殿下也尝尝,这普通百姓所吃的美食,可是一点都不差的哟。” 萧沐庭接过她手中的烤地瓜,再轻撇了下嘴:“你真当本王没吃过呀,想当年,本王带兵打仗时,可是没少吃这东西,但不是这种炉子烤出来的,而是用火架烤的,味道可没这个闻着香。” “对呀,不一样嘛,尝尝。”苏寒对他得意的再一挑眉。 一行人,一边吃一边逛,还相互地交流着味道,浩荡的走远了。 然后这个烤地瓜摊,就被人围住了,等他们再散去,那个烤地瓜的老板都傻了,看着手中捧着的一大把银钱,都不会反应了,而炉中,哪还有一个地瓜了,今天他可以收摊了。 当又一个人站在摊位前,没等他说话,老板已经告知他了:“客官不好意思,都卖光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拿着炭笔,就往手中的小册上记录了一笔,然后再快步地跟了上去。 而此时正在庆丰酒楼宴请着苏谨的景宏琪,在听完赖琸的汇报后,再看到了放在桌面上那密密麻麻所记录名册,他不由地皱起眉来。 “这些都是她所喜欢的?”景宏琪疑惑地问。 赖琸点了下头:“是。” 景宏琪总有种被耍的了感觉。 这时楼下传来吵闹声,而且楼内也骚动,他让赖琸去探查下,他回来汇报:“殿下,宸王殿下与宸王妃正要从楼下路过,大家都去围观了。” 景宏琪立即起身,将窗子推开,从楼上向下看去。 果然看到他们一路浩浩荡荡,一边走一边吃地向这边走来。 苏谨也跟着站在那窗子边上,看到这一幕,让她羡慕不已,更是妒忌万分。 不由就阴阳怪气了起来:“五妹妹真是好福气呀,能得到宸王殿下如此的宠爱,想来,正常的女子都没这个待遇呢。” 景宏琪也看到,那些随行的侍卫,每个人的手中都没空着,全都拎着东西,这一算下来,与那册子里看到的,也差不多了。 他不由地再问道:“宸王殿下确实是很宠宸王妃,想着那日本王还见到宸王抱着已经睡着的王妃入府呢,生怕被说话声音大,而吵醒了王妃。” “是呀,现在整个圣秦的京城之内的女眷,哪个不羡慕我家五妹妹呀。”苏谨嘴上如此说着,可眼睛却狠狠地挖了眼下面的苏寒一眼。 景宏琪也是一笑,这才缓声道:“那苏三小姐可得与本王好好说一下,关于宸王妃的事情了,只要让本王这次能完成父皇交办的事情,本王必会有重谢。” “小女可不要缑王殿下的礼,只要到时能答应小女一件事,完成小女的一个心愿,那小女就感激不尽了。”苏谨娇羞地抬眼,向他传达着“情意。” 景宏琪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了然地轻挑了下眉角,嘴角扬起别样的笑意,再向个前伸了下手:“那本王就先谢过苏三小姐了,天冷,不如咱们再多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第343章 王八瞧绿豆 早就有人告知了萧沐庭,景宏琪就在这酒楼里用餐的事。 萧沐庭拉住了还要前行的苏寒,对着庆丰楼扬了下头。 “上次你说过,这里的菜挺好吃的,今日要不要再尝尝?” 苏寒盯着那庆丰楼的牌匾,不由的运起气来,此时她手中还有半片芙蓉糕呢。 看她这小模样,萧沐庭没控制住地再笑出声来:“实在吃不下,咱们歇歇脚也行呀,喝口热茶。” 祁伟已经与酒楼的店小二说明了一下,那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人,马上明白其意图的安排好了正对着景宏琪的雅室。 一行人再浩浩荡荡地进了酒楼,本就热闹的酒楼顿时安静了下来,当看到萧沐庭扶着苏寒缓步踏上二楼时,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直到他二人进了雅室的门,这楼内的人方才激烈的议论了起来。 “传闻是真的吧,宸王殿下这回真成了闲王了,这都有时间外出逛街,吃酒了……” “这回我是真信了,宸王殿下宠宸王妃,看看一路都相扶相护着,生怕小王妃有了差池……” “可不是呗,想来宸王殿下也该休息一下了,也真是半生戎马了……” “看那小王妃可真是漂亮,长得和个天仙似的,谁传的说宸王妃不好看来着……” “不知道……” 而守在景宏琪雅室门外的人也自然是看到也听到了,马上转身进去告知了一声。 江滨就站在门外,当看到对面举动后,也回头对屋内说了一声。 苏寒伸头看向对面的雅室,就在那边猛然打开门的同时,她叫了一声。 “都进来,在门口当门童呀,又没人给你们钱。” 这些人也是真听她的话,马上快速地进了雅室,就在景宏琪与苏谨出现在对面门口时,这边雅室的门,也正好关上。 但景宏琪还是看到了关门的祁伟。 此人他是认识的,知道他可是宸王府的侍卫统领,也是跟随在萧沐庭身边的人。 苏寒得意地笑着问萧沐庭:“你说,能不能把对面那位气吐血喽?” “吐血应该不会,不过变脸,是一定会的。”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想了想后,又摇头:“估计变脸也不会,但厚着脸皮地来敲门,是会的。” 萧沐庭挑眉地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 “是必须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而且咱们这一顿,他必会抢着来买单。”苏寒得逞地笑着拍了拍手。 “本王可不差这顿饭钱,显到他了。”萧沐庭不以为然的道。 “白吃为啥不吃,他这叫来示好的,不让他出点血,怎么都觉得不甘心,不过我还是得问问你,如果我要真搅了苏谨的这个好姻缘,她会不会想杀了我。”苏寒一副小坏样的问道。 萧沐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你以为,你不搅,她真的能如愿地被他纳入府中?想美事吧,这位缑王,可非一般的心机,他可是龙安国最被看好的继位人选,为了清理挡他道的人,下手可从来不手软的。” 苏寒轻撇了下嘴:“万一呢,就是王八瞧绿豆,对上眼了呢。” 萧沐庭爽朗地笑出声来,连屋内的其他侍卫也都跟着在笑,他们这王妃的小嗑唠得是真硬呀,词也多,特别的逗。 萧沐庭对她点头道:“放心吧,本王定不会让她如愿的,想不还了她之前欠你的债,就想过好日子,那可是不能够的。” 苏寒感动地对他笑着,甜甜的道:“你真好。” “那必须的!”萧沐庭对她得意地挑了下眉。 这个词,是真有感染力,说起来顺口不说,意思表达得也明确。 这时敲门声响起,大家都看向门口,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江滨上前打开门,却是店内的小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伙计,将五壶热茶放在桌上,再走到萧沐庭那边笑道:“宸王殿下,还是以往的规矩吗,那小的就让厨房备菜了。” 苏寒却问道:“以往是什么规矩,今日来的人多,都是爷们,自然是吃得多些,你家有菜单吗,我来点。” “有的,小的这就取来。”店小二立即回答。 就在他们离开时,就看到景宏琪向这边走来,而他身边,还跟着苏谨。 江滨对身后的人扬了下头,他立即过来说明。 就在他到了门口时,祁伟走了出来,对他施了一礼:“原来是龙安国的缑王殿下,咦,苏三小姐也在呢,不好意思二位,殿下与王妃正在屋内准备用餐,不喜别人打扰,还请两位见谅。” 景宏琪也友善地对祁伟道:“本王也正是看到了宸王殿下与王妃到来了,所以前来拜会的,还请祁统领行个方便。” “这……不好吧,殿下今日兴致高,特意带王妃出来逛街的,要不这样吧,容在下去禀告一声,还请缑王殿下稍等片刻。”祁伟有礼地对他点了下头。 “那就有劳了。”景宏琪对他再是一笑。 祁伟在走进门内时,还对江滨使了个眼色,并道:“看好门户,莫让人打扰了殿下与王妃。” “属下听令!”江滨恭敬地回答。 这时店小二也拿着菜单子跑了上来,江滨自然地放他进去了。 而祁伟就站在萧沐庭身边,恭敬地等在那里。 苏寒的手在那菜单子上点着,没一会儿,就点了近十几道菜,店小二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位小王妃也太阔绰了。 苏寒点完菜后,再对咧嘴笑着的店小二道:“让人在外间再放两张桌子,这些菜都上三份,酒水就来三壶吧,喝多了也不好。” “是,王妃娘娘!”店小二还有什么能不答应的,就这位王妃所点的菜,都是店内价格高的,这可赚大钱了。 果然,在那小二出了门后,就被景宏琪给挡了下来,很阔气地对店小二道:“宸王这屋内的账,都算在本王的账上。” “得嘞!”店小二痛快地答应了。 这时,祁伟也走了出来,对景宏琪施了一礼:“缑王殿下,苏三小姐,殿下与王妃请二位入内。” 景宏琪眼中闪着得意的光,再整理了下衣襟后,大步的迈进了房间。 跟在他身后的苏谨却有点忐忑,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也会来这里用餐,万一那个傻子破坏了她的计划怎么办,关键时候,她得用点手段才行了。 第344章 真能当钱用呀 景宏琪不见外地笑着走了进去,抱着拳地对萧沐庭道:“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此处与宸王殿下和宸王妃娘娘相遇。” “是挺巧的,本王难得带着王妃出来逛街,这都能遇到。”萧沐庭一点不热情的哼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这就叫缘分吧。”景宏琪笑看着他。 苏谨走过来,伸手拍着还在那里低头瞧着买来的礼盒子,语气极尽熟络而温柔地道:“五妹妹,可还认得三姐姐吗?” 苏寒扭头看向她,又目光淡漠地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那盒子里的东西,没有回答。 而她的表现也让苏谨有些尴尬,伸手到她的腋下,轻掐了她一下。 苏寒立即如针扎般地跳了起来,还扭头怒瞪着苏谨:“你掐我干啥呀。” 苏谨顿时感觉到了全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萧沐庭那双冷目,及景宏琪那询问的目光。 她立即笑道:“五妹妹就是会开玩笑,这也是我们在一起时,常玩的小把戏了,五妹妹,姐姐哪有掐你呀,快坐下来,莫失了礼让别人看了笑话才好。” 苏寒的眼睛轻转了下后,脚下轻挪,就侧到了萧沐庭那边,再伸长了手的将椅子也给拉了过来,眼睛防备地看着苏谨,小声道:“我还是坐这边吧,三姐喜欢那里,让你坐就是了。” 可那里哪还有椅子了,苏谨只能尴尬的一笑:“妹妹还是以前的样子,这么爱说笑。” 她做作自然的回头拉过一把椅子后,大方的坐了下来,刚要抬手去碰桌上的那个盒子,苏寒却手快的一把给拉了过去,还双手捧着,身体前倾地压挡着:“这是殿下给我买的,不是给姐姐的。” “知道,当然知道了,看把你吓得,姐姐什么时候与你争过。”苏谨马上笑着对她道,实则是在与面前的这两位王爷辩解着。 萧沐庭的冷目在她的面上再扫了下,又看向景宏琪:“不知缑王殿下所来何意,就是为了吓王妃来的,那你们成功了,请离开,别打扰王妃用餐。” 景宏琪立即笑道:“宸王殿下误会了吧,本王就是过来打声招呼的,想必过不了几日,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苏寒这时猛然抬头看向他:“你为何总是要见我家殿下呢,你们又不认识,你不会是想管我家殿下借钱吧,我家殿下可没钱借你,他的钱,都让我花光了,看看,都买东西了,没钱了。” 景宏琪被她的话都说愣了,再摇头笑道:“王妃误会了,本王不是向宸王殿下借钱的,本王自己有钱。” “你有钱?我不信,那你找我家殿下干啥呀,不是借钱是干什么。”苏寒很坚定的道。 萧沐庭也只是冷淡的看着景宏琪,其实心中已经笑的不行了,还是他家寒儿有办法,看他怎么回答。 景宏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傻子”,自然不能用正常语言来交流,只能耐着性子的,笑得特别和善的道:“小妹呀,为兄是来看你的。” “你别想和我套近乎,你是比我长得老,但我也不认识你,干嘛随便叫别人妹妹呢,我还真有两个兄长,一个叫苏大少爷,一个叫苏二少爷,但你不是,就算你叫我妹妹了,我也不会让我家殿下借你钱的,万一你不还怎么办,上哪里找你去,不借!”苏寒说得特别坚定,头摇得也很坚决。 苏谨马上帮着景宏琪说好话,可她刚伸手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苏寒快速地闪开了,而且还紧紧的搂着怀中的盒子,一副防备着被她抢走的架势。 “五妹妹,这位是龙安国的缑王殿下,虽然以前你们不认识,可现在不是认识了,缑王殿下确是比你年长,叫声兄长也是可以的,这可是礼貌。”她一副说教的样子。 苏寒大眼睛萌萌地眨了眨,再抬头看向也一样微笑着,对自己点头的景宏琪。 眼看她已经有所动摇了,突然她又摇了下头,扭头看向萧沐庭:“咱家没钱,是不是。” “对,没钱!”萧沐庭抿嘴对她笑着,而且很肯定地点了下头。 苏寒再回瞪着景宏琪:“看看,我没说谎吧,我家没钱,你就别惦记了,就算现在我们身上有钱,可我刚刚都点菜了,点了好多菜呢,吃完了也就没钱了。” 景宏琪这回可真确定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这就好办多了。 他马上笑道:“兄长真的很有钱,不信,你看看。” 他说着,就向身后伸手,赖琸马上将一沓银票递到他的手中,他将银票放到了苏寒的面前。 苏寒眨了眨眼,盯着那一沓银票看了看,再从一边拿了根筷子,将银票挑开,看着上面的数字,再轻撇了下嘴。 然后看向萧沐庭:“这不是纸嘛,也不是钱呀,钱不是银色的小块吗,还有圆的这么大的带眼儿的,这是啥呀,他是骗我的吧。” 萧沐庭只能紧紧的抿着嘴,表情看似无动于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都快忍不住了,这丫头也太会逗人了,这种憋笑的酷刑,真的会受内伤的。 苏谨马上帮忙解释着:“五妹妹,这就是钱,这叫银票,是好多钱呢。” “有多少,能买下我所点的那些菜吗?不能就不是,骗人的。”苏寒不服气地扭头撇着嘴。 “当然能了。”苏谨立即道。 景宏琪也点头:“妹妹不信,就让店家来证明如何。” “证明就证明,你当我傻呀,不懂呀,我就没见过还能拿纸当钱用的,哼。”苏寒更是气愤地白了他一眼。 马上叫来店中掌柜的,将桌上的银票拿出一张来,递到他的面前:“这屋的账,本王来结,这一张银票可够。” 掌柜的一看那银票足有五百两,立即点头:“够了,太够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苏寒已经瞪大了眼,很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能当钱用吗?掌柜的,你可看好了,过后可不能再向我家殿下要钱了。” “宸王妃娘娘,这些真的够用了,绝对不会再向宸王殿下索要了。”掌柜的笑呵呵地回答。 “原来,真能当钱用呀,那你这么有钱,还找我家殿下借钱干什么?”苏寒一副不解的看着景宏琪。 他再是一笑:“妹妹又忘了,兄长不是向宸王殿下借钱的,兄长是来探望你的。” “我又不认识你,你看我干什么,你看我三姐吧,她长得比我好看多了,你看她,看她!”苏寒指着苏谨,极力地推荐着。 苏谨没想到她会这么识时务,脸上不由还娇红一笑,看向景宏琪的目光里,还一片羞涩。 第345章 可以借药一用 苏寒说完,就捧着手中的盒子,半扭着身体的看向萧沐庭,一副防贼样的小心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又对着萧沐庭笑了笑。 “喜欢?”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对他用力的点头:“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一句话,又成功地引起了苏谨的注意力,她伸头看苏寒手中的盒子看了看,觉得定是个很贵重的东西。 韵诗过来要接过那盒子:“王妃,奴婢帮您先收着,先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苏寒再次将盒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一个劲地摇头:“不要,我自己抱着。” 萧沐庭也对韵诗点了下头:“就让王妃抱着吧,别吓着她。” “是。”韵诗应了一声后,就退了一步。 苏寒再看向萧沐庭:“这么好的东西,可万不能让别人抢走。” “嗯?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抢,本王就将她的手脚都打断,扔到荒山里喂狗。”萧沐庭摸着她的头,语气温柔至极,可目光却是一片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苏寒眼中却是一片狡黠,看来她还要再继续下去的,只因她看到苏谨那个样子,像是没往心里去,而景宏琪的样子就是没听懂了。 这时店小二进来,开始上菜了,苏寒看着桌上那热腾腾,又香气扑鼻的菜肴,再闭上眼,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再满意地“嗯……”了一声。 “闻就知道,定是好吃得很。”她笑看着萧沐庭。 萧沐庭对她点头,将筷子递了过来:“那你就先吃,但也要有规矩。” “知道了。”苏寒对他欣然一笑,马上拿过筷子。 苏谨这时也是一笑:“五妹妹现在是真的很有规矩了,以前哪会这般的吃饭,都是上手抓的,我们都让着她。” 萧沐庭冷眼瞄向她:“苏三小姐的意思是说,王妃受到全府人的关爱,才会那般没规矩的?” 苏谨刚想接话,又觉得他这语气不对,也只回了个尴尬的笑。 景宏琪却依旧保持着笑意的看着正要夹菜的苏寒,也想借此再与她熟络一些。 苏寒却在筷子举到盘子上方时,突然停住了,再猛然间的抬起头来瞪着景宏琪:“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我们都要吃饭了,你不会是来蹭我家饭的吧。” 景宏琪先是一愣后,再笑出声来:“当然不是了,只是想看看妹妹喜欢什么吃食,以后为兄也让人给你做。” “我为什么要让你家人给我做饭吃呀,我家里有厨子,而且还有好几个呢,我又不是要饭的,为何要去你家吃呀。”苏寒很不满意的还白了他一眼。 苏谨立即笑着握住了苏寒的手,可目光里却带着警告:“五妹妹,这样与人说话,是无礼的,别忘了父亲可是教导过咱们,一定要有礼貌才好,不然……” 苏寒一听,立即扔下筷子,转身一头扎进了萧沐庭的怀里,还大叫着:“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不要吃那些苦药,别打我……” 萧沐庭紧紧地抱着她,凌厉的目光直投向苏谨:“苏三小姐,你太过分了!” 苏谨也没想到,苏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她这一叫,不是把家中的事都叫出来了,会让这里的人都听到的。 她立即解释道:“宸王殿下,你是知道的,五妹妹她是个傻……心智不全的人,她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她这就是乱叫的……” 萧沐庭冷声道:“本王自然知道寒儿的情况,但她再心智缺失,却从来不会说谎,反看着你们这些心智康健的人,却口吐莲花,一句真话都没有,本王不想寒儿再受惊吓,还是请两位离开,莫要再让本王说第二遍,来人!送客!” “是!”屋内传来低沉的齐声应答声。 祁伟和江滨同时上前来,对着门口的方向伸着手:“两位,请!” 景宏琪已经被刚刚突出其来的情况弄懵了,再看萧沐庭那阴冷的表情,他知道不适合再留下来。 只能起身告辞了,不过他却还是想再问问苏谨,刚刚苏寒所喊叫的是怎么回事。 直到雅室的门再被关上后,苏寒这才从萧沐庭的怀里扭头,睁开一只眼,还小声地问:“都走了?” 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背,宠溺的一笑:“嗯,都被你吓跑了。” 苏寒这才坐直了身体,再伸着脖子向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美个滋的摇头晃脑的:“哼,和我斗,装绿茶白莲花谁不会呀,吓不死你们。” 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头:“可你刚刚所点的菜品也是真不少,还能吃得下吗?” “吃不下,就打包带回府中去,这么好的菜还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挑几个硬菜给航叔他老人家下酒。” 韵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位缑王还真给结账了。” “那是他想在王妃面前显大度,换王妃一个好印象,可他却找错了陪同的人,王妃您可小心些,看那位苏三小姐一直盯着您手中的那个头面盒子呢。”韵诗提醒着她。 “盯着就盯着呗,再盯也不是她的,她就只有盯着的份了。”苏寒轻梗了下脖子。 韵兰也点头:“就是,想要,就让那个缑王给她买呗,看她那么卖力气地想要讨好人家,这点小奖励都得不到,那不是白费她胡编乱造的功夫了。” 韵诗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看她那么卖力地唱戏,也得给点赏钱不是……” “噗……呵呵……你俩的嘴,比我损呀……哈哈……”苏寒指着两人笑了起来。 那边的侍卫也个个都抿嘴在笑。 萧沐庭也是一样,面带笑意的点了下头:“在你的谆谆教导下,她们也可以出徒了。” 苏寒举起手来,轻捶了他一下:“别乱讲,我这是傻言傻语,与她们的可不一样,不过,我却没觉得她们有说错什么呀,本来就是嘛。” “对,本来就是嘛。”韵诗和韵兰同时强调着。 屋内顿时响起了笑声。 这时店小二再推门进来上菜,这笑声也就传了出去,让酒楼内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地抬头看向楼上,就连对面雅室守在门口的人,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江滨在看到后,上前一步地挡在了门口,与对面的赖琸瞪着眼。 直到这边的门关上后,他扭头看向苏寒。 “王妃,属下想收拾一下对面的那个小子,不想让他太过嚣张。”江滨指着关闭的门。 “那你自己想办法呗,不过想用药的话,我倒是可以相借的。”苏寒夹起菜来,先放在萧沐庭的碗中,再对他甜甜的一笑。 “多谢王妃。”江滨高兴地咧着嘴。 一边的几个侍卫,也凑到他的身边,还讨好地对他笑着:“江副统领……” 第346章 必需品和败家 萧沐庭与苏寒出了庆丰楼,继续向前方的街市逛去。 一路上,他们特别张扬,一点都不避讳。 所过之处虽然让人围观了,可也让不少店铺高兴着呢,因为他们只要从铺子里买了东西出去,就立即会有人冲进店来,询问着所买何物,也跟着抢买,也只是眨眼的功夫,货物都能被售罄。 萧沐庭带她进了转珠阁,当看到阁中货架展柜中那琳琅满目的首饰时,苏寒的眼睛都瞪大了。 看她此时这惊讶的模样,萧沐庭还是很满意的,这丫头喜欢的饰品本就不多,头上一般不会配太贵重的饰品,身上就更不会佩戴了。 她自己说的,因为好动,万一弄丢了一样,她会心疼死的。 掌柜的立即热情地地来鞠礼了:“不知宸王殿下莅临小店,有失远迎……” “无妨,今日本王就是陪同王妃出来逛街的,路经贵店,就想询问一下,先前让店内打造的那套头面,可是已经完工了,如果好了,本王想直接拿回去。”萧沐庭语气和善的道。 掌柜的立即点头:“今日上午刚刚完工,正准备明日一早送到府上呢,小的现在就拿给殿下,看看是否有需改动的地方。” 而此时,苏寒正伸长了脖子,盯着一个翟鸟嵌五彩宝石的步摇,那摇坠是金链串着大小一致的黄豆粒大小的珍珠,不过却有白与紫两种颜色的,看着还是很新颖的。 萧沐庭伸过头来,在她的头侧问道:“喜欢?” “是挺别致。”苏寒对他一笑,就直起了身子,再环视了下这里,轻摇了下头:“这里的东西看着就都是上品,与先前咱们去的润珠阁不太一样,这里更高档些,东西是不是老贵了。” 萧沐庭轻笑一声,摇头:“本王买得起。” “显你有钱啊,用得上再贵都要买,那是必需品,用不上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那就是败家。”苏寒撇着小嘴的道。 “可是本王早就在这里订制了一套头面给你,那算什么?”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她。 苏寒对他瞪了下眼:“要不我说你吧,尽乱花钱,你明明知道我的,平日里根本不戴这些的,你买这个做什么,有一两套能戴着出门,不丢你面子就行呗。” “可是本王已经订了,好像是退不了的。”萧沐庭故意装成无措又无辜地看着他。 苏寒举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比了比后,又放了下来,还白了他一眼:“真能装!” “呵呵……这还不是爱妃教导有方。”萧沐庭坦然地笑出声来。 “才没有,我那是世人皆知的,反正也没人怀疑,你这样就吓人了吧,还快正常点吧。”苏寒轻推了他一下。 这时掌柜双手捧着一个特别精致的锦盒走了出来,单从这盒子也能看得出,非凡品。 当盒子一打开,苏寒不由的抽了口气,这头面虽然是全金打造的,可却不比一般金饰那般的笨重,只因这头面是以各种花卉为主题,上面镶嵌着宝石,反显得灵动而活泼。 苏寒在盒中拿起一支细钗,是一个黄金托蒂白玉所雕的含苞玉兰,单就那托蒂上面的雕纹也可以看出精美绝伦来,让她感叹万分。 见她如此喜欢,萧沐庭也就放下心来,再指了下刚刚她看的那个步摇:“把这个也给本王包起来,但最好店里就不要再出仿品了,本王可不喜欢有人与王妃所戴一样的饰品。” “宸王殿下放心,咱这转珠阁的规矩向来如此,每样饰品都是单品,不会再打造第二支,小的可以保证,不会出现殿下所担心的情况。”掌柜立即回答着。 可心里却是高兴得很,能让这位盛名的亲王看上眼,那可是他这门店的荣幸。 萧沐庭再看向还举着那个钗看着的苏寒:“喜欢吧,本王帮你戴上。” 苏寒却摇头:“我头上已经很多了,戴上也显不出什么来,不过这种白玉所做的花,很是好看呢,也非是那种盛开的花才是最美的,这种含苞待放的,也一样很美。” “嗯!”萧沐庭笑着点头。 苏寒再看向盒子内的饰品:“黄澄澄的,这要真都戴出来,好像很容易招贼呀。” “噗……呵呵……”萧沐庭笑出声来:“不会,本王定会随同一起,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抢你的饰品。” “可这种就不一样了,看似不那么招眼,可却是真的贵重,是不是?”苏寒对他眨了眨眼睛。 萧沐庭这才会意,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再对掌柜的道:“这样的工艺可能做?” 掌柜的马上点头:“可以的,不知王妃喜欢哪种花式的。” “不要太繁琐,简单些就好,还是以花为主题,也不用非都是没开的,可以半开的,只开一点点的,不过牡丹和芍药这种就不用了,不知老板可听说过有一种叫铃兰的花?”苏寒笑着问。 掌柜的一时间还真被她问住了,想了想后,眉头轻皱了起来。 苏寒见柜台上有纸笔,走上前去就画了起来,然后再拿给掌柜的看。 掌柜的恍然:“小的知道此花,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还请王妃见谅。” “无妨的,谁都有懵到的时候,我就是想知道,这种小巧一些的,可能制成,我还想要那种成串的,再能制成可垂长的耳链,应该会更好看些。”苏寒眯着月牙眼,笑得格外亲切。 掌柜的再次懵在那里,只因苏寒的这番话,分开他都懂,可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吃不准了,生怕自己会错了意,让这位贵人不高兴了。 苏寒走到了展台前,指着挂在上面的一副耳环就为掌柜的讲解了起来。 萧沐庭双手负后,微歪头的看着一脸认真,又专注的苏寒,嘴角扬起的笑意就没减过。 他就发现了,只要是她感兴趣的,向来都是专注又认真的,而且她此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根本掩饰不住,是那么的耀眼和夺目。 掌柜在她的讲解中,是真的明白了,眼睛里都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要知道,这批饰品一旦面世,只是因宸王妃佩戴过,那就会名声大躁,更别说,这可是出自宸王妃亲自指点改量过的。 应下这个活儿,掌柜的亲自送离他们出了铺门,站在店外拱手相送着,心里真是感慨万分呀。 而接下来蜂拥而入店铺的人,还真是把他吓到了。 第347章 三天不吃肉 他们刚一到府门口,宋元王的马车就驶了过来。 推开车门,伸头叫着:“小皇叔,侄儿给您拜年了!” 苏寒冷哼一声:“年都过完了,拜个什么,就是一只黄鼠狼。” 萧沐庭刚要笑,又听苏寒轻呸了一声:“呸!这不是骂自己了吗,应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沐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宋元王已经抱着拳,一脸笑意地在车下等着了。 “小皇叔好雅兴呀,今日怎么想到会逛街市了,都引起京城轰动了。”宋元王自认幽默地道。 “本王就不能逛街市了,引来了什么轰动,本王怎么不知,反倒是向来忙得没人影的宋元王,怎么会来探望本王了?想来也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怎么不见祁安王与你一起。”萧沐庭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说完他再回身,向车上伸手,苏寒的玉手与之相握后,再走出车厢。 这可让宋元王再是一愣,还真有些日子没瞧见苏寒了,没想到,她现在出落的是越来越标致了,而且全身所散发出的那股贵气,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苏寒下到车下后,这才抬眼看向宋元王,然后再抬头看向萧沐庭:“他来干什么,不会是又想挑事端吧,可咱们府里的蛇都已经被他带走了,没有了。”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本王过后就来。” “不要,我得陪着你,万一他要对你使坏怎么办,这小子不是好人。”苏寒果断地摇头,还在瞄向宋元王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宋元王这个气呀,可他是真的不能发火,他确实是有求于萧沐庭才会来访的,不然,求他,他都不会来的。 萧沐庭也看向宋元王:“是吗?宋元王是来给本王使唤坏的?” “小皇叔,她是个傻……她不明白,您还不明白吗,侄儿哪有那个胆量呀,今日真是有事前来请教小皇叔,也是来给小皇叔拜年的。”宋元王马上辩解着。 苏寒再嫌弃地撇了下嘴:“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眼,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到别人家来拜年,是空着手来的,还说请教呢,学费都没见有付过。” 宋元王脸上很是不好看,不过眼睛轻转了下,立即笑道:“小皇婶真是说笑了,登门拜访怎么可能空手呢,礼物都在车上呢,侄儿这就拿下来。” 苏寒在他转身去拿东西时,对萧沐庭道:“咱可不教笨学生,不然会辱了师父的名声的,看我就知道了,白老头没被我气死,算他命大跑得快。” 萧沐庭强忍着笑意,再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这丫头护卫他的心也太明显了,让他全身都暖,心里别提有多甜了。 宋元王还真从车厢里拿出两个盒子来,抱着就走了过来,对两人笑着。 苏寒这时道:“来送礼的就不同了,宋元王大驾光临,就进府吧,航叔呀,你快给宋元王备些好茶,就别拿对付别人的那些茶末子对付他了,人家送了礼来的。” 说完,她先提着裙子,就跑进了府门。 看得宋元王都傻了,这个傻子损人是真不含糊呀,生气一定是生气的,可他不敢表现出来,气得他肝都疼了。 萧沐庭却自然多了,依旧双手负在身后,对宋元王淡淡的道:“登门送礼就是客,宋元王入府吧。” “小皇叔,您怎么也学那傻……小皇婶呀。”宋元王纠着脸的道。 “不好吗?说得明白又清楚,这不是怕有些人听不懂嘛,直接点好。”萧沐庭也不再理他,大步地进了府门。 宋元王垂头发狠地撇了下嘴,这才快步地向府中走去。 而随行的宸王府的侍卫,却全都将他刚刚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互相之间还都心照不宣地撇了下嘴,将车上买来的东西都拿进了府中。 已经站在前厅门前的苏寒,在看到萧沐庭后,立即招着手:“殿下你快一点,屋内可暖了。” “你先进屋,别在外面受冻。”萧沐庭嘴上说着,脚下也快了些。 几步走到她面前,扶着她一起进了厅门内。 苏寒这时小声的与他道:“他来定是为了那三支大军的事,你别什么都教他,这小子坏着呢。” “当然,你相公也很精明的。”萧沐庭笑看着她。 她是有多不放心自己呀,这护的,也太严实了。 宋元王进了厅内后,就坐在了下首位上,笑呵呵地看着萧沐庭。 “小皇叔,侄儿此次前来,是想求教一下,关于那三支大军的事,听闻父皇请小皇叔入宫了,也向小皇叔询问了此事,不知小皇叔的意思是……” “本王怎么不知道,宋元王是听何人所说,皇上问及本王关于三军之事?”萧沐庭喝着手中的茶,一副悠哉样。 宋元王自然是不相信的,还以为他是故意不想告诉他实话呢。 再微微一笑:“小皇叔,侄儿知道,以前侄儿不懂事,做了一些没规矩的事,让小皇叔生气了,但您也看在侄儿这晚辈的身份上,就宽宥一二,侄儿是真的很想学习这治兵、统兵之道,也是想为父皇分忧,尽些孝道上,还望小皇叔能成全。” 萧沐庭从茶杯处抬起眼来,看向他,轻皱眉的冷声道:“宋元王此话何意,如果本王未按宋元王所提之事说明的话,就是有碍你尽孝道了?阻止你为皇上分忧了,那这个责任可是很重大的,本王可受不起,宋元王不如去兵部尚书府中去询问,想必他能给宋元王一个满意的回答,本王这里,就不多说了。” “小皇叔,您可千成莫要误会呀,都怪本王这张不会说话嘴,侄儿是真心前来救教的,还请小皇叔念在亲情的份上,就告知一二吧。”宋元王急急的起身鞠着礼。 萧沐庭轻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是真不想让本王安安静静的出京了,唉,也罢,如果宋元王真有那个心,不如就前往这三军之中,实地走走看看,与将士们多聊聊,想必也就能明白,这三军的立场和习惯,治兵与统兵非一朝一夕的事,将才与帅才也不是非得身手了得之辈,统和治,方是上策,但也切记,勿要纸上谈兵,这三军可都是征战沙场,身经百战的老军了,只要虚心求教,礼闲下士,想必他们也会与你敞开心扉的,那你可就受益匪浅了。” 宋元王的眼睛都亮了,看着他满意的走出宸王府,苏寒再撇了下嘴。 “他如果能照你说的做,我三天不吃肉!”苏寒说完,挽上萧沐庭的手臂,就往后院走。 萧沐庭笑出声来,而且声音是越来越大,根本停不下来。 第348章 真是他该说的话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9章 绝对不会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0章 让他们来吧 麟霄园。 皇后热情的招待着景丹蕾,详细地为她介绍着今日会到园来参加宴会的嘉宾。 景丹蕾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宸王萧沐庭会不会到场。 可听了皇后的介绍后,却迟迟地未听到他的名字,不由的问道:“宸王殿下不来吗?” 皇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目光后,再换上亲切的笑意。 “公主这是着急见到宸王殿下了,按理说呢,是会来的,本宫也将帖子送到宸王府上了,可宸王殿下是不是会到场,那就说不准了,咱们这位王爷向来随心所欲,全凭喜好行事,如果不到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皇后说明了下其中的原因。 景丹蕾却一点都没觉得她说的话中有什么贬损之意,按她对于那些英雄盖世的能人所理解的,这就叫情性中人,不拘于小节,是豪迈与洒脱的体现。 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地点头:“如宸王殿下这样的英雄,自然可以体谅,而且本公主也听闻,宸王殿下前段时间还生了一场重病,也不知这病况是否已经痊愈了,只是想慰问一下罢了。” “五公主真是有心了,宸王殿下的病早就痊愈了,只是他向来不喜这种热闹的场合,性情也很冷淡,很少参加皇宗的一些活动,皇上也是心疼他的,自然是不会强求,不过他也未见有多少体谅皇上的苦心。”皇后面上依旧笑着,语气里都是无奈,无疑是在对她述说着宸王是个不懂事的。 景丹蕾哪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就是想把萧沐庭的形象在她心中打个折扣,然后再推荐一下她今日所力荐的那些世家子弟罢了,真当她这么多年宫中的生活是白混的呀,可她越是如此诋毁萧沐庭,就越让她坚定自己的初选。 “皇后娘娘,听闻宸王妃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也不知当时是怎么选的,为何要让这等身份低微,又有残障的人,入了宸王府,而且还是个正妃的位置呢,要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我们这些他国人看来,这无疑就是圣秦皇帝对于口口声声说是关爱有佳的宸王,是一种羞辱。”她笑看着皇后。 皇后也是一笑:“当时的情况是特殊了些,宸王病的突然,而钦天监所给批测出来,有助于宸王康复的命格八字的,也只有此女适合,可谁又成想,此女是这种情况,这也是在两人成了婚后,方才得知的,可她还真的把这个喜给冲好了,宸王殿下确是病况有所好转,皇上自然是心疼宸王的,可宸王却不同意休妻一事,皇上自然是拗不过他的,也就任由他去了。” 景丹蕾心中却将这对黑心的夫妇骂了个遍,说漂亮话谁不会呀,还不是你们心中没想他好。 只要她成了宸王妃,必不会再让萧沐庭受这对黑心夫妇的气,大不了,就带着萧沐庭直接去龙安国,就凭萧沐庭的能力,想要什么没有,再说,她父皇那么疼爱她,定也不会让她的夫君受委屈的,也好过在这里受气强。 这时园中的宾客已经很多了,皇后热情地拉着景丹蕾:“走,本宫带着人你去逛逛这园子。” 她们一出现,立即引来了院中人的瞩目。 已经得到消息,准备在此次宴会上,展现本事,引起这位他国公主注意的世家子弟们,也开始了或明或暗的较劲。 不过景丹蕾也算是个美人,她的一颦一笑也真是让这些人心中欢喜,而她那落落大方,贵气十足的气度,也着实是让很多人欣赏,更别说,她本身的优势了。 有胆子大的世家子弟,已经开始奉献上自己恭维的话语了,听着这些赞美,景丹蕾接受得很是坦然,那高贵又傲娇的头,也扬得更高了些,眼中所闪现出来的目光也带了些许的鄙视和不屑。 萧沐庭是在苏寒强烈的请求下,方才同意带着她出席这场宴会的,只因苏寒特别想来这麟霄园见识一下,上次听兰阳说得那么好,她就想来瞧瞧了。 这次的机会难得,而且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等他们离开京城后,再想看到这皇家园林,也就无望了。 萧沐庭早就知道,这些人所在的位置,而因苏寒想看到这园林的全貌,所以就带着她直上了园中最高的一处建筑,俯瞰亭,站在这亭中,可以将整个园林看了个全景。 苏寒一边吃着自带来的糕点,一边指着亭外对面湖上的那处小岛:“那个就是兰阳说过的宝珍岛吗,上面的那个亭子,就是邀凤亭?” “对!”萧沐停手搭在她的肩上,点头一笑。 “那梅山在哪呢。”苏寒嘴里嚼着东西,抬头看向他。 萧沐庭宠溺的一笑,伸手将她唇边沾着的糕点渣子拿下后,再指向另一边的一处小山峰:“那个,就是梅山了。” “这么小呀,照比皇叔家的,可差太多了吧。”苏寒轻撇着嘴。 “站在这里看,自然是不大的,但要走到近处,也是不小的,不过以后咱们去了江南,再想看到梅花怒放的盛景,可能就会少些。”萧沐庭对她笑道。 苏寒点了下头:“各有各处地好,那咱们这里还不能一年四季地观花呢,尤其是湖中的荷莲之花,也只是到时节方能盛开,但在江南就不会,各种花卉遍地可见,这也是在这京城之地无法得见的不是,所以,也不用可惜,要是以后真想看呀,咱就偷偷地回来,或是在这北方之地,咱再买处院子,里面就种梅树,待到梅开盛开时,咱们就回来看,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萧沐庭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拥了拥,点头道:“很是不错,就依爱妃所提之意,咱们就在北面的冰原城处,购置一处依山的园子,到时候,可以去看梅了。” “殿下,王妃,来人了,看样子,好像是发现咱们在此了。”韵诗小声地提醒着。 “发现就发现呗,还怕了他们不成,今日本王妃就要看看,那个小娘们儿想怎么从我手中抢我的爷们儿,哼,真当我好欺负呢,她不想因出丑而死在这圣秦,最好知趣些的好。”苏寒很是霸气地冷哼着。 萧沐庭特别满意她此时的样子,摸了下她的头:“爱妃放手去干,有夫君在此撑腰,谁敢欺负你,本王直接给她们扔这琼泽湖里去。” “好嘞!让他们来吧。”苏寒得意地晃着头。 第351章 下人也是人 皇后身边的樊公公一脸笑意的登上亭子,恭敬地与二人见了礼后,笑道:“宸王殿下,宸王妃,皇后娘娘得知王爷与王妃到了,请您们去宝光殿一聚。” 萧沐庭淡然地看着他:“是本王坏了皇后的兴致了?” “殿下真是误会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只因得知殿下与王妃已经在这里多时,现在正值初春时节,寒意还是很浓重的,皇后娘娘是怕王妃娘娘在这里待得久了,再受了寒气,那里暖和,就是让殿下与王妃过去暖暖身子的……”樊公公马上解释着。 “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那本王就带着王妃过去吧,也免得让樊公公无法交差。”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拥着苏寒一起向亭下走去,樊公公走在最后,看着他们下了亭子,他方才长呼了口气,再吸了一口气,快步的跟了上来。 苏寒的眼睛不停地向身后瞄着,就在樊公公快到他们身后时,苏寒突然地抬起头来,问着萧沐庭。 “这个老公公不会是想害咱们吧。” “寒儿何出此言?”萧沐庭明知她定是想要损人了,可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还鼓励地对她挑了下眉。 “咱们进园子时,不是有人告诉咱们,皇后带着好多人都在气饱阁吗,可这个老公公却让咱们去光头阁,那里不会有什么人,想害咱们吧,这里可不是咱家,万一走错了地方,再有人要治咱们的罪,怎么办呀。”苏寒声音一点不小的道。 萧沐庭故意沉下了脸:“寒儿说的有道理,樊公公,不如你来给本王解释一下,为何让我们去宝光殿,而非是琦葆阁。” 樊公公快步上前,笑道:“回殿下与王妃的话,先前皇后确实是带着龙安国的五公主在琦葆阁来着,现已经移步到了宝光殿,并在那里设了休息的暖阁,就是让各位贵人暖身体的,并备了姜茶等驱寒之饮品。” “哦?嗯……原来是这样呀……那就有劳樊公公带路吧。”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 樊公公也只能走到前面去,小心地带着路,可这心里却是真的很忐忑。 要是让这位尊神知道,在那殿中还有更多的节目等着他的话,会不会直接揭了桌子走人呀。 刚拐过前方的庭门,就看到院中已经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宾客了,在见到他们时,都很规矩地施礼。 在他们一走过后,尤其是那些女子们,就会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无非就是讨论着苏寒一身的装扮,还有头饰的精美。 当到了宝光殿的门前,守在那里的内侍拦住了随行的韵诗和韵兰。 苏寒回头看过去,那个内侍还一副神气样,她就手叉着腰,歪头伸着脖子,从他的身后绕了过去。 “你再说一遍,什么意思?”苏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内侍被吓了一跳,马上看过来,一见是她,立即低垂着头的半哈腰:“回宸王妃娘娘的话,这殿内是供贵宾们专用的,随行的下人是不可以入内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这大冷的天,你让她们在门外候着,万一冻出病来,你给看诊吗。”苏寒声音有些冷意。 那内侍马上回答:“奴才只是按规矩办事,再说了,这天也冻不死人呀。” “那我问你,你站在这里冷吗?”苏寒歪头瞪着他。 “奴才不冷。”那内侍小声地回答。 “你再说一遍!”萧沐庭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那内侍一听,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大声道:“宸王殿下饶命呀……” 苏寒也跟着蹲在了他的面前,伸着手指在他的肩上捅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呼饶命呀,你是在说,我家殿下在滥杀你这个无辜吗?可我家殿下并没有碰你一下呀,你有多无辜呀。” 那内侍刚要再呼冤,就被樊公公给喝止了:“闭嘴。” 他再对萧沐庭施礼:“宸王殿下请息怒,是这个狗崽子不懂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老公公,你们这些人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吧,我家殿下什么都没说,反是我说了他几句,再说了,我就是问问,为何要有这样的规矩,这些仆人虽然是下人,可她们也是人体肉身,也是人呀,咱们知道冷,能在这殿中烤火取暖,她们这些人一直陪同在我们身边,就不冷了吗,这里房间那么多,为何就不能给她们找个暖点的屋子,取取暖呢,万一冻病了,怎么是好,你们说不明白,就来欺负我家殿下嘛。”苏寒大步跨过来,挡在了萧沐庭的身前,双手叉着腰,梗直了脖子地瞪着樊公公,一副不相让的勇猛样。 萧沐庭就这样看着已经面露尴尬的樊公公,眼中闪着一片寒意,手却已经搭在了苏寒的肩上,还在她肩上轻点了两下。 苏寒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你这个老公公惯会欺负我家殿下,上次来府中也是这样,这次又这样,但我们是拿着你们送上门的那个金闪闪的小册子来的,又不是私自闯进来的,你们就这样对待请来的客人呀,这要是在我家,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哼!” “还有你!”苏寒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内侍:“你自己也是个下人,却在这里狗眼看人低,我可不管别人对自己家的下人是什么样子的,在但我家里可不行,她们可都是我的家人,缺一不可的家人,你要是不让她们进,行,那我也不进了,我就和你们一起,站在这里等着!” “宸王妃,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马上安排……”樊公公马上施礼道。 “樊公公不用去请示一下你的主子皇后娘娘,别回头再罚你们杖责,你这老身子骨,可不一定能扛得下来。”萧沐庭嘲讽地道。 樊公公再尴尬得咧了下嘴:“宸王殿下,老奴什么情况,殿下也是知道一、二的,想必皇后娘娘仁心善良,怎么可能不懂宸王妃娘娘的好意呢,殿下就别笑话老奴了。” “那还不快去安排,如果真因你们的疏忽而让今日前来赴宴的宾客府中哪个人出了问题,想必这皇后娘娘也得被你们连累了,明明是件好事,最后再落下个口实,你们是真会给皇后娘娘添乱。”萧沐庭冷声道。 樊公公马上踢了下还跪在那里的内侍,他立即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人招呼着在院中站着的那各府的随行下人,进了两间偏房屋子里。 苏寒看到后,这才满意的点头一笑,再对樊公公道:“老公公也不用自责,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这块糖果算是给你的奖励吧。”说着她把一块糖塞在了樊公公的手里。 这才拉着萧沐庭手,笑看着他问道:“我说得对吧。” “对,爱妃说的都对。”萧沐庭温柔地对她笑着。 第352章 教你安分 两人一进殿,除皇后娘娘和景丹蕾外,其余的人,全都起在与他们施礼。 萧沐庭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而苏寒却很热情的对这些人挥着手,就如明星走红毯一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一副得意的样子。 当两人来到皇后娘娘的面前后,萧沐庭也只是抱拳地对她施礼:“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苏寒的眼睛盯着他,见他抱拳,她也想要抱,双手都握到一起了,又眨了下眼的把手放在了腰间,福了下身:“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很是亲切的道:“快快免礼吧,宸王殿下,快扶着宸王妃这边坐下,缓缓这身上的寒气。” “多谢皇后娘娘。”萧沐庭面无表情,语气淡然。 可在扶苏寒时,表情就不一样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都是温柔的。 他们刚一坐下,皇后再笑着开口:“宸王殿下,这位就是龙安国的五公主,宝硕公主。” 萧沐庭正眼都没给她,只是微点了下头:“本王听闻过了,这次龙安国来圣秦和亲的使团,人数众多,而且本王已经见过了龙安国缑王。” “哦?龙安国的缑王也来圣秦了?”皇后故作惊讶地看向了景丹蕾。 景丹蕾先是起身,对着萧沐庭的方向优雅地施了一礼:“见过宸王殿下。” 她再回身看向皇后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二皇兄向来疼爱丹蕾,龙安到圣秦路途遥远,二皇兄不放心,就陪同一起前来了。” “哦……原来如此呀,可见公主在龙安国中,真是倍受宠爱。”皇后微笑地点了下头,可心中却有了些许的算计。 景丹蕾也不想与她多做解释,眼睛就一直盯在了正在帮苏寒暖着手的萧沐庭,见他那体贴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喜,想着她要是成了王妃后,想必他也会如此对她的。 苏寒抬眼正对上景丹蕾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她一点不示弱地与之互瞪着,就算景丹蕾的目光里有冷意的警告,她也用嘲讽和轻蔑的目光回应着她。 而且她还全身都使着劲,脖子梗得直直的,还挑衅地对她挑了几下头。 萧沐庭见她这样,真如一只炸了毛的斗鸡一般,是真的很想笑出声来,可他知道,这时候不行也不能。 “寒儿!”他柔声轻唤着。 “你等一会……她和我较劲呢,我可不能输。”苏寒拍了下他的手,安抚着道。 “谁和你较劲?”萧沐庭的声音顿时就冷了。 苏寒再一挑头:“就是她,这个外国的公主呗。” 萧沐庭猛然地扭头看过来,那目光的冷意,如两道冷剑,景丹蕾好在适时的收回了目光,可在瞥到他的表情和目光时,心中也是一惊。 同时也再次惊叹,果然是大英雄,这威严的气势非常人可比,还是她有眼光。 而在场的其他世家公子与小姐们,也看出来些端倪,这位龙安国的公主,还真是有点自命不凡呢。 有些世家公子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整个圣秦帝国有人能与萧沐庭相比的吗。 此公主的眼光如此之高,她又怎么能看上他们这些只是世家的公子呢,就算真的屈尊地下嫁,不会再逼着他们也从军上战场吧,那他们岂还有命回来。 “宝硕公主这是何意,本王爱妃向来足不出户,温柔善良,不知哪里得罪了宝硕公主,初次见面,就如此相待。”萧沐庭冷声问道。 可还没等景丹蕾回答,他的脸就被苏寒捧住,给扳了回来,她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目光里带着少许的怒意:“不准你看她。” “好,本王不看她,只看我家寒儿,可好!”萧沐庭立即又目带温柔,嘴角挂着暖暖的笑意的道。 “嗯!她想看,让她看自己的相公去呗,反正你是我相公,我不让你瞧谁,你就不能瞧谁,可听到了?”苏寒再傲娇地扬着小脸。 “听到了,爱妃的话,本王全都遵从,先把这姜茶喝了,驱驱身上的寒气,一会儿,相公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萧沐庭好声好气地哄着她,笑意就没减过。 而且还亲手将带来的水袋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喝下,目光是极尽温柔。 景丹蕾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这可让皇后看着心中欢喜得很,她立即再向那边坐着的世家子弟们使了个眼色,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 立即有胆大的人,起身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皇后母家,她亲兄长的儿子,夏良学,年不过十九,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妾室,可暂无正室。 夏良学先与皇后见礼:“侄儿良学,给姑母请安。” “良学今日能来,姑母还真是意外呢,这样很好,平日里也不能总是关在屋子里面读书,虽然今年的科考在即,但也要劳逸结合才好,来,与龙安国宝硕公主见个礼,你们可都是年纪相仿的,过后,可以带着公主一起在这京城之中逛逛。”皇后笑着把他给推荐了出去。 夏良学很聪明地转身与景丹蕾施了一礼:“夏良学见过宝硕公主,公主为了两国秦晋之好,不远万里之迢前来圣秦和亲,着实让人敬佩,过后良学可陪同公主在这京城之地走走,看看我圣秦的名胜之地。” “那就多谢夏公子了,虽然龙安国没有这圣秦的版图大,可也是富饶壮阔,大好河山无处不在,本公主在国内也看过不少,不知这圣秦还有些什么稀奇之地,可以让本公主一开眼界的。”景丹蕾面带着微笑,可这话语的冲劲,一览无余。 夏良学毕竟身份没有那么高贵,而且也没有功名在身,被她这个公主如此直白的质问,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主要是怕得罪了这位和亲公主,无法完成家族交办的任务,过后他定也不会好过的。 他立即看向皇后,目光里全是求助之意。 皇后轻笑一声:“宝硕公主真会说笑,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同样都被称之为湖泊的地方,在我圣秦的子民看来,可能只是个池塘罢了,可在他国子民看来,可能就如江海一般的广阔,见见世面没有坏处。” 景丹蕾微垂眼睛,却狠白了皇后一眼,这无疑就是笑她小国人没见识,算是当众在羞辱她了。 皇后也确有此意,就是想让她知道,在圣秦国这里,她一个小小的公主没什么优越,要知道安分为何物。 第353章 原来你没相公呀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再看向苏寒,自她一进殿中,她就注意到了苏寒这一头的饰品,可谓是精美无比了,虽然是金镶玉的普通工艺,可精在制作新颖又细致。 想来不会是这个傻子自己要求的,定是萧沐庭为她选的,还是很有眼光的。 “宸王妃来本宫这边,让本宫也细瞧瞧,你这头上的饰品着实是精美得很,是新打造的吗?”皇后和蔼地对她招着手。 苏寒很是乖巧的走了过去,并在皇后身边的椅子里坐下,还很配合的伸头过去,让她瞧个仔细。 皇后一看之下,眼中顿时有了喜欢之意,再抬头笑看着一直注视她的萧沐庭。 “这想必是宸王殿下为宸王妃所选制的吧,这工艺很是不错,料子也是上好的,宸王真是细心呀,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王妃用。”皇后着实是羡慕。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寒儿向来不喜这些繁琐的饰品,平日在府中,都不会戴的,今日是皇后娘娘宴请,自是不能失了体面,哄了好久,方才同意戴这一套出门。” 皇后笑道:“还是宸王宠爱王妃,看看,在这头饰的衬托下,宸王妃更显得娇美无比了,活脱脱就是个小仙女了。” 苏寒这时抬起头来,对着皇后萌萌地眨着眼睛,小声问道:“皇后娘娘是说我吗?” 皇后笑得更加亲切地点头:“对,就是说我们宸王妃,就像个小仙女一样。” 苏寒坐直了身体,眼睛转来动去的眨了又眨,然后回头看向萧沐庭:“殿下,皇后娘娘是在夸我好看,是不是?” 萧沐庭眼还宠溺的微笑对她点头:“是,皇后娘娘就是在夸你好看。” 苏寒再轻嘟了下嘴:“可是,我不戴这些的时候,你也说过我好看呀,是因为它,让我更好看了,是不是?”她指着头上的饰品。 萧沐庭低头一笑,再对她点头。 皇后娘娘已经笑出声来,还亲热的握住了苏寒的手,轻拍着:“是呢,宸王妃更好看了,像个小仙女!” “可皇后娘娘,这个东西戴在头上,真的很重,累脖子。”苏寒很认真的对皇后道。 “哎哟,你这个小可爱呀,美还怕累,看看那边的小美人们,个个妆容精致,头饰精美,而且举止端庄,没有怕累的。”皇后指着另一边的世家女子们,笑着与她道。 “那她们好厉害哟,我不行,这还与殿下说过了,只戴了一半呢,这要都戴在头上,那我就得被压……唔,唔……”苏寒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萧沐庭给捂住了。 他还对也有些愣住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皇后点了下头:“王妃不懂这些禁忌,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责怪。” “无妨,王妃也只是心直口快罢了,你快放开手,别再把宸王妃憋坏了。”皇后立即对他道。 萧沐庭刚松开手,却再次被苏寒给拉了回来,重新的捂在嘴上,大眼睛萌萌地眨着,因没捂实,她声音闷闷的道:“还是捂着吧,免得我再说错话了,惹了不该惹的祸就不好了。” “怎么会呢……没有人会挑你的错,那不也成了……你高兴就好。”皇后话说到一半就转开了,可她的意思,这里的人,却都听懂了。 萧沐庭的表情冷了下来,可苏寒却在他的大手下面点头,闷声道:“我还是少说话吧,如果皇后喜欢,回头让皇上也给皇后娘娘制一套。” “嗯,这个好,回头呀,你与皇上说,可好。”皇后笑看着她,完全就是在逗傻子的样子。 苏寒却还想点头,可萧沐庭的手用了些力,把她的头搂紧在胸口,让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了。 只听他淡淡地道:“如果皇后真喜欢,回头臣弟将图纸送给皇上,想必这宫内的银作局打造出来的,必会更加精美。” “那感情好,就有劳宸王殿下了。”皇后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 景丹蕾已经被晾在一边半天了,而她的眼睛,却一直都盯着苏寒的那一头的饰品,细看之下,还真让她发现了些许的端倪,不由嘴角轻扬起了一丝冷笑。 她这时插话进来:“要说宸王妃的头饰也算得上新颖了,就是工艺是普通了些,不过这以花为主的饰品,也是不少见的。” 皇后看向她,微笑着:“原来,宝硕公主也精通这个,真是难得呀。” “可本公主看着,宸王妃这头饰之上,怎么会有我龙安国的国花呀,要说宸王妃不是我龙安国的国民,还真是无人相信呢,能把国花都戴在头上当饰品,也可见这是思国心切了吧。”景丹蕾话中有话地道。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苏寒也一样懵懵地眨了眨眼,还憨憨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我头上插了好多花呢。” “就是你头侧所戴的那个簪子。”景丹蕾指着她。 苏寒伸手往头上摸去,还没等她摸到呢,萧沐庭已经将那只簪子拿了下来,举在手中问着景丹蕾:“宝硕公主,说的可是这个。” “正是,这是杜鹃花,正是我龙安国的国花。”景丹蕾整个面上的五官对着他胡乱飞舞的回答。 萧沐庭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白了一眼,再举到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咱们国的山野花,成了他国的国花了,这个本王还真不知道。” 皇后娘娘抿着笑意地看着他,点头道:“本宫也是听闻,早在父皇在位时期,龙安国向圣秦前来示好时,父皇赏了当时使团中龙安国丞相所喜欢的杜鹃,共五十盆呢,不过本宫确实是不知,这花后来竟成了龙安国的国花了。” 苏寒这时拉下了萧沐庭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轻撇了下嘴:“这不就是映山红吗,城郊野外的山上一开一大片,什么颜色的都有,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吗?” “确是没什么稀奇。”皇后也笑着点头。 苏寒突然轻拍了下手,看向景丹蕾:“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个饰品呀,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就告诉我,回头让我家殿下也送你一份画纸,让你相公给你打造一套不就行了。” 萧沐庭再将她搂向怀里,还弯下身的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寒儿,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哪来的相公,莫要乱说。” 苏寒恍然地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道:“原来你没有相公呀!” “噗……”屋内顿时就响起了喷笑声,但也只是轻微的,可架不住人多呀,这声音就听着不小了。 景丹蕾气得脸都青了,眼中都冒着怒火。 可当他看到萧沐庭那能冻死人的警告目光时,她快速低垂下头,可双手紧紧握着拳,这口气她是真咽不下去。 第354章 送礼的 回到王府,苏寒蹦跳着甩着膀子往院内走,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她,背着手在身后跟着她。 苏寒这时转回身来,又蹦跳了回来,面对着萧沐庭向后退着走,笑呵呵地看着她:“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不错,我感觉我发挥得还挺好的。” “是相当的好,没见那个公主的脸都让你气得铁青嘛。”萧沐庭笑道。 苏寒摊着手的无辜耸肩:“这可不能怪我,是她先找茬的,原本还想给她留点颜面的,可她却说了不该说的话来,能怪谁呀。” “确实有失分寸,看她也不算是个傻的,怎么会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来。”萧沐庭也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轻点了下头,然后再看向他:“你真会把这饰品图纸送到宫里吗?” 萧沐庭轻笑出声,知道她定会舍不得,这可是她唯一喜欢的一套头面。 “不送去也行,全当本王忘记了。”他笑道。 “不好,咱们这样多没信誉呀,不过想来,就算皇后真接受了,也不会照图纸一模一样的制造,那样的话,她多没面子呀。”苏寒轻耸了下肩的道。 萧沐庭伸手将她搂过来,再转了个方向,让她正向前的走路:“如果一旦她采用了,你以后就不能再戴这套头面了。” “为啥?”苏寒抬起头来问道。 “因为咱们是臣,而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明白的点头:“撞同款了。” 萧沐庭也只看了她一眼,对于她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词语,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就不能给她了,可要是不给,咱就失了信誉,怎么办呀。”苏寒没了主意的嘟囔着。 “无妨,本王再让人绘一套相似的头面图样出来。”萧沐庭搂着她的肩。 苏寒不高兴地撇了下嘴:“相似的,不还是差不多一样,花不就那么几种嘛,能放在首饰里的,也就那几样,如果她要是戴出来,无论谁再戴,都有效仿的嫌疑,这回我可亏大了,早知道就不戴这套头饰出去显摆了。” 萧沐庭笑了起来,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抬头看着她:“莫要担心,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再说了,这明明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可要是那样,就与原本说的不一致了,他们本就看咱们不顺眼,万一要是找茬呢,再扣你个欺君之罪,怎么办,不就一套头面嘛,给她又何妨,大不了以后在这京城之间,我不戴了,但咱们离开京城后,我在没人的地方,一样可以戴着。”苏寒一边担忧着,一边帮他想着对策。 萧沐庭笑了,大步地向海澜阁走去:“放心吧,本王有办法。” “你真的有才行呀,可别骗我哟。”苏寒认真的看着他。 “当然,你相公我强着呢。”萧沐庭对她点头。 可两人刚步入阁门,下人就追了上来:“殿下,王妃,龙安国的宝硕公主持拜帖求见。” “不见!”萧沐庭直接回答。 苏寒马上伸手招呼着要转身跑的下人:“你等等,她有没有说,见咱家殿下有什么事?” 那下人再回过身来,对她恭敬地施礼,样子很是坦然,一点都没因为她此时是被自家殿下抱在怀里,而有什么惊讶的。 “回王妃娘娘的话,倒是没说有什么事,只是说求见,而且还带着礼来的。” “带礼?”苏寒一听,双眼都发光,已经轻拍着萧沐庭的肩:“快放我下来。” 萧沐庭却没放手地道:“咱家不穷,她的礼咱不收也一样。” 苏寒看着他:“我不是想收,我是想看看她都带什么来的,不都说,伸手不打送礼人嘛,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萧沐庭轻笑出声:“你真的只是想看看。” “不然呢,就她拿的这三瓜两枣的,就想让我退位呀,门都没有,我才不干呢。”苏寒撇了下小嘴。 “你这丫头,她要是给够了,你还真把我让出去呀。”萧沐庭真是被她气到了。 “多少礼也不行呀,我都没对她下手,她就应该烧高香了,还惦记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吧,她现在这么着急地想要让你认可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她也是知道我是何人的,估计也是想用我的这个身份来要挟你一下,就看看你的态度了呗,不过就算你的态度再好,也无用,这和亲一事的抉择权在皇上而不是你,她这是找错人了,也送错礼了,反正咱们也快要离京了,先稳住她也行,别让她挡了咱们的路不是。”苏寒说得头头是道的,而且还很坚定地对他点头,以此证明自己说得对。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还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也换来了她那清脆的笑声。 “你这小脑袋瓜子,转得也太快了些,行,就听你的,不过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萧沐庭笑道。 再扭头对下人道:“把人请进前厅,好茶相奉,让她等着吧。” “是!”下人笑呵呵的转身就跑,还不停地轻晃头,美个滋的。 两人回到卧寝,都换下了身上的那繁琐的衣服,苏寒还指着头上的发饰:“这个也给我拿下来吧,把头发松下来,让我的头皮解解乏吧。” “王妃,一会儿不是要见那个龙安国的公主嘛,等见过她后,再拿下来吧。”韵诗提醒着她。 苏寒摇头:“见她,还用得到那么正式,家常妆就行了,她可配上起那么高的规格。” “王妃说得对,她确实是配不上。”萧沐庭从内室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家常服。 韵诗立即上手,将苏寒头上的发饰都拿了下来,并一一的摆放在了首饰盒子里,她可知道,这是王妃最喜欢的,万是不能出差错。 再为苏寒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只在发上插了两支简单的发簪。 两人还坐在桌前喝了一碗新煮好的果汤汁,这才又披上披风,相携着向前厅而去。 两人坐下来后,景丹蕾对两人施了一礼:“本公主过府来,也是受了家兄所托,将这些礼品送于宸王妃,不请王妃笑纳。” “为何要笑,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我为何要笑呢,再说了,你家兄长我又不认识,他送我礼物干什么?”苏寒依旧傻言傻语,可却直截了当。 第355章 爱妃说得对 景丹蕾也不恼,还用难过的目光看向坐那里喝着茶的萧沐庭,担忧地道:“真是难为宸王殿下了,整日与王妃在一起,还真是考验耐心呢。” “本王没觉得!”萧沐庭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抬起冷目,看向她:“王妃说得也没什么错,不认不识的就来送礼,小心防范也无错,最少王妃有这份戒备心是对的。” 景丹蕾没想到他会这么维护这个傻子,还挖苦她别有用心。 “今日在麟霄园与宸王一见,着实还是当年的风采,本公主很是欣慰,不知殿下可否还记得,当年两国边境的那场大战。”她也直接进了主题。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记得,三年前的那一场仗,打得也是很痛快的,本王记得当时与本王对战的,是贵国骁羽大将军严志理,他还真是个智谋双全的对手,只可惜,本王听闻,在那场战败后,他回到龙安国京城就被治罪了,而且还是被满门抄斩,可有此事?” “是他抗命不遵,也是死有余辜。”景丹蕾不以为然的道。 “抗命?哼!”萧沐庭冷哼一声。 “本公主当年也在边境,更是见过宸王殿下的风采,真是让本公主敬佩不已,又念念不忘。”景丹蕾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沐庭,言词直白,根本不在乎还有苏寒在旁。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坦然地道:“这种话,本王自十八岁后,很多人都说过。” 苏寒抿着嘴低下头,强忍着笑出声,萧沐庭这自夸的本事,可比她强多了。 景丹蕾面带娇羞,目光再温柔了些,娇声道:“殿下,丹蕾此次来圣秦,就是求取与殿下成就良缘的,想丹蕾出身高贵,而且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想必以后,定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萧沐庭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宝硕公主何来的如此想法,是贵国皇帝告诉你的吗,良缘一词为何,想必宝硕公主应该明白,可在本王看来,这并非一段良缘,而且本王还不算太弱,就算真到有那么一天,本王也不屑于外国力量来相助,因为本王从来没有过叛国之心,不知宝硕公主此言何意,是想把本王推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景丹蕾立即摆手摇头,装着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道:“宸王殿下误会了,本公主没有此意,只是想说明一下……” “宝硕公主想说明什么,与本王无关,而且在本王的眼里,龙安国中根本没有让本王看得上眼的能力。“萧沐庭冷声的喝止了她的话。 景丹蕾看出他此时的怒意,不由得心中慌乱,再装出一副柔弱样,眼圈一红,就要哭了。 苏寒这时轻撇了下嘴,再看向萧沐庭:“你把她给吓哭了,这可怎么办呀,万一她也像你那两个不懂事的侄儿一样,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状怎么办,好像你这个当长辈的又欺负小孩儿了。” 萧沐庭对她轻耸了下肩,无奈地道:“本王可没吓她,是她来吓本王。” 苏寒再看向景丹蕾时,轻皱眉地问道:“你不是来送礼的吗,怎么又出言吓唬我家殿下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快和我家殿下道歉吧,我家殿下向来宽宏大量,定不会与你一个女人斤斤计较的。” 景丹蕾在看向她时,目光里的嫌弃和憎恶完全就不用掩饰,但她还是委屈地咬着下唇,不说话。 苏寒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再对萧沐庭道:“这孩子也太倔了,有错都不认的,这要是在我家,两个耳光抽过去,想不认都不行呢,再不然,就直接绑在树上,一顿鞭子伺候,看看下回有错还认不认了,这就是打得轻。” “嗯,应该是这么回事。”萧沐庭很配合的点头。 苏寒再轻拍了下他放在桌上的手背:“殿下,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什么龙安国的力量,是啥意思呀,我听着好像是龙安国要向咱们投降了吗,就是那些人所说的……收……收复吗?” 萧沐庭紧抿着嘴,生怕一松力,就会笑出声来。 景丹蕾这时不说话都不行了,马上就轻叫着:“当然不是了,你不懂就别乱说话,我龙安国兵强马壮的,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投降。” 苏寒一听就不乐意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瞪着她:“这又不是我说,这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嘛,怎么了,说完了就后悔了,这屋都没出去呢,就不认账了,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你学过川剧呀。” 景丹蕾也不示弱地回着嘴:“是你没听懂,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你不要诬陷本公主,还在这里颠倒是非。” 苏寒再冷哼一声:“真不是我说你,你可是个公主,自小就有人教你规矩吧,可你学的也太差了,还不如我呢,我只是来了王府后,方才与杨嬷嬷学的,但我也明白,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在哪里得守哪里的规矩,而不是跑到别人家去捣乱,坏了别人家的规矩,可你倒好,万里迢迢地从龙安国跑到我们这里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完还不认账,真是太没素质了,你这种人出门,最好多带些身手好的人在身边,不然呀……真容易被打死!” 景丹蕾气得胸口起伏,面色白中带着青紫,怒瞪着苏寒的双眼都快冒出火来了。 而萧沐庭此时将头扭到一边,手握拳地堵在嘴上,肩头抖动个不停,他此时真的是太辛苦了。 景丹蕾立即向他告状:“宸王殿下,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管管。” 萧沐庭轻咳一声,再抬起头来时,依旧是那面无表怀的样子,冷声问道:“宝硕公主是没听懂本王爱妃的话中之意吗,本王没觉得王妃说的有什么不对,还是说,王妃所说的,全都是对的,让宝硕公主无言以对了。” “本公主一路来圣秦,听闻宸王殿下宠妃,可却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宸王殿下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她如此出言不逊地诋毁本公主,宸王殿下也不说一句公道话吗?”景丹蕾抱着一丝希望地道。 萧沐庭站起身来,伸手将苏寒搂在怀里,依旧冷冷的看着她:“宝硕公主,本王可从来没有邀请你来,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说谁在这宸王府中出言不逊,那可非你宝硕公主莫属了,王妃所言句句在理,如果宝硕王妃听不懂,自可找个懂的人为你解释一下,来人,送客,以后龙安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再踏入本王府一步。” “是!”厅外传来响亮的应答声。 萧沐庭直接搂着苏寒大步的离开,将景丹蕾单独晾在那里。 萧航立即上前,伸手向门口:“宝硕公主请!” 看着她气愤不已地离开王府,萧航还神气的一挥手:“关府门!” 第356章 你永远都模仿不来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7章 别会错了意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8章 要孤独终老呀 一进军营苏寒的眼睛就不够用了,而且她双眼都闪着光。 突然她用力地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指向校场那边所放置的训练器材。 “那个我认识,是独木桥,怎么就只有这一种,不应该是障碍训练的相配套的吗,少个翻越障碍板吧……”她踮起脚,伸长着脖子向里瞧着。 而她的话,也着实让萧沐庭和林皓轩全都愣住了,林皓轩还看向萧沐庭,以为是他与她提过的。 萧沐庭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叫什么名字。” “我自然是知道的,好像是听谁说过来着,反正是咱们府里的人,我忘了是谁了。”她依旧还在看着,很是随意的回答着。 萧沐庭与林皓轩再互看了一眼,都相视一笑,轻摇了下头,这丫头脑子里记的事可不少,别人提一句,她就能记住。 “看,那边,是不是射箭的地方,我看到有与咱家一样的靶子了……”她再指着校场的方向。 萧沐庭看了一眼后,再是一笑:“你是想射箭了?” 苏寒抬起头来,期盼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我过过瘾呗,行不行嘛……”说着她扯着他的衣袖轻晃了起来。 她这样的举动,让萧沐庭根本无法抵抗,只能点头:“行,不过你不饿吗?小林子可是把烤全羊弄好了,要是你先去射箭的话,可就没得吃喽。” “那还是吃饱了再去吧。”苏寒立即就妥协了。 林皓轩笑出声来,对两人向前伸了下手:“对嘛,吃饱了再玩儿,放心,今日你可以在这里玩个痛快,想玩儿什么都行。” “谢谢小林子。”苏寒对他一笑。 然后再靠向萧沐庭笑道:“早就听说过,军中烤全羊特别不一样,是不是真的?” “嗯,是比较不同,不像在酒楼里经过多道工序,再加上很多配料所制的精致,是很纯粹的那种原滋原味。”萧沐庭很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苏寒点了下头的笑道:“好吃就成,我也要用刀割着肉,再大口的喝着酒,那样才痛快,是不是。” “大口吃肉是可以的,大口喝酒就不必了,小饮一杯,还是行的。”萧沐庭对她点头挑了下眉。 “啊……那多没意思呀……”苏寒不高兴的嘟起嘴来,失望的道。 萧沐庭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想她也就是因为好奇,感觉那种场景好玩儿,估计等到吃上了,应该就不会再想饮酒的事了。 当看到营帐前,看到架起的火堆上还在翻转着已经香闻扑鼻的烤羊,苏寒不由地咽了下嗓子,轻舔了下唇边。 而她的样子,也让林皓轩特别满意,得意地对他们扬了下头:“来吧,开吃!” 苏寒紧握着萧沐庭的手,拉着他就往火堆过奔去,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吃烤羊。 当她吃到萧沐庭为她割下来的羊肉时,闭着眼,轻发出享受的轻“嗯”声,这对于林皓轩绝对是莫大的夸赞。 这时军中的副将军大步的走了过来,对他们抱了下拳:“殿下,将军,宋元王殿下已经安全的到达了昊苍军。” “到了就好,最少没走丢。”萧沐庭再将自己盘中的羊肉放到了苏寒的盘子里。 林皓轩指了下身边的位置:“没事了,过来坐下吃吧。” “末将就先不吃了,先把殿下送来的物资登记入库,一会儿再回来。”副将军笑着抱了下拳,转身离开了。 苏寒眨了眨眼,看向林皓轩:“小林子,你们这两军离得这么近,是你们自己选的地址吗?” 林皓轩笑着递过来一杯酒:“小王妃,你当小林子有那个本事呢,这可都是皇上所选定的。” “我也想到了,不过这离得也太近了,真不怕出事吗?”苏寒看向萧沐庭。 他轻摇了下头,再对她一笑:“这个咱就不必操心了,反正过后,这里会大变样,两军是否合并,与咱们无关。” “话是这么说,但他这样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苏寒轻摇了摇头。 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头,在她抬起头来看他时,他再是一笑:“先前,你不也想到过,他可能就是想把这几支军队合为一支大军,而统领权,就在他自己的手中。” “想是想到了,可要按现在的这四支军队的规模来看,那将会是一支近三百万的大军,也太庞大了些吧。”苏寒依旧在轻摇着头,还是不能理解的样子。 林皓轩笑道:“小王妃可有想过,如果有这样的一支庞大的大军,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是一种震慑,何人还敢挑衅他的地位呢。” “所以,他根本没有向外放权的想法,那宋元王和祁安王这么积极地折腾,不是白闹吗,他喜欢看耍猴?”苏寒咧了咧嘴。 “哈哈……可,可能真喜欢看呗……哈哈……”林皓轩大笑了起来。 萧沐庭笑着再为她割了些肉回来:“说得对,他这样做,也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他向来不相信人,就算对于亲生的也是一样,宋元王与祁安王,对于他来说,也有所不同。” “对,对对……”苏寒立即点头认同这个说法,她将嘴里的肉咽下后,才道:“他应该还是很防备这两个儿子的,因为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萧沐庭认同她的这个说法:“其实这一次,也是对这两人的试探,他们越是积极,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越危险,只因对于这三军的规划,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可现在看着,他这两个儿子,没明白。” “怎么可能明白,就这二位,原本就有这个心思,却一直就是能力不行,现在有这么一个现成的,能不抢嘛,再有他们把所有消息来源,全都寄望于皇后那边,可皇后好像对于皇上的心思也没揣摩透彻,不然,怎么会舍得让她这二个很有望继承大统的儿子冒这个险呢,就是不知待到真激怒了龙颜后,皇后会是什么样子。”林皓轩嘲讽地冷哼着。 苏寒轻撇了下嘴:“父子之间要真成了这般的相处模式,那可真是悲惨到了一定程度了,要知道铁打的龙椅,流水的皇上,那个位置可是一直都在的,但坐在那上面的人,可不一定了,死守着,连至亲骨肉都猜忌的话,那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他真要孤独终老呀。” “按这个趋势看,很有可能。”萧沐庭挑眉地点头,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 第359章 输给你不丢人 镇南军是重新组建的,新兵招上来也已经有两千余人了,现在都处于新兵期。 苏寒跟着萧沐庭的林皓轩走在军营中,巡视着这里的情况,也让她看出来些端倪。 按镇南军原本的情况,当时被带回来的只有二十人,可就这二十人也不见得有多强,可看这校场之上正在训练的教官,就已经不少于百人了,并从这些教官身上也看得出来,应该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她小步地凑到了萧沐庭和林皓轩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小林子,你这是在哪里借来的人吗?” “啊?”林皓轩没明白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借来的,这可是实打实招上来的新兵。” “不是,我说的是教官,那些训练新兵的教官,一看就是老兵嘛。”苏寒对着校场的方向扬了下头。 萧沐庭轻笑一声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是老兵。” “哪都能看出来,连喊话的声音都不一样,底气多足呀,新兵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水平,再说了,看他们的举止,跟咱家护卫都差不多。”苏寒说得理直气壮,可心里却有点忐忑。 萧沐庭再看向校场处,也轻点了下头:“还是我家寒儿聪明,这些人,确是小林子借来的,而且借的还是另外三军的人。” “小林子原本不是有人吗,为何还借他们的?”苏寒再问道。 “我的小……公子,小林子原本的人,也就是这三军,现在都交出去了,自然就不再是小林子的人了,不过交情还在,借人用用,还是可以的。”林皓轩也笑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你人缘还是挺好的。”苏寒恍然的点了下头的道。 在他们走到射箭区,苏寒眼尖地看到了正在教习新兵射箭的教官时,立即兴奋的对他举起手来打着招呼。 再对萧沐庭道:“那不是教我练习射箭的晋广涛吗,我说怎么好些日子没在府里见到他了呢,原来他跑这里来了……” 晋广涛也看到了他们,马上跑了过来后,对他们施了一礼:“属下见过殿下、王……” “叫我公子!”苏寒及时的提醒着他,还对他瞪着眼的点头。 晋广涛也是一笑的道:“见过公子,林将军。” “嗯!这批人中,可有看上眼的?”萧沐庭背着手的对他点了下头。 晋广涛为难地咧了下嘴,轻摇头:“都是平庸的料子。” “也说不准呢,就看你这个刨根能不能在这些看似平庸的料子里,刨出一块璞玉出来呗,就像刨我一样。”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他挑眉笑道。 几人全都笑出声来,林皓轩道:“小公子,你可不是平庸的料子里的,你本就是一块大宝贝呀。” 萧沐庭也笑着伸手轻摸着她的头,眼中全是骄傲的笑意。 晋广涛也笑道:“是呀,有几个像公子你这般聪明的人呀,一教就会,一点就通,而且还勤奋。” “我那最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她说完再抬头看向萧沐庭,憨憨的对他一笑地问道:“是这两句吧,我没说错,是不是。” “是,说得对。”萧沐庭鼓励地对她点头一笑。 “看看,殿下都说我说得对了,他们刚刚来,估计以前也是没碰过这些东西的,慢慢教导,必有收获,收急吃不了热豆腐。”苏寒还好声地劝着晋广涛。 他再对她施了一礼:“谨遵小公子的教诲。” “我们能参观一下吗?”苏寒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问着他。 “当然!小公子请!”晋广涛马上同意,伸手请她进射练场。 这都是他在府里时所养成的习惯,对于哄王妃一事,府中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得。 那些士兵还在练习,一听到晋广涛的命令后,全部收弓站好,列队向林皓轩问好:“将军好!” 林皓轩对他们点了下头,再问晋广涛:“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进步。” “进步自然是有的,从一开始连弓都拿不稳,拉不开弓弦,到现在能射中靶子,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准头上,差了些。”晋广涛回答着。 “好,继续这样练下去,你们都会成为神射手的。”林皓轩对那些士兵点了下头。 此时苏寒已经走到一边的箭筒前,从里面抽出一支箭,托在手中看了看,再看向对面的箭靶子。 萧沐庭看到她那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由再是一笑:“寒儿,过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本王。” 苏寒走过来,将箭举到他的面前:“你以前和我说过,这箭头是有规格的,为何他们所用的箭支,会这般重呢?”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也是奇怪她的问题会如此专业:“他们是初学者,最好要用重一些的箭来习惯和稳定,等到他们熟练地掌握后,方才会换轻一点的箭支,那时也更加的会提高准头和速度。”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我当时在府中与你学习时,为何没用重箭呢?”苏寒再问他。 “因为府里没有。”萧沐庭笑着回答。 苏寒这时又恍然,指着晋广涛:“只因他们都是高手!只有我一个菜瓜。” “小公子,你可不是。”晋广涛急急的回答。 “我怎么不是啊,我原本是真的不会嘛,要不是殿下教会了我,你们陪着我练习,想来,我也不会进步那么快吧,没关系,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只要我愿意学习,就行呗。”苏寒还挺自我满足的笑了笑。 “公子这话说的对,只要肯学习,没有学不会,学不精的。”林皓轩笑道。 这话,他也是对那边列队的新兵们听得。 萧沐庭拿过苏寒手中的那支箭,在手中掂了掂后,向一边伸手,立即有人递上来一把弓,他就站在原地,搭弓、拉弦、松手,箭支直飞对面的靶心,再穿透而过,钉在了靶子后面的树干之上。 苏寒立即鼓起掌来的叫着:“殿下好棒哟!” 场上的人也叫起了好来。 萧沐庭微笑的将弓递到了苏寒的面前:“敢不敢露一手。” “有什么不敢的,输给你,也不丢人。”苏寒轻松的接过弓,对他嫣然一笑。 看了眼地上的箭筒,她一个转身,向那箭筒上踢了一脚,手臂挥起时,已经夹住了里面的三支箭,拉满弓弦的同时又向后跳出了半步,松手时,三支箭却是前后分别的飞了出去,齐中靶心之上。 场上再是一片叫好之声,可她却提着弓就跑到靶子处,伸着头看向已经箭头全都没入靶垫中的箭支。 这才回头对萧沐庭道:“这重箭就是有力量呀,全都没进去了。” 萧沐庭对她点头笑着:“这回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吧。” 苏寒很乖巧的点头:“明白了!我要再来一次!” 可她的这个表现,也让林皓轩惊诧,小声的对萧沐庭道:“小王妃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先前在府中练习,可没有这么远的距离呀。” “她就是个天才!”萧沐庭得意的挑了下眉。 第360章 天生当兵的料 见她在这军营里玩儿得开心,萧沐庭也是真没急着回城,林皓轩也准备了一间营房给他们。 苏寒就如回到水里的鱼儿一样,跟着新兵一起跑步,随着他们一起在校场练习,一点都不知疲累,小脸一直洋溢着兴奋的笑意。 更是随着兵士们围坐在一圈,看着他们练习摔跤的对抗体力比试,她高兴地一个劲地用力地鼓掌和高声叫好,将气氛也带动了起来。 林皓轩抱着膀,笑看着那边的热闹场面,对身边的萧沐庭道:“小公子这是真找到乐趣所在了,如果不知道她是谁,还真以为天生就是块兵料子呢。” “说起这个,本王也不是不奇怪,这丫头对于兵营之事,也如此明白,着实是让人奇怪了些,就算是她以前被其生母教导过,可有人听说,这仙瑶宫的人也会军中之事吗?”萧沐庭轻摇了下头。 “还真是哈,那她是怎么知道的?”林皓轩问道。 萧沐庭再摇了下头:“说不上来,也可能就如你所说,天生就是这块料,一教就会,一点就通。” 林皓轩再是一笑:“如果她真是个男子,也真没准,可她是个女孩子呀,会医术那是自小就耳濡目染的结果,想来也没少吃苦头,可这军中之事,她学得也很快,也只能往天才这边算了,不然,还真说不通。”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无论她怎么样,在本王这里,她就是个宝贝。” “对了,听闻龙安国的那个缑王,你们已经照过面了,怎么样?用不用我去警告一下他。”林皓轩问道。 萧沐庭笑出声来的摇了下头:“龙安国的这二位贵客,还真不是什么硬菜,暂时用不上你,这个功你就别与江滨那些小子们抢了,他们可是已经都分好工了。” “嘿,那行,要是力度不够的话,我再上,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亲王和公主,再不硬也得留些颜面吧,不然,也不好收场吧。”林皓轩看向他。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好收场的,事儿是他们自己挑起来的,收也是他们收,不想要脸了,谁还会给他们留着嘛,皇后已经给那个和亲公主台阶下了,是她自己不愿意下,还跑来府中与本王叫板,向寒儿发难,本王还能留着她不成。” 林皓轩一听,瞪大了眼睛,来了兴趣的问道:“真的吗,那小王妃没给她点颜色瞧瞧,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 萧沐庭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可高兴,还没动呢,这不是急着来给你送物资吗,等回去后再说,不过寒儿却说,想帮帮皇后娘娘。” “帮……皇后?”林皓轩眼睛瞪得更大了,再问道:“凭啥呀。” 萧沐庭轻耸了下肩,再对苏寒的方向扬了下头:“在麟霄园那日,她已经看出了皇后的想法,要不是宝硕公主又追来府中闹那么一出,原本她也不会想理的,寒儿说了,既然她这么喜欢咱们圣秦帝国,那就别回去了,嫁谁不是嫁,还能讨好一下皇后,也可以免去一套头面的图纸。” “啥?头面?这算什么交易呀?”林皓轩都听蒙了。 萧沐庭就将那日在麟霄园里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一遍,这才笑道:“话说完后,她就后悔了,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套了,自她入府以来,没见过她喜欢什么,自然是舍不得的,原本我还想再换一套送去呢,现在要是如此,也就不用送了。” “我的天呀,咱家王妃这抠门的程度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一套头面,就让皇后换去一个这么大的便宜。”林皓轩皱着脸的感叹着。 “便宜?你认为是吗?可在我看来,不是,应该算是个麻烦,你真当那位宝硕公主是个善主儿,她绝对不是。”萧沐庭嘲讽地道。 林皓轩抱着膀的想了想后,点头:“还真是。” “而且这次见到她后,本王想明白了为何龙安国圣上会宠爱这个公主了。”萧沐庭轻点着头。 “为何?”林皓轩再看过来问道。 “她确是与寒儿有几分相似,而寒儿与其生母可也是有八成的像,所以,本王明白景柏川之所以会宠这个公主,也是与此有关,别忘了,当时咱们可是听到缑王说过,至今为止,龙安国的后位还空缺着呢。”萧沐庭对他挑了下头。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她完了。”林皓轩明白的点头。 “是呀,现在正主出现了,她这个替代品也就没用了,所谓的宠爱,也就不再重要了,她要是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以后会很惨。”萧沐庭带着嘲讽地撇了下嘴角。 林皓轩也冷笑一声:“她摆不摆得正,真与咱们没多大关系,再有一个月,咱们就要离开了,只要她不当绊脚石,惨不惨的,与咱们可没关系。” “说得对。”萧沐庭轻点头的继续看向苏寒的方向。 而那边,苏寒突然就站了起来,拍了下手的走到了场地中间,对刚刚获胜的那个壮硕的大兵招了下手。 “兄弟,赐教两招,怎么样?”她对着人家扬了下头。 “小兄弟,你这小胳膊细腿的,就别试了吧,万一要是你大哥我一失手,把你打残喽,那你后半辈子可就完了,是不是还没娶媳妇呢,那你家可就要断后了。”那大汉一见她这瘦小的身材,就轻视地嘲讽着她。 “你娶媳妇了?”苏寒可不在乎,一边与他说放在,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边角,往腰带处掖着。 “我也没娶,但我不怕呀。”那大汉哈哈一笑的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了,担心你自己吧,回头要是你这块头的断了后,也是对不起祖宗的,不过我下手有分寸,定会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你的。”苏寒还很善良的对他点了点头。 顿时那些围坐在圈外的士兵们就哄笑了起来,自然是有笑她不自量力的,但也有因她的话被逗笑的。 晋广涛站在圈外这个着急呀,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他知道呀,这万一要是伤了,可怎么是好。 可他刚要冲过来,就被苏寒伸手指了一下,那警告的目光,让他立即止步。 “来吧,像个爷们儿样,别啰嗦,不敢打,就认输。”苏寒对着那大汉再拍了下手。 “小子,你可当心了!”那大汉也被他激起了兴趣。 大吼了一声后,向着苏寒就冲了过来。 从身体的优势上,苏寒确实是处于下风,可摔跤讲究的可非只有体型优势和力量优势,技巧也是一种反败为胜的好手段。 苏寒就依靠自己个子小,身材灵活这一优势,与这个大汉周旋着,几次在他马上就抓住她衣襟的时候,都能很巧妙的从他身边溜开,让那个大汉就像是在原地转圈一样,来回地抓不到人,以此来消耗着他的体力和耐心。 直到那大汉额头冒汗,又着急又气愤的时候,她猛然地从他身后冲出来,顺着他腋下到了他的面前,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臂,回脚就踹在了他的小腿上,那大汉整个身体飞起,她再借力弯腰地将人甩出,一个完美的背摔,同时地面扬起了一股灰尘。 全场先是惊呼一声后,然后就是狂叫了起来,再是热烈的鼓掌。 就在这些士兵要冲上来举起苏寒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花,苏寒已经被萧沐庭给带出了人群,并被他搂在了怀里。 第361章 怎么又来一个 林皓轩马上对还愣在那里的这些人道:“莫要乱来,这位可是宸王殿下府中的沐公子,这回也让你们见识一下,身材瘦弱的人也可以打败体格强壮的大汉,只要你们好好的练习,都可以达到这个样效果,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齐声回答道。 苏寒这时抬头看向萧沐庭:“我刚刚露了那么一小手,还可以,是不是?” 萧沐庭对她轻点了下头,可目光里的疑惑却一点不减。 苏寒自然是看出来他的怀疑的,可她也觉得有什么担心的,还得意的轻晃着头。 待他们回到营帐内,苏寒喝了一大杯的水后,这才又倒了一杯,走到了萧沐庭身边坐下,看着也一脸问号,想问却不敢开口的林皓轩。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嘿嘿……”苏寒得意的一笑。 “小公子,行行好呗,就说明一下,要知道,杨君豪自来军中后,算是打遍所有新兵无敌手的,主要是他那一身的力气,还有那大块头。”林皓轩对她点头道。 苏寒再缩脖一笑:“其实一点都不难,他确实是身材高大,健硕如牛,力气过人,但他没有技巧,只是用自己的蛮力在与别人对抗,我坐在那里看了半天了,要是单纯的只是与他进行力量上的对抗,那根本不行,能被他直接扔飞出去,所以,想要赢他,就得有点技巧喽。” “你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消耗他的体力和耐性,在他又累,又急,失去耐心的时候,再对他发起进攻,用自己灵活的身体优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吃惊和愣神的时机,将他摔倒,是吧。”萧沐庭嘴角带着笑意,眼中一片恍然地问道。 “对呀,不然,就他那大体格子,不得把我扔出去飞一大圈带拐弯呀,我又不傻,自然是不会与他硬刚的,他体格子大,灵活度自然是没我好,我这么大的优势为何不利用。”苏寒小得意地晃着头的对他笑道。 “还是寒儿聪明。”萧沐庭笑着摸着她的头。 “那你看看,你先前与我说过的,打仗也要动脑子才行,只会一味地往前冲,都是傻蛋,而且兵书上所说的计策不也是教人利用方法来取胜的嘛,是不是。”苏寒再对他笑道。 “天呀,小公子,你这才学会了,小公子,要不你来我军中当教官吧,就训练那些新兵,怎么样。”林皓轩惊讶地瞪着她。 苏寒刚要想点头,又轻摇了下头:“我可不来,你这里离家里太远了,一天根本无法走个来回,万一要是让人知道,我来你军中任教官的话,定会又来找我家殿下的麻烦,在离开这里之前,还是别再惹事了,要想让我教他们,等咱们去了那个百凤城的,我一定教,教他们射箭也行,嗖、啪,嗖啪,我射箭还是挺准的。” 林皓轩立即拍手道:“行,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可不准反悔哟。” “什么就定了,等到时候再说吧,你真当她很闲吗,我已经答应给她开医馆了,哪有时间帮你练兵。”萧沐庭白了林皓轩一眼。 “抽空呗!”林皓轩皱着脸地看着他。 “再议。”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 苏寒轻轻的靠在萧沐庭的手臂处,抬起头来对他眨着眼:“这里真的很好,很舒服,心情也放松很多,不像在咱们那里,天天都提着心,想着到了百凤城,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当然,那边以后是咱自己说的算,也不会如这京城一般,到时候,你就可以放松的,肆意的,想怎么玩儿都可以了。”萧沐庭搂上她的肩。 林皓轩看着二人,也是一笑:“小王妃莫要担心,等咱们过去后,小林子先把那城中不听话的,全都清理干净了,一定让你安心的玩儿。” 苏寒对他眨了眨眼,再轻撇了下嘴:“我哪有那么不懂事,还能整天就想着玩儿了,自然是要帮忙才行的,殿下已经说过,会在城中开设医馆的,我可是坐堂的主治大夫,哪有时间玩儿呀,我可得给人瞧病的。” “呵呵……哈哈……对对,沐大夫可是神医,自然是要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了。”林皓轩大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哈,我还真想要一支女子行动队,最少在你们这些男人不好出手的时候,就由我们这些女人上,反正不能让坏人占了便宜就是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苏寒再抬起头来看向萧沐庭。 他先是一愣后,再挑眉地点头:“有道理。” 可苏寒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就对他轻嘟了下嘴:“我是认真的,别小看了女子,有时候那些女人发起疯来,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根本招架不住,打也不是,要说骂,万一人家是泼妇呢,骂人你们都接不上话的那种,怎么办,再说了,男人与女人对着叉腰骂街,那真不用别人评什么理了,丢人也丢死了。” 林皓轩明白了过来的对萧沐庭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有些女人,是挺难缠的。” “对呗,可在这种时候,那我的女子行动队就派上用场了,要说打架,大家都是女人,谁怕谁呀,要说骂街,那就将蒙面巾一蒙,骂呗,就看谁嘴皮子溜,损人的词儿多呗,反正这两样那些泼妇是占不到便宜的,嘿嘿,效果定是不错的。”苏寒得意的挑眉晃头的。 萧沐庭的笑声传来,手又将她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按了下:“你这丫头,真是个小机灵,这么好的方法都能想得到,还真是本王的小师爷呢。” “为殿下分忧嘛,必须的!”苏寒用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地笑了起来。 萧沐庭对她挑眉道:“要不要带你去军营外围的马场跑一圈去。” “好呀!”苏寒立即兴奋了起来:“原本以为来时咱们还能小跑一下呢,谁成想那个宋元王是坐着马车来的,让他全耽误了。” “走,给你补上。”萧沐庭将她拉起来,就往门外走。 三人刚一出来,就看到祁伟跑了过来:“殿下,祁安王来了,要求见殿下。” “怎么又来一个,烦死了!”苏寒直接哀嚎得原地跺起脚来。 第362章 死皮赖脸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3章 学渣的通病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4章 玩儿的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祁安王神情尴尬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萧沐庭却很“善良”理解了他:“无妨,初次听这些,都会觉得无趣,等过后,你要是还想学习,就来本王府中询问。” “多谢小皇叔。”祁安王施礼,心中也是意外,萧沐庭会这般关照于他。 萧沐庭对他再是一笑后,又轻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你还当本王是个人物,还能询问几句了,想他人,都快把本王忘了。” “怎么会呢,小皇叔可莫要这样想,那是他们没孝心,侄儿定当不会的。”祁安王马上阐明自己的立场。 “还是你乖些,对了,听闻宋元王也在昊苍军中待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准备回城了,你不如也一同回去,也好有个照应。”萧沐庭看似无意地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祁安王的眼睛一动,立即笑着施礼:“那侄儿就听从小皇叔的,现在就回城,过后再去府中拜访。” “行,路上小心些,莫要冲动行事,惹恼了他,你也不一定会好过,就皇后那边,你也要解释一番的。”萧沐庭很“贴心”地提醒着他。 祁安王面上微微一愣后,再目露感激地对他点头:“侄儿多谢小皇叔,侄儿定当听从小皇叔的话,对他相让的。” 看着他急急地离开军营,他们几人这才都笑了起来,却全是嘲讽的笑意。 林皓轩笑道:“他还真明白殿下的意思了,不简单呀。” 苏寒却冷笑着:“这两兄弟的积怨已深,根本不像是表面上看着那般亲近,都各自有着小九九,就看谁打得精了呗,不过这次的事件,他们是都被暴露出来了,想得到这统兵权的目的太过明显,却完全忽略了成功率。” 萧沐庭点头:“让他们闹去吧,至于结果嘛,还真非咱们关心的,走,相公带你玩儿去。” 苏寒高兴地对他点了下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向马匹走去。 他们刚翻身上了马,祁伟又来了:“殿下,收到杜将军的口信,宋元王已经离营,请殿下过去呢。” “去什么去,他不会来呀。”林皓轩没好气的道。 祁伟笑了起来:“回林将军的话,杜将军那边是有事要与殿下商讨,也邀请林将军一同前往。” “他又想干啥!”林皓轩表情已经缓和了,可话还是有点冲。 萧沐庭却轻笑出声:“能干什么,想来是让他弄的那两车桃花酿是到了,让咱们去品尝罢了,一定不会只有咱们,估计俊熙和嘉祯也得到。” “那就去瞧瞧,如果不是,看我不闹他个人仰马翻的。”林皓轩翻身上马,一副傲娇的样子。 苏寒看向萧沐庭:“他这是想去,还端着架子是吗?” “就这副德行,嘴硬。”萧沐庭笑着点头。 “挺有意思,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关系不错。”苏寒笑道。 “你很喜欢这种军中情感是吗?”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点头:“简单,直接,没什么心机,全凭实力说话,活得不累。” 他点头:“确是如此,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喜欢待在军中的原因,与这些人在一起,真的很舒心,不过也只是一时的,这个身份与担子,还是要背起来的。” “那也是为了让我以后生活得更为舒心,累是累了点,但也有成就感呀,等到要是累了,就到军中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嘛。”苏寒对他笑道。 “对,是这么回事,走,咱们去昊苍军看看,那里的设施可比这里要全多了。”萧沐庭对她扬了下头。 “是不是也有烤肉吃,还可以大碗地喝酒了吧。”苏寒兴奋了起来。 “肉是可以吃的,但酒嘛……”萧沐庭还是担心地道。 “酒也让我喝些呗,我保证不喝醉还不行嘛,你也说是来这里放松的,可这一样来,就没情调了。”苏寒马上争取着。 “好吧,但一定不能喝醉,不然真的会很难受的,醉后头也会很疼的。”萧沐庭只能同意,也是难得她这么高兴。 “我保证!”苏寒举起手来向他保证着。 这回没了约束,萧沐庭带着她在路上跑了起来,这可让苏寒无比的畅快。 杜子洲接到消息后,亲自到军营前迎接着他们,就看到了萧沐庭带着他们疾驰而来场面。 他也心下感慨,有段时间没看到殿下如此肆意地驰骋了。 迎他们进了军营后,苏寒看到校场上那些军中设备,双眼都发光,要不是萧沐庭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必这时,她都能冲过去了。 杜子洲本还想与他们说明一下宋元王在他军中这一天的情况呢,可见萧沐庭一直不停地安抚着想要挣开他的手,去校场的苏寒后,也只能稍微的等一下了。 “你听话,过后我带你去。”萧沐庭劝着她。 “你们聊呗,我又不跑远,让祁伟他们跟着我还不行嘛,我就是想去那边玩一会儿。”苏寒指着校场的方向。 “带我一起玩儿不行吗。”萧沐庭只能换了一个说法。 苏寒马上抬起头来瞪着他:“你不会又当我现在是傻的吧,我没有。” “我知道,那你也不能把我甩了吧,这样我会担心,更会伤心的。”萧沐庭还在强调着。 苏寒心中苦叫起来,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这老小子的学习能力咋这么强呢,把她的招都学去了,那她以后想耍赖时,用啥呀。 见她呲着小牙,奶凶的模样,萧沐庭轻笑出声,再对杜子洲道:“来你军中一趟不易,烤全羊可是不能少的,好酒也得备上,让我们家沐小公子满意才好。” “一定满足小公子的需求,新运来的桃花酿已经备好了,小公子可否品尝一下,给个意见?”杜子洲聪明地接下了话。 “我?”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品酒我哪会呀,我只会喝酒。” “一样的,请公子赏个光,也尝尝,这昊苍军中的烤羊肉与镇南军的比起来,哪个更好吃些。”杜子洲伸手请他们前去营帐方向。 “好吧,那就先吃饱的吧。”苏寒也只能妥协了,可离开时,她还很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的看向校场的方向。 林皓轩与杜子洲全都笑了,这个小王妃是太特别了,玩儿的东西都与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 第365章 重要任务 萧沐庭与苏寒刚一进城,就被宫中的御前侍卫统领张铜给拦截了下来。 “何事?”萧沐庭冷面问道。 “宸王殿下,下官奉旨请殿下入宫一趟。”张铜恭敬地施礼,垂头回答,他不敢抬头。 “入宫?何事?”萧沐庭皱眉问道。 张铜再微上前一步,小声道:“宋元王殿下突然上奏,是关于三军之事,皇上龙颜大怒,请殿下入宫进行商讨。” “本王已经将军权交出,就算这三军再有什么事,与本王也无关系,皇上这是何意?”萧沐庭声音更冷些地道。 张铜马上回答:“皇上也明白宸王殿下的顾虑,所以让下官与殿下说明,只因殿下最熟悉这三军的情况,是想听听殿下的意见,所以才会请殿下入宫商讨,别无他意。“ “别无他意?哼!本王刚从镇南军回来,就要被‘请’入宫,要说这其中没别的意思,让本王如何相信,唉……宋元王?这小子,是真会给本王找麻烦呀。”萧沐庭特别无奈的道。 张铜马上咧了下嘴地道:“宋元王一大早就入宫了,早朝之上就已经提出这番言论了,皇上示意他不要再提,可宋元王殿下好像是没听懂皇上的意思,又说了几次,朝中众臣也有所疑惑。” “这些与本王都无关联,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那本王不去也是不行的,为难你们这些人也无用,走吧。”萧沐庭也只能是点了下头。 “多谢宸王殿下体恤。”张铜提着的这颗心,这才算是微微的放下了些。 同时,他还真的感觉到了萧沐庭是有些不同了,要是按以往的情况,他必会在发怒时不顾任何人,直接走人了,可现在……看来与他卸了这身重担,是有关系的。 他不由得也为这个当年意气风发,无比耀眼的一代战王感觉到了可惜和可悲。 萧沐庭在行到主街时,对身后的随行人道:“祁伟与高春跟着本王入宫即可,其余人全都先回王府,看看府中的情况。” “是!”所有人都应了一声。 苏寒因依旧是一身侍卫的装扮,自然是明白,他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就算再不放心,可也得听他的命令,因为此时的府中,可能也挺重要的。 一回到王府,苏寒先回海澜阁梳洗换衣,再叫来萧航。 “我们走这两天,府中可有什么事发生?”她坐在桌前问他。 萧航点了下头:“回王妃的话,你们当天离开没半日,祁安王应该是听到消息就来了,得知你们已经出城了,就急匆匆地赶去了。” “这个我知道,他在镇南军已经与殿下见过了,还有别的吗?”苏寒再问。 萧航再回答:“龙安国的那位缑王殿下带着苏三小姐来拜访过,老奴如实相告,他们也没强求,就离开了。” “过后没再来过?”苏寒看向他。 “来是没再来,可府门外却留下了几个钉子。”萧航对她点头道。 苏寒冷扬了下嘴角,嘲讽的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这几个人别动,让他们盯着吧。” 萧航点头:“老奴明白,殿下突然进宫一事,老奴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都得去,那是圣旨,咱们一天不离开这里,就一天不能抗旨,这并非是咱家殿下怕了他,而是为了安全的撤出此地,免得再生事端,对了,明日安排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苏寒将桌上的果汁汤盛出一碗来,递到他的面前,再示意他坐下来回答。 “回王妃的话,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会离京。”萧航听话的坐下来回答。 苏寒点了下头:“安排杨嬷嬷和沈嬷嬷及府中的几位老人先行离开,想必他们也是有些不舍和不愿意的,最好让他们想明白,别在路上有情绪,要知道,护送宝屏公主的这些东西,是很重要的,而且他们先过去,也可以把那边的房舍好好地打理一下,方便我们去后住得舒服些,是很重要的任务。” 萧航笑了笑:“王妃请放心,老奴已经与他们都说明了,而且有杨嬷嬷和沈嬷嬷在,那些人自当能听从的,一定会平安到达百凤城的。” “府中还有事,就得劳烦您老最好与我们一起离开了,不过这府中的一些地方,还是尽快的动手清理干净,只要咱们前脚一走,后脚这里就会成为他派人来找线索的宝地。”苏寒冷哼一声。 “唉……想殿下半生都在为这圣秦奉献,却不想,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真是不公。”萧航气愤的道。 “您老也别愤慨,这是殿下早就计划好的事,只是实施的时间问题,非殿下不想帮他,是他不需要咱家殿下了,总感觉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助力了,他想单飞,那就让他飞好了,世人都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可他却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清了个干干净净,他想当孤家寡人,咱们也拦不住不是,咱也无需为他操那份心,老大不小的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这点道理他都想不通,也怪不了谁了。”苏寒喝了一口果汤汁,挑眉道。 “王妃说的是,那老奴这就继续准备一下,对了,晚上王妃想吃些什么,老奴让后厨准备。”萧航对她笑道。 “不用后厨弄了,想必杨嬷嬷和沈嬷嬷定会亲自下厨的,这二位嬷嬷的心思,可是向来都很让人暖心的。”苏寒对他一笑。 萧航点头:“也对,她们是真舍不得,可也知道,不能拖了殿下的后腿,也是难的。” “你们都是殿下的家人,一个都不能少的,等到了百凤城,咱们还要好好的在那里生活呢,享受着江南的无限好风光,你们可都得健健康康的才行。”苏寒对他再是一笑。 等他离开后,苏寒交代了一下阁内的人,她去药房了,有事去那里找她就好。 她带着韵诗和韵兰在药房里配着药,就是要让明日离开的那些人带在路上的,以备有人途中生命所用的。 萧沐庭回来时,天都黑透了,他来药房接她时,正看到三人在屋内忙碌着呢,心中满是感动,嘴角也扬起暖暖的笑意。 正好这时苏寒抬起头来,正对上他那温柔的目光。 她笑着跳起来,从屋内冲了出来,萧沐庭快步上前,将蹦过来的苏寒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苏寒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声音有些哽咽的道:“怎么才回来呀……” “让你担心了……”萧沐庭感动的道,这丫头真是太让她暖心了。 “他找你干啥呀。”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闲聊!”萧沐庭对她挑眉。 “不信!”苏寒直接摇头。 萧沐庭笑出声来,却转移了话题:“咱们先吃饭吧,相公在这宫里只喝水了,都饿了。” “好!先吃饭!”苏寒马上点头,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怕她担心,可她还是想知道。 第366章 你好坏哟 席间,苏寒只是一味地给萧沐庭布着菜,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满是担心,又不忍问出来。 萧沐庭将碗中的排骨剔除骨后,夹起肉,送到了她的嘴边。 “你这一味地只是看着我,自己一口都没吃,是不饿吗?还是本王秀色可餐,让爱妃已经看饱了?”他开着玩笑地道。 苏寒张嘴吃下他喂的肉,还轻摇了下头:“你不是饿了嘛,多吃些。” 萧沐庭拿过桌上的汤,吹了吹后,舀起一勺来,再递到她的嘴边:“喝一口。” 苏寒再摇头:“殿下喝……” “你喝一口,我就喝。”萧沐庭坚持地对她点了下头。 她也只能喝了勺中的汤,就见他大口地将那碗汤都喝下,又再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 “你好好吃饭,然后咱们再细聊,可好。”萧沐庭对她温柔的一笑。 苏寒也只能轻点了下头,埋头吃饭,可她却只吃碗中的白饭,都不夹一口菜。 萧沐庭夹菜放在她的碗中后,再摸了下她的头,心疼的道:“你也莫要担心,他找本王无非就是想看看本王的态度,他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他要是真的大度起来,对本王不起疑心,那才是异常呢。” 苏寒抬起头来看他:“他想为难你,我知道,可此事非同小可,军中裁员换新,这本不应该是他一个连统率都不是的人该提出来的,而且他前脚刚与咱们一起去过军营,后脚就提出这么不靠谱的言论,别说皇上有想法,就算我也得多想想吧,这人脑子里是有炮仗吧,这么没脑子的事,都想得出来,而且勇气可佳,还真敢实施,害人不浅。” 萧沐庭笑出声来,再摸了下她的小脸,此时她气呼呼的小模样,着实是太稀罕人了,爱不释手。 “他们都想借这个机会扳倒本王,可看来,这个本事到现在为止,他们还真没有。”他再得意地一笑。 苏寒握住他的手臂,依旧担心的看着他:“你别不当回事好不好,航叔都说了,咱们没在家这两日,门口多了好几双眼睛呢,只要咱们一日不离京,这种情况就会一直保持下去,再加上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侄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是怕,皇上会变卦。” “他不敢!”萧沐笃定地对她挑眉一笑。 “为何不敢,大哥,人家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抗就是造反,他生怕抓不到你的把柄致你于死地,咱为啥要给他机会呢。”苏寒是真的着急了。 萧沐庭是真被她这暖心的话感动到了,将她搂入了怀里,再轻拍了两下。 “只因,我的兵符还没交给他。”他再得意地一笑。 “啥!”苏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萧沐庭扶她坐好后,再为她夹了菜,示意她一边吃,一边听他说。 苏寒只能端着碗地吃了起来,可眼睛一直都盯着他的俊脸。 他这才道:“我是将三军交还了回来,也不过就是命令这三军回京驻守,让他看到了兵影子,也接受了他的安排,重新有了驻地,统率权我也交了,但调动这三军所用的兵符,却一直还在我手中。” “大哥,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段呀。”苏寒轻皱了下小脸地问道。 “有何不行,只因他不值得本王相信,而且我的打算是,不安全到达百凤城,本王绝不交给他这兵符,这可是咱们的保障。”萧沐庭再对她挑了下眉宇。 “难怪,三军有事还得与你商讨,你这不是把他拿捏住了吗。”苏寒提着心,终是放了下来,胸口那原本闷堵的感觉也随即消失了,她不由的长呼了口气。 萧沐庭点头:“应该算是吧,本王可没傻到那个程度,对于他的出尔反尔的作法,向来是让本王很忌惮的,当初礼王兄成为藩王去往藩地时,他还大肆宣扬会全力扶助,可礼王兄到达西北康安郡后,所有的后续资源全都被阻断了,连基本的供给都没有了,好在当时本王还在边境,只能临时调派物资送达那里,礼王兄也算有骨气,用时三年,就让整个藩地供给自足了,其实这也是礼王兄更恨他的理由之一。” “他确实是不可信赖,但我还是有点疑惑,你那不长脑子的侄子宋元王,怎么会突然跑去与他提裁员兵士的事呢?”苏寒紧皱着眉地问。 萧沐庭再为她剔了块排骨肉,送到她唇前,看她吃下后,方才狡黠的一笑:“那是本王让杜子洲与他提到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挺能领会的,这么快就跑去提了。” “什么!你让杜子洲与他说这个?”苏寒惊讶地瞪大了眼的问道。 萧沐庭再对她笑着点头:“他不是很想得到这军中统率权吗,学了那么多治军之道,又‘礼贤下士’地屈尊上门拜会,不提出来点可行性的建议,怎么都不合适,对不对,帮他一把喽。” 苏寒的大眼睛机灵的转了转后,恍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何在,然后,她的嘴角就缓慢的展开了弧度,越扬越大,最后笑得格外灿烂。 手还指向了他的笑道:“你好坏哟……可是很解气哟……” 萧沐庭笑着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唇上轻吻了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这样,怎么能把他推出去呢,等他一点点地琢磨,就他那草包脑袋,得琢磨到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早有打算了?”苏寒明白的看着他,笑问道。 萧沐庭点了下头:“我交的是兵权,可没说,把军中的那些得力干将都交给他呀,这世人都说一朝君子一朝臣呢,这军中自然也是一样的,本王用得顺手得力的人,可在别人看来,可就未必了,再说了,这些人可都是跟随过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是不能把他们推入险境之中,自然是有所打算才行。” “你是要把这军中的将领全都撤走,可这样算来,这军中可用之人,也就寥寥无几了,这不成了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了。”苏寒坏笑地看着他。 萧沐庭轻摇头:“可不能如此说,能人还是有的,比如曹骥良,他好歹不济,也是统率过五十万大军的主帅,虽然一场仗打下来,就余下二十人,但也不算全军覆没,让他再带兵,也一样。” “噗……那还不如不带人。”苏寒笑出声来。 “这回放心了吧。”萧沐庭笑看着她。 第367章 但我会下毒 苏寒立即板起小脸来,还怒目地瞪着他:“你为何不与我早些说明呢,害我为你担心。” 萧沐庭轻笑着,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是为夫的错,也是为夫疏忽了,没想到,这个草包会动作这么快,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上几日呢。” “那他这次,不会被皇上弃用吧。”苏寒问道。 萧沐庭点头:“皇上已经动怒了,可他当时根本一点都没明白皇上的意思,还在那里极力的说明着自己的想法,皇上差点就要动手了。” “那祁安王呢,没在一边加把火?”苏寒嘲讽地笑了起来。 “他还真没参与其中,听闻他一回城,就回府了,而且还命人找来地形图,在府中研究呢,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萧沐庭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所以说,不能小看表面蔫蔫的人,这种人一旦要是认真起来,可不容小觑,而且往往是能干出惊天大事情来呢,虽然昨日在镇南军,这小子给咱们一副学渣样,上课还睡觉,可他要是暗地里使劲,也不见得不成事。”苏寒撇着小嘴的对他点头道。 萧沐庭再指了下桌子,见她轻摇了摇头,也是不吃了,就让人收拾了,再带着她向屋外走,散步去了。 “要说他是装出来的,还真不太像,估计也是这些年来,被萧宴清打压的多了,原本一直以为可以兄弟俩共享富贵,可现在看来,萧宴清想甩开他了,他不得不自己找门路了。”苏寒慢步在院中的小路上,轻声道。 萧沐庭同意她的这个说法的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而且他们所知道的事,几乎是一样的,或许他还知道很多关于萧宴清的事,自认为是抓到了他的把柄,这位兄长自会好好的关照于他,可现在看来,非也,他要是再不强大自己,想必,以后的下场,与那些叔伯们,也差不多,或许更惨,因为,有人是不想他再开口的。” “对于先皇的病逝,咱们虽然是已经明白了真相,可要找到证据,还是难一些,全都是口供,没有实证,总不能开棺验尸吧,就算验也不一定有结果,而他们却觉得这事做得很是隐秘,当然是知情人越少越安全喽,皇上现在之所以没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全都清理掉,也是因为这二位是他的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有顾虑,再有一个,就是苏文斌了,他手中所握着的东西,让他不敢对其动手,不过也乐见他病逝这一理由。”苏寒挑眉得再是撇了下嘴,很不屑的道。 “他怎么可能顾忌什么骨肉亲情,只因现在他可信之人少,而这二位皇子还算是尽力为其办事,不过,从今日过后,这个局面,应该会被打破了,萧宴清估计是会被晾起来了,至于萧宴哲嘛,他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一步错,他将永无翻身之日,如果他们在那几个小皇子长大前,还没有自己的力量和实力的话,那么,他们就只有一个结果。”萧沐庭嘲讽地冷哼一声。 苏寒轻嘟起了小嘴,再摇了下头:“对于皇上的这种心理,我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的,为了权利可以把自己变成孤家寡人,那他百年以后,不也得入土不安吗,难道他还想长生不死?那他可是在做春秋大梦,自古以来,有此想法之人无数,却没有一人实现,不过都是神话罢了。” “他怎么想的,也无需咱们操心,不过他一定会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是真的,圣秦帝国之所以强大,也是祖辈们团结一致共同对外的结果,他现在把圣秦搞得四分五裂,已经愧对祖宗了,他这一支脉的人不行,就只能换人了。”萧沐庭有些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只要你安全无恙,我也不必理会别人的事,但要是敢对你不利,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苏寒小脖子一梗,霸气的道。 “你准备好什么了?”萧沐庭好奇的问道。 苏寒握住他的手,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被他扣在宫里,不放出来,我就会对这整个京城,下手!” “啊?”萧沐庭再是一惊。 苏寒有些泄气的,闷闷的道:“我知道,我的身手不行,能力也不是很足,打架我不行,但我会下毒呀,虽然我把幽萝谷的半部毒药经给烧了,但毒药的配方我可是记在脑子里的,想让这整个京城瘫痪,我也是能办到的,我就要以这整个京城人的命,来换你的命,看他妥协不。” 萧沐庭被她的话给震惊了,心中感动万分,根本无以言表。 再听苏寒道:“宫中不会不采买用品,只要宫内有人出入,我就有办法将这毒下到宫中去,不信他不放人,大不了,就反了,你来当这个皇帝,虽然这是我一万个不愿意的,可也比你丢了性命要强。” 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拥在怀里,抬头看向星光闪烁的夜空,无限感慨地道:“寒儿……想我萧沐庭,半生戎马,看多了生死,一心都在为圣秦着想,却眼看着亲人一个个地离开,无助至极,好在老天待我不薄,将你送到我的身边,你真的让我,特别感动。” “我不需要你感动,我只要你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世上,因为在这里,我除了你,谁都不认识。”苏寒紧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轻摇头地道。 萧沐庭轻抬起她的头,深情的看着她,温柔地笑着:“爱妃放心,相公一定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冒险,或许以前,我不在乎,可现在,真的很怕,因为我知道,我有要用命来守护着你,我不会有事,你也不能有事,如果你要涉险,你相公我,也不会手软,定会让所有害你的,全都为你陪葬,然后再随你而去。” 苏寒伸手轻轻的捂上他的嘴,再摇了下头:“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很疼我,很宠我,只要这个期限是一辈子,就够了,我要求不高,只要能与你携手白头到老,就好。” “寒儿……为夫定不负你!”萧沐庭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第368章 独家秘方 苏寒随着萧沐庭送杨嬷嬷、沈嬷嬷带领的府中人押运着宝屏公主的遗物先行离京。 他们刚一回城,就看到杜子衡带着一众官差直奔城门而来。 在看到看他们后,也是一愣。 “办你的差,可需本王帮忙?”萧沐庭揭开车窗帘地看着他。 杜子衡马上摇头:“小贼,哪用得上宸王殿下出手,不过下官过来时,可看到了龙安国的那位缑王,正向宸王府而去。” “嗯,知道了,对了,回头来府中一趟,先前答应给杜将军配的药,已经配好,你带回去吧。”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 “多谢殿下。”杜子衡抱拳一笑,带着众官差离开。 萧沐庭放下车帘后,说了一句:“去定远侯府。” “是!”车外传来应答。 苏寒却在车内撇着嘴:“这人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 “他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与你相认,可几次都没成功,自然会勤一些的。”萧沐庭对她笑道。 苏寒的眼睛轻轻的转了下后,不由坏坏的一笑,手在车厢上敲了两下道:“江滨,你上次说的事,可有办?” “王妃所问的是哪一件?”江滨的声音传来。 “就是在酒楼你,你说的那一件,你也没来取药呀。”苏寒提醒着他。 “回王妃的话,还没有,但属下想今天晚上行动。”江滨轻笑出声。 “可有查过,此人有什么嗜好?”萧沐庭开口问。 江滨没说话,杨帆却回话了:“此人好喝花酒,京城之地的花楼,他已经去了个遍,最近的两回,都出现在了醉红楼。” “醉红楼……哼!挺好!”萧沐庭轻哼了一声。 苏寒也笑了,还一副得逞样的用身体轻撞了下萧沐庭:“这不撞上了吗。” “嗯,确实,那就别怪咱们了。”萧沐庭也是一笑。 苏寒对车外道:“今天晚上给你们放个小假,就去醉红楼喝一顿花酒,把他给我惹毛喽,不然抓不到他的把柄,咱要理直气壮地修理他。” “属下明白。”车外的江滨和杨帆同时回答,那语气,别提多得意了。 苏寒突然伸头到萧沐庭面前,把他还真吓了一跳,头不由地向后倾着,可看清她那贼溜溜的小模样,他再次笑出声来。 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下:“那晚上本王就带上我家府上调皮的小公子,也去见识一下这醉红楼的风采,如何。” “多谢殿下厚爱。”苏寒脆生生的回答后,马上对他呲着小白牙的笑了起来。 入夜后的醉红楼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停在门外的马车不少,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这可忙坏了老鸨邓妈妈,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减过,手中的红绸帕子都快甩飞了。 今日的醉红楼可与往日不一样,只因今日楼里来了一个新舞娘,处不过十六,样貌更是和个仙女儿般,名叫“彩娘”,今日可是第一次在这楼里登台表演。 江滨和杨帆带着足有十人,全都乔装了一下的结队进了楼里。 邓妈妈看着这些人眼生,可从衣着来看,又是有钱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笑着将人迎了进去。 刚一回身,就看到了赖琸带着五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邓妈妈马上热闹的请了过去:“哟,赖大爷,您怎么才来呀,再晚点,可就错过了开场喽。” “不是没错过吗,不过还是要谢谢邓妈妈送来的消息,不然,我这个外乡人,可真容易错过呢,这是赏您的,依旧是以前的老位置。”赖琸扬着得意的嘴角,将一锭银子塞在了邓妈妈的手中。 邓妈妈也只是轻瞄了手中的银锭子一眼,也没什么过喜的样子,手中的红帕子轻轻一甩地笑道:“赖大爷真是豪爽呀,不过今日真不巧,原本赖爷常去的位置,今日已经有人预定了,可能委屈赖大爷就在楼下就座了。” “什么!何人预定的?”赖琸不高兴地瞪着眼。 邓妈妈再是巧然一笑的用掐着帕子的手,轻抚了下头发的道:“能是谁呀,自然是这京城之中的贵人呗,赖爷也是知道的,这京城之地的贵人可个个都是有大本事的,能来我这醉红楼里走一趟,也是我的荣幸,赖大爷就委屈一下吧,快里面请吧。” “你可知我们是何人,怎可如此怠慢。”随行的人立即不满意地吼了一声。 顿时就引来正要进门的一众人的注视,赖琸马上瞪了他一眼后,再对邓妈妈一笑:“无妨,有座位就好,本公子也是来瞧瞧,这被誉为仙女下凡的美人,是个什么模样的。” 邓妈妈就笑着看他们晃进了门内,这才一甩手的翻了下眼皮,再看了下手中的那锭银子,虽然嫌弃,可依旧揣在了怀里,然后再换上她那标志性的笑意,继续招呼着往来的客人。 早就坐在楼内雅室中的苏寒,正兴致浓浓地顺着窗子向楼下看呢,虽然那里用一张竹帘子给挡着,外间的人根本看不见这屋内所坐的是何人,可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和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萧沐庭将剥好壳的坚果递到她的唇边,她张嘴就含在嘴里,随嘴嘟囔了一句“谢谢”,继续向楼下张望着。 然后好就对身后挥着手,再指着楼下,小声道:“来了,来了……” “必会到的,不然今日不就没戏唱了。”萧沐庭也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扒着手中的桔子,再分好桔瓣,递到她的嘴边,看着她吃下。 “这个小舞娘,是常公子新选来的人吗?不会又是个细作吧?”苏寒看着楼下的人问着他。 “嗯,是他选来的,别小看了这个新来的舞娘,这姑娘在江南那边,可是很有名气的,不然,也不会一到京城,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萧沐庭再将一片桔瓣喂给她吃。 “那就让她好好的表现,只要今日能助江滨和杨帆他们成功地修理了这个姓赖的,我就好好赏她。”苏寒豪爽的道。 “赏什么?”萧沐庭有点意外的问道。 这丫头的抠门,可是全府都出了名的,她能舍得。 “一套驻颜的套妆,独家秘方。”苏寒得意的梗了下脖子。 萧沐庭笑出声来,就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用钱来赏:“你说的,不会是在府里,给杨嬷嬷和沈嬷嬷敷脸的那个吧?” 他突然想到,这两位嬷嬷敷在脸上那绿绿的东西,第一次看时,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呢。 “那可是好东西,你没见两位嬷嬷在敷完后,脸上的细纹都淡了吗。”苏寒立即扭头瞪着他。 “是好东西,回头你也给我敷敷。”萧沐庭马上很坚定的点头。 第369章 全都懵了 苏寒再拿过她手中的桔子,全都塞进了嘴里,再对他扬了下头,口齿不清的道:“好吃,还要。” 萧沐庭马上再拿过桔子,剥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不过说真的,单听这舞蹈的名字,也挺好听的,‘飞仙惊鸿舞’,这说明,舞者定是身材很轻盈,舞姿很飘逸的,是不是。”苏寒再继续向楼下看去,眼睛就没离开过赖琸。 萧沐庭挑了下眉的道:“应该是吧,本王也没看过。” “能飞起来的话,那是不是也说明,这姑娘会点轻功呀,不然,怎么飞?”苏寒再回过头来看他。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苏寒一听就来了兴致,将身体转回来,双手托着下巴的支在桌上,看着他。 “殿下,这常公子所管理的地方,是不是也是暗中的力量,这些姑娘们也有那些细作们该有的本事,那她们的身手,是不是也都很强呀?”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这方面,他没打算瞒着她,只要她问,他必会如实回答。 他道:“原本也是因为本王一直离京在外,自父皇驾崩后,本王也遇到了几次险境,感觉到了只有身边的那些将士的护卫,还是不够的,消息来源的闭塞,让我有些后知后觉,所以才会有了这个想法,风掣阁内的人,都是有些经历的受难人,新入阁的人也是要经过很多考核,才能入选的,不合格或是有所怀疑的,都是出不了阁的。” 对于这个规定,苏寒一点都不惊讶,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而且这身份一定要清白,信仰必须得忠诚,不然,定会出乱子。 “而且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也不是很容易的,有些身手,是必要的。”萧沐庭再补充了一句,也是在回答她的话。 苏寒点头:“我就知道,在这种地方,智商差的,情商低的,身手弱的,必是不行的,上次见常公子,我就有这种感觉,他是个很忠诚的人,心智也很坚定,身手自然是不错的,想必他培养出来的人,也不会有错,不然,不成了你的阻力了。” “常晋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交办他的事,本王从来没担心过,上次的事,想必也是个意外,经过这一事后,想他必会更加的谨慎些。”萧沐庭将已经剥好的瓜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再接过祁伟递过来的湿巾擦起手来,再对他轻点了下头,祁伟转身走出了雅室。 这时,楼下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哄叫的欢呼声四起。 苏寒也成功地被吸引了过去,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楼下的舞池平台,正看到有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手握着从楼上坠下来的彩绸,缓缓的滑了下来,还真像个仙女呢。 琴萧响起,女子就挥动着手中的白绸舞动了起来,姿势优美,再配合着舞台周边水池中升起的雾气,更是仿佛仙境一般。 再伴随着从楼上飘落而下的彩色绢纸所制的花瓣,更是把氛围推向了高潮,楼内不停地传出喝彩声。 赖琸的眼睛都看直了,用力地拍着手掌,还大声地叫着好。 这精彩的舞蹈一结束,立即就传来了楼内管事的叫喝声:“城北项公子打赏……河运刘公子打赏……城南杨公子打赏……赖公子打赏……” 舞娘在台了谢了礼后,步伐轻盈地下了舞台后,直奔二楼的雅棠阁而去。 楼下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的看着,直到她进了门后,才有人询问了起来:“那屋内何人,能请得动这位小娘子……” 刚刚赖琸也打了赏的,他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立即叫来楼内的小厮:“这是何意,不是谁打赏高,这个小娘子就陪谁喝酒吧,怎么,本大爷打赏一千两银子,还不够呀,她怎么去了那个房间了。” 小厮马上解释着:“公子有所不知,那位可是位贵客,一来就出了百两黄金,就是要与彩娘姑娘饮第一杯酒的,公子再等等,彩娘姑娘喝完酒,自然就会出来了。” “一,一百两……黄,黄金?”周边的人一听,全都傻了眼。 赖琸就算再不满意,也无他法,人家财大气粗,他可没有那么多钱。 可他刚刚也赏了一千两银子了,却连这美人的手都没摸到,自然是气愤的,只能坐在那里喝着闷酒,舞台上再表演了些什么,他都不感兴趣了。 从醉红楼里出来时,他已经脚下不稳了,本是想让身边的人扶着他的,可这些人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个个走路都和画龙一样。 他不由的轻甩了下头,感觉今日这醉红楼内的酒水,特别上头,现在他的眼睛都看不清了。 刚想伸手叫人,突然眼前一暗,后脑就被重重地撞了下,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把他激醒了,一张嘴,就被水给呛到了,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呛死时,被拎出了水面,他的咳嗽声刚一传来,身上就传来了疼痛。 江滨和杨帆手持着木棍,隔着麻袋直接就往他身上砸去,听着他那惨绝的嚎叫声,心中是万分的痛快。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都是两个人招呼着一个被套在麻袋里的人,手中的棍子抡圆了地往这些人身上击打着。 直到地上的人全都没了反应后,他们这才招来一辆马车,把人往车上一扔,直接出了城门,向城外的乱坟岗而去。 第二天一早的城门口,就炸开了锅,六个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只穿着破烂不堪的袭衣的人,要硬撞入城,还声称他们是龙安国使团的人员,可却又无法出示证明。 只能派人去龙安国驿馆让他们派人来认领,当前来认领的人看出这些人是谁后,马上要雇车把人拉走,可无论给多少钱,就是无人应这个活儿,只能是步行地往驿馆行去。 而同时,京兆衙门也接到了醉红楼的报案,称昨晚有人在醉红楼闹事,打伤了楼内的客人,砸坏了楼内的物件,而闹事之人,就是龙安国使团的一个姓赖的统领。 这帮人刚到驿馆门口,就被京兆衙门给拦劫了下来,同时大理寺的杜子衡也带着众官差到了,直接把人接管的带回了大理寺。 看的龙安国驿馆的所有人,全都懵了,立即派人去通知已经去拜访宸王的缑王景宏琪。 第370章 你还是别来了 此时正在宸王府中前厅喝着茶的景宏琪,正满眼带着笑意的看着苏寒,在那里翻看着他所带来的礼物呢。 萧沐庭只是面无表情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瞄着他。 然后,轻咳了一声:“缑王殿下来圣秦也有些日子了吧,不知还要再待多久?” 景宏琪看过来,笑道:“本王此次来圣秦,就是奉父皇之命,来与小妹相认的,如果可以,也是想带着她一同回龙安国,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萧沐庭语带嘲讽地笑了一声。 景宏琪微愣后,面上也有些不悦的道:“宸王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本王说得不对?” 萧沐庭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抬眼时,目光却是异常的凌厉和阴冷。 他冷声问道:“难道缑王认为自己说的话,对?” 景宏琪轻扬了下唇角,也拿出自己王爷的尊贵的回看着他,理直气壮的道:“无错!” “大错而特错!”萧沐庭坚定地道。 “何错之有?”景宏琪反问道。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如果是在寒儿未嫁之前,缑王奉龙安国皇帝之命前来寻亲,也无不可,但现在,就是错。” “为何?”景宏琪再挑眉一问,却感觉他就是在明知故问。 萧沐庭微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指上那个墨绿的扳指,冷声道:“因为,苏寒是本王的王妃。” “这与她认祖归宗有何冲突。”景宏琪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萧沐庭抬起头来,目光里全是蔑视地看向他:“原来,缑王并不知这其中之意呀,那是本王高估缑王了,那本王就让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在下洗耳恭听。”景宏琪还冷扬着嘴角的回了一句。 “苏寒嫁与本王时的身份,是圣秦国太医院,六品太医,苏文斌之庶五女,缑王可懂!”萧沐庭的声音更冷了些。 “这又有何妨,原来这苏文斌不过就是一个养育之职,而小妹的身份本就是我龙安国景氏之皇室血脉,要是这样说来,宸王殿下岂不是赚到了。”景宏琪语带讽刺的道。 “如果你们认为她是个累赘,大不可必如此这般费事,直接放任不理会,也无人知道晓她原本是个什么身份,可龙安国皇帝却派了一位亲儿子来圣秦寻亲,而且还是圣秦的皇上所赐婚的人,你这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事吗,那本王不妨告诉你,圣秦国自然是不会怕的,就是不知道,龙安国现在还有战将可用吗?原本有的,不都被一刀给砍了吗,而且还灭了满门。”萧沐庭轻蔑地扬着嘴角,嘲讽地对他冷笑着。 景宏琪的面上再难看了些,但同时也皱眉地问道:“宸王殿下这话,说得让本王就不明白了,父皇一直都很惦念小妹,从未忘记过她,怎么会视为累赘呢,此话从何说起呀。” “因为就缑王你现在所做之事,就是想把她置于死地。”萧沐庭对他挑了下眉。 “宸王殿下,此话不可乱说,本王前来寻亲,怎么可能会让她死呢。”景宏琪立即紧张了起来,还担心的看了眼,还在那里翻看礼品的苏寒。 萧沐庭可打算放过他的继续冷声道:“可你现在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不是吗?” “怎么会呢……宸王殿下是不是有所误会呀。”景宏琪想尽力的解释。 “误会,本王好像并未对龙安国皇帝与缑王的做法有什么误会。”萧沐庭再冷哼一声。 景宏琪马上解释道:“想来宸王殿下是误会了,小妹毕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寻找到让她回归也是正理之法,无什么不妥之处呀。” “可你们有想过,一旦要是她的身份突然变成了龙安国的公主,她还能活吗,要知道,她在嫁与本王之前,在皇上赐婚当时,所用的身份是什么,你当圣秦国的众多朝臣都是傻子呀,按她一下细作之罪名,任谁都开脱不了,你还说不是往死路逼她,这又是何!”萧沐庭的声音突然凌厉了起来。 景宏琪也是一愣后,再摇头:“绝无此意,要是圣秦国的皇帝陛下真如此认为的话,那也太不近情理了,想小妹自己都不知道,而且生母又已经病逝多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呀。” “情理?你当这是情理,那你们想法还真是天真的让本王开了眼界了,这么没脑子的话,缑王也说得出来,寒儿的生母确实是已过世了,可苏文斌还在,又有谁真的能说明,其母在生前没有告诉过她真正的身世,又有谁能证明,苏文斌没有与她说明过,现在一个已死,一个不能言也不能动,你现在来让她认祖归宗,不就是要让她死吗。”萧沐庭全身都散着寒意,冷声地道。 景宏琪咽了下嗓子,眼睛也转了转后的摇了下头:“但她确实是父皇的亲生之女呀,这一点也是事实呀。” “你说是就是?那本王告诉你,她不是,你又当如何?”萧沐庭冷目瞪着他。 景宏琪也着实是被他这无理的强辩给气到了,可张了半天的嘴,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辩解来,却把自己胸脯气的一起一伏的。 这时苏寒已经从那一堆礼物中抬起头来,面上一片平静与淡漠,扭头看向黑着脸的萧沐庭。 “殿下,我饿了,我想回去吃饭了……”她小声地道。 萧沐庭在看向她时,已经是一脸的温和,嘴角还扬着温柔的笑意:“寒儿饿了,那相公带你去吃饭。” “今日有鱼吗?寒儿想吃糖醋鱼了,或是酸菜鱼也行……”苏寒笑着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握着他的手,笑得格外甜美。 “都有,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萧沐庭宠溺地对她点头笑着。 苏寒这时转回身来,挡在了萧沐庭的身前,看向也一直盯着他们的景宏琪。 刚刚那甜美的笑容也不见了,而是一脸的木纳样的道:“我们要吃饭了,你可以走了,我家没钱,饭只够我一个人吃的,就不留你了,快走吧。” “小妹呀……”景宏琪想再争取一下。 苏寒却摇了下头,再指了下那边的一堆礼品:“你把这些东西也带走吧,给三姐姐吃吧,我不喜欢。” 她再回头对身后的萧沐庭笑道:“咱们吃饭吧。” “好。”萧沐庭握紧她的手,站起身来。 景宏琪也随着站起,刚要再说话,萧航已经走了进来,对他们施了礼后道:“殿下,龙安国使团来人,请缑王殿下马上回驿馆,说是出了大事了,请缑王殿下回去主持大局。” “何事?”萧沐庭问道。 “听闻是龙安国使团中人,因在城中闹事,被大理寺的人给带走了。”萧航恭敬地回答。 “那缑王还是回去看看吧,最好也约束一下使团中的人,这里毕竟是圣秦,而非龙安国,在这里闹事,无非就是在给你们龙安国添麻烦。”萧沐庭冷冷的对景宏琪道。 “那本王先行告辞,过后再来拜访。”景宏琪对他抱了下拳,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前厅。 “你还是别来了,我家没钱!”苏寒追到门口,扯着嗓门儿地喊了一句。 第371章 反了他们了 苏寒牵着萧沐庭的手,一路缓步的向后院走去。 “相公,你说他真的能听懂吗?”她抬头看着他。 萧沐庭表情凝重的摇了下头:“懂,他是一定听懂的,但却不一定会照做,他来此的目的确实是要与你相认,想带你回龙安国也是真的,只是这背后的主要原因,却是不单纯的,而且在他看到无望时,会不会用阴暗的手段,这才是本王所担心的。” “要不然,你直接宣布我暴毙得了,死人他们要来,也是无用的吧。”苏寒突然道。 萧沐庭心中一惊,马上看向她,语气不好地道:“寒儿!这是什么话。” 苏寒却对她甜甜一笑:“这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个权宜之计嘛。” 萧沐庭很严肃地看着她:“寒儿,你不准有这种想法,本王还没弱到要用此招的地步,无论他们用什么招,本王都有办法解决,你是我的妻,这辈子都是,不可再胡说,我不准,知道吗?” “知道了,我就是想了这么一个方法,你莫要生气嘛,我就是想断了他们的念想,省得老盯着咱们,烦人嘛。”苏寒轻晃着他的手,语带着撒娇的意味,对他笑着。 萧沐庭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轻摸着她的头:“寒儿,咱们可是说好的,要相守一生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要一起面对,你不可以抛下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好不好……” 苏寒环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轻点着头:“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你不要担心了,咱就咬死了,不认这门亲,什么公主,我才不稀罕呢,我就只是宸王妃,一辈子都是你萧沐庭的妻子。” “说话得算数,不然,你会变成小八王!”萧沐庭用着她的口气说道。 “必须算数呀,你也要如此,不可以再招惹别人,不然,我一定会下死手,弄死那些与我抢男人的女人,当然,你这个男人,也不会好过的。”苏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时,表情阴阴的带着威胁之意。 萧沐庭低头看到她此时这奶凶的小模样,笑出声来,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再抬头看着被他举高的苏寒。 “放心吧,你相公绝对不给你这个机会,明日本王就往身上挂个牌子,就写上你说的那句‘生人勿近’的字样,再加上一句‘毒死不论’怎么样?” 苏寒眨了眨眼后,点头:“我看行!” “爱妃应允了,那就这么办!走喽,先喂饱你这只小馋猫!”萧沐庭抱着她,大步地向海澜阁行去。 两人刚一拐过角门,江滨和杨帆就进了后院,两人笑的都合不拢嘴,一路小跑着向这边行来。 刚坐下要用膳的两人,就看到兴匆匆跑进来的这两人,只从他们面上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一定是很精彩的。 苏寒对两人招着手,再指了下桌子的位置:“快过来,坐下边吃边说,让我乐呵一下。” 萧沐庭也只是抬眼看了这二人一点,也轻点了下头。 江滨和杨帆这才进来,乖乖的坐在桌前,很拘谨地看着他们,可那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萧沐庭先动了筷子,夹了鱼肉放在自己的盘子里,仔细地剔着刺,苏寒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他的碗中后,再夹了一块咬了一大口。 江滨和杨帆这才拿起筷子,可两人并未夹菜,却先笑出声来。 “快说嘛,怎么样了?”苏寒催促着二人。 江滨和杨帆把当时赖琸一行人入城的场面说了一遍,苏寒已经笑出声来。 她对两人点头:“还是你们有办法,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这回他们的脸可丢大发了。” 江滨笑了起来:“王妃,这招也非属下想到的,就是借鉴一下当初苏二公子的法子,不过很有效果是真的。” 杨帆也点头:“对,主要是守城的那些弟兄是真不错,还有就是那些租车的车夫,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效果。” “那也是你们的银子好用,不然,也白费,可怎么听说,这大理寺还去了呢。”萧沐庭嘴角也一直带着笑意的问道。 这二人互看了一眼后,再笑了起来,江滨回答:“回殿下的话,昨日在醉红楼,这个姓赖的确实是与在场的一位公子起了冲突,两方争闹时也确实是打翻了桌上的酒菜,本是人家告到了京兆尹的,大理寺接管,也是因为他们是外国使团,受理的部门小了,好像是看不起人一样,有碍两国的邦交。” “噗……”苏寒的一口汤直接喷了出去。 好在是没呛到她,不过却依旧让萧沐庭有点紧张的拿过帕子,为她擦拭着。 “不好意思哈,没忍住,不过你说的这个理由还是很对的,哈哈……有碍两国的邦交,这回他们是丢大人了,看看这些人还有脸在这里待着不,早点夹着尾巴滚蛋吧。”苏寒说着还再撇了下嘴。 可这三人同时摇头,就连身后的韵诗和韵兰都一样在摇头。 苏寒看着他们,皱了下脸的道:“不会吧,这还能待下去,脸皮也太厚了。” “目的没达成,他们自然是不会走的,就算这使团中有人犯了错,也只是赔礼、赔偿了事,还能怎么样,最严重的,也就是禁止此人再入圣秦国境内,而这些所谓的主事之人,定是不会受到牵连的。”萧沐庭轻摇着头。 “这怎么行,想这圣秦泱泱大国,对于外国人的宽容也太明显了吧,本国人犯了王法都得依法按律判罚呢,怎么着,这外国人就有特权了,小打小闹的不严惩,过后他们就得杀人放火,反正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严重的事,都可以被安全地遣返回国,说不准在回国后,他们反成了国内的英雄了呢,这叫什么事呀!”苏寒不满意地道。 “要是按寒儿看来,应当如何处罚。”萧沐庭笑看着她。 “按律严处,要让他们知道,在谁的地盘守谁的规矩,触犯律法一视同仁,别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就有特权,定当不能够,而且这样的人,要比本国人还要严格才行,这样才能让他们有敬畏之心,不敢在咱们的地盘犯错,逮到就斩,看看谁还敢在咱们地盘耀武扬威,还反了他们了。”苏寒义愤填膺的道。 “王妃说得对!”江滨的杨帆同声道。 萧沐庭也称赞赏地点头笑道:“王妃所言确是不错,以后咱们的苍阙郡就要如此,也让那些想来咱们这里窥探的人小心些,一旦被发现,付出的将是性命的代价。” 第372章 李代桃僵 景宏琪亲自来大理寺求个说法。 可却被大理寺寺卿给晾在了那里,原因无他,只因景宏琪虽然身为龙安国的亲王,可他却并不在这次龙安国和亲使团的名册之中,而且他来京城之地,也无报备,可他却随着龙安国使团所居于驿馆之中。 就算真有人来要说法,来的也应该是这次使团的领队,龙安国鸿胪寺少卿戚丰泽。 之所以没把他从在理寺赶出去,也是因为他是龙安国的缑王殿下,给个面子罢了。 杜子衡进来与寺卿汇报,见屋内有外人,也只是等着。 寺卿对他扬了下头:“怎么样了,可是说明了情况?” 杜子衡对景宏琪扬了下头:“这位是……” “这位是龙安国的缑王殿下,是随着和亲使团一起进京的,不过他非在使团的名册之中,是私访。”寺卿很明确地与他说明。 杜子衡先是一愣后,再明白地点头一笑:“这龙安国行事,还真是别出心裁呀,非使团成员,也可以居于驿馆之中吗,而且还打着使团的旗号在外闹事,这是哪国的规矩。” 景宏琪面色不佳的只是对杜子衡抱了下拳:“杜少卿,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本王非在这使团名册之中,可也是龙安国的亲王,你们就是如此待客的?” “哟,原来缑王殿下也知道自己是个客呀,可本少卿再孤陋寡闻吧,也没听说过,谁家来的客人,会把主人家给打砸一通的,过后再让主人家给个说法的事,可真是头是一回听闻。”杜子衡不客气地直接回怼着他。 景宏琪再要说话,就见杜子衡已经对寺卿施了一礼:“回寺卿,那六个人犯已经供述了,他们昨日确实是在醉红楼里闹过事,也与钱公子起过冲突,不过对于钱公子在出了醉红楼后被人袭击一事,他们拒不承认,而且他们还说,他们也被人袭击了,方才会是这般模样的回城中来,不过下官也对他们这六人的身份进行了核实,他们声称是龙安国和亲使团的人,可他们都没有在访团名册之中,与这位缑王所说的应该是同一种情况,是私来圣秦京城的。” 寺卿轻挑了下眉角,很为难地看向景宏琪:“龙安国的缑王殿下,要真是如此的话,本官也只能按圣秦的律法对于这些人员进行严审了,可别真是有人冒充的,这样对于龙安国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景宏琪马上道:“寺卿大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想必这醉红楼也是个热闹的场所,酒后有些冲突也是难免的,砸坏的东西,本王完全可以照价赔偿,至于这打人一事嘛,应该不是他们所为的,是不是那位被打的钱公子认错人了。” 杜子衡接过话来回答:“还真没有,钱公子已经来过了,指认了他们就是凶徒,不过,反观着你的那些人,却说不出袭击他们的那些人的样貌,只说是一群蒙面黑衣人,这种说法,让本官是很不确信的,有狡辩的涉嫌,本官对于他们的身份也保持怀疑。” “那,这样吧,本王可以前往认人,只要认领后,一切的损失和费用,由本王来承担,这样总行了吧。”景宏琪马上说着。 “只要伤者不追究,自然是可以,不过,按本国律法,对于这种不守律法的他国人员,是要马上清除国境的,这一点,龙安国的缑王殿下没有异议是吧。”大理寺寺卿端着官架子地看着他。 景宏琪哪里还敢有异议,现在他希望马上可以平息此事,不然,他的任务可就要失败了,回去也无法交差,更会让景丹蕾那个死丫头看了笑话。 待景宏琪离开大理寺后,祁伟才走到寺卿和杜子衡的身后,然后对两人抱拳施礼:“那在下也就告辞了。” “回去与宸王殿下说,这件事就算殿下不交办,本官也会如此办理的。”寺卿对他笑着点头。 “殿下也是明白寺卿的为难之处,在下走这一趟,也是给两位大人办差少些麻烦,就算真有人问起来,我家殿下自会担下此事,也就不让两位大人受委屈了。”祁伟再对他们笑道。 “还是宸王殿下体恤我们这些人呀,那本官就在此谢过了。”寺卿欣喜地笑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还要去南街给王妃买些糕点回去,两位留步。”祁伟再施一礼,转身出了大理寺的大门。 得到消息的苏谨已经到了驿馆外,等候着景宏琪,当看到他从马车上下来后,立即走上前去。 “殿下,可是解决了?” 景宏琪轻摇了下头:“此事平息不难,不过本王却无法再留在圣秦了,唉,可父皇所交办的任务,却还没有完成,这才是让本王难过的事。” 其实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想好了,如果苏谨不来的话,他也想过后去找她,也是想凭着她与苏寒是姐妹的关系,想办法把苏寒骗出宸王府,到时候就直接将人掳走,只要回到龙安国,那一切都好办了。 现在看来,他还真省去不少事,带着苏谨一起进了驿馆。 苏谨在听完他的话后,眼睛轻轻的一转,将她早就想好的主意,她柔声的开口:“殿下,其实这件事,说难办也挺难的,只因宸王殿下对于五妹妹的看管,着实是太严了些,想要把她带走,想必也是一件不易的事,这样一来,殿下也会有危险的,要说容易嘛,也好办,就是想问问殿下,对于五妹妹的这身世,龙安国的皇帝陛下,到底知道多少情况。” “苏小姐的意思是……”景宏琪不笨,他此时已经听出了她话中的一些意思。 苏谨嫣然一笑,再对他道:“殿下不如等一下,容谨儿给你变个妆容。” 说完她走进了内室,等她再出来时,却让景宏琪看傻了眼,她此时的容貌与苏寒真的有七成相似。 “你这是……好个李代桃僵啊!”他惊喜地笑道。 苏谨再是一笑:“这也是家父所教的一种易容药物,服用此药,再结合一些妆容,也有混淆之能事,与其殿下找回一个可能坏破计划的人,不如带回个可以听殿下差遣的人,反正您的父皇也没见过她的真面容,另外,也不算是被欺骗,我也是苏文斌的女儿,也是苏府的小姐呀。” 景宏琪惊喜的笑了起来后,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可是已嫁人的小妇人,可苏小姐,好像还是个未出阁的闺秀吧。” 苏谨心领神会的娇羞地看着他:“那殿下可否帮个忙呢?” 景宏琪深情一笑:“荣幸之至!” 两人一番温存后,景宏琪搂着躺在怀中的苏谨道:“还有一样东西,你得想办法在五天之内拿到,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苏谨柔声地问道:“是何物?” 第373章 交换玉佩 向来府门森严的宸王府,今日特别的让苏谨入了府。 而今日前来探望苏寒的苏谨能明显的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特别的谦逊不说,而且语气温柔,举止也很是优雅。 苏寒特意在暖阁之中迎接她的到来,还让韵诗准备了果汁汤来招待她。 看着桌上那精致的小糕点,苏谨出奇的没有妒忌,反而还笑着道:“妹妹真是有心了,这可都是宸王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吧,看得出,宸王殿下是对你真好。” “姐姐也可以呀,等姐姐找到了合心意的姐夫,定会对姐姐也是一样的好的。”苏寒笑着道。 苏谨面露娇羞地轻抚了下耳边的发丝,笑道:“那妹妹可为姐姐高兴。” “那是自然高兴的。”苏寒用力的点了下头。 “那就多谢妹妹了,看到妹妹现在这么好,小脸也比在家里时红润了许多,姐姐就放心了,以前姐姐有对妹妹不好的地方,妹妹定不要怪姐姐,那时在家中,姐姐也身不由己的,你也知道,二姐姐是个特别强势的人,不听她的话的人,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是不是。”苏谨轻握着她的手,语带歉意地道。 “三姐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是又被二姐姐欺负了吗?可是不对呀,二姐姐不是在那个丞相家吗,她回家里来欺负你的吗?”苏寒目露疑惑地问道。 苏谨从袖中抽出巾帕,在干涩的眼角处轻轻地拭了两下,再抽了下鼻子的道:“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咱们这个家呀,待与不待都是一个样子,哪有咱们这些妹妹们说话的份呢。” “三姐姐,你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万万不可呀,要是被父亲抓回来,定会被打断腿的,三哥哥不就是这样被打断的腿吗,后来都没救治过来,就那么被埋在了土里了,不行的……”苏寒害怕地急急对她摇着头。 苏谨再握住她的手,眼中片哀怨地摇头:“五妹妹莫怕,现在父亲不会再抓人了,他已经病了,起不了床了,不过……” “啊?要是这样的话,那……那也不行呀,还有母亲呢,她打人也可疼了……”苏寒再对她摇着头。 “妹妹莫怕,三姐自有打算,这回她们想抓也抓不到的,只是三姐不放心你,你一个人在这宸王府里,要是以后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呀。”她说着再扭头用手里的帕子捂着脸,轻泣了起来。 “这里可没人欺负我,再说了,他们也不敢呀,殿下说了,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就直接打死喂狗!”苏寒得意地晃着头的道。 苏谨从帕子下偷瞄着她此时这得意的样子,也只是轻声一笑,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妹妹好命,有宸王殿下如此宠爱。”苏谨再亲切地笑起来。 苏寒再将一块糕点拿起递到她面前:“姐姐也尝尝,这个糕点可好吃了。” 苏谨接过去后,再放回到了盘子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玉佩,递到了她的面前:“五妹,看看,喜欢吗?” 苏寒拿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后,再抬眼看向她:“姐姐这是新得来的吗?真好看。” “你喜欢吗?”苏谨再问了一句。 苏寒轻点了下头,但还是很规矩地地还给了她:“喜欢,不过这是姐姐的东西,再喜欢,我也不能要。” “五妹真是懂事了,不过,这是三姐送你的,你收着吧。”苏谨再对她友善地笑了起来。 “三姐,你生病了?”苏寒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她。 苏谨面上一愣,摇头:“没,没有啊!” 苏寒指着桌上的那个玉佩道:“你没生病,为什么今日会送我这个,你往日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东西送人的,而且还会把别人的东西想办法的抢到手,你不会真生病了吧,病得还不轻,要不要我给你诊下脉呀。” 说着她就要伸手,摸上她的手腕。 苏谨马上将手收回去,还白了她一眼:“五妹妹说什么呢,我是你姐,这不是要离开了嘛,就来看看你,送你个小物件,也当是个念相,你不敢收呀,那咱们交换吧。” “交换?可我也没有东西和你换呀?”苏寒无奈地摊着双手的看着她。 “怎么会没有呢,我记得,妹妹不是有一块绿色的玉佩吗,我用这个白的,换你那个绿的,如何,这个可比你那块要大哟。”苏谨眼中全是算计,嘴里哄着她。 苏寒听后,从衣领里勾出一颗红线,上面正拴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牌,苏谨在看到时,眼睛都发着光。 “三姐是说这个吗?”苏寒还问着。 “对,就是这个!”苏谨马上点头笑着道。 “可这个,是我小娘给我的,说好了,不能丢掉的。”苏寒轻嘟着嘴的道。 “你也没丢呀,只是与我换了,我依旧会好好的保存它的,在我这里,丢不了的。”苏谨尽力地在哄骗着她。 “那要是这样的话……”苏寒犹豫了,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那块白玉。 “看看这个,多好看,可比你那个好看多了,换不换,不换的话,三姐可拿走了……”苏谨面上带着笑意的继续道。 苏寒眼中带着不舍的点了下头后,将红线解开,把那块碧绿的玉牌放在了苏谨的手中,再拿起桌上的那块白玉佩,喜欢地捧在手中。 苏谨高兴地走出宸王府,上了马车离开了。 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太顺利了,原本还以为,怎么也得费些事呢,没想到,这个小傻子是真好骗,一次就让她拿到了,只要她有了这个,谁再说她不是龙安国的公主,都不行了。 而此时的苏寒,将那块玉佩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值钱吗?” “还行,但与你的那块比,差些。”萧沐庭也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 “将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感觉很好。”苏寒对他笑着。 萧沐庭冷冷一笑:“最好她别用,不然,会死得很惨。” “这可不能怪咱们,主意可是他们想的,咱们只是配合罢了,但不得不说,这商师傅的工艺可是真精呀,足可以假乱真了。”苏寒轻撇着小嘴的道。 “想来,在不久以后,就可以听到好消息了。”萧沐庭从怀里拿出一个墨绿的玉牌,再递到她面前。 这块玉牌上所刻的是个风景,很是细致,背面还有两句诗词,这就是当时,洛芷卉临终前所叮嘱不能丢的玉牌,可它在这二位的眼中,却是个惹祸的玩意儿。 “你收着吧,可别给我,以后最好它也莫要重见天日了,看着就烦。”苏寒很嫌弃地挥着手,同时身体也向一边倾着,躲得远远的。 萧沐庭笑出声来,只能将这墨玉放在一边的盒子里,再上了锁。 第374章 必须好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5章 含沙射影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6章 她怎么这么笨 苏寒对着屏风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来问话。 可萧沐庭却对她轻撇了下嘴角,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苏寒再对他呶了呶嘴,还挤眉弄眼的,就是催促着他快点询问,然后把人再打发了,可萧沐庭还是轻摇了摇头。 最后苏寒直接瞪起了眼,再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摆了下手,再挺起胸来双手叉着腰,对他梗着脖子,意思是他要是再不问,他就生气了,反正她是不会与这个人说话的。 萧沐庭无奈地再撇了下嘴,只能耸了下肩。 拿起桌上的杯,喝了一口茶后,再轻咳了一声。 沉声问道:“宝硕公主难得来圣秦,这垣河的风景说起来,现在还不是最美的时候,最好是到了三、四月份时,河两侧的树都绿意盎然,方才是最美时节,只怕是宝硕公主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但过后让你夫君带着你来看,也是一样的,又何必今日如此急着,与本王夫妇一起观赏呢。” 景丹蕾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怒火,再高傲地扬起下巴,柔声的道:“本公主来圣秦的目的,就是和亲,还望宸王殿下再考虑一下,本公主可是龙安国最受宠的公主,背景强大,想必对于宸王殿下而言,也是有助益的,宸王殿下又何必非要拒本公主千里之外呢,就不怕过后会后悔吗?” “本王有这个自信不会后悔,而且本王也想提醒宝硕公主一句,这个龙安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身份,也只是龙安国缑王殿下没有回到你们国家的京城之前,过后是否还是,那可真就说不准了。”萧沐庭语带嘲讽的道。 景丹蕾不由一惊,顿时就想到了今日景宏琪离开时,那反常的举动,她当时也觉得很奇怪,可她却没想通是因为什么。 “宸王殿下的意思是……”她还是询问了出来。 苏寒这时开口了:“她怎么这么笨呀。” “没办法,她们都是自以为是的人,自认为可以掌握大局,其实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也不过是别人手中棋子。”萧沐庭嘲笑着。 他的话过于的直白,简单又易懂,同时也让听到的人,连琢磨的借口都找不到了,只能直面这尴尬的场面。 萧沐庭这时再道:“宝硕公主可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本王再过多的解释了吧,本王已经把所有的话和态度都说得很明白了,本王向来很少给别人留脸面,要是公主不想要的话,只要你能承担得起,本王也不介意成全你。” 景丹蕾哪里遇到过如此的境遇,她本以为自己万里迢迢的来找他,解救他这场被圣秦皇帝因羞辱而赐的婚事,帮他提升身份和地位,他必会对自己感激万分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稀罕。 她委屈地流下了泪来,可却还想保持她最后的尊严,梗着脖子地道:“宸王殿下,又,又何必如此绝情……” “宝硕公主,你错了,本王从来与你就并不相识,根本无情感可言,这绝情一词,用在本王身上不合适,还请公主慎言,以免本王的爱妃误会,如果公主无别的事,就请离开吧,你现在已经打扰了本王与爱妃用膳了。”萧沐庭再冷声的道。 “那你还告诉她,那个狗王的事吗?”苏寒“特别”好心地提醒着他。 萧沐庭却笑出声来,再语气温柔地道:“这哪用咱们来提醒,她不是宣称是龙安国最聪明的公主吗,人家本事那么大,怎么会不知道呢,说不准呀,这都是人家兄妹商量好的,咱操这份心作甚。” 苏寒语带恍然的道:“对……哟……” 景丹蕾用帕子轻拭去脸上的泪痕,目带恨意地瞪着面前的屏风,恨不能把这屏风看穿。 “送客!”萧沐庭再冷喝一声。 江滨与杨帆立即向门口的方向伸手:“宝硕公主请!” 景丹蕾依旧不甘心地撂下一句狠话:“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可她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也只能一甩衣袖地离开了。 一打开门,就见曹婉清依旧还站在那里,一脸殷切地看着她。 景丹蕾原本是不想再理会她的,可转念她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与本公主走!” “可是……”曹婉清还要拒绝,却没成功,就这样被她强拉着一起离开了。 祁伟就站在那里看着,一直目光跟随着她们出了酒楼的大门,这才转身将门关上了。 而此时苏寒也站在窗子前,正看向楼下的街道,见这两人同上了景丹蕾的马车离开后,她不由地轻皱眉。 萧沐庭的手搂上她的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担心,成不了气候。” “但膈应一下咱们,也挺烦人的。”苏寒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扬了下头。 “还真不怕她们有动作,这么不想活的话,那就别活着了。”萧沐庭说完,将她转了个身,走回到餐桌前坐下。 苏寒看着他:“你说,景丹蕾不会不明白曹婉清的目的,她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与她合作,除非是曹婉清真的能帮到她什么。” “曹婉清能帮她什么,写字还是画画,或是弹一首自认为惊为天人的破曲子?在本王看来,她所会的这些,都不如你一副药剂有效果。”萧沐庭将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碗里。 苏寒的眼睛却是一亮,同时打了个响指后,指着他:“就是药!” “嗯?”萧沐庭看向她,眼睛轻转之下,也明白了她说的意思,但他还是有所怀疑的道:“那她会找谁。” “苏萌!”苏寒对他挑了下眉。 萧沐庭微垂下眼眸地眨了下后,对着那边招了下手,祁伟立即走了过来:“殿下。” 抬头看着他:“曹骥良休养得如何了?” “回殿下,已经痊愈了,这段时间与祁安王走得很近。”祁伟回答道。 “那他该忙一忙府里的事了,把曹婉清一起带上,让风掣阁那边将涉洲的事情闹起来,这个丞相之位,也该换换人了。”萧沐庭淡淡的道。 “属下这就去办。”祁伟转身离开。 苏寒笑着举杯与之相碰,夸赞着他:“殿下英明。” 萧沐庭时然接受地对她挑眉一笑:“是爱妃聪明。” “好说,好说……”苏寒笑着晃了下头。 萧沐庭随即就爽朗地笑出声来。 第377章 小产风波(一) 曹丞相府中。 苏萌将煎好的保胎药装在食篮里,亲自提着,向府中的清新园走去。 韩素蓉已经有孕近四个月了,胎象也由原本的危险趋于稳定,这可让曹骥良高兴万分。 也正是因为自韩素蓉入府后,原本身体羸弱的她根本就没奢望能有身孕的这一天,可在苏萌的细心调养下,她不但身体康健了起来,而且还有了身孕。 这也让原本因她误成为妾室,两家关系紧张状态得到了缓解。 也同时,让苏萌在这曹府之中,站稳了脚跟,更是因韩素蓉怀孕后,得到了曹骥良的宠爱,她的地位也得到了提高。 现在她所居的院子,已经从偏远的角落,搬到了韩素蓉边上的小跨院,身边也配了四个婢女伺候着她,吃穿用度,也都与少奶奶和韩素蓉是一样的了。 随行的婢女想要接手她拎着的食篮子,却被她闪开,而且目光有些凌厉地瞪着她,那婢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解释着:“奴婢就是想帮苏小娘提着。” 苏萌淡淡的白了她一眼:“不用,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这煎药一事,不用你们过手,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奴婢知错了。”婢女吓得再后退了一步。 她可是真怕这个苏小娘,平日里对外人,就是一副谦卑又可怜的模样,可私下里,她却是个狠人,教训她们这些下人都用些奇怪的招术,让她们痛苦万分,却无法让外人看出伤痕的。 就在她要进入清新园时,被气势汹汹而来的曹婉清给拦了下来。 她颐指气使地道:“这是送往韩表姐那里的?” 苏萌立即换上很是恭敬的态度退了半步后,与她先行见了礼后,方才柔声的回答:“回大小姐的话,是,这是韩小娘的保胎药。” “这都吃了多少日子了,怎么还吃呢,不会要一直吃到生吧,真是矫情。”曹婉清面色清冷,眼睛还斜瞄着清新园的院门,狠狠地白了一眼。 “回大小姐的话,韩小娘原本身体就弱,有了身孕以后,就更加的疲累了,现在胎象稳定了,但这保胎药还是要继续服用的,如果大小姐没什么别的事,那妾身就告退了,药凉了就不好了。”苏萌很恭敬地回答着。 曹婉清却冷哼一声:“本小姐让你走了吗?果然呀,这苏府的人,没一个是有规矩的,难怪这偌大的府宅会就此败落了呢,一个个的,都没个眼力界,你可别在本小姐面前耍威风,你可不是那个得了势的傻子。” 苏萌抬起头来,目光里闪动着浓浓的怒意地瞪着她:“大小姐,如果是妾身哪里得罪了大小姐,训斥妾身就好,又何必连带着妾身的母家呢,不会是大小姐又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府里找人来撒气的吧。” “本小姐想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个低贱的妾室来说三道四,自己不检点,上不了台面,还敢顶嘴,没教养就是没教养,别以为你现在得到了兄长的宠爱,就可是爬到本小姐的头上来放肆,你可看好了,这里是曹府,是丞相府,不是你那个没见识的太医小小的府宅子,想在这里耍威风,你没那个资格。”曹婉清端起大小姐的架子,指着苏萌的鼻子就开始大声的训斥。 她的声音自然是惊动了正在院内等着喝保胎药的韩素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是因为苏萌治好了她的病,她现在对苏萌如亲姐妹一般的好,就连苏萌被曹骥良宠幸也是她提醒的。 在听到下人传来的话后,她立即起身,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院门口,自然是将曹婉清哭苏萌的话听了个全。 又听到苏萌委屈地道:“大小姐,妾身自问没有得罪大小姐,而且还时常会帮大小姐治些小病痛,不知大小姐这是为何呀,如果真是因为在外受了气,回府来找妾身撒气的话,妾身受着就是了,但请大小姐口下留德,莫要带上妾身母家的人。” “本小姐想骂谁,还要你来指正吗,一个没家教,没教养的贱人,也配与本小姐说话,本小姐能骂你,也是看得起你罢了,哼,把这东西让下人送进去,你随本小姐走,只要你办好差事,自然有你的好处,不然,你就等着受罚吧。”曹婉清疾言厉色地喝斥着她。 苏萌已经看到院内闪过的衣襟,她强忍着委屈的泪水,轻摇了下头:“请大小姐恕罪,这药需妾身亲自送进去,还要亲眼看着韩小娘喝下,方可,不能假手于他人。” “本小姐让你怎样,就怎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听本小姐的话。”曹婉清怒声地大叫着。 “不可!”苏萌依旧在摇头。 韩素蓉是真听不下去了,走到院门口道:“大小姐,这是何意,苏小娘哪里惹到大小姐了,训两句也就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兄长的妾室,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如此大呼小叫的,也失了你丞相府大小姐的体统不是。” “怎么又有你的事了,本小姐想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说嘴呀,别仗着咱们两家有什么亲戚,你就以为你在这府中就是老大了,可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妾,下贱的妾,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本小姐,哼!”曹婉清根本不留情面地直接出口羞辱。 韩素蓉顿时就瞪大了眼,怒气也顿时涌起,要说起这件事,一直都是她无法释怀的闹心事。 她不由的也提高了声音的道:“那敢问大小姐,我们二人之所以会在同一时间,成为妾室,是因何而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龌龊!” “你胡说什么,就算是又怎么样,还不是你们自己不检点,如果你们心思纯正,又怎么会是今天这般样子,怪人不如怪己。”曹婉清嘲讽地白了她一眼。 韩素蓉面色大变,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你只会在外面装假清高,实则,你就是真小人,见天的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尽琢磨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萌儿走,莫与这种人见识,免得污了咱们的耳朵。” 说罢,她上前一步,拉起苏萌的手腕,就要转身进院子。 曹婉清哪受过这种数落,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宝硕公主,会将苏萌带过去的,见此情况,她上前就要往回拉苏萌,三人就这样拉扯了起来,苏萌借机将手中的篮子给砸在了地上,并在推搡之间,借着曹婉清的手将韩素蓉推倒在地,再轻撞了曹婉清一下,她没站稳地一脚踩在了韩素蓉的肚子上。 惨叫过后,韩素蓉面色惨白,一头是汗,双手捂着肚子,而裙下全都是血。 立时尖叫声四起,这里就乱成了一团。 而三人撕扯的这一幕,也让正回来的曹骥良看到了,连同听到消息的大少奶奶等人一起,向这边冲了过来。 苏萌就坐在地上,抱着韩素蓉,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哭叫着:“快去找大夫呀……” 第378章 小产风波(二) 曹骥良冲过来,一把推开还在那里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的曹婉清。 将地上的韩素蓉抱起来,直冲进了房间内,苏萌提着裙子也跟了进去。 大少奶奶等人跑进来时,也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还发愣的曹婉清,也冲进了房间。 闻讯赶来的曹夫人在进院时,正看见曹婉清想要离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严厉地问着她:“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了,与我何干。”曹婉清马上辩解着。 “最好不关你的事,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曹夫人警告着她。 曹婉清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妾室罢了,就算孩子真没了,再怀一个不就行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胡说!”曹夫人厉喝了一声:“她不仅仅只是个妾室,而且还是你的亲表姐。” “是又如何,娘亲现在与我说这些亲戚关系有用吗,一个个把她当个宝儿来疼,可她什么时候给过你们好脸色,真当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呢,哼,本小姐就是看不惯她那清高的样子,这回孩子没了,看她还有什么得意的资本。”曹婉清根本不在乎地道。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曹夫人指着她,气得一甩手的快步进了屋子。 随后到的就是府医了,在他给韩素蓉诊治后,不由的轻摇了下头,看向曹骥良:“少爷……” “说呀!怎么样了!”曹骥良着急地瞪着眼的大声问道。 府医再摇了摇头:“韩小娘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而且……她现在也很危险,有血崩的迹象……不太好呀……” “你想办法呀,保住她的命,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呀……”曹骥良慌乱地叫道。 府医此时根本想不到保命的办法,急得直搓手,最后,他突然眼中一亮的道:“如果,可以请到回春堂的那位神医,想来一定是有办法的!” “那就去请呀!”曹骥良立即道。 “可,可回春堂……那位古神医,不是很……很好请,请他看诊的人太多,要排号的……”府医为难的道。 “曹骥良将自己的腰牌扔到他面前:“拿着本公子的腰牌去请,再让人持府中的牌子去请太医院的太医,马上,要快。” 府医立即转身就往屋外跑,与刚进门的曹夫人差点撞到一起。 而此时苏萌就跪在韩素蓉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哭得和个泪人一样的道:“姐姐,莫要吓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把你身体调养好的,说好的,这一胎生完后,我就是孩子的小娘亲,咱们一起把孩子养大的,你不可以这样丢下我……姐姐,醒来呀……别吓我呀……” 曹骥良上前将她扶起来,再拥在了怀里,小声地安慰着她:“不会的,蓉儿不会离开的,本少爷一定想办法,救回她,一定可以的……” “少爷……是萌儿无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大小姐顶嘴,要是我不顶嘴,也不会让姐姐为我来打抱不平,也不会激怒了大小姐对我们动手,更不会被大小姐将姐姐推倒了,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苏萌哭倒在他的怀里。 少奶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再收回目光时,嘴角轻扬起一丝冷冷的笑。 曹夫人在得知情况后,马上派人将还在衙门里的曹丞相请回府来。 而此时曹骥良已经冲到了曹婉清的院子里,将她从屋内给拎了出来,身后的大少奶奶还一个劲地劝说着。 “相公……莫要如此,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未清楚,你这样,老爷回来后,要怎么交代呀,相公……” “交代什么,是她杀了本少爷的孩子,怎么可能就如此算了。”曹骥良大吼着。 再指着曹婉清狠声道:“你仗着是这府中的大小姐,就可以如此横行霸道吗,不知道蓉儿已经怀了身孕吗,你怎么对她下得去手,现在孩子没了,蓉儿也命在旦夕,你现在满意了吗!啊!” “我满什么意呀,她不过一个妾室罢了,值得你如此愤怒吗,就算她真的死了,你再纳一个不就行了,与我这里叫喊什么,真当她是个什么金贵人呢……”曹婉清一边说,一边挥着双臂的要打着曹骥良,可他手臂长,没让她够到,看她就和在打王八拳一样的滑稽。 少奶奶这时道:“大小姐,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什么金贵不金贵的,那是两条人命呀,而且韩小娘所怀的可是你兄长的骨肉,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谁知道她怀的是不是兄长的骨肉,就像她那般不检点的人,可真不好说,能用那种手段挤进府中的人,都是贱人。”曹婉清也怒声地吼着大少奶奶。 “你才是贱人,要如此说来,这方法可是你想出来,当时你不也想着用这种手段挤进宸王府吗,可惜,宸王精明,估计也是看透了你,所以才没上你的当,现在你却说她们下贱,那你呢,岂不是更加的下贱。”曹骥良冷声地吼叫着。 自从知道当时他为何会当众做出那种丑事原因后,他就对曹婉清有了恨意,也觉得对于这两妾室的亏欠,他对她们如此之好,也是想弥补当时他的过错,可归根结底,这一切的事,不都是眼前的这个亲妹妹弄出来的吗,现在她还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伤了自己的爱妾,可她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让他如何不生气。 气极的他,不由地伸手掐住了曹婉清的脖子,手上用着力,再一点点地收紧,缓慢地将她向上提了起来。 曹婉清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是只有脚尖点着地面,喘不过来气了,脸上一片紫红,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曹骥良掐着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舌头缓慢地在向外吐着,眼睛也瞪得很大,很圆,渐渐地布上了红色的血丝。 “住手!”曹丞相一声大喝后。 曹骥良是真的松手了,曹婉清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不停地在咳嗽着。 可曹骥良却根本一脸的无畏样地瞪着曹丞相,冷声道:“最好蓉儿无事,不然,她必死!” “胡说!”曹丞相再大声喝道。 “儿子没胡说,不信就试试!”曹骥良一甩衣袖,抓起大少奶奶手腕,带着她大步地离开了。 第379章 小产风波(三) 古暮云被请到了曹府,他在到达清新园时,正赶上曹骥良气冲冲地与大少奶奶一起回来。 府医马上与曹骥良介绍着,曹骥良立即态度变好地请他入屋内。 “古神医,麻烦您了,快给看看诊吧,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古暮云也只是轻点了下头:“在下尽力便是。” 入屋后,看到韩素蓉虚弱地躺在床上,而她的手臂和身上,竟然有银针正扎在上面。 “这是谁弄的?”古暮云指着患者问道。 苏萌马上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药:“是妾身,大夫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古暮云也只看了她一眼后,没说话,走上前来,为韩素蓉把着脉,但很快地直接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对曹骥良抱了下拳。 “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他声音冷淡的道。 曹骥良顿时就傻了,马上伸手拦住了要走的他,急急地问道:“古神医,您这是何意?” 古暮云淡淡地看着他:“曹大人,请恕在下直言,您府中有如此高人,何必还要为难在下呢,不想人活着,直接点不好吗,何苦要让她受这般罪,而且还想让别人也跟着受其牵连,在下也想问问,你们这是何意?” “神医,何出此言呀……”曹夫人立即出声询问。 古暮云指了下床上的韩素蓉:“此病患,确是因刚刚意外小产而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可也没有到达非要毙命的程度,不过几副药的事,她就会有所好转,可贵府中有‘高人’呀,这一针下去,不用过多的药石,此人在三日后,必会心力耗尽,血脉不通而身亡,在下可与贵府无怨无愁,为何要将此祸水泼到我回春堂呢。” 曹夫人立即瞪向还端着药碗,此时神情有些慌张的苏萌:“苏小娘,可是你!“ 苏萌立即跪下地哭道:“老夫人,可莫要听信这人胡说八道,妾身只是想救治韩小娘,而且妾身视韩小娘为姐姐,她原本的身体就是妾身给调养的,自她怀了身孕后,也是妾身为其保的胎呀,怎么可能会害她呢,此人居心叵测,其言不可信呀……” 大家也觉得苏萌说得有道理,她好像真没有害韩素蓉的心思,不然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而苏萌的话,也让曹骥良很是坚信,她定无害韩素蓉之心。 古暮云也只是淡然地看了眼在场的人,再扭头看向还怒瞪着他的苏萌一眼:“敢问这位小娘子,你是与何人学习的医术?” 苏萌立即换上弱弱的声音道:“妾身自小与家父所习的医术。” “那敢问,令尊是何人?”古暮云再问。 “家父原是太医院的太医……”苏萌声音更小了些。 曹骥良马上帮她回答:“她父亲是原太医,苏文斌,苏太医,医术也是很……” “很一般!不过,据在下所知,苏文斌的毒术不错,其两位公子也都得其真传,不知,苏小娘子是不是也一样,得到了真传呢?”古暮云的声音更冷了些。 苏萌立即抬头瞪着他,怒声道:“胡说八道,家父医术就算再不精湛,可也是太医院的太医,你如此诋毁,居心何在?” “在下真不是诋毁,只因在下太知道他的底细,而且我们仙瑶宫的门规就是如此,对于幽萝谷的人,从不宽容,苏小娘子所用的针法,难道不知是出自幽萝谷的独有技法吗?”古暮云冷声的问道。 “什么?仙瑶宫!幽萝谷?”曹骥良都听懵了。 可刚刚进屋的曹丞相却听明白了,他快步地走了过来地对古暮云深鞠一礼,恭敬地道:“原来古大夫是出自仙瑶宫的神医,老夫眼拙,真是失礼了,那敢问神医,蓉儿可还有救?” 古暮云也回了他一礼后,谦虚地道:“曹丞相不必客气,神医不敢当,但这病,不难治,只要不再沾染损其心血的药,本大夫保证,她会于晚间醒来,十日后可起身,再经过调养一个月后,也就无大碍了。” “那……那蓉儿她,还能再生育吗?”曹夫人关心地问。 古暮云再轻轻一扬嘴角的点头:“原本是可以的,不过这一针下去,可就不好说了,如果再施上三针的话,想再救治,也无法了,难怪别人都说,这宅院里的斗争一点都不比战场上的差,更加的血腥些,心智差一点的,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几人全都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曹夫人更是目光凌厉地瞪向跪在那里的苏萌。 曹丞相再鞠一礼,恭敬地道:“那本丞就在这里请求神医,一定要治好蓉儿,多谢了。” 古暮云为难地皱眉道:“可你们府中已有了幽萝谷的医者,按门规来说,仙瑶宫的医者是不与其谷中人同诊一患的,丞相如此,实属是在让在下为难,这可是违背门规之举呀。” 曹丞相马上陪着笑脸的道:“神医不知,府中无人知道,此女原本师承何人,好像连朝中的人都不知道,这苏文斌原本是师承幽萝谷的,如果知道,定也不会入朝为官的,本丞可以保证,从此本府不会再有幽萝谷的医者,还请神医放心诊治,这不算违背门规。” 古暮云依旧眉头没有舒展,再看向还怒瞪着他的苏萌,轻摇了下头:“师妹曾说过,她的那位二姐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别本医前面施救,她在背后施毒,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这要真砸了仙瑶宫的招牌,损了仙瑶宫的名誉,本医万死都无法赎罪,不如相爷另请高明。” “本丞保证,绝对不会有此事发生,来人,将苏小娘看押于凉苑,不得本相之命,任何人不准放她出来。”曹丞相马上下命。 苏萌一边喊着冤,一边被强行的拖拉了出去,古暮云再走到桌前,拿起她刚刚的那一碗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后,再轻撇了下嘴,正好看到太医院的太医进来,直接递到他面前:“不如许太医给瞧瞧,这是一碗什么药。” 许太医与古暮云着实是打过几次照面了,他拿过去闻了闻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惊呼一声:“破血药!” “那再请许太医看看病患现在身上所施的针,从位置来看,能看出什么?省得有人过后再说本医是在危言耸听。”古暮云嘴角带着浅笑的对他道。 许太医上前仔细地看过后,也是惊讶地回头看向他,再对曹丞相道:“如按此针法来施针三次,就可让此病患身上的血脉淤堵,因此而不过血,必亡之。” 古暮云只是双手握于身前,轻耸了下肩,表情略带一丝嘲讽之意 曹骥良却有些备受打击的低吼了一声:“恶毒妇人!”转身大步的冲出了房间。 第380章 这叫吓人 直到晚间,古暮云才回到回春堂里。 一进后堂,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而他所居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齐掌柜正在那屋内忙着摆放菜肴呢。 这时苏寒从厨房的门里走了出来,见到他后,马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师兄回来了,快,洗洗手,咱们吃饭了。”她自然地笑道。 古暮云顿时一愣,马上板起脸来:“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呢,再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寒得意的轻晃了下头的笑着:“知道今日师兄必会辛苦,所以就来给师兄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师兄嘛,怎么了,我不能来回春堂了吗?” “没说不让你来,但这个时候,你是真不该来,快回宸王府去。”古暮云表情不好看地对她摇了下头。 “我才不要呢,饭菜都做好了,我一口都没吃就让我走呀,不走,就不走!”苏寒白了他一眼,端着菜就进了他的房间。 “师妹!”古暮云轻呼了一声,也快步的跟了过去。 一进屋,他再次愣住了,只因萧沐庭正端坐于桌前,一副主人的架势。 “古神医回来了,快快坐下,一起用膳吧,今日可都是寒儿亲手所烹饪的,而且本王还带来一壶好酒。”萧沐庭语气出奇的好地对他点头。 古暮云是真佩服死这两口子了,有事说事不行吗,非要这么吓人干什么。 可他也真是无奈,只能将药箱交给齐掌柜,再转身洗了手后,这才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苏寒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笑道:“辛苦师兄了,让师兄受委屈了。” 古暮云再叹气地轻摇了下头,看向两人:“真不必如此,你们这样不是犒劳,而是吓人。” “无妨,想来古神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也不会因本王夫妇的到来,而吓到。”萧沐庭再对他挑了下眉,还一副得意的模样。 苏寒的目光在两人的面上扫了一下,先夹了菜放在了萧沐庭的碗中,再夹菜放到古暮云的碗中。 这才笑问道他:“师兄,曹府的情况如何?” 古暮云这时才挑眉的点了下头:“这就对了,直接问不就好了,何必弄这么大的排场。” 苏寒扭头翻了下眼皮后,再看回来时,已经面带清冷的道:“你怕我给你下毒?” “自然不怕,师妹何出此言?”古暮云自然知道她此时已经生气了。 “那你啰嗦什么,吃不就好了,就算我下了,好像你解不了一样,不就是感觉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吗,好心还不领情了是吧,那你别吃了。”苏寒没好气地再白了他一眼。 古暮云咽了下嗓子,立即夹起碗中的菜,塞进了嘴里,嚼了两口,立即面露满意地点头,还发出轻“嗯……”声,以证明此菜很好吃。 苏寒再白他一眼,萧沐庭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拿起杯来小抿了一口酒,再优雅地夹起碗中的菜,吃得津津有味。 古暮云全当没看到地再夹了一筷子菜到碗中,这才道:“正如你所预料的,这曹府的宅院中可不太平,今日这一闹还真险些出了人命。” “如何了?”苏寒再问他。 “大人的命是保住了,不过孩子却是没办法了,在我去时,已经救不回了,不过你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是她的技法不精,一眼就看出来了,想苏文斌那么精明的人,就算是太医院的同僚都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施针,他为什么不告诫一下自己的子女们呢,而且幽萝谷的名声那么不好,他不知道吗?”古暮云一脸的纳闷样。 “苏文斌怎么会不知道,但他为何不告诫子女,还真不知道是何用意,可能是想着,不会那么巧地被这仙瑶宫的子弟遇到吧。”苏寒轻摇了下头。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的再道:“要说当时这位苏小娘子所用的方法,也不是全然无用,病患确是有血崩的迹象,而她所用的是阻血之法,还真是防止血崩的一种,只是她好像并不明白,这施针的禁忌,时长为多少,当时我在切病患脉象时,也感觉出来了,时间有一点长了。” 苏寒冷扬了下嘴角:“也不见得她是真的不清楚,或许,就是借这个时机,完成她自己的心愿呢,而且她知道,太医院和回春堂都会相继到达,她哪会傻到让你们这些大人物抓包呢,想必她是想借此脱了干系,如果病患再出现什么问题,定是与她无关的,到时候,她就可以再次在这曹府之中站稳脚跟。” “你真说对了,主要就是在那碗破血药上,只要我再晚到一步,这药定会被服下,到时候,还真是个麻烦事。”古暮云认同地点了下头。 苏寒拿起杯来,三人同时轻碰了下,各自再喝了一口,她才道:“苏萌很有心机,而且会示弱,这一点可比苏谨要强太多了,而且她很会抓时机,想必这次如果只是太医院的太医去处理的话,她定能成功。” “应该会,不但清理了一个绊脚石,还把曹婉清拉下了水,就此次的事,曹婉清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就算过后这位韩小娘不死,她与曹婉清的仇也是结下了的,如果她死了的话,曹婉清就会更惨。”萧沐庭轻点头的道。 “那还不是她自找的,到时候,那可是面对三方的风暴,自家父母的这关就算过去了,还有她兄长这一关呢,再有一关就是韩小娘的母家,亲姑姑哟。”苏寒撇着嘴的副嫌弃样的道。 古暮云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也摇头道:“这一府,确实是乱了些,这边哭天抢地的,那边却是云淡风轻的,看着那位曹家的少奶奶,可是个稳当人,应该也是个明白人。” “这就不归我管了,要不是有人想打苏萌的主意,与她联盟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对她动手,这可怪不了我。”苏寒轻摇了下头的道。 “确实是不怪你,就算没有这件事发生,那位韩小娘想要顺利的生产,也是不可能的,就算生下了孩子,她的命也一样保不住的。”古暮云挑了下眉。 苏寒再为他倒了一杯酒后,笑看着他:“对了师兄,先前与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古暮云抬起头来看向她,再瞄了一眼看似盯着手中酒杯的,却竖着耳朵听回答的萧沐庭,这才慢悠悠地回答:“师妹如此相信为兄,为兄要是再推辞,还真有些不识抬举了,何时动身?” “就知道,你定会答应的,随你,想什么时候都行,但一定要在我们离京前。”苏寒笑着拍手道。 古暮云也是一笑:“好,那就半个月后吧,为兄将这里处理一下后,就动身前往,必会在你到达前,开张营业。” “多谢师兄。”苏寒举杯敬他。 第381章 他想当玄武 韩素蓉的病情有所好转,韩尚书府才得到消息,夫妻二人赶来看到她那面色苍白虚弱的模样后,心疼万分。 韩夫人更是大闹到了其兄长面前,吵着要一个公道和说法,还要将韩素蓉接回府中去。 曹夫人自然是不能让她把人带走,生怕此事闹大后,定然会影响其夫君和儿子的声誉。 韩夫人还跑到了曹婉清的院子里大闹了一场,指着她的鼻子一顿骂,说她就是个黑心的狐狸,喂不熟的野狼。 曹婉清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骂人的话哪有韩夫人多呀,几句下来,就把她给骂懵了,难听话更让她吃不住劲,直接给骂哭了。 曹丞相夫妇很想息事宁人,可又不想让自家的女儿承受这个罪名,只能把苏萌给推了出去。 韩府人也不弱,直接报了官,把苏萌送进了京兆尹,以谋害罪名给羁押了起来。 曹丞相以为这就完事了,可韩尚书夫妇还要继续追究,要是曹府不对曹婉清进行惩处,就会将韩素蓉直接带回府去。 对于这个要求,曹夫人的态度也是很强硬的,自然是不会同意,曹婉清的作用可是不小的,就算真的无法攀附上皇室宗亲,但她也可以嫁个对于曹府有利的人家去,自然不能就这样舍弃了。 就在这边还热闹的争执、拉扯期间,一件发生在涉洲地圈地案,直接被呈到了皇上的龙案上。 皇上龙颜大怒,马上将曹丞相拎进了宫中,让他对这举报的事件,进行说明,并派人前往涉洲进行调查。 萧沐庭接到这个消息后,嘴角轻扬起冷冷的笑意。 林皓轩大咧咧地坐在椅子里,喝着花茶:“这回曹老头可有得说喽,不过就这件事,他要想推出去,也无不可吧,一问三不知呗。” “他是真想,可所有的证据和文书契约全都是他的签名和名章,他推得出去吗?”萧沐庭冷哼一声。 林皓轩耸了下肩地嘲讽道:“想他也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了,而且这可是他自己选的丞相,这个苦药,也得他自己吞,当初放权的时候,可没想到是今日的后果吧。” “其实对于涉洲那个地界,本王也没太多的关注,要不是因为阁内的商船在那片江域出了几回事,估计也引不起咱们的注意,是他们太嚣张了,能留着他们到现在才动手,他们应该感恩才是。”萧沐庭眼睛盯着桌上的那份简报,再阴阴地眯了下。 林皓轩猛然的坐直了身体的看着他:“殿下,这次真能按死他吗,如果不能,再加一把火如何,不如把涉洲以西那片林中的梵璃寨扔出去得了,少说也有近万人,原本还想留着咱自己练手呢,可现在也无用了,不如就让他们自己派兵剿了。” “为何要让别人去剿,你的镇南军重新组建,就拿他们来开个功,建个绩,也很不错。”萧沐庭算计地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林皓轩笑着挑眉。 萧沐庭抬头看向美滋滋的林皓轩:“你也要想好,怎么样能请旨外出,不然,这个功,你不一定能得到。” “凭啥?”林皓轩回瞪着他。 “那里是涉洲,地处益安郡,人家那里可是有兵的,怎么能轮得到你的镇南军呢,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再不用,就钝了。”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皱了皱脸:“殿下我动了,可我就算把脑子都晃成沫,也没他们那些人心上的窟窿多呀。” “不怪你父侯说你,木头脑袋。”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将桌上的一份册子,向他扔了过去。 林皓轩接在手中,翻开看过后,不由地挑了下眉:“外出练兵?” “怎么,这理由不够吗,以前的镇南军就是一直被窝在京城周边,见天地在军营里跑来跑去的,没什么大见识,哪有咱们手下的那些人见的世面多呀,你现在可是镇南军的新主帅,要怎么练兵,你说得算,方法你来定,只要报备兵部,也就可以了,还真不用请旨。”萧沐庭对他挑眉地道。 “还真是哈,而且镇南军重新组建,可是全都知道的事,而且本小侯爷怎么练兵,还真用不着别人来指点,有想找不自在的,本小侯爷也不会手软。”林皓轩得意地笑了起来。 萧沐庭点头:“对,就是这样,而且你还可以把人给带出去,直接让他们顺着涉江口,直接南下,进入百凤城。” “明白,那我现在就是去安排一下。”林皓轩兴奋地跳起来就要走。 “等等!你急个什么,毛躁,要清理,就全都清干净,别留下后患,再等等风掣阁的消息,确定后,再行动。”萧沐庭对他皱眉道。 林皓轩笑着再坐下,看着他:“那行,我再等等。” “别白等,曹骥良对于镇南军的情怀一点都不浅,而且他现在也有继续重新入军的准备,与祁安王走动的频繁,你不如偶遇一下他,最近他的心情可一点不好,你也宽慰他一下,露点消息出去,看看能不能再引出什么来。”萧沐庭再对他阴阴的一笑。 林皓轩先是一愣,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窜到桌前,伸头看着他,小声道:“你是想把这个祁安王也按下去。” “非本王不给他们机会,是他们的父皇不给,宋元王的这次谏言已经让皇上有了怒意,如果祁安王再表现一下,想来,皇上能对他更刮目相看的。”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别说,还真能吓他一大跳,他原本没看好的这个儿子,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的‘优秀’。”林皓轩嘲讽的笑出声来。 “确是如此,他根本不会让身边的人对他有危肋的,就算是亲生的儿子都不行,对了,听闻他下旨在全国内招揽术士,是要干什么?”萧沐庭说着,从桌上抽出一个小册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林皓轩接过册子后道:“这事我还真听说了,说是要在柏九山那里,建一个道观,不会真如小王妃所预测的那样,他想要长生吧。” “很意外吗?他以前不是说过吗?想看到圣秦帝国万年不衰的盛世吗?”萧沐庭冷哼一声。 “还真应了一句俗语了: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他不会是想……”林皓轩笑着。 “他想当玄武!”萧沐庭嘲讽的笑了。 第382章 想想办法 受到了皇上的雷霆之怒的曹玉坤,是被禁卫军给押回府中的,也因他现在的情况,被囚禁于府中。 再加上府内也因韩素蓉小产一事,闹得不轻,他在这双重的打击之下,病倒了。 可当府中人去回春堂请古暮云时,却得到了古神医已经出京了,而太医院那边所派来的,也只是个小太医给其看诊,这待遇是立竿见影。 而韩尚书更是明白的,直接将韩素蓉给接回了韩府,一看就是想与他撇清这层关系,免得受到牵连。 曹家大少奶奶也马上跑回娘家,想着办法和对策,如果能保下曹骥良也是好的。 林皓轩这边已经向兵部呈报了要外出练兵一事,并得到了允许。 林皓轩刚从兵部衙门走出来,刚要翻身上马,就看到垂头丧气的曹骥良也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曹将军!”林皓轩主动与他打了个招呼。 曹骥良见是他,脸上再闪过一丝尴尬:“原来是鄑阳小侯爷。” “怎么了这是。”林皓轩故意显现着很关心的问道。 曹骥良再看了他一眼,轻摇了下头:“小侯爷这是在取笑在下吗?” 林皓轩马上摇头:“当然不是了,本将军一直在城外军中,都有快一个月没回城了,这要不是有事来兵部,还真遇不上你呢。” 曹骥良也感觉是自己太敏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让他已经力不从心了,而且对于林皓轩,他还是有一丝丝的介怀,主要是与镇南军有关。 “相约不如巧遇,本将军也难得回城一趟,咱们一起吃酒去,反正杜子衡已经在庆丰楼里订了位子,不用你请客。”林皓轩轻松地与他开着玩笑。 曹骥良的脑子转得也不慢,马上同意地翻身上马,与他一起同行。 来到庆丰楼,正看到杜子衡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的正向楼下探头看着呢,在看到这二人一起进来,还马上招了下手。 上得楼来后,他还抱怨着:“怎么才来。” “怎么也得听兵部的人哆嗦几句吧,你当还是原本的鄑阳军呢,我自己说了算,这要出门,不得与兵部报备呀,少一样程序都不行,就那帮人,非得找我麻烦不可。”林皓轩反向他也抱怨了起来。 曹骥良不由地问道:“小侯爷这是要出京?” 林皓轩也没瞒他的点头:“是。” 杜子衡羡慕得撇了下嘴:“可不是呗,这不是镇南军重新组建了吗,新兵招了一大堆,他是嫌在这京城之地个个都偷懒,非要带出去练练。” 曹骥良面上再露尴尬地道:“哦……原来如此啊。” 林皓轩将酒倒好,放在他们面前,再对曹骥良道:“曹将军也莫要如此,这个镇南军本将军也不想接手,当时你也看到了,皇上的旨意下得那么坚决,本将军也无他法,先保住这支军队再说吧,过后,等你缓过来,再请个旨,还给你就是了。” 曹骥良愣神地瞪着他,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再轻摇了下头:“多谢小侯爷的好意,可……可能是不行了……” “为何!”林皓轩不明白的问题。 杜子衡马上帮忙说话:“你在外不知道城中发生的事,别问了,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酒,别提了。” “发生了什么事?”林皓轩还是一脸的发懵。 杜子衡再劝着垂着头的曹骥良:“曹将军也莫怪小侯爷,他身在外城军营,不知城中的事,别见怪。” “自然不会,可在下依旧不能相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突然了。”曹骥良难过地轻摇着头。 “那曹将军,没有询问一下曹丞相?他是如何说的?”杜子衡问道。 曹骥良摇头:“家父已经病倒了,太医院来人看过了,暂时安全,可却时不时地昏睡,我也问了,可他……他说与我无关,他是冤枉的,还不让我参与,就算我不参与,可现在的职位也一样得交还回去。” “交还?为何!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呢,有罪无罪都不知道,就撤职了?”杜子衡的声音大了些地问道。 林皓轩的眼睛在两人面上扫了扫后,一拍桌子:“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回事呀。” 杜子衡看着他道:“曹丞相被告发,与涉洲城圈的案有关,皇上盛怒,命其禁足于府中,待派往涉洲查办的人回来后,再做定夺,而且,在这之前,曹将军刚刚失了一子,而造成此事的,又是苏小娘和曹大小姐,这些打击全都落在了曹将军身上,不难过都怪了。” “啊?原来这样呀……本小侯爷真不知道,曹将军……”林皓轩大惊。 曹骥良难过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想家父忠心为圣秦殚精竭虑,必不会做出此等之事来的,相信皇上一定有明断,必不会冤枉了父亲。” 林皓轩也点头:“那是自然的,唉,原本还想与你聊聊这镇南军之事呢,现在这样,本小侯爷就不说了,也免得再给你添麻烦。”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次要去哪里练习,不会沿途还继续招兵吧。”杜子衡却是一脸的向往样。 “必会再招,现在镇南军的人数,也没有招够人数,而且本将军还是认为,实战要比天天在军营之中的那种对着死物练习要快一些。”林皓轩直接的与他说明。 “真羡慕你,我也想,可我家兄长不让我去昊苍军,整天窝在大理寺里,真是无聊。”杜子衡再出声抱怨着。 林皓轩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我可帮不了你了,再说了,现在的昊苍军也不归我与殿下管了,更说不上话了。” “你看我笑话是吧,罚酒!”杜子衡怒瞪着他。 林皓轩也不在乎地拿起酒来就喝了一大口,再放下时,依旧在呲着牙笑着。 杜子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地问他:“对了,小侯爷可听说了,现在各地匪患很猖獗,最大规模的,可是在益安郡的梵嘉山地段,那里有个叫梵璃寨的特别嚣张,郡中派出几次围剿,却都没成事,如果你们这支新组建的镇南军给剿了的话,别说,还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林皓轩眼睛一亮,但又皱起了眉:“益安郡?那是往西南走,可我们原本的路线,是往南走哇,这也不顺路啊。” “你想想办法呗。”杜子衡白了他一眼。 “行,我想想。”林皓轩举杯与他相撞了下地点头道,可目光却再扫了眼,依旧安静地将杯抵在唇边,却一口没喝酒的曹骥良,两人再心照不宣的目光相交的同时挑了下眉。 曹骥良与他们吃完了酒后,直接去了祁安王府。 第383章 别让朕先砍了你 果然,两日后,祁安王突然来请旨,想要亲自率领那三军中的一军,前往益安郡去剿匪。 皇上气得直接将龙案上的茶杯扔了过去,砸碎在了他的脚边上,吓得他跪在那里不敢抬头。 皇上指着他大声地吼道:“你是嫌活的命长了,剿匪,就你这个德性的能剿匪,不让匪徒把你绑了就不错了,原本以为你还是个好的,没想到呀,你也在打着那三军的主意呢,怎么,看你皇兄失败了,你就冲上来了,你也不掂量一下,你有几个脑袋,有那个本事吗。” “父皇……儿,儿臣只是想为父,父皇分,分忧……”祁安王结巴地道。 “分忧?你能分什么忧,你老实地在府里窝着就是给朕分忧了,自己有什么本事不知道吗,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马都骑不稳,你还想去剿匪,说!这个主意是谁给你出的!”皇上指着他厉声地问道。 “是,是儿臣自己想的,听闻了关于,关于益安郡有,有匪患的事情,儿臣想着,那三,三军,个个勇猛,都能把边境的敌军杀得片,片甲不留,不,不过几个匪患,一定是,是难不倒他们的,所,所以才会前来请旨……儿臣真的是想为父皇分忧的……”祁安王窝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回答。 皇上一甩衣袖的冷哼一声:“就你,不可能想出这种事情来,你向来胆小如鼠,怎么可能有这个志向,说!这个主意,是不是你小皇叔给你出的!” 祁安王抬起头来,脸上已经一片泪痕地看着皇上:“父皇,儿臣在您的心里,一直都是这般无用吗?为何父皇会以为,是小皇叔呢,为何就不能是儿臣自己呢……” “你根本没那个胆量,非朕看不起你,要说今日是你那个不自量力的皇兄来请旨,朕都能理解,可你……哼!不可能!说,是不是萧沐庭,他让你去送死的!”皇上指着他大吼着。 祁安王伤心呀,他轻摇着头的满目哀怨地看着皇上:“父皇,原来……在您的眼中,儿臣是这般的无用……为何您会有如此认定,儿臣哪里不如皇兄了……他能干的事,儿臣也,也是能的……而且,以前有很多事,都是儿臣为他出谋划策的,只是他好大喜功,占了功名罢了,父皇……儿臣真的……真的是儿臣自己想为父皇尽孝尽力的……” 皇上冷冷地瞪着他,心中却起了一丝的波澜,对于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眼的皇子,也升起了一丝防备之心。 “原来……你们全都在打着那三军的主意呀……还真是朕小看了你们,一个个的,口口声声的说着为朕分忧,其实不过就是想得到那三军的力量,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势力,小子……你们这些小心思……玩得好呀……”皇上语带嘲讽地冷笑着。 祁安王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刚刚他确实是伤心了,难过了,所以才会说了一些过头的话来。 可现在听着皇上的语气,明显已经不对了,他的心不由也提了起来,感觉今日他有大难了。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云公公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让她在门外站着!”皇上马上厉喝了一声。 皇后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皇上……臣妾求见皇上,祁安王不懂事,如果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看在他……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就宽恕他吧……” “他年纪还小?都二十有四了吧,孩子都四、五个了,还小……这都是你这个当母后教养得好,一个个全都是废物而不自知,别的本事没见学成什么,这争功抢权却学了个明白,真当朕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来抢朕这个皇位的,一群不孝子……”皇上怒声地道。 “臣妾知错,是臣妾管教不严,让哲儿惹恼了皇上……”皇后在殿外急声地认着错。 祁安王爬在那里依旧不敢动,更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生怕再骂到自己的头上来。 同时,他也在反思着,自己到底哪里说得不对,做错了什么,可先前明明听母后说过,让他与宋元王好好表现,争取接管这三军的统领权呀,怎么现在又不对了呢…… 再有就是曹骥良与他所说的事,他认为也可能是将功补过的机会。 于是,在皇上刚走回到龙椅上坐下后,他才缓抬头的瞄了一眼,好像皇上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怒意。 他就大着胆子地小声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明。” “何事!”皇上瞪了他一眼,再将小太监新上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儿臣听闻,新组建的镇南军要离京进行实战演练,不知父皇可知道此事……”祁安王小声地道。 “嗯?”皇上端着茶的手,顿了顿,再问道:“你是听何人所说?” “是兵部!儿臣听兵部的人所说,而且兵部已经批准了。”祁安王觉得有门,马上回答。 皇上放下茶碗,再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说,不应该批准?” 祁安王马上道:“回父皇的话,这镇南军,原本是曹骥良是主帅,这次重新组建,全都是新兵,本就招兵不易,又被林皓轩带离京城,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也是一种损失,儿臣认为,不妥!” “不妥?那就把这些新招上来的兵,放在京城外,摆着?”皇上此时已经气到了极点,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儿臣认为应该在军营之中多加操练,等到成形以后,再进行这实战的操练,方才是上策……”祁安王自认为皇上已经采纳了他的建议,又有了信心的道。 “狗屁上策!你一个连仗都没打过的人,在这里指挥一个身背功勋战绩的将军,你是真不自量力呀……此事林皓轩早就与朕上过奏请了,是朕先批准的,你的意思是朕批错了!那这个皇位让你来坐怎么样!”皇上一拍桌子后,再将面前的茶碗给扔了出去。 祁安王被那热茶溅了一头的水,可他也不敢动一下,只能趴在地上高声地叫着:“儿臣不敢……” “滚!老实的在你府里待着,不得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一步,别让朕先砍了你!滚!”皇上厉声地吼着。 第384章 一份大礼 萧沐庭和苏寒坐在暖阁内,听完林皓轩学完,几人全都笑了起来。 “这回他是真的怒了,就差那么一点呀,真能砍了他。”林皓轩笑着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又倒了一杯,刚要喝,就看到韵诗和韵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他立即放下,伸头看向她们手中的瓷碗。 萧沐庭将一碗果粒汤先放到苏寒面前,自己再拿过一碗,这才喝了一口。 而韵诗送到林皓轩手中的那一碗,他已经喝光了,正自己又盛了一碗,坐下来喝着呢。 “这么说来,这两位全都被搁置了。”苏寒挑了下眉的道。 “也只是搁置罢了,等到过后真无人可用时,依旧可以重新启用。”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 苏寒点头:“那曹玉坤呢?” 林皓轩接话:“曹玉坤是翻不了身了,涉洲城那边的案子,可是实的。” “不一定吧。”苏寒可没太看好这一点。 萧沐庭也认同这个说法地点了下头:“确实是不一定,圈地案虽然都是他的手迹,可他要真想推,也不见得推不出去,所以,最好再闹大一点,但曹骥良想再重新获得兵权一事,是真的不行了。” 苏寒看了他一眼,再撇了下小嘴:“原本就不行呀,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还以为是件正常的事呢,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这镇南军先前的覆没是怎么回事,曹玉坤那么聪明,怎么会一点都不想不明白呢,他可是个丞相呀。” 林皓轩耸了下肩:“要我说,他不是没想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他是真尝到了拥有兵力的甜头,这回突然被夺了权势,一定是不甘心的,不然也不会那么不遗余力地想让曹骥良再得回,而去选择帮助祁安王了。” “再有一点,我也有点没太明白,要从外观来看,宋元王和祁安王这二位王爷,宋元王的实力可要比祁安王强太多了,他不让曹骥良去帮胜算大的宋元王,却去找了祁安王,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因为祁安王笨吗?”苏寒说完,喝了一口果粒汤。 “你真说对了,就是因为萧宴哲笨。”萧沐庭笑看着她。 林皓轩笑道:“确实是这样,萧宴哲对外来说,的确是个笨的,对于统兵一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而曹骥良再怎么说,也是原镇南军的主帅,虽然他打了败仗,可怎么也是有战绩的,只要帮萧宴哲得到兵权,那他不就再次飞黄腾达了。” “可这一次,萧宴哲也真是嘴严,被皇上训成那样,都没供出曹骥良来,还真是讲义气呢。”苏寒再轻嘟了下嘴。 萧沐庭的眼睛也轻轻的眯了眯,再挑眉地抬头看向林皓轩:“正规军曹骥良统领不了,府中的府兵,他不会也统领不了吧,这一次萧宴哲是被斥责了,可他也很不甘心不是,如果给他们个机会,你想他们敢不敢冲上去,表现一下。” “完全敢呀,这可是让皇上刮目相看的机会,想必不光他敢,萧宴清也一样可以。”林皓轩坏坏地笑了起来。 萧沐庭点了下头的道:“嗯!本王也感觉他们会,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你就找人去提醒一下他们吧。” “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林皓轩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胸脯。 苏寒这时递了一块糕点到萧沐庭面前,问道:“这样会不会再把怀疑的苗头指向咱们呀,这次的事,他已经这么直接地问萧宴哲,虽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可他真的相信吗?” “他之所以没相信,是因为萧宴哲想自己领功,而且现在曹玉坤这般情况,曹骥良也在兵部刚刚交了职权,现在把他推出来,无疑就是在找死,萧宴哲可不傻,他能得到曹骥良这个助力,也实属不易,而且,他也认为,曹玉坤倒不了,以后还想借着他的扶持上位呢。”萧沐庭接过糕点,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再问:“那如果这次的事发了,曹玉坤真能倒台吗?” “必倒!”林皓轩挑眉道:“要知道,他们这也算是私下结党了,这可是皇上最忌讳的,而且还拥兵,别看是府兵,可也是兵,他们手中可是有刀的,算得上是武装力量了。” 苏寒冷笑一声:“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现在看来,他们是一家散花了,各打各的,成了一盘散沙,而且父子之间的间隙这么重,根本不可能真心相护,败局是一定的,而且他的猜忌这么重,身边更留不住人,他以后会更难的。” “这可不归咱们操心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其实就这三军,他真不必自己攥在手里,真分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可他不相信任何人,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萧沐庭冷冷的摇了下头。 “对了,龙安国的那个公主,这两日已经与夏尚书的嫡四子,夏良学走得很近,她是不是改路子了?”林皓轩轻拍下手的突然道。 “那日在麟霄园,皇后确实是想撮合这二人的,夏良学今年会参加科考,得了功名的话,想必这官职也不会太低,要是真能与龙安国再结个姻亲,定会让夏家如虎添翼的,皇后这算盘,打得可是真精呀。”萧沐庭轻皱眉的道。 苏寒托着小脸地看着他:“要说这位宝硕公主,长得也是真不错,身份也是挺尊贵的,虽然是个他国和亲的公主,可看她那性格,也不比皇后差,还挺威严的,也不知,这二人谁更厉害些呢,这要放在一起,天天的较劲的话,也是相当有看头的,是不是?” 萧沐庭看向她时,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嘴角扬着笑意。 林皓轩轻咧了下嘴,不由得心中暗道:这二口是真是一路人呀,以后谁再说宸王妃傻,他第一个帮这人纠正思想。 可他还是问了一句:“王妃,这可不是件小事,再说了,到现在为止,皇上可是没见到过这位宝硕公主长什么样子的。” 苏寒轻耸了下肩:“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但辅助性的赞助我到是可以帮一下的,就看这个时机是什么喽,最后弄得满城皆知,想不收入后宫都不行。” 林皓轩一拍大腿:“七日后,不是珍贵妃的生辰吗,今年她刚提了贵妃之位,想必瑰琦公主定会大肆操办,而且现在的龙安国使团有分量的人,除了这位宝硕公主外,也无别人了,不送份生辰礼,好像也不适合吧。” “那就安排一下吧,也算本王在离京时,送他的一份大礼。”萧沐庭嘴角扬着笑意。 第385章 损了我医神的名声 珍贵妃娘娘的生辰,皇上特别的重视,这也是自年后那些闹心事中,唯一能让他稍微有些好心情的事了。 而且为了给皇后一个警告,皇上这次的宴会规模搞得很隆重,特意在宫中最为华丽的雪琼阁举办了这次的寿宴。 瑰琦公主自然是要来亲自张罗的,早在几日前,她就住在了珍贵妃的宫里,而且她是带着小世子来的,皇上对于这个小外孙也是倍加的喜欢,时常会来宫里探望,整个宫里常常会传来欢声笑语。 皇后在得知后,就会气上好半晌,只因他自祁安王那件事后,怎么求见皇上都无果,更别说为两个儿子求情了。 而这次珍贵妃的寿辰宴,她也是想好了,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一定要求得皇上开恩,赦免两个儿子的错,这样才可以稳固她在这宫中的地位。 萧沐庭携同苏寒进宫,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了,可此时宫门口的马车依旧不少,还有朝臣携带家眷进宫贺寿的。 见他来了,大家纷纷施礼,要是按以往,萧沐庭定当不会理会的,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过人群,可今日不同,他不但面上带着友善的浅笑,而且目光也没以往的犀利,还应声让这些人都“免礼”,这可让很多人都不适应。 而这些朝臣的家眷中,也有不少是未出阁的女眷,听闻萧沐庭的事迹多些,都知道他以往是个什么性情,可今日看到他,又是如此大的反差,心中不由打起鼓来,有所疑惑。 可再看到他紧握着宸王妃的手,尤其苏寒这一身极为华丽的装束,及那精致的发饰后,再被惊讶到了。 这里自然有在麟霄园中见过她的,今日的宸王妃比那一日还要精致漂亮,不光是衣着考究,头饰比那一日更加的华贵精美,让人好生羡慕。 在她们刚入宫没多久,又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随行的还有一队护卫,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宝硕公主,只是今日她面上还覆了一个面纱,但也是一副尊贵样。 两人进了雪琼阁,刚献上寿礼,就传来了“龙安国宝硕公主前来贺寿”的传报声。 而坐在正位上的皇上,也轻挑了下眉:“她怎么会来?” 瑰琦公主回答着:“回父皇的话,儿臣也是遵照母后的意思,虽然她是个异国和亲的公主,可也是身在京城之地的,免得被人说咱们圣秦帝国不会待客之道。” 这么明显有抱怨的话,自然也听出了她的不情愿,可又不得不照办地憋屈。 皇上不由看向身边的皇后,她却温婉地一笑:“臣妾确实是如此想的。” 皇上收回目光,对着站在门口的传报人微点了下头,那人站在门口再道:“请龙安国宝硕公主觐见!” 景丹蕾优雅的走了进来后,又盈盈地施了一礼:“丹蕾拜见圣秦帝国陛下和皇后娘娘,恭贺珍贵妃娘娘福寿安康,春秋不老,松鹤长春。” 她再轻挥了下手,身后的婢女立即捧着一个礼盒送上了来。 珍贵妃的婢女上前接下时,皇上轻点了下头地道:“宝硕公主有心了,赐座。” 珍贵妃这时才开口:“多谢龙安国宝硕公主,请用茶。” 景丹蕾扫了屋内人一眼后,转身就坐在了萧沐庭对面的位置,还目光带着些挑衅的直视着他。 目光不加掩饰的程度,可让在场的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可萧沐庭却只端着茶碗揭盖的轻轻的吹着,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停下来后,再送到了身边的苏寒面前,柔声的道:“不烫了,喝一口吧。” 皇上的目光也在两人身上瞄了瞄后,嘴角冷扬了下。 皇后也是一样在时刻瞄着皇上,见他此时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就是想让萧沐庭夫妇出个丑,也解解他心中的闷气,同时也是为了再打击一下景丹蕾,断了她对萧沐庭的念想,好好的与自家侄儿相处。 她面带伪善的假笑道:“宸王妃真是好福气呀,想着我们宸王殿下,向来是从不愿与别人触碰的,更是不喜麻烦,可现在呀,处处对宸王妃关照着,看着让人羡慕呢。” 萧沐庭沉着一张冷脸,抬起眼来瞄向皇后,淡淡的道:“皇后的意思是说,本王也要不理会王妃,这才能显现出本王的气概?” “也不尽然,只是宸王现在还真是变化忒大了,让人都不敢相信,本宫也是在称赞宸王妃的能力强,能让你这座大冰山都给融化了。”皇后依旧笑着,不过这话却是在尽力的解释着。 皇上也微点了下头:“还真是如此,以前宸王可不会如此关照谁,说错一个字都会被冷目相视的,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看看,宸王妃被他照顾的,可真是好得很呀。” 萧沐庭刚要说话,就被苏寒给握住了手腕,还轻拍了他一下的问:“皇上与皇后说的是谁呀,我认识吗?” 萧沐庭在扭头看向她时,表情直接就变得温和了起来,声音都是轻柔的:“皇上与皇后在说笑话呢,说的是本王以前时候的样子,寒儿听着,可害怕了?” 苏寒眨了眨眼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以前什么样子,反正我认识你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害怕。” 萧沐庭目光里的柔情更浓了些,嘴角原本浅浅的笑意,也加深了:“寒儿说得对,你只认识现在的本王就好,无需原本的模样,反正那时,本王也只是不喜欢别的人往身前凑罢了。” 他再回头看向皇上:“皇上说,臣弟说得可对,起码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 皇上被他顶了一下,又不能发火,也只能轻笑一声地点头:“确是如此。” 苏寒大眼睛萌萌地再眨了眨后,又看向此时正目露恨意的盯着她的景丹蕾,不由一笑:“你瞪着我干啥呀,是知道我是个神医,所以想找我看病吗?但今日可不行,因为是珍贵妃娘娘的生辰,我不可以给别人瞧病的,我家殿下在来这里时,可是与我说过的,我都答应了,没有办法喽。” “本公主可没有这个想法,不知宸王妃是怎么觉得,本公主想找你看病的?就算你原本是太医府的小姐,可听闻,这苏太医的医术也没高明到哪去呀,本公主随行带了医官的,就不劳宸王妃了。”景丹蕾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可那傲慢的表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苏寒轻点了下头:“那就好,也省得别人说我见死不救,损了我神医名声。” 第386章 醉酒 萧沐庭回握起苏寒的手,她立即看过来,对他甜甜的一笑:“我听话吧。” “嗯!寒儿最听话了。”萧沐庭马上笑着对她点头。 “那有什么奖励吗?不会光坐在这里喝水吧。”苏寒轻皱着小脸的道。 珍贵妃马上笑了:“宸王妃原来是想吃东西了呀,正好,准备了一些呢,不如本贵妃就带着王妃去尝尝,如何?” 苏寒立即摇头,还回手紧抓住萧沐庭的衣袖:“我不能随贵妃娘娘去,我不可以离开我家殿下半步。” 珍贵妃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她,瑰琦公主却笑出声来了:“看来,定是小皇叔在带着小皇婶入宫前,是叮嘱过的吧,小皇婶是真听小皇叔的话呢。” “嗯,是怕寒儿不懂规矩,这宫里又大,万有个闪失,定会搅了珍贵妃的寿宴,还是小心些好。”萧沐庭不避讳的直接承认了。 皇上这时却开口了,他阴沉着眉眼地道:“宸王妃看着是比先前入宫时有了些许的规矩,可见宸王也是没少教吧,但这么久了,规矩学得也不太像样子。” 萧沐庭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再次变回了浅扬着的道:“皇上多虑了,本王爱妃已经很用心的学习了,只是本王怕她累,所以也不太愿意让她那般的辛苦,这守规矩的各府小姐多得很,也不少她这一个,成不成样子,本王看着舒服就好,多谢皇上厚爱。” 皇上的目光再是一阴,珍贵妃马上打起了圆场的笑道:“皇上,今日可是臣妾的生辰,来的都是贵客,皇上可是答应臣妾的,可不能反悔哟,宸王妃年纪还小呢,宸王自然会慢慢教导的,不如皇上也尝尝,臣妾为今日来客,特意让瑰琦府中的那几个厨娘新琢磨出来的糕点,如何。” “那就尝尝吧。”皇上看向她时,眼中也是温柔的目光,对她点头一笑。 皇后的脸色可就难看多了,虽然她依旧可以保持着伪装的笑意,可目光里闪过的冷和恨,却是骗不了人的。 景丹蕾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心中暗暗的冷笑:各国的哪个皇室的人都别装什么清高,还不都是一个样子。 苏寒也是看到的,更加确信了一点,皇后也不过图有一个身份罢了。 自上次宫宴,开启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宴席排位后,皇上也觉得不错,最少能认清各府的家眷,也省去很多认错的麻烦。 所以,这次,他依旧也是这样安排的,宴席开始后,先是宫舞表演,再是各府的才女、才子们献上才艺,不是弹琴,就是跳舞的,还有送上祝寿的字画等等,阁内很是热闹。 各府的人看着自家上去表演的人,只要不演砸的,全都是高兴万分,这热闹的场景,也着实是让珍贵妃很是高兴,尤其是在看到年纪在八至十岁之间的各府中的小姐,眼睛就有别样的热情。 她还时不时会与瑰琦公主耳语几句,听着她给的反馈意见。 皇上也会伸过头去的询问几句,三人再讨论着,皇上时不时的会点头,眉眼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皇后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可她却依旧可以端庄。 这次宫宴的菜品和果酒,苏寒是细细地检查过一遍的,完全没有问题,这才让萧沐庭用食。 在她品尝了一口酒后,惊喜地抬眼看向萧沐庭,还对他轻点了下头。 萧沐庭笑着附在她的耳边道:“这可是皇家的贡酒,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要是喜欢,回头本王可以弄几坛。” 苏寒马上笑着点起头来,样子很是可爱。 景丹蕾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这厅上那些表演的人身上,而是直直的就盯着这二人,见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甜蜜互动,她是真的气呀。 她就是不明白了,不过一个傻子,怎么会让萧沐庭如此的宠爱,她又哪里比不上这个傻子呢,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长相上,更别提身材了,这个小傻子根本还没长开呢,她认为,萧沐庭定是迷了心窍了。 越想越气愤,菜都没吃上两口,也只喝了桌上的一碗龙凤汤,闷酒喝了两壶半后,眼前的景物就有些开始晃动了,同时伴随着她全身开始燥热,尤其是她面纱下的脸,又热又痒,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而此时的宴会,也进行到了一半了,在瑰琦公主的建议下,皇上应允了殿内的人不必拘束,随意一些,这也是为了方便瑰琦公主与珍贵妃将刚刚已经看好的那几家小姐多了解一下,只因她们这都是想为他那个小皇子,明王选个合适的亲事。 皇后这时小声地道:“皇上今日是真的很高兴呀,还是珍贵妃的面子大呀,不过皇上也不宜饮酒太多,小心伤了龙体。” “朕心中有数,不必皇后在此提醒,有那个心,就好好地去劝劝你的那两个野心大的儿子。”皇上冷声地警告着她。 然后他就招手叫过坐于一边的明王,搂住他的肩笑问道:“明儿,告诉父皇,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看看,你母妃与皇姐,正在帮你相看呢。” 萧宴明不由脸上一红,还不好意思地道:“但凭父皇和母妃做主,儿子都听父皇的。” “嗯!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哈哈……好啊……等你再过了年,就十二了,到时候,父皇给你选处好宅子,你就可以建牙开府了。”皇上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萧宴明再是害羞的一笑:“多谢父皇,可孩儿还是要时常入宫来陪着父皇的。” “好儿子!”皇上高兴地拍着他的手,目光里却有别有深意地瞄向身边的皇后。 珍贵妃听到下人回报说景丹蕾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她不由地皱眉后,再与皇上商量了一下:“要是真这样放出宫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定当脱不了干系,不如就让她在这宫内先行歇息一下,待酒醒后,再让她离宫,也省去一些麻烦。” 皇上认为珍贵妃的顾虑是对的,也同意了她的意见。 看着景丹蕾被扶出了雪琼阁后,珍贵妃还扬了下手中的帕子,拍在皇上的手臂上劝慰着:“皇上,莫要烦心,不过是个小国公主,没见过世面,也是给她一个小教训,让她下回知道规矩。” 皇上也轻点了下头:“还是贵妃想得周到。” 而这时,正见皇后的侄子,夏良学也急急地走出殿内,向着阁外追去。 第387章 一股香气 这时瑰琦公主笑呵呵地走了回来,对着皇上福了下身的笑道:“父皇,这回可是真的行。” “哪个?”皇上也听出门道来了,马上询问着。 瑰琦公主笑着再上前一步,回头再看了一眼殿上,笑道:“就是季尚书家的那个嫡出七小姐。” “季海岩?”皇上也是一愣,再看了过去。 正看到在吏部尚书季海岩身边,坐着一个年纪在六、七岁的漂亮小姑娘,大眼睛乌溜溜的正盯着殿上正跳舞的人看得出神,小模样可真是好看。 珍贵妃也笑了起来:“这孩子长得真有灵气,生辰八字都问出来了?” 瑰琦公主笑着点头:“问了,相配着呢,这孩子一看就是福相。” “还真是呢。”珍贵妃笑着回答。 皇上也笑着点了下头:“可把这丫头看好喽,瑰琦有空,让她多与你来往一下,再好好了解详细,季海岩是个谨慎的人,想来,家教也是挺严的。” “可是呢,别看这姑娘小,说话一板一眼的,还真有个小大人的样呢,可逗人儿了。”瑰琦笑了起来。 司修杰也挑了下眉,他回手搂着自家小舅子,再点了下他的头:“我们明王也不差呀,聪明又伶俐,而且学问上还刻苦,但这娶妻之事,定要是好好的选的,最好是你自己喜欢。” 萧宴明点了下头:“定当如此,我也会像姐夫一样,娶一个心仪的女子为妻,就如我皇长姐一样。” “哎哟,你这个小嘴儿呀,是抹了蜜了嘛,这么甜!”瑰琦公主高兴地捧着他的小脸笑道。 萧宴明却拉下她的手,还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道:“皇长姐,王弟都十一岁了,是大人了,父皇说了,明年生辰一过,就让王弟建牙开府了,你别总是捧着我的脸,让别人看了会笑话的……” 瑰琦公主都愣了,然后立即道:“好,听明王殿下的教诲,以后定当不会再如此了,请明王殿下见谅。” 两人的对话,立即引来了皇上和珍贵妃等人的大笑声。 司修杰再举起酒杯来敬皇上:“父皇,儿臣敬您,恭喜明王长大成人了,哈哈……” “对,长大了……好!”皇上也高兴地举杯。 可他刚要饮,却听到皇后劝阻的声音:“皇上,今日饮得过多了,对龙体不好。” 正在兴头上的皇上自然是认为皇后就是在扫兴,冷目斜瞄着地再狠白了她一眼,还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了,再对身后的云公公道:“满上!” 而这边的四人,却互看了一眼后,都收起了刚刚那欢喜劲。 珍贵妃对瑰琦公主和司修杰挥了下手,两人带着明王退到了后侧。 她再对皇后微施一礼,才对皇上道:“皇上,听皇后的吧,虽然今日高兴,可饮酒多了,确实是不好,要是伤了龙体,那臣妾的罪过就大了……” 说完她就微垂下了头,明显有些委屈和不高兴。 皇上握住她的手,再对她点了下头:“今日是你的生辰,朕也高兴,莫要理会旁人,就算今日朕多饮了几杯,也无妨。” “谢皇上恩典,但皇后说得对,皇上还是莫要再饮酒了,不如吃些别的。”珍贵妃对他笑道。 “好,听爱妃的。”皇上握着她的手再紧了紧。 皇后是真的被气到了,今日皇上明显就是想给她难堪,可对于珍贵妃她还真的不太敢过于明显的为难,也是因为知道皇上对于她有多偏爱,就算珍贵妃在瑰琦公主之后,连失了两子,都未能让她失了圣宠,最后还有了萧宴明这个皇子,更是在此子八岁时,就已经被封为了亲王之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就在这时,突然阁外传来惊呼之声,然后又有喝斥的声音,然后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上,龙安国的宝硕公主受到了袭扰,臣已经将人抓获,但他是……是……”侍卫统领李阔说话间,还抬眼瞄向皇后,没敢继续说下去。 皇上一拍龙案,怒声问道:“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在宫里犯下如此之事,说!” 李阔再是一惊后马上回答:“回皇上的话,此人正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子,夏良学,而且,而且微臣看夏公子……好,好像不太正常……” “什么!夏云衢!”皇上厉声大喝。 翰林院大学士夏云衢马上从席间窜了出来,跪在殿上,趴伏在地上高声道:“臣在!” “你是如何教导儿子的,敢在宫中闹事,他长了几个脑袋!”皇上指着他,大声喝道。 皇后也立即起身,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急声道:“皇上,事情到底如何,还没问清楚呢,何必如此着急下结论,或许,非学良之错呢……” “那是谁的错,皇后的意思是,龙安国公主的错是吗,她一个外来的公主,给她八个胆子,她敢吗?啊!”皇上怒瞪着她的问道。 珍贵妃也跪了下来,轻声道:“皇上请息怒,刚刚李统领还有一句说是……夏公子好像不正常,不如先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真的与夏公子无关呢。” 皇上听后,先是对她伸了下手,示意她起身,再看向跪在殿中的李阔:“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阔回答:“微臣看夏公子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有些疯狂的样子,已经请了太医前来查看。” “那就让太医院的人查,要非是如此,夏云衢,你要给朕一个交代了。”皇上阴阴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夏云衢,再冷冷扫了一眼皇后。 没一会儿,太医走进来跪下回复:“禀皇上,夏公子是中了迷药,不过……药源应是夏公子手中一直所持着的那块帕子……” “何意?”皇上再问。 这时珍贵妃再小声地提醒了下皇上:“皇上,这殿中人员众多,不如先结束宴会吧,再行询问,免得麻烦。” 皇上一听也对,马上结束了这场宴会,不过将鸿胪寺的寺卿、大理寺的寺卿和皇室宗亲的一些人都留了下来,当然,还有夏云衢的一府人。 待到将夏良学押上殿来后,再让人把景丹蕾也带了进来,不过他二人一进来,大家都味到了一股别样的香气。 第388章 驱逐出境 萧沐庭依旧坐在原本宴席的位置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还握着苏寒的手,饶有兴致的在玩弄着她的手指。 景丹蕾此时面上依旧覆着面纱,可她的额头和耳朵却异常地红,连双眼都带着微红,而且目光是一种迷茫的媚态样,坐在椅中也不太稳,喘息声也很重。 而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的夏良学脸上也是红的,双眼红得更加厉害,尤其是目光,那种贪婪的神情特别明显,而且是一直在瞄向景丹蕾的方向,呼吸声很粗。 皇上皱眉地看着夏良学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斥责的道:“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夏云衢现在恨不能一掌拍死夏良学,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场合,这孩子也太没轻重了,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害了全家。 皇后这时还跪在皇上的面前,求着她:“皇上,听一听是怎么回事吧……” 皇上冷瞄了她一眼,再咽了下嗓子,压下此时也有些不适的感觉后,对着李阔扬了下头:“你说。” 李阔马上回答:“微臣负责雪琼阁外的护卫,先前看到龙安国宝硕公主在下人的陪同下走出阁来,说是要透透气,微臣就安排她们在此处不远的珠翠花厅院处,没一会儿,就看到夏公子追了出来,微臣拦下他,他却说是来寻宝硕公主的,微臣就为他指了方向……” “你怎么能如此做,不知道这样不妥吗!”皇后马上呵斥着他,再转头看向皇上道:“皇上,这本不是学良的错呀,是李统领指的方向……” “你闭嘴,朕自有定论!”皇上冷喝一声。 再对李阔扬头:“你继续说!” 李阔再暗吸了口气地道:“回皇上,也只是片刻的时候,就听到珠翠院中传来惊呼之声,微臣带人赶到,正看到夏公子他……” “他怎么了……”皇上再问。 “夏公子正抓着宝硕公主的双臂,不顾宝硕公主身边人的阻拦,强行伸头要……轻薄宝硕公主,是微臣带人强行将二人分开的,可夏公子力气大了些,几次挣脱后,再冲向宝硕公主那边,而且微臣也发现,宝硕公主也在往这边冲过来,无奈之下,微臣只能把这二人强行拉开离远了些,但微臣看着夏公子的样子,有些异样……”李阔一口气的说完后,垂头不语了。 皇上再用力地咽了下嗓子,拿起案上的杯刚要喝,又闻出是酒,再一伸手云公公就递上来一杯茶,他在喝下后,方才问道:“刘太医刚刚你说,夏良学中了迷药?” 刘太医马上回答:“回皇上话,确是如此,所以,才会让夏公子有了刚刚李统领所说的异常举动,微臣想来,就算夏公子再倾慕于龙安国的宝硕公主,也不可能在这宫中有此举动,应该非他本意所为,只是这药太过霸道了。” “霸道?”皇上的目光再是一阴。 他的眼睛轻转了下后,再看向坐在那里身体有些不稳,随时都会跌落椅下,头微垂着的景丹蕾。 “宝硕公主,可否与朕说说是怎么回事?”皇上声音阴沉地问题。 “登,登徒子!”景丹蕾困难的伸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夏良学,而所伸的手中,还攥着一块粉红色的帕子。 可她一动,那股子香气又重了些。 同时殿内闻到了这味道的人,也开始有了些不适起来。 刘太医马上从药箱之中取出了一袋子的樟脑丸,分别发送到了殿中的各人手中,让他们全都放在鼻下闻着,这一方法还真有点用。 可在他送到萧沐庭夫妇那里时,他只看了一眼,问询是何物后,就摇了下头:“本王用不上,这清毒醒脑之物,本王一直备在身上,还是留给别人用吧。” 皇上在闻过这樟脑丸后,也感到了异样有缓解,头脑也清明了许多,他的表情也就更冷了,一拍龙案:“龙安国也算是个有礼数的国家,却没想到,会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宝硕公主,你可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呀,难道你就这么怕嫁不出去嘛,真以为用此方法,就可以留在我圣秦帝国!” “是……不是……本,本公主……是,是他……他……”景丹蕾此时已经感觉全身热得不行了,头也晕晕沉沉的,呼吸更是不稳。 皇上见此情况,再对刘太医挥了下手,他马上拿过樟脑丸过去,让她的下人帮忙给她闻着,以缓解她此时的异态。 皇后这时也缓过神来,立即对皇上道:“皇上,根本就与学良无关,他也是被这个龙安国的公主给害了,还请皇上明鉴,莫要听信她人诬陷之词,此女来圣秦本就目的不纯正,她一心想要嫁宸王,眼见无望了,又想要害我们学良,此女心思恶毒,还请皇上明鉴呀。” 跪在下面的夏云衢也不是个傻子,见皇后都这样说,他也马上应和着:“皇上明鉴呀……小儿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行如此不成体统之事,还望皇上给小儿一个公道呀……” “公什么道!”皇上更怒了,指着他大声道:“今日这雪琼阁里有多少人,哪个像他那般的跑了出去,要说他没那个心思,不可能,就算被人算计了,也是他自己行为不妥,要不是有李统领他们,还不知会发生何等不堪之事呢,你让朕给你公道,那谁来给朕一个公道,好好的一场寿宴,让他给搅成了这样,啊!” 夏云衢哪里还敢接话,再将身体整个趴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了。 皇后也差不多,跪在那里也不敢再说话,生怕皇上一生气,直接把夏良学给砍喽。 这时珍贵妃轻声道:“皇上,此事还真要细细地查一下为好,这种污秽之物,一个堂堂公主是怎么得来的,还会带到这种场合中来,所为何来,看来,这位夏公子,只是个替罪羊,那这位龙安国公主原本想要陷害的目标又是谁呢?” 皇上听后,立即看向还在那里闲坐着,一副无聊样的萧沐庭,他的目光里再次闪过一丝疑惑。 “宸王,你没有不适吗?”他问道。 萧沐庭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后道:“臣弟感觉还好,宝硕公主所用的这香气,本王确是闻到了,不过却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可能也得益于臣弟身上一直都戴着的这个药囊所致。” 皇上这回是真明白了,不由再冷哼一声,对鸿胪寺的寺卿李寇道:“李寺卿,马上拟国书,告知龙安国国主这一情况,命龙安国和亲使团于五日后,离京!并下旨,不准龙安国的宝硕公主再入圣秦帝国境内。” “臣遵旨!”李寇马上接旨。 景丹蕾此时也缓过了神智来,可她却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狡辩无果,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夏良学,行为不端,虽未铸成大错,但也有损圣秦声誉,现革去所有功名,终身不得入朝为官,夏云衢教子不严,官降一级,任职光禄大夫。”皇上再冷声道。 “臣!遵旨!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夏云衢高呼一声。 能捡回自己和其子的命,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他很满意,特别满意。 第389章 拉勾 回到王府后,苏寒一边为萧沐庭脱下外衣,一边道:“这回算是便宜她了。” “也是你心善,不然,这次,她的人可就丢大了。”萧沐庭低头看着她。 苏寒转身将衣服挂上衣架后,再走回来时轻耸了下肩:“没办法,咱们本就不是坏人,虽然恨不能直接将人全都灭干净,可要真做起来,还是感觉这样不对的,为了让咱自己良心安稳,这样做,也没什么,希望她能顿悟吧。” “难!她这种人,哪会知道什么叫感恩,不记仇就不错了。”萧沐庭轻摇头的冷哼一声。 苏寒看着他:“说实话,先前我是真想让她当众出丑,还得让那个人也下不来台,可想了一想,这样做完的后果是什么,主要是今日是珍贵妃娘娘的生辰,她可没惹过咱们,而且瑰琦公主也好,定安侯也好,对你都是不错的,这样对珍贵妃也是不公平的,是不是,所以,我才觉得改一下方法,也不错,看看现在的效果,不也达到了咱们的目的了,而且还真没伤到谁。” “别说没伤到,最少夏云衢和夏良学算是伤了一下,看今日这个样子,皇后也应该算是一个吧。”萧沐庭按着她的肩,推坐于梳妆台前,为他将头上的饰品轻轻地拿下来。 苏寒看着镜中,站在身后的萧沐庭笑道:“这可真不怪咱们,原本是让她自己在院内发个疯,丢个人的,可谁知道,这个夏公子对她可真是上心呀,不会夏公子真看好她了吧,他要是不追出去,也不会出丑了。” “本王还是不明白,真是那樟脑丸才能解这毒吗?为可宝硕公主身边的婢女没事,而且雪琼阁内的那些宫人也没事?”萧沐庭双手按着她的肩,伸头过来靠着她的肩,两人一起看向镜子,笑问着她。 苏寒轻笑出声,再轻拍了下他的俊脸:“问题就出现在咱们餐桌上都有的那道龙凤汤。” “龙凤汤?蛇肉你也给我煮过粥羹,怎么会……哦,是毒蛇。”萧沐庭依旧靠在她的肩头道。 苏寒轻摇头:“不是,那可是宫宴,用毒蛇怎么行,只因这蛇肉与那香粉末会产生不一样的药效罢了。” “咱们也是知道她喜欢这种混合香料的,想她在龙安国也是常用的,为何会没事?对了,是因为龙安国的人,不准食蛇肉!”萧沐庭问道。 “嗯,也是那日听小林子提过的,想必当时她应该也没注意,自己所食的是什么汤,因为那时,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你和我,在运气呢,估计等到有反应的时候,就晚了。”苏寒再对着镜子里的萧沐庭笑了笑。 萧沐庭将她扶起来,两人向床榻边走去:“夏良学也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听了自家姑母和爹爹的话,真是不遗余力地在宝硕公主面前示好,这次算是失算吧,把他搭进去了。” 苏寒轻嘟下嘴:“不过今天看着皇后也没太好呀,皇上对她的态度与珍贵妃相比起来,可是太明显了。” 萧沐庭冷笑地扬了下头:“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原本当年父皇给他所赐婚的,本就是太保庄之栋之女,也就是现在的珍贵妃,可他却执意的要取夏氏为正妃,当时父皇可真是很生气的,但后来才得知,他是被夏环抓到了把柄,如果不娶其女为正妃的话,他将再也无缘于皇位,连相争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那应该是件大事呀……当时父皇也不知道吗?”苏寒回头看向他。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他登基后,我才在偶然救下当年一个知情者,他也是在弥留之际时,方才与我说起的。” “要这么说,他根本不喜欢夏氏,而是因为被人抓了把柄,不得已得娶她为正妃,后来还成了皇后的,其实,他是喜欢珍贵妃的,是这么回事吧。”苏寒盘腿坐在床铺上,掰着手指的顺着这其中的关系。 萧沐庭对她点了点头,又听苏寒低声的哀嚎着:“就说别惹那么多女人了,老话都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看这宫里,多少女人呀,都成长篇连续剧了,而且还是大型宫斗剧,也就是他记性好,不然都记不住谁是谁。” “噗……”萧沐庭笑出声来的伸头过来,再轻捏了下她的脸蛋:“爱妃,什么是连……连什么剧,宫斗剧,又是何物?” “连续你懂吧,一个接一个,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轮番上阵,宫斗这个你应该明白呀,皇宫大院里的女人争宠戏码,你不会不知道,这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多的地方,也是很血腥的吧,更何况是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精品中的精品呀,心上都得有百十来个窟窿才能在那种地方存活的,稍微差一点的,都活不到全剧终。”苏寒摇头晃脑的,详细地为他解释着。 萧沐听得很认真,不但没怀疑她的这些说辞和解释,还轻点了下头地认同了她的说法。 苏寒再适时的补了一句:“所以呀,这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这要是有想法的女人多了,定当不会消停的,别说建功立业了,家宅安宁都很难实现,到时候,就有种有家不敢回的感觉了。” “放心吧,咱家可不会,有你一个就好了,而且你也不必非要待在府里管这些琐碎的事,你可全凭喜好就行,府中的下人,就让他们去管就好,不听话的直接打发了,换人呗。”萧沐庭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笑看着她。 “嗯,我觉得这样很好,这样,我是不是就有时间与你学习身手了,我还等着给你当大将军呢!”苏寒在他怀里得意地晃着头。 萧沐庭笑出声来,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道:“看来,这件事你是怎么都不会忘了,行,相公答应你,待到了百凤城,安顿好后,就教授你,一定让你成为一个神气的大将军,如何。” 苏寒跳起身来,跪坐在他面前,向他伸着手:“好拉勾,谁反悔谁是小王八。” “行!”萧沐庭坦然地伸出手来,两人手指相勾着,他深情的看着她:“那为夫,现在想要些奖励,是不是也可以?” “啊?我还没洗脸呢!”苏寒反应过来立即要甩开他的手往床下跳。 却被他一把搂了回来,紧紧的拥在怀里,眼带戏谑地笑道:“你个小贼猫,撩完本王就想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逃不过本王的魔爪。” 翻身直接将她放到床上,覆身向她欺去,却听苏寒轻呼一声:“没熄灯……” 他长臂一挥,屋内除了床边一盏床柜灯还亮着,其余的灯火全都灭了,同时床幔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相公好身手!”苏寒夸赞着。 “你相公还有更好的,现在让你见识一下……”萧沐庭直接堵上她的嘴。 第390章 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景丹蕾带着和亲使团,灰溜溜的出了京城,而随同护送的,还有一队皇上亲派出的足有三百人的护卫队。 就算龙安国的使团成员有什么不满,也没有人敢造次,无非也是觉得,这次是他们丢人现眼了,只能忍受着这种被押送出境的屈辱。 景丹蕾揭开车帘,回头看向越离越远的圣秦京城,心中却是万分的不甘。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何会是这个结果。 可她的眼中再阴了阴,嘴角冷扬了起来,就算她得不到,那个傻子也别想好过,也不知,圣秦那个多疑又不讲情面的皇帝陛下在看到她的书信后,会是什么心情。 谁让那个傻子不识相,要是她能好好的让出王妃的位置,让她顺利的成为宸王妃,她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可现在,就等着被当成细作,受到这圣秦皇室的雷霆之怒吧,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放下车帘子,她再阴狠的冷扬了下嘴角,可想了想,她还是不甘心,握拳地用力捶了下坐椅。 而此时的萧沐庭坐在书房中,手里正拿着一封书信,他在看过后,面无表情的缓抬起头来,看着跪在那里的于波。 “此物在何处得来?”萧沐庭问道。 于波回答:“属下是在驿丞那里得到的,他正准备去上报鸿胪寺。” “驿丞?看来没少收好处呀。”萧沐庭冷冷的道。 于波点头,再指了下一边桌子上所放着的东西:“属下在他那里就搜到了这一袋银子,两根金条,应该都是酬劳所得。”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一个不入品的小官,都敢有如此胆量,看来,他平日里也靠这外国使团迎来送往的,没少得甜头,现在他人呢?” 于波回答:“属下已经将人扣住了,让下面的人再审审,看看还能吐出什么来!” “无需再审了,你们一直都在那里,他们有什么动静是你们不知道的,此人不必留了,想他用命换来的钱财,就交与其家眷吧,再安排其家眷出京,找个偏远点的地方安顿。”萧沐庭伸手向那桌面扫了下,那一袋银子和两根金条就飞向于波。 他伸手抓住后,再往怀里一放,抱拳道:“属下明白,马上去办,下午定让其家眷离京。”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再挥了下手,于波起身退出了书房。 他再看了眼手中的那封书信,再冷冷地一哼:“想破釜沉舟,你也是真敢想,看来,你也是真不想好好的活着了,那本王就成全你。” 他说完,将手中的信纸凑到烛火之上,看着它燃起后,再扔到一边的火盆中,这才轻拍了下手。 祁伟立即走了进来:“殿下!” “传消息给风掣阁,好好护送宝硕公主回龙安国,让她安静地入龙安国京城,她的心思太活泛,话也太多,太累了不好,从此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了。”萧沐庭一边说话间,一边写了一张字条。 祁伟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那张字条后,放入怀中,施礼退到门后时,突然又伸头进来。 “殿下,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萧沐庭眼中顿时满是笑意地点头。 苏寒提着裙子跑了进来,小脸上还有些许的微汗。 她刚来到他的桌前,一杯温茶已经递到她的面前,她接过一口饮尽后,指着门外道:“我想着,把玉尘园里的那些栀子花全都移到百凤城咱家的院子里,可航叔说,可能会死一半呢,怎么办?要不要找个有经验的园丁帮个忙呀,那里的栀子花可都是枝干很粗壮的,死了太可惜了。” 萧沐庭点了点头:“这好办,一会儿就吩咐下去。” 苏寒再扭身坐在椅子中,托着下巴的看着他:“对了,我听航叔说,百凤城因地处江南,有好多咱北方看不到的花卉,其中有一种叫合欢花的,我想弄几棵种,这花也可入药的,是好东西呢。” 萧沐庭再为她倒了一杯茶,还将桌上的糕点推到她面前,点头:“这都可以,不如就在府中开一处院子,那里就按你的心意,种药材,想种什么都可以,也可让人在各地帮你搜寻稀罕物种,如何。” 苏寒惊喜地向前伸着头,笑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为何不可以,反正那边的宅子也不小,咱们家的人也不多,空出来的院子想怎么弄还不是咱自己说的算吗。”萧沐庭伸手摸着她的小脸,温柔地笑着。 “多谢殿下,那我和航叔说一声去,但我还是想把咱院中的好东西都带走,就算带不走,移栽到别人处也行,反正不想留给他。”苏寒小蛮横的梗着脖子。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点头:“你安排就好,但也莫要累了自己,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知道了。”苏寒对他笑着,突然她又对她眨了眨眼:“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景丹蕾今日是不是离京了。” “嗯,已经出城了,估计晚一些就可以到下一个城镇了。”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苏寒再托着下巴,对他甜甜的一笑:“她就没留下什么?” “嗯?为何你会如此认为?”萧沐庭有点意外地看着她。 苏寒不屑地撇了下小嘴的道:“就她那么不服输的劲,一定不会这么消停地离开,不使点坏,可不是她的本性,而且这次输得如此窝囊,她定是不会甘心的,她应该属于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极端性的人格。” “极端人格?嗯!是有些极端,但她有人格吗?”萧沐庭轻皱地问道。 “我说的是……她的性格!极端!”苏寒立即换了个说法。 “嗯!确是如此,她是个让人很讨厌的性格。”萧沐庭点头的道。 “真留下了?啥呀?关于谁的?不会是我吧!”苏寒一连问出四个问题,最后一个问出来时,还指着自己的鼻子。 萧沐庭对她笑了笑,还握住了她的手:“什么都无妨,现在都无用了,我已经处理过了,你就安心地弄你想要搬走的东西就好,莫要落下了什么,再回来取的话,可能得费点周章。” 苏寒也轻耸了下肩,再伸手轻拍了下他的俊脸,眯眯着眼睛的软声道:“哎哟,辛苦我家殿下了,回头定要做些大补的膳食,好好的犒劳一下你。” “有你就是最好的补药,本王不需要别的。”萧沐庭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了下的笑道。 “呀!又没正经的了,不和你说了,我去与航叔说,找园丁去。”苏的小脸一红,甩开他就往门外跑。 萧沐庭却满意的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门外的守卫听到后互看一眼,正见面色微红的王妃提着裙子快速地跑出来,也明白,定是这二人又有什么趣事发生了。 第391章 小看他了 涉洲城调查的回报被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当他看到上面查明的情况中,所提到了承安王萧沐简时,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遇到事就靠边站的这位皇兄,原来还有这个魄力呢! 当萧沐庭被召入宫,来到静心殿时,正看到皇上斜靠于软椅之中,手支着额头,目光无焦点地凝视着放在不远处窗边花架上的一瓶子刚刚发芽的新柳。 可见,这次萧沐简的暴露,让他格外的头疼。 萧沐庭恭敬地施礼:“臣弟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回过神的看过来时,目光里阴冷一片,而且是带着杀意的。 萧沐庭全当没看见,知道他此时很无助,看来,他有自己的想法了。 皇上指了下身边的椅子:“坐吧,咱们兄弟之间,没那么多的规矩,坐下说吧。” “臣弟还是站着吧,皇上如此急着叫臣弟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关于龙安国的吧。”萧沐庭明知故问道。 皇上再看了他一眼,还用手指点了点他,再叹了口气:“你呀,就这个倔脾气,不说明白,你是怎么都放不下戒心的,都说咱们兄弟之间有嫌隙,可这也都得归功于你,见天就没个笑模样,就和朕欠你钱一样。” “皇上难道不欠臣弟钱吗?三年前的承诺,皇上还没兑现呢,那可是万两银子呀,臣弟记得呢。”萧沐庭对他轻挑了下眉,语气显然轻松了些。 皇上一听就瞪起了眼来:“还提这个,当时朕可是给了你三幅名人字画的,这都不抵那万两银子吗?” “字画不是皇上赏赐臣弟的吗,怎么又抵银子了?”萧沐庭不松口地问他。 “你,你……行,行!一会儿你离宫时,朕让你搬走,这总行了吧,你个武人,就不会拐个弯,那朕岂不是赔了,你把字画还回来。”皇上向他伸着手。 萧沐庭摇头:“不还,那是皇上赏赐臣弟的,怎么还。” “嘿!你这人,行了……全依了你还不行嘛,过来,坐下吧,陪朕品品这新茶。”皇上再对他招手。 萧沐庭微微浅扬了下嘴角的走过来,坐了下来,云公公上了新茶后,就带着宫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并将门给关上了。 萧沐庭在浅尝了一口茶后,才问道:“皇上,召臣弟进宫,可是有要事了?” 皇上再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有疑惑,好一会儿,方才坦然地点了下头:“是呀,对于承安王,你是怎么看他的。” “三皇兄?”萧沐庭放下手中的茶碗:“他有什么,不过一个闲散的王侯,整天的就想着如何的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味,到处闲逛,今年不都没回京,说是已经身在南滇之郡了。” “是呀,连你都没看出来,朕被蒙在鼓里,也就不在意外了。”皇上冷扬了下嘴角地道。 “蒙在鼓里?谁蒙?三皇兄?”萧沐庭还在问着。 皇上轻点了下头,指了下龙案上的那份折子:“这上面写着呢,曹玉坤与承安王协同一起在涉洲城内进行了圈地,那可是圣秦的国地,可他们却如此肆无忌惮地给分割了,并把当地的居民都分派好了,并进行了军营化的管理,涉洲城内所设的工坊无数,周边山林里矿场密集,冶炼作坊更多。” “这怎么可能?涉洲城盛产铜矿和银矿,要真是如此,那可严重了。”萧沐庭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皇上点头道:“确实是让朕吃惊呀,原本是有告发曹下坤在涉洲圈地一案,而致一村近万人意外丧命,朕就派了安监司的人去进一步的查证,当时朕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严重,可当这查证回来的奏折放在朕的面前后,朕感觉到了后脊发凉,真是想不到啊。” “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呀,三皇兄就算想圈,也得有那个实力呀,他要这些作坊有什么用,他手里有兵?”萧沐庭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皇上再对他肯定地点了下头:“有!” “在何处?”他再惊讶地问。 “应该就在涉洲城附近,暂时不确定在何处,安监司的人还在查找。”皇上轻点了下头的道。 萧沐庭吸了口气后,轻摇了下头:“这怎么可能呢,臣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再说了,这涉洲城在益安郡境内,他们只瓜分这一个涉洲城是什么意思,就算这涉洲城内的矿产丰富,可要真说能成什么大事,臣弟看,未必,就算真组装成了,也不过是一帮山匪的程度,再大定是不行的。” “你说什么?山匪?”皇上一惊地猛抬头地看着他。 萧沐庭点了下头:“对呀,要按臣弟的预测,应该就是这个程度,再大,也不可能了,而且听皇上的意思是说,涉洲被一分为二,曹玉坤与三皇兄分别自拥一部分,想来他们也不会合力一起吧,要是真如此,又何来分刮一说,只一人出面承办此事即可,更不会将这二人全都露在外面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点了下头:“你说得对,难怪呢,宴哲突然跑来说要剿匪,当时朕只因他的能力问题,所以给驳回了,现在看来,还真不是,来人!” 云公公立即推门而入:“皇上!” “让安监司派人马上去查一查,是谁给祁安王出的主意,让他来请旨剿匪的。”皇上马上部署。 云公公退出去后,萧沐庭才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些过虑了,可能真是宴哲长大了,想为皇上分忧了呢,前段时间,他还真跑到臣弟这里,说是来学习治兵统兵之道,听他那意思,还真有点模样,可见这过年期间闭门研究也是下了番心思的。” 皇上指着他:“你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匪患!怎么会这么巧,朕刚让曹玉坤禁足于府中,就传来了涉洲城附近有匪患之事,这小子就跑来请旨要去剿匪,他这一去,还回得来吗!” 萧沐庭的眉头再是一皱:“还真是,皇上是认为,有人想利用祁安王,扣他于涉洲,让皇上放……人!” 皇上的表情顿时阴冷了起来,目光也阴阴地一眯:“一群贼子,野心不小!” 萧沐庭再问了一句:“那皇上认为,会是谁呢?” 皇上一甩手的大声道:“还能是谁,咱们一直没放在心上的三皇兄呗,真是有本事呀,真如父皇所说的,他不鸣则已,一鸣必会惊到天下间所有的人,还真让父皇说着了,是朕小看他了。” 萧沐庭微垂着头,目光闪了下地逞的光。 第392章 我也要美名 萧沐庭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皇上已经传旨了,命令正在外练的镇南军,前往涉洲城去剿匪。 在同一天,原本被禁于府的曹玉坤及其子曹骥良一起被羁押于督察院。 萧沐庭靠在暖阁内的软靠上,嘴角轻扬着冷冷的笑意。 祁伟恭敬地立于一边小声道:“这样看来,咱们离开时,应该不会再受阻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真以为这样就行了?”萧沐庭瞄了他一眼后,轻摇了下头。 祁伟的眼睛转了转后问道:“还会有谁呀?” “谁都有可能,本王离京,会让很多人放下心来,但也有人会觉得不放心。”萧沐庭将的手中的书册扔于桌上,坐直了身体。 祁伟轻皱眉的想了想道:“现在宋元王和祁安王全都被冷落了,短时间之内是不会被重新启用的,而且关于涉洲一案,这二位也有多多少少的涉及在里面,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自然不会再来找殿下的麻烦,曹丞相一府也算是败落了,承安郡王那边也没什么威胁了,他现在应该自顾不暇地想要开脱或是壮大自己,看看这京城之地,也没谁了呀。” “不用太大的人物,小人物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的,现在本王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明日继续往那边运物品,时间缩短,尽快的把府中的东西移出去,对于府内的封堵工作也要加快,本王要在半个月后,离京。”萧沐庭的眼睛轻轻的眯了眯。 祁伟点头转身离开,但走了三步后,又回来了:“对了,殿下,京兆尹那边传来消息,苏二小姐要见见王妃,还有就是杜少卿也传来了消息,苏禹应该是不行了,也就再能坚持五日。” 萧沐庭刚拿起的书,又再度放了回去,眉头紧皱了起来:“苏萌想见寒儿是为何来?她难道还知道些什么?可寒儿的身世已经都弄清楚了,还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呢?” “属下觉得,还是去见见的好,虽然京兆尹咱们打过招呼,可任经桓这个人向来圆滑,以前是因为宝庆郡王和殿下的原因,他自然是陪着小心的,可现在……殿下没觉得这次的事发生后,咱们与他打招呼时,他的态度有所变化吗?”祁伟再提醒着他。 “任宏达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里吹,他就会往哪里靠,苗头有点不对,就会先撤离,这么多年来,他也凭借着这个察言观色的本事,壮大了一府中的势力,而且自认为得意的就是攀上了宝庆郡王叔这门亲事,却不成想最后还没得什么好,而任经桓也真是得了他的真传了,哼,真以为本王没落了,就想来个落井下石,是不是早了些。”萧沐庭冷哼着。 苏寒清冷的声音,从另一侧的屏风后传来:“这有什么早晚之说,他不过就是想提早抽身,免得被咱们连累呗,而且原本皇上的态度是个人就看得明白,咱们不被待见也不是一两天了,他现在能撤还不快些,但落井下石的事,他还真能干得出来。” 话音一落,她就从屏风后露出个头来,还对着坐在那里的萧沐庭勾了勾手指头,小模样特别逗人。 “殿下过来看看呗,我画完了。”她笑着道。 萧沐庭起身走了过去,祁伟自然也是笑呵呵地跟了进去。 “他能干出来,也得有让他立功的事情才行。”萧沐庭也跟着说了一句。 “怎么没有,说白了,就苏府那个地方,破得不能再破的墙,能拦住府外人的窥视,真能防住府中人的吗?未必吧。”苏寒轻摇着头。 萧沐庭伸头看向着她的画作,这次所绘的是牡丹图,而且明显能看出她画技长进了很多,可以算得是件上品之作了,再练些时日,想必也可以挂到外面现世了,估计不会有人认为这只是一个学画才几个月的人所画的作品。 不过他还是看出几处不妥之处,持笔在画上轻涂了几笔,整个画作就更有神韵了。 “你不会是说,这个苏萌也知道些什么事。”萧沐庭再歪头看画时,开口问道。 苏寒点头:“苏谨都能知道点,苏萌会不知道吗?想来,这位景小娘的身份,这苏府里的人全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就是碍于苏文斌的威严,他们都在守口如瓶,但对于我的身份,想来知道的人就不会太多,但从苏文斌对于我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应该也有几分猜测的。” “那她还真就不能再留了,绝不能从她的嘴里泄露出去。”萧沐庭的眼睛轻眯了下。 “所以,祁统领先行安排一下,咱们去一趟京兆尹,对外,怎么都是一家姐妹,救不了她,也可以送她一程,也算是尽了这份姐妹的情谊了。”苏寒先是对祁伟点了下头后,再看向萧沐庭笑道。 “好,去安排吧,本王陪同王妃一同前往。”萧沐庭对祁伟闭了下眼的微点头。 祁伟笑着刚要转身,又问了一句:“那大理寺那边?” “那个人就不必咱们再操心了,不过本王妃心善,可以为他钉一副好些的棺材。”苏寒对他再点头一笑。 祁伟明白了施礼离开。 萧沐庭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道:“真是太难为你了,要是按本王的想法,这些人一个都不必留,直接砍了了事,然后扔到乱坟岗里喂野狗,你却还给他们准备棺材,真是以德报怨了。” 苏寒头靠在他的胸口轻蹭了下道:“全都是求一个心安吧,其实说白了,苏文斌再不好,再有目的,他确实是把我养大的人,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来,他可比那个人强太多了,不过我可非什么圣母,有仇我必会报,一个都跑不了,至于身后事吗,其实我也是想给自己和你争个颜面,别让世人说咱太刻薄,对外,我们还真是一家人,不是吗。” “本王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萧沐庭搂着她,向暖阁外走去。 苏寒抬头看向他:“你英雄盖世,自是不必理会,可咱们是要去开创新天地的,名声这个东西最好还是要有的,而且还得是好一些的,万古流芳和遗臭万年比起来,还是前者好些的吧,我也想要个美名呢。” “好,就依你,那就再便宜他们一次吧。”萧沐庭被她说的,别提多得意了,感觉自己偶尔地要些虚荣名声,也是很重要的嘛。 第393章 臭棋篓子 两人一进京兆尹衙门,任经桓就冲出来迎接他们了。 他讨好地半哈腰地施礼后,直请两人进了后堂。 萧沐庭只对他淡淡地点了下头:“任大人可知,此罪妇为何要见王妃?” 任经桓马上笑着回答:“此罪妇确是已经供认了所有罪行,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也是昨日突然让狱卒来请下官,说是一定要再见宸王妃一面,不然,有些事王妃就再也无从知晓了,事关王妃的生母,下官听后,也不敢大意,只能派人前往宸王府通传一声。” 萧沐庭再轻点了下头:“那就多谢任大人了。” “宸王殿下过于见外了,能为宸王殿下效劳,也是下官的荣幸,事关王妃之事,定当要仔细一些的。”任经桓笑容也加深了些。 苏寒的手一直是与萧沐庭相握在一起的,此时听到他的话后,她就用力的握了他一下,在他看过来时,却见她挑眉微微一笑:“不是说二姐姐在这里吗,可这里好漂亮哟,原来坐牢还可以这么舒服呀……” 萧沐庭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也只能配合她的轻笑一声,表情缓和的点头:“也是任大人知道,她的特别之处。” 这话让任经桓听得全身都是一机灵,马上笑道:“殿下这是在与下官说笑了,只是觉得让王妃在牢里与其见面不太好,所以才会临时安排到这里的,王妃这边请,下官带您见见苏……您的家姐。” 两人跟在他的身后,走过廊庭,再拐过一处院门,就看到了一处小院子,而在这院中,只有一处房舍。 当他推开门时,苏萌已经在屋内了,她坐在桌前的椅子里,而身边还站着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她的手脚全都用铁链子拴住了,一身白色的囚服,头发有些凌乱,但脸色还好,精神头也挺不错的。 她在看到一身华贵,头饰精美,面容红润,目光明亮的苏寒时,目光再次犀利起来,那全都是嫉妒和恨的情绪。 萧沐庭对任经桓扬了下手,他立即将屋内的官差招呼着一起退了出去,而接替这二人位置的,是江滨和杨帆。 祁伟对身后也扬了下头,跟随而来的其他四个侍卫已经分别立于屋门口,他在入屋后,就将门关上了。 韵诗上前将桌对面的两把椅子擦了擦后,方才扶着苏寒坐在椅中,萧沐庭也轻撩了下衣摆的坐在了苏寒的身边,而韵兰将自带的茶水倒好,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后,退到了一边。 萧沐庭很不耐烦地对苏萌打了个响指,招回她一直盯着苏寒眼冒着阴火的注意力。 在她看过来时,冷冷地道:“有什么话,说吧。” 苏萌轻笑一声:“宸王殿下,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上这傻子哪一点了,放着正常的女子你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就独对一个傻子如此温柔体贴,不惜为了她,伤了那么多女子的心呢。” “因为除了王妃以外,别人都是多余的,不值得本王多琢磨。”萧沐庭直截了当地回答。 苏萌再是一愣后,嘲讽地笑了起来:“莫不是真如外界所传的,宸王殿下其实也是一个心智有缺之人?” “或许吧,有意见!”萧沐许的声音更冷了些,也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苏萌泄气地轻摇了下头:“我能有什么意见,你觉得好,就好呗,拿个傻子当宝,天下间,也只你一人了吧,可从她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但也不全,也对,她是个傻子,自己有什么,她都不知道,话都听不懂,也说不清楚,想必也都是靠殿下自身的聪明才猜测出来的吧,也是真辛苦啊。” “没屁嗝愣嗓子。”苏寒冷冷地道。 “呃……”苏萌瞪大了惊恐的目光看着她,确实被她的语气吓到了,而且这话,她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苏寒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带着浅浅的嘲讽笑意,目光清冷。 “你叫我来,应该不会是来点醒我家殿下的吧,有话就说,就屁就快点放,你真当我们很闲吗,有空在这里听你叭叭!”苏寒眼中闪着杀意,阴冷的道。 苏萌确实是被她此时的样子吓到了,不由得咽了下嗓子,瞪大了眼睛地盯着她。 “你应该不是来找我相面的,其实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因为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告诉过我了,之所以会来这一趟,也是看在,我们从小到大这十几年一个屋檐下住过的份上,再有就是大家同姓苏,送你一程,也不为过。”苏寒冷扬着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更让她感觉到了惊悚。 她此时的模样,就如她十一岁那年,因她欺负苏寒,被景小娘抓住后,警告她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半分不差。 “你真的不该这样,原本咱们之间,就没有情分可在,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想多活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干嘛非要来招惹我呢,你是真不知道,我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苏寒再对她笑了起来。 可苏萌现在只能感觉到可怕和全身发冷,她后悔了,她不该自作聪明,她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呀。 “还是你先说吧,要与我说什么?关于我娘的?还是关于你爹的?”苏寒对她扬了下头的问道。 萧沐庭却将手中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她直接伸头抿了一口,再看向此时额头冒着汗,面色更加苍白的苏萌。 苏萌还是开口了:“是关于你的,你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你只是景小娘带入府中的私生女,而你的父亲,应该是个很尊贵的人物,他的身份让父亲都很忌惮,不过也让他很憎恨,只因他无论怎么付出,都得不到你母亲的爱,他是真的很爱景小娘。” “这话是他告诉你的,还是听你母亲说的,你信吗?苏文斌会爱一个人?”苏寒冷笑着扭头轻舔了下嘴角,表情再变得狠厉了些。 苏萌却还是点头了:“他对你母亲的好,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对我母亲,都没有过。” “那也不代表他爱她,他只是想从她的手中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罢了,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想以此来要挟我,跟你这种臭棋篓子对弈,都有损我的智商。”苏寒轻蔑地白了她一眼。 苏萌见她如此不屑,眼看着她的诉求就要破灭,她立即急急的道:“还有,我知道一些事,就是在苏府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地牢,那里有人,真的,我说的是真的,看着被关在那笼子里的人,好像就是景小娘,不信,你就去看看,我,我怀疑,景小娘没死,真的!” 苏寒嫌弃地撇了下嘴,再闭了闭眼的,发狠地咧了下嘴,再看向她时,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第394章 癞蛤蟆插鸡毛 见她如此表情,苏萌以为自己成功了引起了她的注意,马上咧了个自以为是笑的笑容,可看着比哭都难看的表情道:“我,我还知道,父亲有一个东西,一个可以保命的东西。” “在哪?”苏寒的眼睛轻眯了下地问道。 苏萌的眼睛转了转地回答:“就在那个地牢里的某个地方,应该是在那个药柜里,我见过他从那里拿出来看过,再放了回去,不过那里有机关,我打不开,你去看看呀。” 苏寒冷笑一声的扭头,再呲了下牙,这时,她的肩头处,萧沐庭的大手在轻拍着她,她也只能长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后,再看向此时目光全是探究的苏萌。 她此时很紧张,她很不确定,被铁链拴住的双手,紧紧地互握在一起,双唇抿着,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妹,她从心底打怵起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苏寒轻挑了下眉的道:“苏萌,你大我几岁,在这苏府里,我叫你一声二姐姐,今日之局面,是你咎由自取,也是你脑子不好使的一个结果,想报仇,你就要想个更为稳妥的办法,最少不能暴露自己,可你笨到自己下手害人,还被人抓了个现形,也是笨得可以了。” “小五,以前是二姐姐不对,二姐姐真的错了,你就原谅二姐姐吧,以后我定好好的待你,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呀……”苏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苏寒轻点了下头:“要说,按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救你出去,是件挺简单的事,可是我不想,你怎么办呢?” 苏萌在听她头半句话时,眼露渴望地在点头,可听最后一句,她就愣住了,微张着嘴地傻在了那里。 而且她还问出了一句特别蠢的话:“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苏寒目光冷冷的道。 苏萌依旧傻愣在那里,目光也有些失焦了。 苏寒轻叹了口气:“苏萌,你扪心自问,苏寒在这个苏府中,是怎么长大的,自从失去母亲的保护后,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是不是心知肚明啊,每天以打她取乐,高兴时打一顿,不高兴时打两顿,什么手法你都能用,在这苏府里,连个下人都不如,每天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你可有一点良心不安,内心自责过,我凭什么救你,你打人有功啊。” 苏萌轻摇着头,然后越摇越快,眼中的泪流了下来:“不,我……我不能死,我……我,我想死……都,都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小娘……父亲一定不会那样护着你……什么好东西都往你们那院子里送……我想要,父亲不给,还骂我……我,我就是看不得你比我好……我,我才是苏家的嫡女……你不过就是个妾生的庶女……凭,凭什么比我好……” “那你也不能打人呀,那是你爹的错,为何要发在我家王妃身上啊。”韵兰气得失了规矩地大声质问着她。 苏萌抬起头来瞪向她,大声道:“我恨她没有错,我才是嫡女,而她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就算她再聪明,再伶俐,也是庶女,父亲对于我们一府中的子女没一个上心的,唯独对她们母女,格外的关心,就看不惯她天天高兴的样子,以前不能对她怎么样,在看到她们母女都失了父亲的宠爱了,她还被父亲亲自灌下药,将她毒成了一个傻子,我为何还要让着她,我讨回我的公道,有什么错!” 韵兰指着她,气得直结巴:“你,你,你怎么那么坏呀……和你爹一样,都不是好人!” 就韵兰的举止,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斥责,所有人都认可了她的话,韵诗适时地将韵兰拉了过去,轻拍着她的肩,以示安慰。 苏寒却冷声再是一笑的道:“对嘛,你这个表现就对了,原本你就是这样,又何必在熟人面前装可怜,示弱呢,强势起来,拿出你的飚悍劲,咱俩较量起来,也算带劲儿!” “你!你到底是谁呀?你,你怎么会……”苏萌瞪向苏寒。 苏寒再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咱们都聊了半天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咱俩到底是谁傻呀。” “不对,你不是小五,她已经是个傻子了,怎么可能……”苏萌摇着头的自语着。 苏寒站起身来,走到了苏萌的面前,对守卫们挥了下手,在他们都转过身去后,她扯了下衣领,露出了肩头的那道浅色的疤,冷声道:“看到了吗,这可是你的杰作,我可是一直都记得的,你的那把剔骨刀还是挺锋利的。” 苏萌眼中闪动着惊恐,身体不由的向后缩,紧紧地贴在椅背上。 “苏萌,说好听点,你与我是一起长大的,说不好听点,你是我自小就记恨的仇人,你没弄死我,就等我弄死你,这就叫仇!”苏寒整理好衣服后,甩了下衣袖的转身走了回来,重新坐在萧沐庭的身边。 而此时萧沐庭的目光里全是杀机,他恨不能现在就掐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苏寒再看向已经六神无主的苏萌,嘲讽的一笑:“你今日叫我来,无非是想借着我傻,再想着哄我几句,来骗取我救你出大牢罢了,可你太小看景小娘了,她会的东西可比你爹要强太多了,就与你在曹府里下毒一样,太拙劣了,不上档次。” “我……我……”苏萌再开口:“小五,求求你了,救救我,再怎么说,父亲对于你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你不能看着他的骨肉受如此大难吧……你也不想被别人骂你忘恩负义的,是不是……救救我吧……只要你救我,以后让我干什么都行,让我伺候你都行,一定帮着你稳住这宸王妃的位置,谁要敢惦记,我就毒死她,行不行,救我……” 苏寒再闭了闭双眼后,轻摇了下头:“不行了,我不能再与这个傻子说话了,我都快要忍不住了。” “那就不说了,咱们回吧。”萧沐庭搂上她的肩,轻声地道。 “苏萌,你给我记住了,之所以,我没对你下手,是因为你欠得太多,还没还完,你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明明知道我的傻病是你那个爹用药造成的,我都离开那个地狱多长时间了,在停了药后,应该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就你这脑子也能在那个曹府里活这么久,也是真是个本事,你说,就像你这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学艺不精,还敢使坏的,眼皮子浅,只会盯着别人东西,完全找不到归属感,又没脸耷嗤的,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不耻活到现在的呢,见天地以为自己是个凤凰,其实就是个秃毛鸡,你癞蛤蟆插鸡毛,长得丑你想得美,看你一眼,都污辱我的眼睛,还大眼不馋的敢说你毒技精湛,就你那技术,都不如我徒弟,你还是省省吧,傻缺!” 苏寒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一甩,一根银针直扎在苏萌的咽喉处,她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一声来。 苏寒对韵诗和韵兰扬了下头:“把药给她服下,能让她呼吸到行刑的那一天,也算我仁慈了。” 等他们走出小院门时,萧沐庭对守在那里的任经桓道:“把人犯带回牢里吧,情绪太激动,晕了,好好看管,别出了纰漏。” 第395章 阴寒中带着杀意 苏寒带着宸王府的人,来到了苏府。 看到架势不对的苏府的下人,马上将大门给关上了,并去找苏夫人。 苏夫人听到消息后,急急地跑过来,刚到大门口,苏府的大门就被踹开了,冲进来足有三十多个宸王府的侍卫,将还在阻拦他们的苏府的下人全都打趴在地,押在一边。 列着队的站好后,萧沐庭与苏寒并肩走了进来。 苏夫人马上施了个福身礼,再目露疑惑地问道:“宸王殿下,这是为何呀。” “为何?就是来问问苏文斌,是如何教养子女的,这苏府里,除了本王的王妃外,个个全都吃了官司,应该给本王一个说法吧。”萧沐庭背着手,居高临下的冷瞄着她。 苏夫人马上摇头摆手的道:“宸王殿下定是误会了,哪会个个都是呢,最少,最少谨儿不是呀,而且她,她已经被龙安国的缑王殿下看中了,一并带到了龙安国,再说了,不还有王,王妃嘛……” “苏夫人,你是在与本王装糊涂是吧,行,与你一个妇人,本王也无须多话,直接去问苏文斌就是了,如果他今天不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平了这苏府,也无不可。”萧沐庭转身拉起苏寒就往后院行去。 苏夫人一见,马上就要上前阻拦,可却被宸王府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而且还都亮了腰刀的,吓得她也不敢再上前了,可却急得直跺脚。 就在他们拐进后院,准备进那个苏文斌原本所居的小院时,苏磊被下人推了过来。 他应该是出来活动的,只因在见到这边的情况时,他也是一愣,而且还挥着手,让下人马上把他推离这里。 可却被江滨看到了,马上举着手中的刀喝止了他。 “什么人!站住!” 萧沐庭和苏寒停下来,看清是苏磊时,苏寒冷哼一声,轻拍了下萧沐庭的手臂:“相公,这个废物交给你了,给他留口气,省得苏夫人路上孤单。” “好!”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再对江滨和杨帆扬了下头,让他们跟上去。 而此时祁伟对着苏磊的方向招了下手:“你们,过来!” 苏磊吓得脸色苍白,一副哭样,在下人颤巍巍的推动下,移了过来。 苏寒大步的走进了小院,就看到一个小厮样的人,正在打扫着院子,在看到她时,先是一愣后,方才跪在地上:“奴才见过宸王妃娘娘。” 本是已经要走过去的苏寒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好眼力,本王妃回府不多,你都能认出来。” 那小厮回答:“回,回王妃娘娘,的,的话,奴才,是,是见过王妃的……奴才一,一直就在这里,伺候老,老爷的。” “你认识苏坚?”苏寒再问他。 小厮马上轻点了下头:“回,王王妃娘娘的话,他,他是老爷贴身的小厮,比奴才早入府一个月,奴才与他,一直都在一起伺候老,老爷!” “你叫什么?”苏寒再问他。 “奴,奴才苏柄!”小厮回答。 “苏坚人呢。”苏寒的眼睛突然阴阴的眯了眯。 小厮马上回答:“失,失踪了,好,好久了,有,有有,有四个多,多月了……” 苏寒点了下头,对江滨挑了下眉:“把他带走!” “是,王妃!”江滨上前一把抓向那小厮,可就在他要抓到他肩上时,那小厮突然向后缩去,同时手在地上轻按,双腿一蹬地就翻身跃了起来。 苏寒早在下完命令后,就后退了一大步,同时双手拉着韵诗和韵兰,在看到此时这场景时,她一点不意外,却扬起了冷笑。 江滨确实是没想到,原来这人还有点小本事,只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后,在他翻身起来时,已经伸手再向他抓去。 那小厮在落地后,转身就往廊上跑,可也只迈出了两步,腿窝处就被打中了,他整个人就向前趴去。 而他也没慌,本是想借这个机会,手在地面上再撑一下,然后再窜起地。 可他的手刚一撑到地面,脖子下面就被一只脚给拦住了,那鞋面就在他的下巴处。 他心下大惊,刚要再缩身,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同时下巴也被踢中,整个人再翻了身来,后背着地地狠狠地摔在了廊上。 然后胸口就被一只脚踩住,而且脖子边上,还多出一把刀抵着他的皮肉。 “小子,你轻功不错呀!”江滨嘲讽地冷笑一声,脚又重重地在他胸口处踩了一下。 “呃……”小厮顿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苏寒背着手,微歪着头的看着,再冷笑一声:“苏府真是出能人呀,不会你也是苏文斌的私生子吧,与苏坚是兄弟?” “你怎么知道?”那小厮扭头问话时,嘴角有血流了出来。 “因为我不傻,而你却是个傻子。”苏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向院内走去。 来到房门前,她刚撩起裙摆,那扇门“嘭”的一声就被韵诗和韵兰两人一起给踹开了。 而且还因用力过大,有一扇门已经倒在了屋内的地上。 韵兰马上看着她的轻吐了下舌头:“劲使大了……” “无,无妨!气质这方面,还是拿捏得死死的!不错!”苏寒强忍下想笑的冲动,对着她点了下头。 苏文斌就这样安详地躺在床上,要不是还能看到他在喘气,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韵诗将一张椅子放到了床前,再擦了擦后,才扶着苏寒坐了下来。 苏寒伸手为苏文斌切着脉,再起身翻了翻苏文斌的眼皮,她猛然地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揭开,手快的将苏文斌的衣服扯开,露出了皮肤。 韵兰已经将针包打开,平铺于一边的桌上,她回手往上面一摸,就是四根银针在手,只是一甩,就全都扎在苏文斌的身上。 再回手摸去,再是一甩,又是四根针,她又在这些针上快速地弹了下,八根针就颤抖的震动了起来。 五个数没到,苏文斌就有了反映,轻哼了一声后,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当他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时,不由一愣,眼中再闪动着疑惑。 “看够了吗,没够的话,也不用再看了,我问你,我的身世,还有谁知道。”苏寒低着头的看着他。 “你是……卉……寒儿!”苏文斌声音沙哑地询问着。 苏寒对他冷扬了下唇角:“到现在,你还想着她呢,可她不是你亲手关在笼子里的吗,她后来是什么样子,你会不知道!” 苏文斌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再看向苏寒的目光里,阴寒中夹带着一丝杀意。 第396章 一直安静下去 而他的眼神,却让苏寒笑出声来。 “怎么,想杀了我呀,可你现在有那个实力吗?好像我有!”苏寒嘲笑着他。 苏文斌的目光顿时就黯淡了,此时的现状,他确实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苏寒转身翘着二郎腿的坐在椅子里,蔑视地看着他。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再不说,真就没机会了。” 苏文斌因头不能动,只能斜眼地瞄着她,嘴角紧抿着,显示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倔强。 苏寒抬起头来,长呼了口气,对身边的人挥了下手,韵诗马上拉着韵兰转身离开,并把还剩下的一扇门关上了,两人又往远处走了几步,背对着房间。 “首先,我得先谢谢你,要不是你学艺不精,我也不可能嫁入宸王府断了药后,能恢复过来,一点一点地想起以前的事,当然,你们给我的痛苦,真是历历在目。”苏寒面带微笑的道。 苏文斌咽了下嗓子,依旧盯着她,想继续听下去。 苏寒再对他挑了下眉:“其次,就是要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一点不可否认,在她被你宣布病逝后,你依旧还在养着我,虽然是让我活得很痛苦,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痛苦,让我现在很坚强。” 苏文斌再咽了下嗓子,同时从额头处有一滴汗流了下来,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重。 苏寒双手互握着搂住膝盖,歪头看着苏文斌,他此时的样子,让苏寒想笑。 “怎么,害怕了,可你当时逼迫她的时候,可没手软呀,你拿我威胁她的时候,也没手软呀,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她自尽的时候,心是冷的吧,帮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到最后,都无法得到她的信任和爱,她对你,如兄,如朋友,确唯独不是爱人,就算你对外宣称了她是你的妾室,她一样没有这个觉悟,直到她死,都没承认过,这才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的,可她真的一刀下去,你又慌了。”她冷声地道。 苏文斌靠鼻孔用力地吸着气,紧紧地咬着牙关,眼睛里全是愤怒,可他就是不开口。 苏寒身体轻轻的晃动着,一副轻松的样子,却说着冷冷的话:“于是,你凭借着从她那里偷来的医术,救活了她,但你又后悔了,洛芷卉可是仙瑶宫的宝儿,不但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宫主老爹,还有一大帮全都是神医级的师兄,哪一个出面,都能轻松地弄死你,你怕她缓过来后,与你反目,怕她告状,所以她必须死,于是,你就给她办了一场假葬礼,还真让你骗过去了,得意吧。” 苏文斌额头上的汗更多了,眼睛也开始不停地眨动着,他的双唇都在发抖。 苏寒再轻笑一声:“你想从她那里得到的太多,怕她不配合,于是,我就成了那个牵制她的筹码,可苏文斌,我可是个筹码呀,你就不能好好地对我吗,何必呢,非让你那些傻不拉叽的子女虐打我,你是恨不得我死,却在每每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出手相救,以显示你的医术高超吗?缺心眼儿吧。” 苏文斌呼吸声更重了,盯着她的目光里也有了恨意。 “别这么看我,你恨我,我也一样恨你,恨这整个苏府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全都是凶手,没一个是无辜的,我之所以在知道所有真相时,都没急着杀你报仇,也是想着,让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让你自食苦果,让你看清,你自己到底养了一群什么东西,现在,是时候了,来,想想,你想怎么个死法,我尽量成全你,也算报了你这十几年,地狱般的养育之恩。”苏寒咬牙切齿的道。 “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不,不会知道……你,你亲生父亲……是,是谁,就永远也……也无法相认……你,你只能是我……苏,苏文斌……一个官阶低微的……太,太医的庶女……永远没……没有高贵的……身,身身份……”苏文斌终于是开口了。 苏寒轻挑了下眉,再嫌弃地撇了下嘴:“你说的是龙安国公主的身份吗?” 苏文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知道……” “知道,而且我已经把这个身份给了你亲生骨肉苏谨了,想着再有半个月吧,她就应该可以到达龙安国了,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见到龙安国的国主了,然后呢……当她拿出与之相认的信物时,就是她,人头落地的时候了。”苏寒笑得格外灿烂,还很得意地对他眨了眨眼。 “你……你怎么……能……”苏文斌的头都在抖动,瞪大的眼角处,流下一行泪来。 这可不是因苏谨而流的,而是他此时特别的害怕,眼前的这个苏寒已经让他害怕到骨子里了,她的狠绝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也就是她藏得好,没让你先前找到,不然,以你的‘聪明’估计早就想歪招了,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仙瑶宫的坠子,却无人敢动,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够精的。”苏寒再嘲讽的一笑。 “苏文斌,现在我再问你一次,我的身世,还有谁知道。”苏寒的声音再阴冷了起来。 他闭上了眼,轻声道:“无人知晓!” “苏坚不知道,苏柄也不知道吗?可是我却已经听到了三个人与我说起这身世之谜,苏文斌,你以为,我真的不敢下手,不过你应该不会再有人问津了,因为你幽萝谷弟子的身份,已经在苏萌给别人下毒手时,暴露了。”苏寒再加了一剂猛药。 苏文斌果然再睁开眼,并瞪得很大,眼中都出现了血丝:“你说什么!苏萌!混账!” 苏寒嘲讽地摇头冷笑:“果然呀,你只关心你自己,连亲生骨肉的死活,你连问都不问呐,无可救药了,你死了,应该是很多的心愿,最少,我帮仇容清理了门户,完成了他的心愿。” 苏文斌眼睛瞪得更大了,然后有血泪人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嘶吼着:“你……你……” 苏寒面带着微笑地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再对他挑了下眉的道:“无所谓,你不说,我也不想再知道了,但你得知道一件事,我可是来报仇的,猜猜是为了谁。” 苏文斌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此时已经感觉到了有些窒息,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阴冷的杀意。 “寒儿是个好孩子,好在,她到死都没想起来,原本的她是个什么样子,这可以让她少痛苦一点,既然我拥有了她的身体,我就要完成她的使命!苏文斌,杀人偿命!”苏寒伸手在苏文斌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再邪魅的一笑。 “你!不!不!不是……”苏文斌在她转身时,突然大吼了起来。 苏寒猛然回身,手竖在唇上,轻“嘘”了一声,再道:“你需要安静!一直安静下去!懂!” 她再回手向他身上的那八根针猛然地拍了下去,苏文斌瞪着通红的双眼,张大了嘴,额头和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他们离开后,苏夫人才冲进了苏文斌的房间,见他依旧很安详的躺在床上,房间除了那扇倒在地上的房门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她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直到下人来报,苏磊被宸王府的侍卫给带走了,她才提着裙子转身往门外追去。 第397章 送苏夫人上路 苏夫人一出苏府,就被守在门外的人塞进了马车之内,一路出了城门。 当马车停下来后,她等了好一会儿,见车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向外探出头去。 这应该是个庄子,房舍可是不少,但整个庄子却安安静静,感觉一个人都没有,但庄子上却是很干净的。 她试探的出了车厢,再从马车之上下来,眼睛在这里扫了一大圈,依旧没有一个人出现。 就在她感觉到害怕,准备自己架着车离开这里,正在牵马缰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苏夫人,这边请!” 她马上回头,就看到了规矩地站在她身后的韵诗,此时她面带着礼貌的笑意,正对她微点头呢。 苏夫人的眼睛一转,立即来了神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让你家王妃出来见我,不然,本夫人不会随你同去的,谁知道你们安了什么坏心思,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呀。” “看来,苏夫人还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认为,我们就是想要灭口的,苏夫人,这一路行来的时间也不短,想必苏夫人如此聪明,也算得出来,此时您应该身在何处吧,想要两条腿地跑回去,可能是真的不行。”韵诗语带着嘲讽,可表情却依旧礼貌可人。 苏夫人怒瞪着她,气得胸脯起伏着,再大声吼着:“让那个贱人给我出来,想吓唬老娘,她还不够资格。” “够不够的,现在您都是在我们的手里,还是劝您一句,听话!”韵诗再对她笑道,可这笑意却让苏夫人感觉到了惊悚。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二层楼的窗子前的苏寒与萧沐庭,全都冷冷的盯着还在那里琢磨对策的苏夫人。 “这个人,不能留,是个后患。”萧沐庭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着拳。 苏寒轻耸了下肩:“我也没打算留她,原本是想让她亲手解决了苏文斌,免得赖在咱们头上,可今日一事后,就算是她结束了苏文斌的生机,也会反咬咱们一口,所以,我才会想到这个办法。” “你认为,就她现在这个能力,真的能达到你的预期?”萧沐庭低头看着她。 “那可不是我考虑的范畴,看似母慈子孝,但也是在大福大贵面前,不知道面对苦难的时候,还会不会如此,希望他们别让我失望喽。”苏寒面无表情的盯着楼下。 萧沐庭伸手按住她的肩,轻轻地将她拥在了怀里,心疼地看着她:“寒儿,他们不值得。” 苏寒点头:“确实是不值得脏了你的手,但这个仇我必须报,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我也答应过沈嬷嬷。” 萧沐庭再将她拥得紧了些:“傻话,你我夫妇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是觉得,他们真不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直接砍了了事,反正他们原本得罪的人也不少。” 苏寒轻摇了下头:“苏文斌必须死,那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一个交待,这个娘们儿是不能留,此事连苏萌都知道,想必她一定也知道,她必会在咱们离京之前来要好处,一旦满足不了,必会使坏,再有就是他这个向来养尊处优的儿子,那是他倒霉,谁让他是苏文斌的儿子,而且想来,他也不无辜。” 萧沐庭把她搂在怀里,对着窗子轻挥了下手,下面的人看到后,立即打了一声口哨。 而此时的窗子也关上了,他转身带着她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将她搂抱得更紧了些。 “明日,苏文斌必会传出死讯。”萧沐庭小声道。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不要,怎么也得过五日,让她们走得远一些,就算追缉也得有个距离感,这才是对他们的奖励。” 萧沐庭同意地闭眼轻点了下头,将她的头再按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真是太难为你了。” “一点都没有,你莫担心我,这本是我原本就想好的,在离京之前,必要将这后患清理干净,苏文斌不是个傻子,他算计了一辈子,想来不会不留后手,皇上更不是个傻子,明知道苏文斌抓着他的把柄,也是因为惧怕而不敢动杀他之心,但病逝的话,那可就是天意了吧。”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手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拍着。 “无论是什么,本王都没怕过,只是让你亲自来……这原本不是本王想要的。”萧沐庭心疼的道。 苏寒轻摇头的一笑:“无妨,本该如此,这样我也对所有人都有个交代,也安心了,从此就卸下这个担子,过我们新的生活,而我新的目标可是要当个女将军的,必须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 “那是自然,你向来都是如此,爱恨分明,疾恶如仇,锄强扶弱的侠女风范,苏女侠!”萧沐庭逗她开心地道。 “嗯!那就让他们母子二人上路吧,也通知航叔,找个信得过的人,把苏府的人都清理一下,对了,那个叫苏柄的,也不必审,更不必留,既然都是兄弟,就直接葬在一起吧。”苏寒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 “谨遵宸王妃令!”萧沐庭伸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下后,再对门口打了个响指。 半个时辰后,苏夫人换下了一身的华服,一副普通民妇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个包袱,看着有两个侍卫,将也一样普通民众打扮的,却是昏睡着的苏磊扔到了马车上。 她这才再看向站在一边的韵诗:“姑娘,可否让本……民妇再看一下王妃娘娘……” “不必了,你就按先前所说的,直接上路就好,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安排你们落脚,那里也是不错的,地方很大,有山有水,想必你们定会喜欢。”韵诗礼貌地对她微点了下头的回答。 苏夫人再回头向这空无一人的庄子再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可她是真的不敢,只能再点了下头:“那就麻烦姑娘转告一声王妃娘娘,如果谨儿传来消息,还请她务必传达给民妇,万分感谢了。” 韵诗这次却失声冷笑了一声,在她看过来时,还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姑娘这是何意?”苏夫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苏夫人,婢子也看您是个苦命人,丈夫是个没心的,指靠不住,儿子个个废物,你也无所依靠,女儿呢,一个已经入了大牢,就要行刑了,另一个求着自己的福贵和别人去了他国,苏夫人,自己养的孩子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婢子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苏三小姐要是能给您传来一点消息,婢子必备厚礼,上门请罪。”韵诗对再是嘲讽的一笑。 苏夫人这个气焰,可她是真的不敢发作,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说得对,苏谨,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眼狼。 直到载着他们的马车离了庄子,苏寒才被萧沐庭扶了出来,他们的身后,却站满了人,这个庄子的所有居户,还有两辆马车,和近四十几匹马。 萧沐庭对身后招了下手,立即过来个看似管事的,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好好办差,说得明确一点。” “奴才明白。”那管事的点头后,带着近十个人,翻身上马,离开了庄子。 第398章 风光大葬 十日后,有人报官,苏宅死人了。 当任经桓带着众衙役闯进苏宅时,全都愣住了。 这里还是一个有活人住的宅子吗,满地杂乱不说,整个宅院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如被打了劫一般。 直到衙役在一个小偏院里发现了已经死了多日,都散发着尸臭的苏文斌时,任经桓不由地咧了下嘴。 他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双手互搓着,嘴里嘟囔起来:“这下可麻烦了,这是通知还是不通知呀……” 身边的班头看着他:“大人,这事怎么也得说吧……” “你说得容易,要是按宸王殿下对于这苏家人的态度,他定然是不想理会的,可这苏文斌怎么都是宸王妃的父亲,不说也不行,真是麻烦……”任经桓没好气的道。 班头再道:“这苏府也真是奇怪,一个人都没有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苏文斌病逝了吗,但也是正常的,早就听闻,苏文斌病了多时,连太医院的职务都辞了,正常病逝也没什么奇怪,为何人还都跑了呢。” “等等……你刚才说,苏文斌连太医之职都辞了,那就是平民了,这一宅中人,现在除了宸王妃外,一个在职朝臣都没有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抱紧这宸王妃才对……现今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任经桓很是不解地问道。 班头再四下看了看后,再凑上前一步,小声地道:“大人,小的还听过一个传闻,是关于被羁押于大理寺的苏家二公子,苏禹的。” 任经桓看了他一眼后,两人向一边又走出了几步,他才道:“说!” 班头道:“因这苏二少爷犯了罪,当时苏夫人四处求人,却不见有人相帮,苏夫人大怒,就让苏文斌想想办法,找找以前的同僚,苏文斌可能也自知人走茶凉的道理,再加上他那时病重,都卧床不起了,所以应该是没求人,苏夫人生气就放出话来,苏禹行刑的那一天,就是苏文斌死的那一日。” “可苏禹没行刑呢。”任经桓皱眉头看着他。 班头向屋内扬了下头:“大人,可属下听闻,苏禹已经在五日前,在大理寺地牢里病故了,您再看看,这哪里是一个府中家主养病所居的地方?比个下人住得都不如,再看看这府中的情况,想是府中的人离开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小的怀疑,这苏文斌是被饿死的。” 任经桓的眼睛顿时一亮,伸手拍在他的肩上,表扬着他:“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所以,大人,这件事告知宸王殿下也无不可,主要是宸王妃虽说是从这苏府出去的,可外界都传开了,在她未嫁时,在这府里过的那可是悲惨的生活,而且也因宸王殿下带着王妃回来时,闹得不愉快,所以从此后,很少登这苏府的门不说,就算这苏府的人去宸王府都会被拒之门外,可见这关系并不好,估计也是因为宸王妃的原因,所以宸王殿下才会一直不理会这一家人吧,这也算是为宸王解决了一个麻烦了。”班头小声又仔细地分析着。 任经桓眼睛转了转后,轻点着头:“本官也有所耳闻,上次宸王殿下带着王妃去见那个苏氏,好像也不是很高兴,说是苏氏情绪激动晕了,可本官看着,不会是宸王殿下动的手吧。” “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两府人应该关系不好,但怎么也是宸王妃的母家,告知一声也就是了,至于他们想怎么处理这后事,也不归咱们管了不是,大人也可以全身而退。”班头的声音再压得低了些地对他挑了下眉。 任经桓认同的微点头后,马上派人去通知宸王府。 萧沐庭带着苏寒到来时,已经快下午了,听说他们夫妇去游湖去了,方才回到府中。 任经桓上前小心地道:“宸王殿下,您看这……” “是怎么死的?可有验证过?”萧沐庭将苏寒的头搂在怀里,不让她看,生怕吓到她的,小声问着任经桓。 他马上回答:“仵作看过了,就是饿,饿死的?” “饿!”萧沐庭愣了下后,再把声音放得更低的道:“怎么回事?” “下官来时,看到这府宅中,应该已经多日无人了,府中一个下人都没了,而且苏夫人和苏家大公子也不见了,并派人打听了一下,听城门守卫说,应该是十日前,看到过苏府的马车出了城,车内就坐着苏夫人和苏公子,说是出城求医。”任经桓小声地回答道。 “出城求医?这京城之内医术高明的人还少吗?上哪求医?”萧沐庭再问。 任经桓摇头:“下官也觉得奇怪,可就算她们出城了,但这府中的人也不会全都跑了呀,殿下您看看,这哪里像是撤离呀,完全就像是被打劫了一般,下官有个怀疑,这苏夫人与苏公子会不会是……” “会是什么?”萧沐庭看着他。 任经桓紧张地咽了咽嗓子地道:“会不会是……苏文斌就是被苏夫人给饿死的,然后怕被人查出来,所以带着苏大公子逃跑了。” “你是说……她怕被获罪,所以,畏罪潜逃了?”萧沐庭故现惊讶地问道。 “也,也是下官的,推,推测。”任经桓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结巴地回答。 苏寒这时拉下萧沐庭搂着头的手,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这府宅中的乱象后,再看向还有些惊慌的任经桓。 “这位大人,那我爹书房暗室里的银子可还在?不会也被人抢走了吧,那可是好多钱呢。”她说着,还伸手比画了一下。 “书,书房?”任经桓也是一愣,这府中他已经派人搜过了,没发现呀。 “我,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呀。”苏寒对他眨着大眼睛。 “寒儿,有这样的地方吗?”萧沐庭看着怀里的苏寒,柔声的问道。 苏寒坚定的点头:“有,当然有了,可不是你平日里让我带在身上的那种小块的银子,全都是这么大个的,对,就是你说的元宝,锭子!好几大箱呢,我看到过的!” 一行人马上去了书房,终是在苏寒的指引下,打开了暗室,可那里却空空如也,但地面上的印也却能证明,这里确实存放过一些沉重的箱子。 萧沐庭对任经桓道:“看来,任大人先前的推测是准确的,苏夫人与苏公子这是携家产而逃了,那这苏文斌被饿死也就是另有原因的了,可苏文斌怎么都是王妃的父亲,这身后事,本王自当来办,不过追缉苏夫人和苏大公子一事,就得任大人来做了,发布通缉令吧。” “下官听令。”任经桓马上回答。 三日后,由宸王府出面,给苏文斌来了一场风光大葬。 可在下葬后,有人发现,苏文斌的坟头不小,可却没有立碑,无非就是一座孤坟。 第399章 孩子去哪了 苏文斌的丧事办完后,苏宅就有人来探查了,看着一夜不消停的场景,守在那里的暗卫都无语了。 听到回报的萧沐庭和苏寒也只是嗤之以鼻的一笑。 “也不知,在他知道这苏府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暗室所在后,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自己养的狼,反咬着他不放,现在他是否在担心,那东西会现世?”萧沐庭喝着手中的茶。 苏寒摇头:“不在咱关心的范畴内。”将倒好的茶递向祁伟 祁伟却上前一步接过茶后,笑道:“多谢王妃,不过属下还是担心,现在苏府的人都逃得逃,散得散,获罪的获罪了,这也算是一门败落了,他所担心的东西却一直没找到,会不会把目光移到王妃身上。” 萧沐庭淡然一笑:“必会。” “未必吧,我可是个傻子,就算真有此物,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保得住,而且定当不会如苏文斌所料定的,在他出了意外后,就现世的,想必应该先将目标集中到苏夫人和苏磊身上,在他们寻找未果的情况下,才会注意到我呢。”苏寒一副无所谓的摇头。 祁伟却还是担心地道:“这也不好,被盯上的滋味也不好受。” “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此了,所以本王才会放出消息,让他继续去追查,他不是有个自诩暗探高明的组织净目堂吗,那就让他们去查好了。”萧沐庭坏扬了下嘴角。 祁伟明白地点头一笑,闷头喝起手中的茶。 苏寒这时眼睛轻轻一转的,抬头看向萧沐庭,对他眨了眨:“殿下,先前咱们也只是猜测,万一真让他们找到了那东西怎么办?” 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头,笑道:“傻丫头,当然是不能只他一家来找寻了,不是还有个礼王兄吗,他一直想要找出实证来,不是吗?” “嗯,还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幽萝谷之地,咱们的人还是不要进去探查为妙,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个毒窝,万一真中了毒,不好解的,我这三脚猫的技术,好像真不太行。”苏寒揪了揪小脸,担心的看着他。 萧沐庭笑着点头:“自然是如此,引到谷口后,就让能人去吧,找到更好,找不到,也不能怪咱们不帮忙,能力所限,无能为力。” 苏寒这才放下心来,美个滋的喝起茶来,但她突然又抬起头来看向祁伟。 他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过来。 “那个自称苏柄的人,怎么处理的?”她问。 祁伟先是看了眼萧沐庭,再回答:“按王妃要求,已经处理了。” “他就没说什么?”苏寒不相信的再问他。 “说是说了,无非就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罢了……”祁伟马上回答。 苏寒再问:“怎么个不着边际,他说自己是太上老君呀?” “啊?那到没有,他只说是苏文斌的亲儿子,与苏坚是同胞兄弟,很小就被抱来苏府了,还说他是下一任的谷主什么的……”祁伟摇头地道。 苏寒轻抽了口气地抿起嘴来,眼睛转了转,思索了一会儿的轻摇头:“没看出来,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太子’呀。” 萧沐庭却笑了,再伸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吧。” 苏寒轻摇了下头:“是与不是,我现在不能确定,不过当时仇容说过,他屠了整个幽萝谷,可在他为谷中人收尸时,却发现谷中四岁以下的孩童都不见了,最少是四个。” 萧沐庭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目光也沉了下来,再冷哼一声:“苏文斌的手段还真高明,只要他收养这些孩子,再教授他们技能,灌输一些错误信息,那这些孩子就会深信不疑,所有的怨恨,都会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对,就是苏夫人!”苏寒对他点头道。 “难怪,苏坚与苏柄会对苏夫人的敌意那么大,可要是他们的医术那般精湛,就苏文斌的伤病,他们也不会治不了,可为什么……”祁伟疑惑地问道。 “只能说,他们的技法不精湛,也只是会些皮毛罢了,而当初苏坚在这里所用的毒粉,也是照方配出来的,而且此方还是被仙瑶宫破解过的,也就是说,苏文斌根本不相信他们。”苏寒对他挑了下眉。 “这就是苏文斌的性格,他谁都不相信,只信他自己,这也是他不能自救的结果。”萧沐庭蔑视的一笑。 苏寒再皱了下小脸,后怕地道:“真的忽略了这一点,当初没想到还会出现这两个人,只关注到了苏家的那几个子女了,万一他们学艺精一点,那么,现在苏文斌就会成为最大的祸患,大意了。” “现在不是没事,别担心了。”萧沐庭轻拍了下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苏寒却摇了下头:“还有两个呢,这两个人在哪,按年纪算,不会比这两个人小,幽萝谷里有人,这一点是确定的,真的是他们吗?” 萧沐庭看着她反问一句:“他们真的活着吗?” “啊?”苏寒也是一愣。 “按苏文斌的作法,如果这些孩子都活着,他真的会放心放在外面培养?要知道,当年谷中的事,是很惨烈的,就算再小,真的不会有孩子记住,这个万一也是有的,他敢冒这个险吗?再说学医毒一事,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的,不是吗?愚钝一些的,他会有那个耐心培养吗?”萧沐庭一连串的问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说实话,对于苏文斌我也不了解呀,只知道他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你的这个设想,还真不太好说,我就是怕留下祸患,以后再找咱们麻烦,就不好了。” 萧沐庭再是一笑的安慰她:“莫要担心,幽萝谷的毒术也挺独特的,不出手还则罢了,一出手必会被人认出,别忘了,他们可有个死对头,怎么可能放任这种害人的毒术存留人间,你也行行好,让你师门中的师兄弟们也出出风头,扬个名立个万,也是可以的。” 苏寒直接笑出声来的点头:“可以,这个当然可以……哈哈……” 第400章 母子反目 苏夫人与苏磊一路乔装地进了白安镇,并在这里的一家客栈住下。 她安顿好苏磊后,就一个人走出了客栈,向着镇上走去,并来到了一家布庄。 进了门后,她看了看这铺面,不算太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铺内的客人也不少,还是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她走到柜台前,对一个伙计道:“让你家主事的人出来一下,有事相商。” 那伙计看了她一眼后,没动,反问道:“不知夫人找掌柜的有何事。” “他出来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做不了主。”苏夫人很是硬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伙计也不恼,还礼貌地笑了笑:“夫人不说明来意,小的也不好传报,我们掌柜的要求得严,不如夫人还是说明一下吧。” “你真是啰嗦,就告诉你家掌柜的,说主家来人了,要见他。”苏夫人不耐烦地道。 伙计再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后,点了下头,说了句“稍候”就转身进了后堂。 没一会,年近四十多岁的掌柜的走了出来,伙计指了下苏夫人,再对他低声道:“就是这位夫人。” 掌柜的点了下头,对他挥了下手后,向苏夫人走去。 “听闻夫人找在下,不知有何事?”掌柜的对她微微一笑。 “你就是这家布庄的掌柜是吧,我是主家来的,要从你这里支些钱款以做路费,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都拿与本夫人。”苏夫人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递到了掌柜的面前。 那掌柜的接过去看了看后,回身又拿过一张纸盖了下,也只看了一眼,就嘴角轻扬起了冷冷的笑意。 把印章还给苏夫人后,再上下的打量了她一下,冷声道:“这位夫人,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的主家,并不是你这铭章上所印之人,夫人还是再寻找一下吧。” “不可能,这里不就是锦绣布庄嘛,怎么可能错,你的主家不就是京城中的苏文斌嘛……你不会是想不认吧。”苏夫人瞪着眼。 掌柜的再退了一步后,双手互握于身前,对她礼貌地道:“在下看,夫人就是寻错了,这里确实是锦绣布庄,而且在这白安镇也只有这一家此名字的布庄,不过我们的主家并不是京城苏府,还请夫人弄准了再来吧,失陪。” 见他要走,苏夫人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大声道:“你给你站住,你说清楚了,这家铺子的主家是谁?” “这可不能与你说,反正不是夫人刚刚提到的人就是了,还请夫人放手,这样不成体统。”掌柜的依旧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可在铺中的客人却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来,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是来闹事的。 苏夫人可不依,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这家铺子就是苏家的产业。 她再问道:“你与我说明白,这家铺子原本的主人是姓陈的,后来变更为姓苏,怎么可能不是呢?” 掌柜的甩开她的手后,再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离距,这才道:“夫人也知道,这铺子变更过主家,原本确是姓陈,后来也变更为姓苏,现在又变更了,是您不知,不能说是我们骗您,夫人还是回去问清楚后,再寻找吧,莫要在此闹事,要知道,这白安镇可是有王法的地界,如果夫人不怕闹到官衙中去的话,在下也不介意。” 苏夫人只能失望地从这铺子里走了出来,回头看向这铺子,心中有种心凉的感觉。 她怕的事,终是发生了,变天了! 失落的回到客栈后,苏磊问着她情况,她失落地摇了摇头:“那铺子变更了主子,根本支不出钱来。” “什么!支不出钱?那我们怎么办?那不得饿死呀,我可不想再吃那些馒头咸菜了,那都是些猪都不吃的东西,还有,这身上穿的是什么,咱家下人穿得都比这个好,你快想办法呀,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呀!”苏磊大声地斥责着她。 苏夫人无奈地摇了下头:“现在咱们手里没有契约,就算找上门去,也只有凭着这一枚铭章,你别急,让我再想想,这沿途之中,还有哪些铺面。” “你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听那死老头的,你就没想过自己留下些什么呀,什么都给他,这回好了吧,让他把我们都坑惨了,要不是他,咱们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苏磊用力地捶着身下的床板咆哮着。 苏夫人抬眼看了看他,心中更是悲痛了,这就是她一心疼爱的儿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但不能安慰和分担,还指责着她,真是寒透了心。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苏磊:“你只会发脾气,从家中出事到现在,你可有做过一件有用的事,要不是你吹嘘惹祸,会是今天这样吗,这一路上供你好吃好喝的,亏了你一口了吗,现在这样,也不是我想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要不是你没用,那么相信那个老狐狸,我们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好歹原本也是个富商之女呀,钱财万贯,可现在呢,身无分文,你还有理了,让我跟着你一路出逃,就是来喝西北风的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苏家的老大,会继承苏家的财产,可钱在哪呢,没有,一文都没有,我不走了!”苏磊大吼着,抓起床上的枕头向苏夫人扔去。 苏夫人也生气,一甩衣袖的道:“你不走就待在这里,看你没钱付房费,会不会被人扔出去,反正我走,有本事,你就别跟着我!” 苏夫人甩门而出,没走出三步,就听到屋内传来苏磊的愤怒的嘶吼声,她靠在门外的柱子上,难过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流了下来,嘟囔着:“我养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呀……为何要如此对我……” 当第二天母子二人都冷着脸,互不看一眼地坐上马车后,就听先前的车夫道:“夫人、公子,在下就送两位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由这位孙大哥相送了,不过也只是送两位到尨洲城的那所已经安排好的宅院处,如果两位再想去他处,就要另行付银两了,一路平安,在下告辞了。” “你等一下!”苏夫人揭起车帘地瞪着他:“你这是何意,弃我们于不顾了,这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宸王殿下的意思?” 车夫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能用得起本小爷的平民,你们二位也算是头一个了,本小爷护送你们到此,也算是仁至意尽,算是还了宸王殿下的恩情,你二位,还真用不起本小爷,行了,上路吧,再不走,你们真就出了不城了。” 苏夫人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却动了,苏磊再次发起牢骚来:“就知道那个傻子靠不住,也就你吧,还相信,那个宸王宠着她呢,没把咱们一府人都弄死在京城,就不错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我想保命,保我的命,也保你的命,如果你不想要了,现在下车也行!”苏夫人也与他吼了起来。 他们刚一出城门,一队官差就冲到了城门口,张贴了一张通缉的告示,而上面,赫然就是苏夫人和苏磊二人的。 第401章 一点关系没有 萧沐庭在接到传来的消息后,冷笑一声的将简报递到了苏寒的面前。 “还是你说得对,这二人根本不可能消停,这回反目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坚持到目的地。” 苏寒看过后,放下简报地笑了笑:“预料中的事,苏夫人护短可是出了名的,从苏磊和苏禹出事时她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对于她的孩子而言,她确实是个好母亲,可这慈母多败儿,向来自家孩子无错的理念,也往往会让她自视为宝的孩子吃大亏,在家里有自家母亲护着,到了外面,谁会惯着你,家长不教,自然有人教,现在自食恶果了,就受不了了,不能够,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而且还得咽下去。” “是这么个理儿!”萧沐庭挑眉,再看向她:“那咱们就可以安心的离京了,这里的事,也处理差不多了。”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了。”苏寒对他一笑。 萧沐庭伸手将她拉过去,坐在自己的腿上:“那咱们今日就不在府中用膳了,下馆子去,怎么样?” “好!”苏寒很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刚到庆丰楼门前下了马车,就从一边冲出来一个人,好在侍卫手快地将人拦了下来。 “宸王殿下……救救小女吧……宸王殿下,您行行好吧……”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可此人一身黑色斗篷,将全身都包裹得很严实,大大的风帽拦着大半张脸,也只能看到下巴。 祁伟冷喝一声:“何人在此闹事,拉下去。” 就在侍卫拉人时,那女人再叫着:“宸王殿下,小女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殿下开恩呀,救救我吧……婉清愿给殿下为奴为婢,终身服侍殿下……” “她怎么追这儿来了!”祁伟惊呼一声,再马上挥手,让侍卫快些将人拉开。 萧沐庭面上一点表情没有,眼中闪着阴寒的冷光,但却依旧动作温柔地扶着苏寒向庆丰楼内走去。 店小二也很乖巧地在前方引着路,很快将他们带到了靠江面窗子的那个雅室。 当雅室的门一关上,苏寒用力的甩开萧沐庭的手,转身抱着胸的用力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萧沐庭看她这么明显地宣布生气的样子,是真想放声大笑,这丫头也太好玩儿了,他伸头看了她一眼气乎乎的小模样,嘴角轻抿着笑意,再舔了下唇角。 语气柔和地道:“寒儿……” “哼!”苏寒冷哼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我啊,她是怎么追来的,我也不知,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的,你真在生我气呀。”萧沐庭一直盯着她那气鼓了腮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着。 “那怪我?”苏寒猛然地扭头瞪着他。 “当然不是了!”萧沐庭马上对她摇头,再上前一步的笑道:“寒儿,这本不关咱的事儿,何必生气呢,她可不值得,是不是,别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苏寒再对着他眨了眨眼,见他对自己很诚恳的点头后,她又收回目光的琢磨了一下后,也点头:“对呀,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嘶,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曹府也倒了,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不关咱的事!”萧沐庭上前来,一边为她解着披风,一边一字一字地道。 苏寒也点头:“确实,不关咱的事……” 当她转身坐在椅中的时候,又轻“咦”了一声:“不对呀,她为什么跑来找你呀,什么叫愿意为奴为婢终身伺候你呀,她这是要干啥呀,变向的要入府?” “不能够,她想得美,真当什么人都能进宸王府呢,就她那样的,普通人家都不要她当下人。”萧沐庭声音不小的回答。 苏寒的眼睛再轻转了下,还将头扭向窗口处。 萧沐庭马上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往怀里拥了拥:“娘子,咱不与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相公早就说过了,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可你这招蜂的体质也太让人担心了,这乌怏怏地往上盯,谁受得了呀,我就算有张大网,也驱不走呀,以后尽是防着这些人了,还哪能专心搞我的事业了!”苏寒懊恼地轻晃着身体,跺着小脚,对他撒着娇。 萧沐庭笑着伸头到她面前:“那怎么办,要不以后相公往脸上罩一张吓人的面具,就用你当时画的那张,把所有想惦记我的人,全都吓跑喽,怎么样?” 苏寒的眼睛顿时一亮,马上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办了。” 萧沐庭愣了愣,也不知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又好气又好笑的,气的是她是真对他没信心,笑的是她此时两眼放光的小萌样。 可还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主要是她原本画的那张面具,实在是太难看了些,吓人的效果不知道行不行,但搞笑的效果可是十成十的足。 好在是哄好了,马上招来店小二上菜,并对一边的韵诗和韵兰使着眼色,让二人过来帮忙。 韵诗轻推开了窗子,不由惊呼一声:“天呀,真是太好看了……” 她的声音果然引来了苏寒的注意,她马上跑了过去,当看到窗外河岸两侧那嫩绿的春机,也露出了惊喜表情。 萧沐庭这才轻松了口气,再看向门口的江滨,对他扬了下头。 江滨会意地走出门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对他小声道:“祁统领已经处理了,并将人送回去了。” “送回去?”萧沐庭轻皱了下眉:“能跑出来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这次有惊无险,下次可不见得如此好哄。” “殿下,咱们再有几日就离京了,应该无事。”江滨小声道。 萧沐庭可不这么看,他轻摇了下头:“未必!” “当然未必了,她是打定了主意的,以前身为丞相之女还有身份依仗,要些脸面,现在她就是想破釜沉舟,死皮赖脸地缠上了,知道咱家殿下‘心软’,定不会不理她这个苦命的弱女子,再一哭二闹地装可怜,咱家殿下见她梨花带雨的凄美样,必会不忍心赶她走的,带着她上路,也就成功了一半喽,哼!”苏寒已经站在萧沐庭的身后,双手叉着腰,眼中闪着怒意,表情很是委屈的瘪着小嘴的道。 萧沐庭起身回手搂她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好声地哄着她:“不会的,相公怎么可能看上她呢,此女心如蛇蝎,而且长得还难看,你相公也不瞎,也不傻,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我这就打发了她。” “凭啥你打发呀,她是你什么人呀,人家姓曹的,与你何干。”苏寒在她怀里轻晃着身体。 萧沐庭连忙道:“没关,一点关系都没有,让他们家人处理去,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咱们好好吃饭,然后相公带你在这河岸边走走,也算是踏春了,看,这外面的春意多美……” 在他搂着她到窗边时,手背在身后还一个劲地对江滨挥着,他马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第402章 是欠揍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3章 满足你面目全非的要求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4章 你必须死 “听说,袭击九珠亲王王妃是死罪。”苏寒声音不小的问道。 江滨点头:“回王妃娘娘的话,是!可当场格杀!” “那就别留情面了!杀!”苏寒威严地下了命令。 “是!”几人同时应了一声。 这鼓楼内的外楼道本就能容下三人并肩,围栏之外就是天井,现在此楼道两侧挤满了人,个个手握着长刀,两人同时冲上来还可以,但要是挥手武器的话,也只能直上直下,但想武出花样的话,那可就难喽。 而苏寒这边,江滨带着杨春一前一后地守在一面,杨帆和童江守在另一面,韵兰与韵诗一前一后地护着苏寒,两人手中也都各握着匕首,目光里闪动着严肃的戒备。 当黑衣人冲上来时,江滨轻喝一声先冲了出去,手中短剑挡下劈过来的长刀,匕首也只是在那两个冲过来的黑衣人的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这二人身形一顿,他直接踹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将人踢回到人群中去,顿时就倒了一片。 杨帆这边也是一样,他在前面阻挡的同时,童江在后面补刀直刺,又砍杀了几人。 只这短短的一击,就让黑衣人倒下几人,其他的黑衣人也有些慌乱。 后面的人想往前冲,前面的人感觉这几人太强有点打怵,想后退,可没有退路,后面人再挤着,将他们生生地往前推去。 苏寒再左右的看了看后,转身拍了下江滨:“后退,向对面走。” “是。”江滨明白地点头后,一边打,一边往后退。 苏寒再转身,对韵诗和韵兰点了下头,三人一起合力的冲到了杨帆的身后,在她们三人时不时伸出匕首偷袭的助力下,他们一步步的在向前走。 就在这时,从二楼处,突然甩上来一个抓手,然后就有人从二楼向上跃来。 韵兰眼尖地看到后,冲到围栏过,用匕首向下刺去后,再回手砍向抓手上的绳子。 看着被砍断的绳子带着往上攀爬的黑衣人坠落于天井,让周边看到的人都惊呼出声。 当又一个飞爪抓住围栏,韵兰再举起匕首砍过去时,苏寒却拦住了她,当黑衣人一露头,她手中的匕首挥动,黑衣人声音都没发出,手捂着脖子直直跌向楼下。 苏寒却已经抓紧那飞爪的绳子猛然的一甩,下面刚抓到绳子的人,也因这绳子甩动而脱了手,然后那绳子快速地就被楼上给收了去。 绳子到了苏寒的手中后,她拿起飞爪甩动了起来,猛然间飞爪向着身后冲上来的黑衣人群里飞去。 随即惨叫声响起,同时一个黑衣人被飞爪抓住了头,正被强行的拉扯了过来。 当他被拉出人群后,江滨短剑直刺过去,扎中那人的胸口的同时,也将飞爪从那人脸上拿了下来,向后甩去。 再用力地踢了那人一脚,惨叫声中,那人直翻过围栏掉下了楼。 就这一波的操作,也让那些黑衣人有了怵意,他们不太敢再往前靠,眼中也有了恐惧。 苏寒再甩起飞爪,一个转身就向杨帆那边甩了出去,可这次没有去抓任何人,而是抓住了那一边上方的房梁。 苏寒快速踩上围栏窜了出去,脚在楼道的柱子上蹬了一脚后,向黑衣人群冲了过去。 见她突然飞过来,让黑衣人也是一愣,大家都愣神间的抬头看向从头顶飞过去的人,也只觉得眼前寒光闪动。 “呃……”声四起,有几人已经捂住脖子,倒了下去。 苏寒手绕着绳子,在他们头顶上飞过去,再蹬了下房梁后,再飞了回来,手中的匕首再挥动着,又是几人倒了下去。 这边的压力立即减轻,杨帆也快速地向前冲来,在苏寒落下来时,已经被他们四人再次护在了身后。 而站在二楼看到这一幕的曹婉清已经看傻眼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傻子还有如此的身手。 不过她也只是慌了一下,就镇定了下来,这楼里的黑衣人,除了她花钱雇来的京城地痞外,就是原本丞相府的府兵了,她不相信,她带来这么多人,都无法治服这七个人。 可很快,苏寒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她的头顶位置,惨叫之声不断,从楼上跌落下来的人影不少,更有血迹从楼上的木板缝隙滴落到她的脚前。 这回她更加害怕了,马上向从楼梯口处退去,再看到又有人从楼上掉落后,她转身就要往楼下跑时,苏寒突然从楼上的围栏处翻了下来。 苏寒踩着围栏跳起,踢中了正准备下楼的曹婉清的后背。 她惊叫一声,直接从楼上滚了下去。 苏寒猛然转身手臂前挥,在放倒两个黑衣人后,手抓向围栏,翻身越出,抱住柱子滑下到一楼的楼梯口。 正好赶上从上面滚下来的曹婉清到来,她一脚重重地向下踏去,正踩中她的胸口。 “噗!”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苏寒收回脚,双手揪着曹婉清的衣襟领子,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脚下再一挑,地面上的一把刀就握在她的手里,手腕轻翻直接架上在了她的脖子上。 苏寒这时大声道:“都住手,你们的主子在我手里,你们再动手,我直接捅死她!” 整个楼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时从楼上再有六个人翻身而下,全都落在了她的身边,他们再护着她,步伐一致地向楼门口处移动。 楼内的所有黑衣人全都傻了般地看着她们。 “曹婉清,本王妃原本是真想给你留一条活路,这么多找我麻烦的人,我都没想要谁的性命,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不必再活着的人,你也是第一个,让我亲自动手结束生命的人,你也是有本事了。”苏寒靠在她耳边冷冷的道。 “你,你不能杀我!”曹婉清嘴吐血沫的声音颤抖的道。 苏寒冷哼一声:“你命令我?” “不,不,是,是求你,求宸王妃别,别杀,杀我……”曹婉清哭道。 “晚了!你!必,须,死!”苏寒一字一字的道。 她用力地抽回了手中的刀,再将刀甩回进了楼里,支插在了厅中的地面上,她潇洒的转身,带着那六人,大步的走出了星月角楼的大门。 曹婉清身体一僵,直直地站在那里,直到脖子处一股血喷出后,她才直直地跪在地上,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而在角楼外,地上跪着十几个人,全都被宸王府的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 萧沐庭就背手的站在楼外,在看到她如威风的将军一样,从里面走出来时,笑着向她伸着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后,守在外面的侍卫这才举刀冲了进去,将楼内所有参与的人全部拿下。 全部押在街口处,直接就地正法! 第405章 对她撒娇 第二天一早,萧沐庭带着苏寒及宸王府中所有人,离开了京城。 昨日京城之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人前来询问,异常的平静。 坐在马车内的苏寒,正摆弄着昨日的那个飞爪,翻来覆去的看过后,轻嘟了下嘴。 萧沐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再轻挑了下眉宇后,将一块糕点递到了她的唇边。 苏寒很自然地咬了一口后,再轻掂了一下手中的那个飞爪,又轻摇了下头。 “别再看了,从昨天你拿回来就一直在琢磨它,是哪里不对吗?不如说给相公听听。”萧沐庭轻笑出声。 苏寒扭头看向他:“这东西的分量不对,质地不佳,绳子过于的粗了,明显就降低了这飞爪的速度,可就这么个东西,还是我昨日一战大胜的关键,你说奇不奇怪,用着还挺上手的。” 萧沐庭再次笑出声来,从她手中的将那个飞爪拿了过去后,也翻看了一下后,再掂了掂,又细看了看那绳子,对她再点了下头。 “你说的都对,可这飞爪材质却非同一般,而是上等的精铁,看来,此物,应该就出自涉洲城,打造此物之人,也是个高手,也是因为此物的重量与以往的不同,所以,绳子才会要粗重一些,不然,在甩动起来,会发飘,失了准头。”他认真地解释给她听。 只因他早就知道,这丫头对于武器的构造和锻造也是能听懂的,虽然他不认为这是其母所告知她的东西,但也无需怀疑,有些人天生就对武器很敏感,就像他认为,她天生就是块当兵的料子一样。 “原来这是这样呀,精铁?那这么说,曹玉坤私造武器是真的,可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而且还与承安王合作,他是想帮他造反吗?”苏寒恍然后,再问道。 萧沐庭摇了摇头:“也不见得是帮他,无非是想巩固自己的势力。” “就是老话说的,手里有兵,心里不慌吗?”苏寒再道。 见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她又皱起小脸的道:“可他也没成气候呀,现在不是一样被关在牢里了。” 萧沐庭再撇了下嘴:“还没成,就让我给揭发了,要怪只能怪他没有管好下属,如果他再低调一点,想必我也不会注意到那里,也不会派人去查那里,更发现不了,怪不得我呀。” “你先前也说,咱们在那边的江域损失了些财物,应该不只这样吧。”苏寒靠过来,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去,喝了一口后点头:“前后共计三船,连人带货,损失了近二十人,近万两银子的货。” “这就是在作死嘛,他们不知道所劫的是谁的货船吗?”苏寒咂舌了。 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怎么可能不知道,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和第三次也不会不知道了,应该是没把风掣阁放在眼里,认为只是个江湖门派罢了。” “江湖门派才不能触碰呢,那是最不好惹的,他们这脑子里装的是泡泡呀。”苏寒再嫌弃的咧了下嘴。 萧沐庭将手中的茶杯抵在她的唇上,看着她喝了一口后,方道:“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曹玉坤倒了,就看承安王兄能不能逃过去了,也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苏寒惊讶地看向他:“不会他也对你使坏了吧。” “嗯!还不是一次呢!”萧沐庭一副委屈样的对她点了点头。 说完就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还轻蹭了蹭,闷声道:“你都不知道,那些年,我都经历了什么,不但要面对着邻国的蠢蠢欲动,还要防着他们暗地里下的黑手,几次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可危险了……” 苏寒心疼地搂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肩,安慰着:“莫怕了,现在有我在,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在用毒上全都失去效果,咱们再把身边的人都强大起来,让他们的暗杀得不到成效,有来无回,然后咱们再反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那为夫就全依仗夫人了,一定要保护好为夫的安危呀……”萧沐庭面上全是笑意的道。 苏寒刚要接话,又瞬间反应了过来,他故意装弱地在对她撒娇,直接就拍打着他:“你又欺负我是吧。” 萧沐庭伸手将她搂住,让她动弹不得,才道:“当然不是了,现在你可比我强,就说这星月角楼一战,你可就名声大噪了,相公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又笑话我!”苏寒皱眉地瞪着他。 “我起誓,绝对没有,真的,先前我确实是担心过的,当看到你带着那六人一路从三楼战下来,知道我当时有多惊讶吗?先前确实是听你们说过什么窄巷作战之法,可却是真的没见到过,这次是开了眼界了,而且你的身手敏捷,从三楼直接翻下时,真是让我惊叹,同时也心疼,寒儿,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萧沐庭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道。 苏寒看到他那真诚的目光后,嘴角才轻扬起笑意,有些害羞的道:“也没你说的那么强,主要是我的内功不好,白老头教的心法是好,可练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也只能另辟蹊径了,不过我知道我自己的斤两,这回也算是巧取得胜,过后练习是不能停的。” “放心,相公亲自教你,想学什么,与相公说。”萧沐庭笑道。 “我真的很想学你的砍树功,但好像是需要内力来支撑吧?”她轻嘟了下小嘴的道。 “是,内力差的话,不行。”萧沐庭点头。 “那就不行了,这内功也不好练,不如你就先教我战刀吧,我想学回马枪。”苏寒的双眼再闪动着光芒。 萧沐庭想了下后,就点了头:“也行,招式先练好,再结合内力的增长,必会大成。” “多谢相公!”苏寒高兴的笑道。 “那相公先要些奖励,可好?”萧沐庭得意地挑了下眉。 苏寒立即道:“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也得再给我打造一个称手的兵器呀,你那杆战刀我拿过,太重了,而且刀杆太粗了,我握不住。” 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萧沐庭的注意力全在这上面,哪还听清她在说什么,忙不迭地回答着:“这都好说,回头就打造一个给你。” 苏寒再道:“可我还是想……唔……” 下面的话,全都被萧沐庭吞在了嘴里,她在愣了愣后,闭上了眼,享受着他深情而炙热的亲吻。 第406章 太任性,得治 一行人走得不快,每到城镇都会休息一下,遇到景致好的地方更会驻足欣赏一番,方才继续前行。 五日时间,他们才到达了晓春城,这也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大城。 城中太守邢松涛,年不过三十四、五,早就带着城中官员在城门口处迎接了。 萧沐庭揭车帘的对他们微点了下头:“有劳邢太守,辛苦各位了,本王只是途经此地,只暂歇一晚,不必如此隆重。” 邢太守马上过来鞠礼:“宸王殿下,下官已经备好驿馆,还请前往休息,城中景致也算能看上眼,不如宸王殿下就在此城中多待几日,携王妃看看风景。” 萧沐庭微撇了下嘴角,点了下头:“那就多谢邢太守了。” 车队进了城,引来百姓的驻足围观,很多人都知道是宸王途经此地,却也没见到人,只是这车队的架势,也让他们不敢靠近。 在驿馆安顿好后,邢太守已经等候在前厅之处,在见到萧沐庭时,马上跪地见礼。 “属下邢松涛见过殿下!” 萧沐庭也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端坐于椅中,接过祁伟递过来的茶。 喝了一口后,方才淡淡的道:“邢松涛,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还望殿下看在属下多年效力的份上,处罚属下。”邢松涛跪在那里大声地道。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的道:“你还有理了,让你当这个太守还让你受委屈了是吧。” “属下不敢,但觉得确实有些不公。”邢松涛声音有力地回答。 “不公?”萧沐庭将手中的杯往桌上一放:“那你说,怎么能让你觉得公平?” 邢松涛抬起头来,咧着嘴笑道:“殿下,你把属下一起带走吧。” “胡闹!”萧沐庭冷声喝斥一声。 “属下没有胡闹,这晓春城属下都待了四年了,太守也当了四年,城中也得是井然有序,殿下呀,属下是个武将,不是个文官,能有这个成效属下觉得还是可以的,您就把我带走吧,我还想回去带兵,那个才是本行嘛,在这里真是有劲使不上的感觉……”邢松涛皱着脸地求着。 一个中年男人,此时的表情就和个小孩子一样,语气中还有撒娇的意味。 这让站在门外的苏寒几人没忍住的笑出声来,又快速地捂着嘴的,转身就跑开了。 邢松涛也听到门外有人,可刚一回头,就听到萧沐庭冷哼一声,他马上又跪好了。 “你就打算这样跪着,本王要是不答应,你不起来了,是吧。”宸王无奈地再白了他一眼。 祁伟也抿着笑意地对着邢松涛使着眼色,让他见好就收吧,不然定会适得其反。 可邢松涛根本没看到,还点了下头的回答:“属下是这么想的。” “那你跪着吧,跪到死!”萧沐庭起身大步的走出了前厅。 祁伟指了下已经傻眼的邢松涛,马上快步的跟了出去。 萧沐庭带着已经换上男装的苏寒等人,坐在城中的瀚月酒楼里用膳时,苏寒在喝了口茶后,就想到了邢松涛当时的样子,“噗”的一口又笑喷了出去。 萧沐庭拿出帕子为她拭着嘴角的茶渍,还责备地道:“喝水就好好喝,不能笑,要是呛到了,怎么是好。” 苏寒只是笑看着他,再问道:“这位太守大人好逗,他向来都这样吗?那他是怎么将这一城管理得这么好的。” 萧沐庭也是一副无奈样的叹了口气:“邢松涛原本是我麾下的先锋官,当年这晓春城是出京向南方的必经之路,此城的太守贪腐不仁,还扣了本王的军资,当时一时气愤,直接让本王给砍了,皇上问询时,本王直说会还他一个有能力的好官,就将原本在西南关雅城的邢松涛给调任了过来,这一待就是四年,谁知道他会这么无赖,和本王还耍起性子来了。” “可他真的挺可爱的,耍起性子来,还看着不那么油腻,也是难得。”苏寒笑着夹起菜来喂到他的嘴里。 萧沐庭嚼着嘴里的食物,还轻扬笑意的点了下头:“应该是知道我要去百凤城的事了。” “看他的能力不差,虽然苍阙郡你已经部署了,可像他这样的人才,放在他的也是可惜了,不如就带走,能人咱自己用多好,何必留给别人。”苏寒对他挑眉笑道。 萧沐庭点头:“原本也是没想把他留下的,只想咱们到了百凤城后,再安排,是他着急了。” “可他好逗哟,也看得出对于你的忠心,不如一起带走得了,也省得他见天的闹你。”苏寒再笑出声来。 “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一面来,但也不能就如此答应,过后习以为常了,定会拿这种手段再相要挟,不惯他们这毛病。”萧沐庭另有打算的笑了笑。 苏寒这时伸头向楼下窗外看了一眼后,又收回目光的对他道:“都跟了一路了,他们不会是想一直跟到苍阙郡吧,咋这么烦人呢。” “哪有那么好,等咱们出了这晓春城后,定会有动作。”萧沐庭再为她布着菜。 苏寒不解的看着他:“为何要出了晓春城才有呢?” “只因这里是离京向南,所途经的第一个郡城,如果他在这之前动手,无疑就是在宣告天下,是他所为,他可不会这么作,让天下人耻笑和唾弃的事,他向来谨慎,除非是忍不住了。”萧沐庭嘲讽地冷哼。 苏寒轻嘟了下嘴,再嫌弃地撇嘴摇头:“我看他一点不怕被别人戳脊梁骨,虽然我承认作为一个最高统治者确实是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可他的举动就是偏执和过激的,也不怪别人会远离他,因为只有离开他关注的范围,才有活命的机会,谁也不傻,不都得离他远远的呀。” 萧沐庭夹起肉递到她的唇边,看她吃下后,方才道:“反正咱们已经离开那是非之地了,就不想他了,这晓春城还真有两处可以观赏的景致,相公带你去看看。” “好呀。”苏寒笑了起来。 萧沐庭对祁伟扬了下头,他笑着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的笑道:“殿下,已经让邢太守去安排了。” “给他个定心丸吃吧,让他在这一个月内把所有郡中事物交接完毕,再起程前来百凤城报到,晚一天必须接受处罚。”萧沐庭再对他道。 “属下这就与邢太守说明一下,想必他定不会晚,只会早到。”祁伟笑着退了出去。 苏寒这才笑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想让他跟随一起,为何还要为难他呢。” “这老小子太任性了,得治!”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第407章 嗨起来! 晓春城中有座泰明湖,湖的对面泰明山上还有一座泰明塔,这可是晓春城中标志性的地点。 游泰明湖也就是必须的旅游项目。 第一次登上三层画舫的苏寒别提多新奇和兴奋了,不过她的手一直被萧沐庭紧紧的握住,生怕她因兴奋而再出什么意外。 而此时在湖面之上,也不仅仅只有他们一艘画舫,还有几艘小一些的船舫在湖面游着,船上也有不少人,应该都是些有文才的公子、小姐。 苏寒坐于画舫顶层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风景,湖风轻吹起她头上的帽纱,她轻眯起眼来,笑得格外好看。 这时湖面之上响起了歌声,引得苏寒站起身来在寻找着。 邢松涛笑道:“听闻今日城中百韵坊的娘子们,会来游湖,看来咱们是赶上了。” “百韵坊?”苏寒不解的问道。 萧沐庭轻扯着她的手,再拉她坐下后才道:“百韵坊是个清倌坊,坊中都是些会音律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 “哦……就是女子乐坊呗,明白。”苏寒点头的道。 邢松涛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动了一圈后,再低头微笑起来。 果然这位王妃与传说中的一样,与众不同,也难怪殿下会如此看重于她,就这种处事不惊的样子,也非一般世家女子可以比的。 “那是不是说这些女子个个会乐器,想必不会只会唱歌吧。”苏寒再扭头问着萧沐庭。 他轻皱的眉看向还在那里瞎琢磨的邢松涛:“邢太守,问你话呢。” “啊?”他愣愣地抬起头来。 苏寒很善良地再问了一遍后,邢松涛马上点头:“确实如王妃娘娘所言,此坊中的娘子们个个都擅长一、两种乐器,更有几位会得更多,尤其是坊中的魁首晚意姑娘,不但会琴、琵琶、萧、笛等乐器,还擅长歌舞,她的那飞仙惊鸿舞也是一绝。” “飞仙惊鸿?”苏寒惊讶地挑了下眉。 萧沐庭也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再度扭头轻摸了下鼻子。 苏寒这时已经轻撇了下嘴角:“看来,咱家能人真不少呀,那这位晚意姑娘的飞仙惊鸿舞,与京城醉红楼里的彩娘姑娘,哪位跳得好呢,还是师出同门,或是师徒关系。” 邢松涛被她的话都问愣了,没敢再接话,却只看向此时有点尴尬的萧沐庭。 萧沐庭将剥好的水果递到了她的唇边,讨好地道:“都是同一个师傅调教的,应该差不多吧。” “常公子真厉害!”苏寒吃着东西,含糊的嘟囔了一句。 萧沐庭很聪明的不接这话,继续为她剥着水果。 可邢松涛却没眼力地补上了一句:“要说起这些清阁,还是莫姑娘的功劳大些,她才是当今无愧的才女呢。” “你滚下去待着!”萧沐庭目带警告的冷声道。 也没用邢松涛反应,祁伟已经拉着他转身下了楼梯。 苏寒却已经感觉到了这里面有特殊情况,一把抢过萧沐庭手中的水果,再塞到了他的嘴里,并瞪着他。 “就没话与我说明一下?”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可语气却是带着警告的。 萧沐庭匆忙地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这才道:“你也知道这风掣阁是什么存在,常晋再能,也是个男子,而放在各地的这种清倌坊又是女子居多的,所以……”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是问,邢太守所说的那位莫姑娘,他说的不会是莫颜吧,可咱们在一起相处的半年左右,我怎么没看出她会唱歌、跳舞,不过她的字画是真是一绝的。”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萧沐庭这才放心一笑的道:“他说的自然不是莫颜,而是她的姐姐,莫嫣。” “哦……那这么说,这位莫嫣姑娘的才情,要比莫颜姑娘更出众喽?”苏寒恍然地问道。 萧沐庭点头:“算是吧,她的琴艺比莫颜精湛,但画作本王感觉不及莫颜,原本是不想她如此的,怎么都是个千金小姐出身,可她们姐妹却一心想要报恩,而且莫颜是能明白奕王的人,所以才会让她去开导奕王,至于莫嫣嘛,她心思缜密,风掣阁初建画坊、清倌、红楼之地时,也是出力不少,所以就一直让她来管理,也没出什么纰漏。” 苏寒明白的点了下头:“所以说嘛,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有时候你们男人做不到的事,女子就能轻松地办到,她也是想为你排忧解难,估计是个特别聪明的姑娘。” 萧沐庭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这种心胸豁达也着实是让人汗颜,可他心里却有点不舒服,这丫头就不会吃个醋吗? 就在这时,苏寒再补充了一句:“只要她忠心于你,安于办差,别想些不合实际的就好,不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可是食肉的。” 说完她还向着萧沐庭呲着小牙,一副奶凶的模样。 “哈哈……”萧沐庭大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 这丫头是太好玩儿了,而且这炸毛的小野猫样,着实是让他太喜欢了。 在二层的船舱里的邢松涛不由向楼梯口看去,一脸懵样地再看向祁伟,而他却坦然地一笑:“习惯就好,这都是平常事。” 邢松涛指着楼上,不可相信地瞪大了眼:“就这!还平常事?王妃威武呀!” 祁伟接他的手按下后,笑着闭眼点头:“确实是平常事,而且咱家殿下还乐在其中,你不服气呀。” “服!我太服气了!”邢松涛马上点头。 这时那艘花船也已经驶了过来,两船相距不远,歌声也更加的清楚,同时还听到了有琴萧之声相伴着,更是看到了那花船二层之上,还有几个舞娘在跳舞,彩绸翻飞间,还真是赏心悦目。 苏寒更是已经看到,那花船上的众位花娘全都面向他们的画舫,若有似无地注视的同时,还微施着礼。 她轻咧了下嘴角后,再挑眉一笑:“挺有规矩,看来,咱们的行踪人尽皆知呀。” 说完,她猛然地站起身来,对着花船挥着手臂,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还对着她们点头道:“同志们!辛苦了!” 弄得两船的人,全都愣了神。 她又再大声道:“继续奏乐,继续舞,音乐来点劲爆的,让我们一起,嗨起来!” 萧沐庭再愣了下后,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408章 他想当秃毛鸡? 从晓春城一离开,路上就有点不太平了。 车队是打着“宸王”旗前行的,正常看到的人全都会避让,可却有几个骑队,是从后冲上来再越到前方去的。 当再看到有一队人马奔过他们的队伍时,祁伟再次下令严守。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马车的门被推开,苏寒露出头来的,看着他。 “祁统领,殿下说不必理会,继续前行就好,在天黑前,应该可以到达宝昌城,在那里最大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起程。”她说完就收回头去,将车门也关上了。 祁伟立即传令,大家放快了速度地向前行去。 而坐在车内的苏寒,掀起车窗帘地向外瞧着呢。 萧沐庭伸得将她拉回来:“先喝点水,不用担心。” “他们应该不会让我们这么平安的进城,前方就要进山地了,这官道两侧树林茂密,应该是设伏的好地点。”苏寒接过他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口的道。 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差不多,行了这一路,他们隐忍的也算不错了,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苏寒看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再轻挑了下眉:“说实话哈,他真惨,为何非要挑你来当对手呢,他是不明白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还是不知道什么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何苦呢。” 萧沐庭笑了起来:“这叫博弈!” “啥博弈呀,你不如直接说他是在赌,但他必输,这一点,我已经看到结果了。”苏寒嫌弃的撇了下嘴。 萧沐庭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将切好的苹果块递到她的唇边,看她吃下后,嘴角扬着笑意的也吃了一块。 在他们的队伍进入山地后,所有人的神经都崩紧了,祁伟更是部署了下随行的侍卫,保护好那两辆马车。 又行了半个时辰,已经到达了山的中段位置,突然从两侧的山坡树林处,出现了近百人的黑影。 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树林里的黑影向山下官道窜了过来,用举着的长刀闪着寒影。 宸王府侍卫全都面向两侧,用身体全力地护住身后的马车,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这些黑衣人来势很猛,目标也明确,就是侍卫们所守护着的那两辆气派的马车。 他们冲破一道道防线,向着那两辆马车靠近,惨叫声四起,不断地有黑衣人倒下。 守护在马车周围的侍卫也在这些人围攻之下,有不敌的趋势,一点点地在缩小着包围圈。 最后当马那两辆马车显露出来时,黑衣人兴奋地举刀冲上马车,长刀直刺进了车内,可那空空如也的感觉,让他瞬间觉出了不对劲。 将车门挑开,看清车内空无一人时,他顿觉有异。 马上回头大喝一声:“上当了!车里没人!” 话音刚落,一支长羽箭,直刺进他的胸口,黑衣人身体从马车之上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蒙面巾挡下了他喷吐的血,但也有血滴溅在了脸上,眼睛都没闭上,就已经咽了气。 听到他的叫声后,其他黑衣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其中有人大吼一声“撤”! 就在他们转身要往树林撤退时,从四面却飞来更多的羽箭。 再次惨叫声连连,眼看着这些黑衣人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还有举刀相挡的,却无法挡住四处飞来的箭,身上被插了好几只箭,倒了下去。 苏寒一身侍卫服的站在也是同样侍卫服打扮的萧沐庭身边,两人目光全都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少说一百人!”她淡淡地开口。 萧沐庭点头:“这只是开始。” 苏寒轻撇了下嘴:“还真下本钱,他身边有很多人吗?千人也不过只能组织起十次这样规模的袭击,过后呢,他想当秃毛鸡?” “呵呵……应该不止这些。”萧沐庭笑看着她。 身后还站着同样衣着侍卫服的韵兰和韵诗她们,也伸头向山下看去。 韵兰心疼地道:“马车都让他们给弄坏了,车门都给砍掉了,真败家。” “过后用布帘挡一下就好,反正咱们是一路向南,天气是越来越暖的,车门反是不凉快,这不挺好,还省得咱们自己动手拆卸了。”韵诗不以为然地轻松道。 韵兰看了她一眼:“你心态可真好。” “不然能怎么样,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只要咱们的人没受伤,一切都无所谓。”韵诗轻耸了下肩。 苏寒回头看过来,也是一笑:“小诗说得对,只要人还在,就是最大的胜利,接下来应该更不会太平,你们怕不怕呀?” 几个婢女全都摇头,齐声道:“奴婢不怕。” 苏寒对她们点了下头:“这就对了,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咱们,还怕什么,也是想让你们提前的见识一下这京城以外的风雨,在过后咱们到了百凤城后,你们就会更加明白,咱们要组建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了。” 韵兰马上表态:“王妃放心,我们真的不怕。” 萧沐庭轻笑地摇了下头,伸手搂上苏寒的肩:“你这是在给她们练习胆量呀,不会真想带着她们上战场吧。” “要是练好了,也无不可,不过她们要从城中的那些地痞流氓练起,可别小看了女人的力量,更不能小看了‘小脚侦缉队’的力量,全城皆连防,这样才可以让敌人无处循形。”苏寒抬头认真的看着她。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不过却真的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喜欢,所以他才会让她去做,她高兴就好。 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侍卫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祁伟在看过一圈后,这才过来请他们下山。 不过他还是有些惭愧地道:“殿下,王妃,马车被损坏了。” 苏寒背着手,围着两辆马车转了一圈后,问道:“马没事,车厢也没坏,车架也没受损,这也没损坏呀。” “属下说是的……多谢王妃宽仁。”祁伟只当她是在帮自己解围。 苏寒却摇头:“非我宽仁,是真的没事嘛,就是多一道门,少一道门的事,韵诗都想好了,将车内的毛毡钉在车上,就是门帘了,也不差嘛,行了,收拾一下咱就起程吧,不是在晚上的进城吗?” 祁伟马上去安排,可这心里却暖暖的,就是因为苏寒的体谅。 可他们依旧没有在城门关闭时进城,这可让已经埋伏在宝庆客栈外的杀手,苦等了一个晚上。 第409章 跟上来了 萧沐庭带着苏寒已经改道拐向西南方向的柳明城,并在沿途的明阔港停留了一整天,雇了一艘大船,让萧航带人护送着,直接到达百凤城渡口。 他却带着另外侍卫,驾着两辆马车直接进了柳明城,而这里正举行着一年一度的春季赛龙舟的盛事。 城中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城中街市被装饰得喜气洋洋,新鲜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虽然他们都出身自宸王府,而且还生活在京城之地,但这种热闹的活动侍卫们参与的不多,也是因为萧沐庭很少在京城之故,他们没有参与的机会。 韵兰和韵诗她们就更少了,出府的机会都少,要说参与的那一次,还是沾了苏寒的光的那次游灯会。 当她们见到这里的盛况后,一个个也都新奇不已,像个出了笼的小鸟一般,可也明白职责所在,还都很规矩地跟随着大部队前行。 萧沐庭紧紧的抓着苏寒的手,生怕人多把她挤散了,更也是防止她欣喜过头跑丢了,最后直接将她护在怀里,时不时地挡下向他们撞过来的行人。 直到他们走进了先前已经订好的客栈后,大家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有二层楼的客栈,因他们人多,早就将此客栈的二层整个给包了下来,大家先行回去各自洗漱后,再聚到了一楼用餐。 店小二高兴的忙活着,跑来奔去的就没歇过。 就在他过来上菜上,祁伟笑问着他:“小二哥,看这店里也算是满客了吧,这城中的人更是不少,可有什么好的去处,能不能介绍一下,让我们也找个好点地方看看这龙舟的赛事。” 店小二笑着摇头:“客官这回真不是小的不给指向,而是真的没有了,好去处早就让人占了,你们来晚了些,临江的地方早就没地方了,早在五天前,甚至十天前就都订出去了,估计就算是那宽大的越鹊楼一定也是被挤得人满满的了。” “那可真是遗憾了,还想着这次能看到赛舟呢。”祁伟轻摇了下头。 店小二的眼睛转了下后,不由再是一笑:“看各位都是衣着不凡,也都是有身份的贵人,如果真想找个登高看全景的地方,也不是真没有,就是银钱上可能需要多打点一些了。” “哦?什么地方?”祁伟马上兴奋地问道。 小二再向他靠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就是明月湖对岸边上的那个六层高塔,只是那塔是在最有名的明泉寺内,想要登此塔必要香烛百吊钱,着实是高了些,很少有人登上去。” “百,百吊!”祁伟还真惊讶了,目光看向镇定自若的萧沐庭,却见他轻点了下头。 祁伟这才再问店小二:“小二哥,就不能通融一下?” 那店小二再四下瞄了瞄后,轻摇了下头:“明泉寺的主持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定下的规矩无人敢破,不过那里的香火可是很鼎盛的,只因在那些灵验得很。” “高人自有不同之处嘛。”祁伟也是一笑。 店小二马上对他笑道:“贵人是明白人。” “小二哥,再上两壶酒。”祁伟对他再点头一笑。 “好嘞!”小二马上转身,再大声吆喝着:“两壶酒!” 苏寒这时才抬起头来,瞄向离开的店小二,这才再撇了下嘴:“真会做生意。” “趁着这场盛会,多赚着银钱,是个有头脑的。”萧沐庭也轻点了下头。 祁伟却道:“这哪是会一点呀,这就是宰人嘛,那个塔咱们先前也不是没上去过,不过两吊钱就行,现在要百吊,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就是因为有了这场盛会,所以才会涨价呀,不然,两吊钱都能上塔,估计比赛不出事,这塔也不见过能经得住那么多人,再倒喽,那就是大事件了,那可是佛门圣地呀。”苏寒撇着嘴的道。 几人一琢磨全都点头,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百吊钱不算贵,快吃吧,晚了,就看不到了。”萧沐庭对几人点了下头。 “不是明天才开赛嘛,咱们这么早去干什么?”苏寒不明白的看着他。 萧沐庭笑道:“这个时候去,到达明泉寺也应该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在那寺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上塔也不晚,不然,就现在这样,就算明日一早快行,也不见过能再看到什么了。” “对,到了那里,估计舟都赛完了。”祁伟点头道。 “有道理,那咱们快吃吧,别再去晚了,寺庙再关门了,没地方住,就得露宿野外了。”苏寒说完立即埋头吃饭。 其他人也不再说话,全都埋头吃饭,生怕晚了赶不上一起行动,再没吃饱。 一行人缓慢地随着人流,在到达明泉寺时,还真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 主持方丈在得到消息后,立即出来迎接,当看到一身便装的萧沐庭时,马上过来施礼。 “贫僧见过殿下!” “明恩大师不必多礼,本王途经此地,正遇这赛舟盛会,就来凑个热闹,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明恩大师微微一笑:“盛会年年有,可贵人却不多,今日寺院内的客房也都客满了,但殿下来了,自然是有下榻之处的,就在寺院后方的听竹苑。” “有劳明恩大师了,叨扰!”萧沐庭施了个佛礼。 “殿下请!”明恩大师亲自带路,向寺庙后院行去。 前行时,明恩大师小声的询问着:“看殿下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决定,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借大师吉言,是!”萧沐庭点头回答。 明恩大师明白地点了下头:“自古有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殿下的此举,是明智的,就算守在那里,又能如何,不如找一处如鱼得水之地,更能展现殿下的雄心壮志,又岂不是乐哉。” “大师所言及是,也是本王原本没有看清,希望此次的决定并不晚。”萧沐庭浅笑道。 明恩大师笑道:“自然是不晚,贫僧在此恭贺殿下,脱离苦海。” “多谢大师。”萧沐庭再对他施了一礼。 直到他们安顿下来后,苏寒这才问道:“原来你与这寺中的主持是相识的呀。” “是,早年间有幸得明恩大师开解,只是那时的心境不同,没有完全明白大师的意思,现在明白了。”萧沐庭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毛巾。 苏寒却是一笑的道:“不经历过,怎么知道灵不灵验呢,是不是。” “对!”萧沐庭为她的贴心而感动。 祁伟这时敲门进来,对两人施礼:“殿下,王妃,他们跟来了。” “那就别走了,这里风水极好,算是给子孙后代积福吧。”萧沐庭冷冷的道。 第410章 卸磨杀驴 明月湖上热闹非凡,两岸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也一样地兴奋欢呼着。 湖面之上四艘龙舟为一组的,赛了足有五轮之多,而准备参赛的龙舟还有十几艘之多。 苏寒从慧珠塔的第四层处看着湖面,手里还握着坚果,这时一杯果汁抵到她的唇边,她不意外地张嘴就喝了一口。 再指着湖面:“这就是小组赛呗,过后还有半决赛,最后才会是决赛是吧,难怪呢,说这赛舟会赛一天呢,看那后面的,是不是还有正准备参赛的,为何这城中会有这么多的船舟,不会家家户户都有吧。” 萧沐庭笑看着她:“你这小脑袋里装了这么多的问题呀,那相公就一一的与你说明一下。” “快说嘛,别卖关子好不好……”苏寒轻晃了下头,可眼睛就没舍得离开那边的湖面。 “柳明城每年都会举办这样的赛舟会,这也是城中的一次盛会,也有彰显城中权贵实力的用意,原本参与的都是城中有财有势的大户,后来就吸引了一些其他外来的势力,还有来自其他城郡、州府派来参赛的。”萧沐庭很有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苏寒这才点了下头:“果然是这样,想这一艘龙舟价格不菲,哪是平常老百姓可能拥有的,就算有船,但这一舟之上少说也得有十二个船手,这可不容易找,原来都是来自各地的呀。” “柳明城的这种赛舟已经举办了近三十年,父皇在位时,特批的。”萧沐庭笑道。 苏寒再问:“这个赛舟的奖励是不是很丰厚,不然,这些人赛完了,只得一块金牌吗?就是荣誉吗?” “金?牌?好像没有这样的牌子,但是有彩头的,是一个银瓶,而这个银瓶也只有获胜的舟队保管一年,如果来年的赛事获胜的队换了,是要交出去,如此而已,不过奖励还有银钱的,都是一千两银子。”萧沐庭挑眉道。 “哦……金牌子都不给打造一个,也是够抠的,要是咱们那里举行这种活动,一定要有这种奖励,也显得咱大方不是,咱那里的江湖是不是也很宽?”她扭头看向他问道。 萧沐庭点头:“是不窄,这种赛事完全可以承办,不过近期不行,城中还不稳定,再举行这种活动,必会大乱。” “那当然了,一定要稳定后再说,不过也不能故步自封,城中不能用的人不会少,外招也是必然的,这其中有多少是带着任务来的,还真不得而知,但有才之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有一番作为,他想得到咱们的重用,发挥大作用,首先就得要得到咱们的信任方可有后续,可这前期的信任要怎么得来,那一定是政绩,对于咱们来说,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哟。”苏寒越说越美,最后还轻笑出声来。 “你这算计人的路子,也着实是与众不同,让人防不胜防,想必那些人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一点的,这也就像俗语说的……”萧沐庭搂着她的肩笑赞着她。 “卸磨杀驴!”苏寒抬头对他笑着。 萧沐庭微愣了下后,再笑出声来,低头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贴切!” 她们在塔上看着热闹,而在塔下却是紧张异常。 虽然今日是柳明城的盛会,来明泉寺上香的人也很多,可寺内却将慧珠塔这里设成了禁止进入的地界,在院门口处都设立了提示的牌子,可依旧有人想往里闯。 守在塔外的侍卫们手可不软,来一个按住一个,没半天的时间,这院内的角落里,已经被捆绑近十余人,个个五花大绑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塞着堵嘴布,晕倒的瘫在那里。 而此时,又有三个结伴的人,向这里走了过来。 童江冷哼一声,打了个口哨后,就靠在一边的墙上,将手中的草根叼在嘴里,嘟囔着:“也不知咋想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前赴后继的劲,也真是让人感叹呀……” 这时,从塔里突然飞出一东西,童江马上伸手接住,再摊开手掌时,见是一块糕饼,他目露惊喜地抬头向塔楼上看去。 正看到江滨指着他瞪眼呢,他咧嘴一笑,马上把糕饼塞进嘴里。 江滨收回目光后,对祁伟点了下头:“已经第七批了。” “放心,只要咱们不下塔,就会继续,他们愿意,咱们又拦他做甚。”祁伟靠一边,扭头顺着窗口,向下看着。 此时塔下已经将那进来的三人都敲晕后,绑起堆放在院墙处。 杨帆对下面扬了下头:“会不会有意外呀,可别真闹了误会。” “这慧珠塔里外三道院门,如果第一道门外的禁入牌子看不见,第二道门的牌子也看不见吗,这明显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还有什么误会。”江滨白了他一眼。 杨帆想了想点头:“也是。”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湖两岸升起了灯火,萧沐庭这才带着苏寒从慧珠塔中走了下来。 看着院角处堆放着那些人,他冷冷地扬了下嘴角。 祁伟走上前去询问了一下后,回来道:“殿下,王妃,这些人都是暗雀司的人。” “暗雀司?还真能想起来,这有些年头没用过了。”萧沐庭沉声道。 祁伟轻点了下头:“自他登基后,就很少用了,在三年前完全停用了,没想到,现在又启用,还用到了殿下的身上,着实是……” “无所谓,他的心思本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于本王的不放心向来都有,这一次,他是想在京城之外解决,那也不好破坏了他的兴致。”萧沐庭轻闭了下眼,再愤然地甩了下衣袖。 祁伟转身对看守在那里的侍卫点了下头,他们就要将人扛起来移走。 苏寒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小声问道:“我知道殿下此时的心情不好,可这里毕竟是佛门清静之地,在这里杀生,也是一种亵渎,不如带走吧,反正咱们也要连夜离开,就在出了城后,再送他们一程。” “就听王妃的吧,带走。”萧沐庭同意地再挥了下手。 苏寒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扔向童江:“别让这些人给咱们添麻烦,还是安静的上路为好。” “是!”童江接过药,马上走了过去。 当他们趁夜色离开明泉寺后,又有一行二十几人窜到了这慧珠塔中,在搜查了一番后,又窜了出去,可到了寺院的后庭时,被守在那里的小沙弥拦住了。 “各位施主,此处为寺中重地,不可参观,请便!” 这些人只能退出,都确定了萧沐庭他们定是在那里,于是就散于寺中守候着。 直守了两天后,方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411章 不是我破坏的气氛 而这时的萧沐庭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泉陵郡的桐昌城。 此地离苍阙郡已经不足五城距离了,而且在他们进城的头一天,就接到了消息。 “承安郡王别苑有异样!” 苏寒在进城后,还特意的询问了一下:“那个别苑在什么地方,听说是在城北。” 萧沐庭握着她的手,笑了笑:“是在城北,但咱们却是从东城门入的城,本王可没想动他,应该留给皇上来处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信吗,咱们进城一事,绝不是个秘密,想必在你接到消息的同时,他也一定是收到了咱们的行踪,估计早就部署好了。”苏寒撇了下小嘴的道。 萧沐庭再笑了起来,还把她怀里搂了搂:“还是寒儿聪明。” “这哪里是我聪明呀,咱们这一路行来,你一点都不避讳,走到哪里都是大摇大摆的,这么大的阵仗,恐怕那些人跟不上一样,他得到消息一点都不奇怪。”苏寒再轻摇了下头。 萧沐庭看向车窗外一眼,再挑眉:“机会给他了,就看他会不会用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就是不知道程度是什么样的,其实我要是他,定会放你安然的过去,再帮你把跟上来或是拦劫的人全都处理掉,这么大的人情,你不想承都不行,过后,等再开口相求时,你定当不会驳我的面子,那事情不就好办了,最少,还能再寻一处安身之所,然后再隐秘地谋划,取而代之。”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得意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萧沐庭看着怀中的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之意,眉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 苏寒说完不见他回答,抬起头来看着他,见他目光阴沉的模样,再伸手轻抚上他眉心中的皱痕。 “你也不用这样,这是我的想法,而非他的,想他那么骄傲的人,应该不会用我这么厚脸皮的招术来。”苏寒安慰着他。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亲吻了下:“也不见得不用,你说的前半句我是都有想过的,可后面的,我还真没想到,不过,他还真能干出来。” “不会吧,他会这么不要脸面吗?”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 她不过就是乱说的,也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后,方才打了个比方。 萧沐庭对她肯定地点头:“他都能装成一无是处,只贪图享乐的郡王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装的,这就像你说的那种,蔫吧人闷头干大事,他想一鸣惊人。” 苏寒的眼睛灵动的转了转身,猛然的坐直了身体的看着他:“也是哟,涉洲城的事虽然已经被揭发,可原本那一批锻造好的武器,却没有查到下落,只从这些武器的数量上来看,兵马也不少吧。” “确实是不少,但一定不是小林子所剿的樊璃寨的那些人,可自事发后,皇上派出的人,却根本无法掌握到他的行踪,可见,他还是真有些本事的。”萧沐庭对着她挑眉道。 苏寒轻点了下头:“他自然是有些本事的,真以为人家的郡王是白当的,再不济,人家也是个皇子呀,你家的优秀基因多强大呀,看看那几位皇兄,哪个是弱者呀,他不过就是想韬光养晦罢了,以前父皇看轻了他,现在的皇上也没重视他,就连你们这些兄弟和叔伯们,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都认为他不行,干不出什么大事来,他也是个心气高的人,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会不让他委屈吗,憋着一股劲,想证明你们看,也是合理的呀。” 萧沐庭被她的这番言论都惊到了,惊喜地笑看着她:“这真是你所想的?” “咋滴,我想得不对嘛,还是说,我这脑子不配想出这样的道理来?小看人是吧,别小瞧了我的小脑袋瓜子,好歹十五年都没太用上,都存着呢,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那定会如喷发的洪水猛兽般的,一发不可收拾。”苏寒略带气愤地瞪着他。 “哈哈……真是太难为你的小脑袋瓜喽,相公可没说什么,是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别说,你刚刚这些想法,为夫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三皇兄一直活得都这么憋屈,也是不易的,他有现在这般的想法,也是情有可缘的?”萧沐庭挑眉问她。 苏寒轻摇头:“非什么情有可原,我感觉他的方法用得不恰当,可能也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过正确的方法,要说他无德无才,想来也不能够,怎么都是从皇室出来的,要知道在那里教授你们的可都是当今的大才,什么道理没说过,如果他的品行真的那么差,父皇也不会留着他了,他只是想让世人看到他的能力,只是方法用得不对,私招兵马,意图造反,这不是显示个人能力的方法,要知道这个叛乱一旦兴起,遭罪和受到伤害的,只能是百姓,最惨的,也是他们。” 萧沐庭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对着她认真的点了下头:“确实是如此,本王不想看到圣秦帝国的百姓受到战火的荼毒,所以当年在边境时,才会如此奋勇作战,打击一切想要引起战火的敌军,可却无法防止国内的宗族引起纷争。” 苏寒握住他的手,对他认真的点头:“我一定与你站在一起,咱们一起努力,把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瓦解掉,现在是承安郡王,如果他能幡然悔悟,一定会给百姓造就福祉,要是他不能的话,咱们就用最小的牺牲来换取相对的和平,反正我想好了,你在哪,我在哪,夫妻齐上阵,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萧沐庭感动地抚着她的脸,伸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道:“有你,本王一生所幸,我萧沐庭感谢上苍垂爱,定不负你!” 苏寒咧嘴一笑:“那你看看,我是谁呀,我相中的男人,还能有错喽!” “噗……寒儿!”萧沐庭真是无奈到了极点,这丫头也太能破坏气氛了。 苏寒愣了愣,好像也琢磨明白了,伸手捧起他的俊脸,小嘴嘟起来,向他凑了过去。 “小心!”突然车外轻喝一声。 再是一声“铮”的轻响,车外传来羽箭飞来与刀相击的声响。 萧沐庭紧紧的把苏寒搂在怀里,目光阴寒一片。 而苏寒却没有那么紧张,还好奇地向窗外想伸头看看,却被萧沐庭的大手按回到了怀里。 “这回可不是我破坏了气氛。”她坏笑地看着他。 萧沐庭冷着脸的下令:“格杀勿论!” “是!”车外响起洪亮的应答声。 第412章 第412章:胡诌呗 车外的动响消失了,祁伟上前来敲了下车厢:“殿下、王妃,已经处理好了。” “可有惊动到什么人?”萧沐庭淡漠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祁伟回答:“没有,街面很是安静。” “可有活口?”萧沐庭再问。 “没有。”祁伟再回答。 “那就等等,这么大的动静,不会不惊动这城中的官员,本王要看看,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这时还窝在他的怀里,轻拍了下他的胸口:“我想下去看看那些尸体。” “有什么好看的,再吓到你。”萧沐庭担心的看着此时一脸小兴奋的苏寒。 这丫头是与别人不同,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 苏寒对他眨了眨眼,不服气的道:“我可是苏大胆儿,能被这个吓到,我就是想看看细节,有一个初步的判别,也好给咱们一个方向,别着了别人的道。” 萧沐庭真是很不想让她去,可看她那期盼的目光,怎么都不忍拒绝,也只能同意:“如果不适应,马上回来,别逞强。” “好嘞。”苏寒高兴地从车里窜了出去,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车,向着一边躺在地上的尸体跑了过去。 江滨和杨帆紧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也是担心的,这血糊拉的,有什么可看的。 苏寒查看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将脸上的蒙面巾拿下后,是一张年轻的脸,此时嘴角留有血迹,已经没有了生气。 她的手在那面巾上轻捻了下后,再摸了下那人身上的衣服,再挑了下眉地嘟囔了一句:“料子不错,是精绸,用这种料子做夜行衣,还真是阔绰。” “人家有钱呗。”江滨小声地接着话。 “嗯,是有钱,看这鞋,都是上好的官靴,这可是普通人穿不起的,而且是九成新,也就是说,这一身的装备他拿到连一天都没超过,就是为了这次行动所准备的,刚刚与这些人对战,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苏寒说着,抬头看向江滨。 他与杨帆互看了一眼后,两人同时瘪了下嘴,再嫌弃地摇了下头。 江滨回答:“没感觉有多强大,而且很没有章法地在乱打,只是那边的几个弓箭手有些麻烦罢了,但失了这箭手们的助力,这些人就不够看了。” 苏寒挑了下眉,再将死者的手掌扒开给他们看:“看这手,是一双常年拿刀的手吗?我怎么看着都没有我掌中的茧子重呢,这人不会是临时拉来凑数送死的吧。” “那他们图啥?”杨帆不解的问道。 苏寒轻摇头:“不知道,但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起身再走到另外的尸体前,也一样地翻看了一下,这个认定就更确定了。 当她在查看那几个弓箭手时,却再次挑了下眉:“他们还真是老手呀。” 杨帆回答:“是,这几个人的箭法出众,力度很强,准头也不错,可见是老手。” 苏寒将地上的弓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再将一支箭拿在手中细细地看了看,再挑了下眉。 “祁统领,过来一下。”她大声道。 守在马车前的祁伟马上跑了过去:“公子何事?” 只因苏寒依旧一身男装,一副小公子的打扮。 “这箭杆上的这个是图案,还是标志,是有归属的还是某种图标?”苏寒指着箭杆上的一处刻纹问道。 “此箭支,归属桐昌城的城防营,这弓上也有,公子您看,就是这里。”祁伟拿过弓来,在弓身上指着一个相同的图标给她看。 “城防营?呵呵,这回可有乐子瞧了,全城皆兵呀,这是想把咱们留在城中吗?他们管饭不?”苏寒嘲讽地笑了起来。 祁伟也笑着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估计就算管饭,这饭菜的质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寒撇了下嘴:“这么明确的指向,是在告诉咱们,出手的是桐昌城的人,而这里又有一个承安郡王的别苑,这指向太明确了。” 祁伟看着她,轻皱眉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栽赃?” “不可以吗?现在承安郡王就是个现成的罪人,这么好的一个替罪羊,他怎么可能不利用呢。”苏寒对他再挑了下眉后,向马车走去。 她只一跳,就坐在车架上,也没进车厢,就对车内道:“看来他依旧在遵照原本的打法,打着别人的旗号行罪恶之事,这回承安郡王可要背锅喽。” “你认为不是?”萧沐庭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 苏寒点头:“对,应该不是,而且这些人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根本不是有经验的杀手,与咱们先前所遇到的那几伙人,根本不相同,再有就是指向太明显了。” “也不见得,这些人就真不是,或许也是为了混淆视听,来个将计就计,轻松地把自己摘出去后,再下黑手呢。”萧沐庭语气带着笑意的道。 苏寒大眼睛转了转后,再点头:“也不无这个可能,可他图什么,明显知道你的能力,他会往这个铁板上踢吗?要是我,就不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保全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在这个时候招惹你呢,这样他就多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和敌人,他有这么不想活了吗?” 萧沐庭笑出声来:“还真是,三皇兄可没那么笨。” “我想着也是,怎么都是皇子出身,大半辈子都斗过来了,这么蠢的想法,他应该不会用,而且不是听说,他现在已经在南滇郡吗,那里可不比别的地方,真要是在那里扎了根,还真能保其不死呢。”苏寒一脚踏在车架上,手放在上面搭着,还挺潇洒的样子。 “有道理。”萧沐庭伸头出来宠溺地看着她。 “再有,能让一个城的城防营执行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如果说只是在这里有个别苑的郡王指使的,还真让人不能相信,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呀,无论成与败,都不可能留下活口,他们是有多想死呀,除非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不得不执行的。”苏寒扭头看着他,一副精明样的挑眉一笑。 “圣旨!”萧沐庭也对她挑眉一笑。 “对!出来暗杀,还用这么明显的带属性的武器,这不是缺心眼儿嘛,而且听侍卫们说,他们有冲劲,却无章法,这些人应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估计都是花重金雇来的亡命之徒,真有本事的,是那几个弓箭手,应该是隶属于城防营的弓箭营,但对于咱们来说,也都是弱的。”苏寒再对他点头。 祁伟这时道:“殿下,来人了,应该是城守及城中官员。” “来得正好,本王还真想听听他是如何辩解的。”萧沐庭冷声道。 “胡诌呗!”苏寒嫌弃的直接撇嘴。 第413章 人头落地 桐昌城太守带着一众官员,急急地赶来,单从这些人的轿子也能看出来官大官小,在他们身后还有一队骑着马的人,有一个将官。 太守黄广齐,年约三十七、八岁,不过他那一双精明的眼睛,也看出此人城府很深。 看他从轿子上下来很急的样子,但他在部署时,还是有条不紊的样子。 在百步开外,他们就被拦了下来,见到侍卫亮出来的腰牌后,他表情惊恐地马上对身后所有人挥手,带着跪下,大声的道:“下官桐昌城太守黄广齐,参见宸王殿下!” 身后的那些官员也都齐声的道:“参见宸王殿下!” 坐在车架上的苏寒,只看着这些人有序而又洪亮的呼声,扭头抿嘴地嘲讽一笑。 看来这个戏班子也是临时搭建的,戏应该演得并不好。 “下官不知宸王殿下会莅临本郡城,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黄广齐再大声的道。 那些官员也跟着大声道:“请宸王殿下恕罪!” “完,这顶大帽子直接扣咱脑袋上了,还真是先下手为强呢。”苏寒讽刺地冷笑一声。 萧沐庭坐在马车之中,此时车门帘已经揭起,可也无法看清他此时的全貌,还真是神秘得很。 “黄太守与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本王途经此地,也不想声张,想来本王的行踪也算是隐秘,连城中官员都未得到一丝消息,可本王就在这桐昌城的街市之上,却受到了袭击,不知,黄太守可否给本王一个解释?”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黄广齐马上回答:“下官是真不知宸王殿下会来城中,要是知道,必会夹道欢迎,还请殿下见谅!” “答非所问,这是想混淆视听呀。”苏寒再小声嘟囔了一句。 萧沐庭冷哼一声:“黄太守真是大智慧呀,本王所问之事,你一句不答,反怪本王入城没与你这位太守打过招呼,那就是说,本王今日遇袭一事,是咎由自取是吧,行,那就请黄太守及众位大人,来告诉本王,这些是何人。” 黄广齐也只抬头看了一眼那被整齐地摆放于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再马上垂下头的回答:“请宸王殿下恕罪,下官是真的不知,怎么会有如此胆大之人,当街行刺宸王殿下,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 “那就让城防营的主事过来,认认人。”萧沐庭再冷声道。 果然,那个将官快步地上前来,对马车方向施了一礼后,这才看向那些黑衣人,连蒙面巾都没拉下,更没查看其他,也只是瞄了一眼后,就回答了:“回宸王殿下,这些人都非属下所相识之人,更与城防营无任何关系,还请宸王殿下明鉴。”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你是何人,是何官职。” 那将官施礼回答:“下官城防营校尉房明志,参见宸王殿下。” “你眼神可够好的,只瞄了一眼,连面相都不用看清,就知道是不是你城防营的人,那你再看看,这用来袭击本王的弓箭呢。”萧沐庭再冷声问。 房明志只是抬起头,就有人将那弓箭递到了他的面前,他这回不敢再敷衍,看得很仔细,再回答:“回宸王殿下的话,这些弓箭确实是城防营的物品,但应该是前段时间失窃的那一批!” “失窃?”萧沐庭阴阴地问。 房明志一手握着弓,一手拿着箭,垂着头地点了下头:“是,三日前,城防营中失窃了一批武器,有刀、有弓箭,下官当时就下令追查此事了,却不成想,会在这里发现踪迹。” 而此时,苏寒也接过江滨拿过来的弓箭,在手中翻看着,听到他这话后,她还抬起头看向他,眼睛也轻轻地眯了下。 “这可真是巧呀,本王途经桐昌城是昨天晚上的决定,而有人却在三日前就得知了消息,还偷窃了你城防营的武器,你这城防营是这街市上的铺子,武器库都大门四敞的任人随意出入吗?失窃?你这说词,过于牵强了吧,就没有别的更好的理由了吗?”萧沐庭语气很是不爽,感觉这么敷衍的谎话,就是在羞辱他的智商。 房明志握紧弓的手关节都泛起白痕,全身也猛然地崩紧了。 “下官所说是实情,宸王殿下不相信,也无他法。”他生硬地回答。 “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就让黄太守来回答吧,怎么也是一城太守,这城中大小事宜都归黄太守来主理,这当街刺杀当朝亲王,不知黄太守可知是何罪?”萧沐庭嘲讽地冷笑一声。 黄广齐再跪下来的大声道:“下官知罪,请宸王殿下开恩呀……下官是真不知殿下会途经桐昌城内,而这些贼人是从何而来下官确是不知情的,殿下遇袭也让下官们万分惊恐,而且这些贼人是有备而来,下官有失察之责,还请殿下高抬贵手,赦免其他官员之罪……” 萧沐庭冷哼一声:“黄太守之意,是本王蛮横不通情理,故意找你麻烦了?如果本王真的当街砍了你,还是本王的不对了是吧。” “下官绝无此意!还请宸王殿下明鉴!”黄广齐依旧高声的道,那气势绝对不是无意之举。 房明志微侧头的看向黄广齐,就在他微点头之时,猛然抬手,举起弓箭,所有见到他此举的人,全都是一惊,可他的箭并没有射出,就身上一顿,一支羽箭已经扎进他的胸口处。 房明志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胸口,再抬起头来时,就看到站在马车边上的苏寒,她此时的弓弦再次拉满,上面还搭着羽箭,目光阴冷的盯着他,还轻挑了下眉。 房明志身体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角有血溢了出来,眼睛都没闭上。 萧沐庭此时已经站在马车之上,盯着一样也全都呆愣住的跪了一地的官员,目光凌厉的道:“黄广齐!你还有何话说!” 黄广齐闭上双眼,无力地瘫倒在地,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说出花来,都无济于事了。 “本王无意在途经的地方,处理当地官员,可你们是真会给本王找麻烦,黄广齐,无论你是奉了谁的令,想把本王留在这里,都是你不自量力之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你是尽力了,奉命行事,本王不会怪你,更不会将你之过涉及到了整个城中其他人和百姓,本王无意为难任何人,但为难本王的人,本王从不手软,今日本王当街砍了你,有什么不甘心,与你的主子去说!”萧沐庭一甩衣袖,伸手将车下的苏寒一把拎上了去,转身进了马车。 祁伟下令直接出城,当他们的马车行远后,这边才传来了惨叫之声,桐昌城太守黄广齐人头落地。 第414章 送死的任务 出了桐昌城,苏寒看着还一脸阴沉的萧沐庭,紧握着他的手,脑中极速的转动着,想着安慰的话语。 就在这时,萧沐庭掀开车帘询问:“后面的人还在吗?” 祁伟马上回答:“回殿下,咱们出了城后,他们就没有再跟着了,估计也不敢跟着了。” 萧沐庭这才松了口气,全身一软的靠在了苏寒的身上:“真是烦人透了。” 祁伟抿嘴一笑:“殿下放心,这次的举动,也让他们知道了,想要对咱们下手,得有实力才行。” “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接下来不会消停的,这种不间断的袭扰对于咱们来说是不利的,他们可以换人上阵,可咱们算是疲劳应战,这样下去,不可能不会出现纰漏,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苏寒手搂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萧沐庭,对祁伟道。 “王妃所言甚是,可咱们要是再改道的话,就会再晚一些地到达苍阙郡,岂不是更危险?”祁伟说出自己的想法。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想想。” 放下车帘后,萧沐庭直起身来反搂着她:“不用多想,再有几日就到了,本王还真没怕过。” “咱们是不怕,可这种袭扰确实是让人烦,总不能过一个城砍一个太守吧,这可真是帮了他的忙了。”苏寒轻嘟了下嘴。 萧沐庭不在乎地轻挑了下眉:“他自己都不想要的官员,本王不介意帮帮他。” “凭啥,给你钱呀,过后还不是得让你背这个黑锅,而且一定不会说是因为他们失职而受到惩罚,一定会说成你蛮横不讲理,杀人不眨眼。”苏寒气愤地哼着。 萧沐庭抬起她的下巴笑问道:“那爱妃的意思呢?” 苏寒机灵的大眼睛转了转后,就对着他眯笑成了月牙样,一看就是有主意了。 萧沐庭轻啄了下她那诱人的红唇道:“给相公指条明路。” “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咱们有车有马的,一行人目标这么大,不如就化整为零,全都弃车骑马,十人一组,分别入城,急速而过,让他们想下手都找不到目标,等过了城后,再齐聚,然后再约定过下一城的方案,嘿嘿让他们摸不透咱们的路子。”苏寒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感慨不已,真是被她暖到了。 苏寒在他怀里轻拱了下:“我的方法行是不行呀,你到是给个回话呀,不行再改方案。” “行,怎么会不行,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辛苦你了,急驰奔行可是很辛苦的。”萧沐庭柔声道。 苏寒摇头:“我不怕,再说了,骑马你也是教过我的,一直都没实践过,我想我应该可以跟上队伍,不会掉队的。” “你自然是不会的。”萧沐庭点头道。 就在又行了一段路程后,他们全都换骑马,就在城门要关闭之前,他们快速地奔进了城里,再直接穿城而出,将看城门的官兵都看愣了。 一个小兵问着伙伴:“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人?你看清了吗?” 伙伴对他摇头:“没有,太快了。” 直到有人反应过来时,奔到城门口,看到已经关闭的城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奔出城门的一队人,回头看向已经关闭的城门,都笑了起来。 他们没停留,继续连夜向前奔去,在寻了一处小村落后,方才在那里借了一宿。 天一亮,他们再次上路。 这次分为三组,由童江带着一队人马,中间夹着韵诗和韵荷一起先入了城,再是萧沐庭带着苏寒、祁伟、江滨、杨帆等人一组,第二批次的入了城,第三组是杨春带着韵兰和韵竹等一组进了城。 他们全都没在城中停留,南城门进,北城门出,在行过城外拐弯的山道后,与大家会合了。 这回他们没有急于继续前行,而是拐下官道,来到了一处河滩。 大家在那里洗漱了一下后,又弄了些吃食。 就在他们吃到一半时,在外围巡视的人回报,有一队三十人的骑队已经向下一城奔去。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再看向河面的挑了下头。 “殿下,我们要是再入城的话,应该会与这些人相遇。”祁伟过来提醒着他。 萧沐庭摇头:“不会相遇的,本王可不想与他们交手,他们没那个资格。” 苏寒将烤好的鱼拿过来,递到他的面前,再对祁伟一笑:“别担心,殿下有打算,你也去吃上一口,接下来,咱们会跑更长一段路。” 祁伟点头,大步地向河滩走去。 萧沐庭将烤鱼再递回给她,她伸头咬了一口后,又推到他的面前,这才道:“接下来,咱们该下水了吧。” “对,走水路,明天晚上就到了。”萧沐庭对她笑道。 “我家殿下英明神武,那些小鬼自然是无法算计到你的,让他们追去吧,接下来,他们会遇到什么,可真不归咱们管喽。”苏寒得意的梗着脖子,一副骄傲的模样。 萧沐庭摸着她的头,宠溺地笑道:“还不是爱妃的计策精妙,让他们防不胜防。” “嘿嘿,我这脑子是不是挺好使的?”苏寒得意地对他晃着头。 “是,你这精明的小脑袋瓜,无人能及!”萧沐庭笑着夸赞着她。 苏寒高兴的笑出声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将嘴捂上后,眼睛成月牙样的看着萧沐庭,那高兴的样子,一览无余。 他们再次上马,顺着河道向回走去,在进了岩良镇后,那里已经准备了两艘大船,在他们上了船,直驶向磐江,在到了那里后,又换乘了一艘更大的船,直向百凤城渡口而去。 而追击他们的那一队人马,在过了川辽城后,完全失去了这些人的方向,正在他们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队二百余人的官兵,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对方的一个将官模样的人,询问了他们的身份,带队的人明显是不敢透露,只说是寻人的。 那将官却下令,要把他们押走,他们也只是想抗争一下,就被围上来的官兵暴打了一顿,被全都打趴下后,就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一个腰牌,上面赫然写着“暗雀司”。 “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对宸王殿下使坏,你们主子是想灭了你们这个组织吗?那又何必如此麻烦,直接砍了不就完事了,又何必让你们来此送死呢,不会抠得连副棺材都不想出吧,也真枉费你们如此为他卖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将官举着手中的腰牌,嘲讽地冷笑道。 而趴在地上的人,却真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本就是个来送死的任务,他们又何曾不知道呢。 第415章 回家真好 早就得到消息的宝庆郡王带着一家人在百凤城渡口迎接着萧沐庭的到来。 他们一下船宝庆郡王带头先下了跪,高呼着:“恭迎宸王殿下回城!” 其他人也都齐声高呼:“恭迎宸王殿下回城!” 这时渡口的众人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谁,也都纷纷跪下。 萧沐庭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立即上前将宝庆郡王扶起:“皇叔您这是要折煞侄儿吗,干什么呀。” 宝庆郡王起身时,小声地道:“下马威,让他们也知道一下,这百凤城的主人回来了。” “不用如此,他们也会知道。”萧沐庭笑道。 “不一样,这气势多足。”宝庆郡王还对他挑了下眉。 萧沐庭无奈地只能威严地挥了下手:“各位都平身吧。” “谢!宸王殿下!”众人再齐声高呼后,都站了起来。 更有很多人,都争着伸头看向他,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他们也想一睹真容。 宝庆郡王妃还没过来,兰阳郡主先行冲了过来,对着一身男装的苏寒就施了一礼:“徒儿见过师父!” “好久不见了!兰阳郡主可还好?”苏寒伸手扶起,笑问道。 兰阳双眼泪影婆娑地点头:“兰阳很好,就是想师父了。” “你乖!”苏寒笑着点头。 宝庆郡王妃这才上前,握着她的手:“这一路,辛苦了吧,真是难为你了。” “多谢皇婶惦记,还好,还挺好玩儿的。”苏寒笑着回答。 “那是很惊险吧,怎么还挺好玩儿呢?”宝庆郡王妃心疼地看着她。 “行了,咱们回府里说话吧,他们这一路也辛苦,先让他们都休息一下。”宝庆郡王说道。 招呼着大家一起走出渡口,上了马车后,直接向城内而去。 宸王府是在百凤城的正东城,那里原本是一所皇家别苑,先皇在位时,就赐给了萧沐庭,可因他一直在边关驻守,很少回来,这里也就一直空着,是一年前,他才命人开始重新修缮的。 下了马车,苏寒就被这气派又壮观的建筑给震惊了,这可比原本在京城时的宸王府更大了数倍。 她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的抬头看着,完全没在乎这形象有什么不雅的。 萧沐庭却一直带着宠溺的笑意看着她,府门外,萧航带着杨嬷嬷和沈嬷嬷已经列队站好,齐齐的对他们施礼。 “恭迎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回府!” 萧沐庭笑着牵起苏寒的手,大步地进了府门,并带着她再参观了这新府邸。 宝庆郡王也知道他们一路辛劳,就让他们先行休息,待明日再行汇报郡中的情况。 杨嬷嬷和沈嬷嬷带着他们来到了寝殿,这里依旧叫海澜阁,可院内的布局却大不一样,一进阁院,就是一个湖池,连接的是一座“十”字栈桥,桥中间建有一个很大的亭子,而院子两侧,还有走廊,此桥可直通对面的卧寝院子。 这可让苏寒惊喜不已,抬头笑看着萧沐庭:“原来你真的建了。” “知道你喜欢,所以就命人在这里建了一座,别说,这样一来,还真是不同了,更加的别致。”萧沐庭温柔地笑看着她。 “那院子里是什么?秋千吗?”苏寒指着对面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萧沐庭握紧她的手,向栈桥走去。 苏寒走了栈桥,向桥下看去,湖池之中还有锦鲤游动着,个头还不小呢。 “那老龟和大头呢,它们是不能放在这池子里的,不然会把这些鱼都吃光的。”苏寒抬头问他。 “自然是不能,给它们建了单独的池子,听闻已经适应了,吃的可是不少。”萧沐庭笑道。 “那就好,这么贵的鱼,不能都喂了这两个吃货,太可惜了。”苏寒满意的笑着点头。 来到院中,看到架要院内的秋千,她笑着跑了过去,直接坐上去,轻悠了起来。 萧沐庭就站在她身后,轻推着她,看她高兴的笑出声来,他也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这个秋千,所以就让他们建了一个,不光这院中有,还在府里的后院和花园里,都建了,以后你想在哪里打秋千,都可以。”萧沐庭笑道。 苏寒从秋千上跳下来,蹦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胸口。 “相公,谢谢你!”她闷声道。 萧沐庭先前还挺高兴的,一听这声音,又马上把她推开,抬起她的下巴,就看到她那湿润的双眼。 马上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高兴嘛……” “就是高兴呀……从来没被人如此心疼过,人家感慨一下,还不行呀……”苏寒轻抽了下鼻子的道。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将她重新的拥在怀里:“当然行,不过不准哭鼻子,你一流泪,相公就心疼,心慌,以后咱们要天天都笑着过日子。” “那必须的!这么好的日子,还不笑着过呀!”苏寒用力地搂紧他的腰。 萧沐庭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再抬头看着她:“是先洗漱后,再用膳,还是先用膳后再洗漱。” “还是先洗漱吧,我感觉身上都臭了。”苏寒揪了下鼻子道。 萧沐庭挑眉笑道:“那相公闻闻,哪里臭了……” “哎呀……你干嘛呀……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被她们笑话你。”苏寒不好意思的叫起来。 萧沐庭爽朗地大声笑了起来:“她们可不会笑话,高兴还来不及呢,是不是?” 杨嬷嬷和沈嬷嬷带着下人,个个笑的都很别有深意,齐齐的点头。 萧沐庭抱起苏寒就往院外走,苏寒立即叫了起来:“你上哪里去呀,不是要先洗漱吗?” “自然是要洗漱的,不过是去院后的温泉室。”他说明着。 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这里也有温泉室?” “有,而且比原本府内的要大不少,你看到就知道了,如果不满意,再重新修改也是可以的。”萧沐庭笑道。 当拐到院后,苏寒这才发现,这温泉室是直对着他们寝室的,而且在这寝室还有一扇门户,是可以直通到这里,不用绕行。 拉开温泉室的门,一股热气涌出,雾蒙蒙的犹如仙境般。 萧沐庭直接抱她走了进去,身后的门也被关上了,等她回过神来时,身上的外衣都已经被他解了下来。 她抬起头时,萧沐庭直接覆上她的唇,她也明白地搂上他的脖子,与之迎合着。 轻声嘟囔了一句:“回家真好!” 第416章 王妃威武 第二天一早,宝庆郡王与郡王妃和兰阳郡主就来拜访了。 兰阳郡主一直挽着苏寒的手臂不放,笑嘻嘻地看着她。 苏寒摸着她的小脸道:“放心吧,小林子这次去剿匪,想必不会太危险,每隔三日就会传来平安消息和捷报,那边的战况也快结束了。” 兰阳郡主点头:“我知道,我也收到了。” “原来他还给你报平安信呢,那我可真多虑了,想着过不多久,他就会来了。”苏寒笑看着她。 兰阳也大方地点头:“我知道。” 宝庆郡王妃看着她,再与苏寒对视了一眼后,都笑出声来:“这孩子真不知羞,还没过门呢。” “早晚的事呗,对了,鄑阳侯夫妇什么时候到城中?”苏寒问道。 “也快了,再有小半个月吧。”宝庆郡王妃回答。 “皇婶,这里的住处,可还满意,如有什么需求,可要提出来,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自然是要住得舒服才好。”苏寒握住她的手道。 宝庆郡王妃点头:“都好,比原本在京城中的府邸都豪华,也大了很多,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对了,我家的那个小粉团子怎么样了?”苏寒问道。 兰阳马上接话:“小皇婶,小承儿现在可好了,能吃能睡也能调皮的,身子骨也结实着呢。” “那就好,对了,宁氏的月份也大了吧,快生了吧。”苏寒带着她们向后院行去,几人来到院中的凉亭处,那里已经摆放好了茶点。 宝庆郡王妃点头:“是的,再有二十几天,就要生产了,她本是也想来府上的,可现在身子笨了,又怕给你添麻烦,所以就没来。”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看向兰阳:“你没找找你古师伯,让他给宁氏保胎吗?” 兰阳笑道:“找过了,自古师伯到了百凤城后,就找过了,古师伯也没推托,一直都是师伯在给表嫂保胎。” “有师兄在,就放心了,对了,他的那个回春堂可开业了?”苏寒看着她问。 兰阳点头:“早在半个月前就营业了,所选的地段还是城中最繁荣的地界,要比在京城的那家更大一些,设施也更加的齐全了些,而且那堂中,还多了两个年轻的师伯呢。” “师伯?还两个?”苏寒惊讶了。 兰阳再点头:“是呀,听古师伯说,是三师叔公和五师叔公的徒弟,派到这里来试练的,可他们真的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 苏寒的目光沉了沉,眉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 宝庆郡王看着她:“王妃是在担心什么?” “原本只有师兄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多出来师门中的人,我要是再现身的话,可能就不太方便了。”苏寒轻声道。 兰阳马上道:“不会吧,师父,你就算去回春堂看诊,也是换成男装的,让古师伯别透漏你的身份,想来那些人也看不出来吧。” 宝庆郡王妃却道:“就算漏了身份又怎么样,这里可是苍阙郡的百凤城,是宸王的藩地,你是这藩地的女主人,还有什么顾虑,王妃能亲自为城中百姓诊病,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还有什么可置疑的,又怕谁知道呢。” “对呀!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一样了,那我还怕啥呀!”苏寒立即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 兰阳这时伸头过来,笑嘻嘻的道:“小皇婶,奕王哥哥已经在城中的府邸安顿好了,莫颜姑娘一直陪在他左右,看着两人的样子,好事将近哟。” 苏寒轻点头,再看向宝庆郡王妃:“皇婶,在这边,您与皇叔的辈分最大,想奕王的婚事你们也能给做个主,如果这二人真有意,就撮合一下吧,莫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奕王没那个意思,最好就与莫颜姑娘说明白的好,也免得耽误了人家终身。” 宝庆郡王妃笑着点头,轻拍着她的手道:“这件事,我还真问询过奕王,他的想法还是很坚定的,说定会给莫姑娘一个名分的,他是在等殿下与你们入城后,方再提出来。” 苏寒笑了笑:“那样最好了,莫颜姑娘身份并不差,最重要的是,她是奕王的知心人,两人相处定会琴瑟和鸣。” “说的是呢,我看着这两人也是一对,往往会聊到忘我的境界,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题,就好像永远都聊不完一样。”宝庆郡王妃笑了起来。 这时有婢女正带着莫颜向这边走来,兰阳立即笑道:“真是说谁谁到呀,看看,这不就来了。” “还真是,不如就再当面的问问莫姑娘,也好帮奕王定下此事。”宝庆郡王妃笑道。 “可是对于这方面,我也不太会呀,不如皇婶出面问吧,我在一边溜缝,如何?”苏寒笑道。 宝庆郡王妃笑出声来,还指着她:“你这孩子,也太鬼精明了吧。” 莫颜走到亭子前,先规矩地施了一礼:“莫颜见过宸王妃娘娘、宝庆郡王妃娘娘,兰阳郡主,各位安好。” “你快起身吧,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繁礼,你这是与谁学的。”苏寒马上伸手让她起身。 莫颜上到亭上笑道:“规矩还是要有的,以免外人看了笑话。” “这里哪来的外人,都是内人。”苏寒对她挑眉道。 “哈哈……还真是。”宝庆郡王妃爽声地笑道。 莫颜嫣然的笑了,再看着苏寒问道:“小女听说了,殿下与王妃这一路上也是很精彩的,王妃感觉如何?” “挺好玩的。”苏寒对她笑了笑。 莫颜再是一笑:“还真如奕王殿下所言,王妃定当会觉得新奇的,估计可能还未尽兴呢。” “这回他真说对了,确是不怎么尽兴,主要是对手太弱了,还没怎么样呢,就片甲不留了,几个回合下来,就被甩没影了。”苏寒嫌弃的撇了下嘴。 莫颜笑容也更加灿烂了起来:“可是,王妃在离京的前一天,在京城内的举动,可是风光得很呀。” “这可真不能怪我哟,是曹婉清下的战书,咱好歹也是圣秦九珠亲王的王妃,不应战怎么都损了自家殿下的面子,而且此战不但要应,还要打赢方才能给殿下长脸,所以……嘿嘿就没手软,但她也不亏吧,让我这个王妃亲手送她上路,这可是极高的待遇,不是吗?”苏寒得意的笑道。 “确是如此!”宝庆郡王妃赞赏地点头。 兰阳也跟着在点头,大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莫颜对她竖起大拇指:“王妃威武!” “嘿嘿!还行吧!到是你呀,何时与奕王办婚事呀,我可是将贺礼都准备好了,可别让我送不出去哟,那样我可是很没面子的哟。”苏寒笑看着她的问。 莫颜微愣后,白嫩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娇羞的模样格外的好看。 第417章 她要当女将军 萧沐庭在前厅与奕王也聊起了此事,奕王的态度就明确多了。 “侄儿也是想等着小皇叔入城后,帮侄儿提这个亲呢,虽然莫家已经败落,可她原本也是个朝官子女,侄儿生怕哪里不周到,再怠慢了她,她不还有个姐姐嘛,侄儿与她也不熟悉,所以,还得劳烦小皇叔了。”奕王坦然地笑看着他。 萧沐庭挑眉看了他一眼后,再看向抿嘴笑着的宝庆郡王:“皇叔,这孩子是不是在给本王下套呢?” “呵呵……想来不是,他就是太谨慎和紧张了,生怕怠慢了莫颜姑娘。”宝庆郡王帮着奕王说话。 萧沐庭却撇了下嘴角:“对,他怕怠慢了自家夫人,就把自家小皇叔推了出去,他又不是不知道莫嫣在何处,为何非让本王去提这个亲,看着好像是以权势压人一样。” “哈哈……自然是不会的……哈哈……”宝庆郡王大笑了起来。 奕王也笑了:“小皇叔多虑了,侄儿可没这样想过,对了,小皇叔,这府中的建筑可还满意,侄儿还特意命人在后院的荷塘之处,又建了一个如京城府中的那种暖阁的水榭,想着当时小皇婶特别喜欢在那里待着,想来这里的,也应该能喜欢。” “还真没看过呢,不如现在去瞧瞧。”萧沐庭点了下头。 三人一起向后院行去,萧沐庭看着奕王此时可以自由行走,而且步伐稳健的样子,再是一笑。 “还是能自主行动的好吧。”他笑道。 奕王点头:“还真是,前几日,侄儿可是在北郊的庄子上,跑了一回马呢,感觉也特别的好。” “庄子?还跑马?”萧沐庭惊讶过后,再看向宝庆郡王。 他也不相瞒地笑道:“还不是你先前给本王的那个庄子,地方大,山上可以种果树,后方还有一片大林子,就圈了一块庄子里的地界,改成了马场,也是想让你们有个玩耍的地方吧。” “谁的主意?不会是沐宴澜吧。”萧沐庭看向宝庆郡王。 他笑着点了下头:“还真是他想到的。” “就没断了那个念头,看来,再把他留在这里,还真是不行了,不如就把他派出去吧。”萧沐庭轻摇了下头。 宝庆郡王也是无奈:“这个念头他什么时候断过,一直就想回军营,现在你也到了蕃地了,想来他是更坐不住了。” 萧沐庭点头:“也是,当初要不是因为这边的事,也不会把他从军中拉回来,这些年也是辛苦他了,行,回头我问问他,想去哪里,但总不能太远了。” “那感情好,别看比你年岁大,可他就听你的。”宝庆郡王再苦笑道。 “对了,还想与皇叔商量一下,让沐平去月镜城当太守一事,不知可行吗?”萧沐庭问道。 宝庆郡王轻点了下头:“也无不可,他先到这苍阙郡有三年了,对于整个郡都有所了解,当时他也说过,月镜城的关键所在,应该可以。” “明日让他来一趟吧,我也问问他的意见。”萧沐庭点头道。 拐过后院的角门,正看到一个偌大的荷花塘,此时满塘荷花叶,虽然没有荷花,可却依旧壮观,一座拱桥,直连塘中央的水榭,水榭呈六角形,是二层的,很是气派。 萧沐庭看到这水榭的模样不由一愣,再看向正得意对他笑着的奕王。 奕王马上道:“是否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他意外地问道。 “当时小皇婶画出来时,我就觉得挺好,虽然小皇婶那时的画工还不好,但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来的,侄儿不过就是依照她原图中的想法,再精修了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想到小皇婶说过,听风时,檐角铃声脆响,定会特别悦耳,于是就在檐角处挂上了铜铃,侄儿可是亲自来听过,风中的铃声,确实很悦耳的。”奕王笑道。 “你有心了,寒儿定会喜欢。”萧沐庭满意的点头道。 “殿下,王妃已经在那边了。”祁伟这时指着对面的水榭道。 几人看过去,正看到那水榭中的人影,他们都是一笑。 “真比咱们快呢!”宝庆郡王笑道。 “这院子比原本在京城中的地方大出不少,也够她熟悉一段时间的,这样也好,省得她惦记别的事了。”萧沐庭轻笑地点头。 “惦记别的事?王妃不会还要去医馆吧,不过古神医可是早就来到了城中,开设了医馆,已经都营业了。”宝庆郡王问道。 萧沐庭无奈地轻摇了下头:“如果只是医馆的事,我还真不担心,这丫头想的可比这个还严重呢。” “对了,小皇叔,你们在离京前的事,我们可是都听说了,小皇婶她真的手刃了曹婉清?”奕王认真的问道。 萧沐庭沉下表情的轻点了下头:“是!” 奕王轻皱眉地道:“曹婉清不过一官眷女子,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挑衅小皇婶的呢,而且听闻,当时在这星月楼里围攻小皇婶的人,可是不少呢。” 萧沐庭的表情再冷了些:“是她在找死,寒儿原本是真没想与她计较,可她非要来送死,不但拉出了曹府中的府兵,还雇了一大批的亡命徒,只此这一项,她已经罪无可恕了,更何况还约战于亲王的王妃,不可原谅。” “确实是太过分了,她是真不想自家父兄有生还的机会了,如此一闹,哼!”宝庆郡王冷哼一声。 奕王又问道:“小皇叔,小皇婶当时真的只带了六个人进的星月楼吗?” 萧沐庭此时得意地挑了下眉:“确实是只有六个,韵诗和韵兰都在,还有江滨和杨帆,童江和杨春,就这七人,却真是大杀四方。” “小皇婶何时有如此高的身手了,先前在京时,她不还得要您跟着,方能顺利出入于各府宅院吗?”奕王惊讶地问道,宝庆郡王也惊恐地瞪着眼的看着萧沐庭。 只见萧沐庭一脸心疼的摇头:“这丫头私下里可没少苦练,而且还自创了一种叫窄巷攻击战的打法,很是管用,这丫头真的很有军事头脑,也有统帅之才,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担心什么?”奕王不解的问道。 宝庆郡王却明白地指着他:“她不会是想从军吧。” “就是如此,她要当女将军!”萧沐庭无奈地闭了下眼。 第418章 真会气人 苏寒一身男装,手持着折扇,一副帅气的贵公子样的,晃进了百凤城的回春堂。 这里的伙计自然是不认识她的,在看到这位贵公子进来,自然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好,不知是要看诊还是来抓药的?”小伙计很礼貌地问道。 苏寒面带浅笑的对他点了下头:“在下是来鉴定药物的,不知贵堂可有人能鉴定?” “啊?”小伙计一愣,眼睛转了转后,认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就轻咧了下嘴。 韵诗和韵兰垂头抿着嘴地笑着,估计这个小伙计已经懵了。 苏寒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扔向小伙计:“这里有两颗药,在下只想知道这药的成份,如果你们这里鉴定不出来的话,想来这家医馆也是个浪得虚名的地方,也就没有在百凤城存在的必要了。” “这位公子,你这就是在为难人呀,再说了,我们回春堂在何处建医馆,也不是为了给人鉴定药中成份的,凭什么你说不让开,就不能开办。”小伙计很是不服气的道。 “因为,本公子的能耐比你们大,这一城不容两家医馆,清除你们,我才能一家独大,有何不对吗?”苏寒小得意地对着他晃着头。 小伙计气得小脸都青了,运了半天气的一甩手:“你给我等着,我家主子强着呢,还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给挤出去吗?那我们古家可白枉称医学世家了,哼!” 看他气呼呼的转身就冲进了后堂,苏寒将手中折扇打开,挡在脸上,扭头与韵诗和韵兰三人笑了起来。 转身坐在堂中的椅子里,就看到后堂的门帘揭开,齐掌柜从里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当看清苏寒时,立即笑着冲了过来,在离三步远时,站定地深鞠一礼:“老奴见过小公子!” “齐掌柜,好些日子没见了,您老可还好?”苏寒对他伸了下手,笑问道。 齐掌柜直起身来,再上前一步,激动地点头:“老奴好着呢,多谢小公子记挂,听闻小公子前日方才进城,想着怎么也休息几日,方能来堂里,却没想到……来人呀,快给小公子看茶。” “您老真是客气,看着这堂上,气派非凡,比在京城时的铺子大出一倍不止,可真是辛苦您了。”苏寒对他满意的笑着。 “哪有,不辛苦,主子一直等着小公子来呢……不如小公子去后堂用茶。”齐掌柜笑道。 苏寒向后堂的门口看了一眼后,轻摇了下头:“应该不用了。” 齐掌柜也马上回身,就看到古暮云已经走了出来。 那个小伙计指着苏寒道:“主子,就是这个人,非让咱们给鉴药,说是鉴定不出来,就让咱们离开百凤城!” 苏寒站起身来,抱拳对古暮云一笑:“不知古神医可能鉴定?” “本神医能,沐公子是否想要一份药方子?”古暮云嘴角抿着笑意的问道。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里带着宠溺地看着她。 “想来,仙瑶宫的弟子,这么大牌的神医,要是如此简单的药都鉴定不出来的话,那可真不用出来混了,再回宫里重新修行,也不为过吧。”苏寒对着他晃头一笑。 “你呀,来了就给我出难题,也不分个场合,看看,把人都吓到了,要是看拿起扫把将你赶出门去,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古暮云笑出声来。 “有师兄在此,谁敢呀!”苏寒再是一笑。 她又后退了一步,对着他深鞠一礼:“见过师兄,师兄辛苦了。” 古暮云扭头再笑出声来,才伸手虚扶了她一下:“又逗师兄,不是刚入城吗,怎么不好好的休息几日。” “一直惦记着呢,再说了,这路上也不累,游山玩水的就到了。”苏寒笑看着他。 那个小伙计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小公子就是齐掌柜常说的那位“沐小公子”。 苏寒指了下门口的方向:“师兄,为何这次的铺面上的装饰没有原本的标志了。” “不需要了,你都让我找到了,还用那个做什么。”古暮云对着后堂伸了下手,请她进去。 “我还想再参观一下呢,这医馆比原本在京中的大出好多,看着就好,以后我在哪里看诊呀,不如先带我看看,也好认个路。”苏寒笑道。 “急什么,反正有你的位置就是了,不如先见见新来的两位师弟,也是你的师兄,以后大家要一起在这堂中看诊,还是先熟悉一下的好。”古暮云对她挑了下眉。 “这不会是师门给你定额的人员吧,不接不行?”苏寒小声的问道。 古暮云轻抿了下嘴角:“也算是吧,不过也是来帮忙的,你也看到了,这里有多大,真要是只师兄我一人的话,你是想累死我嘛。” “怎么可能就你一人呢,你古家没人了吗?就你老哥儿一个,从家里招人呗,不是医学世家嘛,想必这会医术的也不会少吧。”苏寒瞪了他一眼。 古暮云苦扬了下嘴角:“说得容易,世家有世家的规矩和烦恼,你还真当我在家里说得算呢,能出来,谁还会愿意回去?” “啥意思?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呀?”苏寒惊讶地看着他。 古暮云猛然举起手来,作要打她的动作,她马上一缩脖,见他再放下手故作生气样地道:“莫要乱讲,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寒再撇了下嘴:“不说拉倒,听说,这两位师兄是三师叔和五师叔的徒弟?” 古暮云点头:“嗯,姜饶是我师弟,亲师弟,孟冬才是五师叔的徒弟。” “我还听说,这二位师兄可都长得如花似玉的,是不是?”苏寒再问他,而且目光闪动着兴奋的光。 古暮云刚要点头,又皱眉地看向她:“如花似玉?!” “对啊,长得好看,不就用这个成语吗?那还有啥,美若天仙?”苏寒对他咧着嘴。 “你快闭嘴吧,也不知你家相……殿下是怎么教你的,这是能用在男子身上的词语吗?也不怕他们对你下毒手!”古暮云嫌弃地对她挥着手。 “咋了,不好听呀,那我再换一个,我会的还不少呢。”苏寒得意地晃着头,一副气人样。 “你是故意的吧。”古暮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目的。 “不行呀!这叫下马威,你说过的,咱们师门里的各位师叔就没一个讲理的,我要不示个威,万一他们欺负我,怎么办?你定不会帮着我的。”苏寒虽然被人拆穿了目的,却还是梗着脖的强调着。 “谁敢欺负你呀,再说了,为何我不会帮你呢?”古暮云真是被她气笑了。 “你刚刚自己说的,‘亲师弟’!哼!”苏寒撇着嘴的翻着眼皮。 古暮云再笑出声来,还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你这孩子,真会气人呀。” 第419章 太嫩了 两人走进后堂,就看到了一副井然有序的景象,大堂之中摆放了足有三十把座椅,已经坐满了人,每人手中拿着个号牌,听着叫号入诊室,出来后有专职的伙计带着抓药,一点都不乱。 诊室分为四间,门上还有姓氏标志,只有挂着“沐”姓的那一间诊室的门是关着的,其他三间,都只用布帘挡着,有患者出入。 苏寒的目光顿时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不由的握住了古暮云的手腕。 “虽然从外面看,也知道是扩展了规模,可却没想到,这里面的样子是如此的气派,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她惊讶地道。 “还不是你的要求高,临行前你给的那五张图纸,我在来的路上可是天天的在看,到了这里马上选址动工,完全就是照你的图纸来修建的,看看吧,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古暮云说得谦虚,可对于她的赞扬还是很受用的。 苏寒对他再是一笑:“我看着很好了,根本无需再改动。” “王妃满意就好。”古暮云突然伸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苏寒微愣后,再瞪了他一眼:“这两位师兄来此,有没有带来我那不靠谱的师父的消息,他不会是真不回来了吧。” 古暮云看了她一眼,轻摇头:“师门的事多吧,应该还没处理完。” “拉倒吧,想必是他脱不开身了,不然,他老早就得跑回来,这两人估计也是他派来的吧。”苏寒轻撇了下小嘴。 古暮云淡然一笑:“姜饶是师父让来这里历练的,要满一年后,方能外出行走,孟冬嘛,说是刚满师,与姜饶一起下山历练的,五师叔说他年少,不谙世事,怕被欺负,就随同一起来此地了。” “咱这里成了实习生基地了?还真会找地方。”苏寒挺不满意的嘲讽着。 古暮云也有些无奈地耸了下肩:“都是同门,也不好多说什么。” “同门怎么了,这回春堂可是你古家的产业,想收谁,不想收留谁也是你这个当主子的说得算的,谁也别想仗势欺人,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这百凤城中,可不好使。”苏寒霸气的道。 “那是自然,这回春堂可是有藩王妃罩着的,我们可都是跟着藩王妃混的,有人敢吗?”古暮云抿嘴笑着。 苏寒伸手就轻捶了他一下,再瞪了他一眼:“师兄你也学坏了,说话都痞里痞气的。” “你的光荣事迹,师兄可是有所耳闻的,出京城的头一天都能大闹星月楼,还把原丞相之女给斩杀于刀下,你可威风喽。”古暮云目光里全是宠溺地看着她。 苏寒轻呶了下嘴,再轻摇了下头:“人怕出名呀,这些不实的传闻不听也罢,如果你要是在当场的话,也就明白我为何会下狠手了,七对二百,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那殿下没帮你?”古暮云惊讶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当然帮了,如果没有殿下,我哪来的胆子敢就带六个人进楼呀,我也只斩杀了曹婉清,那些参与的人,可都是殿下下令处决的,他们可是明目张胆袭击宸王妃的,没诛九族就不错了。”苏寒马上为自家相公辩护着。 古暮云还是不满意:“他就不应该让你进去。” “这可真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求,再说了人家可是向我下的战书,我要是不露面,那不显得我太怂了,也太丢人了吧。”苏寒再道。 “你呀……逞强第一名,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吗?万一她准备充分的话,你要怎么全身而退。”古暮云伸手在她的头上轻点了下。 “自然是不会的,一旦我要是不敌了,殿下自然会冲进来的,哪能会让我真的有危险呢,放心吧,我过后还要去军营里历练呢。”苏寒得意地对他一笑。 “军营,你去那里干嘛?”古暮云再皱眉。 “带兵打仗呀,最少我也要有个女子护卫队,来维护咱们这回春堂的治安,万一有女人上门来闹事,就这一大屋子里的男人们,谁敢冲上去,不得被那些不讲理的娘们儿给欺负喽呀,过后再窝囊出病来,那可不好治。”苏寒撇着嘴的摇头。 而站在她身后的韵诗和韵兰却跟着在点头。 “那也用不上你去训练呀,你这有福不会享得,那得多累多苦。”古暮云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这脑子里的想法也太稀奇古怪了。 “这有什么可苦可累的,又不是没练过,安了,把那两个师兄叫出来吧,让我们也见个面,然后请你们去下馆子,也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了,别回头回师门再告状,说我不会待客之道,让我家白老头为难。”苏寒双手叉着腰的微抬头,撇着嘴的翻着白眼。 “噗……你这孩子,明明是好话,却说得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真是得了大师伯的真传了。”古暮云无奈地笑着摇头。 “也别说我,就咱们那师门里,有讲理的师父们吗,估计所教出来的徒弟,能讲理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苏寒嫌弃的摇着头。 让齐掌柜将那两位师兄请出来,古暮云就先给他们介绍了下。 “两位师弟,这位就是大师伯的徒弟,苏寒,她也是回春堂的大夫。” “姜饶,与你师兄我是同一个师父,也是你三师叔的弟子,这位是五师叔的弟子,孟冬,他们年纪比你大,入师门比你早,你要叫师兄。”古暮云再指着那二人道。 苏寒恭敬地对二人抱了下拳:“见过两位师兄。” 那二人也马上回礼:“见过师妹。” “你们知道我是个女的?”苏寒还真意外了。 二人点头,姜饶道:“临下山时,大师伯与我们明示过,要我们来到这里后,请师妹多多关照。” “拉倒吧,定是让你们多多关照我这个师妹吧,这老头惯会偷懒,空有个师父的名头,却什么都不教,全靠我自己悟,这一走还不回来了,只派来几位师兄来,看来,以后就得请师兄们多多教授一下喽。”苏寒诉着苦的同时,也点明了自己的请求。 那二人却没反应过来,还礼貌性地回答着:“师妹过谦了,有什么不懂的,自然可以随时来问师兄,定当知无不言。” “那就多谢两位师兄了。”苏寒再笑得灿烂些地与二人施礼。 这二人还美个滋的回了礼,再互看了一眼的相视一笑,都在想着,这位师妹也没师伯说的那么难相处呀,人长得好看不说,还很有礼貌。 可一边的古暮云却扭头到一边,心里都笑翻了,这两个师弟还是太嫩了,这丫头话里的意思,想来他们是真不知其为何意,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第420章 欺负女人就不行 摇着折扇行走在这百凤城中的街上,苏寒还真是感慨呀。 这江南的风光就是不太一样,处处都是花红柳绿的,暖风习习,空气里都带着些许的香气,一个字:就是舒服! 江滨和杨帆紧跟在她的身边,韵诗和韵兰的眼睛也不太够用的感觉,看什么都新鲜。 这二人还得防止她俩走散,时不时会拉扯一下这两人,跟上前面的苏寒。 江南的小吃与京城之地的也不一样,没一会儿,几人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兴头还挺足地在逛呢。 她们一行人再拐过一条街,就停了下来,只因这条街的布置,与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看着街口的牌坊上挂着“红绡坊”的字样时,苏寒了然地挑了下眉。 向后微倾了下身,歪头之际时,江滨已经伸头过来了:“公子!” “这就是昨天在老大书房里看到的百凤城地形图上的红灯街?”她小声地问道。 江滨点头:“属下认为是。” “这名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条花街一样,听说这一条街都是,共有八家红楼,热闹得很呢。”苏寒冷扬了下嘴角。 江滨小声地道:“公子,咱们不必进去吧,这要是让殿……那个老大知道了,腿就保不住了。” “是呀,公子,要不咱去别地儿瞧瞧?”杨帆也皱着脸地看着她。 苏寒挑了下眉的点头:“是,腿还是重要的,绕路!” 一行人向下一条街逛去,不过苏寒走了几步后,还是回头的再看了一眼街口矗立的那个牌坊。 他们拐到下一条街,就来到街中段位置的一家门面不太大的饭馆,就在大厅内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点完菜刚喝了一口茶,就被窗外街上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几人全都伸头从窗子处探了出去,看向吵闹的位置。 那是斜对面的一家成衣铺子,有布料和几件成衣从铺门里被扔了出来,吵叫声很大,哭喊声也有,然后就是一个年轻的少妇被人从屋内推了出来,跌倒在地上,随后就从屋内冲出来一个男人,手里还拎着一根木棍子,举起就向那少妇的身上挥去。 突然他痛呼一声,手中的棍子脱了手,掉落在少妇身前的除了那根棍子,还有一根筷子。 那男人手捂着手腕,怒瞪着眼睛地看向街上围观的人,大骂着:“哪个多管闲事的,敢暗算老子,是不想活了!” 可没有人接他的话,更没有人站出来承认,他斜着眼的,一副嚣张又发着狠的模样,又环视了下那些站得很远的围观人,对于他们的指责和议论很不满意,但也不在乎。 他又弯腰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木棍,也同时看到了那根竹筷子,他捡起来后,举到面前看了看,再用力的扔了出去。 还用手中的棍子指着周围的人大声道:“老子打自家的婆娘,与你们无关,就算我打死了她,也不用偿命,这可是老子花了银子娶回来的婆娘,她就是老子的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江滨这时已经招过店中的伙计,询问着这人的情况。 那小伙计无奈地摇着头:“这张虎就是个痞子,这里街坊谁都不敢惹他,不惹他都能无辜地被骂一顿呢,要是惹了他,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说不准都能烧了人家的房子呢,他这婆娘也真是命苦,自嫁与他后,就没一天消停,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回回都是遍体鳞伤,要不是因为家中的孩子小,玉娘估计早就自尽了,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张虎为何如此,看他还有家铺子呢。”江滨问道。 “那是玉娘她爹给她留下的铺子,韩老爹制衣的手艺可是咱这条街上的一绝呢,说是百凤城中的名人也不为过,可谁成想,就落在了张虎的手里,他根本不管铺子里的事,回来就是向玉娘要钱的,不给就打,给少了也打,反正就是打。”小伙计难过地直摇头。 “他要钱干什么?”苏寒问道。 “还能干什么,赌呀,他爹娘留给他的家底全都输光了,又开始惦记着玉娘的这铺子了,这次估计就是因为前一日有人来收铺子,被玉娘给赶走的事吧。”小伙计叹着气地道。 这时,张虎再次举起棍子,指着地上鼻青脸肿的玉娘,狠声道:“说,你把房契藏哪了,拿出来,就留你一命,不然,老子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玉娘倒在地上,满眼绝望的看着他,倔强地摇了下头:“你打死我吧,我是不会将东西给你的,就只剩下这一个铺子了,我要留给孩子。” “孩子?哼,你想得挺好呀,谁不知道,那个野种是你与那个白面书生所出,让我这个冤大头养了这么多年,还想留给他,做梦吧,贱人,今日你不拿出房契,我就送你去见你那个死鬼老爹!”张虎大声地骂道。 “张虎,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你血口喷人,这孩子就是你的种,你鬼迷了心窍……”玉娘哭喊着。 “你个贱人!毒妇,你是想看着我被那些人打死是吧,好,那老子就先成全你!”张虎高举起棍子,再次向她挥去。 玉娘惊呼一起的举起手臂来挡住头,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同时听到了张虎那惨叫声,木棍再次落在了她的身前。 在场的人也都大声抽气,也跟着惊呼了一声。 张虎捂着手腕,有血从他的指缝流下来,他因疼痛和惊恐的慌了神的四下看着。 苏寒一手负后,一手摇着扇子,在江滨和杨帆的开路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这百凤城可是个有王法的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喊打喊杀的,敢问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苏寒声音平静,却又威严的道。 而韵诗和韵兰却快跑过去,将玉娘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将她带到了一边。 张虎也看出了苗头不对,再加上手腕处流血不止,知道是遇到了狠人了,立即就怂了的咧着嘴,假笑着:“好汉,这只是在下的家事,不劳烦你了,是这个婆娘不听话,我们也只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哼,用棍子小打小闹,还真是头一次见,要是大打大闹的话,不得动刀呀,百凤城内的安定可不容你来破坏,而且你一大老爷们欺负女人,就不行!”苏寒目光凌厉,冷声的喝道。 第421章 抢着撑腰 那张虎害怕地咽了下嗓子,小声的嘟囔着:“相公打婆娘,天经地义……” “胡说!”苏寒怒瞪着他的大声喊道:“她是个人,不是谁的附属品,女人也是有独立人权的,就算她们嫁人了,也不是男人的奴隶,不允许任意打骂,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这苍阙郡内,就允许再发生这种家暴的事件,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废物,无一例外!” 在场所有人全都抽了口气,并又议论了起来,这种说法,还是头一次听到,女人们听着是高兴的,可男人们听着就不同了,感觉被剥夺了什么权利一样。 张虎还想再说话,江滨用手中的刀指着他,他立马就怂了,蹲在地上垂着头,捂着手腕哼唧着。 苏寒走到玉娘的身边,用扇柄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子,眼中不由一眯,眉头也轻拧了起来。 “本公子问你,要是没有这个男人,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她直接地问道。 玉娘一愣,没太明白地看着她。 “我家公子是问你,如果以后你自己带着孩子生活,会比现在苦吗?”韵诗轻声地详细解释道。 玉娘转眼看向蹲在那里,正抬眼怒瞪过来的张虎,马上她就害怕地移开眼,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同时也在认真的思考着。 苏寒转过身,看向围观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女人还居多。 扇子轻拍着手掌,她迈着四方步的轻晃着,平静的道: “人生在世,无论男女,都是父母十月怀胎带到这个世上来的,自小也是父母辛劳的将我们抚养长大,说起来,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这世上必不可少的存在,不然,男人要怎么成家立业,完成香火传承,女人又怎么嫁人生子,但要是认真说起来,这女人还是要比男人伟大的,只因这传承香火之事,是要靠女人来完成的,敢问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母亲所生,而母亲又是不是女人呢,我可是从未听说过,谁是男人生出来的。” 现场的议论声更大了些,尤其是女人们,个个都很是得意的。 苏寒再道:“可就是这伟大的女人,地位却是如此之低,成为了一个无本事男人的附属品不说,还要忍受着被打骂的命运,那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不公平!” “对,不公平!”人群中有人举起手来高喝了一声。 立即就引来了共鸣,叫道着“不公平”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再转身走回到了玉娘的面前,指着成衣铺问道:“敢问一下,这家铺子是谁的?是你的还是张虎的?” 玉娘回答:“是我的,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铺子。” “那张虎也在帮忙打理这个铺子吗?他干些什么?”苏寒再问她。 玉娘再看向张虎,目光里满是哀怨地道:“他,他什么也不干,只一心想把我这唯一的生计给卖了还钱,让他拿去赌。” 苏寒轻点了下头,转身打开扇子,在胸口扇着,一副轻蔑的表情瞄着正对着玉娘发着狠样的张虎。 语带嘲讽的道:“也就是说,张虎也是指着你这间铺子的收入养着,不然,他就得饿死,是吧。” “是!”玉娘声音很大的道。 苏寒再冷哼一声:“大家伙看到了吧,就这样一个吃着妻子,喝着妻子、用着妻子的男人,却不知感恩的在吃饱喝好的情况下,拿起棍棒来,要打死供养着他的妻子,此种人为何会这般恶毒,现在这间铺子可是他们一家人唯一的安身之所,他为了自己的嗜好,却连妻儿的死活都不顾,果真畜生不如。” “就是个畜生,要不然,他爹娘又怎么可能被他活活的气死了。”一边的人群里,有一个年岁较大的大娘道。 “玉娘,如果本公子给你撑腰,你敢与张虎和离吗?”苏寒转身看向玉娘。 玉娘再是一愣,这可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事。 苏寒再道:“如果今日你不做决定,想必明日本公子再来这里时,就是送你出殡的时候了,你可要想好了,你还有个孩子呢,你想他一直生活在这种家庭环境里吗?看着自己的母亲每日被赌徒的父亲殴打,看着他将你们安身的铺子当成赌债被卖掉,他再输下去的结果就是卖儿了吧。” 玉娘表情惊恐过后,目光瞬即也坚定了起来,她再看向张虎时,已经没有先前的慌乱和害怕。 张虎却完全没有看出她的变化,还怒喊着:“贱人,如果你敢,老子一定会弄死你,不信你就试试,不让老子好过,你就也别想活了……” “张虎,牛皮可不是如此吹的,今日本公子就把话撂这儿,玉娘母子的命本公子保了,她只要与你和离,一定保证她会活得很好,生活的会很幸福。”苏寒挑衅地看着他。 张虎瞪了过来的叫嚣着:“你是何人,在此多管闲事,还要拆散我们家。” “她就是宸王妃,是这苍阙城的主人!”萧沐庭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同时祁伟大喝一声:“宸王殿下驾到。” 众人让开一条路,萧沐庭双手负后,迈着大步的走了进来,目光在扫向众人时,不怒而威,与之对视的人全都感觉到了身上一震。 当他扫向蹲在那里的张虎时,他腿上一软,也跪在了地上,吓得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萧沐庭来到苏寒身边,握起她的手,再环视着这里,沉声道:“大家都起来吧,本王不过就是来接王妃回府的,却不成想,在这里能遇到这种事,不过本王可以确认,刚刚王妃所言之事,是事实。” “宸王殿下千岁!宸王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马上高呼了起来。 萧沐庭扭头看向正抬头看着他,有些许不太高兴的苏寒一眼,很是无辜地小声道:“本王不是故意的,是怕他们不相信。” “以后我别想再这样出来了,你不出现,他们也会相信的。”苏寒小声的埋怨着他。 “那是本王错了。”萧沐庭马上服软。 他再指了下还傻愣愣地跪在那里的玉娘:“你是否同意和离,如果同意本王可以亲自为你撑腰。” “明明是我来撑腰的,这个你也抢呀。”苏寒用力地扯了下他的衣袖。 “对,是王妃亲自为你撑腰,莫要怕。”萧沐庭马上改口道。 宸王府的随行众人是都快憋出内伤了,可在场的众人却全都看傻了眼,这宸王怎么会如此怕王妃呀。 玉娘这时回过神来,立即对着两人磕头道:“民妇同意和离!” “来人,送这二人去城守衙门,由太守亲自为二人书写和离书,并告知,将此人收押,当街闹事,殴打他人,扰乱城中治安,严肃处罚!”萧沐庭下令道。 “好!”人群立即有人叫了起来,大家都跟着叫“好”后,用力地拍手鼓掌。 第422章 聪明的兰阳 回到府中的苏寒就强拉着萧沐庭去书房。 “你得把这苍阙郡中的律法给我瞧瞧,我想对于这城中的一些律法进行改进一下,就如今日所见到的这种所谓的家庭暴力之事,这可不是什么家庭琐事,不可以再出现什么相公打妻子天经地义的事,这叫家庭暴力,是犯法的。”她一边走一边道。 萧沐庭任由她拉着自己向前走,嘴角扬着笑意,眼中还是宠溺地看着她。 “再有,我想与你聊聊,关于咱们郡内关闭所有赌场的事,还有就是那一条红灯街,谁想出来的,一整条街都是,这就是破坏家庭和睦的一个弊端。”她再气愤地道。 萧沐庭笑道:“寒儿,不如将你所想到的写下来,过后本王会将各城太守全都叫来,到时一起说明这事,要改就全郡一起改。” “这样也行,不过是我说你来写,我写字不好看。”苏寒也不推辞的道。 “哈哈……你写字还不好看啊……”萧沐庭笑出声来。 “反正照你的比,差太远了……”苏寒回头看向他。 就在萧沐庭高兴的当口,苏寒笑了起来:“嘿嘿,这回不用你写了,让皇侄子来写,嘿嘿……” 萧沐庭回头,正看到奕王与莫颜正一起走了过来,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宝庆郡王和郡王妃。 奕王大声笑道:“小皇婶,这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就有这么大的动静呀,现在可是整个百凤城都传遍了,宸王妃亲自撑腰给人和离一事了。” “传遍才好呢,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在这个世上,女人本就生活的不易,再遇到个人渣丈夫,那还不更加煎熬了,凭什么要忍呀,这种人就不能惯着,我可不单单只给那些受苦难的女人们撑腰,对于那些恶毒的女人欺负相公的,我也一样会撑腰,不幸福的婚姻就要及早的止损,免得真闹出什么不幸的事端来,让人悔恨终身,这有什么不对吗?”苏寒理直气壮的道。 奕王摇头:“没什么不对,侄儿坚持!” 萧沐庭只是笑看着此时一副义愤填膺的苏寒,再宠溺地摸了下她的头。 宝庆郡王走过来也道:“王妃说得对,可要是真是如此执行的话,可能会很难,主要是有些人的想法不好扭转,而且就和离一事来说,很难一下能看到效果。” “最少,可以保住善良人和弱者的性命,不会出现因弱的一方受不了被殴打的情况,而在反击时,误致人死亡,而因此承担罪责,再有就是也想提醒一下官衙,对于在判罚这种案件时,是否可以考虑前因后果,莫一味地只按行凶伤人或是杀人之罪来判罚,本就是个苦主,最后依旧无法脱离死亡的命运,不公平。”苏寒对他点头道。 萧沐庭搂着她的肩,笑道:“咱们不如去含珠阁,坐下来好好地聊。” “行,在那里与那个傻男人叫了半天我也渴了。”苏寒马上点头。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一起向含珠阁走去。 虽然对于苏寒所提到的关于这“家暴”的处罚之事,大家都是赞同的,可要真正的实施起来,想必阻力会很大。 奕王提醒道:“只因对于这种专属,都是自古以来传承的,要想一下就清除的话,困难不小。” “自古以来……这个说法我懂,可也要知道,如果咱们现在所继承的全都是自古以来一成不变的,那么也不会有现在咱们眼前的一切了,我可是看过古籍的,那里面所记载的可与咱们现在的大有不同,以前的古人所居之地,最少就不是现在咱们这样的,而是山洞、地窖、土坑、草屋,最好的,就是树上搭建的树屋吧,吃的更不用说了,一定没有现在的美味佳肴,我也试想了下,那我们的后辈呢,想想千年后,他们的居所与我们现在比呢,吃的呢,还会一样吗?”苏寒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大家全都沉默地细思了起来,然后统一的都在摇头。 宝庆郡王道:“定当不同。” “必会不同。”奕王也道。 “定会不同!”苏寒道:“没有进步,就没有发展,所以我不认为自古以来的说法是正确的,有益的可以传承,糟粕的就要摒弃,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加的进步,有更大的发展,就像将女人当成个人附属品这种没有人权的作法,本身就是一种糟粕,女人也是人呀,也是有人权的,而且我不认为女人的作用会比男人差,不是吗?” 她说完还扭头看向身边的萧沐庭,他立即对她点头道:“对,谁说女人比男人差了,说这话的人,就不对。” 苏寒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还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莫颜这时小声地道:“我很同意王妃所提到的关闭所有赌场这个作法,这赌博之事确实是让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再有就是那个花街,不过我有个担心,如果真关了那些花楼,也不一定能断了这门生意,可能还会出现些暗娼馆子,这样不是会更乱,反没有放在明面上好管理,想必要有一个更为妥善的方法才行。” 奕王对她点头:“你说得对。” “其实对于这些失了生计的女人,可以有更多的就业出路,让她们不用卖身也可以活下去的方法,只要我们开设一些这样的场所,让这些女人可以自食其力的赚取生活费,想必谁也不会想着去那种地方吧。”苏寒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地道。 宝庆郡王妃却摇了下头:“但也有弊端,那就是已经从事此行业多年的花娘们,她们真的愿意靠别的生计来赚钱养活自己吗,正如莫姑娘所言,要是这花楼关停了,她们又不愿意去咱们所提供的地方,再重操旧业的话,那可是祸患了,更不好管理。” 萧沐庭点头笑道:“皇婶所言甚是,所以,对于花楼一事,本王的想法是关闭,但不能全都关停,留下一、两间,也只供那些不愿意离开的花娘们,而愿意从良的,自然可以安排她们一个生存的场所。” 一直坐在一边旁听的兰阳,这时开口道:“同是花楼,乌烟瘴气的有之,清新优雅的也有呀,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也不少,两者并存,各自争春,也没什么不好吧。” 大家全都惊讶地看向她,苏寒更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揉着她的小脸:“兰阳呀,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看着被她夹在怀里蹂躏得直叫唤的兰阳,大家又笑了起来。 第423章 首选之地 百凤城中有一大湖,名曰:凤舞湖,此湖所呈一只凤凰状而得名,而在这湖岸中段处,还有一座连接对岸西城的一座桥,将一座城一分为二,称之为凤南城,凤北城,而在这凤北城离凤舞桥向西七百五丈开外,还有一个全国闻名的水岸阁楼,凤凰阁。 苏寒相邀宝庆郡王妃和兰阳及莫颜一起游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走于凤舞湖的岸边石板路上,树荫拦住了日头,很是凉爽。 兰阳兴奋又激动,想她以往一直深居于京城郡王府的一个偏院之中,接触的人都少之又少,更别说外出游玩儿了,就算有那个心情,身体也不允许,自从她病愈后,在苏寒的带动下,已经恢复了原本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更是有了见世面的机会,而这江南烟雨的画质风景,更让她甚是喜欢,就如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看什么都好奇,要不是宝庆郡王妃抓得紧,指不定跑哪里去了呢。 苏寒对于这里的风景也是很喜欢的,尤其是这古风韵味浓重的地方,更是移不开眼了。 莫颜陪同着她,小声的为她解说着这里的风光和传说中的趣闻,更有一些典故,苏寒听得是津津有味。 快要靠近凤凰阁时,那边热闹的景象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前方通向此处的路面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多为公子,华服、布衣皆有之。 “这里就是百凤城中,文人、学子最爱聚集的地方,观景游湖之便,再挥文泼墨,必有佳作。”莫颜目带羡慕地道。 “多为文人、雅士、学子,这说来说去,就是男子居多喽?”苏寒听出她语中的含义,不由一笑。 莫颜收回目光后,也是一笑:“不怕王妃笑话,小女不才,自小就与家父及府中兄长们一起上过私学堂,不谦虚的说,也是小有文采的,可那又能如何,这世间从来不看好有文采的女子,无论这琴棋书画哪一项出众,诋毁与谩骂,往往比赞誉的人要多,不露头也就不挨骂了。” 宝庆郡王妃笑道:“莫姑娘说的也只是一部分,想这天下间,有名气的才女也是不少的。” “郡王妃可有看到她们的下场,有一个是好的吗?”莫颜反问道。 宝庆郡王妃轻撇了一嘴,摇了下头:“还真是,世人往往都在传扬着她们最为光鲜时的一时风光,可她们最后悲惨的下场,却无人提及。” “所以,小女还是不想张扬,无论琴棋还是书画,只让懂的人来欣赏,也是一样,只因无须它人评头论足,自娱自乐罢了。”莫颜再是一笑。 “有道理,我的本事我知道,何必别人指手又画脚的,无趣得很,要是遇到一个懂的,可能还能被指点一二,要是遇到了二百五,那可真是憋屈又窝火,生气吧,说咱们不大度,不能容忍他人意见和建议,不发火吧,咱自己还不舒服呢,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赏着玩儿吧,还挺乐呵。”苏寒赞同的点着头。 “王妃所言甚是,这凤凰阁可是这百凤城中最有名气之地,每日都会有很多人想在此一展才华,博得众人赞誉,但也有弄巧成拙的时候出现,让其名声扫地的,几家欢喜几家愁吧。”莫颜再对她笑道。 这也是她喜欢苏寒的原因,别看这位小王妃年纪小,而且先前还是个心智缺损之人,可她的精明和透彻一点都不比任何一个人差,而且会更高一筹,与她说话,特别舒服,往往都能一点就透。 兰阳突然侧耳倾听了下后,马上扯了下宝庆郡王的手:“外祖母,可有听到琴声,好像……还有萧声……” 宝庆郡王细听了下摇头:“没听到。” 兰阳再看向苏寒和莫颜二人:“小皇婶,莫姑娘,你们也没听到吗?” 莫颜微笑地对她摇了下头:“没听到,有吗?” “有!”苏寒点了下头的肯定道:“应该就是这凤凰阁内传出来的。” “看看,我就说有吧,不过这琴声听起来,还挺悲切的。”兰阳再道。 苏寒这回摇头了:“我能听到声响就不错了,悲不悲切的我没听出来,主要是我听不懂。” 宝庆郡王妃轻笑出声:“我是一点都没听到。” “不如咱们去瞧瞧呀。”兰阳眨着她那期盼的大眼睛地问道。 “也不知是否让咱们这些女人们进,别再给赶出来。”苏寒有点小担心。 在这个时代,女人被限制的太多,要不怎么都是女扮男装的出门呢,这回她是知道了,什么隐藏身份呀,就是图个方便,最少穿上男装哪里都能去。 让江滨先过去打探了一下,他跑回来对她们点头:“可以进去,里面也有不少女子,更看到弹琴,吹萧的女清倌呢。” “那咱们也去瞧个热闹。”苏寒对她们一挑眉。 兰阳最高兴地轻呼了起来,却被宝庆郡王妃给拉住了,小声的警告着她:“莫要玩疯了,更不能乱跑,这可是湖上的亭阁,要是掉落湖水之中,可是很危险的。” “知道了外祖母,兰阳不会的。”兰阳讨好地对她笑着。 大家本都穿着便装,虽然随行的人多了些,可也只能看出是个大户人家的女眷罢了,却谁都想不到她们的真实身份。 凤凰阁是个四角阁厅,内有四柱为分隔出了书、画、棋三个区域,而在阁外的百米平台之上,还设有石桌石凳,平台的正中位置放着一个石灯香炉,此时里面还有青烟升起。 在平台的右侧方,有一石几,此时上面放着一把古琴,正有一粉衣女子坐在那里抚着琴,身后的石凳处坐着一红衣女子,手持长萧,与这琴声合奏,声音悠远,甚是悦耳。 驻足观赏的已经有不少人,而在阁内还有几人,写字、作画的大有人在。 她们的进入,并未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只因这里来的女子也是不少,不过还是男人多些。 在看过那已经被挂起的几幅画作后,苏寒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 要说这画,画得不谓是不好,但要与身边的这位莫颜姑娘比起来,苏寒没觉得好看在哪里。 再说那字,在她的认知里,这几幅字都不如奕王的字,更别提与萧沐庭的字相比了,少了那一份刚毅和锐气,不是她的喜好。 下棋嘛,她自是更不懂的,可兰阳却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就失望地回来了,对她们轻摇了下头后,小声地道:“都没我下得好。” 几人了然地走到平台处,听着那琴萧合奏,还真如兰阳先前所说的,真的有一种忧伤的悲切之意。 这时身后响起几人的对话,有一男子感慨地道:“这里湖光山色,风景怡人,可要是论这学问气氛,就真不如京城之地的雅韬小筑了,那里才是才学之人的首选,可惜呀,再想去,也不知何时喽。” 苏寒轻扬起了嘴角,眼中有了算计。 第424章 堪比照相机 萧沐庭刚一回府,就听萧航回报:“王妃娘娘也刚刚回府,今日与宝庆郡王妃一起去游凤舞湖了。” 萧沐庭点了下头:“估计是累了吧。” 萧航摇头:“这个老奴没看出来,还差人去打听城中有没有可以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于一体的雅楼之地呢。” 萧沐庭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她找这地方干什么?” 萧航摇头:“不知道,不过莫颜姑娘一直跟着王妃呢,看样子是被王妃强拉着一起的,现在这二人在含珠阁呢。” “知道了,本王这就过去瞧瞧。”萧沐庭点头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回头问他:“可见寒儿有何不高兴的样子?” 萧航摇头:“没有,看着还挺高兴的。” 萧沐庭这才放下心来:“那还挺好。” 他刚一进含珠阁,就看苏寒与莫颜各站在一张画桌前,都在埋头画着,而韵诗和韵兰各负责一个地,在一边伺候着。 韵诗先看到萧沐庭,马上施礼后,指了下苏寒的桌面,再竖起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噤声的手势。 他只能放轻脚步地走了过来,当看清她所画的东西时,眼睛瞬间就瞪大了起来。 这是一张百凤城的北城地形图,而且还是一张细致到街巷铺店的图。 他还发现,韵诗并不是在一边帮着研磨,而是在削着一根木棍,而苏寒就是用这样的尖木稍沾着墨汁,在纸上画着。 再看了一眼另一边,莫颜却在画着一幅类似于建筑的图,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而且有庭院,带围栏和栈桥的。 就在这时,兰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皇婶,我找到了……” 屋内的五人全都抬头看向门口,兰阳提着裙子,冲了进来,小脸上还因跑动而泛起了红润。 “找到了?在哪?”苏寒马上问道。 “就,就在凤凰台的对面,隔岸相望,绝对不失风雅。”兰阳高兴地笑道。 这时她才看到萧沐庭也在,马上施了一礼:“兰阳见过小皇叔。” 而她的话,也让苏寒和莫颜这才发现他。 莫颜马上施礼:“宸王殿下。” “不必多礼,你们这是忙什么呢,兰阳所说的是何事?”萧沐庭对她们挥了下手。 看来这一天,她们应该是又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可不是去游湖吗? 苏寒直接抓住他的衣袖扯了一下:“殿下回来就好,快来帮我看看,我画的对不对,这可是我这几日在百凤城的城北之中逛出来的结果,但又感觉好像有地方画错了。” 萧沐庭看着她:“你这从到了城中就每日外出,不是为了逛这城中的街市,是为了勘察地形,就为了画这样的一张地形图?” 苏寒抬头看着他,大眼睛萌萌地眨了眨:“对呀。” “寒儿呀,你真的无需如此辛劳。”萧沐庭满眼心疼,又万分感动地道。 苏寒对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没觉得辛苦,就是画张图罢了,这张只是将我先前所绘制的,组合在一起呈现出来,不费什么事的。” 萧沐庭明白她的心意,是想为他分担,可他还是被她的举动,感动的一塌糊涂,要不是这里有外人,他会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地稀罕稀罕她。 苏寒可不给他太多的感动时间,将他拉过去,指着桌上的图纸道:“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你帮我看看嘛。” 萧沐庭也只能听话地仔细地看了起来,苏寒这时向兰阳招手,她快步的走了过来。 “你真认为湖对面的那处地方好?”苏寒转身拿过先前浸泡好的果粒奶昔,递到她面前问道。 兰阳接过后,先是喝了一口,才回答:“我明白,对岸确实是远了些,可有桥相连着,南北两城各有风采,也不能说是谁更胜一筹是不是,既然北城有个凤凰台,那咱们就在南城也弄一个观凤阁,有何不可。” “好主意!”莫颜已经放下了笔,回过头来笑赞着:“王妃,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所想要的样子,如有不妥,可再修改。” 兰阳先跑了过去,苏寒却再盛了一碗奶昔方才过去,递到了莫颜的面前:“辛苦莫姑娘了。” “王妃客气了,莫颜却是万分荣幸,能得王妃如此信任。”莫颜双手接过奶昔碗,对她微笑地道。 苏寒也点头:“说来也是,咱们也都相熟这么久了,算算也快成为一家人了,这般客气,还真是生疏得很。” 莫颜面上微红,却还是点了头。 兰阳这时已经发出惊叹的声音来:“天呀,这不会就是先前小皇婶所说的那个吧,莫颜姐姐真是太有才了,就这样画出来了,太好看了,这要建起来,定是不凡的。” 苏寒走过去也看了起来,眼中的欣喜越来越浓,笑容也更加的灿烂起来。 “就是这个意思,莫颜你太厉害了,我也只是与你说了个想法,你就可以将我所说的想法绘在了纸上,呈现出如此精准的图像,你堪比照相机了都。”苏寒惊喜的道。 兰阳和莫颜全都看着她,兰阳问道:“小皇婶,何为照……照相机?” “呃……”苏寒顿时傻住了,这要让她如何解释的话。 萧沐庭被她们的话已经吸引了过来,在看到这张图纸后,也不由感叹。 见苏寒此时尴尬的样子,再是一笑地搂上她的肩后,又点了下兰阳的头:“这都是你小皇婶的新名词,你知道就好,何必问那么多,她所说的意思就是能把脑中想法呈现于纸上,而且还特别还原和精准,就是这个意思。” “哦……”兰阳恍然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懂。 莫颜也差不多,不过她聪明的没再问,只是指着图中的栈桥位置道:“此处最好要再建一个湖中亭,不然只是有这个栈桥,显得有些突兀,看着有点像是个渡口。” “对哟,应该再建个亭子,或是如凤凰阁那种的平台,可在上面弹琴、起舞,还是不错的一个演艺舞台。”苏寒眼中再是一亮的道。 可她又立即看向兰阳:“这舞台你懂吧,就是让那些你所说的清倌艺……艺妓,表演的地方。” “小皇婶我没有那么笨吧,这个我真听懂了!”兰阳轻嘟着小嘴的道。 “哈哈……兰阳聪明着呢,是吧。”萧沐庭真是被这二人的对话逗笑了。 “那是自然,兰阳郡主聪慧过人。”林皓轩的声音在阁外响起。 大家全都看了过去,兰阳更是惊呼一声,本是想冲过去的,可又生生的忍住了,兴奋又激动的看着一身银白色铠甲走进来的林皓轩。 “殿下,属下回来了!”他单膝跪地地道。 “回来就好!快起来!”萧沐庭对他扬了下头,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 第425章 白担心了 林皓轩起身笑看着他们,再向身后打了下响指,立即有两个兵将抬着个不算小的箱子进来,将东西放在地上后,再施了礼后,退了出去。 “这是属下在涉洲城一带剿匪时,特意寻来的特产。”林皓轩得意的笑道。 “你不会把,涉洲城的铜石给搬回来了吧?”苏寒指着那箱子,问他。 林皓轩爽朗地笑着摇头:“当然不是,那个可不当吃喝,真的是纯特产,虽然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可在当地,老百姓就吃这个,更有吃不上的,我们当时在剿梵璃寨那些匪徒时,也吃这些。” 说完他动手打开了箱子,再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个黑不溜秋的类似于石头的东西。 其他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这是何物。 只有苏寒叫出了这东西的名字:“菜团子?” “正是,原来王妃也知道此物,这就是当地百姓的口粮,可就是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人吃不上的呢,更会将很多小孩子们都馋哭喽。”林皓轩语气沉重的道。 萧沐庭的表情也不好看,他点头道:“想必这过后,应该可以恢复。” “难!”林皓轩摇头:“那里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原本的耕地都建起了铸造作坊,再加上被强行押到山上开矿的壮丁,整个城内的男人也不多了,就算要恢复,也需些时日,可那些百姓等不了呀。” “那你是怎么做的?”萧沐庭向一边的地榻指了下,大家就走了过去。 韵诗和韵兰在他进来后,就准备起了新茶,这时也端了过来。 林皓轩坐在榻上道:“属下无能,在周边地区筹集和调动了一些生活物资,先缓解一下这城中的危机,而且在清剿完梵璃寨后,马上就将当地的情况上奏于皇上,只是没有等到皇上的批复,属下就先行离开了。” 萧沐庭还是很满意地对他点了下头:“算你反应快,看来,这个益安郡还真是个问题,想要恢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林皓轩点头:“是呀,那里是真的很萧条,不过在我离开时,临安郡已经调派了官员进驻涉洲城,进行处理了,就是这心里吧,真是难受,这涉洲城的百姓是招谁惹谁了,要不是咱们发现,想必这上面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尤其是对于这临安郡郡守,我是怎么都不相信,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情况。” “知道又如何,一个是当朝的丞相,一个是当今圣上的皇兄,还是个郡王,他们在那里大兴圈地之举,他怎么敢吱声,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只能瞪一只眼,闭一只眼呗。”苏寒将面前的果盘向他的方向推了推的道。 兰阳也将一个苹果削好了皮后,送到了林皓轩的面前,小声道:“你也莫要生气,此事你已经算是办得妥当了,最少解决了当地百姓的燃眉之急,至于后续的事,也只能是那些当官的人来处理了,就算你想插手,人家也不一定会让地,不过我有种感觉,此事可能真非先前所看到的那样,只是曹玉坤与承安郡王圈地开矿,大兴铸造之举吗,应该有别的事。” “兰阳郡主说得对,属下也有这种感觉,而且当地的百姓看似清苦,可他们对于禁止铸造之举,还有些抵触情绪,也不知是为何,特别是从矿场解救回来的那些矿工,好像还很不情愿一般。”林皓轩皱眉地道。 “不情愿?抵触?”萧沐庭也轻皱眉:“这就真有些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你们无疑是砸了人家的饭碗了,想必他们原本所做的这些事,应该会有不错的收益,虽然看似清苦,可大家却都乐在其中,只因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苏寒轻挑了下眉后,喝起手中的水果汁。 “小王妃,此言何意?”林皓轩追问着她。 萧沐庭也一样的看向她,在两人对视时,他还轻抿了下嘴角,示意她来解释。 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只因此事发生突然,也是曹玉坤被羁押的及时,而承安郡王并未在城中主持大局,也是身在外地,所以,你们能看到的是涉洲城中这一番萧条又清苦的景象,要不是这样的话,你们应该看到的,就是一座死城,所有的设施可能还在,但人,一定是没有的,不能说是完全的杀绝,但一定是让你们终生难忘的场面。” “他们敢!”林皓轩惊恐地大声道。 “为何不敢,杀人灭口,毁去证据,就算有那告发他们的人,可也无实证来证明,此事真与他们有何关联,降罪可能会有,但保命,一定没问题。”萧沐庭对他肯定的点头。 苏寒再接着道:“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必会东山再起,就你们在涉洲城所发现的那些所谓的武器、装备,不过只是冰山的一角罢了,要知道,他们在那里已经盘踞多年,挖了多少矿石,打造了多少武器、装备,可知现在何处?” 林皓轩这回更加的惊讶了:“那这不是白忙一场嘛,而且现在承安郡王还未抓到,他要是得了消息,必会召集人马,那样的话……”他再看向萧沐庭,目露担心地道:“要乱了!” 萧沐庭却摇了下头:“就算要乱,也一定不是现在,他可不傻,如果本王不将那三支大军交回,他还有可能直接起兵,但现在,他不敢,不为别的,就那三军,他根本不敢照面。” 林皓轩再轻拍了下桌子:“他不会,直接冲着咱们来吧。” 苏寒这时也摇头笑道:“他更不敢。” “为何?咱们现在手中无三军了呀!”林皓轩不解的问道。 莫颜这时笑道:“他认为殿下是在瞒天过海,欲盖弥彰,隐藏了真正的实力,不然,又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自请蕃王,离开那个权势之地。” 苏寒轻笑的点头道:“尤其是在泉陵郡的桐昌城一役,他也得到了证实,不是吗。” 萧沐庭得意的微笑点头:“他要真是如此猜测的话,还真是聪明,本王确实如他所料。” “所以,他要是想起事,必会再找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人来合作,不知会是谁呢?”苏寒笑看向萧沐庭。 “放心吧,如果他要是答应三皇兄的话,那就别怪本王出兵援助皇上,而且他想得到的结果,也将成为泡影,只因,他们是叛军!”萧沐庭冷哼着。 “确实如此,他的错不应用这种方式来惩戒,而且也不应让整个圣秦的百姓,为他的错来承担后果,所以,就要辛苦一下风擎阁的兄弟们了,找找这些人的所在地吧。”苏寒握住他的手,笑道。 “已经部署了,想必会很快的有消息。”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 林皓轩直接翻了下眼皮,拿起一块糕点,直接放到了兰阳的手中,再撇了下嘴的道:“白担心一场,我得补补!” 第426章 赤麟新军 兰阳随着林皓轩一起来到了鄑阳侯府,看到这府中布置一新,林皓轩感激的看向兰阳。 “辛苦你了。”他柔声道。 兰阳笑着摇头:“没觉得有什么可辛苦的,不过就是换一些用具和重新的再归置了一下罢了,这里原本的样子并未改变。” 林皓轩紧握着她的手,轻摇头:“不一样的,还是要谢谢你的。” “看你说的,我能帮上你的不多,我可不如小皇婶那般多才,能为小皇叔解忧排难,这些只不过是小事,也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只要你不嫌弃就好。”兰阳娇羞地低下头笑道。 “自然是不会嫌弃,想来也好,这样待到你嫁过来时,对于这府中的情况也熟悉了,多好。”林皓轩微弯着腰的伸头看着她笑道。 兰阳的脸更红了,她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林皓轩:“鄑阳小侯爷,你可想好了,我无非只有一个郡主的头衔罢了,实力是真的没有,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为何要后悔?兰阳,你是不相信我吗?”林皓轩轻皱眉地问道。 兰阳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又英雄的人物,我自觉得有些配不上,而且我也与小皇婶一样,不喜欢你身边的女人太多,我怕,你会厌烦我。” 林皓轩轻笑出声来:“你呀,这一点怎么不随你师父了,小王妃可是很豁达的,喜好会直接说出来,原本你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呀,放心,我林皓轩虽然身为鄑阳小侯爷,镇南军的将军,可我也不喜欢身边女人成群,有一妻足矣,而且还是我自己相中的人,自然是不会怠慢,更不会让她伤心和难过。” 兰阳盯着他的脸,难掩笑意地点头:“我也相信,我的眼光不会有错。” 林皓轩握紧她的手,笑道:“走,带本小侯爷看看,以后咱们要住在何处。” 兰阳虽然羞红了脸,却还是带着他一起向后院行去,一路上听着她将府中改动过的地方介绍给他听,林皓轩不由觉得,这成亲,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而此时在宸王府中,来了三个生人,他们笔直地站在府中前厅之中。 萧沐庭和苏寒一到前厅,就看到这三人的样子,两人只是互看了一眼,全都不意外。 萧航很无奈的对两人道:“让他们喝茶坐着等,就是不听话。” 萧沐庭轻点头地道:“无妨,就让他们站着吧。” 三人立即回身,在看到萧沐庭后,又将胸脯挺得更直了些。 在看到二人进了前厅,坐好后,这三人才单膝跪地地施礼:“属下卓煜凡(陈赫禹、章启佑)见过殿下,属下归队!” “起来吧,一边坐着。”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谢殿下!”三人齐声说完,起身坐于椅上,双膝微分,双手微握拳的放于膝上,动作都是同步的。 苏寒不由一笑,这么军人的作风,很难不让人知道这三人的真正身份,不过她很喜欢。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整几日,本王会于半个月后,开设演武堂,你们三个就在那里任职吧。”萧沐庭对三人点头道。 “演武堂?”卓煜凡面上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百凤城中要设有学院和演武堂,一文一武两个学堂。”萧沐庭回答道。 卓煜凡再道:“可殿下,我们三个不过就是大老粗,别在误人子弟。” “就是啊,殿下,要不然我们还是带兵吧。”陈赫禹也尴尬地咧了咧嘴,章启佑跟着在点头。 “你们就只三人回来的?不是听说,带回来一批人吗?”苏寒问道。 卓煜凡马上回答:“回王妃的话,是,三军精减、换新,第一批共计撤换下来一万两千三百九十人,全部到达了百凤城外的贵溪山外,先行驻扎,听候部署。” 苏寒点了下头:“一万两千三百九十人,不多,但也不能在贵溪山那里安营扎寨,对城中百姓会造成恐慌,再说了,就算演武堂开办,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当教官吧,殿下认为呢?” 萧沐庭看着她,笑问道:“那你的想法是?” 苏寒眨了眨眼:“我还是认为,郡中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是各方安定,说白了,这苍阙郡现在是咱们的地盘了,自然是用咱们自己的人才好,原本的地方官员就要换一换了,非不是他们不忠心,但该防的必须要防,要知道,咱们请旨可是在新年之际,而到达这里,却是在圣旨下达的三个月后,这期间,是否真没有什么安排和部署,咱们有,想必别人也不会闲着吧。” “这是必然的。”萧沐庭挑眉。 “所以,清理郡中异党,就是关键,非咱们不容人,只是安全起见,在自家地盘里咱们都要过得胆战心惊,夜不安枕的话,那可太无能了。”苏寒对他笑道。 “可他们人不多,一万余人,能清理干净?”萧沐庭对着那边的三人扬了下头。 苏寒耸了下肩地帮着他们打抱不平:“为何不能,要知这三位可是原本圣秦国最精锐的部队中退役的将官,大小也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强将手下有弱兵吗?打击一下那些乌合之众还是游刃有余的吧。” 萧沐庭再看向正盯着他们看着的那三人,扬了下头:“你们自己认为呢。” 三人立即起身抱拳道:“一定可以。” “什么一定可以!没文化,那叫保证完成任务!”萧沐庭嫌弃的白了三人一眼。 “是,保证完成任务!”三人立即改口重新回答。 “噗……”苏寒笑出声来,看向萧沐庭:“看这三位将军如此有信心,殿下不如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去大显身手一番,也打出一个响亮的名号出来,就看殿下怎么重新赐个新军的名头了,打出雄风,打出威名,震慑一下那些另有企图的宵小们,别妄想了。” 萧沐庭嘴角扬着得意的笑意的点了下头:“好,你们三个将所有人,都带入城中,记住,一定要风光的入城,并在城西的西郊军营之中安顿,你们以后就是新组建的赤麟军的先锋营。” “末将遵令!”三人兴奋地高声抱拳道。 看着他们三个高兴的离府,苏寒突然将头伸到了正抿嘴笑着的萧沐庭面前,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地看着她。 “说,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人,我总感觉这现成的大军,一定不少于三支。”苏寒对着他轻皱着鼻子。 萧沐庭笑着伸头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下,再得意地挑眉道:“聪明!” “真的有三支呀,多少人?”苏寒惊讶地瞪大了眼的问。 萧沐庭再笑着挑眉:“你猜!” “哎呀,我不想猜,你就告诉我呗……”苏寒立即哼唧了起来。 “没有奖励的话,我可不告诉你。”萧沐庭轻梗了下脖子。 “萧沐庭!你现在是越来越……唔……”苏寒生气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他直接吞进了嘴里。 第427章 晚了 苏寒坐在书桌前,手点着萧沐庭所写给她的那三支大军的名字和人数,她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寒儿,有那么难理解吗,好歹你相公我,自十六岁第一次出征,也征战沙场八年之久,手里有些自己的私军,也不为过吧。”萧沐庭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笑出声来。 苏寒抬头看着他,依旧纠着小脸的道:“老大,您这是有一些私军吗?就这三支大军,合计都就三百四十万的人马,你说这是小数?现在我都有点体谅他了,为何要对你如此忌惮,这要是我,我也得害怕呀。” 萧沐庭直接笑出声来:“呵呵……可我的大军,非叛军,也只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安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寒依旧皱着小脸,纠着眉地看着他。 萧沐庭将切成小块的水果,叉了一块递到她的面前,看她含在嘴里后,方才笑道:“征战八年,驻守边关,看惯了生死和血腥的场面,也经历了一些惊险,让本王体会到,手中仅有正规军,还是远远不够的,你说得对,战火纷飞之地,最苦的是老百姓,看着那些流离失所,失去亲人的孤儿,本王可以击退那些敌军,却无法再还给他们一个原本的家园。” “你就将他们收留了,可这也太多了,三百多万人?”苏寒不太相信的轻摇头道。 萧沐庭再是一笑:“当然不全都是,这些孤儿我可以收留,但也不能组建一只孩童军吧,那可太儿戏了,沿途征战也有不少有志之士,热血青年想报效国家,更有人,就是想跟随着本王,驱之不走,赶又不行,无奈之下,本王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将这些人归于一起。” 苏寒轻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他们不参与征战吗?想来不会吧。” 萧沐庭轻摸着她的小脸,笑道:“自然不会,适时的历练还是要有的,他们往往会混在正规大军中,协同作战,效果还是不错的。” 苏寒突然就泄了气般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表情暗淡的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嘟囔着:“原本还想帮你在这里招兵、练兵呢,现在看来,用不上我了……” 萧沐庭坐在她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与她对视着:“谁说的,你不是要建一支女子别动队吗?一样可以招来女兵,训练她们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苏寒依旧无精打采的道。 “为何不一样?都是练兵,你先前说过,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一点,我可是认同的,要知道,原本在边关征战时,我可是真看到过不少女子惊人的能力,只因她们是女人,无法参军,是一种遗憾。”萧沐庭柔声地道。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算了,我也别给你添乱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已经有这么强的实力了,我就别参与了,再打乱了你的计划,我还是去医馆吧。”苏寒坐起身来,对萧沐庭勉强地笑了笑。 他也坐起身来看着她,不由心疼起来,她为了自己,放弃了原本所想的,还怕他为难的反过来安慰起他来,这本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寒儿……”他出声。 苏寒再对他笑了笑地摇头:“你先忙着吧,我去看看后厨有没有好吃的,晚上给你弄些不一样的美味。”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往书房外走,他起身伸手,就将她给拉了回来,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寒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办,不用因为我原本有的,就放弃你自己所想的,我是真的认为,你所说的女子别动队这件事,是可行的,看看韵竹和韵兰,这两个丫头跟着你所学到的东西,再看看你的那个窄巷作战法,这么实用的东西,为何要因为我的原因而停止呢。”他声音轻柔地道。 苏寒在他怀里轻摇头:“你手下的人全都是强兵,我这些就是偏门,想必你也不会用得上,又何必让你为难呢。” 萧沐庭推开她,再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的道:“我可没觉得你的这个想法是偏门,更没有觉得为难,如果你所训练出来的这些女人们,个个都有韵竹和韵兰那样的身手,再加上她们要是全都是精湛的射箭高手的话,想来,就会是一支奇兵。” 苏寒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诚恳和认真,不由地问道:“你别勉强,我会当真的。” “就是要让你当真,寒儿,你要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先前我是有些不太想让你干,就是因为不简单,很辛苦,怕会累到你,如果你要是应承下来,就要全力以覆,认真对待,务必要给本王一支女子奇兵,才行。” 苏寒推开他,后退了一大步,立正、抬头、挺胸地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萧沐庭再是一笑的向她张开了双臂,苏寒这才高兴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相公,你真好!谢谢!” “但相公可丑话说在前面,你招兵、练兵都可以,但不可以累到自己,更不能冷落你相公我,不然,立即终止,把你绑回到我身边来,可懂?”萧沐庭摸着她的头笑道。 苏寒用力地在他怀里点头:“懂!” 萧沐庭再抬起她的头:“要是违规,可莫怪我会严惩,到时候关在屋内十天半个月的,你都不可以生气。” 苏寒对他点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来,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下,正当他满意的咧嘴笑的时候,却听她道:“我想要在城东郊外的那个凤梧山建立一个基地,你会同意的哈。” “凤梧山?”萧沐庭微愣了下:“那里山峰不少,地形繁杂,听闻有野兽出没,不太安全吧。” “就是因为那里地地形特殊,所以才选那里嘛,而且我也去看过的,没觉得有多危险。”苏寒搂着他的脖子轻晃着,撒娇的细语。 “你去过,何时?”萧沐庭沉声问道。 苏寒立即明白是自己说漏了嘴,马上轻吐了下舌头,手快的松开他的脖子,再对他咧着嘴地笑了笑,脚下轻挪往后退着。 “回头再和你说!”她转身就往门外跑。 可她的脚刚迈出门槛,腰就被萧沐庭有力的手臂给搂住了,整个身体直接被搂抱了起来,再撞回到了他那结实的怀抱里,他那张俊脸,就在眼前。 “不说明白就想跑,看相公怎么罚你!”萧沐庭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苏寒马上叫道:“我现在说还不行嘛!” “晚了!”萧沐庭抱着她直接向屋内走去,手上一挥,敞开的书房门已然关上。 守在书房外的侍卫相视一眼后,都扭头抿嘴笑了。 第428章 并非凤鸣楼不可 百凤城,凤鸣楼。 楼外门坊处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花灯从楼顶直挂门坊,五色的彩绸从楼顶垂铺而下,更渲染出喜庆气氛。 楼门外的四个小厮忙不迭地在招呼着客人,迎着他们进入楼内。 而此时楼内也一样的热闹,一层大厅之处,已经有舞娘在献舞,轻衣薄纱,面上再覆着面纱,更显得神秘又曼妙,让前来观赏的人,有点热血喷张。 二层楼的雅室已经坐满了人,靠围栏窗前有竹帘隔档,也有人已经将帘子卷起,可以直观楼下舞池中的舞娘们的舞姿,也有依旧垂着帘子隔缝观赏的,楼内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萧沐庭带着一身男装的苏寒就坐于二层中间位置的雅室内,看着这楼内的热闹。 “这来往的客人可真不少,难怪你会说,这种地方,才是最能听到消息的所在呢。”苏寒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 萧沐庭只目带笑意地瞄了她一眼,继续剥着瓜子皮,而在桌上的一个小碗里,已经有小半碗被剥好的瓜子仁了。 苏寒这时看向他:“这楼下招呼来客的人,怎么都是男的,不是应该有女服……管事的嬷嬷吗?” 萧沐庭摇头:“这里主事的还真是个女的,她会露一面,再有就会是在这楼内有事时,出面调停一下。” “哦,主管呀。”苏寒明白的点了下头,继续嗑着瓜子。 萧沐庭将自带的花果茶倒了一杯递过去,她喝了一口再问:“这里是演艺馆吧,不是那种花楼吗?” “算是,都是清倌,不做那种生意,但要是有人想入各府,或是离开的话,也是要付些费用的。”萧沐庭再为她解释道。 “明白,都得有赎身费呗,也对,解约也得有解约金的,而且这里可是培养她们技能和让她们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是不会白付出的,不知那些人离开后,还是否会与这里有联系呢?”苏寒再伸头过来,小声的问道。 萧沐庭对她笑了笑的点头:“不然,消息从何而来。” 苏寒这回更加明白的点头,早前她就在听常晋说起“阁”中事宜时,有所了解了,消息来源的是否及时,真的关乎于很多人的性命,而这里,确实是一个收集情报和消息的最佳场所。 这时,她轻嘟了下嘴地道:“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什么事想简单了?”萧沐庭伸头看着她。 苏寒对着楼下扬了下头:“先前我所说的,要关闭红楼一条街的事呗,还有赌坊,其实这些地方,真的都是获取一些情报的好场所,关闭的话,还真不行。”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你也没说都关闭,清减一些是对的,整个一条街上都是,确是感觉不好,让人觉得咱们这里太过浮夸,就算是江南这地界好,但也不是因为这种地方多而好吧,怎么感觉都非正途。” 苏寒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先前的建议,还是有用的喽?” “必须有用,这种地方少了,闹事的人也就少了,城中的秩序好了,百姓才会过上舒心的好日子嘛,再过不久,你的那个观凤楼再建起来,所谓的文采出众的才子佳人们也有了更好表现自己的地方,如果他们只能在这花楼中卖弄文采的话,也不算什么真正的大才学,是不是。”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她,将那一碗瓜子仁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寒笑了,月牙的眼睛对着他,双手捧过那一碗瓜子仁,还用力的在点头。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祁伟转身拉开门,就见莫嫣一身儒裙装,却是洛神珠配着翠微,贵气中不失庄重,又雍容,又典雅,头发高盘起云卷髻,发饰也是配着洛神珠为主的简饰,更加的婉约,额头上的玉兰妆,再轻点着绛红唇,更显妩媚动人。 她迈步进入雅室,顿时室内就有一股浅淡的微香,细闻之下,竟然是栀子与茉莉混合的香气。 她站定后,对着萧沐庭轻轻的福身施礼:“见过宸王殿下,莫嫣万分挂念,今日得见殿下安好,莫嫣欣喜。” 萧沐庭却表情淡漠的点了下头:“宝庆郡王与奕王早就入城多时,想必莫颜应该你也见过了,本王的情况,你阁中应该全都掌握,何来挂念一说,不过你这凤鸣楼还真是热闹,是本王到了城中后如此,还是以往就这般场景?” 莫嫣面上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再轻抿了下嘴角后,回答着:“一直如此,不过在殿下入城后,人会多些。” “嗯,想到了,本王这一路行来,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既然进了楼,就好好款待,不让他们多花费些银两,都对不起他们入这凤鸣楼一遭。”萧沐庭冷哼一声。 莫嫣浅扬着嘴角:“是,定会让他们尽兴。” “对了,在郡中物色一些身家清白,有意愿从军的年轻未出阁的女子,约要五百人左右,报给本王。”萧沐庭再对她轻点了下头。 “年轻女子?五百人?要来何用?”莫嫣有点惊讶地问道。 苏寒却看向萧沐庭:“我自己找!” “那身份呢,要如何确定,万一不合适,怎么办?”萧沐庭没理会莫嫣的话,而是向苏寒的方向伸头小声询问道。 苏寒轻皱眉:“说的也是呢,还真不好确定,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别人了。” “无所谓麻烦,这也是风擎阁应该做到的,只要你规划出要求,他们办事,就好。”萧沐庭对着她浅浅一笑。 莫嫣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那里,一身绀蓝色长儒袍配着藕粉衬边,外带灰樱色的边坠,还真是个贵公子的模样,眉眼之间过于精致,失了些男子该有的硬气,小脸还是过于地稚嫩了些。 这位就应该是宸王妃了,传说中,救了萧沐庭命的傻子,还是个让萧沐庭破例宠爱的女人,可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个小孩子。 苏寒感觉到了她直盯着自己的目光,而这目光中的不友善和敌意还是很重的。 对于萧沐庭的招蜂引蝶的体质,她已经见惯不怪了,谁让这位王爷的魅力大呢,而且自己对外的身份,也是真低了些,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她根本不配当这个王妃。 “那就听你的吧,回头我把要求写明后,再交与你。”苏寒声音平静的道。 萧沐庭听出她语气中的不高兴,扭头看向莫嫣,她也正收回目光,只听他冷道:“能办此事的人不少,也非凤鸣楼不可。” 莫嫣马上回过神来,目带惊慌的看向他,而萧沐庭却将剥好的坚果,递到了苏寒的唇边,看她吃下,方才扬唇浅浅一笑。 第429章 弄个笼子锁起来 第二天一早,奕王与莫颜就过府了。 正好看到苏寒一身男装的要出府。 莫颜立即上前施礼:“王妃这是要出门?” “是,今日去回春堂,你们是来找殿下的吧,他在后院的含珠阁呢。”苏寒对她笑道。 奕王也过来见了礼后道:“今日常先生会到,想与小皇婶商量一下关于观凤阁的事宜。” “是吗,可怎么没听殿下提起。”苏寒挑了下眉。 莫颜面上也有些不自然地道:“昨日殿下与王妃在凤鸣楼之事,我们也都听闻了,是家姐之过,还请王妃见谅。” 苏寒轻抿了下嘴角,再别有深意的看向莫颜,淡然一笑的道:“原来,莫姑娘今日急于带着奕王过府,就是因为此事而来,而常晋也是你们搬来的救兵吧,没想到,凤鸣楼的莫嫣姑娘的身份如此之重,还真是本王妃疏忽了,有什么事,你们与殿下说明就好。” 说完她就要离开,却被莫颜再上前一步的挡住了,她为难地道:“王妃,是小女大胆求王妃见谅,家姐不知王妃性情,有所冒犯,她真的是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苏寒强调着这个词,再嘲讽地翘起唇角的问道:“莫姑娘真的如此认为?” 莫颜轻抿了下嘴唇,却没有接话。 “莫姑娘,本王妃一直认为你是个通透之人,聪慧过人,能成为奕王的红粉实属于你过人的本事,可看来,是本王妃高估你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有点是非不分,或是说,在亲情与友情之间,你还是偏向于亲情的,本王妃不怪你,姐妹情深嘛,不过也请你明白,她是否能如愿,主观意愿并不在于我,你们求错人了。”苏寒冷静而冷漠的说完后带着韵诗与韵兰直接走人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莫颜已经没了主意,看向了奕王,小声的询问着:“这可怎么办呀。” 奕王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柔声道:“本王能明白小皇婶的心情,如果真如莫嫣昨日与你所说的那样,小皇婶的为人,咱们还是知道的,也不会是今日这般情况,想来,是莫嫣避重就轻了,而且小皇婶说的不错,她是否能入府,还是要看小皇叔的意愿,但本王并不看好,她能如愿。” 莫颜轻垂下头后,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的道:“其实,在京城之时,我已经明白了,宸王殿下心中、眼里,只有王妃一人,可是我明白有什么用,还是要姐姐明白才行呀,昨日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也只是听她一面之词,如果真只是她说的那样,为何又会如此惊慌,非让我来求情呢?可现在看王妃如此生气,要怎么办才好呢。” “依本王的意思,此事你真的不宜来管,要知道,你与本王的关系来看,咱们是晚辈,这长辈之间的事,咱们根本没有资格管,对不对。”奕王握上了她的手,轻声的安慰道。 莫颜再看向他,轻点了下头:“殿下说得对,是真的没有资格。” 奕王再将她搂在怀里道:“所以,你今日只将那张观凤阁的图纸画完即可,最好是,常晋来时,也莫要提此事,不然,很难保证,他不会被小皇叔给扔出府门去。” 莫颜点头后,又为难起来地问道:“那要怎么提醒他呢,别真扔出去。” 奕王撇了下嘴角,还摇了摇头,两人向后院行去。 坐在马车上的苏寒,表情凝重,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街市,却无焦点。 同坐在车内的韵诗和韵兰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两人想了一路,想劝慰她,又怕多话再让她难过。 “莫嫣你们认识吗?”苏寒突然先开了口的问道。 两人立即摇头,韵诗回答:“不认识,就连莫颜姑娘,也是这次奕王过府来养病才认识的。” “殿下说过,她们姐妹可是原翰林院大学士莫其饶的女儿,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看莫颜姑娘就知道,她的画作可堪称精品,想必,这莫嫣姑娘也不会差吧。”苏寒轻嘟着嘴,若有所思的道。 韵兰马上回答:“是又怎么样,有文采又如何,要不是有殿下的救助,想她们姐妹也不会有今日之模样,莫颜姑娘还与奕王结了缘呢,要说起来,她们应该感恩才是,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再说了,要说起这能耐之事,奴婢还是觉得王妃您更胜一筹,最少您会治病救人呀。” 苏寒看向她,突然就笑出声来:“还是我家小兰知道心疼我,说的也是,我可是神医呢。” “就是,她们不过就是会个琴棋书画呗,可咱们会的都是硬技能,她们可比不了。”韵兰再挺了下胸脯的道。 韵诗也道:“王妃,奴婢也觉得无需如此烦恼,昨日看着那位莫姑娘的样子,给奴婢的感觉是欲求不得的一种嫉妒,王妃您想想,这莫姑娘想必与殿下相识多年,如果殿下真的有那份心思,不早就纳她入府了,就算不能成为正妃,当个妾室也是可以的,但至今都没有,可见殿下根本就没那个心思,而是她想多了。” “你们说的这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现在的身份不同,如果一旦因为此事,而让她生了异心,那对于殿下也是很不利的,要知道,这风擎阁可是很关键的存在。”苏寒轻摇了摇头的道。 “要不就让莫颜姑娘劝慰一下吧,怎么都是她的亲姐姐,还能不听吗?”韵兰小声道。 韵诗摇头道:“如果莫颜姑娘能劝,今日也不会来求王妃见谅了,想必她也是没劝动的,而且莫颜姑娘现在与奕王的关系,才会为难地来当说客的。” 苏寒将头靠在了韵诗的肩上,埋怨地道:“怪谁呀,还不是怪咱们家的那位英明神武,风流潇洒的宸王殿下太招大马蜂了,我都快成苍蝇拍了,就这么卖力的挥,都没赶跑那些往上扑的呢,不行,我也做个大笼子,把他锁起来得了。” “噗……”车内、车外全都响起了笑声。 苏寒却无奈地在车内直跺脚:“哎呀,烦死了,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太累人了!” 车内外的笑声再大了些,苏寒自己都笑了。 这时马车停顿下来,江滨的声音传来:“公子,回春堂到了!” 第430章 合伙演戏 一进回春堂,就受到了堂内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古暮云笑看着她:“这种排场可满意?” 苏寒笑着点头:“还是师兄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迎接什么大人物呢。” “你就是大人物,这宸王藩地之中,除了宸王殿下,不就是你了。”古暮云笑道。 “还真是哈。”苏寒大方的承认了,她再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那我以后看诊时,是不是就不用如此打扮了,恢复女装,也无不可吧。” “谁也没让你如此穿呀,先前在京城之地,是为了防人,在这里,你还真不用如此。”古暮云笑着将她往里迎着。 “对,正大光明的,再说了,看诊之事也非只有男人才行,女人当大夫,也无不可,是不是。”苏寒轻松的道。 “对。”古暮云宠溺地看着她,再带着她进了自己的那间诊室。 这诊室内的布置,与她原本在京城之时的一样,只是地方大了许多,依旧有个竹帘子隔挡着。 “这个还用得着吗?”她指着那竹帘。 古暮云点头:“这个必须得用,看女病患时,可以不用,但男病患时,还是要用到的,防止麻烦。” “对,师妹,这个还是用吧,也不是所有的病患都是好人,有时会有麻烦的。”姜饶点头道。 一看他定是经历过什么,苏寒不由的好奇起来,还歪着头的仔细地看着他,然后问道:“姜师兄,不会你被骚扰过吧?” 姜饶面上一红,目光立即闪躲了起来,很不好意思地咧了下嘴:“是,是挺麻烦的。” 古暮云与孟冬笑出声来,两人还很同情地一起拍了拍姜饶的肩,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齐掌柜,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把这食盒放下就行,不然,我回去也无法与小姐交差呀。” “小橘姑娘,这样不合规矩,这里是医馆,给病患看诊之所,怎么能收病患的礼品呢,这样可不行。”齐掌柜很好脾气的说道。 孟冬的笑声大了些,再拍了下姜饶的肩:“得,又来了,这每日三餐全都来送,还真是关心呢,不如就收了吧,我看着这位于小姐,人也不错嘛。” “不错给你了,说什么风凉话,医者本就是治病救人之责,她这就是叫越界了,师父说过,医者与病患之间最好不要有逾越,不然,定会很麻烦,我现在都快烦死了。”姜饶又急又无奈地道。 苏寒也笑了起来,对姜饶道:“姜师兄,果真是对这位姓于的小姐无感?” “没有,一点都没有,她不过就是先前一个病患,身有心肌之症,经过看诊,调理得不错,她有这个心,可你师兄我可无那个意,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早就说得明白又清楚,可她还是如此一意孤行,我也无其他办法了。”姜饶很是烦躁的道。 苏寒再看向古暮云:“师兄,你就没有什么好方法?” 古暮云也叹了口气:“咱们开的是医馆,虽然可以治病症,可这种病还真无法医,心病之症,于小姐中意姜师弟,也是她个人意愿吧,但这种一厢情愿之举,着实是给人造成了困扰,可又劝说不听,还真是……无法。” 苏寒再眨了下眼的问姜饶:“姜师兄,你可有果断、明确的说明,你不喜欢她,让她莫要纠缠之类的话?” 姜饶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没说得那般直白,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生怕说重了,她会想不开,再惹出别的事端来,岂不更麻烦。” “单从姜师兄的外表来看,确实是一表人才,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又彰显出世家风范,不知姜师兄家中可有为你订过什么亲事?”苏寒再问道。 古暮云马上扯了她一下,再看了眼姜饶后,小声地道:“姜师弟无家人,他是家父在树林边捡回来的,那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自小在师门长大。” 苏寒不由一愣后,又道:“师兄,你这话我不同意了,姜师兄这不就是家世显赫嘛,三师叔可是仙瑶宫弟子,而姜师兄又是三师叔的徒儿,徒儿也是儿呀,自小在师门长大,更是儿徒之意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就是名门之后喽,姜师兄可有订亲和婚配?” 古暮云也欣喜地笑着摇头道:“师妹说得对,是师兄狭隘了,不过姜师弟暂无婚配,也没订过亲事。” “那姜师兄可怕损名声,如果不怕,那就先委屈一下师兄,让我家韵诗帮你一下,先断了这位于小姐的念头,过后,再为姜师兄正名,如何?”苏寒笑看着有点发懵样的姜饶。 “啊?那这样,会不会让你说的这位韵诗姑娘损了名声呀?”姜饶轻皱着脸地问道。 苏寒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是真挺满意的,可见他确实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先考虑自己,而是先为别人着想,是个好孩子。 苏寒对身边的韵诗扬了下眉:“你说呢。” “奴婢到是无所谓,就怕自己的这低微的身份,折了姜公子的身价。”韵诗大方地笑道。 “你真不用先与杨帆通个气?别回头你俩再闹别扭,那我可就罪过大了。”苏寒笑道。 韵诗却大方地摇头:“奴婢这是在帮人,他要是这点都想不通的话,闹也不怕,是他自己心胸狭小,那就有劳各位神医,给他治治喽。” “噗……”屋内几人,除了姜饶外,全都笑出声来。 他们走出了房间后,韵兰就跑了出去,从马车上取来一包衣物。 等到韵诗从屋内走出去时,所有人都看直了眼,韵诗所穿的是苏寒的衣服,但也把她那精致的小模样给衬托得特别好看。 而齐掌柜也在得到消息后,带着那位叫小橘的姑娘进了诊堂。 ?诗笑着走到姜饶的面前,轻声道:“苏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无什么大病,只按她开的处方调养一下就好,饶哥你帮我抓药吧,回头送过来呗。” 姜饶还在那里愣神,韵诗就扯了下他的衣袖,他马上咧着嘴的点头,憨憨的样子,别提多招笑了。 苏寒这时也挑帘走了出来:“姜师兄,可放心,嫂夫人的病情并无大碍,就是气血失调所致,用药三服,必会见效。” 古暮云也马上道:“姜师弟这回可放心了吧,弟妹的病情并不重,是你关心则乱,太过在乎和紧张了。” 小橘姑娘已经看傻眼了,急急地问着齐掌柜:“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齐掌柜哪能会不明白,立即对那小丫鬟道:“我们姜郎中早就与你家小姐说过了,是你们不相信嘛,这回看到了吧,姜郎中的夫人长得漂亮吧,而且他们夫妇很是恩爱的呢。” 那小丫鬟一跺脚的,转身就往医馆外跑。 而这几人看到后,都笑出声来,互相竖着大拇指相夸奖着,合伙演戏的感觉,还真挺好玩儿的。 第431章 报恩的一种 因为苏寒帮忙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姜饶非要宴请她不可,就中午休息时,一行人去了城中的福庆楼。 坐在雅室内,苏寒看着面前这三位大帅哥,不由又笑了起来。 “三位师兄,敢问一下,咱们师门选弟子,是不是也看颜值呀?”她问道。 三人都是一愣后,古暮云先笑起来摇头:“你这丫头,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收徒自然是要看资质和眼缘了,不过我感觉我师父是看眼缘多些,看不顺眼的,就算资质再高,也入不了他的门下。” 姜饶也点头:“自小我就在师父身边,看得也不少,就拿六年前的那个姓景的,可是在师父那里跪了有三天,都没办法让师父收他为徒,送来的礼还都让师父给推回去了。” “姓什么?”苏寒瞪大了眼的问。 “姓景,这个姓在咱们圣秦不多,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姜饶点头道。 “景?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他不会跑到仙瑶宫去拜得师吧?”苏寒再问。 姜饶摇头:“当然不会,仙瑶宫他怎么可能找得到,那是六年前,我与师父云游时,在贵川郡的青泉城中偶遇的,也是他生了重病,被师父所救治后,就开始求师父收他为徒了。” “青泉城?那里不是在龙安国的边境城嘛?”苏寒的眉头轻拧了下。 古暮云明白她在想什么,轻点了下头:“就算非是师父,师门中的其他师叔,只要听到是这个姓氏的人,也不会收的。” “对,后来我才知道的,这是师门的规矩,只要是景姓的人,就不会收,而且龙安国的人,也不会收为学徒的。”姜饶也点头。 孟冬也跟着点头:“确实是,我也知道这件事。” “看来,这龙安国的人,在咱们仙瑶宫是被列为了禁忌了。”苏寒苦扬了下嘴角。 几人都点头,古暮云道:“你也无需多想,这是师门的规矩,做弟子的都必须遵守。” “对了,姜师兄,你应该是先入师门的,拜师不是都按入门先后来算的嘛,为何你会是师弟呢,而不是师兄呢?”苏寒转移了话题。 姜饶笑道:“我们这一门,就是按年纪来算的,再说了,师兄的医术就是比我好嘛。” 苏寒再看向他们:“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真的都没有订亲吗?就不怕被耽误了终身?” 孟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地摸了下鼻子:“我是家中已经给订了门亲,就是等我师满,返家后再成亲的。” 古暮云见她看向自己,也只耸了下肩:“我年纪不算大,而且我现在有一件比成亲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祖母特许我办完此事后,方再考虑成亲之事,你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吧。” “我可没操心,今日是帮姜师兄解决了麻烦,可这样一来,想必整个百凤城的人都会知道,回春堂的姜神医已经有妻室的事了,那以后,姜师兄要再有中意的姑娘,可能就不好求娶了,会不会耽误了师兄的良缘呀?”苏寒半开玩笑的道。 姜饶却很坦然地摇头:“自然是不会的,我还真没有着急成亲的想法,本是想着,在这里随师兄多学些技能,等到有能力了,再游走一番后,就回师门,侍奉师父。” 苏寒再是一笑:“原来如此呀,不过姜师兄,要是看到合心宜的姑娘,也要大胆的追求才好,莫错失了良缘,而让自己遗憾哟。” “好,等到真有那样一个人,师兄必不会让师妹失望的。”姜饶笑着举起杯来。 他们互撞了一下,都一饮而尽。 他再倒了两杯,一杯举到了韵诗的面前:“今日多谢韵诗姑娘出手相助,姜某在这里谢过,可因此事,也让姑娘受了委屈,如果有需要姜某解释的,请莫要客气,姜某必会尽全力。” 韵诗被他这举动给吓到了,一个劲地摆手摇头的道:“姜公子真是折煞奴婢了,不过举手之劳,姜公子真的不必如此。” “要的,还请姑娘赏个脸。”姜饶坚持的道。 韵诗求助于苏寒,她却轻闭眼的微点了下头,韵诗也只好双手接过姜饶的酒后,尴尬地轻咧了下嘴的道:“多谢姜公子,不过奴婢真的没帮上什么。” “多谢姑娘慷慨,姜某在此谢过。”姜饶说完一饮而尽。 韵诗也只能饮尽了杯中酒后,就退了到了苏寒的身后去了,不过她还是得到了苏寒为她递过来的菜,以此来压下酒劲。 几人高兴地一起走出酒楼,就看到祁伟就立于她的马车前,正等着她呢。 古暮云一见,就笑了,对苏寒点了下头:“先回去吧,有空再来堂里,想必是殿下有事找你了。” 苏寒轻点下头,对人们笑着抱了下拳,这才走向祁伟。 “王妃,属下来接王妃回府。”祁伟笑道。 “何事?”她问道。 祁伟笑着回答:“常公子来了,殿下想让王妃与常公子说明一下,关于观凤阁的详情,也好让常公子部署。” “他自己不会说呀。”苏寒没好气的道,可她还是转身上了马车。 祁伟轻咧了下嘴后小声道:“殿下就是想王妃了。” “不信!”苏寒在车内回答:“奕王与莫颜姑娘还在府中吗?” “在,宝庆郡王和小郡王爷也在呢。”祁伟马上回答。 “哼,就知道,那莫嫣姑娘是不是也会来?”苏寒轻哼一声。 祁伟马上回答:“这个属下不知。” “还有你不知道的?”苏寒不相信地在车内撇着嘴。 祁伟指挥着马上往王府行去,还笑道:“王妃,属下是真不知道,不过属下认为,就算她来了,也不过就是商讨关于莫颜姑娘婚事之事,毕竟,莫颜姑娘家中,也只有她这一位亲人了,而且还是长姐。” 苏寒在车内轻点了下头:“说的也是,莫颜姑娘我是在京城中相识的,她还真挺让我喜欢的,对了,听闻这风擎阁的人,都是有身手的,莫嫣姑娘又是一个副阁主,想必她的身手是不是也不错,是她原本就会的吗?” 祁伟回答:“不是,应该是后学的。” “那莫颜姑娘也会吗?”苏寒再问,只因她是真的没看出来,她有身手。 祁伟笑了:“莫颜姑娘也会一些,应该没有莫嫣姑娘的好,她们在受了难被殿下解救下来后,就跟着师傅学了身手,也是为了想为殿下出些力,以报救命之恩。” “嗯,报恩!以身相许,也是一种。”苏寒又撇了下嘴的道。 祁伟笑道:“是,殿下不就是这样报王妃的救命之恩的嘛。” 第432章 忽视 一下马车,兰阳和莫颜就在府门口处正等着她呢。 见到她后,两人马上过来,兰阳伸手挽着她的手臂,莫颜虽然一直笑迎迎的,可她却不敢与她这般的亲密。 “你不与小林子在城中好好的逛逛,又跑来找我干什么,他要是再走了,估计半年之内都回不来,你不会又想到哭鼻子吧。”苏寒笑看着兰阳。 兰阳郡主的脸上一红,头靠在她的肩头轻蹭着:“哪有,他是有事情与殿下商讨嘛,而且我是随着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起过来的,而且他已经说了,这次回京后,会把镇南军交还出去,他会很快的回来的。” “这么说,你们很快就可以成亲了。”苏寒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兰阳娇羞地就靠在她的肩头,笑了起来。 苏寒笑出声来:“看来,我这陪嫁礼也得好好准备一下喽,你怎么都是我徒弟,这礼要是寒酸了,可会被人瞧不起的。” “兰阳不要那些俗礼,只要师父答应把师公的那本札记送给徒儿,就好。”兰阳笑得更开怀了。 “原来你惦记这个呢……哎呀,这收徒弟可得放亮眼,来不来先惦记起师父之物了,你可知,你师公的那本札记可金贵得很,我还没研究明白呢。”苏寒再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 “师父,咱们一起研究呗!”兰阳一点不在意的笑道。 “精明的丫头!”苏寒无奈地摇头道。 莫颜笑看着两人,可目光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苏寒这时看向她:“听说,莫姑娘的家姐也来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殿下为奕王向她提个亲,也让她提一些对于你与奕王成婚的要求,只要宸王府能满足的,放心,定当全都答应下来,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多谢王妃,家姐已经入府了。”莫颜规矩的福了下身道:“是随同风擎阁副阁主常晋,常先生一起。” 苏寒对她点了下头,再拍了下她的手臂:“莫担心,也别紧张,想必只要她同意你与奕王的婚事,就会好谈了,其实询问她也是出于对你家中人的尊敬,两情相悦本就是你与奕王两人的事,就算他人再反对,只要你二人情比金坚,任谁也无法拆散你们。” “多谢王妃。”莫颜再施一礼。 看着她与兰阳两人欢声笑语地在前面走着,她心中万分羡慕,可也听明白了刚刚苏寒话中的意思,她只会与自家姐姐莫嫣谈关于她与奕王婚事一事,对于昨日莫嫣对她的冒犯,想来,她依旧是不会原谅的。 她们来到含珠阁时,正听到从阁内传来林皓轩和宝庆郡王那爽朗的笑声。 兰阳特别有眼力的大声道:“小皇婶回来了。” 阁内立即安静了下来,苏寒牵着兰阳的手,坦然大方的走了进来,就看到屋内所有人,全都起身施礼。 她对大家点了下头的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都坐吧。” 萧沐庭坐在茶榻处,向她招着手:“正好,我刚煮好一壶干果茶,过来尝尝为夫的手艺。” 苏寒面带着浅笑的走了过去,转身就坐在他身边,轻声道:“你想喝,让下人弄就好了,怎么还自己煮上了,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堂堂一个王爷,尽干些如此无用之事。” “为自家夫人煮茶,怎么会是无用之事呢,真有人如此想,那也证明他们没见识,自家的夫人自己不疼,怎么还等着别人来疼吗?快尝尝,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萧沐庭理直气壮地反驳着,还将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而他的话,却让坐在阁内另一侧的莫嫣特别震撼和惊讶,自这次见到萧沐庭后,就感觉到了他特别大的变化,可她是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一个女人所带来的改变,可在苏寒不在时,萧沐庭依旧是以往那面无表情,沉稳睿智的样子,可在苏寒出现后,他立即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苏寒却轻摇了下头:“太热了,也沾不了口,先放着吧。” 萧沐庭却收回杯去,放在唇下轻轻地吹着,根本就不在乎此时他的样子吓到了个别人。 林皓轩笑道:“小王妃,今日在回春堂可有什么趣事发生,想来这百凤城中,能与回春堂叫板的人应该不多,像那个在京城之中姓伍的那样的人,应该没有吧。” “来叫板的是没有,不过上门来求亲的可还真是有,追着给我家师兄送吃食,不收都不走的,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好在我聪明,帮师兄解了围。”苏寒得意地挑眉笑道。 “你为他解什么围?”萧沐庭语气冷了,目光也冷了。 苏寒轻耸了下肩:“你也知道,姜师兄一直就在师门中学习,哪里遇见过这种情况,没把他吓得跑回师门就不错了,见他那么为难,我帮上一帮,有何不可。” “姜师兄,不是古暮云?”萧沐庭恍然地问道。 “古师兄的亲事,自有他祖母把关呢,孟师兄已经订了亲的,只有姜师兄,自小就被三师叔捡回师门,年纪也不大,还第一次单独离开师门,哪里见过如此生猛的情况,吓坏了都。”苏寒说着还白了他一眼。 “师父,那是怎么解决的?”兰阳听在兴头上,马上问道。 苏寒得意地向韵诗的方向扬了下头:“我家韵诗帮的忙呀,冒充了下他未过门的妻子,就将那人吓跑了,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麻烦了。” 兰阳笑着拍手:“这个方法好,要真把姜师伯给吓跑了,还真是个损失呢,别看姜师伯的年纪不大,可医术很高明的,而且不太藏私,我可是问过他问题的,他都一一的给我解答了呢。”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苏寒对着她咧了下嘴。 阁里的人全都笑出声来,这对师徒也真是太好玩儿了。 萧沐庭将手中的茶碗再递到她面前,她接过去喝了一口后,轻轻地吧唧了下嘴,再点头:“好喝!” 萧沐庭一直紧张的盯着她,在听到她的这个评价后,方才笑了起来。 苏寒这时扭头看向坐在对面桌前也喝着茶的常晋:“常先生,好久不见,不知可有看到莫颜姑娘所绘制的观凤阁的图纸,可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 常晋立即放下手中的茶,起身对她抱拳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常某看过了,还真没感觉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不过对于建成后的用途来说,还真有些话想说明一下。” “正好,我也想听听常先生的高见。”苏寒对他礼貌的点了下头。 直到现在,她都未给莫嫣一个正眼,也算是一种忽视。 第433章 本王要听 苏寒再看向宝庆郡王,笑着与他道:“皇叔,关于奕王殿下与莫颜姑娘的婚事,您是长辈,就由您来提吧。” 宝庆郡王瞪大了眼的看着她:“这件事,不是应该……” “皇叔,您可是我们这里辈分最长的一位了,小辈们的婚事,自然是您来主持的,再说了,我与殿下根本就不懂这些,我们成亲之时的情况如何,皇叔也不是不知道,就别为难我们了,不过礼我们是会备全的,聘礼自不会让人看笑话的,回头还要与皇婶再商量一下呢。”苏寒自然地握住萧沐庭放在桌几上的手,笑道。 萧沐庭瞄了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再得意地笑着对宝庆郡王点头:“是呀,皇叔,就劳烦您了。” 宝庆郡王放声大笑后,也点了头:“行,那就本王来。” 苏寒这时放开萧沐庭的手,就要起身,却被他伸手给搂了回来,而且她还微倒在了他的怀里,就听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干什么去。” “我与常先生聊聊观凤阁的事宜呀,你要想听,就一起过来听呗。”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嗯,本王要听。”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再白了他一眼,这老小子抽什么疯,要说生气,不是应该是她吗,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带着常晋走向里间的画室,将图纸平铺于桌上,请常晋坐下后,苏寒这才问道:“常先生可以与我明说,不过咱可说好了,在语言上最好简单点,我这脑子不是很好使,而且读的书也不多,别真把我绕晕了,还得殿下再重新解释给我听。” 常晋笑出声来:“放心,常某一定直白地阐述。” 而在外厅的莫嫣却一直盯着内间的方向,虽然他们都隐在屏风之后,什么她都看不见,可却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而在外间的几人,全都看出她这不合规矩的举动,宝庆郡王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嘴角,也沉了下去,轻哼了一声。 莫颜马上轻碰了下莫嫣:“家姐,宝庆郡王正等着与你商讨呢。” 莫嫣这才收回心神,在看到宝庆郡王沉着脸,正用茶碗盖刮着茶时,马上笑着起身走了过来,就坐于宝庆郡王的对面。 “有劳郡王殿下了,其实对于颜儿的婚事,我这个当家姐的,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她与奕王殿下可以恩爱和睦,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会高兴万分的。”莫嫣大方的笑道。 宝庆郡王轻点了下头,语气平淡的道:“莫姑娘说得在理,奕王虽然贵为当今圣秦的皇子,一个亲王,可他的经历却非常的辛苦,好在有莫颜姑娘一直在身边开导,才让他心情开朗,他们这也算是情投意合了,能成就他们的良缘婚事,也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心愿,不知莫嫣姑娘,对于这婚礼和聘礼有何要求。” 莫嫣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热情,根本没有刚刚在答应苏寒时的那种兴奋的情绪,她自然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也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郡王殿下这可难住小女了,对于这婚嫁之事,小女也不太清楚,只按正常的规矩就好。”莫嫣笑着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吧,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不如大婚就定在那一天,而且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莫嫣姑娘大可放心,必不会委屈了莫颜姑娘,一定让她风光大嫁。”宝庆郡王微扬了下嘴角,表情算是和善的对她点头道。 “那就多谢郡王殿下了。”莫嫣马上起身施礼,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宝庆郡王会对她如此的态度。 而在那一边的奕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莫颜的手,对她笃定地笑着闭眼点头。 莫颜自然是娇羞地笑着,可当她看向莫嫣时,她这时又半转身的看向内室的样子,又担心了起来。 宝庆郡王这时指着林皓轩:“你呢,什么时候回来?想必你与兰阳之事,是要等到你回来后,方能与鄑阳侯说明了,我可告诉你,莫要让我家兰阳空等一场,不然,你老子的面子都不好使。” “我的郡王殿下哟,我小林子什么时候办事让您老担心过?再说了,就算我没回来,您也可以与家父和家母商讨婚事的,他们早就知道了,而且此次回去,就会交出统领权,他不想收都不行,反正本小侯爷不干了,他爱找谁,找谁吧,而且我再回来时,定会再拐回来一批人来,哈哈,想想都过瘾。” “还有你装鬼过瘾?”宝庆郡王撇了下嘴地道。 林皓轩立即收住笑意,再扭头看向奕王,两人齐摇头后,同声道:“真没有!” “哎呀,你们这些人,说说话,就不正经了,这谈着婚事呢,怎么就拐到别的上面去了,你这个当长辈的,也是真没正形。”宝庆郡王妃笑了起来。 林皓轩拍了下手的笑道:“别说哈,这次我在临安郡剿匪时,还真用上了这一招,当时那群匪患可是让我们打得全都缩回到了窝里去了,为了摸清他们的位置和部署,我就派了一股小分队,上山探察,当时我就想到了这个方法,让他们个个都披着白布,在那偌大的树林子里飘来飘去的,把那些人吓得哭爹喊娘的不说,个个全都屁滚尿流的,都不用打,直攻进山门,反正是正大光明的地方是找不到人了,人全都在些夹缝、旮旯里被一个个揪出来,别提多好玩儿了。” 兰阳拍着小手的笑赞着他,他就得意的接受了她的赞赏。 其他人全都笑了起来,虽然宝郡王夫妇也只是听说过,但也让萧宴毓装扮过给他们看,知道什么样子。 奕王和莫颜不一样,这二人是真真正正的参与过的,也看清过效果是什么样的,现在听到,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况如何,自然也笑得开怀。 只有莫嫣是不清楚的,这装鬼也能打胜仗,可真是稀奇得很,而且说得还如此得意,真是让她不能理解。 宝庆郡王笑道:“所以说呀,还是本本分分的好,不是自己的就不要惦记,曹玉坤就是这种人,惦记了本不应该他得到的东西,最后落得个满门被抄的下场不说,而且还害得整个临安郡百姓不得安生,真是害人又害己呀。” “谁说不是呢,可有些人就是如此,往往看不清事实和真相,妄想成病,不自量力。”林皓轩冷哼一声,说话间,还向莫嫣的方向瞄了一眼。 第434章 你高兴就好 常晋在听完苏寒的想法后,眼睛都亮了,吃惊的样子让萧沐庭有点想笑。 苏寒再对他礼貌地点头一笑:“常先生应该对于这方面熟悉,我不过就是将自己所想到的说出来罢了,哪里有不妥之处,还请常先生考量,对于邀请何人来这阁中主持大局,我个人觉得,还是那种名头响亮,德高望重的为好,最少慕其名而来的定当不会是些泛泛之辈。” 萧沐庭笑看着她:“寒儿,也不会没有泛泛之辈,以前这些有名气的大才,都是难得一见的,现在可以现身于这里,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也是想一睹这些大才的风采,估计人不会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在龙蛇混杂之地,方才能筛选出可用之才,这就是我先前与你说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道理,咱们虽然不举办些考试什么的,但有人出题自然就有人来答题,答得好坏、高低,也就一目了然了,再说了,名家大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想见就见呢,没有架子怎么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那样才吊人胃口呢。”苏寒对着他得意地挑眉。 常晋感叹地笑着摇头,这位小王妃可一点都不能小觑,只单听她这言辞就能知道,睿智万分,而且通透,往往可以看到本质,她才是个大才。 萧沐庭赞同她的说法,再将一杯茶递过来:“也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可有想过,请何人来主持这个大局?” 苏寒接过茶一尽而饮后摇头:“没有,因为我知道和认识的少,好像我也只知道在京城的那位雅韬小筑的散闲居士邹万青,邹先生。” “邹先生是可以的,他已经在来百凤城的途中了,想是再有一个月,也就到了。”常晋笑答着。 “常先生也是个大才,能将风擎阁管理得这么井然有序,也是能力强的人,你也不必谦虚,我也不太会说什么奉承人的话,想这阁内,只请一个先生,应该不会太热闹,不如再请一位,最少也能给邹先生做个伴。”苏寒将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再向常晋的面前推了推。 常晋也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收下后,再道:“属下明白王妃心意,马上就去办此事。” 苏寒看向萧沐庭:“殿下还有什么要求,不如一起提出来,别等到工程进行了一半后,再有变动的话,可能会来不及了。” “没有,全听你的就好。”萧沐庭果断地回答。 “为何全听我的,世人都知,我就是个傻子,哪有什么高见可言,还是殿下聪明睿智,还是你说吧。”苏寒这么明显的气话,怎么会听不出来。 萧沐庭也是无奈,自昨日从凤鸣楼开始,她就一直在生气,可她也说过,不怪他的,可她就是生气,这让他也很抓狂,真不知要怎么哄她,而且他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了,想得头都疼了。 常晋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了下后,笑问道:“王妃,这阁内如果只是以文会友,可能也会有点单调,不如再加上一些,如何?” “常先生是想加入什么?”苏寒看向他,可眼中有了一丝了然。 常晋笑道:“书画诗词,自是不少了,但要是再有个论坛类的讲台,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听听来自各方的言论,也是一种信息的收集。” “这个主意不错,可真能听到咱们想听的信息吗?真有人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发表言论吗?”苏寒认真的看着他。 常晋点头道:“那些才子们,可真不怕,热血青年,怀才不遇的人,大有人在,对于当今朝政不满之人,或是对于以后有向往和憧憬之士也是不少,再说了,现在这苍阙郡已成为藩王之地,有独立创建的能力,他们想献计献策也不是没有,就是投报无门,而这个场所,也给了他们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见他也在点头,她再眨了眨眼的问:“这样的人,真能用吗?” “非必须用,但言论是可以听听的,筛选过后,也不见得是一点可取性都没有,而且也可以知道外界对于咱们这个藩的的看法和观点,无不可。”萧沐庭语气柔和,唇角轻扬着笑对她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要真听到些不好的言论,只怕你们自己就会心里不舒服了,别看咱们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京城,而且还是手持圣旨来藩得为王的,可在外界却非是这样的看法,想必传闻之中的不堪之词也不会少,那你听后,会不会想砍人呀。” 萧沐庭笑出声来,还搂上了她的肩的柔声道:“这是必然的,他怎么可能让咱们这么舒坦的过日子呢,路上解决不了,就用别的方法来诋毁,这可是他一贯的作法,听着定然会不舒服,可砍人之事,应该不会发生。” 苏寒点了下头:“砍人确实是个既省力又有威慑力的快效方法,可这种方法也是最伤人心的一种,不可取,既然他们不看好咱们,那还不得不在这郡城之中观察着,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这郡城之中的变化,不就行了,同化,才是最好的一种方式,而且这种人一旦要是认可和认同这种方法和理论后,就是忠诚的,想再变,会很难。” “那就如此办吧,想必这观凤阁开业后,定会是空前的热闹,咱们能听到来自各方的声音,也不会少,到时候,又要辛苦爱妃了,还要多帮忙分析一下喽。”萧沐庭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拥了拥。 苏寒轻扭了下身体的看着他:“我才不要,这些都已经交办下去了,大才学的人在这里坐着呢,你问他呗,我可得干我自己的事情了,这都耽误了。” 萧沐庭可没让她甩开自己,反是再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你这是想甩了我?” “什么就甩了你,本是咱们就说好的,就算现在没有召集到人手,我们几个不也得多练习一下嘛,自身不强,何以教授他人技能,那不是开玩笑嘛,再说了,这可都是人命,我可从来不拿人命当儿戏。”苏寒板着小脸,一副严肃样地道。 “那是自然,定当不能的,不过你对面坐着的这位,可是能帮上大忙的,你何不问问。”萧沐庭对她笑道。 苏寒立即看向常晋,他还真被她这直视给弄得有些不适,再咧了下嘴角地道:“王妃所说的那件事,常某已经知道要求了,还真有那样一批人,不多,五十七个,身份都很清白,可放心使用。”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人能到?”苏寒立即兴奋了起来,双眼都放着光。 “半个月后。”常晋笑道。 “多谢!”苏寒对他点了下头,再扭头看向萧沐庭,笑得更加灿烂:“这回可好了,不用再愁了,嘿嘿!” “你高兴就好。”萧沐庭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鼻子,柔声的笑道。 第435章 莫嫣的不甘心 三人走出来,前面的气氛还算融洽,再坐回到茶榻处,韵诗将两杯果茶递了上来。 萧沐庭看着宝庆郡王:“皇叔,谈得如何,可定下了成婚的日子?” 宝庆郡王点头:“谈好了,莫嫣姑娘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无多过的要求,宴昊的亲事也就成了,定于五月初八,这可是你皇婶前几日找人算出来的好吉日。” 苏寒挑了下眉,伸出手来算着:“五月初八……现在是三月二十七,一个多月的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 宝庆郡王摇头:“还真不会,奕王现在的王府,也是刚刚置办好的,和新府一样,再布置得喜庆一些就行,至于聘礼的事,更好办,我这个皇叔公来出。” 萧沐庭笑道:“皇叔,要如此说来,本王这个当皇叔的要是不出些聘礼是不是也不好,行,我出一半。” 宝庆郡王指着他笑道:“成,这也行,那聘礼的事就算是成了,再有就是大婚的服饰了,这件事,就交给你皇婶来办,即可。” 萧沐庭点头:“这样甚好,那就有劳皇婶了。 宝庆郡王妃挥了下手的道:“无妨,这样也算是有事可做了,放心吧,必会让这俩孩子喜喜庆庆,完完美美的成这个婚。” 苏寒轻拍了下手的笑道:“行了,这也算是把这件大事定下来了,商量了这么半天,想必大家也都饿了吧,反正我是饿了,不如开饭吧。” 兰阳这时伸头过来笑道:“好呀,快开饭吧,我也饿了。” 萧沐庭笑看着她:“好,马上吩咐下去,立即用膳,可别饿坏了爱妃这小脑袋瓜。” 屋内人全都笑了起来,大家都起身,有说有笑地向阁外走。 莫嫣这时上前来,拦住了拥着苏寒的萧沐庭。 “殿下,莫嫣还有些事还想与殿下商量一下,不知王妃可否给小女些时间,让小女与殿下单独说话。”莫嫣优雅的福身施了个礼,面带着和善的微笑,可目光里,却全是挑衅地看着苏寒。 不用苏寒回答,萧沐庭已经轻拧着眉头的道:“不必了,有什么事,你与常晋说就好,他自然会与本王汇报。” “殿下,如关阁内大事,不容有失,还请殿下定夺。”莫嫣着急地看向他。 萧沐庭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常晋:“风擎阁的事,向来都由常晋来主理,怎么,常晋的能力如此不济了,非本王定夺不了的事了,那你这个副阁主可以换人了。” 常晋马上抱拳施礼:“殿下息怒,属下……” 苏寒扭身,倚在萧沐庭的怀里,轻拍着他的胸口,柔声道:“你何必如此为难常先生呢,他都不知道莫副阁主想说的是何事,不如就给他们留些空间,想必常先生了解了情况后,自然会与殿下来回报的,吃饭之前可不能生气,这样对你的身体可不好,懂?” “懂!不生气。”萧沐庭低头看着她,温柔的对她笑道。 再抬起头来看向常晋时,又是一副严肃的威严样:“常晋,你了解清楚后,再与本王来禀明,如果无大事,就不必汇报,直接定夺办理就好,不过先前所说的事,要尽快的落实下去,别误了大事。” 常晋马上施礼道:“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萧沐庭拥着苏寒向阁外走,莫嫣还要上前,却被常晋紧紧的抓住手腕,给扯了回来,在她怒瞪着他时,他的目光里也全是警告。 直到这里只剩下他二人时,常晋这才放开她的手腕,莫嫣也甩着手的瞪着他,冷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常晋转身坐于一边的椅中,轻撩衣襟盖住双腿的冷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莫嫣,你这是何意。” “我有什么意思,昨日殿下到凤鸣楼明显有些不满意,我知道殿下定是有意见的,也是想问清楚哪里出了错处,也是为了改进的,你这拦三阻四的,意图何为?”莫嫣半扭着身体,目光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常晋轻叹了口气:“莫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就你所说的,自己信吗?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你身为原翰林院大学士之女,想必不会不懂,可今日你的举止已经僭越了,可自知。” 莫嫣再瞪着他的怒声道:“常晋,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在此提醒,不过是职责所在,有何僭越之举,就行你与殿下说话,我就不可以吗?以前也没有这般的规定,为何现在就不可以了,不都是那个人闹出来的吗。” “何人闹出来的,你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今日在这阁中人可不少,你指的是谁,向来不露面的兰阳郡主,还是从不参与阁中之事的莫颜姑娘,你不会是在说,王妃娘娘?”常晋的眼睛再轻眯了下。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昨日她在凤鸣楼就是如此,让殿下对我心生怨怼,今日又是如此,不让我与殿下解释半句,她是何意,你看不出来吗?”莫嫣气愤的道。 常晋轻哼了一声:“莫嫣,你真当这里是个没规矩的地方吗?殿下对于你没有什么怨怼,只有不满,而且是因为你昨日对于王妃的态度而不满,你最好要明白,王妃娘娘在殿下心中的位置,可非同一般,你的情报来源也不差,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得罪和为难过王妃娘娘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希望你不要步这些人的后尘。” 莫嫣真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哭了的道:“常晋,你也如此看我吗?就算我真有此心,又有何不对,我这也是为了报恩呀。” “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全心全意,忠心为殿下办事,也无不可,但一定不要再打你原本的主意,只从今日你也看得出来,殿下对于王妃的关切度,一切让她不高兴的事,全都是罪过,我也是好心的提醒于你,莫要走错了路。”常晋的语气也缓和了些,变成了相劝。 莫嫣转身坐于椅中,终是哭了起来,心有不甘的道:“只因我是个已故翰林院大学士之女吗?可也不见得她的身份就比我高贵呀,他为何宁可宠爱她,也不看我一眼呢,为何?” 常晋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轻拍了下她的肩:“情感一事,无人能说得清,喜欢就是喜欢,强迫不来的。” “为何不能,我明明那么喜欢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哪怕不顾忌名声,却为何换不回他的青睐,我不明白……”莫嫣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 而此时站在阁外的莫颜却难过的看向身边的奕王,两人轻摇头的走远后,她方才道:“家姐的执拗,怕会给大家带来不测。” “莫要担心,皇叔必有对策!”奕王安慰着她,可目光却阴沉的。 第436章 生扑 宝庆郡王妃的孙媳妇宁氏这两日就要生产了,苏寒这日过府,亲自为她诊了脉,并看了下胎位。 见她一切正常,想来这一胎生产会很顺利,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安下心来。 坐在庭院中的亭子里,宝庆郡王妃笑看着她:“没再与宸王继续怄气吧,今日看他气色不错,看来你们是无事了。” “原来也无事呀,是别人想多了,说起这件事来,我反感觉他还挺无辜的,不过我也纳闷了,我家殿下相貌确是俊美了些,但架不住他对谁都是一样冷脸呀,就他那双眼睛,都能冻死个人,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往上扑呢,而且还是生扑,明明知道不被他待见,还义无反顾地,图啥呀?”苏寒很苦恼地皱着脸,求助于宝庆郡王妃,这就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一边陪坐着的宁氏笑出声来,她看过去时,就见宁氏笑得更开怀了,虽然用手中帕子掩饰着,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这是怎么了,有人点了她的笑穴了,你可快停下来吧,别再一激动,把孩子再笑出来。”苏寒这个担心呀。 “噗……哈哈……”宝庆郡王妃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越笑声越大。 兰阳笑得都直不起腰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萧宴毓也差不多,但也是在照顾着自家夫人,真怕被苏寒说中了,万一真笑出来,可怎么整。 苏寒都被她们笑懵了,咧了咧嘴地回头看也在笑着的韵诗和韵兰:“我说什么了吗?” 两人只笑着在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苏寒再咧了下嘴,伸手切上了宁氏的手腕,然后问着她:“你可别光笑了,到底我说什么了,也说给我明白明白呀,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傻子吗,不懂的事不问自家人,问别人也不行呀。” 而她的话还真让这些人收住了笑声,宝庆郡王妃最先握住了她的手:“王妃何出此言,咱们自然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明白的相问,那是理所当然的,可不要再说自己以前的事,那也不是你想的,不是吗?” “就是呀,小皇婶,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会难过的。”宁氏也跟着道。 苏寒点头:“知道你们心疼我,那就别让我一直这样猜了,那你说,刚刚你在笑什么呀?” 宁氏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不过她是真没再笑出声来,反是握住了她的手:“小皇婶,这件事并不难理解,你也知道,小皇叔的相貌了,那可是天下间难找的俊美之姿了吧,就算他再板着一张脸,也难掩他的高贵气质呀,再有就是他的身份。” “亲王权贵!”苏寒嘟了嘴的道。 宁氏点头笑道:“就是这个喽,再有就是这王府之中,除了小皇婶你一个女主人,就再无其他女子了,别说侧妃了,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这也说明小皇叔洁身自好,一旦这些人要是入了王府,那可就能大显神威了。” “大显神威?干啥,要变身呀!”苏寒再咧了下嘴。 宝庆郡王妃笑道:“也差不多,曹婉清你也是见过的,外观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温婉贤淑的世家千金,可她私下里是何种样子,这也是曹府出事了,咱们也知道了一些情况,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那假装的样子骗到了呢,就这种人,全都是一人千面,你能防住?” “我干嘛要防呀?”苏寒接了一句后,再轻摇头:“好像我不能,如果真给了她们表演的舞台,想必能看清她们真面目的人,太少了。”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而且要知道,进了宸王府,可就是半个主子了,而且你是个无心机的,能斗过她们吗,那吃亏的必定是你呀,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当家男人也不会不头疼,见天儿的哭闹不止,他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府了,谁吃亏?”宝庆郡王再道。 宁氏再道:“而且小皇叔原本是个战王,又是常年征战在外,这府中闹成什么样,他自是不清楚的,再听那些人传舌,对于您的声誉自是不好,时间一长,难免不会生了嫌隙,侄媳想,小皇叔必然是想到了这一点,以前也是觉得女人多了麻烦,娶个自己不可心的也不愿意,所以才会一直都不娶妻,现在有了小皇婶,小皇叔就觉得圆满了,府中不想再多任何一个女人,所以才这么明白地拒绝一切想靠近他的女人。” “可是也不管用呀,我也不能再与人约架了吧,来一个杀一个,我成什么了。”苏寒皱着脸,一副不愿意的委屈样。 宁氏再次笑出声来,还靠在了萧宴毓的怀里,这个小皇婶真是太好玩儿了。 宝庆郡王妃笑道:“放心吧,一定不会再发生像曹婉清那样的事了,他也不会允许的,让他处理吧。” “我是想呀,可您也看到了,就和个斗鸡一样,都炸毛了,我真想一壶开水浇过去,把她的毛全都拔了,真当我没脾气呢,没事惦记我男人,还不让我有情绪,和谁说理去呀。”苏寒气愤地跺着脚。 完全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得几人都笑了,宝庆郡王妃伸手将她搂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背,心中也暗道:她不就是个孩子嘛,才只有十七岁,却经历了这么多。 兰阳也过来搂住了苏寒:“小皇婶不怕,以后有什么事,就与兰阳说,兰阳就算打不过那些欺负你的坏人,可兰阳现在会制药了,也一样可以让她们得到教训,迷倒她们,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吓死她们!” “噗……哈哈……”萧宴毓喷笑起来,还怕笑声过于突兀,用手捂住了嘴,却也没挡住那笑声的传出。 宁氏却拍手叫着好:“兰阳,到时候我与你一起扔哈。” “那嫂子可得快点生,等你出了月子的,咱俩一起。”兰阳对她点头道。 苏寒立即直起身来,一手抓住兰阳的手,一手抓着宁氏的手腕,警告地对二人道:“你们别胡来,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你们,再说了,你们的药能有我的好使?” 兰阳与宁氏互看了一眼,全都摇头,兰阳大方的承认道:“没有。” 苏寒放开她们的手,手在鼻子处一蹭,得意的道:“放心,想要动我的人,她们得有本事才行,不然,我下手可黑!” “小皇婶威武!”两人对着她竖着大拇指的赞道。 第437章 解了心病 第二天中午,就接到了宁氏生产的消息。 苏寒当时是在回春堂,她刚一走出堂口,古暮云就跟了出来。 “师妹,把这些药带上,以防万一。”他将手中的几包药递了过来。 苏寒对他点了下头,刚迈上马车,她又回头看向他:“师兄,我,我怎么有点没底呢。” “你昨日不是给她看过了,情况不是很好吗,还有什么没底的。”古暮云也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没底气的样子。 苏寒再轻咧了下嘴的道:“可能是让瑰琦公主的事影响了,要不……师兄,你和我一起去吧。” 古暮云也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下头:“行,你先行,我再准备一下,随后就到,要稳住,别慌。” “是,那你快点呀。”苏寒再叮嘱了一句,这才钻进马车里。 古暮云转身时,正看到姜饶和孟冬也站在堂门口处,担心地看着他。 姜饶指着远去的马车问道:“师妹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接生的事,有这么紧张吗?” “医者不治亲人病,这是有原因的,对于旁人,怎么下手都有分寸,可在面对自家亲人时,往往这个度就算他用过千万次了,也会有所犹豫。”古暮云走进堂里,让齐掌柜把他找药箱拿来。 “那师兄,我们也一起去吧,没事是最好的,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可以帮上忙。”孟冬快走两步的道。 古暮云看了下堂内,轻摇了下头:“你们还是看着堂里的事吧,我们两个离开,这些病患就得由你们接手,咱们四个不能全都离开。” 两人也只能点头。 苏寒一进宝庆郡王府,就被等在门内的宝庆郡王妃接着往后院走:“上午还好好的,刚吃完午饭,就绞病了,好在你昨日部署得好,看着情况应该还好。” “昨日我给她诊脉时,也感觉不错。”苏寒嘴上说得沉稳,可脚下却加快了。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院中的石桌前,萧沐庭和宝庆郡王坐在那里,而萧宴毓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间门,搓着手的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萧沐庭看到她后,马上起身过来接她:“稳婆说还行,不用紧张。” 苏寒对他点头:“你在这里陪着皇叔和皇婶,我进去看看。” 萧沐庭接过韵诗递过来的围裙,为她戴上时,还叮嘱着:“你也莫慌,昨日不是看过了,想来宁氏是二产,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我不慌,一会儿师兄就来了,有他在,一定没问题的。”苏寒对他点头道,可她此时的样子,确实是很紧张。 “他来干什么!”萧沐庭为她系绳头的手顿了下。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再皱了下小脸:“相公,我可能是有阴影了,就因为瑰琦公主的事,我真的有点怕,所以,就求师兄来给我镇个场子。” 萧沐庭心中不由一疼,这明明就不是她的错,而且还是她当时果断的举动,方才救回两条人命来,却不成想,让她后怕至今。 他用力的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也说了,有古暮云在,一定行的,你们两个神医出手,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真有事,也能救回来,是不是。”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点了下头:“对,一定可以的。” 看着她进入产房后,萧沐庭这才转身坐了下来,宝庆郡王却安慰起他来:“放心吧,王妃应该可以的。” “希望没事吧,不然,寒儿以后都不会再为别人接生了,而且终生都会害怕的。”萧沐庭轻叹了口气。 这时古暮云的声音传来:“宸王殿下放心吧,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会尽全力的协助她。” 萧沐庭扭头目光淡然地看着他,直到他来到近前,与人见了礼后,才坦然地与他对视着。 “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让她真患上这样的病,本王不会放过你。”萧沐庭冷冷的道。 古暮云也不示弱地回答:“宸王殿下放心,在下不会给殿下这个机会,而且我们仙瑶宫的名誉可不能有损,在下就不与殿下在此多话了,进去协助师妹了。” 看着他大步地进了产房,萧沐庭还狠狠地白了已经紧闭的房门一眼,嘟囔了一句:“嘚瑟!” 宝庆郡王与郡王妃相视一笑,这二人呀,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而在产房里,兰阳早就在里面了,一直在帮着宁氏助产,而此时宁氏的额头全都是汗,可情绪却还是不错的。 苏寒和古暮云分别给宁氏切了脉后,两人都觉得她的情况很稳定,而且胎位也正,顺产应该没问题,可为了防止万一,两人还是先开好了方子,再让人煎好药的备用。 果然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折腾,随着宁氏最后一声的嘶吼,房间里传出了响亮的婴孩啼哭之声,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稳婆高兴地出来报喜:“恭喜郡王爷,贺喜郡王爷,是一位千金。” “天呀,真的是呀,太好了。”宝庆郡王与郡王妃高兴地笑了起来。 当宝庆郡王妃抱着刚出生的婴孩时,轻啧了一声:“这听王妃话所生出来的孩子是不一样哈,看看这孩子的样子,可比小承儿及所有先前出生的孩子都不一样,那时候小承儿刚生出来,毓儿就说,怎么和个小猴子一样的丑,看看这孩子,水嫩嫩的,小嘴红扑扑的,这眼睛,长长的,一定是个大眼睛,这个俊哟……” 其他人也跟着在她身边、身后争着相看,而萧宴毓已经进屋在陪着宁氏了。 古暮云将一碗准备好的补气血的药端了过来:“小有劳萧公子喂给贵夫人喝下了,先补补气血。” “多谢古神医。”萧宴毓笑着接过去。 古暮云却道:“也要谢谢你们,萧夫人顺利生产,也让师妹解了一个心病。” 两人不解地互看了一眼,再想问清楚,古暮云已经离开了。 在外间,萧沐庭将怀里的一个小锦盒子交给了苏寒,这是他们为这个新生儿准备的礼物。 当苏寒交给宝庆郡王妃时,她却说:“你这个当小祖母的,不得给亲手戴上呀,而且这孩子可是你亲手接到这个世上来的。” 苏寒笑了:“那就先收着吧,现在她可戴不了,这小皮肤嫩得很,可别给弄坏了,看看,多漂亮的小妞,长大了也得迷倒一片。” “哈哈……小皇婶说得对,一定能迷倒……”兰阳笑了起来。 萧沐庭把她拉回到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看着在襁褓里,睡得正香,小嘴还在吮动的小奶娃,慈爱的目光也显露了出来。 第438章 说出来吓死你(一) 常晋的动作是真快,在定下了观凤楼一事后,他已经在选址之地开始动工了。 苏寒是把这百凤城的北城走了一圈了,这日她就在逛这南城。 南城不比北城差,商铺林立,有名的铺子更是不少,不过更接地气。 她们在过桥时,正好与回春堂的马车相遇了,而车中所坐的正是孟冬。 “师妹这是逛街市?”他笑问道。 “对,走一走,瞧一瞧,看个热闹,师兄这是出诊?”苏寒依旧一身公子装,对他抱了下拳地笑道。 “是,城南邱家。”孟冬笑着回答。 “邱家?就是原城防守备邱楷的宅子?”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孟冬点头:“正是,这位邱大人自卸任后,就生了病,在咱们堂里看过的。” “怎么,病重了?不能去堂里看了,反请咱们出外诊了?”苏寒轻挑了下眉的再问。 孟冬摇了下头:“病到是不重,就是想摆谱,不过古师兄说了,可以去看看,如果无大碍也不用再上门,不过师妹小心此人,听闻他可是京中那位已经倒台的曹丞相的门生,也是因宸王殿下来后,方才离任的,想必这心中也有积怨。” “多谢师兄提醒,你也要小心些。”苏寒对他微笑的点头。 看着他的马车离开后,她微沉下了脸。 “公子,此事回头还是与殿下说明一下的好,别再让他给咱们使了绊子。”江滨上前来小声的道。 苏寒点头:“对,得提醒一下,这城内的安定还是需要些时日来整顿的,有些人到现在都无法认清现实,也着实是让人头疼得很,一个倒了台的丞相,他还紧抱着不放,可见此人也没高明到哪去。” 杨帆却道:“可属下却听闻,这位邱楷在职期间,可是很狂的,只仗着手中有城防的兵权,都不把太守放在眼里,还得处处让着他呢,也让这城中的不少官员,苦不堪言。” “对,属下也听说了,他还有强抢民女的恶习。”童江也道。 “这种人真不该留在城郡之中,影响不好,回头找个机会,把这一家人都清出郡城范围,想要作威作福,有本事去京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闹去,想他也没那个胆,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苏寒冷哼一声。 几人都同意她的这个说法,点着头地随着她,一起过了凤舞桥,向着观凤阁的工地行去。 在路过一个街口时,差一点就被从街巷里冲来的女孩给撞到,还好几人的身手都很敏捷地闪了过去。 而那女孩却跌倒在了路上,可那女孩也不叫疼,从地上爬起来,还慌张地回头看向街巷里,扭头就跑。 但她的脚应该是被扭到了,跑起来也是一拐一拐的。 苏寒叫了一声:“姑娘,是不是受伤了。” 可那女孩根本不理她,依旧向前奋力地跑去。 几人互看了一眼,也只能轻摇了下头的向前走去。 韵兰还道:“可能是遇到什么急事了,连自己的疼痛都不顾了。” 她们在工地看了下施工的进程,再听了常晋的介绍后,苏寒很满意的点头,还叮嘱着他:“一定要保证质量,材料也要用最好的,因为这个阁楼是靠近湖岸,安全是最重要的,万不能偷工减料,而且一定要让所有工匠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能因为赶工期,而让他们疲劳加工时,楼阁可以晚些开业,但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常晋心中是万分的感慨,对她笑道:“公子放心,一定按您的要求来办,常某也代这些工匠谢谢公子的关心。” “不用,安全施工才是第一位,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多找一些人来,工钱不会少,但一定要把好关,别让那些工头克扣了工匠的工钱,会让城中百姓对咱们失望的,而且对于殿下的名声也有损。”苏寒再强调着。 常晋马上回答:“公子放心,所有工匠的工钱,我会亲自来发放,谈好是什么价钱,就付多少,绝不会出现那种克扣工钱之事的发生。” “那就好,就辛苦常先生了。”苏寒满意的点头道。 常晋笑着抱拳:“公子言重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对了,公子是不是还没逛过这城南之地呢,这边的商铺也不少。” 苏寒点头:“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逛逛,听说,这南城有家糕点铺子,可是百凤城中很出名的,买些回去尝尝。” “那在下陪同。”常晋带着她们一行人走出了工地。 苏寒摇着折扇,听着常晋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边的商铺,她还真是惊讶了:“你怎么会对这里的商铺这般了解的?” 常晋笑道:“公子过誉了,在下就是干这个的,而且风擎阁原本所在之地,就是这在城南之地,后才迁到了月镜城的。” “是因为殿下要来的缘故吗?”苏寒问道。 常晋点头:“是!” 就在这时,从街巷处,传来了叫喊之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和你们走,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我家老爷就是王法,你今日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一个大汉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几人驻足看过去,就见原本热闹的街市处,闪出了一条路来,正有五、六个大汉,正拖拽着一个女孩,向他们的方向行来。 韵兰马上认了出来,对苏寒道:“公子,这不是刚刚在咱们面前跌倒的那个姑娘吗?” 这时听那个女孩子大声地叫道:“你们放开我,我兄长欠你家公子的钱,又不是我欠的,你们抓我干什么,百凤城现在是宸王殿下的藩地,不再是你姓邱的一家人说的算了,我要告你们……” “告?你告谁呀,我们可有你的卖身契,你现在就是我家公子的人,就算死了,也是邱家的人,你那个不成气的兄长,已经将你卖给我们邱家了,还想跑,再跑打折你的腿,到时候再给你扔花楼里,看你告谁去。”那壮硕的大汉用手指点着女孩的头。 “我不信,这天下间就没王法了……放开我,你们这叫强抢民女……”那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地大叫着。 可围观的人,却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苏寒对江滨和杨帆使了个眼色,两人马上冲了过去,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江滨对这些人抱了下拳:“这位兄台,不知这位姑娘所犯何事,让几位兄弟如此这般的对待,有什么事,可以去城守衙门说说清楚的。” “关你什么事,少在这里挡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那大汉凶狠狠的指着江滨的瞪着眼道。 江滨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指过来的手指,就听到他痛苦的惨嚎声,江滨笑呵呵的道:“在下真不知道,不如兄台告知一下呀。” “我,我们可是邱楷……邱邱大人府……府中的人……你,你小子识相的……快快放手……唉呀,疼疼……不,不然有你好……好看……放……呀呀……疼……”那大汉一边说,一边在江滨手上用力时,向地上跪去。 第439章 说出来吓死你(二) 与这大汉一起的那些人,见他被欺负了,也冲了上来,杨帆长剑在手腕上轻翻着,剑不出鞘,直接向那几人拍去,几下过后,这些人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年岁较大些的中年妇人过来,轻扯了下苏寒的衣袖。 她看过去时,那妇人表情紧张地对她道:“公子,你们这回可闯了大祸了,这可是邱家的家丁,个个凶着呢,你们还是快离开吧,不然,定会被打的,他们下手可狠了,不出人命都不算完的。” 周边围观的人也有出声劝说的,让他们快些离开。 苏寒看着这些人的样子,不由皱眉,她再看向常晋:“这是怎么回事?” 常晋的面上也不好看地回答:“他们说的就是原城防守备的邱楷,此人长居于百凤城的南城之地,仗着是原丞相的门生,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所以,你们就如此放任着他如此胡作非为,而视而不见?”苏寒冷声的问道。 “公子……我们……”常晋为难地道。 苏寒冷哼了一声,一手负后,一手轻摇着折扇:“你也说了,此人是依仗着原丞相曹玉坤嘛,可曹玉坤满门都被当今圣上给下了大牢了,他倒台了,而且此人还是原百凤城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屁官,他现在已经不是官了,还敢在这城中横行霸道,谁给他的胆子。” 围观的百姓这时也高声的议论了起来,都在指着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些家丁,骂着难听的话来。 苏寒缓步的走到了还被江滨撅着手指,痛嚎不停的凶汉面前,冷声问道:“本公子问你,你是奉了谁的命,敢跑到这大街之上强抢民女的?” “我,我家大少爷……是,是这杨六欠了我家公子的钱……拿,拿他妹子抵债的,我们,只,只是奉命讨债……唉,唉,疼疼呀……”那凶汉强忍着疼痛的回答。 “你家大公子可有官职?”苏寒再问。 “没……没有……”那汉子再回答。 “一个没有官职的少爷,再加上一个被罢了官的老子,就敢在这百凤城中欺压百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也只听说父债子还的说法,却从来没听说过兄债妹还的道理,你们还当街强抢民女,这可是犯了王法的行径,可知?”苏寒冷声的问道。 那凶汉猛然地抬起头来,怒声道:“是杨六把她卖给我家公子抵债的,我们没有强抢,她跑了,我还只是追回来罢了……唉,唉唉……” 见他态度还如此猖狂,江滨的手上就再用了些道,那凶汉子立即疼得再弯下了腰,手在地上用力的拍着。 这时那个女孩大叫道:“才不是呢,你们胡说,我家兄长都让你们打成重伤了,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呢,他怎么可能签什么卖我的文契,明明就是你们搞的鬼!” “姑娘,你过来,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苏寒收起扇子向她招了下,缓声道。 这时那个姑娘,一拐一拐地过来,艰难地对她施了一礼后,再用衣袖抹了下脸上的泪,方才道:“公子,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些,我家兄长是个木匠,五天前,被叫去给邱大少爷修东西,不知怎么就把他屋内的一个瓷瓶子给打破了,邱少爷就让我家兄长赔钱,说那瓷瓶值一千两银子呢,我兄长没钱,他们就把我兄长打了,头破血流,混身是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今日又跑来说我兄长把我卖给邱大少爷抵债了,要抓我回邱府,我这才跑的……” “一千两?金瓶子呀!”常晋也怒声的质问道。 小姑娘用力地摇了摇头:“瓷,瓷的,我看着,与街北头那个卖瓷瓶子的铺子里的差不多,那里才卖十文钱一个。” “你胡说,那可是少爷花重金买回来的。”那个凶汉再次喊道。 “小子,我家公子没问你话,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你这手指全都保不住,看你用什么打人!”江滨咬牙切齿地狠声道。 苏寒挑了下眉:“碰瓷、讹人、伪造文书,买卖人口,强抢民女,你们邱府是占全了,行了,就单凭这几项罪名,你们这个牢饭是吃定了,押回城守衙门候审吧。” “住手!”一声高喝响起。 这边几人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而趴在地上的几人,却来了精神,那个凶汉更是面露狰狞地笑着:“哼,你们完了!” 人群再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衣着光鲜,二十左右的男子,带着随行十几个家丁,晃着膀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谁这么大的胆子,也敢动我邱家的人,是不想活了吗?”他咧着那公鸭嗓子,瘪着个蛤蟆嘴的大声问道。 常晋也上前了一步,将苏寒护在了身后,目光阴冷的瞪着此人。 “少爷,救我们呀,这些人不讲道理,上来就打人,还把那个小贱人给抢走了……”那个凶汉,在看到自家主子后,马上哭咧咧地告起状来。 苏寒不爽地爆了句粗口:“真是一路货色!” “来者何人。”常晋明知故问着。 那人像听了多大的笑话一样,仰天长笑道:“你连本公子都不知道,看来是个外地人呀,来人,告诉他们,本公子是谁。” “王八的儿子,小王八吧。”苏寒大声的道。 “噗……”周边传来了喷笑之声,而江滨和杨帆等人的笑声却格外的大。 这让那公子脸上很不好看,怒指着苏寒道:“小子,你就是在找死!” 苏寒再冷哼一声:“找你干什么,臭哄哄的,你只适合狗,本公子向来有洁癖,对于你这个品种的,向来不给眼神。” 那公子一挥手,大声叫道:“来呀,给我把他们拿下,今日你们能活着走出这南城,本公子就不姓邱!” 他身后的家丁立即举着手中的棍棒就冲了上来,江滨手中抓着一个人,杨帆那边还看着趴在地上的五个人,可真不用他们动手,童江和杨春最先冲了过去。 韵兰和韵诗脚下一挫,就将苏寒护在身后,只这二人,就将冲上来的那十几个家丁给打倒在地。 他们可都是跟着苏寒大战过星月楼的,几百人他们都没打输,就眼前这几个小喽啰还真没放在眼里。 见自己带来的人,转眼间就趴了一地,这位邱少爷也怕了,转身就往人群外跑。 可刚迈出一步,他的身体就顿住了,眼中全是惊恐瞪着正前方。 孟冬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冷声道:“敢得罪我们师门的人,也不问问我手中的针是不是同意,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苏寒嘴角抿着笑意的看着孟冬:“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孟冬对他扬了下头:“不必,欺负咱们师门的人,可不行。” 苏寒走到邱少爷的面前,冷哼一声:“小子,本公子就让你看看,这百凤城中,谁才是老大!从今天开始,你别再姓邱了,你就姓王八,名叫蛋!” 在他们押着这些人离开时,围观的百姓大声地叫着好,热烈地鼓着掌。 第440章 说出来吓死你(三) 押着这些人,一路慢行,而且杨春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大锣,一边敲着一边说着这些人罪行,让百凤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而且这一路跟随而来,看热闹的百姓可是不少。 常晋是真服了,一路都抿着嘴地在偷笑,这么有意思的招,却是眼前这位小王妃想出来的,损是损了点,可却是真管用。 只看那些城中百姓,指着邱公子一行人在骂的样子,也知道,这邱楷在这城口碑有多差,想他也是作恶多端,欺压百姓,才会有此结果。 离城守衙门还有一半的路程时,身后就传来了呼喝之声。 又来了约有二十几个家丁样的人,急跑了过来,分开挡在前面的百姓,连推带搡地,推倒了好几个人,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邱楷的轿子被抬了过来,而上来拦截的那些家丁,也将这些围了下来。 邱公子见到自家老爹,马上躁动了起来,因他的嘴不能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来。 常晋的手在背后打了下手势,立即有人钻出人群跑开了。 “你们是何人,为什么当街抓人,敢在这百凤城中闹事,胆子不小,也不问问抓的是什么人,你们就不怕死吗?”轿中的邱楷阴沉着声音自以为威严地道。 江滨的手直接拍向邱公子的头:“你给我老实点,呜呜个什么玩意儿!” 苏寒轻摇着扇子,还伸头向轿子里看了看,问着身边的常晋:“什么人在说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鬼吧。” “噗……”周围很多人全都喷笑出声,更有人胆大的对着轿子指指点点的。 邱楷生气的怒声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儿,也敢在本官面前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本官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哟呵,又来个想要吓死我的,我看着有那么胆小嘛,可是认识我的人,全都知道,我的名号可是叫‘苏大胆’的,要不然,你从洞里钻出来,让本小爷瞧瞧,你是何方的神圣,吓死小爷我试试。”苏寒摇着扇子,与身边的人打着哈哈,一副轻蔑的样子。 邱楷还真被她气得,手指着她就从轿子里冲了出来:“小子,报上名号来,本官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常晋立即挡在了苏寒的面前,目光阴冷的瞪着他:“邱楷,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位是何人?” 邱楷已经被激怒了,他此时怒火中烧,哪里管那么多,大声道:“我管他是何人,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一样斩了他。” 苏寒却在常晋的背后,得逞地扬起了嘴角,再缓缓的抬起眼看向此时一副怒相的邱楷时,眼中一片阴寒。 她伸手按在常晋的肩上,冷声道:“姓邱的,如果今日你斩不了我,那么你的死期可就到了。” “老子不信!”邱楷大吼着,随即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了常晋。 苏寒将手中的扇子后腰间一别,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常晋就窜了出去,常晋吓得大吼一声:“唉!”同时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他刚要冲过去,身后又同时窜出去两个身影,待他看清是韵诗和韵兰时,心都提到嗓子了。 只见这三人动作奇怪地围着邱楷,动作不大的在他身前身后挥动着,却没见是用什么武器,却能听到有衣物破裂的声响。 而邱楷手持长剑左挥、右砍的,却被她们全都给挡了下来,金属相碰的声响还不少,同时她们还限制了他想外撤的举动,死死地将他缠在了那里,而他最多的动作也只是在格挡,根本没有了反击的余地。 突然苏寒猛然地跳了起来,手中一挥,邱楷的头顶上的玉冠就被削了下来,头发顿时散落开来。 而在这同时,韵诗和韵兰也同时就地一滚,两人从邱楷的身边两侧而过。 邱楷立即发出了惨痛的呼声,腿上一软,就向前倒去,好在他手中的长剑支着的,可就在这时,苏寒再次腾空而起,双膝弯曲,直落在了邱楷的双肩之上,重力下压时,让邱楷直直地跪在地上。 “咔吧”一声脆响,明白的人全都知道,邱楷的双膝盖碎了。 韵诗和韵兰再同时起身抓住邱楷的两只手臂,手中的匕首向上扬起,再听邱楷惨叫出声,手中的长剑落地,双手无力地耷拉于身侧,他的双手筋被挑了。 苏寒跳下来,正落在那落剑的地方,脚一挑,长剑就握在了她的手中,手挽了个剑花后,将剑搭在了邱楷的脖子上。 “邱楷,现在你告诉我,谁该死!”她冷笑地问道。 邱楷从散披在脸上的头发后面,直直地瞪着面前的这三个稚嫩小儿,他怎么都没想到,会败在三个黄口小儿的手里,心中万分不甘。 而就在他们打斗的期间,杨帆、童江和杨春也将那围着他们的二十几个家丁,给打倒在地,还用绳子将这些人全都拴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人群再次闪开,萧沐庭带着百凤城的太守及一众官员过来了,他最先窜到了苏寒的身边,一把将苏寒拉到了身后,隔空伸手向邱楷抓去,将跪在那里的邱楷生生的给拎了起来。 他冷声道:“连本王的王妃你都敢欺负,那你就别活了!” 邱楷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就算想说话,此时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他要收紧手指时,肩上却被一只小手搭上了,同时听到了苏寒的声音:“殿下,如此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还有很多受害人等着殿下给他们伸冤呢。” 萧沐庭扭头看向从身边伸出来头的苏寒,目光顿时有了温意,但声音还是很冷:“可他伤了你。” “伤我?就他?不能够的事,不过他确是对本王妃出言不逊来着,说得可难听了,不如先掌嘴呀,先治治他这臭嘴的毛病。”苏寒撇了下小嘴,再笑嘻嘻的提着建议。 “那就听爱妃的,来人,掌嘴,他要再能开口吐一个字,就别停,打到他的嘴不臭为止。”萧沐庭先对苏寒挑了下眉后,再下了个冷冷的命令。 他手上松力,邱楷直落于地面,趴在地上,全身都是瘫软的,此时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萧沐庭回手将苏寒搂在怀里,再故意皱眉,可语气却异常温柔的道:“一大早就出门,玩儿到现在,不累吗?随本王回家可好?” “好!”苏寒特别乖巧的点头笑道。 将这些所有人全都交给城中衙役,宸王府一行人潇洒离开。 莫嫣也站在这围观人群中,她就这样看着萧沐庭紧紧拥着苏寒,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离开了,她心中不由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能转身黯然地离开。 常晋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离开的身影,无奈又心酸地轻叹了口气,退出人群,快步地向宸王府方向而去。 第441章 绝不是虚传 苏寒双手平伸着,任由萧沐庭前后左右,来来回回地查看了好几遍,终于是确认了她没有受伤,甚至连皮都没破后,方才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腰后,再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出府只有小半天,就能与人打这么大的一架,你是想吓死为夫吗?”萧沐庭语带责备道。 苏寒直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的脖子吹着热气:“怪我呀,我这也叫路见不平一手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吧,总不能眼看着那群凶恶的汉子欺负一个小姑娘吧。”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亲自上手呀,不行,下回再出府,不能就他们四个跟着,本王再给你派一队十人护卫,不行就二十个。”萧沐庭强忍着脖子处被她弄得痒痒的感觉,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道。 苏寒猛然地抬起头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晃了起来,果断的道:“不要!” “你再说一遍,那你就不准再出府门。”萧沐庭板着脸的再度坚持着。 苏寒立即撒娇地哼唧了起来:“人家不要嘛,谁出门一下带那么多护卫呀,又不打群架,跟个土匪炸街一样,那我还逛个屁……呲……逛啥街呀,人全都吓跑了,我只看城市建筑物呀,不要了,我下次一定不再冲动了,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是他们自己往我刀口上撞的,根本不怪我,好不好嘛……” 说着她将头再次扎进了他的怀里,在那里轻拱了起来,手还在他的脖子后颈处,轻挠着,这么有诱惑力的举动,让萧沐庭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现在不是认输的时候,一旦他要是妥协了,这丫头胆子大得很,下回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那他真能把心从胸腔里吓出来,不行,这可不能尝试。 萧沐庭手上用力,将她直接扯出怀里,看着她此时嘟着嘴对自己卖萌的样子,他强忍着要亲上她的冲动,再沉了下目光。 “没商量,最少也得再加……”他本以为自己说得很严厉。 苏寒直接伸出手来,比了个三的手势:“加三个人。” “三个?”萧沐庭真是要被她气死了,无奈地皱了下脸。 苏寒马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我的好相公,英明又神武,武功盖世,天下无双,神仙下凡,文武双全,无所不能,天下无敌的大英雄,三个就够了,等到我把女子别动队训练好了,以后我就带着所有女人们出去炸街,保证不让自己吃亏,这还不行吗,你答应了好不好嘛……” 萧沐庭着实是经不住她的这番攻势,实实成成的败下阵来,当看到他点头的一瞬间,苏寒高兴的捧起他的脸,就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再高举着双手的欢呼了起来。 这让在外间全都紧张待命的众人,全都松了口气,还是王妃有办法呀,现在算不算是乌云密布转成了晴空万里了。 等在外厅的常晋看到萧沐庭与苏寒牵着手的进来,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的笑了笑。 还没等这二人坐下,林皓轩拉着兰阳就冲了进来。 兰阳上前就将苏寒拉了过去,又是将她给原地的转了一圈,再问道:“小皇婶,可有伤到哪里,我听孟师叔说你与那个姓邱的恶霸家丁打起来了……” 林皓轩先前也一样着急,可看到萧沐庭那淡定的样子,就明白了,苏寒应该是无事,不然他早提剑去砍人了。 苏寒拉住兰阳,笑道:“我无事,是他们有事。” “谁呀?姓邱的?”兰阳瞪大眼的问道,见她点头,她立即挥了下手的道:“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说着她还轻拍了下自己的胸口。 “果然是我的亲徒弟。”苏寒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笑了起来。 一边的三个男人,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都坐了下来。 常晋对萧沐庭道:“今日之事,属下有过,是真没想到,邱楷府中人会如此嚣张,差一点就伤了王妃,请殿下处罚。” “你胡说,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不济吗?还差一点伤了,信吗,就他那一府人全都上,我都不会怕的,而且就我们七个人,一定能把他们全都制服。”苏寒马上接话道,语气中全是不满。 常晋的表情很是尴尬,可萧沐庭和林皓轩却在笑。 兰阳也帮着腔道:“可不呗,我师父只带着六个人就能平了那星月楼里的两百多地痞无赖,就这些护院不入流的家丁,还能比那些拿着大刀的刺客强喽?” 林皓轩大笑着对苏寒竖着大拇指:“小王妃威武!” “那你看看,真当我与殿下学的东西是白学的呢,我也有练习好不好,今日之事,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原本邱楷应该是让殿下来处理的,可却就这么巧,他们不长眼的撞在了我的手里,不出手真的不对嘛,失了咱们宸王府的威风。”苏寒说到后来,再转了话锋的为萧沐庭往脸上贴着金。 萧沐庭再是笑出声来,对她招了下手的再拍了下身边的椅子,让她过来坐下。 常晋这回是彻彻底底的看明白了,宸王宠妃,绝不是虚传,而且这位小王妃有独特的个人魅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兰阳也跟着过来,自然大方的坐在了林皓轩的身边,还看着苏寒:“孟师伯回堂里说了此事,古师伯还挺担心的,在孟师伯再三保证后,他才算是放下心来的,估计你明日去回春堂,还得被他询问一番。” “哼!用他询问?明日也不去回春堂。”萧沐庭酸味十足的冷声道。 苏寒对兰阳使了个眼色后,握上了萧沐庭的手:“当然不去了,明日你不是要带我去城外的天恩寺走走吗。” 萧沐庭的嘴角又轻扬起得意的笑意,再挑眉:“对,上个香,拜拜佛,求那些无关的人都离咱们远一点。” 林皓轩笑道:“行,明日咱们一起去。” “你后日要离开回京,路上小心些,别轻敌,平安的回去,处理完后,马上动身回来。”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 “放心吧,他可不敢动我,再把我给处理喽,他手中真无大将了,想必现在他最头疼的,应该是承安郡王的所在之地,鸿熙,可有这位大仙的消息?”林皓轩看着一直偷着笑的常晋。 常晋马上回答:“已经与殿下说过了,应该是在南滇郡,只因那边的陇雄城镇,有大量的人员流动,只因那里山多林茂,地形繁杂,不太好确认。” 林皓轩冷哼一声:“还真会找地方,真要如此,确实是不太好找。” “为何要找,他囤兵一定是有目的,等他出现即可。”萧沐庭镇定自若的道。 第442章 想要的生活 邱楷父子被抓,百凤城中的百姓如同过年般的欢庆着,衙门更是张贴了告示,鼓励所有受害者前往衙门报官,无论大小,全部受理。 一时间,城守衙门人满为患,除了让衙役们维护秩序,更是请来了城中其他官员一起摆桌于衙门口前的街上,为来报案的百姓写着状告文书。 而接管了城防守备的季清川在当天就带着官兵冲进了邱府,不但将府中所有人控制了起来,更是将邱府给搜查了一遍。 不过在邱府里,却没有搜到过多的财物,这让他很是疑惑。 他将此事报告给了太守康延辉,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轻摇了下头:“不可能,本官在这百凤城虽然任职时间不长,可邱楷在职期间的行径,也是知道一些的,他敛财之手段恶劣,令人发指,不可能只有这么少的家产,一定还有。” 季清川轻抿了下唇角,鄙夷地道:“就他那种人,向来狂妄自大得很,炫耀也是常有之事,想必是还有他藏财物之所,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康延辉轻眯了下眼,再看向季清川:“他那城中的几处别苑,你可有带人搜查过?” 季清川点头:“察看过了,但也没有什么发现。” 康延辉轻捋了下胡子,眼睛转了转后道:“本官还真听闻,邱楷在洛花城里有一处不太小的宅院是吧,先派人看看,最好快一些,这边的事已发,那边要是得到消息,可能会有所行动。” 季清川把上抱拳:“下官这就去。” 康延辉再叫住他:“你先与宸王殿下说明一下此事再行动,或许,殿下能助你一臂之力,一定要谨慎,万不能出错。” “下官明白。”季清川施礼离开。 当季清川站在萧沐庭面前汇报此事后,只见他在轻点头:“你去一趟也好,最少是城中官差,出师有名。” 季清川只听他这话,也明白了七分,看来萧沐庭已经都有所安排了,他还是晚了一步。 再听萧沐庭道:“不用有所顾忌,也莫要让城中百姓恐慌,如果有人阻拦,先行拿下,过后再审,包庇也是罪。” 季清川如得了神助一般,笑呵呵地,挺胸抬头,昂首阔步地走了。 祁伟这时进来,将一张字条递到他的面前:“殿下,这是林将军传来的消息。” 萧沐庭看过后,轻点头:“还真有他的,知道动脑子了,还会绕道回京了,很好。” “林将军也是想为殿下解忧,再有这一路上他所招来的兵可不少,不知是否还安排于西郊大营之中。”祁伟再问道。 萧沐庭看着他:“程年安回来了没有。” 祁伟回答:“回殿下的话,已经回来了,正在西郊大营安置新兵。” “嗯,他这个教头还是有自己的手段的,就让他来训新兵吧,对了,常晋先前的提到的那些人,什么时候到,可有安置之所?”萧沐庭再问他。 祁伟咧了下嘴:“殿下,人是都到了,不过直接被王妃给接走了,安置在何处,王妃不让问,也问不出来,她身边的几人的嘴,更严。” 萧沐庭却笑了地点头:“也是,本王也没问出来。” 祁伟再问道:“殿下,要不属下亲自跟一次,可能会知道所在之地……” “你别找事,要是让她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你又不哄,不还是本王的事嘛,静候佳音即可。”萧沐庭马上打断他的这个想法。 祁伟摸了下鼻子的笑了笑地点头:“是,属下明白。” 萧沐庭也站起身来,走出房间,祁伟跟在他的身后道:“鄑阳侯爷夫妇,会于三日后到达百凤城。” “嗯,也无需过于隆重的接待,能把他从西北之地接回来,也是不易,他能明白的。”萧沐庭点头的道。 祁伟点头:“说的是呢,也无什么错处,却被派遣到那边当什么监察之职,一去就是四年,也是让人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他看不顺眼的人,全都被移出了京城,算是眼不见为净了,还好他还算是要些脸面的人,不然,这些人活命都是个问题。”萧沐庭冷哼一声。 “对了殿下,礼王派礼小王爷来此恭贺,按路程上来算,这几日就会到达,可他此时却还没入郡中呢,最少还要半个月的时间,属下觉得,这次礼小王爷也是带着使命来的,不得不防。”祁伟轻声提醒着。 萧沐庭站在花园的廊道之下,背着手的缓步前行着,轻摇了下头:“礼王兄的心思一直没变,可他要是再这样下去,却很危险,手中无实证,只凭空口说,怎么都欠些道理,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找到实证,他是太着急了。” 祁伟也点头道:“是呀,如果只凭这口供就能定罪的话,殿下早在知道实情之时就会有所动作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可要看礼王的意思,他也不想自行讨要这个公道,这一点,着实让属下有些担心。” “本王可不想没事找事,让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没意思,想要,本王自己可以打造,可现在本王真的不想,现在的生活过着不舒心吗?”萧沐庭轻扬起嘴角的道。 祁伟也笑了:“属下觉得挺好,不比咱们在边关时差,而且更温馨了些,想着以后会更好。” “说得对,以后会更好。”萧沐庭认可地对他点头。 拐过角门,就看到有几个家丁,两人抬着一筐土的急急向后院行去。 祁伟拦下其中一组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妃要在后院的绮香院里种草药,奴才们正在运送田土,过后还要送石块呢。”家丁回答着。 祁伟回头皱着脸地看向萧沐庭:“王妃要在自家府里种药草?” “有何不可,她的药你们有没用过的吗?先过去看看,不行再叫些人来帮忙。”萧沐庭白了他一眼,认为他就是大惊小怪。 当两人到了绮香阁院,那院中可是干得热火朝天的,都不用再叫什么侍卫了,已经有不少于二十个侍卫,撸起袖子挥动大镐正刨地呢。 而苏寒将衣裙掖在腰间,衣袖被绳带系起,已经在一块翻好的园子里,种着草药苗呢。 韵兰拎着水桶,手拿着水瓢向已经种好的苗上浇着水,韵诗拿着一篮子的嫩苗就站在苏寒的对面,方便她随时拿取。 萧沐庭轻笑一声:“看到了吧,这就是本王想要的生活,看来今日又得忙到晚上才能行了,让后厨做些好菜,晚上犒劳一下他们。” “是,殿下!”祁伟也笑道。 第443章 公开审判 五天后,季清川带着官兵,押着从洛花城搜查回来的足有十五车的大箱子进了城,还有两车的女人和孩子。 而控诉邱楷的罪状足有三尺厚,从案件的性质来看,占地、敛财,强占店铺就多达二百余起,再有殴打他人致死、致残的,也有不少,还有强抢民女更是不少。 在看到这些恶劣的罪行,萧沐庭阴沉着脸地看着站在城守衙门内所有城中官员。 他冷声问道:“你们都是城中官员,就能任由一个六品官员仗着京城有势力,胡作非为到这等地步,你们不觉得失职吗?如果不是本王到了这里当这个藩王,那这城中的百姓,要如何过活,真的想让他们与临安郡中的涉洲城一样,成为一座萧条的城池吗?你们当这个官,真的不觉得惭愧吗!” 太守康延辉率先跪下道:“下官知罪!” 其他城中官员也都跟着跪下,齐声道:“下官也知罪!” 萧沐庭对这些人挥了下手的再道:“本王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会觉得冤枉,可你们看看,这厚厚的控状书,那些受到迫害的百姓,他们在受难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的感受是何样的,你们可都是百姓的父母官呀!” 下面的官员将头都低了下去,更有不少人都面露愧色。 萧沐庭再呼了口气:“本王只是在入城之前,听闻了些关于这位邱楷的行为作风,那都觉得他是罪无可赎了,却真真的没想到,原来他是如此的可恶,只为一己之私,就可以如此惨害城中百姓,你们可有看到,那入城的两辆马车中的女子和孩子,要知道,这些女子可都是平民百姓家中的清白女子,可现在呢,不但身体受到了迫害,心理也受到了打击,更有几个痴痴傻傻的,想想她们,如果是你们在场各位的女儿、妹妹,可真的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而不闻不问吗!” “下官知错了!”下面已经有人道。 萧沐庭再看了他们一眼后,轻点了下头:“各位大人起来吧,本王今日可不是来问罪的,只是想要让你们都知道,都明白,虽然本王已经接掌了这苍阙郡,可郡中各城的治理,也是要各位大人齐心协力方可有所改变,不能再让像邱楷这样的人丢了咱们这些朝官的脸,让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了,为咱们自己正名,就要从自身做起,改良城中的不良风气,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百姓官,真正的做到,为百姓造福的好官,就算得不到百姓的万民伞,最少也不能让百姓骂,不是吗。” 站起身来的各位城中官员,全都抱拳施礼道:“谨遵宸王殿下令!下官必会谨记于心。” “非本王之令,也不用你们谨记本王的这些话,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当初考取功名时的初心为何,当官这么多年来,可有实现当时的理想和抱负,成为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官,真的有那么难吗?”萧沐庭说完,站起身来,大步的走出了衙门。 康延辉立即跟着他,送出了衙门府外,恭送着他上了马车。 萧沐庭挑开车窗帘,看向康延辉:“邱楷一案,必须要严肃处理,不容有遗漏,要达到案案有结果,本王不希望再看到有百姓喊冤的情况。” “下官明白,必会全力查办。”康延辉恭敬地道。 “康太守,本王相信你可以,这苍阙郡的风气,必须改,可明白?”萧沐庭沉声道。 “请宸王殿下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康延辉高声地回答。 他真的感觉,希望到来了。 而此时在城西安平街内的一处宅院里,苏寒正带着回春堂的三位师兄和伙计,为刚解救回来的女人和孩子看诊。 院落中的空地之上,放了十几个药炉子,个个上面坐着药罐子,全都煎着药。 屋内还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及女人轻声哄孩子的声音。 孟冬找到正看诊的古暮云,一副严肃样的道:“师兄,这样下去可不行,有几个医患治疗的时间怎么也得在三个月以上方能有效果,还有两个小孩子的病情更重些,其中有一个有不治的可能。” 古暮云看向他:“孟师弟的意思是说,不医治了?” “非也,是应该再找个更适合的地方安置,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杂,不适合养病。”孟冬对他点头道。 古暮云轻呼了口气:“这个你不用担心,自有宸王殿下和宸王妃来安排,咱们只需把这些人都诊完,没病的会送往衙门,让她们的家人领回,有病的,也会有人出资诊治,放心吧。” 孟冬也只能点头,转身离开。 苏寒在内侧的屋里,正给一个女子看完诊,让她从诊床上起身,今日她因为这些女子诊病,特意穿的女装,也是为了让这些受到残害的女人们放松,配合看诊。 苏寒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执起笔来写着方子,声音柔和地道:“姑娘不必担心,吃三服这个方子,身体就会痊愈了,等到你随家人回去后,好好的养病,没有什么大碍。”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哭求着:“求恩人救命,小女已经没有亲人了,就算有人来领,也是家中远方的亲戚,可我现在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他们也不会让我继续活着的,就算领回去也一样会活不成的,与其如此,还请恩人放小女一条生活,全当没有见过我,放我离开吧……” 苏寒笔下没停,她的话说完的同时,她也写完了方子,这才放下笔。 她起身伸手将这个小姑娘扶了起来:“姑娘,你真的想好了,要知道,在你们所居的院子里,也挖出了不少尸骨,真要把你归于这些已经死了的,你以后可就不能再用原本的身份再活着了。” 那女孩用手背抹了下脸上的泪,目光坚定地道:“与其隐姓埋名,也不想再这样活着,明明我才是受到残害的人,可这世道,却是不会让我这种人活着的,可是我却不想死,因为我没觉得我错在哪里呀……” “姑娘,你确实是无错,如果你真的不想与那些所谓的亲人回去,我倒是有个办法。”苏寒对她点头笑道。 “求恩人救我!”女孩又要再跪下,却被她给扶住了。 五日后,百凤城中召开了公审大会,而被审判的就是邱楷一府中的人,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整个百凤城的人几乎都来了,而现场叫骂之声不断,更有人向邱楷一府人犯扔着臭鸡蛋,石头等杂物。 最终判邱楷父子斩刑,立即执行,邱夫人及府中的其他子女,被判流放寒苦之地劳役十年,整个百凤城响起了欢呼之声,更有人当街燃放了鞭炮,以示庆祝。 更有人带头高呼着:宸王殿下英明!的口号。 第444章 凤梧山庄 百凤城东郊外的凤梧山脚下新建了一处庄子,占地可是不少。 一对打柴的村民从这里路过时,不由纳闷地看着那高大而又气派的庄门。 “老哥,这里什么时候立起这么大的庄子了?十日前路过这里还没有呢?”年轻的村民问道。 年纪大些的村民摇头:“这还真不知道,看着就气派,想必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年轻的村民撇了下嘴角:“这庄子看着挺奇怪的,围墙都建那么高,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吗,也不知这里面是干啥用的。” 年纪大的村民也伸着脖子向庄门里瞧着,可他们站得远,也没瞧出什么来。 “谁说不是呢,咱可别惹事了,回吧。”他再道。 两人结伴地顺着山道走远后,在庄子门楼处,这才有一个人现身出来,双手抱着胸的看着山道。 这庄子门内就是一个不算大的空地,后面百步之外三面排列着各三行的房舍,每一间都不小,看上去很是规整。 可在这房舍后,又是一个更加大的空地,而在这空地周边也有房舍,更像是营房,而且在这空地边上,还放着十几个武器架子,更有不少的训练设施,赫然就是一个军营。 江滨从庄门楼上一下来,就看到杨帆走了过来,向他扬了下头。 “再有半个时辰,那边的人就能过来,我已经将这边的房舍都收拾好了,滨哥,你用不用再看看,还缺什么不。”杨帆问道。 江滨摇头:“应该差不多,就算缺,过后再补上即可,对了,王妃带着那些人进林子多时,怎么还不回来?” 杨帆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再轻摇了下头:“这回应该跑得更远一些吧,咱们也跟不了,担心呀。” 江滨也点了下头,转身坐在院内的木墩子处,看向紧闭的庄子门。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及那先前常晋早就送来的五十七个女子,从营房后的树林里窜了回来,大家集合于空地之上,苏寒双手背后地看着面前还算体面的这五十七个女子。 她轻点了下头:“还不错,才练习了半个月左右,你们已经可以初步完成了这个项目,值得表扬,今日这个项目结束了,大家回去洗漱一下吧。” “是!”这些女人个个精神抖擞地挺了下胸脯,在听到韵诗喊了声“解散”后,她们方才转身回了各自的房舍。 苏寒从后面转到前院时,江滨与杨帆已经在石桌前倒好了茶水,正恭敬地等着她们。 “队长,今日感觉她们如何,可有进步了?”江滨递上茶来笑问道。 苏寒点头:“嗯,进步不小,看来在我们没来时,她们也没有懈怠,如此的话,再有一个月,她们应该可以外出了。” 韵兰双手捧着茶的看着她:“队长,不行吧,她们现在也只是在加强身体素质,技术这方面可一点都没接触呢,外出干什么,找打吗?“ 韵诗笑道:“当然不可能找打了,就算是,也是一种实践嘛,最少知道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在哪里,闭门死练,也不会有很好的效果不是,再说了,那些技法掌握起来,也不太难嘛。” 苏寒点头:“小诗说得对,不过你们几个可能就得辛苦一下了,得有人驻守在这里,每天教习她们技巧,还要监督她们的日常训练,她们才能早日的走出去,成为咱们的帮手。” 韵兰一听马上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先在这里守着。” 江滨上前一步地问道:“队长,用用再教授她们一套剑法或是刀法什么的,有空我们也可以来教习。” 苏寒点头:“你们当然得来了,你这个提议很好,再有就是打造的弓箭和弓弩什么时候能到位?” 杨帆马上回答:“再有三天,定当运到。” “那就好,这样她们就有更多的科目可练习了,对了,过后你们再随我进一次山,今日在山顶上,我看到了一处不同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苏寒将茶一口饮尽后,又倒了一杯。 “队长,此事不用与殿下说一声吗?”江滨小声地提醒着她。 苏寒已经沾上唇的杯,又放下了下,轻嘟了下嘴:“对哟,可殿下太忙了,如果再让他为咱们的事操心,是不是不太好呀,可要是不说……过后定会再生气,咱家殿下什么时候成了个气包了,以前咋没发现呢?” 几人全都笑出声来,可他们哪敢说呀,殿下只对她这么上心和关心,也只对于她的事,才会生气,以前的殿下,自不必有多生气,谁惹了他,直接下令砍了就完事了。 这时站在门楼上的杨春对他们招手道:“队长,来了!” “开门!”苏寒放下杯,站起身来。 山道上行来两辆马车,后身还跟着十个骑马的护卫。 进了山庄后,从马车上跳下来十二个女子,还有两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 她们看到这个地方,不由的都紧张了起来。 苏寒一身玄蓝色利落的劲装,背着手的站在那里,看着还在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的女子们,目光里全是满意。 这时有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的女子,看了过来,立即认出她就是当日在城中为她们诊过病的人,立即拉了下身边的人,她们全都站好地对她福身施了一礼。 大家声音不一地道:“见过恩人!” 这一称呼让苏寒顿时就皱起了小脸,还扭头看向身边的人,见他们也都抿嘴在笑。 她再轻咧了下嘴后,板起小脸的对这些人点了下头:“各位不必如此,在这里没有什么恩人之说,你们能选择这种方式,也让我很欣慰。” 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子再福了下身:“恩人……不,是姑娘救我们一命,以后我们会好好的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苏寒摇了下头:“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明白,你们的命就是你们自己的,从你们选择用这种方式重新活着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以后的路,定不会与以前相同,你们可有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日子,可不见过舒服又好过。” 这十二个女人互看了一眼后,目光全都是坚定的,然后齐齐地对她点头。 苏寒笑了笑:“那好,从今日起,你们就住在这里,明天开始接受康复训练,好好练就一身的本事,等你们走出这个凤梧山庄,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定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希望你们也可以有这个信心。” 第445章 发现山沟 兰阳是被萧沐庭和宝庆郡王夫妇一起护送而来的。 她跳下马车后,就将车内药炉及药材往车下搬。 萧沐庭看了下这庄子后,问着过来帮忙的江滨:“你们队长呢?” 江滨向后院指了下:“队长在后院的设备区呢,说是要再改进一下那里的设备。” 萧沐庭点了下头后,背着手大步的向后院行去。 宝庆郡王看着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地轻捋着胡子的点头:“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这么好的一个存在呢?” 江滨抬头看着他笑道:“幸亏郡王爷没看上,不然,也得让我这家队长征用了。” “征用呗,可过后,这还不是本郡王地,这比我那个庄子好多了。”宝庆郡王再撇了下嘴。 宝庆郡王妃却在看到那些刚被安置于此的女子们,也凑了过去,询问着是否缺什么,下回过来时,好一起带上来,可她们全都笑着摇头,称什么也不缺了。 萧沐庭走到训练区,就看到苏寒一个人蹲在那里,韵诗和韵兰一人拿着个本子站在她的身边,三人的神情都很专注。 苏寒还指着前方的位置,与韵诗和韵兰说着什么,两人都点头后,记在了手中的本子上。 然后苏寒又指了下树林的方向,对两人招了下手,她们就要向那边走。 萧沐庭这时开口叫道:“寒儿!” 苏寒立即回头,看到是他后,立即笑着跑了回来。 萧沐庭笑着伸手虚扶着她:“慢些,本王不跑。” “你怎么来了?”她跑过来,站在他面前笑迎迎地问。 萧沐庭故意板起脸来:“怎么?我不能来?” “当然不是啦,你来了最好了,正好有件事与你商量呢,本想着等回家后再与你说,现在你来了,正好。”苏寒上前一步,紧抓着他的手道。 “何事?”萧沐庭的眼中全是宠溺的笑意。 苏寒回手指向树林方向:“那里,我看到些异样,想让你再随我去看看。” “异样?”萧沐庭轻皱眉,再看向那一片山林,问道:“你发现了野兽?” 苏寒摇头:“不是,是这山后的山沟,原来这山里是三座大山夹一沟的地形,只是山过于的高些,那山沟下方是何样貌,不得而知,你带着我去看看呗,如果那里地势好,我还真想利用一下呢。” “利用?如何利用?”萧沐庭手是微用了些力,她自然地挪过去,就被她搂在了怀里。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道:“训练场所呗,我想训练她们丛林作战的能力。” “丛林作战?”萧沐庭又疑惑了,这个名词还真是挺新鲜的。 苏寒点头:“就是在树林里作战的能力,以往你们与敌人对战,大多都是在平原地带,一马平川,一目了然,可这种树林里的作战是很不一样的,看这树林茂密,而在树林之内呢,纵横交错,防不胜防。” 萧沐庭认同她的这个说法,但却还是奇怪地问道:“丫头,你与我说,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式的?” 苏寒的眼中闪过一丝贼光后笑道:“这还用得着想吗?你忘了咱们在宝庆郡王叔的那个万梅山庄的事了,明明在林子里逛得好好的,突然从顶上方就出来一条蛇,这不就是因为咱们防备力不足嘛,这要是换成敌人呢,我记得在你的书房的书架里看到过的,有些地方的民众,因身在地势的不同,所形成的战斗方式也大不相同,也有在树林里作战的吧,那上面还提到,与之交战折损大半呢。” 萧沐庭欣慰地摸着她的小脸:“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可真多,不过是让你当杂书看着解闷的,却都能记在这里,真的不累吗?” 苏寒对她笑着摇头:“一点也不累,而且也觉得这种打法很特别,应该会很好玩,比我先前琢磨出来的窄巷打法更好玩,就跟躲猫猫一样。” 萧沐庭自然明白,她如此轻松的说话,无非是不想他担心,这丫头太暖他的心了。 “走,相公带着你去逛逛这凤梧山去,看看那山沟里到底有什么。”萧沐庭答应了她的笑道。 再看向身边的祁伟:“把弓箭带上,可以猎些野味回来吃。” “是!”祁伟爽快的回答后,转身就跑。 得到消息的宝庆郡王也来了,也要随同一起上山瞧瞧。 进了山林后,苏寒带着他们在前面速度不慢的穿行着,而且走的非是一条直线,可走起来,却没觉得累。 萧沐庭自然是能跟上她的速度,韵诗和韵兰也一样能跟上,这条上山的路,她们与苏寒也是来来回回跑了得有很长时间了。 出奇的是宝庆郡王却一点也没被落下,不过到了山顶后,他还是双手叉着腰的粗喘着气的摇头。 “真是老了,才跑了这么点路程就不顶不住了。”他摇头道。 祁伟却笑扶着他:“郡王殿下何出此言,您这是宝刀未老呀。” 苏寒此时已经指着对面的山峰处对萧沐庭道:“看看,这对面的两座山,要比这座凤梧山还要高大一些,再看这三山下方,明显就是有空余之地的,这样的山沟里,定不一般。” 萧沐庭点头:“早前也听闻过,这凤梧山向来神秘,当地的居民都不敢冒然进入,说是这山里有猛兽出没,可城中却显少有人提到,有人被猛兽袭击一事,或许还真非是什么野兽之类的。” “你说是有人散出传闻,就是不让人靠近此地,为了保存秘密用的?”苏寒了他一眼后,再伸头向山下瞧着。 萧沐庭自然的搂着她的腰身,也跟着向山下瞧着:“不过这样的山势地形,还是很少见到的,一般靠近城池的山,不会有这种高大的峰。” “所以,我想下去看看,如果那里可利用,还真是个训练的好基地,那咱们的秘军也更加神秘了不是,让他们想破脑袋都猜不到,嘿嘿……”说着,她憨憨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自是高兴,她处处都在为他着想,就算自己累些,也想减轻他的重担,这样的好媳妇上哪找去,反正他是只看到了这么一个,而且心还是向着他的,想想都觉得特幸福。 “那就下去看看。”萧沐庭爽快的答应了。 “太好了,那走吧。”苏寒高兴的就要向山下走。 却被他反拉了回来,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我说的不是现在,后日吧,调些人手过来,再下去看看,懂?”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马上乖巧的点头:“懂!” 第446章 镜子 两日后,萧沐庭带着赤麟军一队足有百人的人马来到了凤梧山庄。 站在山顶之上,看着下面的山沟,卓煜凡惊讶的道:“这山沟可是很深的,看着应该比这边的山脚还要深上许多。” “应该不是吧,可能是树木的关系,看着深了些罢了。”陈赫禹轻摇了下头的道。 卓煜凡却再道:“要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这林子可够密的,堪比原本咱们在南域之地所看到的了。” 陈赫禹轻撇了下嘴,再轻“啧”了一声后,再小声嘟囔着:“难道先前所听到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卓煜凡看了过来。 陈赫禹没回答他,反是回头向身后看了看后,再招手:“葛宝生过来!” 立即从后面窜上来一位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小兵,恭敬地对他们施礼:“将军,有何吩咐?” “你把先前与我说的那个传言再说给大家听听。”陈赫禹对他点头道。 葛宝生对他们抱了下拳:“是,属下原本就是这百凤城中之人,只是所住之地是城中所属的凤羽村,不过在我们那里有个老人口口相传的传说,说是在这凤梧山内,有个大墓,而且这里原本也不叫什么凤梧山,而是叫凤嘴山,只因这三山所呈现的样子,离远处看时,像是张开的凤嘴状。” “大墓?”苏寒惊讶了,瞪大了眼睛地再往山下看了看。 葛宝生点头:“老人都是这么传的,而且还说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原本全都是守陵的人,只不过,这墓的年代太过长远,说是应该有近千年了吧,墓里是谁已经都说不明白了,只说是个什么王。” 卓煜凡也皱眉:“你这说与没说差不多?什么王?” 葛宝生摇头:“卓将军,属下真不知道,估计村中的老人也知道的不多,只是代代口口相传的,可能有缺失。” 萧沐庭淡然的开口:“就算有,也不奇怪,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这里应该算得上是个风水宝地了。” 苏寒这时轻挤了下自己的小脸,再嘟了嘟嘴:“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还要下去看看吗?万一真惊扰了人家安息之地,好吗?” 萧沐庭笑出声来的再摸了下她的头:“说得也是,可要是真不下去,你是否能死心,别等我们都撤回来了,你再自行偷偷的下去探路,那可是不行的,让我知道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苏寒看了看他后,再轻撇了下嘴,一副吃不准的样子,看来,她自己都不能咬死这一点,完全有那个可能性发生。 萧沐庭再笑道:“不如这样,既然这里被相传是个墓,可见也是不想让人找到的所在,不如我们下去看看,要真是有,咱们就别打扰,原路撤回来,如果只是虚传的话,那就另说了,是不是。” “好主意,殿下,你好聪明哟!”苏寒双眼明亮,抬头一副崇拜地看着他,小嘴不吝啬地夸赞着。 边上的人全都抿着嘴地笑了起来,这位小王妃的嘴可真甜,可再看萧沐庭,他别提多得意了,嘴角翘起的弧度很大,就差露出白牙了,可却依旧死崩着,不破功的样子,很是傲娇。 大家准备停当,就开始往山下行去,这两侧的山体的坡度几乎是一样的,这对于已经在这凤梧山上穿行了几十次的苏寒来说,还真没什么难度了。 可她的样子,却让随行的卓煜凡等人有些吃惊,这位小王妃的能力,也真够强的。 他还向祁伟的方向靠了过去,小声地询问着:“小王妃这身手不错嘛。” “那是自然,有咱家殿下亲自指教,还能差喽呀,看好你的人,可别出了丑,过后你自己都挂不住脸。”祁伟那得意的样子,好像是他教的一样。 卓煜凡白了他一眼后,还真叮嘱了下自己带来的人,防止他们出丑显眼。 而此时的萧沐庭的惊讶也不比别人小,虽然他一直紧跟在苏寒的身边,可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她行走于这山上的身形,根本就不是他所教授的。 当他们行到半山腰时,苏寒猛然地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全都停下来,同时抓住了身边萧沐庭的手腕。 可她的手势只有与她在一起的那些人才明白,卓煜凡带来的人哪知道,还有人在往下冲呢。 好在有江滨跟着,窜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后,全都按住停在了那里,再回头看向此时正盯着对面山体的苏寒。 萧沐庭在被她拉住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她所看到的东西。 “是什么?”可他还是疑惑,对面的山体内怎么会有一道明亮的光。 苏寒轻摇了下头:“不知道。” 她说话的同时,对面的光突然消失了,她这时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天空中的阳光,正偏东,还没到达正中,而对面的山体是正南方,她的立即明白了。 她再侧头对身后的人道:“叫那个葛小兄弟过来。” 葛宝生过来后,她问道:“葛兄弟,你刚才说,那个墓在何处?” “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就在这山沟之中。”葛宝生回答。 “山沟?可刚刚所看到的,应该是对面的半山腰吧。”苏寒这话问的是萧沐庭。 他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啥意思,对面的山上有什么?是活人?这是……警告?”苏寒皱眉的道。 只因这里不只是她一个人,也不只是她与萧沐庭两个人,而是一群人,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这可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她刚刚的问话,也让萧沐庭思索了起来,刚刚他也是看得很明白,对面一定是有什么,可为什么会是在半山腰处呢。 就在他们还在琢磨的时候,对面突然又亮了一下,这回苏寒和萧沐庭没看到,而是离两人身侧足有五步远的韵诗和杨帆看到了。 两人轻呼一声,同时指向对面的山体:“那是什么,怎么会这么亮呢?”韵诗道。 苏寒立即跳向两人身边,就在这光消失之前,看到了。 “镜子?”苏寒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何物?”萧沐庭问出声来,而其他人全都看着她。 苏寒向对面扬了下头:“能有这般亮度,又是不定时的闪光,我感觉与天上的日头有关,有一个东西在折射着日光,而光线被我们看到了,可能折射反光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就是镜子,可为什么,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会挂个镜子呢?” “是呀,为何挂在半山腰上呢?”杨帆和韵诗也不解的问题。 萧沐庭这时轻眯了下眼,再看向对面的山体:“真有人能看得到,这里有人吗?所以发出的警告,不让我们靠近,还是说,原本那里就有此物,只是我们走到这里后,看到了而已?” “都有可能,不过你说的后一点,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会大点。”苏寒对着他点了下头的道。 “嗯,我也这么认为,可又会是什么人,在对面挂此物呢?何意?”萧沐庭对她挑了下眉后,又发出了疑问。 “看看不就知道喽!”苏寒挑眉一笑地扬头。 第447章 守陵巨蟒 当他们再向山下走了近半程的时候,前方探路的人停了下来。 “殿下、队长,前方无路了。”江滨回来道。 “无路?”这话让大家都不太明白了。 江滨点头指着身后的方向:“是断崖,下面的高度还有不少。” 几人听后,随着走了过去,站在那处断崖处,看着下方幽深而幽暗,深不见底的沟底。 而且这整个断面还很宽,最少有十丈左右,武功再高,想要飞渡过去,绝不可能。 苏寒这时再向断崖处伸出手来,她能感觉到,从崖下涌上来的风。 她再收回手来,轻轻地捻了捻手指,再放到鼻了下闻了闻后,轻皱起了眉。 萧沐庭刚想问她,就见她后退了一步后,就趴在地面之上,侧着头,耳朵贴着地面,大眼睛灵动的转着。 卓煜凡刚要走过来,萧沐庭马上伸手阻止了他,再对他摇了下头,指了指他。 苏寒这时猛然地再从地上坐起身来,指着那断崖:“下面有水,所以空气中是湿润的,而从这里所能听到水声判断,水位最少在下方十……四十五尺左右,可为什么在这崖边上却听不到一丝的水声呢?” “有水在山体内自流,也是有的吧。”卓煜凡终于可以说话了。 “有,如果这水位就是这沟深的话,那也就是说,这崖下的深度只有四十五尺左右,也不深呀,怎么可能一点水声都听不到呢?不过从这空气中的湿润度来看,也不对。”苏寒盘膝坐在地上,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前面的断崖。 萧沐庭笑蹲在她的身边,也看向断崖:“要不打桩拴绳下去看看如何,在这上面猜测着,总不是个办法。” 苏寒看着他,纠着小脸的道:“可要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呀,这里的人多,万一下面有什么传说中的猛兽怎么办呢?” 话一说完,就听到站在崖边的人惊呼一声,立即慌乱了起来,然后就看到那边原本站立在那里的几个小兵,慌乱地在往回退着。 而苏寒的整个身体也被萧沐庭抱了起来,他脚下一点,就往回窜出了足有十米远,立于山边的树林里。 苏寒这时却伸着头的在抽着鼻子闻着,再问着还抱着她没放下来的萧沐庭:“你可闻到了一股臭味?” 萧沐庭面色不佳,全神戒备地盯着那处断崖,沉着声的道:“闻到了,会是什么?” 苏寒轻摇头:“这可真不知道。” 她叫过刚刚被惊吓到的那几人,问着他们。 那几人七嘴八舌地道:“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张着血盆的大口……” “身上有鳞片,每个都这么大的个儿,黑色的,我看到了……”另一个人比画着道。 再有人道:“窜上来的速度特别快……” “对,带起来的劲风也很强……” 苏寒问道:“你们可闻到了那股腥臭的味道?” 几人全都点头,有人回答:“闻到了,而且溅到我身上了,可味儿了。” 苏寒挣扎着从萧沐庭的怀里跳到地上,走到那人面前,伸头在他的身上闻了闻,回过头来,对萧沐庭点头:“就是这个味道。” “这么说,这东西是从水里窜上来的!”萧沐庭也皱眉道。 苏寒琢磨着的点了下头:“有道理,如果下面真有水的话,它就生活在那里,而我们的到来,已经打扰了它的安宁,所以跳出来吓唬我们一下,也不为过。” “王妃,这应该不是吓唬吧……”卓煜凡皱着眉的道。 苏寒看着他:“这还不叫吓唬呀,你也听到了,他们都看到了,那家伙有张血盆大口,这要真想伤害他们,两个人都不够它吞一口的,你就知足吧。” 卓煜凡不由得咽了下嗓子,想想,也真是那么回事。 “看来,这里不应该涉入,还是退回去的好,最好你们也搬离这里,万一这东西要是窜上山,再进了山庄的话,真如你所说,你的那些人,都不够它塞牙缝的。”萧沐庭严肃地看着她。 可苏寒却有点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就这样放弃了,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萧沐庭说的是对的,她不会拿人命来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人的开。 正当她要点头决定时,身后的树林里再次传来了声响,大家立即回头看去,就见古暮云一身淡白色的长袍地,从山上冲了下来,而他身后还跟着姜饶。 “你怎么会来?”苏寒和萧沐庭同时开口问道。 古暮云没理会萧沐庭,直奔到了苏寒面前,盯着她问道:“可有伤到?” 苏寒摇头:“没有,你来干什么?” 姜饶也过来了,在听到苏寒的话后,也长松了口气:“没伤到你就好,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呢?” “姜师兄,你说什么?”苏寒歪头看向姜饶。 古暮云轻挑了下眉后道:“这里下面的山沟是个很特别的存在,我们也是听师父提到过,知道这里凶险,在得知你们要探这沟底,方才过来提醒,看来是晚了,你们是看到什么了吧。” “师……兄……”苏寒拉着长音,语气平静,可目光里却是严肃的。 古暮云再呼了口气:“我也是听师父说的,这沟里有一只巨蟒,是守陵神兽,不过也只是防止有人误入,你们若是想去对面的山峰的话,可以绕走两侧的吊桥!” “你等会!吊桥?在哪呢?”苏寒瞪着他。 姜饶笑看着她:“师妹,就在这断崖的左右两侧,如果从这里向左,应该走出三十丈就能看到一个,往右的话,就得走出五十丈左右,也有一座。” 苏寒不由地抬头与萧沐庭互看了一眼,萧沐庭再问姜饶:“姜公子,这是你师父与你提到的?” 姜饶点头:“是,师父应该是来过这里,所以知道,师兄在下山时也提醒过他,我下山时也一样被提醒过,主要是师妹先前没有与我们提到要来这里查探,要是早知道,先前就会与她说明一下的。” “那你们怎么会来山庄?”苏寒再问两人。 姜饶再道:“是来送药的,上次看诊时所配的药,送过来。” 苏寒再伸头看向双手负后,直盯着断崖方向的古暮云:“师兄,你能不能先闻闻,这所谓的巨蟒与我想的那种是不一样的?” 古暮云目光凌厉地扭头看着她,冷声道:“你不要命了。” “要,为什么不要,我又不缺心眼儿,就是让你闻闻,如果是,我们就可以将这东西看住,我可知道,它是蜕皮的哟,捡到一片,那咱们可就发财喽……”苏寒眉飞色舞的对着他五官乱飞起来。 古暮云看向萧沐庭:“你很穷吗?她的银两不够花?” “本王一点都不穷,她说的发财,与你说的不一样,这都听不懂,还给别人当师兄?”萧沐庭没好气地怼着他。 古暮云也冷哼一声转头继续看着那断崖。 可站在这里的其他人,全都个个屏住呼吸,惊讶地看着这二人。 第448章 设警戒 古暮云就算有一千、一万个嫌弃,可依旧还是去闻了下那几人身上被溅到水渍的气味。 他轻皱眉地思索了下后,回看正对上苏寒那期待的目光。 “你所想的是何种?”他问道。 苏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笑得也更加兴奋了:“我说对了是不是?” “你什么都没说,我是问了,可你并未回答。”古暮云纠正着她的说法。 苏寒却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就算我不说明,师兄如此聪明,会不知道我说的是哪种?” 古暮云摇头:“你不说,我真不知道。” “又想藏私是吧,装什么神秘。”苏寒白了他一眼的道。 姜饶看两人跟说绕口令一样,不由上前来道:“师妹,你说的是何物,说出来,看看是不是与师兄所想的一样。” 苏寒却扭头看向他:“那姜师兄可有想到是何物?” 姜饶果然是不如古暮云贼滑,更没有古暮云那般了解苏寒,他还真仔细地想了想后,轻摸了下光溜的下巴后道:“此味腥中带腐,却无咸腌之气,证明其身所居之地,并非咸水,而是淡水,再细闻之下,这个味道之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草香之气,此香又与芝草味相似,更似师门的镇山之宝摘仙草开花时的气味相近,而这芝草与摘仙草一般蛇蟒并不喜,只有一种视此物为珍宝,那就是传说之中的,身形可达百丈的九玄玉烛龙,可此种巨蟒只是在古籍之中有所记载,世人何曾见过。” “那姜师兄是如何得知?”苏寒来了兴致的问道。 姜饶憨憨一笑:“我也是在师门时,从古籍中读取过。” 苏寒再笑问着他:“那你师父就没与你提到过?他在这里受到的是何惊险?” 姜饶微歪头的眨了眨眼后,小声道:“师父喝多时,倒是提到过,这里沟深几十丈,崖边布满蔓藤之物,崖壁洞口无数,大小不一,沟内雾气弥漫,气味难闻,遇到绿光铜钟般的眼眸暗中窥视,如鬼魅妖邪之物,其动如狂风骤起,其涎滴露如灵丹妙药,可起死回生……” “师弟!”古暮云适时的轻唤一声,姜饶醒神的一愣,立即闭上了嘴,还有些胆怯的看了眼古暮云。 苏寒轻嘟了下嘴:“九玄玉烛龙……” “那你所想为何物?”古暮云再问她。 苏寒看了他一眼后,小声道:“玄雪离蛟。” 古暮云轻点了下头:“与我想的差不多,玄雪离蛟其实就是现在对于九玄玉烛龙的别称,而在这两个名字中间还有很多别称,比如冥域玄蛇。” 三人说得热闹,可其他人却听得一头雾水,只因这三人所说的,他们全都没听过,就连萧沐庭都一样。 苏寒对古暮云点头:“正如姜师兄所说,这味道里确实是有一股很淡的芝草味,这才是我认为意外的地方,与其说,这里是一个陵,可此物却极喜在有玄玉矿石脉极为丰富之地生存,而且它长这么大,并非没有原因的,对吧。” 古暮云点头,但却还是目露警告地看着她:“莫要冒险,它毕竟是凶兽。” 苏寒对他笑道:“那是自然,我又没大病,招它干什么。” 古暮云却不太相信她的话,郑重而严肃地再叮嘱了一句:“师妹,非儿戏。” 苏寒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绝不会拿人命当儿戏。” 就在他们转身要往回走时,苏寒却一把再抓住了古暮云的手腕,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师兄此地你来过?” “没有。”古暮云回答得快而果决。 可他的话,却让苏寒挑了下眉:“既然你没来过,为何知道,这两侧吊桥的位置和距离?” 古暮云面上一僵,目光顿时闪烁起来,扭头不再看她的生硬道:“听闻。” “听谁闻的?”苏寒再追问。 萧沐庭这时却没有因苏寒抓着他不放而生气,反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角还轻扬了起来。 古暮云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抽回手腕,却没成功,又不敢再用力道,生怕会伤了苏寒,只能无奈的道:“师父说过。”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这两侧有吊桥,还都走了一遍的话,也不会落于沟下与那怪物相遇了,你别骗我哟,我现在可不傻了。”苏寒警告着他。 古暮云再盯着她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轻叹了口气:“你非要知道不可吗?” “不行?还是说,你不能说明?”苏寒不依不饶地问。 “这天地之间,非只有现在所看的样子,以往这里是何面貌,你我全都不知,也只凭在书籍之中方能窥探一二,不过也是冰山一角,有些部族只想隐世,不想他人打扰,咱们又何必非要探寻呢。”古暮云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猛然地向身后对面的山上看去,眼中再次轻轻的眯了下。 萧沐庭也是一样,在听到古暮云的话后,也明白了些什么。 古暮云见两人如此,再是暗叹一声的道:“天地万物,自有其生存法则,他们对这世人无危害,咱们又何必扰他人清静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苏寒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但对于这片地带,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萧沐庭却同意他的这个说法,再看向沉默不语的苏寒道:“不如就设下警戒,防止有人误入其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寒却轻咧了下嘴:“越阻止,就会越引来好奇,而今日来此探查的人过多,堵嘴不一定行。” 萧沐庭再抬眼看向随行的这些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古暮云却道:“你们是否有发现,就算那个巨物再能,也不过是在山沟崖下,有人靠近,方才会有所异动,而你们现在站在这里如此之久,可再见它现身过?” 两人再看向他,萧沐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里有界线。” 古暮云对他得意地挑了下眉:“不然呢,而且我认为,这两座吊桥也有同样的功效,只要不闯入它的界线,想必它根本不会理会。” 苏寒立即叫来江滨,对他下了个命令:“马上就地取材,在现在咱们所站的位置,进行设界,防止有人越界闯入。” “要是有外人误入呢?”萧沐庭再问道。 “整个凤梧山我都承包了,哪来的外人闯入,而且这山体两侧都设下了陷阱和警戒,想闯入山中的人,也得看他本事,如果真有人硬闯,那我可管不了,他长的眼睛又不是出气的,这么大的警示牌都看不到,想找死给巨兽当点心,我还能拦住?”苏寒不屑地轻撇了嘴的道 萧沐庭和古暮云都笑着点头:“说得有道理!” 苏寒突然回手搂住萧沐庭的手臂,抬头央求地看着他,软声软气的道:“相公,可我还是想看看吊桥!” 萧沐庭与古暮云全都傻眼了。 第449章 看着眼熟 拗不过她的萧沐庭,也只能亲自带着她,按古暮云所说的位置而去。 姜饶轻拉了下古暮云的衣袖,小声道:“宸王殿下是真的很宠师妹。” 古暮云笑着点了下头:“是。” 当他们行了约三十丈远后,还真看到了驻立于崖岸边的桥头,只是这桥头有如一个牌坊的气派界标,两侧的柱子上所雕刻的东西却是蛮奇怪的。 大家站在那里盯着这两个柱子看了好一会儿,却没一个人能看出是个什么。 苏寒也双手叉着腰地抬头看着那柱子上的雕刻,最后她轻撇了下小嘴的对身后勾了下手指。 萧沐庭走过来笑看着她这逗人的小模样:“可看出什么来?” 苏寒胸有成竹的点头道:“看出来了。” “是什么?”他再笑问。 苏寒指着那柱子道:“老虎头上趴着一只蛤蟆!” “噗……”周边响起喷笑之声。 苏寒再皱了下小脸的道:“我说得不对呀,这明明就是一张虎脸嘛,而头上的这个,不是蛤蟆是啥?” 古暮云与姜饶也一样在笑,可两人却都没出声,可也都在摇着头。 萧沐庭将她往怀里搂去,指着那平刻于石桩之上的雕纹:“为何不说是龙呢。” “谁家龙长得这么没精神,后背还是罗锅的……”苏寒嫌弃地撇着嘴只说了一半后,又轻“咦”了一声。 用手肘轻撞了下身后的萧沐庭:“相公,这玩意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刚刚你没说像龙,我也没觉得,可要仔细看着,你看像不像咱家老龟?” 萧沐庭轻晃了下头后,再挑眉:“刚刚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只是老龟比它小些,看着也一样的没精神,成天懒懒的,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能看到它的风采,平日里,都难得一露真容。” 苏寒赞同他的说话的点头:“可不,现在是越来越懒了,我前几天叫它十多声,才从湖里浮出来,现在要点它的血,老费劲了。” 萧沐庭不由看着她:“你又向它要血干什么?” “能干什么,制药呗,要知道我现在队里的可都是女人,精贵着呢。”苏寒轻晃了下头,得意的道。 这两人说得自然又热闹,可离这二人不远的姜饶的嘴却张得老大,瞪着眼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当他轻扯了下古暮云衣袖时,他反拍了下他的手背,以示让他莫要惊慌。 “师兄,师妹说的莫不是……”姜饶惊恐地看着他问道。 古暮云很淡定的点了下头:“是,已经认她为主了,你可莫要打它的主意,小心被反噬。” 姜饶再生无可恋地皱着脸:“天下间可遇不可求的事,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松就得到,还养着……取血?” 古暮云再瞥了他一眼,扭头笑了,这个单纯的有点傻的师弟呀,真是好玩儿得很,这要是让他知道,苏寒那里还有一只“大头鱼”的话,那不得惊得更傻了些。 这时听苏寒道:“我记得,哪本古籍中说过,龙生九子有个龟儿子来着。” “什么龟儿子,那叫赑(bì)屃(xǐ),又叫龟趺(fū),这书让你看的,都杂了。”萧沐庭强忍着笑意的道。 “那它也是龙的儿子呀,龟儿子……原来这不是一句骂人的话呀……”苏寒恍然的点头道。 萧沐庭无奈又好笑地摸了下她的头,再按着她的双肩,与她一起再看向这栓吊桥的石柱子,心中也有些许的感慨。 就以这桥门廊来看,建这个吊桥的人原本的财力和权力定是不差的,而且单从这石柱的年头来看,已经不浅,上面虽然青苔遍布却依旧可以看出其雄伟的程度。 这时围着那里观看的人,却有人伸手在那石柱之上摸了摸后,很疑惑地再举起手来看了看。 “这是木头还是石头呀,怎么入手感觉有些微凉,可面上看着像是被烤黑的乌木,实则有金铁的感觉,很奇怪。”那人道。 再要有人也想伸手摸时,古暮云却出声喝止了:“莫要乱动,也不怕被毒物侵蚀。” 想伸手的人马上收回了手,而已经摸过的那人,却惊恐地举着手的看着他:“古神医,那我已经摸了,怎么办?” “过来!”古暮云对他招了下手,还轻摇了下头:“什么都敢碰,也不怕死。” 那个小兵乖乖地过来,伸手让古暮云和姜饶看着,姜饶还从怀里拿出药瓶来,在他的手上洒上药粉,并用干净的绷带给包扎好。 并叮嘱着他:“莫要再乱碰,今天不准沾水,明日再拿下来。” “多谢两位神医。”小兵感谢地鞠躬。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指着吊桥方向大声道:“快看,那里是不是过来一个人?” 大家全都看过去,果然看到,从吊桥的雾气中,缓缓地走来一个人。 单从他行在这吊桥之上那平稳的样子,也让他们不容小觑,更何况,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能从对面走出来一个人,想也知道,非常人。 所有人后退,将萧沐庭和苏寒及古暮云和姜饶一起护了起来,全神戒备地看着转眼间,已经离这边的桥头不远,能看得清是个背着背篓,一身灰白色长袍布衣,头戴斗笠的人。 就这速度,也让他们惊讶不已了。 那人在过了桥后,站在桥头处,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露出一张最多二十岁的脸,他目光炯炯地看了眼他们后,再抱了下拳。 “不知各位是否有事,想要过桥?”他声音平稳中带着一丝老成的道。 卓煜凡上前一步抱了下拳:“这位兄台有礼了,我们不过就是来看看,并无打扰之意。” 那年轻人也轻点了下头:“在下能明白各位的心情,此地三山矗立,沟下又存有异兽,看似神秘,都想一探究竟,满足其好奇之心,但如此行径又有几人能如愿,如愿之人又有几人全身而退,还请各位收起无谓的好奇之心,各自安好。” 萧沐庭推开身前的人,走了过去,苏寒一见立即快速跟过去,在他站定时,还主动地站在了他的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萧沐庭对年轻人抱了下拳:“在下萧沐庭,现是这苍阙郡藩王,此地属藩地之境,本王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罢了,并无打扰贵部清修之地,还望莫要误会,而且这凤梧山前部,设有本王的一支部军,着实是为了安全起见。” 年轻人也对他施礼道:“在下明白宸王殿下的意思,如不误闯禁忌之地,想来会相安无事,而且在下必须提醒宸王殿下,此雾非彼雾,雾中有毒,非独家秘药不可解,还请宸王殿下约束部下,莫要擅入,以防误中毒,在下就此别过,各位请吧。” 就在他嘴角扬起蔑视的轻笑,转身要离开时,苏寒却开口了:“这位兄台想必是贵部与外界的联络者吧,不如咱们做个生意如何?” 那人停下后,缓缓地转回身来。 第450章 银货两讫 萧沐庭也紧张的按住了苏寒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下,眼睛戒备地盯着那年轻人。 那人回头看过来:“宸王妃如何得知,在下有生意想与你做?” 苏寒不在乎地指了下他背上的背篓:“你不是要出山进城吗?不知你所去城中与人交易的是何物,所需的是何物资,如果价格合理,与我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那人垂着目光思索了下后,再抬眼看过来,所有人再紧张的看着他,只因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场,此人的身手定当不凡。 “传闻,宸王妃是个心智欠缺的人,可城中又有人传,宸王妃是个精明聪慧之人,而且还凭一己之力,将城中霸首邱楷给扳倒了,还了城中百姓一份安详,现在看来,后者的传言还是对的,另听闻,城中最大的回春堂,虽然挂着仙瑶宫神医的名号,可实则就是宸王妃所建的医馆,不知可真实。”那人嘴角带着浅笑地问道。 苏寒对他点头:“你说的都对。” “果然如此。”他的表情又真诚了些地点了下头,将背上竹篓拿下:“那就请王妃过目,看看这一篓东西,值多少,可换取多少物资。” “好说,好说!”苏寒对他再挑了下头,就要上前。 可她的肩一直被萧沐庭按着,抬脚却没迈出一步,萧沐庭的目光却盯着那个人。 “看来,宸王殿下并不信在下。”那人再嘲讽地一笑。 “非不信,你是把我们了解得门儿清,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你是何人,信任一词是相互的,不是吗?”萧沐庭淡淡的道。 那人挑了下眉,就听苏寒道:“我相公说得对,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如果不方便告知真实姓名,现编一个别名,也行。” 那年轻人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她,原本以为她就是在说笑的,可看到她那真诚的样子,又皱起眉来。 而在他们身后的人,却个个抿着嘴地在笑,他们可不怀疑,自家王妃这是在说笑,她还真能这么想。 那人也只能抱拳道:“宸王妃如此说,在下如果再编个名号,还真是不妥,在下濮阳宏浚,年二十有一,所居于身后的敖鹤山中。” “濮阳?”萧沐庭不由心下一惊,再细观他,此人举止还真有大家风范。 古暮云也是一样,看着他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的恭敬之意。 苏寒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而是对他点头一笑:“我叫苏寒,今年十七,已经成婚了,这是我夫君,咱们这就算是相识了,那我可以看看你这篓筐里的东西了吧。” “请!”濮阳宏浚的表情也多了些诚恳之意,对于这个直率的小王妃,还真是让人意外。 苏寒上前蹲在地上看着那篓筐,然后轻呼一声后,就对身后招着手:“师兄,快过来,看看,这是啥呀……” 古暮云和姜饶立即上前,她马上起身让开位置,再转身到萧沐庭面前时,神秘样地对他摊开了手掌,上面赫然是一小块乌黑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有些晶光。 萧沐庭不由看着她,眼中满是询问。 苏寒只能对他勾着手指,他配合的弯腰低头,再被她搂住脖子,踮着脚地附在他的耳边道:“玄玉!” “此物就是?”萧沐庭大惊。 苏寒点头,再附在他耳边道:“此物为晶体,相传是驱邪避凶的圣物,先前也说过,那个巨兽所居之地,就是这玄玉脉之地,这个不应该叫玄玉,应该叫玄晶了,可遇不可求哟。” 萧沐庭对她轻点头,她就是一笑,再转身走向站在一边双手握于身前,盯着正翻看篓筐内物件的两人的濮阳宏浚,将手中的那块东西举到他的面前问道:“濮阳公子,这个你卖吗?” 濮阳宏浚看了一眼点头:“卖,不知宸王妃能出个什么个价钱?” 苏寒的眼睛转了下后,对他一笑:“那公子想卖多少钱,您开个价如何?” 濮阳宏浚听后,还真犹豫了,轻皱眉的道:“此物非凡品,以前卖过玄墨原玉石,这种晶块,还真是头一次,而且不瞒王妃,玄墨玉石在下常见,但这种晶块,也是头一次见到,还真不知,价值几何。” “你以往卖那原玉石是多少钱,在那基础上加上十倍的价格,我就买了。”苏寒爽快的道。 濮阳宏浚也是一愣,再轻笑出声:“那王妃可知,在下所卖出的原石,价值几何?就不怕在下狮子大开口?” 苏寒摇了下头:“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你诚心卖,我诚心买,咱们都以诚相待,这买卖就能长久,弄虚作假长远不了,濮阳先生也不只想做这一锤子买卖吧。” 濮阳宏浚再是一笑地摇了下头:“王妃如此精明,还真是不多见呀。” “那你就痛快点,开个价吧。”苏寒掂量着手里的那块玄墨晶石,对他挑眉道。 濮阳宏浚对她伸出巴掌道:“五百两。” “银子?”苏寒瞪着他问道。 濮阳宏浚点头:“当然,不然王妃认为是?” “没有,成交!”苏寒立即点头,同时向身后伸着手。 萧沐庭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她的手中,她看了一眼就直接拍在了濮阳宏浚手里:“银货两讫,概不反悔!” “王妃真知此物何用?”濮阳宏浚见她如此果断,还真是有点意外。 苏寒摇头:“具体的不太知道,不过玄墨玉的功效我还是知道的,这晶体嘛,想必与之也差不多少,反正是收了。” 这是翻看篓筐的古暮云和姜饶也站起身来,古暮云看向濮阳宏浚:“濮阳公子,这一筐之物,在下出一百两银子购买,不知公子可出售?” 濮阳再是一愣后,笑了笑点头:“各位不嫌,在下自然高兴。” “那就成交!”古暮云也从怀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放于他手中,姜饶已经将那篓筐背于身上。 苏寒对濮阳宏浚笑道:“以后濮阳公子再有货,可直接与凤梧山庄联系,无论有多少货,本王妃都会吃下,公子可放心。” “那在下谢过宸王妃了。”濮阳宏浚对她微笑抱拳,此时他的表情已经是诚恳的。 在他临要离开时,苏寒再与他相约:“濮阳公子不如回去与族中长老商量一下,我们无意冒犯,所以为了让大家都安心,我们会在这凤梧山与这边的相连之地做个警戒之地,还请贵族派人前来监督一下,免得以后再有什么误会。” “在下定会传达,不知王妃何时来设立。”濮阳宏浚问道。 “明天!”苏寒对他点头。 “明白,在下先行告辞。”濮阳宏浚施礼离开。 第451章 本王的寒儿 一行人回到凤梧山庄,坐在营房内喝着茶。 古暮云再看向苏寒:“你与他说的是认真的?” “何事?”苏寒看着他。 “生意!”古暮云瞟了一眼地上放着的篓筐道。 苏寒反问着他:“那师兄觉得,他的一筐里的东西,可值?” 不用古暮云说话,姜饶已经用力的在点头了:“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而且也是稀缺得很,平常都是见不到的东西,没想到,他那里会有。” 苏寒这才一笑:“就是值喽,那为何不做,想必这个部族原本也非什么与世隔绝,只从他的言谈和所知道这郡城之内的情况来看,他也不是什么世外之人,隐而不隔于世,也是高人。” 古暮云点了下头:“那再交易时,你回头去堂里,把费用结算一下,总不能让你来垫这个费用。” “还是师兄知道我穷呀,行,咱们就来个亲兄弟明算账,放心,定不会吃回扣就是了。”苏寒笑了起来。 古暮云还白了她一眼,对姜饶扬了下头:“那我们就先回了,有事传信堂里。” “好的。”苏寒起身相送两人。 等她再回来时,却见萧沐庭黑着一张脸的坐在那里。 她坐在他身边,用臂轻撞了他一下:“又咋了,我可有闻到一股子酸气。” “你对他也太好了吧。”萧沐庭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殿下,有求于人还要摆架子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呀,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不是吗?”苏寒对他撇了下嘴。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好像只有他在乎你一样,我这个相公让你吃苦了似的,回回都质疑本王,烦人。”萧沐庭气呼呼的样子。 苏寒笑出声来:“他不过一个外人,你与他计较什么,不过讲起这医术来嘛,他可真不比白老头差哟,虽然称之为师兄,可他原本也是医学世家之后,自有独到之处,再有回春堂里的另两位师兄,让我偷个师也是行的,而且我发现,他们个个学识都不低,有利可图哟。” “也不是本王不容人,可他每每都与本王较劲,看他就烦。”萧沐庭扭头看向她,再轻挑眉:“不过看在他们有利于你的情况下,我可以再让着他一些,不与他计较了,那可得快些偷师,然后把他打发走。” “呵呵……”苏寒笑声更大了些,还捧起他的俊脸,再他的唇上轻啄了下:“相公,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萧沐庭被她的举动,也是弄得一愣后,咧着嘴地笑了起来。 苏寒再拿着那块玄墨晶体石看了看:“此物,我在你书房的古籍之中是看到过的,珍贵无比,回头找个好工匠,给你打磨出精美的配饰,你随身携带着。” 萧沐庭也恢复原本的淡然样,再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濮阳可是个古老的姓氏,不过近一百年内,却很少听闻这个姓氏的名人,可在百年之前,准确的说,是在三百年前,这个姓氏可是名震整个大陆的存在,前朝覆灭后,濮阳氏一族就遁迹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圣秦的苍阙郡的百凤城境内。” 苏寒看向他:“怎么个名震法?” 萧沐庭握起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下后道:“濮阳一族扬名之时,应该是在五百年前,此家族出了一位神人,是位文武双全的人物,而且权倾朝野,无人能及,可他却懂君臣之道,辅佐幼帝从一位稚儿成为一代天下明君,逝后被誉为圣人,地万世后人膜拜,至此后,这濮阳家族所出之辈,个个非凡,无论是在文还是在武,都是名震天下,而在三百年前,前朝覆灭之际,这一族人一夜之间就像消失于这天地之间,有人相传这一族发源于北漠雪山之中,想必是回去了,可那个地方,人迹罕至,神秘异常,根本无人能踏足,更是无从寻迹,圣秦建国也近三百余年,以前的祖辈也派人寻过这一族人,却都是无功而返。” “文韬武略,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苏寒瞪着萌萌的大眼睛问道。 萧沐庭点头:“是,这一族的很多人,都是我们这些后辈敬仰之人,可却真的不足他们十之一、二。” “这么说,他们是前朝的遗臣,难怪不再出世呢,他们不会认为这现在的各国,都是乱臣贼子吧。”苏寒小声的道。 萧沐庭轻摇头:“这个还真不得知,就算他们如此认为,也无可厚非,可这都三百年了,想必现在的濮阳族的后人,应该不会再如此了吧,不然,他们也不会走出那片大山了。” 苏寒回手抓紧他的手腕:“相公,那要是如此说来的话,这相传的陵墓,不会就是濮阳一族哪个名人的吧,另外咱们在山腰处所看到的那个反光,也是他们发出的警告,对不对?” 萧沐庭思索了下后,点头:“完全有这个可能。” 苏寒将头轻靠于他的臂上,眼睛看向帐外,小声道:“看来,这个警戒线拉起来还是对的,他们并没有对外界一无所知,想必现在整个圣秦的状况他们也是了然于胸的,看笑话呢?” “嗯?”萧沐庭扭头看向她,再轻扬了下眉宇:“有这个可能,想来,洛安帝国统治这片大陆近千年,一朝覆灭,却被分割成了几份,这三百年来,战事不断,纷争不休,除了这圣秦帝国依旧还在,其他各国也换了几个国号了,他们看着这样的情况,嘲讽一下,也是可以的。” 苏寒却摇头道:“那他们可没这个资格,一个国家的倾覆可不是一两个人造成的,想这洛安帝国再强大,也因它是这一方的霸主和主宰,没有了他国威胁,没有了边境的战事,安逸的生活过得久了,人自然就会懈怠,而新的君主,自出生以来,就自认为是这种安逸的局面,他们就算再听祖辈们的事迹,也不过是当故事来听听罢了,没有亲身经历,哪有什么感同身受,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哪懂得什么叫民间疾苦,覆灭是必然的。” 萧沐庭扳正她的身体,再抬起她的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真是如此想的?” “这用我想吗?你书架里的书上不都写了吗,三百年了,前朝都成了史书了,后人发表看法也无不可,你不会是没看吧,那你存放那些书是干嘛的,留给我看的?”苏寒轻皱着小脸地问道。 萧沐庭伸头亲了下她那不满意轻嘟的小嘴,笑道:“非也,我就是惊喜,原来我家寒儿这般聪慧,这么深奥的道理都能明白。” “这个很深奥吗?要是如此说,那我还真挺聪明的,是吧。”苏寒得意的笑道。 “是,你是这世上最最聪明的寒儿,本王的寒儿。”萧沐庭得意地道。 第452章 仪式感 第二天一早,苏寒刚要出府门,就见祁伟从后院侧堂里出来,并叫住了她。 “王妃,收到一条消息,还请过目。” 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与我有关?” 祁伟点头:“是。” 苏寒走了过去问他:“何事?” 祁伟将字条递了过去:“关于苏夫人和苏大公子的,她们会于三日后到达百凤城。” “等会儿,当时不是说,把他们送走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苏寒皱眉地问道。 祁伟一笑:“王妃,先前所要送去的地方,就在咱们郡城的绫绣城的清秀镇的一个庄子,是要路过咱们百凤城的。” “不行,这个城她们不能入,一旦入了城,再想让他们离开,万一有什么闪失,都是个错,这个祸咱不能沾,马上传消息出去,让她们转道,我记得清秀镇也有渡口,让他们坐船过去。”苏寒的眼睛轻眯了下地说道。 祁伟点头就要去办,再听到萧沐庭的声音传来:“等一下,怎么还真能走到这里,不是在半途就已经闹翻了吗?” 祁伟回头对他施礼后回答:“闹是没少闹,翻脸也有几回了,不过苏大少爷此时是真离不开苏夫人,不然就得饿死,而苏夫人再伤心,也是自己的骨肉,没有真的狠心的扔下他不管,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行了一路,还真到了地方。” 萧沐庭冷哼一声:“还真有些本事,那就按王妃所说的,送他们走水路吧,命大的话,应该可以到达目的地。” “不是,为啥咱们要养他们呢,不是说,他们已经成了通缉犯了吗?”苏寒双手叉着腰,小脸皱在一起的看着他。 萧沐庭过来轻搂着她的肩,挑了下眉的道:“这不也是想着,咱们这里还没安顿好,就先放一放嘛。” “这二人真的不适合居于咱们所在之地,无论是被抓还是死了,都不好说,现在你的事已经很多了,整个郡城都没捋顺过来呢,何必让她们再来捣乱,别人不心疼你,我可心疼,不行。”苏寒瘪着小嘴地摇头道。 萧沐庭却是一副傻小子模样,紧盯着她的小脸,笑得特别开心样。 祁伟也跟着一笑道:“那属下就知道怎么办了,反正她们现在还没有入郡,就让他们到此为止吧。” 苏寒的目光露出赞同的笑意,对他点了下头:“就这么办,全国都贴了通缉告示,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祁伟要离开时,苏寒再次叫住了他,扬了下头:“听闻河江道路段向来有流匪出没,大难临头时,是考验亲情的最好时刻,如果真是各自逃难,也无可厚非,反正皇上手下的人,个个都是能人。” “属下明白。”祁伟笑着就离开了。 萧沐庭这时又搂上她的腰,看着她:“今日还要去凤梧山?” “对呀,昨天不是说好的,今日怎么也要行动起来,就算一日无法完成,但咱们有动作了,想必那边的濮阳族人也会放心些,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寒对他点头道。 萧沐庭不舍地抚着她的小脸:“真是辛苦你了,本想着是你喜欢的,方会让你去玩儿的,却没想让你如此劳累。” 苏寒握住他的手笑道:“又说那话……我一点都不累,而且是乐在其中,只要把这批女兵训出来后,就该是你训练我的时候了,可别忘了,我要学大刀的哟。” 萧沐庭笑出声来,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好,定当让你威风凛凛,武功盖世。” “那倒不用,有我家相公武功盖世就行,我在一边帮你打酱油,补个刀还是可以的。”苏寒靠在他怀里笑着。 “记住,早去早回,晚上给你准备美食。”萧沐庭叮嘱着。 “好嘞!”苏寒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对他挥了下手,带着一行人离开了王府。 萧沐庭再走出王府时,已经是一副冷漠样,当他要上马车时,发现在街角处,有人伸头窥探着,他不动声色地挥了下衣袖,在他登上马车之时,那个人已经被护卫给押了回来。 “扔地牢里,问明情况再报。”萧沐庭冷声道。 “是!殿下!”护卫押着人进了王府。 苏寒一进凤梧山庄,跳下马背,就看到守在这里的卓煜凡跑了过来,指着不远处已经摆好的木石绳索道:“队长,已经全都准备完毕,咱们现在就上山吗?” “从昨日所看到的情况,咱们这些人,需要多长时间能完成第一次的架设?”她问道。 卓煜凡想了下后回答:“怎么也得十天,这凤梧山的地界可不小,而且咱是将所有通往后山的路都要围堵起来,工期不会太短。” 苏寒轻嘟起嘴来的点了下头:“十天,也不算长,不过第一轮的架设,一定要稳固,距离崖边怎么也得在十丈左右,不然就那个巨兽真要窜起来,根本挡不住。” “明白。”卓煜凡同意地点头。 当她带着人再次来到背山脚下时,就看到那里已经站着十几个人,除了濮阳宏浚外,还有几个手持镐头、锄头等农作器具的粗布短皮褂的壮汉。 苏寒对濮阳宏浚抱了下拳的笑道:“濮阳公子这是信不过在下呀,还带来人来监督,不如看看,我们所选的距离如何,如果不妥,我们可以再回缩,还是要以安全为主嘛。” 濮阳宏浚表情温和的道:“小公子说笑了,在下今日带来这些人,也是来帮忙的,原本以为是庄上的那些女人们来干活,想她们个个身材娇小,体弱瘦小的,应该不适合干这种重活,可现在看着,好像真用不上了。” 苏寒轻笑了起来:“濮阳公子还真是诚实,看来在下这个凤梧山庄,自建庄后,就已经惊扰了濮阳公子,还亲自去查探过,那公子可否给我们这个庄子的女人们提个意见或是建议呀。” 濮阳宏浚也一样笑着摇头:“这种事也不用相瞒,实话实说对谁都有好处,而且在下已经请示了族中长老们,他们都同意公子昨日所提到的方案,看来以后我们还要长期合作呢。” “这是好事呀,不如我们就签个文书如何,让各自也都安心。”苏寒笑着对他点头。 “如此甚好!”濮阳宏浚也爽快地同意了。 拿着双方签好的文书,苏寒满意的扬眉,再笑着向他伸手道:“合作愉快!” 濮阳宏浚没明白她这伸手是何意,却见她直接抓住他的手,将握在一起的手在上下地摆着用力握了握,这才放开。 他不由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学她的样子挑了下眉后地问道:“这就算是合作成功了?” “对,仪式感!握手礼。”苏寒对他一笑,将文书折好放在了怀里。 第453章 哪有白吃的午餐 两人再站在这山脚边处,苏寒扭身向旁边的山崖再看了一眼。 “我说,濮阳公子,你这崖下面的那位兄弟到底是什么?着实是吓到我的人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说来让我们长长见识呗。” 濮阳宏浚摇了下头:“不瞒小公子,其实在下也不知是何物,只是听族中老人说,是守护我们的神兽,祖辈们所养的,不过所有族人都叫它小黑。” “小……黑!”苏寒皱起了小脸,就连她身边的韵诗和韵兰都咧了下嘴。 苏寒再向崖边瞄了瞄,再轻点头的道:“小黑兄弟可是真够大的。” 濮阳宏浚轻笑一声:“调皮得很,这里原本很难来个外人,它就是顽皮,喜欢吓吓这些不请自来的擅入者。” “还真是顽皮呢……都吓没魂了。”苏寒再尬笑了一声。 濮阳宏浚也跟着笑了笑地问道:“小公子怎么会想在这凤梧山处建个庄子,可在下看着,这庄子上的建筑,有点像是个军营,小公子是在练兵吗?” 苏寒点头:“对,就是练兵。” “可据在下所知,宸王殿下手中的势力可不弱,兵力更是惊人,远远比已经交还给当朝圣上的要多出一倍不止吧,为何还要练兵,是不够用吗?”濮阳宏浚再问道。 苏寒不由看向他,眼睛转了下后,再是一笑:“濮阳公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连远在京城的事都一清二楚,说你们这个部族不涉世,根本不对,看来这消息的来源,也是很及时的。” 濮阳宏浚轻摇了下头:“是否涉世也非要在这世上非得名声大噪而定的,外出走走,听听,看看,也无不可,这天地之间,哪有完全的避世之人,规定再严,也有后辈好奇违规的,不如就放开,让他们外出历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开明!”苏寒给了个称赞。 他再是一笑:“在下认为,宸王殿下也很开明,能允许王妃外出开医馆,还让你来练兵,可谓是前所未有的。” 苏寒得意地一挑眉:“这也证明我有眼光,选了这么个好夫君。” “确实是如此,恭喜王妃了。”濮阳宏浚再是一笑。 苏寒看着上山来送些茶水、食物的那些女兵们,再是一笑:“看看这些女子们,个个如花般的年纪,可因一些事,让她们身受灾难,可在她们被解救之后,却不容于这世间,偏见与愚昧的思想都不容她们再活着,可本王妃却不这么认为,她们没有错,就不应该受到那种不公平的待遇,别人不想让她们活着,我偏让她们好好的活着,而且活出前所未有过的精彩来,活出她们的价值。” 濮阳宏浚看着她,此时身上都散发着坚定而自信的魅力光环,心中为她的言论而震撼,也同时认同她的这个说法。 “她们遇到你,是幸运的。”他不由地道。 “我会让我所在的这个苍阙郡中的所有女人,都活得自信起来,女人绝不是男人的附属品。”苏寒再得意地挑眉一笑。 “在下认同。”濮阳宏浚点头道。 苏寒这时再看向他,问道:“对了,濮阳公子,再问个事呗。” “王妃请讲。”他笑道。 “就这崖下的小黑兄弟,它蜕皮是不是?”苏寒再对着山崖处扬了下头。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看来,王妃着实是关注于它呀,是。” “只是难得一遇这传说中的神兽嘛,不好奇就怪了,它原本是叫玄雪离蛟吗?”苏寒“嘿嘿”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濮阳宏浚轻挑了下眉:“这个称呼也没错,用在它身上的名字不少。” “那它的皮蜕你们卖吗?”苏寒眼中带着兴奋地问道。 他再是一笑的反问道:“不知,王妃要来何用,你有医馆,就这回春堂中现在坐堂的三位郎中,都算得上现在这整个大陆的神医之列了,而且他们还有师门仙瑶宫,还有他们看不好的病症吗?” 苏寒却摇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神医再神也只是个医,医者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而我想的就是,将我身边人的死亡率降到最低,非什么逆天改命,不过就是让他们以后在战斗中有所保障罢了。” “原来王妃所求此物,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们,难得呀。”濮阳宏浚感叹着。 “尽力而为吧,他们出生入死所为的不过是保一方平安,国土不被占领,身后的百姓不受战火之苦,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坚实的堡垒,他们才是值得万世敬仰的英雄。”苏寒深有感触的道。 濮阳宏浚被她这番真情实意的言辞所感动,点了下头地道:“在下不卖,只送,王妃何时需要,只需与在下知会一声,必会送达。” 苏寒不由一愣地笑道:“这怎么行,此物价值连城,哪能白要呢。” 濮阳宏浚摇头笑道:“想必宸王睿智,在昨日回去后,也是查出了我们这一部族的相关来历,不瞒王妃,我们这一部族确实是前朝遗民,也是因亡国之故,看淡世间权势,所以祖辈方才选择隐居,但世间的变迁也让深居于隐世之地的后辈越来越不能理解祖辈的选择,所以,才会建了一座通往外界的桥梁,只希望这些外出探世的族人们,莫让祖辈失望。” 苏寒不由一笑:“濮阳公子还真是有王者风范呢。” 他马上摇头惭愧地笑道:“王妃说笑了,在下可无那个才能,祖辈在前朝也是武将,征战沙场,看惯了生死,可他们却都没有想过王妃刚刚所提到的这一点,所以,在下不认为,在下这相赠之举有何不妥,还请王妃莫要再推辞。” 苏寒感激地对他抱拳施了一礼:“那就多谢濮阳公子了。”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妃可能答应。”濮阳宏浚也施礼道。 “请讲。”苏寒对他点头,嘴角也扬着个了然的笑意,就知道,哪有白吃的午餐。 濮阳宏浚回头看向吊桥的对面,感慨地轻叹了口气:“族中青年子弟不少,他们正值年少时期,渴望吸取外界信息和开阔眼界,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虽然也有人教授他们学文,但总有点井底之蛙的意思,听闻城中会建一所学院,不知可否接纳我部族的学子。” 苏寒挑了下眉,再抿了抿嘴角,坦诚地回答:“公子的这个要求,现在我无法回答,此事需问过我家殿下后,方有定夺,公子不如就等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如何。” “应该的,那在下就在此,静候佳音了。”濮阳宏浚施礼道,对于苏寒的这个坦诚的态度,他是格外的欣赏。 第454章 遇事莫要慌 回到王府的苏寒在得知萧沐庭还没回府,就坐在寝殿院中的秋千上等着他,而且还在细细地琢磨着濮阳宏浚的那些话。 萧沐庭一进院门,就看到在千秋上轻轻荡着的苏寒,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 杨嬷嬷正好过来,笑道:“王妃回来好一会儿了,就坐在那里等殿下呢,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遇到了什么,这是琢磨不明白了,小脸崩得紧紧的,就没放松过。” 萧沐庭却笑意更浓地看着杨嬷嬷:“她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可是呢,不过老奴却觉得王妃太累了,这见天儿的往外跑,忙得都看不到人影,这王妃入府也快一年了,个头长了些,这身上就没长肉,细高条的,看起来就单薄。”杨嬷嬷轻叹了口气地道。 萧沐庭笑看着她:“知道嬷嬷是心疼寒儿,那就多费费心,给她做些好吃的补补。” 杨嬷嬷看了他一眼,再撇了下嘴地道:“多在府里待着有什么不好,非要出去。” “嬷嬷,你也知道寒儿的,她喜欢的东西不多,能让她高兴的事,就由着她吧,真把她关在府里,你就不怕她又上房、上树的,现在她的身手可不比刚入府那时候了,这回真能翻出墙外了。”萧沐庭真假参半地对她道。 杨嬷嬷轻点了下头:“还真是,那时候王妃还病着,哄几句也就听话了,可现在不然,精明着呢,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也是难得她高兴,由着她也行,就是看着有点累。” “所以,嬷嬷疼她就多做些好吃的,她定会高兴。”萧沐庭再对她一笑。 “这个可以,回头与沈嬷嬷再商量一下,多给王妃补一补。”杨嬷嬷也认可了的道。 萧沐庭走过水栈桥,苏寒也看到了他,立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向着他就迎了过去。 他笑着张开了手臂,将奔过来的苏寒抱在了怀里:“今天看来进展不错。” “工程进度是没什么问题,而且濮阳一族的人还派了十几个人来帮忙,位置也按原本所制定的又缩了近十丈,也是为了完全嘛。”苏寒搂着他的脖子点头道。 可她此时的样子,明显是有难言之隐,不知要怎么向他开口的样子。 萧沐庭抱着她走向寝殿,在院中的藤椅中坐了下来,再问道:“寒儿是有事想与为夫说明?” “嗯……是有一件事,但我已经琢磨半天了,却还是没什么头绪,不知可不可行。”苏寒轻皱眉的道。 “何事,说与为夫听听。”萧沐庭搂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起一杯茶来轻吹着。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将今日与濮阳宏浚所说的话,与他全都复述了一遍后,再问他:“当时听他说要相赠那皮蜕时,我就感觉不会那么简单,果然,是有事相求,可这书院的事,我又不太懂,原本也是招收各路学子的,也是想为咱们郡的各城储备后续力量,但这濮阳一族的人嘛……总感觉有点不安全呢?” 萧沐庭却是淡然一笑:“也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这濮阳一族原本在前朝也是臣子,不过此族中人着实是出过几个名气大的人物,不过他说的也不错,现在这一族中子弟因隐世,过于封闭,对于外界的了解,无非是走出族地的那些人所传回来的消息,也就是一知半解,片面之言,不全面。” 苏寒点头:“而且传讯之人,不会全都是客观的,也有带着些主观意图,将自己的想法写上消息之中,也会造成一定的偏差。” “他不过就是想让族中弟子真正地接触外世,让他们用心来感受这世间的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罢了,无可厚非,如果这一族中的人,真有那个想法的话,想必早在前朝刚被颠覆之际,他们就可以取得一国之地,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要知道,祖辈人的积怨对于这些过了几世的晚辈来说,无非只是个故事罢了。”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苏寒明白的点头:“没经历过,自然不能体会,而且让自己的后辈再时刻铭记这些怨恨,感觉是不太现实,再加之走出去的人所传回来的消息,不可能没有一点效果,就说这位濮阳宏浚吧,此人对于这百凤城中的情况,可是门清的。” “所以想让族中子弟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也可以理解,本王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而且以濮阳一族的资质来看,说不准,真能出几个大才呢,那也是造福百姓了。”萧沐庭将凉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寒却反推到他的面前,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明日就按你现在所说的回复他了,想必以后再想从这濮阳一族之地里得到些珍稀灵药材,应该问题不大,最好是能再得到一块那种玄玉的晶石,找个能工巧匠给你打造一对佩饰,戴在身上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萧沐庭笑得更幸福了,两人的头抵在一起,听他柔声的道:“我家寒儿真好,一心只想着为夫,可你也要明白,你在我的心中也是无价之宝,莫要再冲动让自己处于险境,让我担心,可好。” “好!”苏寒对他笑道,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响亮地叫了起来。 萧沐庭不由一愣,再笑出声来。 而苏寒却尴尬得红了脸的双手捂着肚子轻皱着小脸:“刚刚想事的时候,没觉得饿,现在想通了,它也饿了,我们用膳吧。” “好,用膳!”萧沐庭抱起她就往屋内行去。 两人刚吃完饭,护卫贾勋就来,站在门口恭敬地施了一礼:“殿下,今日在街角抓到的那个人招供了。” “是何身份?”萧沐庭头没抬,将切好的水果,叉了一块,递到了苏寒的唇边。 贾勋道:“回殿下,是暗雀司的人,据他所供述,他们是一行二十人,已经全部潜入了百凤城,更有另外的两组人,每组各二十人,分别进入了月镜城和九安城。” “已经潜入了,让常晋来见本王,他这个副阁主是怎么当的。”萧沐庭阴沉的道。 贾勋再施一礼:“殿下,常先生已经在外堂等候。” “还真是知道,让他进来。”萧沐庭轻喝一声。 常晋进来施了礼后,将一个小册子递了上来后,退到一边。 萧沐庭看过后,原本阴沉的表情,缓和了些,苏寒不由的笑了起来:“我都说了,莫要急嘛,遇事莫要慌,让子弹再飞一会,看看,常先生已经都清理了,潜入是他们的本事,可将他们再都揪出来,那就是咱们的本事了,在这场对弈中,他们完败。” 萧沐庭再次有了笑意,还对她轻挑了下眉,这才看向常晋,轻点了下头,指了下桌子对面:“说说情况。” 常晋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在坐下时,还隐蔽地将头上的汗抹掉。 第455章 濮阳一族的能人 苏寒这时问常晋:“常先生,你可知这凤梧山后方的山内有一个部族?” 常晋微愣了下后,轻点了下头:“那里原本就是个挺神秘的存在,而想入凤梧山原本也是要途经一段不算近也不平坦的路方能到达,而那里相传有野兽出没,也听闻伤过人的,所以前也给此地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但那里确是有人居住,不过……具体如何,无法探查。” 苏寒点头:“没探查也是对的,那里可不是常人能进入了,那常先生可知道,在咱们圣秦地界上,有多少姓濮阳的人在朝为官的?” 常晋歪头想了半天,摇了下头:“真没听说过有此姓的官员。” 萧沐庭笑看着她:“人家出来历练,也真不一定会用原本姓氏,改个姓名也是一样的。” “可入朝为官呀,不是得有户籍证明,核实过后,方能参加功名考试入朝吗,他们不会真这么神通广大,造假吧。”苏寒不解的问道。 常晋却回答:“这种不是没有,多了不敢说,三、两个还是有的,再有他们为何要造假呢,在哪里入籍不都行吗?” “咋入呀,都不用问明出处的?”苏寒更不能理解了。 萧沐庭笑拍了下她的手道:“还记得卓煜凡军中的那个叫葛宝生的吗,他说过的那个村子。” 苏寒的眼中顿时就亮了,恍然得轻“哦……”了一声的道:“对呀,此村归百凤城所属,而村中出来的村民,自然是有身份凭证的,无论谁来核实,都会得到确定。” “所以,你说他们派人出来,也就正常,鸿熙,朝中可有姓濮的官员?”萧沐庭再问也表情恍然的常晋。 他回过神来,又细想了一会后,点了下头:“岳岭城的太守,濮汉卿。” “还真有呀……那武将呢?”苏寒轻眯了下眼的再问。 常晋轻摇了下头:“三品以上的将官是没有的,但三品以下的嘛……还,还真不知道。” 苏寒却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地点了下头:“也对,一军之中将官不少,大大小小怎么也得近千人,崭露头角的定会被人记住,但也不见得,就不是这一族中的人。” 萧沐庭看着她:“你还是在担心,认为他们不可能如此平淡?” 苏寒轻撇了下嘴:“祖辈们的想法,与后辈人的差异就在于,祖辈所经历的,后辈只是在听闻之中得知的情况,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惨烈和心碎,更不可能深刻的体会到祖辈为何要隐世的初衷,往往会升起一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叛逆心理,如果他们又在出世后,有了一番作为的情况下,必定会更加坚信祖辈原本的决策是错的,更会生出反感之心。” 萧沐庭眉头轻拧了下:“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 苏寒再摇头:“这个好与不好,在咱们看来好像不大,但其实不然,要知道这个部族的庞大,能人定是不会少的,如果他们感觉到了这个危机的存在,而且还会动摇其本族人的思想的话,可能就会有惊人之举了。” 常晋听着两人的话后,也心中惊讶的呼了口气,眼中闪过担忧之意。 萧沐庭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这么看来,稳住他们,还是有必要的。” 苏寒这时从怀里拿出她与濮阳宏浚所签订的那份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并在那上面轻拍了两下:“好好保管,过后必会有用。” 萧沐庭原本以为只是她签的一份生意往来的协议罢了,可当看清上面所注明的条款时,眼睛顿时就瞪大了些,惊喜地看向她。 苏寒却对他快眨着眼睛地抿嘴一笑:“我聪明吧。” “他怎么会同意的呢?”萧沐庭也真是不解。 苏寒再耸了下肩的道:“他为什么不同意呢,这本就是一份双方诚心实意的合作协议,他不想我们破坏了濮阳族的的规矩,我们也不想他们破了我们的规矩不是,所以,在互惠互利,又互不干涉双方领地主权的情况下,相互遵守和维护相应的规矩,就是有必要的,他们也不想看到我们这里乱起来,那就断了他们的生路了。” 萧沐庭笑着摇了下头,不得不佩服苏寒的脑子是真好使,而且这看似签的一份生意合作的协议,可也将遵守苍阙郡法令一事也涵盖其中,濮阳一族的人,无论谁,都不能破坏和违反法令,让他们都成为了遵纪守法的良民。 常晋接过萧沐庭手中的协议,看过后,也笑了起来:“真是妙用!王妃高明。” 苏寒谦虚的摇了下头:“还好吧,不过今日我还真看出一些有趣的现象。” “何事?”萧沐庭问道。 苏寒却转问向常晋:“常先生可知道,关于这濮阳一族在前朝都有哪些能人之士,除了在朝当文官和武将的,还有什么别的技能突出的吗?” 常晋眼睛转来动去地想了想后,点了下头:“还真有,前朝崇德三十六年的水部司大司农濮阳禹就是一位杰出的水患能人,据史料所记载此人将整个江南地带的水患几乎都治理得井然有序,十年都无水患之灾,但在之后的应宝六年,也就是五十年后,因各地权贵私圈地产,大改水道,破坏了原本的水路,水患再起。” 苏寒不由挑眉一笑:“但如果是这濮阳一族的后人,想来也不会没有原本这么大宏伟工程的建筑图,如果可以重要启用的话,那将是整个南江各郡的福音。” 萧沐庭看着她:“你是发现了什么吧。” “这濮阳一族的高人可真不少,今日他带了十几个看似农夫模样的人,可个个都不简单,就拿那位被他叫做三叔的中年汉子来说吧,我们在围戒备圈时,他提醒着卓煜凡要留出几条水道出来,以防山水冲下时,因这戒备围起的护栏而没了流向,将防护栏冲毁,必会造成灾害,而他所提出来的方法,还真是开了眼喽。”苏寒眼中闪动着算计人的光芒。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再问道:“爱妃的意思是……” “苍阙郡本就地处江南,汛期从四月份就开始了,你也与我说过,往年江南的水患可是会造成很巨大的损失,这么多年的治理,钱没少花,成效却并不满意,有能人,为何不用呢,借来用用呗,也是为百姓造福,也算是积德行善之事,如果他们坚决不出山的话,也就不能再被称为什么善良之辈的人中龙凤了。”苏寒撇着嘴的贼笑道。 “本王明日与你一起去,就商讨一下此事。”萧沐庭紧握着她的手,感动地点头。 这丫头可真是他的宝呀,今日在城守衙门还提到了这郡中汛期一事呢,可他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和建议,要是真能得到濮阳一族人的帮助,想来,还真能解决一个大患。 第456章 借人一用 第二天一进凤梧山庄,正看到庄上的女兵们在练习。 萧沐庭背着手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女人们,个个英姿飒爽,正对着面前的人形木桩子在练习短匕刺杀的技能的样子,不由一笑。 这个场面他还真见到过,那是在京城之时的宸王府后院内,苏寒就这样带着韵诗和韵兰对着树练习过,当时他真没往心里去,只认为她们是解闷呢,现在看来,真不是,这可是刺杀的技巧。 他扭头看向一脸严肃地盯着这些人的苏寒:“看来,她们已经初见成效了。” 苏寒却轻摇了下头:“差远了,不过就是在与普通人对战时,能占点上风,要是与高手对决时,估计全都得败下阵来。” “你是否太过着急了,这才几日的时间,她们已经有这般样子,很是不错了,要知道,刚来时,她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现在个个精神的样子,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萧沐庭笑道。 苏寒挑了下眉:“要按你这个说法的话,还真是。” 两人背手穿过操场,苏寒把韵诗和韵兰留了下来,让她们指导这些人,这才带着卓煜凡等一行人上了山。 濮阳宏浚已经等在那里了,今日他还是带着昨日的那十几个人,在见到他们后,也不用多部署,都各自找着昨日相识的伴儿,一起干活去了。 濮阳宏浚上前与萧沐庭见了礼,笑道:“没想到宸王殿下会来。” 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的淡然道:“本王昨日听王妃提到了濮阳公子的想法,本王觉得可以,今日来此地,也是想再听听濮阳公子或是说你族中掌事之人,具体的要求和细节,也好本王部署。” 濮阳宏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即向一侧伸了下手,那边的树林之下,放着一张小几,上面还有壶盏。 三人走过去坐下后,濮阳宏浚一边倒着茶,一边道:“对于昨日所提到,让族中适龄子弟入学堂一事,也是族中长辈们一致认同之事,虽然族中也有学堂,可对比起外界而言,还是有偏差的,不想这些族中后辈们再坐井底之蛙,埋没了一些人才。” 萧沐庭点头道:“濮阳公子所言极是,虽然濮阳一族先前是因迫不得已而不得不隐居,但也是出于对族中之人的保护之举,现在各国局势已经稳定,如果不让他们出来看看这世间的变化,可能真是一种偏执了。”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不瞒宸王殿下,原本濮阳一族也是一个显赫的族部,可前朝亡国之事,着实是让濮阳一族受到了沉痛的打击,当时对于我们一族的清剿之举,可谓是惨烈异常,幸存下来的人心中有所担忧,也可以理解。” “确实是如此,而且据本王所知,濮阳一族出人才,而且文武皆有之,为前朝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让人忌惮也是有的。”萧沐庭明白地轻点着头。 濮阳宏浚笑了笑:“是呀,可随着时间的流转,后辈们却越来越不能理解祖辈的意图了,再加之让一些族中子弟走了出去后所反馈回来的信息,更让这些后生心生异动,唉,其实在下倒是认为无可厚非,都是年轻人,血气旺盛,也没什么不好。” 萧沐庭认同他的说法:“确实是如此,而且现在的天下人,已经对于这濮阳一族没有了以往的顾虑,你们也是时候走出来,看看现在的天下了。” 濮阳宏浚的笑意再多了几分真诚:“多谢宸王殿下的关心,在下也明白,殿下现任这藩地之王,一定有很多困难要解决和处理,原本那些城中的官员,也不会全都归顺于殿下,小心思定是有的,本是不想给殿下再增烦恼,但在下还是有私心,生怕这学院建成后,这帮后生无法入学,所以,昨日才斗胆地与王妃说了想法,还请殿下莫怪。” “怎么会怪呢,这是好事呀,不是有句老话说过嘛:祖辈上的事,与后辈都无关系,而且本王看濮阳公子能如此为族内后辈们着想,也是真心的关爱他们,他们应该谢你才是。”萧沐庭浅扬了下嘴角。 他接过苏寒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后,惊喜地挑了下眉,再看向濮阳宏浚。 他此时也笑着点头:“殿下认为此茶可还入口。” “极好!”萧沐庭举杯道。 “这是我们族内的特产茶,世人都叫这山为凤嘴山,其实我们自己称之为凤眸山,后方那一座叫凤冠山,这两人是相连的,所盛产的物品,也着实是不少,可因受限于这深山老林之中,想要外运确实是不容易。”濮阳宏浚笑道。 “你们不是有个村子吗?让他们把东西卖出去,不就行了,也能增加你们的收入不是。”苏寒将随身带来的糕点也打开,放在了小几上。 濮阳宏浚苦笑地摇了下头:“王妃所有不知,那个村子确实是一个守陵的村落,而且也是一个门户所在,村中之人都与濮阳一族无关,不过就是原祖辈中人的一支部下,不想把他们也连累,要知道被褐怀宝也是一种罪过,而且可能还是杀身之货。” 萧沐庭却明白他的意思的点头:“也是,这山中之物,在市面上还真是稀缺之物,很难不让人窥探。” “正是如此,所以这次能与王妃谈成合作,也是一个幸运,这样山内所出之物,经由殿下与王妃之手,想必也不会有人想的过多,也可保证现在族内的安全。”濮阳宏浚笑道。 萧沐庭微笑的同时,手在桌几之下轻拉了下苏寒的衣袖,在她看过来时,对她使了个眼色。 苏寒内心狂笑着,他也有如此害羞的时候呀。 于是她笑看向正喝茶的濮阳宏浚:“濮阳公子,昨日见到的那位三叔,今日可来了?” “来了,正在那边与卓将军的手下清理水道呢,他的意思是把这水道最好是砌起道槽,这样即好清理,也好看管,免得真要发生山水冲击时,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他笑着向着山上的方向指着。 “这位三叔可是能人呀,昨日听他的一番言论,就觉得很有道理。”苏寒笑道。 濮阳宏浚也是一笑:“三叔的祖上都是对这水利有研究的人,他也对这方面特别精。” 萧沐庭这时接话:“不知,濮阳禹与你的这位三叔是何关系?” 濮阳宏浚先是一愣后,再笑着点头道:“宸王殿下果然非凡,还能记得这位前朝时期的祖辈,不瞒殿下,濮阳禹正是三叔一脉的亲祖辈。” “果然,真是名门之后。”萧沐庭欣喜的点了下头。 苏寒见势也立即道:“不知,如果我家殿下出面,想借这位三叔一用,族中长辈们,可会应允?” 濮阳宏浚顿时一愣。 第457章 原来族长 苏寒马上再解释道:“是这样的,濮阳公子也应该知道,咱们所在之地是江南,而这里一到四月开始,就是汛期,每年在这汛期之时发生过多少悲剧,洪灾无情,看着那些无辜百姓被这自然灾害冲走了家园,吞噬了亲人,真是让人难过。” 萧沐庭也接着道:“以往,本王都征战在外,戍守边关,可也听到过这洪灾的惨况,定会调集一些在用的物资支援各地赈灾,现如今,本王成了这一方郡城的藩王,也不想再看到藩地中的百姓再受这洪灾之苦,而且本王的处境,想必公子也知道,不怕你笑话,如果咱们这藩地再发生往年一样的洪灾,想得到朝廷的救援物资,可能是难上加难了,总不能就如此看着这些百姓流离失所吧。” 苏寒对若有所思的濮阳宏浚再道:“昨日见三叔对于水利之事如此精通,心中甚是欢喜,如果族内的长辈允许,可否借三叔一用,发挥他自身的优势,为咱们这郡城之地解决一下这水患之事,也算是给苍生造福了,如果三叔想要个名头,也无不可,反正城中官员都在进行调整,而且殿下也有自行任命官员的权利,给三叔个大官当当,也行的。” 濮阳宏浚被她的话逗得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非在下不同意,而是这三叔有顾虑,想必二位也知道,当年的濮阳禹的下场并不好,而且花费了大半生的心血所治理的水利,仅用了五十年,就全部给摧毁了,自濮阳禹祖辈大难后,他们这一支脉的人,就不准族中的弟子再任朝官了,所以,在下并非不想帮忙,但这个主,在下做不了,还是要听听三叔的想法。” 萧沐庭明白的点了下头:“本王明白了,这样的话,还真不能强求了,可是眼看这汛期就要到了,真的让本王看着那些百姓受苦,本王做不到,不如就将往年受灾地区的所有居民,全部移离,待到汛期过后,再返回家园吧。” 苏寒握着他的手,担心地问道:“再返回家园也不是原本的了,该冲的都冲走了,让他们重新再建吗,等到建好了,下一个汛期又到了,难道还让他们撤离吗?” 萧沐庭无奈地看着她道:“那也无他法,咱们现在能用到的人,对于这治水患一事根本不在行,只要有人在,怎么都是有希望的,过后,再想办法吧。” 苏寒也只能轻点头的认同他的说法,轻拍着萧沐庭的手背安慰着:“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的表情很隐忍,强掩饰着难过,生怕让萧沐庭看出来。 可两人的样子,看在濮阳宏浚的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宸王萧沐庭的为人,他还是很信服的,自他到了这苍阙郡任藩王短短半月不到,这郡城各地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再听到他这为郡城百姓安危的想法,让他更加的佩服。 看两人如此为难,他起身走开,将还在指挥建水道的三叔叫了过去,并与他小声地商讨了起来。 苏寒与萧沐庭看了一眼后,就全都收回目光,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互看了一眼,嘴角全都扬起得逞的笑意。 好一会儿,濮阳宏浚带着三叔走了过来,对两人抱拳,他们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 就见濮阳宏浚指着身边的三叔道:“宸王殿下,这位是在下的三叔,濮阳瑞炎,其先祖是前朝水部司大司农濮阳禹,在下与三叔说明了一下现在苍阙郡中的难处,三叔同意以瑞炎为名,出山助宸王殿下治理水患,希望可以让郡城之地的百姓,免去这洪灾之苦,天下苍生都可以安居乐业。” 萧沐庭抱拳对着两人深鞠一礼,郑重地道:“萧沐庭在此谢过瑞炎先生的大爱,也替苍阙郡中饱受洪灾之苦的百姓,谢过瑞炎先生。” 濮阳瑞炎立即上前伸手扶住了还要施礼的萧沐庭,有些激动地道:“宸王殿下真是折煞草民了,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本是一件幸事,无需殿下如此,是草民之幸,还多谢殿下信任。” 苏寒这时笑道:“三叔,不知您是否存留着濮阳禹先祖治理这江南水患的图纸,如果可用,只要进行重建,就定当解决燃眉之急,待到汛期一过,再进行加固和修整,定当可保城中水患全无。” 濮阳瑞炎因昨日就见过她,而且知道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对她的态度格外的好。 他笑着点头道:“自然是有的,先祖当年因落难,心灰意冷,可他对于自己所修建的水利之图,却是极为的看重,我们这些后辈也是视为珍宝的供奉,想必是可以用的。” 萧沐庭这时表态:“瑞炎先生放心,无论现在的城池与以往有何不同,只要是妨碍了水道的,一律可以推倒,都会无条件地为水道让路。” 濮阳瑞炎对他抱拳道:“有殿下的这番话,草民就安心了,定当竭尽全力,治理郡城中的水患。” 濮阳宏浚也欣慰地笑看着濮阳瑞炎:“三叔,这回好了,有你发挥之地了,安心的与宸王殿下去吧。” “多谢族长!”濮阳瑞炎对他也抱了下拳。 可此话一出,也让萧沐庭和苏寒全都愣在了当场,瞪着眼的看向濮阳宏浚。 他不由地轻笑一声:“三叔!这回你可是把我的身份暴露了。” 濮阳瑞炎在他们三人之间看了看后,立即道:“非三叔我故意的,你们聊吧,我还得指挥那帮愣头青建水道呢,别给我修歪喽。”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而且还听到他欢愉的笑声。 苏寒指着濮阳宏浚:“你,你这也藏得太深了,有这个必要吗?你这人的心眼儿也太多了吧!” 萧沐庭马上把她的手拉了下来,紧握在手掌中,再对濮阳宏浚道:“贱内不太懂这世俗的规矩,有失礼之处,还请族长莫要见怪,不过还是让本王有些惊讶,没想到,濮阳族长是这么年轻的人,可见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呀。” 濮阳宏浚无奈地摇了下头后,再伸手指了下那几桌之处,三人再坐了回去后,他才道:“先前出山,也只是为了提醒各位,莫要擅闯山门,后来相聊之后,又怕你们会因为我这个身份而心生顾虑和猜忌,再相处下来,就更有些不敢说明了,生怕你们会生分,看看,现在不就是如此。” “你这身份挺好的呀,又不是见不得人,也没必要相瞒吧,不过你们族内,也好在有你如此开明的族长,方才会让他们如此信服,看看三叔,就特别听你的。”苏寒对他笑着点头。 濮阳宏浚笑道:“多谢王妃夸赞!” 第458章 教习官组 苏寒与萧沐庭从凤梧山回来后,在山庄的庭院中休息。 此时那些女兵们已经结束了科目的训练,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该做女工的做女工,相互还交流着经验,凑在一起闲聊的也有,还有收拾院落的,还有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手拿着个小木枝,在地上涂涂画画的。 苏寒叫过韵兰,问着她:“干什么呢,这是?” 韵兰顺着看了过去,笑着道:“她们在学认字呢,夏青姐姐是个识文断字的,听闻她原本也是一个官眷子女,后来因其父获了罪,所以男被流放,家中女子都成了官妓,是被风擎阁给救下来的。” “哦?她的父亲可是原榆宁郡的督尉,夏国昌?”萧沐庭也问道。 韵兰点头:“回殿下,正是。” “难怪呢,夏国昌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向来不会趋炎附势,是个硬脾气,本王还真挺欣赏他的,最看不惯那些欺压百姓,捞好处的官员,被他告发的贪官可不少,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曹玉坤就是其中一个,夏国昌直接把曹玉坤的亲侄子都给就地砍了,就曹玉坤那个记仇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本王听到消息时,已经晚了,能救下来的,只有这么一个孤女了。”萧沐庭轻叹气的摇了下头。 苏寒看向一身劲装,坐在木桩之上教着那些女孩子们识字的清秀女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一股子英气劲,眉眼之间都很坚定和果敢,笑容也很豁达。 韵兰笑道:“殿下也算是为她报了家仇了,不过奴婢看她也是有身手的,虽然不是很精,但基础打的很好,学什么都快,她现在已经是这些人的领队了。” 苏寒再是一笑:“只要她品行没问题,以后就把这个队长让她来当,想必这位夏督尉的后人,不会太差。” 萧沐庭笑看着她:“这么说,你就可是回家了。” “我现在也回家呀,就算有这件事做,我也是两不耽误,我想着这一组人员训练结束后,我再招一批来,继续训,不怕人多的,是吧。”苏寒向他靠过去,美目对着他眨了又眨。 萧沐庭被她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宠溺的对她点头道:“对,只要你高兴就好。” 苏寒得意的一笑:“当然高兴,能帮上你的忙,我就高兴。” 萧沐庭被她的话给感动了,再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苏寒再对韵兰道:“与夏青说一声,如果她要是愿意的话,别只教这几个学员,在训练完后,再设立个时间,开设个小课堂,让所有庄上的不识字的人,全都一起教,这是件好事,值得发扬。” “奴婢这就与她说去。”韵兰福了礼后转身跑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萧沐庭问苏寒:“你的这套训练方法是不错,对于那些普通兵来说,你的这套方法更加的实用一些,不但可以更好的加强了体能上的锻炼,还能学些技巧上的东西,关键时候,真可以保命,减少伤亡率,不如,咱们全军推广怎么样?”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睛道:“推广我赞成,可是我现在有点忙呀,这批女兵,我是真想快些的出山庄,而且还有医馆的事呢,我开设的专为女人看诊的诊室也马上要开启了,这样我真没有时间去军中教习了。” 萧沐庭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的道:“为夫知道,我家娘子有多辛苦,可你不是有手下的人嘛,不行,就让这些女兵们去教授,看看他们那些男兵们,还敢造次不。” “可别,那些男兵真敢,你当他们会手下留情,积口德吗?一定不会的,到时候真把我的这些女兵骂哭了怎么办,不行,如果真要着急训练的话,不如你先派一队十人小组来,最好听话,我来训,保证半个月内,给你一个教习官组,让他们回去训练呗。”苏寒拍着他的胸口道。 萧沐庭自然同意,不过又听苏寒道:“他们来归来,练归练,可别与我的人起冲突,不然我一生气,真把他们扔那大沟里,喂小黑。” “小黑?谁呀?”萧沐庭不解的问道。 “就是那山沟下的大家伙呀,我问过濮阳宏浚,他说叫小黑。”苏寒说完还嫌弃的轻撇了下嘴。 萧沐庭也笑出声来,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这名字,还真是有点……呵呵,不匹配……小黑……呵呵”。 “谁说不是呢,可他叫起来,还真是顺嘴,而且满满的宠溺劲儿,可能是他们族里人养大的吧。”苏寒轻耸了下肩的道。 他们刚入城,江滨就轻声在车窗处道:“殿下,王妃,观凤阁传来消息,请王妃过去看看。” “看什么,常晋自己定不了吗?”萧沐庭不高兴的冷声道。 江滨回答:“好像是在建栈道时,出了些小问题。” 苏寒想起来的轻拍着萧沐庭的手给他解释着:“可能与湖面上建的那个平台有关,咱们这可是木质的,非石墩所建的地基,不会是湖下面的土层出了问题,建不起来吧。” 萧沐庭轻皱眉的道:“你都累了一天了。” “不如殿下辛苦一下,随我一起看看呗,你那么聪明,定会想到替代的方法的,一起看看吧……”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 萧沐庭根本在她这种攻势下板不住脸,只能点头道:“好,好好,去看看,这个常晋怎么会这么笨。” 苏寒对着车窗轻敲了一下后,再转回头来甜笑的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萧沐庭也是一笑,伸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下:“对自家娘子好,是当丈夫的本分,不疼你疼谁呀。” 两人一到观凤阁,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在听了这里的工匠所说的情况,果断是因为湖岸下面的土层出现了问题,因下面细软的沙石过多,根本无法让基桩稳固,一旦要是出现沉滑式下隐,那整个观凤阁都有坍塌的危险。 苏寒没有只与常晋来商讨此事,而是将图纸拿来后,将所有工匠都叫来,让他们集思广益,各抒己见的讨论,最后定下了一个稳妥的方案来。 那本是湖中木台和栈道,与原本的岸边的观凤阁分体建设,将原来的木台向前推进五丈,将地基打在稳固的湖下土层之中,台下用回字型木桩进行固定,而栈桥就建在岸边上,但又与阁楼不相连。 解决了这件事后,天都黑透了,萧沐庭这才扶着有些疲累的苏寒坐上马车回府。 就在通往他们府邸的三条街处,正看到有三四个人当街在撕打,还有人被推倒在地,而倒地那人却是个中年的妇人,头磕在了地上,流了血。 祁伟大喝一声:“住手!” 第459章 公立学堂 那些人停下了手,看到这一队人如此威严,也都有点害怕和紧张,齐齐地站在街边,眼看着他们行近。 祁伟指了下这些人:“何人在此地打架,不知道这样会扰民吗?有什么事,去衙门辩理。” 一位灰衣长袍的男人,此时衣衫不整,有点狼狈地抱了下拳道:“非在下想如此,是这些人,不讲道理,与在下胡搅蛮缠,他们母子三人,在此拦路,殴打在下的……” “你胡说!是你欺我们母子不识字,故意篡改文书,霸占我们的房舍,让我们母子无处安身,你就是个无赖。”那中年妇人在另外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怒声大吼着。 苏寒已经揭开车门帘子跳下了马车,走到那中年妇人面前,看她额头处还流着血,就招手让韵诗拿来药箱,为她止血。 那个灰衣中年男人轻蔑地冷哼一声:“胡说八道,这可是有白纸黑字的文书作证,也不容你抵赖,当时签字画押的时候,你可是笑容满面的,拿了银子花的也是开怀的,现在想不认了,不能够,大不了就告到衙门去,看谁挨板子。” 扶着中年妇人的一个年轻人指着他,气愤的道:“何老板,当初咱们不是这么说的,你只说让我们给你做工,只要完工了,我们家欠你的钱就算是还清了,你明明让我们签的就是那样文书,根本就不是什么卖房舍的文书,是你颠倒黑白的……” “这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真不怕你们去告官,看谁吃亏!”那灰衣中年男人完全不怕地挺了挺胸脯,目中还露出凶狠的样子。 几人的话,也让他们全都听明白了,苏寒手上没停,已经将中年妇人额头给包扎好了,这才问道:“婶子,你们不识字呀?” 那中年妇人眼中含泪地点头:“是,不识字。” “那这文书上的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再问。 中年妇人指着那个灰衣男人道:“是何老板当时读给我们母子三人听的。” “你们欠他多少钱呀?”苏寒又问道。 中年妇人轻泣了起来:“都是我那个死鬼夫君,原本是在何老板那里当厨子,可年前因病就走了,扔下了我们娘三个,可他与何老板所签订了一份文书,说会给他做工五年的,这不还剩下大半年吗,何老板就找到我们母子,让我这两个儿子给他把工做完,他们不会炒菜,就在酒楼里当小二跑堂,谁知道这时间到了,他却来收房子了,说是我们签了那个什么抵债的文书,可当时,明明签的就是让我两个儿子给他做工还欠的文书,没提到什么房子呀……是他,是他骗了我们呀……” 苏寒轻拍了下这妇人的肩后,转头看向扭头望天,一副不在乎的灰衣中年男子,他此时目光闪烁的心虚样。 “这位何老板,这位婶子说得对吗?”苏寒声音平淡的问道。 “对与不对说这个有什么用,我有文书,写得明明白白的,她空口白牙地胡说,也有人信吗,再说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何老板不耐烦地挥着手。 没等他收回手,他的手腕就被杨帆给握住了,手上用力的同时道:“与我家公子说话,你放尊重一点。” “唉,疼呀……”那灰衣中年男人痛呼了起来。 苏寒轻皱眉地看着他:“认识字的,欺负人家不识字的,还让他们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你是真有够损的。” 那中年妇人也骂道:“他就是昧良心,想我家男人在他那里做工了那么多年,从来没给涨过一文钱,他走了,还要骗我们孤儿寡妇的,你不得好死呀……” 何老板也怒骂着她:“无知妇人,胡搅蛮缠。” 萧沐庭这时揭开车帘地道:“派人将他们送到太守衙门去,让康延辉查明此事的来龙去脉,再行定夺。” “是。”祁伟应了一声后,挥手让人将他们全都带离了这里。 回到王府,两人一起向寝殿走时,苏寒猛然地跳到了他的面前,倒退着一边走一边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萧沐庭轻翘起嘴角的看着她,还真怕她摔倒,伸手扶着她:“回去边吃边说。” “好。”苏寒笑着再跳回来,挽着他的手臂,半吊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搂着她走回了寝殿。 坐在餐桌上,她先喝了一碗汤后,才舒了口气地道:“殿下,是不是咱们这里所办的学堂,都是交钱才能读呀?没有那么免费的吗?” 萧沐庭琢磨了一下后,轻摇了下头:“好像是没有这种。” 苏寒点头:“我想办个公立的学堂,让所有城中的适龄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上学堂,识文断字。” 萧沐庭为她夹菜,笑问道:“说给相公听听,具体你是怎么想的。” 苏寒对他甜甜的笑道:“很简单呀,就是办一所学堂,分年级的,一年级就是初入学的适龄学童,从基础学习,一年之中怎么也能掌握初步的吧,学堂分为四至五个年级,年纪自然也从小到大,想着如果学童都是五、六岁入学的话,五年也就是十一、二岁,那就学了不少知识了,自然也是能明白道理的,最少他们能认字呀,不会被人骗了,而且还会写自己的名字不是吗。” 萧沐庭轻点头道:“那教书的先生呢,从何而来?” “招募呗,那些开私塾的先生,也可以来应聘,只要品行端正,为人师表,有师德的自然可以入选,学堂的所有费用,由咱们来出,连这些教书的先生都由咱们来开资,他们的收入定是有保证的,而且他们教得好的话,这些孩子还有机会可以升到你新办的学院之中继续求学,想这些人考取了功名后,也是咱们藩地的栋梁之才呀,我的愿望,是让咱们藩地内所有的孩子们,都有书读,懂道理。”苏寒对着他坚定的点头。 “本王准了,明日立即部署下去,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必须执行。”萧沐庭还为她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 苏寒高兴地举起杯来,与他轻碰了下:“多谢殿下支持,嘿嘿,那我就没白琢磨,干杯!” 萧沐庭看着她眼中全是溺爱的笑意。 第460章 自作自受 苏寒的妇婴诊室开张了,虽然人并不多,但也看了几个孩子童的病症。 下了诊后,她从诊室内走出来,就看到古暮云带着姜饶和孟冬正笑迎着她。 “师妹今日辛苦了。”姜饶笑道。 苏寒笑着摇头:“还好,也不累。” 古暮云向后院指了下:“我已经让福婶做了些好吃的,庆祝一下你今日诊室开张。” “干嘛让福婶准备呀,咱们下馆子不就好了。”苏寒感激地笑道。 “外面的再好吃,也不比自家的饭菜香,福婶都忙了小半天了,你要是不吃,她可能会难过。”古暮云笑道。 “行,那我就吃,早就想福婶的手艺了,一直没好意思说。”苏寒大方的同意了。 在席间,孟冬问道:“师妹,听闻宸王殿下要在城中办一所学堂,是让城中所有孩子都可以读书的地方,还不收钱,是吗?” 苏寒点头:“对。” 孟冬崇拜地点头:“宸王殿下果断是个英明的亲王,还真是为百姓着想,要知道,这穷人家的孩子哪有这个能力上学堂呀,更别说那些女孩子了,更没有机会。” 姜饶不太明白,但也觉得这是件好事,跟着点头。 古暮云看着她:“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苏寒对他微微一笑:“是,前几日,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件事,让我很有感触,那母子三人,只因不识字,就让人给蒙骗地签了一份卖房产的文书,哪怕他们认识几个字,也能看明白那文书上所写的与那姓何的老板与他们说的不一致,也就不会被骗了。” “还真是如此,所以,你才会想到要开设学堂的事,那你可知道,这开个学堂的需要的费用,可是不少的。”古暮云笑道。 苏寒点头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与殿下已经决定了,将在城北的那处别苑给卖掉,再将在九安城外的那处庄子也盘出去,想来,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过后的事,再想办法吧。” 古暮云笑了起来:“你们两口子指着卖房来度日呀,这也不是长远之事。” “只是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罢了,过后,定会有别的收入的。”苏寒不担心的笑道。 古暮云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中:“你可有想过,你从凤梧山所收取的那些东西,其实要是转卖出去的话,会是一笔很大的收益。” 苏寒点了下头:“想过,但我不想卖,咱们这里也不是不需要,回春堂的名声是响,但要在整个郡中十二城中全都一样有声望,也是要有独门秘药来镇店的,而且我们要有独到之处,有他人没有的。” 古暮云笑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可凤梧山处的濮阳一族之地,想来也不会只有那一两种药材,只单从上次所见到的,已经不少了,他们也不会只卖这几株,要是我们与他们能长期合作,咱们也可以转手卖出,生意嘛,就是有进货,有销售,不是吗。” 苏寒举起杯来敬着他:“多谢师兄,那这件事就交给师兄和咱们回春堂了,以后告诉濮阳宏浚,将山中的药材直接送到咱们堂里就好。” “原来你已经都谈好了呀,那我还在这里自作聪明,你这丫头,也不提醒一下,看师兄出丑,很好吗?”古暮云嘴上如此说,可表情却是宠溺的。 苏寒再是一笑:“这证明咱们师兄妹的想法一致嘛,这才叫默契。” 又喝了一杯酒后,她再看向姜饶和孟冬:“两位师兄,如果以后得了空,可以去学堂里走走,也可以开一门医学科,教教这些孩子医学的初步入门知识,也是可以的,如果这里面真有天赋高的,或是以后对这医术感兴趣的,再加深研究的,也是好事嘛。” 孟冬的双眼都发着光地点头:“师妹这个方法好,师兄同意了,有空就去学堂教教那些小稚童们。” 姜饶却笑道:“我就不去了吧,我这医术也不是很好,别再教错了。” “姜师兄何出此言呀,有空也得出堂外走走,不能总窝在这堂里闷头研究医术吧,眼界咱得开阔些,别当井底之蛙哟,而且我还得知,那濮阳一族内,还真有医学高人,可不比咱仙瑶宫主差的,如果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可好。”苏寒笑看着这位腼腆的小师兄。 姜饶点头:“那就多谢师妹了。” 从回春堂一回到王府,就看到宝庆郡王在,而他的表情还挺耐人寻味的。 苏寒走到萧沐庭的身边,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今日诊室开张,师兄们为我庆祝,在回春堂里吃了福婶的佳肴,好饱。” “福婶的手艺,很不错。”萧沐庭轻点头的道。 “皇叔今日过府,是有什么事?不会是奕王的婚事吧,是聘礼出了问题吗?”苏寒坐在他身边,笑看着宝庆郡王。 他马上摇头:“非也,本王是被叫过来的,说是有个消息要传来了。” “什么消息?”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 “龙安国的。”萧沐庭对她点头。 苏寒了然的一挑眉:“是苏谨已经被识破了,还是龙安国的那位宝贝公主回去了。” 没用萧沐庭说话,常晋已经走了进来,笑道:“王妃睿智,是苏谨的事发了。” 而在他的身后,莫嫣也跟着走了进来,她头戴着帷帽,一身粉白色的裙装,走路感觉不迈步,就这样飘进来的。 “事发是何意?下了大牢,还是杀了?”萧沐庭问道。 常晋一笑:“关押于大牢之中,而且缑王也被问责了,另外苏谨已经有了身孕,景川柏震怒,再有一件事就是景丹蕾也已经入了龙安国境内,但在入境的第二天,就重病昏迷了,一路寻医问药,却不见好转,应该再有半个月,就到达龙安国京城了。” 萧沐庭冷哼一声:“咎由自取。” 宝庆郡王也与他是一个表情的道:“自作聪明!” 常晋再道:“可如此一来,属下有点担心了,景川柏原本就是想让缑王带人回国的,这次带回去的是个假的,想他应该还会再派人来。” “他来多少人,都无用,就算他本人来也一样无用,本王可不会给他面子,反正也不熟。”萧沐庭霸气的道,却握住了苏寒的手。 莫嫣这时上前一步:“殿下,属下有事相告。” “说吧。”萧沐庭态度冷淡的道。 苏寒却抬眼看了下,隐在帷帽里的莫嫣,虽然看不到她此时什么表情,可她那带着恨意的灼灼目光,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第461章 小脚侦缉队 莫嫣再上前一步,软软地福了下身,弱弱地道:“关于先前所说的全郡联防之事,现因人手不够,出了一些纰漏,暗雀司有人漏网了。” 萧沐庭对着常晋挥了下手冷声道:“此事,你来处理吧,要是全都逃离了苍阙郡的话,也无需再追击,要还是在郡里的话,清理干净。” “属下明白。”常晋马上回答。 莫嫣一见,立即着急了起来,这明明是她负责的,现在就这样交与常晋了,那她岂不是无用了,本是想借这件事,能够靠近萧沐庭与他站在一起商讨对策的,可他就这样直接决定交与了他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殿下,不如让属下亲自补救吧。”莫嫣急声道。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不用,你好好清理那一条街上的事物吧,把情况汇报给常晋就好,最好不要再出问题。” 莫嫣再想要说话,可见他表情冷漠的样子,一时也胆怯地将到了唇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常晋这时再道:“殿下,四月的春花会就要开始了,这是苍阙郡中历年来的盛会之一,吸引着各郡洲的民众参与,更甚者,连他国的花商都会前来参评订货,今日的盛会还向往年一样举办吗?” 萧沐庭看向宝庆郡王,他却紧皱着眉地摇了下头:“现在要是举办这种盛会,定会开放门户,那么先前所部署的严控,可能就会成为虚设,而且涌入的人员身份混杂,更加难以防范,隐患很大。” 萧沐庭也轻点了下头,可他却道:“春花会原本就是这苍阙郡的一个传统的盛会,如果因为本王的到来,而将这样的盛会给停止了,世人也会说本王贪生怕死的,本王还真不惧怕那些宵小来窥探,想必只要联防起效的话,也无不可。” 宝庆郡王却轻摇了下头的道:“你可知这联防所需要的人手是多少,而那些有心之人,更是无孔不入,万一漏防一个,都可能成为大患。” 萧沐庭的目光再是一阴,对于这郡中各城的安防问题,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管得不能太严,唯恐百姓们惊慌,又不能太松,又怕那些人暗地里捣乱破坏,这一松一紧的掌握度,还真是有点拿捏不准,这可比治理一支军队要难多了。 这时苏寒轻扯了他的衣袖一下,在他看过来时,萌萌地问道:“殿下和皇叔所说的联防,是指的什么?参与的都是些什么人?” 萧沐庭表情顿时就温和了起来的,刚要回答她的话,莫嫣就抢先开了口。 “王妃不知也没什么,这种都是治理郡城之事,联防主要是以城中守城官兵组成,在城中进行巡逻,查看异常,再有就是风擎阁的被安排在各城中的暗哨,也是联防中的一员。” 苏寒抬目瞄向她时,嘴角轻蔑地扬起了一丝浅笑:“莫姑娘,本王妃在与殿下说话,在没问到你时,最好你不要开口接话,这样会打乱我问话的顺序,我脑子不好使,这会让我再重新梳理,会浪费大家很多时间,如果您觉得这里无趣,可回到你的花楼阁里,与那些花娘们聊聊天,把该做的事做好,免得失职,不好吗?” 莫嫣在帷帽下怒瞪着她,但也同时看到了除常晋外,萧沐庭与宝庆郡王都冷漠地看向她时,她只能轻福了下身的道:“是属下失礼了。” “你可先回去了,以后再有什么情况,告知常晋就行,不必再来府里,另外,本王还要再提醒你一句,你也最好少去奕王府,那样对莫颜和奕王也不好。”萧沐庭冷冷的道。 “属下听命!属下告退!”莫嫣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委屈之意特别明显。 看着她退出前厅门,缓步地转身走开时,宝庆郡王终是冷哼了一声,再向着还伸头向门外目露担心看着的常晋一挥手,他立马扭头看过来。 宝庆郡王指着他:“我告诉你鸿熙,此女不行,你可别给你们常氏一族找麻烦,她要是进了你常氏的门,定会搅得你们一族不得安生,到时候,你都无颜见列祖列宗。” “侄儿定是不会,还请宝庆郡王叔放心。”常晋立即回答。 “你最好别会,不然,我先打折你的腿,想你老爹也不敢怪本王。”宝庆郡王再郑重地道。 苏寒虽然很好奇,宝庆郡王为何会如此训着常晋,但也不想打听,而是再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你还没告诉我呢。” 萧沐庭看过来时一笑:“莫嫣不是说过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我不听她说的,我要听你说给我听。”苏寒美目怒瞪着他,头还向他的方向伸了下,明显的警告意味。 萧沐庭“呵呵”的一笑后,再与她说了一遍,可她这小模样,他是真喜欢,她吃起味来的样子,也好看。 苏寒轻撇了下小嘴,很是嫌弃的轻“啧”了一声的道:“要是按我的理解呢,我倒是觉得,这些人的能力,远远没有那些普通群众来的警觉,如果你们所谓的联防是这种的话,那漏掉个把人,还真不奇怪。” 三人全都看向她,宝庆郡王笑问道:“王妃可有妙计。” 苏寒轻耸了下肩的道:“我的妙计就是全民联防,自己的家园自己来守护,而且这是一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联防力量,强大得很。” “是何?”常晋也急急问道。 “小脚侦缉队!”苏寒骄傲地梗着脖子的大声道。 “啥?”三人同时问出来。 苏寒顿时小脸一垮,如此没默契的队友,真是让她很无语,她很是无奈地翻了下眼皮地道:“就是你们常在街头巷尾能看到的,那些妇人。” “什么!她们?”宝庆郡王的老脸也皱了起来。 目光全是疑惑地看向萧沐庭,而他也是不解,常晋用力的咽了下嗓子后,目光在这二位面上扫了扫,也不敢开口再问了。 “刘嬷嬷可在门外?”苏寒大声叫了一句。 立即有位三十多岁的胖嬷嬷走到门口,对她福了下身:“老奴一直在门口候着呢,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问问你,这几日,咱们府外的周边,可有什么事发生了。”苏寒笑问着她。 刘嬷嬷眨了下眼的看过来道:“回王妃娘娘的话,都是些小事。” “说来听听。”苏寒鼓励的对她点头。 刘嬷嬷回答:“前街李老拐家的二儿子娶了城北的小柳巷第三户老孙头家的小孙女,于三日前成的婚,后面的青弯巷的丹青斋老板娘赊给小坎巷的陈秀才不少文房四宝,对外两人装不认识,其实他们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按辈分上算,陈秀才还是这位老板娘的表小舅舅呢……” 而刘嬷嬷的话,已经把在座的三人都听傻了,这是什么意思?家长里短? 第462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 苏寒的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游走了一圈后,再对刘嬷嬷笑道:“刘嬷嬷,这几日,可有什么陌生人在咱们王府周围入住的,可知道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刘嬷嬷想了下就点头道:“还真有两户,十日前是在咱府左方外两条街的和祥里,从东数第二户,住进来了一户人家,看着是个大户,下人忙里忙外的不少于三十人,不过主人家也就四人,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女儿,这两位小姐年不过碧玉年华,男主人年近不惑,女主人嘛……看着也就三十三、四的模样,还挺端庄的,听说他们原本所在徐昌郡的清源城,是做绸缎生意的,因在这城里新开了铺子,所以才会举家迁来此地的。” “再有呢?”苏寒再问道。 刘嬷嬷马上回答:“再有一户是在咱府后隔五条街的琼苑里,新搬来了三兄妹,两兄一妹,说是来城中讨生活的,这两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听说其父母双亡,他们从南阳古镇一路过来,落脚于城中的,这二人会些木工、泥瓦匠的手艺,想找活计呢……” 苏寒笑着对她点了下头,刘嬷嬷再福了下身后,退出了前厅。 她这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地看向依旧有些发懵的三人。 这才笑道:“殿下、皇叔,常先生,可听出这当中的门道了?” 三人再互看了一眼,就在萧沐庭刚想要摇头的时候,猛然间的再扭头看向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嘴角缓慢的扬了起来,显出了笑意。 宝庆郡王就直接多了,摇头道:“这里面有门道吗?” 常晋也皱眉的垂头轻咧了下嘴,突然他就想明白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还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王妃的意思是说,消息来源?” 苏寒将手中的已空的杯递向萧沐庭,他马上会意的提壶过来为其倒满,还对她笑着。 她也回了他一个甜笑后,这才转看向常晋,点头道:“常先生所言不差,是消息来源,而且这些人的能力,一点不比你风擎阁的能力差,可能还比你们更加的及时,消息更为的准确。” 宝庆郡王却持怀疑态度地问道:“这个不一定吧。” “最少,他们安身在这城中的位置、人员、人数,迁入城中的原因,来此的目的,及在城中所要进行的活动,是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可别小瞧了这些大妈们,她们才是联防的有生力量,用好了,个个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而且这城中如此这般的人有多少,那可真是无处不在吧,就算这风擎阁人员再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可她们却不然,只有你想不到的,绝对没有她们打听不到的。”苏寒得意地再一挑眉。 宝庆郡王沉思了一会,再细琢磨了下刚刚刘嬷嬷所说的几件事中的情况,也就豁然开朗了,也咧嘴笑了起来。 苏寒再对他们点了下头:“要想让这城中安宁,应该是城中所有百姓共同努力才行,这不但是我们的家,也是他们的家园,谁不想住在安全又舒心的环境里,谁想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吗,只因她们是最熟悉自己所居住这片区域的情况,哪怕是谁家多了一块砖石,都能被发现,这才是最好的侦缉队,而且庞大呀。” “确实是如此,而且这些人要真的派上用场,发挥作用,那些宵小还真无处藏身,想要搞些小动作,那是万万不能够的。”宝庆郡王拍了下手的笑道。 常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要知道,他们风擎阁在外打探消息,也会找些当地知情人来了解情况,就是这么个道理。 萧沐庭这时想到一件事,扭头问苏寒:“让她们办事可以,可这些人平时闲聊、八卦是可以的,但这种是提供线索,没有酬劳她们会干吗?” 苏寒一笑:“这个好办,城中的体制我也是了解过的,每条街都有个负责的户长,而对接他的,就是城中的衙门,不如就再设一个包片的衙役,就是片长类型的,可以统筹管理几条街巷的户长,这些片长衙役再对接衙门,可能会更好些,对这些小脚侦缉队员们,一定要给酬劳,她们提供线索,只要准确的,就有奖励,也可以贴补家用,谁说打听八卦不能赚钱的,小看女人的,都会吃大亏。” “这个方法好,不过这样一来,可能会增加衙门的行政开支。”宝庆郡王担心地道。 萧沐庭却微微一笑:“不多,此笔费用前期由本王来出,待到年后的收入增加了,再由郡城设立专项,进行统筹,这样,也可先解决了这城中混乱的问题。” 常晋的眼睛一动后,再看向萧沐庭:“殿下,可否让阁中的兄弟来担任这片长之职,也能更好地防范消息的传递和核实。” “可以,你尽快的进行挑选人员,回头把所要人数给你,一定要稳妥,不可在这些人身上再出差错。”萧沐庭对他点头。 “属下听令!”常晋高兴地笑道。 苏寒这时再看向萧沐庭:“咱们入城也有一段日子了,这城中的情况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招兵之事,也要提上日程,要知道,这整个郡城之内的热血有志青年可不少,而且在正规军的招募之时,也要加强民兵的招募,城中不但要有城防的官兵来巡守,民兵的巡防也是要有的,主要是咱们这个城的特殊性,南北两城真全靠一个城防守备的兵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这是个妙策,本王看可以。”宝庆郡王立即同意。 萧沐庭也是一笑,感激的看着她:“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还真能有效地防止一些罪恶之事的发生,百姓都能安心。” “不过民兵也是兵,所以不可以出现地痞行径,要有个好人来统领才行,先在咱们这百凤城进行实验,只要可以了,就全郡推广出去,就那些想使坏的人,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起刺儿,估计还真不能够了。”苏寒得意的一笑道。 “王妃妙计!”常晋马上赞叹着道。 苏寒却大方的接受了他的夸赞道:“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家殿下那可是战王,一代枭雄,盖世的大英雄,本王妃可是受殿下亲自调教,那还能错得了,自然是强着呢。” “哈哈……王妃所言极是……哈哈……”宝庆郡王放声大笑了起来。 常晋也在那里用力地点头,认同她的话。 萧沐庭笑着握紧了苏寒放在桌上的手,笑得别提多开怀了,感觉特别有面子,得意得很。 第463章 鬼机灵 第二天,宝庆郡王夫妇与萧沐庭和苏寒一起,来到了鄑阳侯府之中。 鄑阳侯夫妇早早的出门来迎接,当看到他们时,鄑阳侯林城毅已经红了眼圈,对着萧沐庭和宝庆郡王施着礼。 鄑阳侯夫人也一样规矩地在与苏寒和宝庆郡王妃在施礼,两人上前将她扶起,鄑阳侯夫人紧握着二人的手,激动地流下了泪来。 “别站在门口,咱们进去吧,有话咱屋内说。”宝庆郡王明白鄑阳侯此时的心情道。 林城毅马上伸手请着他们入府。 兰阳乖乖地跟随在这些长辈的身后,眼睛也在这二位未来公婆身上瞧着,看他们都是面善之人,也微放下些心来。 坐在厅内,林城毅再对萧沐庭抱拳道:“多谢宸王殿下施以援手,本侯才能脱离那苦寒之地,回到这里……” “鄑阳侯言重了,早就答应过的事,只因那时还真不知怎么安排,也好在他给了咱们一个最终的决定,现在多好,咱们齐聚于此,岂不是畅快。”萧沐庭对他微笑着点了下头。 林城毅也是一笑:“宸王殿下所言及是,再要谢谢郡王殿下,这府中很是舒适,特别的好。” 宝庆郡王“哈哈”一笑道:“可别谢本王,这个功呀,本王可不能占,要谢你就谢谢本王的这个外孙女,你这府邸,从选地到布置,可都是她一手操办的,那可是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呀。” “外公!”兰阳在他身后小声的叫了一声,小脸已经羞得通红。 鄑阳侯夫人也看了过来,再向她招了下手:“兰阳郡主,过来,让我瞧瞧,这小模样,可真是喜欢人。” “是吧,我家兰阳可全心全意的在操办的,而且身份、地位,可是配得上你家小侯爷的,不知二位,可满意?”宝庆郡王再逗笑着道。 林城毅立即点头:“那是自然满意的。” 鄑阳侯夫人紧握着兰阳的手,笑看着她,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全都是满意的样子。 “小侯爷这次回京后,也需要些时日方能交接职务,不过就得以二老身体为由了,想来,你们也不会介意吧。”萧沐庭笑问道。 林城毅马上摇头:“当然不介意了,要说起来,我也是真亏欠了那孩子,小小年纪将他送到了军中历练,就是想让他有出息,也同时是为了避开这京城之中的那些繁杂,他刚可以独当一面,我们夫妻二人又被调派出京了,这一走就是几年的光景,这孩子也真是没有得到我们好好的照顾,可我不后悔,男孩子嘛,就要在锤打之中成长,这样才能成才。” 鄑阳侯夫人可不听他们聊天,而是拉着兰阳坐在一边,小声的询问着她,兰阳虽然面上娇羞,但也是落落大方的回答着问题,看着鄑阳侯夫人那越来越满意的样子,看来这桩婚事,也就成了。 苏寒就安静的坐在萧沐庭的身边,看着几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个小瓷娃娃。 宝庆郡王妃看到后,立即过来轻拍了她一下,笑问着:“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苏寒轻摇头:“没有,我听着就好,长学问。” “你还需要吗?”宝庆郡王妃笑出声来。 “为何不需要?”苏寒萌萌地看着她,再伸头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可没读过书,字认识的都不多。” “噗……你,你可真行……说这话,亏心不?哈哈……”宝庆郡王妃被她逗的笑声更大了些。 萧沐庭看过来,见两人在那里咬耳朵,也只是一笑,满眼都是笑意的轻摇了下头。 宝庆郡王也一个表情,自家夫人可真是特别喜欢这位小王妃,两个的年纪相差很是大,可就是能聊到一起去,每每提到这位小王妃,那得意又欢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寒是她的亲眷呢。 林城毅在看到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边的两人时,也看了过去,对于这位宸王妃他也是相当好奇的,在林皓轩的书信当中,也多次提到过这个人,是个神奇的存在。 “本来就是嘛,皇婶可别不信,我可是一天学堂都没上过的,认识字的这件事嘛,我要说是无师自通,皇婶可信?”苏寒很是认真的道。 宝庆郡王妃点头:“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苏寒感觉被敷衍了,扭头就看向正盯着她们的萧沐庭,小嘴轻嘟着告着状:“皇婶她不相信我。” “哈哈……”宝庆郡王那爽朗的笑声最先响起。 萧沐庭也只是笑了,还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不会,皇婶自是相信你的,也坐了一会儿了,不如咱们也逛逛这鄑阳侯府,看看你徒弟的成果。” “正有此意,还想等着你们说完话呢。”苏寒点头笑着。 鄑阳侯可真是看出来了,这萧沐庭的性情着实是有太大的变化了,最少在对于这位小王妃时,果然是不一样的。 在路过后院的一处亭廊时,苏寒不由的驻足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亭廊之上所攀爬着的是葡萄架,而且枝繁叶茂不说,枝条很是粗壮,一看就不是刚刚种的。 她扭头找兰阳,却见她正被鄑阳侯夫人紧握着手,两人正闲庭信步地缓慢向这边移动呢,也不知在说什么,鄑阳侯夫人自然是笑得开怀,兰阳却娇羞得满脸通红。 苏寒挽着宝庆郡王妃的手臂,笑问道:“看来,兰阳的婚事是成了,看看,婆婆可是喜欢得紧呢。” “我家兰阳不差的,谁能娶到她,也是福气。”宝庆郡王妃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 苏寒马上点头:“那是自然,兰阳也是我徒弟。” 萧沐庭这时也看到这二人又在咬耳朵,再是一笑的道:“皇婶,寒儿,看看这葡萄架如何。” 苏寒笑道:“正想问呢,不过兰阳看着是脱不开身了,殿下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鄑阳侯从西北大漠之地运回来的,听说,那边的葡萄苗棵棵都很好,结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甜,等到这鄑阳侯府的葡萄熟了,咱们就来要上几筐,给你解馋。”萧沐庭伸手过来,牵住她的手笑道。 “西北大漠?”苏寒的眼睛动了动,脑子里闪过在他的书房里所看到的整个圣秦的地形图,然后才恍然的点了下头:“如此甚好,到时候,给你酿些葡萄酒尝尝。” 鄑阳侯一听,也凑了过来,笑道:“原来王妃也会酿葡萄酒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苏寒对他微福了下身的道:“鄑阳侯可能会错意了,我所说的酿酒,可非那些专业人士所酿的那种,我这种充其量也只算是果子酒,不能相提并论的。” “好喝就行,有什么不同。”萧沐庭却不以为然的道。 鄑阳侯也马上点头笑道:“是,是,宸王殿下说得对,好喝就好。” “鄑阳侯如此大才,不如就来新建的天龙书院当院长吧,也让那些学子们好好与侯爷学学本事,莫要做个只会死读书的迂腐之人。”苏寒美目轻转后,抬起头来对萧沐庭笑道。 萧沐庭也回她一个微笑:“已经定下了,书院一建成,侯爷就会上任了,也就可以招学子了。” “那你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真为殿下高兴。”苏寒调皮地对他晃了下头。 宝庆郡王却掩嘴偷笑了起来,这个小王妃着实是贼得很,这明明就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将功劳全给了萧沐庭,真是个鬼机灵。 第464章 就抗旨了 常晋站在书房中,看着萧沐庭正凝视着手中简报的严峻的模样,心中有一丝不安。 “这么说,苏家母子已经被缉拿归案了?”萧沐庭冷声问道。 常晋点头:“是,在离百凤城三城外的鲤家镇被抓捕的,苏磊还手持凶器与抓捕之人起了冲突,被打了一顿,现已在押解回京的途中。” “押解回京……看来他还是想知道那东西的去向,只可惜,他不了解苏文斌,他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代与家人呢,他相信的只有自己。”萧沐庭将简报往桌上一放,冷哼着。 常晋再上前一步地道:“殿下,属下认为,他们不应该回到京城之地,无论是否能询问出他想知道的消息,都会有嫁祸给王妃和殿下的可能,只因苏文斌的身后事,可是殿下一手招办的,必是祸患。” 萧沐庭阴冷着脸地轻点了下头:“他必会。” “所以,属下认为,还是在半途之中,让他们闭嘴为好。”常晋小声地道。 萧沐庭轻皱眉的思索了下后,轻摇了下头:“这种事,最好不要出自咱们的手。” 常晋明白的点了下头:“也是,怎么都是王妃的母家……” “你错了,她可不会因为这二人而伤神,他们当初害她的时候可都没手软过,本王之所以让他们一直活着,也是想让他们把之前欠下的债还回来,才能结束他们这罪恶的一生,只是不想由咱们出手罢了。”萧沐庭再冷冷的道。 常晋会意地笑道:“这个好办,属下必会让他们安静的上路。” 萧沐庭对他轻点了下头:“从鲤家镇到京城,也有万里之迢,这一路行来,必不会平静,而且本王相信,这二位还打着本王与王妃的旗号在刁难那些押解人员,这些官差如果看着本王的面子,定会多受委屈,与他们交代一声,即是朝廷要犯,就不要有什么顾虑,而且他们与本王和王妃关系并不好,职责所在,莫要出了错。” “属下明白。”常晋转身离开。 萧沐庭再把那份简报拿起来,又翻看了一遍后,合上拿起,就往书房外走。 刚一走出书房,就看祁伟急匆匆地进了院门。 “殿下,龙安国的消息。”他举着手中的简报道。 “都死了?”萧沐庭挑眉问道。 祁伟摇头:“死了一个。” “苏谨?”萧沐庭再道。 祁伟点头:“是,已经斩了。” “哼!还真下狠手,那可是一尸两命,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了,景柏川也真是够狠绝。”萧沐庭冷哼着。 祁伟跟随着他一起走出院子,向后院行去:“已经有消息传来,缑王景靖琪已经被夺了亲王之位,暂囚禁于府中,另外,龙安国的五公主景丹蕾已经病重,无力回天了。” 萧沐庭扭头看向他:“按理说,景丹蕾的病应该不会如此,当时不是说,回到京城后,应该能好转吗?” 祁伟摇了下头:“对于王妃的药,属下深信不疑,会不会是龙安国那些人病急乱投医,用错了药,使得这位五公主的病情加重了。”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当时在京城之时那样不自量力,估计景柏川也是因她这件事,让龙安国蒙了羞辱,而故意惩戒。” 祁伟轻笑地点头:“也有可能,早就听闻,龙安国的这位国主,向来都不太在乎子女们的,也仗着子女多,不过属下还是担心一点,他会不会再打上王妃的主意。” “必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萧沐庭冷哼一声:“但他也是打错了主意,本王可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来骚扰王妃,毁了她现在的好心情,不过一个龙安国罢了,他们如果真不想要了,本王不介意帮他亡国。”萧沐庭双手负后,大步地向后院行去。 祁伟笑着跟上,伸头问道:“殿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属下是否可以打个头阵,当个先锋。” “轮不上你,又想往外跑,现在郡中的事你还嫌少了是吧,那再给你加点,再有半个月,你亲自去招兵处,把兵给本王招上来,少一个都不行。”萧沐庭斜瞄了他一眼。 祁伟摸了下鼻子,“嘿嘿”的一笑后,就不再接话了,他生怕会被调离殿下身边。 绮香阁院里,苏寒正在与下人一起给药草苗浇水,看着已经长出小苗头的花圃,苏寒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 萧沐庭就在入院门侧的廊道处坐着,安静地看着她在那里忙碌,幸福的浅笑一直挂着,眼中全是温柔的爱意。 祁伟双手互握于身前,看着这园内的人走来走去,各自忙着手中的活,一点都不乱,却是一片热闹又温馨的样子,也笑了。 “这样的美好,本王可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萧沐庭轻挑眉地道。 “对!”祁伟也点头。 “监视龙安国的动向,无论他们有什么举动,都要及时回报,通知关口,对于龙安国入关人员要进行严格盘查,苍阙郡内所有龙安国的人,都要进行登记造册,查出其真实身份,让风擎阁全力缉拿和清剿云墨阁在圣秦境内的势力,全都挖出来。”萧沐庭对他部署道。 “属下听令。”祁伟抱了下拳,转身退出院门外。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从院门口伸头进来道:“殿下,奕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奕王进来与他见了礼后,就坐于他身边的位置,也看向院内热闹的景象。 “有事?还是婚事上的事?”萧沐庭淡淡的问题。 奕王摇头:“无事,就是过府来看看小皇叔,有些日子没见您了,过来报个平安。” “你是否平安,本王知道,这段时间你筹备大婚,等到大婚后,你就有得忙了。”萧沐庭看了他一眼。 奕王笑了笑:“小皇叔,这段时间您与小皇婶也是真忙,侄儿就是想着……” “不用你想,你好好的先把大婚结了,再想也不迟。”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 奕王扭头后,再轻咧了下嘴,有些为难地道:“小皇叔,父皇下了旨,让我回京。” 萧沐庭看向他:“那你打算回去?” 奕王摇头:“不回,侄儿打算老死在外头。” “混话!不回也得有个理由。”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奕王看向他:“小皇叔,您也是知道的,这不是来添堵刁难的嘛,明知这边我要大婚,他又下了道赐婚的圣旨,欲意何为,还不明白嘛。” “那你想抗旨?”萧沐庭问他。 “有何不可!我就抗旨了!”奕王突然霸气地道。 “好样的!”苏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465章 奕王的规划 萧沐庭已经将一杯晾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接过去一饮而尽,再为她续上了一杯。 奕王起身施礼:“小皇婶!” “坐吧,这件事,早在得知时,殿下就担心过你是否能有决断,但却也没想到,你会如此果断地能抗旨,有魄力。”苏寒对他摆了下手,转身也坐在了萧沐庭的身边。 奕王坐下后,苦笑了一下:“此事,侄儿都没敢与莫颜说,生怕她又会多想,这些日子,自在筹备大婚开始,她就有些忐忑不安。” “多为自家夫人考虑是对的,不过你也要明白,这一旦抗了旨,后果可能会很大,你的爵位可能会保不住了,没了亲王的身份,你想过要怎么办吗?”萧沐庭看着他。 奕王嘲讽的一笑:“小皇叔,就算有这个亲王的身份,又如何了,该保住的人,也一样保不住,查明的事也无法得到公正和公道,有与无并无差别,可能无了这亲王的身份,或许会更加自在一些,而且侄儿可没想再离开这苍阙郡,小皇叔自会给侄儿安排些事情来做,也不会饿死不是。” “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精的你。”萧沐庭开着玩笑。 苏寒也点头一笑:“这个想法对,亲爹靠不上,不还有个视你为亲人的叔叔嘛,确实是不能看着你饿死,不过你也要有个打算才好。” “侄儿也是如此想的,只要小皇叔和皇婶信得过,就安排些事情让我来办。”奕王笑道。 苏寒这时,用手肘轻碰了下萧沐庭,他也是一笑的道:“还真有件事,你原本在这圣秦之地走动的地方多,而且这头脑也不差,对于经商一事,你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现在郡中所缺的还真是钱款这一方面,你不如就在这方面,下下功夫。” 奕王的眼睛都亮了,还有些愣神的看向二人,惊诧地问道:“小皇叔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在规划这件事的?” “本王有耳目,你信不。”萧沐庭也不瞒他的笑了笑。 “信,不过也只是初步的规划,本是想着,过些日子再与小皇叔和小皇婶一起商讨一下细节。”奕王的笑容也灿烂了起来。 苏寒点头:“这不是很好,就算不用这亲王身份,也可以搏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商场也如战场一般,都不简单,而且你身边还有个贤内助,想必侄媳妇的头脑也一样的不简单,你们夫妇同心协力,哪有办不成的事,那以后郡中的资金就全靠你们了。” “小皇婶抬爱,侄儿定当全力以赴,也可将原本侄儿自己的商行都联合起来,想来也会有不小的收获。”奕王高兴得如同个孩子般。 苏寒起身要去换衣服,在临行时,又停下脚步的回头看向他:“奕王,本王妃有句丑话要说在前面,你与侄媳妇的这个商行,如果缺人,可以与殿下和本王妃提,我们会想办法给你安排人手,但莫嫣姑娘是不可以参与其中的,最好都不要让她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可好。” 奕王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马上起身施礼:“侄儿谨记小皇婶令。” 待她再来到含珠阁时,萧沐庭将今日收到的两条消息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寒也只瞄了一眼,就失了兴趣的推了回去,端下水果汁的碗喝了一口:“你处理就好,不必问我,他们与我无关。” 萧沐庭点头:“我已经下了令,苏磊母子不能活着进京,无论他们说了什么,最后这个矛头都会对准你,因为在这圣秦境内,只有你一个苏家的人了。” 苏寒点头:“这是必然的,他必不会放过得回那样东西的机会,无论我如何说不知道,他也不会相信的,而且你必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所以,我让他们去安排了。”萧沐庭轻点了下头。 苏寒抬眼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让人去了?” 萧沐庭点了下头后,再轻摇了下头:“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是咱们动的手。” 苏寒不是很满意的道:“为何要让咱们的人动手,就这二人可能活着进京吗?多此一举。” 萧沐庭知道她担心的是自己,不由一笑地道:“就是怕他们命大,这一路行来,也不算平稳,按咱们的预测,这二人根本不可能到达,可他们就这样的出现了,可见命是真不小,而且以这二人的心性来看,非什么善类,为了保命,胡说八道,信口开河的事不会做不出来,还是让他们闭嘴为好。” 苏寒轻摇了下头,轻“啧”了一声的道:“还是小看他们了,就应该再果断一些的,那这些人在一个月内,能走出江南地带吗?” 萧沐庭思索的时候,奕王已经回答了:“走不出去,这与正常的行路不同,他们是押解入京,所路过的城镇都得进行报备,时间必会耽误,而且他们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想来也不会由一个镇上的衙役来押解,必会是郡城中的官兵来接管此事,人多了,自然也不会走得太快。” “那就好,前天不是得到消息,通往京城的一条要道,地处川海郡的保平路段已经被山洪给冲毁了,想要修好此路,怎么也得两个月,想必他们应该会改道吧。”苏寒轻挑了下眉。 萧沐庭对她点头笑道:“是,必不会在那里等着修好路的。” “那就好,改路就有危险,而且汛期到了,天灾之事,谁人防得了,不过我不太想看到有无辜的人为这二人送命,殿下还是想个稳妥些的办法吧。”苏寒对他笑道。 将一块糕点送到她面前时,他再道:“好,这件事我来办,对了,还有一件事,苏谨被斩了,景丹蕾也病入膏肓了。” 苏寒轻皱眉地看向他:“嗯?病入膏肓?怎么回事?” 萧沐庭摇了下头:“不太清楚,这是龙安国皇宫内传出来的消息,估计也不会有假。” 奕王这时开口:“不会是因为这位五公主在圣秦境内所做之事,损了本国的名誉,所以……是一种惩罚吧。” 苏寒却摇头:“不能,而且我自己的药,我清楚,她应该会在回到龙安国京城后的第三天就有所好转才对,怎么会又加重了呢,病入膏肓的意思,就是无药可救了……”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会不会是她病急乱投医,用了些不该用的药,所造成的后果?” 苏寒再摇头:“不会,除非她手中有竹叶青蛇的蛇毒,不然,不会!” 话刚一说完,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地互看着,同声道:“古暮云!” 第466章 调皮的鬼丫头 回春堂的后院内,苏寒托着下巴看着正在煎药的古暮云,大眼睛萌萌地眨着。 古暮云先前还能镇定自若地做着他的事,可被她这直白的目光这样盯着,他是越来越不自然了。 最后只能放下手中的蒲扇,扭身看向还看着他的苏寒,无奈的道:“师妹,有话你直说,何必如此。” 苏寒却摇头道:“我没话,师兄您忙,我没打扰您。” 古暮云刚举起的扇子,再次放了下来,再交给了跟在身边的小伙计后,起身过来,扯着她的手腕,就向他的房间走去。 苏寒还提醒着他:“师兄,这药您不看着火候,行吗?” “瞎操心,那不是有人看着嘛。”古暮云头也不回地道。 进了房间,为她倒了一杯茶后,方才坐在她的对面道:“有什么,说吧。” “我是真没事,就是想看师兄煎药!”苏寒摇头道。 古暮云哼了一声:“你是来问关于龙安国的那个五公主的事吧。” 苏寒立即瞪大了眼睛地惊声问道:“师兄,真的是你呀。” “不行?”古暮云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冷意,他抬起的双眸中,也有一丝阴寒。 苏寒马上摇头的解释着:“当然不是了,就是想问问,师兄是怎么做到的,要是混在我所用的药之中,那她都不可能还有生气活着回到龙安国的京城,半途就得挂喽。” “这有何难,你没见过,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碧玺珠吗。”古暮云嘴角轻轻翘起,目光闪着得意,面上却一副不在乎的傲娇样。 苏寒这才恍然得轻“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这原本竹叶青蛇的蛇毒也非一定要入口方能有用,这浸在皮肤之上,时间一长,也会有些效果的,师兄,你高明呀。” 古暮云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夸奖,再得意地挑了下眉道:“原本我是不太喜欢用毒之道的,可她是个例外,此女心数太过不正,而且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太强,想她真的回到龙安国后,指不定会说出些什么对于你不利之词,所以,她安静些,对谁都是好的。” 苏寒再对他伸出大拇指的夸道:“师兄,你就是个明辨是非的明医!妥妥的,神医!” “你就为了这个,盯着我小半天,还是有别的事要与我说明,不如就直接说了吧,莫要再如此,吓人。”古暮云嘴上如此说着,可却还是将桌上的坚果剥了壳后,放在她面前的空盘子里。 苏寒拿起一棵榛子果扔进了嘴里,嘎嘣脆响地嚼着:“也没什么大事,我不是在王府的院子里种了些药草嘛,想向你再要些别的种,我现在缺南烛,夕雾,睡火莲,山柰和沙棠,不知师兄这里可有这些药材的种子。” 古暮云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很是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是想把整个宸王府变成药园子吗?你家殿下也同意?” “他自然是同意的,你就说有没有吧,给是不给。”苏寒对他撇了下小嘴,不服气的道。 “南烛和山柰我有,夕雾和沙棠这两样,我记得师门后山的药田里是有的,可以传书信,让大师伯给你送来一些,睡火莲……此物我也听说过,可却从未见过,听闻这种莲在咱们圣秦境内没有。”古暮云对她挑了下眉。 苏寒也轻皱了下眉,再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来,放在他的面前:“那师兄看看,这画上的花,可是睡火莲?” 古暮云看过后点了下头:“确实是睡火莲,从书中所记载,此花又称紫睡莲,其外面是紫色的花瓣,中间有一些金色的触角,里面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蕊,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张开,而且此花只开七天,其外面的紫色花瓣和中间那金色的触角都有抗阴寒之功效,其莲子更是神药。” “所以说,只要得来一株莲,就可以养成一大片喽。”苏寒目光灵动的转了转,嘴角也轻扬起一丝算计的笑意。 “你这画是哪里得来的?”古暮云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一定是有想法的。 苏寒轻摇了下头:“先不告诉你,等到手后,再与你说明,好的话,也可以分你两颗种子。” 古暮云看她这神秘的样子,直接被逗笑了,点头道:“行,等着你分给我,别说师兄不知回报,过些日子,会有人送来一些花药草来,直接送到王府去,你记得找人接收。” “你从哪里来的?不会是买的吧。”苏寒笑问着他。 古暮云嫌弃地撇了下嘴角:“你师兄想要这些药草,还用花钱嘛,自然会有人送来。” “哟呵,看把你能的,你家里人呀?”苏寒也跟着他一起撇嘴道。 “你装一回傻很难吗?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古暮云指着她。 苏寒马上点头:“下回我一定装傻,一问三不知,不说破!” 古暮云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真会气人。” 苏寒也跟在他身后,在迈出门槛时,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道:“我可真会气人!” 古暮云也仅是一愣后,就笑出声来,真是拿她没办法,太调皮了,可他那宠溺的笑意,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宠着她。 站在院内整理药草的伙计看到这二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学着他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也只有苏寒才能让自家主子如此无奈吧。 古暮云再拿过小伙计的扇子,坐在药炉前煎药。 苏寒依旧坐在一边的小桌几前,托着下巴看着他。 古暮云再是无奈的一笑:“你没事干嘛,今天不用看诊?” “今日没病患,韵诗和韵兰在外面守着呢,要是有会来叫我的,我陪师兄煎药。”苏寒眯着眼的对他笑道。 古暮云板着脸地白了她一眼:“那你看着吧。” 苏寒不在意的晃了下头,没一会儿,她就道:“师兄,苏磊母子已经被缉拿了,现正在押回京城的路上,可我不想他们活着入京,要怎么办?” 古暮云扭头看向她,见她托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也明白了她此时矛盾的心情,既不想让那二人胡说八道,又不想真的要了别人的性命,他也只能轻点了下头:“此事为兄来办,你莫要理会了。” “多谢师兄!那我就回家了。”苏寒从椅中跳起来,蹦跳地就跑出了后堂。 把古暮云都看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再是无奈地笑了起来,还嘟囔了一句:“鬼丫头!” 第467章 那他想错了 这日苏寒刚要出门,祁伟就来汇报。 “殿下,王妃,小礼王爷再有一个时辰就进城了。” 萧沐庭从内室走出来,眉头有些轻皱:“他还真来个突然袭击,正常来说,早在两天前就应该进城了,可他却绕道去了九安城,今日才到,还真有点意思。” 苏寒已经转身走回了内室,韵诗和韵兰也跟了进去。 萧沐庭再对祁伟扬了下头:“还是随行的那一百五十个人吗?” 祁伟摇头:“不是,只带了百人进城,有二十个人被留在了九安城,十个人留在了月镜城,十五个人留在了洛花城,十五人被留在了岳岭城,不过都被监视了起来。” “这孩子是真长本事了,哼,也好,真要是一下入城一百五十人,还真不好管理,把兰汐别苑打理一下,让他在那里落脚。”萧沐庭轻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苏寒这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已经换回一身的女装的她,正将一支钗往头上插,萧沐庭回头看到,立即接手,为她插好后,再看了看,才点头。 “这小子没按什么好心眼儿,他与奕王差太多了,不过他心向自己的父王也无错,对于殿下也不过就是寻求合作的目的,所以,也不用真情实感,只是这合作也是要建立在双方真诚、互信的基础上,不然也白费,他这一路走来和撒种子似的做法,真以为,自己手下的人有多强,安插于各城,咱们会不知道,他这是缺心眼儿吗?还是怕咱们不防着他。”苏寒不客气的直接评价道。 萧沐庭轻搂着她的肩,柔声道:“可能他认为自己所做之事很隐蔽,咱们都不知晓。” “这不扯呢吗,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大能力,既然你能要这苍阙郡为藩地,还能没有部署?这脑袋得有多大的泡呀。”苏寒嫌弃的白了一眼。 祁伟就笑呵呵地站在那里听着她说话,他是真爱听自家王妃说话,特别的过瘾,直白中又不失道理,完全不用绕弯就能明白,特别解气。 “他只不过是被派来探虚实的人罢了,自作聪明而已。”萧沐庭依旧柔声的道。 苏寒回头看向也跟出来的韵诗和韵兰,这二人没有换衣服,依旧是一身男装,对两人扬了下头:“你们二人先去一趟凤梧山,交代那边的人该操练的操练,该架设警戒线的继续架,再与濮阳公子说一声,今日家中来了客人,我不方便过去,与他谈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谈,不过别忘了把那张画给他,记得要五株。” 韵诗与韵兰施礼后离开了。 萧沐庭这才问道:“要什么?” “睡火莲,也叫紫火莲,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我请教过师兄了,可入药的,可他都是从古籍中方才得知此物,而且说是圣秦地界中无此物,而濮阳宏浚那里却有,所以,我就向他要五株回来自己种,以后就不用再求人了。”苏寒得意地对他笑道。 “你今日上山,就是要与他说这事?”萧沐庭的声音有些许的冷意。 苏寒轻摇头:“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还有就是想再问问,他那里能人那么多,先前已经请了个三叔出来,是不是会再有能人,听你说的,他们一族的武将可也是名声显赫的,想必这带兵也不会太差吧,而且咱们的演武堂也要招生了,他们同意让自家族中的弟子去学院,那演武堂是不是也可以招些人上来,反正都是用嘛,谁都一样,而且他们一族的人就在这凤梧山后,想必也不太敢有小动作吧,不怕被剿吗?” “非也,别忘了,那大沟里还有个‘小黑’大家伙呢。”萧沐庭的嘴角再有了笑意。 苏寒轻摇头:“‘小黑’再聪明,也只有一只,如果他们出山的路只有这一条,那就更好办了,如果不是,也难不倒咱们,咱人多呀,至于这位‘小黑’大朋友嘛,我打算下回把咱家老龟带去,与之见个面,说不准,它们也能成为‘朋友’呢,你可别忘了,咱们看到的那个雕像。” 萧沐庭笑出声来:“就算是,老龟也太小了些,不怕被小黑一口吞了?” “那我不管,要真是如此,那濮阳宏浚得赔我的,没有一模一样的,怎么也得差不多的吧,或是把小黑赔我,也可以,嘿嘿!”苏寒想着美事的自己就笑了起来。 萧沐庭轻搂着她的肩,一起走出了寝殿,柔声道:“这回你可真想得有些过于好了,但不一定能成,可别太期望,不然会很失望,为夫可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最好别打这个谱。”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万一要是成了呢。”苏寒抬起小脸来看着他。 萧沐庭可不看好这事能成,但看她那期盼的目光后,又不好直接否了她的想法,只能挑了下头:“或许,你可以告诉老龟,让它放机灵点,别让那个小黑把它伤了,它到是可以咬下它的鳞片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得到吗。” “对哟,那我过后,就与老龟说说,希望它能听懂我是啥意思。”苏寒点着头的道。 祁伟用手紧紧的堵着嘴,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小王妃的想法是真够绝的,反正他是想破头都想不到的。 两人刚在前厅坐好,派人去请的宝庆郡王、奕王和鄑阳侯等人就都到了。 宝庆郡王问着萧沐庭:“这小子什么意思,怎么才进城这么点人,他不是带了不少人嘛,想干什么。” “五皇叔公,这还不明白嘛,他这是在留后手,生怕自己出不了这百凤城,想着有人接应呢。”奕王不屑的轻哼一声。 鄑阳侯却轻摇了下头:“非也,小礼王可是个难得的人才,此子心思缜密,定不会做如此欠妥之事,这样一来,就会让咱们对他有所防备,就算来相谈何事,都会有隔阂,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萧沐庭一笑:“也不用意外,这苍阙郡早在先皇时期,就是几位皇兄们所相争之地,当初想在这几城之中建别苑的人可是不少,但都被父皇给否了,最后却把此郡留给了本王,礼王兄心有不甘,可以理解,让他儿子前来探路,也无不可。” “什么可不可的,这就是一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感觉,他要是明目张胆的来抢,还真能让咱们正眼看看他,可这种呢,就有些太龌龊了,不入流,他也不想想,就他留在各城的几个半人,还能有活人吗?还接应个p……啥。”苏寒不客气的轻声道。 “对,王妃说的对,这就是不入流的手段,一点没有大将之风,这孩子越学越不入流了,上次在京城之地见到他时,本王就觉得这孩子不像以前了。”宝庆郡王撇着嘴的摇头。 奕王点头道:“能不变吗,上次他可是偷偷潜入京城的,而且在王府之中也是多方的窥探,不过这次,他的行径,着实是让人不能理解,看看他来会说些什么吧。” “能说什么,往你小皇叔脸上贴金呗,唱赞歌呗,只要把你小皇叔哄高兴了,他们想得什么得不到呀,鄑阳侯都能平安的被接回来,他们要想往这边再移靠一下的话,只要你小皇叔点头,他就敢打过来。”宝庆郡王冷哼一声。 “那他真是想错了,本王可真敢打过去,却不会让他打过来!”萧沐庭抿嘴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第468章 心知肚明的事 小礼王萧宴淳携着礼品前来。 在见到萧沐庭后,激动地上前跪拜:“侄儿特来恭贺小皇叔。” 然后他再给宝庆郡王叩拜大礼。 萧沐庭嘴角浅扬着笑意地对他挥了下手:“起来吧,你的这番孝心,本王收下了,一路舟车劳顿,不知这苍阙郡中的风光如何?” 萧宴淳坦诚地笑道:“不瞒小皇叔,自进了苍阙郡后,侄儿没有急于前来拜会小皇叔,而是在这郡中的各城之中走了走,还真是风景怡人,这江南的风光照比我们西北康安郡可真是大不一样,处处都是如春景致,甚是喜人,美不胜收。” “看来你在这里还真逛出了心境来,本王就说嘛,收到你前来郡城藩地的消息这么久,却不见你进城,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着实是让人担心了,不过在得知你带着一众随从逛郡内各城呢,也就放心了,还真是个孩子,这玩儿心就是大。”萧沐庭语气不重,但也不热情,听着不温不火的。 萧宴淳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还用手挠了挠头的憨憨笑着:“让小皇叔及五皇叔公见笑了,侄儿自小到大,也没涉足过这江南之地,以往也只是听闻这边的风景如何的好,这次算是见到了,自然是要看足了的,所以耽误了行程。” 宝庆郡王举起手中的折扇轻摆了下:“无妨,你小皇叔不都说了嘛,你还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还真能与你计较吗,主要是担心你这路上有什么危险,怎么也是出了一趟远门。” 这话听的萧宴淳也是一愣,明显能感觉到宝庆郡王话里有话,语气不是很好,可为了什么,他自己没想明白。 鄑阳侯林城毅此时却笑道:“宝庆郡王爷就会逗孩子,礼小王爷年纪尚轻,对于新鲜之物好奇纯属正常,这要是我家那个傻儿子,估计这个时候都到不了,不得玩儿的忘了正事了,这礼小王爷还是靠谱的。” “本王可没说什么,他们这一辈的后生,个个都不错,看我家的那四个,不也行嘛,现在也能独立的办差了,还挺像样的。”宝庆郡王对着鄑阳侯挑眉得意地道。 “是,是是,宴博和宴毓现在是真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宴澜和宴漓也在军中有所建树,以后也定是个栋梁之才,郡王殿下这回可真是面上有光喽。”鄑阳侯笑着夸奖着。 宝庆郡王得意地轻晃头的笑着:“那是自然,不过我看呀,这最有出息和本事的,应该是本王家那个曾孙子辈的萧晟煜了,这孩子有福气,因病得福的认了个好师傅,嘿嘿……以后必成大器。” 而他的话,却让在座的几人全都是一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奕王不由问道:“皇叔公,您说的是……小承儿?” “对呀,那你认为本王说谁呢,谁有这小子的福气好呀。”宝庆郡王再得意地梗了下脖子。 萧沐庭轻笑出声的摇了下头:“还真是,这小粉团子着实是让她喜欢得紧,确是有福之人,还真不知道他正名是什么,一直都叫他承儿的。” 宝庆郡王此时更得意了,欢快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还对着鄑阳侯得意地直挑眉。 鄑阳侯明白他在显摆什么,却一点不客气地道:“就好像只收了你曾孙一个徒弟似的,得意什么劲儿。” “哎,还真不是,我一外孙女,一个曾孙子全都拜了师的,你可比不了,要不是你家小子命好,与我那外孙女看对眼了,你也得不到。”宝庆郡王不客气地气着鄑阳侯。 “行,郡王家的人厉害行了吧,看把你美的,等到兰阳和轩儿有了孩子,也直接让拜师,哼!”鄑阳侯再轻撇了下嘴地道。 奕王笑出声来,这两位老爷子吵架,还真是幼稚得可以,太好玩儿了。 不过鄑阳侯所想之事,他也可以考虑一下,就怕小皇婶会嫌弃孩子笨。 萧宴淳看着他们相处如此融洽,心生羡慕,脸上一直挂着笑地看着他们吵嘴。 这时萧航进来施礼道:“殿下,含珠阁已经备好茶点,王妃请各位移步前往。” 萧沐庭站起身来,对大家点头道:“那就过去吧。” 一行人走在去含珠阁的路上,萧宴淳快走几步地,跟在萧沐庭的身侧,笑问着他:“看小皇叔的气色很好,看来这离京的策略是对的,是吧。” 萧沐庭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下头:“是不错。” “侄儿自是感觉到了,我这自入了苍阙郡后,一路行来,所看到的各城的变化,也是不小,地方的官员虽然进行了较大的变动和调换,可却还是很有序的,没见乱,小皇叔的本事就是大。”萧宴淳诚恳地称赞着。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各城调换一事,也是要多亏了你宝庆小郡王叔的鼎力相助,他可是在这苍阙郡中待了整整三年之久,对于各城地方官员也算是了如指掌了,虽然他还是不想当文官,可无奈,现在本王手上无人可用,他只能先行顶上了。” 萧宴淳再次闪动着羡慕的目光,感叹地道:“还是小皇叔有办法,你们这里可真好。” “康安郡不好吗?你父王尽心尽力地经营了这么多年,你却觉得不好?”萧沐庭扭头看着他。 萧宴淳轻撇了下嘴地道:“我可没说不好,就是……反正吧,人多了,心思就多了,各想各的道,我也提醒过父王的,可他现在也不听呀,看着郡城之内可没有你这苍阙郡好,整天都是闹哄哄的,烦死了。” 奕王在得到宝庆郡王的授意后,上前来扯了下萧宴淳的衣袖,问道:“你那边很乱吗?” “乱套了都,各自的小心思那个多呀,大哥、二哥、四弟、五弟,还有那六个姐妹呢,哪个没心思,都想在那郡城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还想要特权,也不知谁给出的主意,占地、圈山头地,都想着往自己怀里搂钱财,父王却不管,也不着急,就为了一片地,他们都能吵上好几天,你说烦不烦。”萧宴淳可算是找到人倾诉了,开始倒起了苦水。 奕王也是一愣,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是李王叔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他们这是要自立为王吗?” “他们敢!父王的身体是有些欠妥,近段日子他也一直在服药,可真要因此而让他们心生异动,我第一个不同意,带兵直接把他们给平喽,想自从皇祖父驾崩后,我们一府人来到康安郡经营多年,才能有现在的样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这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就开始这样了,真是烦。”萧宴淳愤声地道。 其他人却都互看了一眼后,没接话地继续前行,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第469章 吃不到不甘心 一行人来到含珠阁后,阁内却只有几个下人在伺候,却没见苏寒及其他人。 萧沐庭坐在茶榻处,喝了一口花茶,看向还端着茶碗盯着里面的花茶端详着的萧宴淳。 “宴淳,你与小皇叔说实话,你三伯承安郡王是不是找过你父王或是你王兄弟们?”他淡淡的问道。 萧宴淳捧着茶,抬头看过来后,眼睛轻转了下,点头道:“他是派人捎过书信来给父王,可父王并没理会,还说他冲动不稳重,做事太过激,不过据我听闻,三伯好像是与大哥和五弟联系过,得到了什么回应,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萧沐庭阴着脸地看向他。 萧宴淳马上强调着:“小皇叔,我说的可是实话,我是真不知道,现在大哥与五弟都不在曲阳城内,分别在郡中的阳安城和晋安城有了府邸,这么远,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可据本王所知,礼小王爷在康安郡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萧沐庭声音更冷了些地问道。 萧宴淳急得脸都红了,摇头道:“小皇叔这是听谁说的,我哪有那个本事呀,别看我有这个礼王世子的身份,可郡中的所有大事小情还都是父王来定夺的,我根本不喜参与这些事,在郡中,我常待的地方只有保康军中,哪有什么手眼通天可言呀……” 宝庆郡王这时笑着开口:“沐庭,可别再吓他了,一会儿真吓哭了,你可哄不了。” 鄑阳侯也笑着点头:“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们这叔侄之间的嫌隙可能就会产生了,礼小王爷本是来恭贺的,让宸王殿下这么一吓,可能会心生怨怼,不好,不好!” 奕王也打着圆场:“可不是,小皇叔惯是会吓人的,板起脸来,着实是吓人不浅,不知道的真会当真,也会吓哭的。” 萧沐庭此时也轻扬了下嘴角,再对着萧宴淳扬了下头问道:“不会是真如他们所说,你被吓到了吧。” 萧宴淳用力地咽了下嗓子,脸上依旧有些忐忑的,但却还摇了下头:“没……有一点!” “哼!就你这番胆量,还想与那些心中百十来个窟窿的兄弟、姐妹们斗,你真当只有你手里有兵,他们都没有吗?敢如此不惧地出来叫嚣,定是有底气的,轻敌可是大忌。”萧沐庭轻哼了一声,语气却温和了些地道。 萧宴淳瘪了瘪嘴的点头:“侄儿自然知道,这一路行来,根本就不太平,尾巴一个接着一个,无奈之下,我只能放缓行程,留下人手在各城之中阻拦和清理这些人,就是不想他们尾随着我进这百凤城,也是怕让小皇叔误会是我带来的,可好像……还真带进来了。” 几人这时互看了一眼,都轻挑了下眉角,好在他说出了实情,不然,萧宴淳的下场,绝不会太好。 宝庆郡王再笑道:“这么说来,你这一路也是真辛苦,为何不先传个消息过来,我们也好派些人手过去帮你,你小皇叔分不出手来,不是还有宴澜和宴漓嘛,他们手下也有几个人的。” 萧宴淳尴尬得咧了下嘴的道:“皇叔公,那样的话,我也太怂了吧,这些小贼我要是再处理不了,我成什么了……” “那你现在不也没处理干净吗?”奕王笑出声来。 “你说也奇了怪了,不过就是来给小皇叔恭贺一下,他们有那么不放心嘛,当时父王可是与他们都说过的,愿意来的可以一起来,是他们都不来的,我才自己动身的,又在后面尾随,抓了几个盘问了一下,还真是全呀,一个都没落下,真是有够让人寒心的。”萧宴淳愤愤地道。 萧沐庭冷哼一声:“看来,对于本王这个皇叔,这些人还真是忌惮呢,不敢直接面见,就派人来打探虚实,可能也是想着,如果本王真如外间所传的那样,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有意来接手这苍阙郡喽。” “这可是说不准的事,主要是你现在无子嗣,自然是有人会打这个谱的,要知道,这个藩地可是圣赐的,如果你要真有个意外,而无子嗣继承,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圣上收回,重新分放;二就是有人占藩王之位,而这人必是你的晚辈,以过继为由,为你传承下去。”宝庆郡王目带嘲讽地挑眉道,自然也有提醒之意。 鄑阳侯也认同地点头道:“确是有这个可能,宸王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不如就早些要个孩子吧,也能打消那些人的妄想之心。” “既然是妄想,自是打不消的,怎么都会想到办法,可本王却真不太着急,王妃年纪还小,她需要再养养身体,不过本王还真不怕谁来打这藩地的主意,本王真的不是只病猫,有胆就来吧。”萧沐庭不在乎地轻笑一声。 奕王也低头抿嘴笑了起来,还点头认可地道:“还真是不怕,就小皇婶这一关都不一定能过得去。” 萧宴淳再咽了下嗓子,他是没听清奕王的话,只因他的注意力还全都在萧沐庭的身上,不过他认可他说的,哪有那么不自量力的人敢与他叫板,那不是找死嘛。 这时?竹在阁门口施了一礼:“殿下,王妃让奴婢来问问,殿下饿不饿!” 话音一落,就听到两声“噗”的喷茶声,宝庆郡王和奕王同时将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去,而且还成功地把他们都呛到了,一个劲的直咳嗽。 鄑阳侯好在没喝,在看到这二人模样时,还庆幸了一番后,就抿着嘴地笑了起来。 萧宴淳也是一笑,想到先前在京城的宸王府中所见到的那位古灵精怪的小皇婶,还真是特别的人物。 萧沐庭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轻点了下头:“让王妃准备吧,可知吃什么。” 韵竹再福了一礼恭敬地回答:“回殿下的话,王妃说礼小王爷是自家人,自然是要吃家常菜才会亲切,实惠又可口的才叫家宴。” “此话有理,先回王妃,本王这就过去。”萧沐庭满意地轻点了下头。 当他们来到后院花阁时,一桌丰盛的佳肴已经摆满了,总共不过八菜一汤,却全都是大盘的菜码,比起以前的那种小碟精致的菜品,这个更实惠些,菜香味也让人有了食欲。 而这里依旧没有见到苏寒一行人,萧沐庭这时看向韵竹,她才回答:“王妃与郡王妃和侯爷夫人等一干女眷,在星月楼呢!” “在那里干什么!”萧沐庭不由地问了一句。 “吃烤肉串!”韵竹小心地瞄了他一眼的回答。 萧沐庭不由地说了一句:“太不够意思了。” 宝庆郡王和奕王同意地点头,再看向那一桌的佳肴顿时没了胃口。 第470章 肉串都不香了 在星月楼前的空地上,那里可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一开始的鄑阳侯夫人还有些拘谨,不知所措的看着宝庆郡王妃和兰阳及未过门的奕王妃莫颜都挽起袖子又是串肉串,又是做菜卷的,而苏寒则在一边用很多调料在腌制着鸡翅和鸡腿,可她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好在宝庆郡王妃将她拉过去,手把手的教她弄,没一会儿就上手了,串得还挺开心的。 而江滨和杨帆等人就在一边燃起了炭火烤炉,而且不是一个炉子,而是并排放着四个烤炉。 韵诗和韵兰回来的正是时候,也加入了其中。 鄑阳侯夫人看这些人都驾轻就熟的操作着,各干各的差事,不由一笑地问宝庆郡王妃:“你们这是常吃呀。” 宝庆郡王妃笑着点头:“这可是咱们小王妃的独门手艺,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美味得很,在京城之时,我们就在宸王府里吃过几次,到了这里,这还是第一次呢,也是你有口福喽。” “轩儿书信中也提到过,说是宸王妃神奇万分,精妙的想法特别多,深得宸王殿下的盛宠,没想到,王妃在这餐食方面也有独到之处,要不说的话,可真是没看出来,她原本是个……”鄑阳侯夫人最后的声音很小,也只仅于她与宝庆郡王妃能听到。 宝庆郡王妃看了她一眼后,表情有明显的不快,但还是笑着回答她:“那是你不知道,原本她也非是真的有病,而是被人用药毒成那个样子的,就是怕她想起生母被害的真相,只因她看到了杀其生母的凶手,她可是个苦命的孩子,可就算如此,她却依旧保持着一颗善良的本性,特别关照他人,深得我们这些人的喜欢。” 鄑阳侯夫人也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不满,立即解释道:“那是自然,可能是我领会错了,郡王妃可万莫怪呀,我离京时间过长,有些事都不是很清楚,绝没有轻视王妃之意。” “无妨,她心善着呢,自然是不会计较的,等你家小侯爷回来后,让他好好的与你说说,咱们这位小王妃的神奇之处,你家小侯爷可是万分信服于她的,哪次有事不带他,都会生气的。”宝庆郡王对她点头笑着。 这时兰阳也伸头过来笑道:“小皇婶本就是个神奇的人,日后侯爷夫人就知道了。” “好,日后你好好与我说说。”鄑阳侯夫人忙点头。 串好的肉串上了炉,没一会儿香味就飘散开来,闻到的人都个个咽着口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刚一烤好,萧沐庭带着一行人已经进了院门。 苏寒不由皱起了小脸,对也看着他们发愣的女眷们道:“这是闻着香味寻来的?” “噗……”喷笑之声四起,个个全都笑意满面地在点头。 “可是烤好了?本郡王都闻到香味了……快来一串先解个馋……”宝庆郡王不管那个,还快跑了两步。 鄑阳侯是不好意思,只能稳步地随着萧沐庭,一起向这边行来。 奕王却拉着萧宴淳的手腕,也跟着宝庆郡王一起跑了过来。 在看到莫颜时,再温柔地一笑问道:“可有烤好的,让宴淳尝尝,这天下的别样美味。” 杨帆端着盘子过来,请他们先坐在平台处的木桌前,让他们先行品尝。 萧沐庭过来,先走到苏寒的面前,将她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拿下来,为她擦着脸上的汗。 苏寒小声的问着他:“不是给你们准备了酒菜嘛,你带他们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就是凑热闹,在听到你们在这里烤串后,皇叔和宴昊已经不心下咽了,不如过来一起吃呢。”萧沐庭笑道。 苏寒轻撇了下小嘴:“你就是打着皇叔和奕王的旗号吧,可那也是精心准备的美食,你们不吃多浪费呀。” “不会浪费,本王已经赏给航叔了,让他带着手下人吃光,定不会浪费的。”萧沐讨好地道。 而在另一木桌前,宝庆郡王早就把还在那里观看的鄑阳侯拉了过去,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宝庆郡王妃和鄑阳侯夫人端过来的肉串,当一口下去,宝庆郡王不吝啬地直接发出满意而享受的轻“嗯”声,鄑阳侯也不由惊讶,这种烤肉串,他可是头一回吃到,味道确实是特别好。 江滨再让人搬来两张桌子,放在一边,也让这些女眷过去坐下吃,他就带着其他的侍卫和下人再烤串。 祁伟还命人搬来几坛酒来,他们就边喝酒边吃串,别提多惬意了。 苏寒就与萧沐庭坐在奕王和萧宴淳的那一桌,看他吃得满嘴流油,还一个劲的点头,满意的样子,两人都是一笑。 “礼小王爷此次前来百凤城,如果不急着回去,就多留些时日,在这郡城之地各处转转,想这江面风光,定会让礼小王爷满意。”苏寒为其倒上一杯酒,笑看着他。 刚咬下一口肉的萧宴淳被她的话说得一愣,嚼都忘了的看着她,再求助地看向萧沐庭,可他却认真的正将钎子上的肉撸在空盘子里,再一块块地沾上调料,重新摆放在盘中,根本不抬头看他。 奕王嘴角抿着笑意的看了眼很是尴尬的萧宴淳,也不帮腔的垂眼继续撸他的串,就知道向来不吃亏的小皇婶,怎么可能放过损他的机会。 苏寒再对萧宴淳一笑:“怎么,是不想多留几日,还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礼小王爷办理,如果需要的话,可与你小皇叔说,别的他没有,人手却是十足的,想来办个差事,还是够用的,也比你将随行带来的人,撒在郡城各处,削弱了你的势力要好,人太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不是。” 萧宴淳将嘴里的肉都没嚼的直接吞了下去后,马上道:“小皇婶,您是不是误会了,侄儿哪有什么差事要办呀,来苍阙郡就是恭贺小皇叔的,无其他事宜。” “既然如此,那就不急了,在城中多待几日,正好百凤城的春花节要到了,看看热闹再离开,也不迟。”苏寒再对他微笑的点头,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别的用意。 萧宴淳也只能点头道:“多谢小皇婶,那侄儿就从命了。” 可他再看着手中的肉串,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香了,还有些不敢下咽了,总觉得,小皇婶的话里别有他意,可他却怎么都没想出来是什么。 此时的萧宴淳的样子,看在其他几人眼中,就特别好笑,个个全都强忍着,这孩子是真单纯还是真傻呀,这事有那么难想吗。 第471章 想明白了 奕王亲自送萧宴淳去兰汐别苑,而随同他一起入城的那一百随众也一起入住。 萧宴淳拉住要离开的奕王,非要让他再留一会。 奕王自然明白,他所为何来,也就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萧宴淳东拉西扯地支吾了再三,才进入正题:“宴昊,今日感觉小皇叔对于我态度不如以往了,小皇婶说的那些话,是何用意?” 奕王看着他好一会儿,轻笑出声地问道:“兄长是真的不知道吗?” 萧宴淳再思索了一下后摇头:“不知道。” 奕王只能叹了一口气,再与身边的莫颜互看了一眼后,两人再相视一笑,对于萧宴淳的话,两人也只相信了三成。 奕王还是回答了他的话:“兄长,你此次来苍阙郡,在得知消息时,小皇叔还是很高兴的,可你这一入郡中的行径,确实是让人看不太懂了,虽然你也解释了当时的情况,可有想过,可信度有多少?” “你什么意思,是不相信为兄的话吗?我真的没说谎。”萧宴淳急急的道。 奕王摇头:“非为弟不相信,兄长也要知道,我们来到这苍阙郡也不过才短短的一月之余,一郡十二城的管理,可并非是件简单的事,你与礼王叔也一起建设过藩地,应该知道这其中的不易,小皇叔这边的情况要比你们当时还要难些,那时最少还有他在一直在明里、暗里的相助着,可他现在呢,无非就是在孤军奋战,可你呢,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的话,无非就是在添乱,不是吗?” 萧宴淳愣了愣后,面露惭愧之色,微垂下头来,沉默不语。 奕王再道:“兄长,为弟也真有一事不明,不知兄长可否明示。” 萧宴淳抬头看过来,对他认真的点了下头。 奕王微微一笑的道:“兄长可否如实相告,此次你来苍阙郡,是否还有别的目的,或是为弟再直白些地问,是来这郡城窥探的,看看小皇叔现在的实力如何,是否能再与他合作,完成你们的大业之举。” 萧宴淳有些急得叫了一声:“宴昊!何出此言?” 奕王坦然的一笑,此时他的表情,让他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确定,心寒之意顿起,面露无奈之意。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家族的亲情,脆弱又虚伪,防着所有至亲之人,只想着利用取益之道,根本没有真正的情感。 反观现在的自己,他有多么的幸运,能够一直跟在小皇叔的身边,得到了他的亲情和关照,让他心中还存留着一丝的温暖。 “兄长也不必激动,更不用急着否认,如果你真当小皇叔失了原本的威风,那可就错了。”奕王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萧宴淳再次沉默了,微垂着头的细琢磨着奕王的话。 奕王这时起身,与莫颜一起对他施了一礼:“那为弟就不在此打扰兄长了,一路舟车劳顿,兄长还是早些休息吧,过后为弟再相邀兄长逛逛这百凤城,也正如小皇婶所言的那样,多待些时日,百凤城的春花节可是不可多见的盛会。” 就在二人要迈出厅门时,萧宴淳再叫住他:“宴昊,为兄还有一事相问,小皇婶她……” “小皇婶只因以前生病之故,而苏文斌救治无方,使得她呈现于外人面前是一副痴傻的样子,不过在小皇婶嫁入宸王府时,遇到了仙瑶宫的神医,经过他的治疗,小皇婶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而且小皇婶天赋过人,被神医收为门徒,医术大成,只看为弟,也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仙瑶宫……果然是个神奇的所在……”萧宴淳若有所思地道。 萧宴淳不由心中再是一惊,手上也传来了莫颜紧握的提醒。 他立即道:“为弟可劝兄长,莫要打小皇婶的主意,就算想与仙瑶宫中人合作,最好也先征询一下小皇婶的意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萧宴淳立即看过来的摇头:“宴昊,你误会了,主要是父王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每况愈下,看过不少医者,可效果都不大,如果可以请得仙瑶宫中神医为父王诊病,想必定会康复。” “也是,仙瑶宫名声在外,让不少人都为之向往,都说得其宫中神医相助,可拥有不死之身,万年长青,但这也不过就是一种夸大的赞誉罢了,就连仙瑶宫门中之人,也不敢说可以长命百岁,更有甚者,也只是不惑之年就已经入土为安了,请是可以请,但最好不要有过多的奢望,也免得失望之时有过激的举动。”奕王语气温和地提醒着。 萧宴淳再深深地凝视了他一会儿后,点头:“为兄定会谨记,必不会引起误会,那为兄就等着你来接我逛这百凤城了。” “小弟定当做好这个向导,其实为弟也有不少地方没逛到,届时咱们兄弟一起逛。”奕王再对他抱了下拳笑道。 坐在马车之上,返回奕王府的萧宴昊,紧握着莫颜的手,眉头深锁,表情深沉。 莫颜轻声道:“殿下也莫要过于担心,礼小王爷此次必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殿下已经直白的与他说明了,如果他还是无法转变态度,想必这以后,就无他再踏足苍阙郡的可能了。” 萧宴昊轻摇了下头:“这是必然的,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小皇叔向来不喜欢对至亲之人动手,可他们是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父皇的举动,让小皇叔寒了心,可他却依旧可以容下我的跟随,而且一点都不怀疑,诚心实意的对待,为何这些人就不能体会他的苦衷呢,就不能放过咱们吗,真如小皇婶所说,为何想过个安宁的日子,会这么难呢。” 莫颜也不由感叹的点头道:“宸王殿下的不易,我们这些一路跟随的人都明白,本想着来到藩地后,应该可以更自由一些,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还有人忌惮他的实力和能力,只是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既然礼王一直都想寻求宸王殿下的支援和帮助,为何还要做这种让人寒心之举呢。” 萧宴昊冷哼一声:“既想得利,又不相信,防人之心不可无,心术不正罢了。” 莫颜轻摇头道:“宸王殿下的智慧真不容这些人置疑,如此戒备,伤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活堵死了,希望礼王可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定会后悔。” 而此时在兰汐别苑的萧宴淳,也细细地在琢磨着刚刚萧宴昊说的每一个字,眼中那份坚定也更甚了,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的轻捶了下桌面,自语道:“必不可按父王指示行事,不然,定会覆灭。” 第472章 神龟 苏寒站在凤梧山的那座左边的吊桥处,江滨与杨帆一起托着老龟,她看一眼雕像再回头看一眼老龟,来来回回的几次后,她就皱眉了。 “老龟呀,它好像比你长得威武些呢?你是没长开吗?”苏寒疑惑地问道。 听到的人,全都抿嘴在笑,卓煜凡更是笑出声来,他是不认为,她说的话这只老龟能听懂。 当看到那老龟张嘴“嘶哈”的声响时,他直接就惊呆了,连咧笑的嘴都没合上,就那么瞪大了眼睛。 而且他还发现,这老龟的目光里有一丝怒意,目光所看向的,正是苏寒。 “你不服气呀,明明就是嘛,你自己看,人家多威武,多吓人,你呢……个头不大,脾气不小,就知道与我厉害,窝里横有什么能耐,有本事,你下去与那个‘小黑’大战三百回合,也给我整几块它身上黑漆发亮的鳞片,我就夸你长得漂亮,不然,别想让我改口,哼!”苏寒不客气地训着老龟。 向来懒散,能不伸头透气,就沉在水底一动不动的老龟,这回是真的不一样了。 它原本个头也不小,动起来的力气也很大,只是一向温顺,主要是懒,有人抱着它,向来都不会乱动。 这次它可真的动了,还真让江滨和杨帆都没托住它,直接从两人的手中掉落在了地上,好在地面有草,土也软。 它在地上轱辘了几圈,向着崖边就爬了过去。 江滨和杨帆都惊讶了,两人分别站在了苏寒的身边,江滨小声问道:“原来老龟爬起来这么快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别说你了,我也头一次,它向来能不动,绝不动的,除了吃没有什么动力能让它动的时候,这老小子真能装。”苏寒轻撇着嘴,很不满意的道。 “公子,它可真要翻下山崖吗?那下面多高呀,这要掉下去,不得摔死了,龟壳都得碎喽……”韵兰担心地道。 “你当它傻呢,信不,到了崖边,它一定不会往下跳。”苏寒轻笑地道。 果然,老龟爬到了崖边后,就停了下来,将它那龟脖子伸得很长,嘴一张,大家也只听到很轻微的“嘶哈”之声,不过这声音比刚刚它对苏寒的抗议声,要长很多,就它那样子,也挺像是在“长啸”! 所有人都在等待,在它“长啸”完后,这里异常的安静,山崖之下也无一点反应。 就在他们认为,是老龟的叫声太微弱,崖下的那条黑蛟没听到时,却看到了吊桥上出现了一队人,向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而此时,山崖下也快速地升起了浓重的雾气,很快就将整个吊桥给罩住了。 苏寒在被江滨和杨帆抓住向后退的同时,她也大声的叫道:“老龟,撤!”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竹哨之声响起,此音有一种穿透力,听者全都是混身一震。 在这道锐利声音过后,又是缓声响起,细听之下,好像是有曲调的。 就在这竹哨之声停顿之时,又有声低啸声传来,同时雾气的涌动更快地向他们这边扩散开来,而在这低啸之声中,还有微弱的“嘶哈”之声。 “老龟!回来!”苏寒再大吼一声。 可她没有喊回老龟,却见从浓雾之中,濮阳宏浚窜了出来,冲到她面前时,一脸的怒意的问道:“刚刚那个是什么!” “我家老龟呀!”苏寒回答的坦然,再急急的道:“你快让你家小黑停下来,我家老龟太小了,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可别真给吃喽……” “乱来!”濮阳宏浚狠白了她一眼后,再将一个黑色的哨子含在嘴里,又是一道清脆的哨音响起。 可却没有听到那低啸之声的回应,而且浓雾也没散去,好一会儿,才传来“嘶哈”之声。 这让濮阳宏浚也是一愣,她猛然地扭头看向苏寒:“你说那只是你家的龟?” “对呀,我养的,自然是我家的。”苏寒不惧他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不对!”濮阳宏浚眉头紧拧地道。 “咋就不对呀,就是我养的,原本它只有巴掌这么大的,小时候长得还挺好看的,可越大越有点丑了,但也能看,就是吃得有点多,但吃一顿管十天。”苏寒不服气地与他争辩着。 濮阳宏浚没理她,再吹起了哨音,这次更加的急促了些,但依旧没有得到低啸的回应,这回连老龟的“嘶哈”都没有了。 而从吊桥方向的雾气里,又有几个人从那里窜了出来,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已经不是先前所看到的农具了,而是真真正正的乌黑色的长剑,剑身上有不同图案的纹路,每个人的全都不同,就连剑柄的图形都不相同。 看到濮阳宏浚与这些人站在一起,他还在吹着黑哨子,这些人马上面向山崖,举起手中的剑,进入了戒备的神态。 苏寒的眼睛早就被他们手中的乌黑剑给吸引了注意力,因她站在濮阳宏浚的身侧,他的身高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就前倾着身体,伸长了脖子的向那边盯着看。 濮阳宏浚停下哨音,再一扭头,就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不由也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再次皱眉。 “王妃,你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没好气的问道。 苏寒抬头看着他:“不告诉你了嘛,老龟。” “不可能!”他再低吼了一声,明显很是生气了,却依旧可以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不信拉倒,本来是想让它们做朋友的,谁知道会这样呀,要是我家老龟有什么闪失,你可不能赖账,怎么也得赔我。”苏寒也强硬的梗了下脖子的道。 “明明是你们搅乱了小黑的地盘,就算它被小黑吞了,也是咎由自取,你们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那一边的一个年纪在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气愤的道。 “怎么就不讲理了,明明是来交朋友的,你家那个小黑脾气太大了,不交就算了,怎么也不能伤人吧,不让你们赔让谁赔呀,让小黑嘛。”苏寒不服输的双手叉着腰的对他瞪着眼的道,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别想!”濮阳宏浚马上开口,再看向她时,无奈的道:“你就没想过要放弃是吧。” “我没想呀,就算要来了,不也得放在你这里,我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养它,本来好心的,谁知道它们不能和平相处呢,如果不能,那你家为何要在那里雕那么个雕刻,那明明就是我家老龟的模样,要说,也是被你们给误导了,我家这个可是神龟!”苏寒再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一样!”濮阳宏浚惊讶的声音也大了。 第473章 订情信物 苏寒的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濮阳宏浚轻咧了下嘴角,将手上的黑色哨子放回到了怀里,对着带来的人扬了下头:“后退十步,等!” “是。”这些人很顺从的应答了一声,齐齐地后退了十步。 苏寒也不落后,马上举起手来挥动了一下,身边的人也听话地后退了十步。 濮阳宏浚依旧站在原本的位置,苏寒在退后时,还不忘拉了下他:“你站在这里等着挨咬呀。” 他此时的表情是万分的无奈,看她时很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命这么好。” “啥?”苏寒被他的话给说愣了,眼睛灵动地转了下后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命好,自清醒后,所认识的都是好人,福气好得挡都挡不住,嘿嘿……” 濮阳宏浚都无语了,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时他这杂乱的心情。 其实他刚刚的失态,早就被苏寒洞悉了,而且她清楚,这里面的原因是因为老龟。 待到再次站定后,她才小步的挪到他身侧,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在他看过来时,一副讨好样的笑问道:“说说呗。” “说什么?”濮阳宏浚再是一愣。 族里也不是没有女子,可如她这般表情丰富,又古灵精怪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但不知为什么,无论她展现出来哪一面,他都只觉得新奇,却不讨厌,就算刚刚他因这突发的情况而生气时,在看到她那呆愣愣的,还一副诚恳样子的回话时,莫名地就消了气。 苏寒此时正微呶着嘴,向前方扬着头道:“那个雕刻。” “你不知道?”濮阳宏浚强忍着笑意地问,这丫头怎么这么好玩儿。 苏寒摇头:“当时看到你们那吊桥柱子时,就只感觉眼熟,后来才想到,与我家老龟有些相似,不过刚刚站在那里我又瞅了瞅,对照着老龟的话,它还是比较威武的。” 濮阳宏浚扭头时,轻扬了下嘴角的笑意,让一边看过来的族中人,也都是一愣。 “你听说过赑(bì)屃(xǐ)吗?”他轻声道。 “真是呀!”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 “你听说过!”他被她此时的样子弄得再是一愣。 苏寒诚实的点头:“我相公与我说过。” 濮阳宏浚轻挑了下眉,抿着嘴的点了下头:“那你相公说得对,虽说是传说,但古人能认定,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还相传,玄雪离蛟本就与赑屃是亲缘,只因在下才疏学浅,从未见过传说中的赑屃,也只是从祖辈的书籍之中方能窥探一二。” 苏寒不由轻咧了下嘴,再扭头轻撇了下,内心骂道:不秀成语会死呀,笑话谁呢。 她再面对他时,依旧是一副谦虚的带着浅笑的模样:“那它俩谁厉害?” 濮阳宏浚再是一愣地看着她,这是个什么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苏寒却轻耸了下肩:“你说的,它们原本就有亲缘关系嘛,那谁是谁的祖宗呀,可这长相也相差太大了吧,这也联系不到一起嘛,谁的脑洞能那么大,难道是龟儿子和蛇姑娘喜结连理了?” “噗……”周围响起了喷笑的声音。 濮阳宏浚也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莫要乱讲。” 苏寒再撇了下嘴角的翻了下眼皮的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天地万物,从无到有,本就是在不停的繁衍过程中,不断进化和演变中进行的,跨物种的繁衍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你们自己说,为何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不是说这龙与不同神兽所生出来的吗。” 她的一番话,还真将在场的人都说得哑口无言,细想之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她所说的龟儿子与蛇姑娘的可能性,也不一定是不行。 就在这时,浓雾之中再次传来“嘶哈”的声音,而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比先前要大一些,他们都退出这么远了,却依旧可以听得真切。 苏寒在听到后,马上兴奋了起来,大声地叫道:“老龟呀,你还活着呢,真厉害,不愧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呀,战斗力就是强哈!” 笑声四起之时,对面那浓雾正在快速地散去,就好像是被吸走的一样。 当看清那山崖边上,只有老龟慵懒的趴在那里,根本没见到其他的东西后,苏寒就迈步要走过去。 没三步,就被濮阳宏浚给挡了下来,同时提醒着她:“小心!” 他再拿出怀中的那个乌黑的哨子,放在嘴上吹了三声后,就听到从山崖下传来低沉的声响。 这时他才看向苏寒的点了下头:“安全!” 苏寒快跑了过去,蹲在了老龟的面前,仔细地查看着它的全身,却没见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让她也有了疑惑,伸手轻点了下闭着眼的老龟的头:“你真没事吗,可不要瞒我。” 老龟将头向一边挪动了下,还轻甩了甩后,四条有些许粗壮的腿,顶着它那大体格子,向一边挪动了几步。 在它身下面,就露出来几片乌黑发亮,比她手掌都大的鳞片来。 苏寒不由轻呼出声:“我天,你真办到了……牛了你。” 众人围上来时,也全都惊讶和愣住了。 尤其是濮阳一族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濮阳宏浚更是拉开站在苏寒身边的江滨,就蹲在苏寒的身边,伸手要拿那鳞片。 突然老龟猛然抬头,睁眼,张嘴就发出“嘶哈”的声音。 他立即收回手的瞪着它,心中也大惊:这龟神了。 苏寒却笑了起来,还轻点了下老龟的额头,说教着:“不可以哟,你这样很没有礼貌的,刚刚和你玩儿的那个小黑,可是这位先生家养的,他也不抢你的东西,只是看看。” 老龟好像是听懂了一样,闭上嘴,再闭上了眼睛后,将头重新放在地面上,不动了。 苏寒将地面上的鳞片拿起来,就大方的直接递到了濮阳宏浚的面前,笑道:“你看看吧。” 她再拿起一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还从鳞片上看到了丝微蓝色的痕迹,伸手指在上面轻抹了下,举起放在鼻下闻了闻后,猛然再看向老龟。 “龟儿子,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为何有血呢……”她紧张地问道。 老龟再睁开眼,却没将头抬起来,只是看着她,那目光里,全是一副嫌弃的意思。 “嘿!你这什么眼神,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是吧!我可和你说哈,讳疾忌医可是不对的哟。”苏寒指着老龟特别认真的道。 “这不是它的!”濮阳宏浚这时开口。 苏寒看过去,见他也在闻着那鳞片,然后再看向她:“这应该是小黑的,这小子不会是生生地将身上的鳞片扯下来,送它的吧。” “那这订情信物也太贵重了!”苏寒皱了下脸的道。 “王妃,你不这么说,不行吗?”濮阳宏浚特别无奈地道。 苏寒轻撇了下嘴:“不说就不说!回家了!” 第474章 你不能去 就在她们准备下山时,突然从吊桥上又跑来两个人。 这次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人,男的不超过二十,女孩更小些,也就十六、七的样子,两人的模样有些像,看着像是兄妹。 那女孩子快跑到桥头时,举手大叫着:“族长,三叔公传信来了,出事了。” 濮阳宏浚也只是淡然地看着她,眉头也微皱了下,立即就有人走到桥前,向小姑娘伸出手来,将她从桥上拉了过来。 她马上跑到了濮阳宏浚的面前,双手将一个小竹筒递到他的面前后,退到了三步远的位置站好。 后过来年轻小伙也一样,站在了那女孩子的身边,目光却恭敬地盯着正看字条的濮阳宏浚。 他看过后抬头看向苏寒:“三叔结合苍阙郡的郡志,将原本先前防洪的河道勘察清楚了,不过在清理时,遇到了阻碍。” “在何地?”苏寒此时的样子特别认真,完全没有了刚刚那调皮又无厘头的样子。 “百凤城的青雀镇,程天安府宅。”濮阳宏浚直接回答。 “程天安府宅?”苏寒对于这个名字的陌生,让她轻眯了下冷峻的眼。 而她全身所散发出那股威严的气息,也让濮阳一族的这方人,都不由地看了过来。 濮阳宏浚提醒着她:“程天安,圣秦先皇时期的阁老级人物,新皇继位时,他以年老体弱为由辞官,原祖籍是福惠郡的哲惠城,可却在青雀镇里重新置办了宅院,当地官员也因其原本的身份和地位,对其恭敬有佳,此人可不好动。” “妨碍治河道、水患之事的,全都没有情面可讲,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他原本也是个朝中大员,更应该知道此事的益处所在,是造福百姓之举,他应该积极响应才是,如果他以原本的身份和地位来阻碍此事,那他就不是个值得敬仰的人,不过就是个搞特权的,不必要给什么面子。”苏寒冷哼一声,严肃的道。 濮阳宏浚对她抱拳道:“那就有劳宸王殿下来处理此事吧,同时,本族长会派出族中二十名族中护卫,前往三叔那里保护他的安全。” 苏寒轻挑了下眉的点头:“也无不可,但在我们到达之前,还请濮阳族长告知族中之人,莫要与当地的人起什么不必要冲突,想必殿下派去保护三叔的人,也不会那么不济,但为了考虑让你族中长辈们安心,本王妃就在这里先替殿下应允了。” “那就多谢王妃。”濮阳宏浚语气诚恳的道,对于眼前的这位小王妃,更加的佩服,这种豁达、果敢和担当,想必有些男人都做不到。 苏寒也对他抱了下拳:“濮阳族长不必客气,三叔可是本王妃请出山的,必要的安全保障是一定要有的,此事我必会处理妥当,定不会让三叔受委屈,请族长放心,在下先行告辞!” “王妃请!”濮阳宏浚再退了一步,对她郑重地施礼,濮阳族人也都随着他一起施礼。 苏寒带着一行人,动作迅速地向山上行去。 她下了山到达凤梧山庄后,让卓煜凡带人在这里看守,命令所有受训的女兵们,由童江和杨春带领,在百凤城南门待命。 一回到王府,萧航马上过来与她道:“王爷与宝庆郡王、奕王、鄑阳侯都在书房,殿下吩咐王妃回府后,可直接去书房。” “可是收到了青雀镇的消息了?”她一边走一边问他。 萧航点头:“是,收到消息没有半个时辰,殿下正在与他们商量对策。” “知道了!”她再点了下头,快步地向后院行去。 再对身后的江滨道:“你们几个不用跟着我,准备一下,随时跟随。” “是!”江滨马上应答,几人转身就向侍卫所跑去,韵诗与韵兰也在看到她挥手后离开了。 她一进书房,就感觉到了屋内的气氛有些严肃。 而且屋内还多坐了一个萧航没有提到的人,就是礼小王爷萧宴淳。 她没避讳,抱着拳与他们见了礼后,直接走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拿起她的茶杯,一饮而尽。 萧沐庭拿过空杯为她再续上一杯后道:“你也知道了。” “对,濮阳宏浚已经收到了消息,我可是打了包票的,必会妥善的解决此事,不会让三叔受委屈。”对他点头道。 “当然,当初也是如此承诺的,本王向来不会食言,全郡都已经得知要重修河道防洪之事,青雀镇不会不知道,程天安这是在给本王找事情,想用身份来压本王。”萧沐庭沉声道。 苏寒冷哼一声:“就算是现任的当朝阁老,不按咱们规划的来做,都不会给面子,他不过只是个原阁老,对了,这阁老的身份,也是终身的吗?也会世袭吗?” “噗……呵呵……”屋内响起了笑声。 她回头看向他们,宝庆郡王手执折扇的笑着摇头,鄑阳侯手堵在嘴上也在笑。 也只能是奕王来回答了,他笑道:“回小皇婶的话,不会。” 苏寒打了个响指的再看向萧沐庭:“那就好办了,无论他在职时,如何效忠于先皇,可现在他身在之地,是你宸王殿下的藩地,他归属于郡中的百姓,就得听令行事,不然就是抗令不遵,就算他有免死金牌,也不行!” “小皇婶说得对,这防洪、治洪之事,本就是造福百姓之举,他身为原朝中大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朝堂,可却对所颁布的法令不遵,一样有罪。”奕王立即赞同地道。 鄑阳侯也点头道:“确是如此,不过程天安在朝期间也是声誉极好的人,如果要真是如此果决的处置,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来,这讨伐之声不会少,会不会也有损了殿下的形象。” 萧沐庭马上道:“本王的形象是何样,各位不会不知道,本王本就是个武王,带兵打仗向来都果敢、硬气,朝堂文官的那一套本王向来不喜,更不会应和,有什么形象可损的,没直接砍了他,已经算给他面子了。” 宝庆郡王却道:“可现在这里是藩地,不是你带兵打仗的沙场,要知道人言可畏。” 苏寒接话:“但这种不听指令,抵抗不遵的人,也不能纵容,要是每改建一处都有人跳出来与殿下讲情面,谈条件,那这治理之事何时能完成,会死多少人。” 他们细想一下后,也都认同了她的这个说法。 苏寒这时再对萧沐庭抱了下拳:“但咱可说好了,如果你去,必须我的一同跟随,如果你要在家坐镇,就由我带着奕王一起前往,有一个亲王出面来协调这件事,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如果他这都不兜着,那也只能下重手了,他只能当那只被杀的鸡,来儆那些还在围观的猴了。” “你不能去!”萧沐庭紧握着她的手,紧张的道。 第475章 下马威 苏寒不示弱地看着他:“为什么?” “此事交与奕王办理即可,而且还有宴澜跟着,本王也会派赤鳞军跟随前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萧沐庭严肃而认真地为她解释着。 苏寒眼睛轻转了下后,再点了下头:“行,你说的都对。” 说完她转身就往屋外走,却再次被萧沐庭叫住了:“你干什么去。” “安顿老龟,今天它立功了,我得犒劳一下它。”她对他点头道。 萧沐庭也轻点了下头:“好。” 可看她那么洒脱地离开,他却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眼睛盯着她消失的门口,有一时出了神。 而屋内的四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继续部署。 他回过神来后,轻甩了下头的继续道:“宴昊,执本王令牌,去处理此事,就如刚刚本王所说的,对于程天安,也不必太客气,虽然他在先皇时期有过功绩,可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为君、为国、为民解忧本就是本分之举,更不是他晚年称霸一方,作威作福的资本,所有一切阻碍藩郡之的福祉、民生大计的,都要让路,不过本王自不会让他损失过重,自会做出相应的补偿,不会让他露宿街头,食不果腹,记住,要先礼后兵。” 奕王起身施礼:“侄儿明白,侄儿领命。” 萧宴淳也站起来,抱拳对萧沐庭道:“小皇叔,侄儿可以随同奕王前往。” “你不必去,此等小事,奕王一人足矣,再多加一人,都是抬举了程天安。”萧沐庭拒绝了他的要求。 奕王一走出书房,就看到韵诗等在那里,见到他后,马上福身施礼:“奴婢见过奕王殿下,王妃派奴婢来问问,奕王何时动身前往青雀镇。” 奕王对她微微一笑,自然是明白苏寒的不放心:“回小皇婶,一个时辰后,出城前往。” 韵诗再施礼:“奴婢明白了,恭送奕王殿下。” 奕王整装刚一出城门,就看到已经骑在马上等在那里的苏寒一众人,除了常随她出入的人外,还有一队红衣劲装的五十七个女骑兵。 奕王惊讶得都不会反应了,瞪着眼的看着苏寒。 “发什么愣,走呀,晚了那边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苏寒对他扬了下头。 “小皇婶,你这样,小皇叔可知道?”奕王指着她也是一身红衣劲服,头发用红束带束起,英姿飒爽的样子。 苏寒坦然地回答:“我已经给他留了书信了,咱们快去,自然也能快回,想来有个两日,必会解决此事。” “这样可不行,小皇叔会生气的,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就算要去,也得当面与小皇叔说明,这样不好。”奕王皱着眉,很无措地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呢,你要是不走,我们可先行前往了,反正这一趟我必会去,而且殿下向来看重诚信和承诺,当时我可是在濮阳宏浚面前拍过胸脯的,必会保证三叔的安全,不让他受委屈的,现在刚开工就已经如此了,你是想让我背信弃义吗?”苏寒板起小脸地瞪着他。 奕王马上摇头:“自然不是,但您这举动,必会引来他的大怒,侄儿承担不起呀。” “谁让你承担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我自己顶着,你要再不走,太阳可就下山了,你在这城门口继续磨叽,那我可先带人走了。”苏寒再对他拍着胸脯后,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还问着身边的人:“可知这青雀镇怎么走?” 没用那些人回答,奕王已经叫道:“我带路。” “那你还不快点。”苏寒回头看向他。 他们上路后,苏寒再次警告他:“从现在起,我可不是你的小皇婶,你叫苏队长即可,可别露了我的身份,让人再对殿下诸多诟病,可明白。” “侄……本王明白了。”奕王很无奈地答应了,可这心里的嘀咕就没停下过。 这回他可是明白了,当时在书房时看到她离开时,萧沐庭为何会是那种担心的表情了,也不知,他这次办差回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青雀镇与百凤城的距离不是很近,就算他们全是疾驰,也是在当天酉时三刻,进了镇门,直向县衙奔去。 知县已经得到消息,早早的带着官员在衙门口等待了,见到他们后,齐齐地施礼。 知县孙继宗道:“下官恭迎奕王殿下。” “孙知县不必多礼,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重修河道之事而来,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奕王下马后,直接问道。 没等孙继宗回答,街口又涌入一伙十几人的团队,个个黑衣家丁打扮,他们拥着一顶豪华的四人抬大轿,正走过来。 走在前面耀武扬威的家丁洪亮地喝道:“程老爷驾到!” 孙继宗那明显不爽的表情及不佳的情结一览无余,轻叹了口气的憋屈样。 苏寒只是对身后挥了下手,立即冲过来一队官兵,手持着长枪地将那伙人给挡在了外围。 奕王在看向那方人的目光也是冷的,再指了下身边的孙继宗:“孙知县,进衙门里说明。” “下官听命!”孙继宗立即神气了起来,跟在奕王的身后,步伐都轻快地向衙门走去,在进衙门时,还得意地对着被拦在外围的程天安的轿子撇了下嘴。 在入门时,奕王再冷声道:“未得本王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在衙门口徘徊,有擅闯者,重责!” 门口响起洪亮的应答声:“是!” 而他们的声音也让程天安的随行人,全身都是一哆嗦,目光里也有了些许的慌乱。 苏寒在进衙门时,看到了濮阳瑞炎,她立即上前抱拳:“三叔,可还好,是否有伤到?” 濮阳瑞炎在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惊到了,见她此时又当着这镇中所有官员来问询他,心中更是被感动到了。 而且她的称呼可是“三叔”,这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布了他的特殊身份。 濮阳瑞炎也马上回礼,刚要回答,却被苏寒扶住了他施礼的手臂,笑道:“三叔不必多礼,不如咱们入衙再说明,本队长此次前来,就是来解决此事的,殿下亲派奕王殿下来,也是此意。” “多谢苏队长!感恩宸王殿下关怀。”濮阳瑞炎立即明白地点头。 苏寒进门时,对身边的江滨和杨帆扬了下头,两人很默契的转身离开。 而此时被拦在外围的程天安,正揭着轿帘地看向衙门口,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面色也阴沉了下来,萧沐庭给他的这个下马威,还真让他有些慌了。 他对轿外的人道:“马上通知大少爷,莫要轻举妄动,听我的消息。” “是!”下人离开后,在他的身后,江滨与杨帆已经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476章 那就干 奕王端坐于大堂之上,知县孙继宗规矩地坐在下首之位,其他县中官员却都站在大堂之上。 苏寒却直接将濮阳瑞炎拉到一边,询问着情况。 孙继宗汇报着情况:“奕王殿下,按宸王殿下派来的通判对于青雀镇的考察,确定了河道原本的位置,但只因那里已经被圈入镇城之内的范围,而且还在程阁老……不是,程天安府宅之中,所以下官带人与之协调过,可却……却被赶了出来,并告诫下官,这是他的祖宅,任何人都不能动,并拿出了先皇所赐的嘉奖令和特权书,下官着实是难办……” “先皇?”奕王眉头轻皱:“嘉奖令本王明白,是在朝官员在有重大和特大功绩时,为表彰朝臣所颁发的奖令,特权书是何物?” 孙继宗立即起身施礼道:“下官只看他手捧着是一道明黄的类似圣旨状的物件,可他不让下官细观,所以下官并不知那上面所书为何,可下官任职多年,从来也未听说过,有什么特权书这东西,下官又怕真有此物,而亵渎了先皇的皇威浩荡,也只能上报宸王殿下,请示定夺。” 奕王轻哼一声:“本王也从未听说过有此事,特权书……无非就是允许他一些在律法之内,有特别令法之时的一些不一样的权力,可本王确是没听说过,皇祖父在位时,给哪位朝臣发放过这种文书,如果真有,本王还真想见识一下。” 而此时在大堂之外,苏寒也在听濮阳瑞炎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根据祖上所留下来的河道图,及郡城之地的地形图,可以确定,通河道就在程天安府宅之中,不过也只是半个宅院建在这河道之上,要是想修建的话,这程大宅就得被毁去一半,着实是会破坏了整个宅院的布局,也不怪他不愿意,那府宅修的,可真是儒雅又精美,看得出花费的钱财可是不少。”他语气温和却面带嘲讽地道。 苏寒明白地点了下头:“一个先皇时期的阁老,却能有如此财力,听闻他在这镇城之中权威还挺高,是吗?” 濮阳瑞炎不客气的直接点头:“从气势上看,比县令都大,而且府宅之内的那些家丁,可不好对付,看着个个有身手,不像什么普通的家丁,反看着是打手。” “打手!好,很好!”苏寒的嘴角轻扬起一丝笑意。 濮阳瑞炎也是一笑:“王……苏队长可是有对策了?不过在还是要提醒一下队长,这件事要慎重,不然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修河道,防洪水,可是现在藩郡之中最最重要的事情,任谁都不能阻碍,这可是宸王殿下颁布的法令,就算他有免死金牌都没用,这个河道,修定了。”苏寒霸气地冷声道。 这时有人走出大堂,来到二人面前施礼:“通判大人,奕王殿下有请。” 濮阳瑞炎马上整理了下衣襟,在看到苏寒点头后,他大步的走进了大堂。 奕王起身对他抱了下拳,只此一举,也让在场所有官员都是一愣,更加明白了,这位新上任的通判的身份尊贵之处。 “瑞通判,真的能确定,老河道就在程天安府宅之内?”奕王直接问道。 濮阳瑞炎深鞠一礼后,坚定地回答:“下官确认,如有错,下官愿意接受一切处罚,并会赔偿程天安所有的损失。” 奕王点头:“瑞通判的能力,本王还是信服的,可要说一条河道都在他的府宅之中,本王还是有些不明白。” 濮阳瑞炎再道:“老防洪河道是从镇城外延伸进镇城的,而且下官也找了郡县志看过,上面有明确的记载,青雀镇现在的镇城规划也是在近四十年左右,就连这镇墙都是后建的,再说这程天安的府宅兴建不超过十年,前前后后重修过几十次,而且这河道的走向,并不只在他的府宅之内,按河道的走向来看,整个镇南方向,全都在其内,所以要修起来,整个镇南全都要搬迁。” 奕王这回是听明白了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孙知县,这事你可在镇中宣布过,对于重修河道之事,镇中的百姓是否知情?” 孙继宗马上回答:“回奕王殿下的话,下官在接到宸王殿下的令后,就已经全镇通告了,并在瑞通判确定河道所在位置后,与镇南的所有住户、商户也进行了通沟,他们都表示同意搬迁,只有程天安不同意,并让其家丁对于整个镇南的那些先前同意搬迁的人员,进行了恐吓和威胁,现在局面不是很好。” 奕王的眼中再阴了阴,再抬眼时,就看到了背着手站在大堂外,正背对着他,抬头看向天空的苏寒,嘴角顿时又轻扬起了笑意。 他对孙继宗点了下头地道:“程天安可有说明,不搬迁的理由?” 孙继宗点头:“回奕王殿下的话,他说此地是他买的,就是他的,而且这所谓的古老河道不过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就算真在他的府中,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清理出来也非原本的河道,不可能再起到防洪、泄洪之用,无非是在劳民伤财,欺骗民众罢了……” “欺骗民众?他可真敢说,谁在欺骗!”奕王声音凌厉了起来。 孙继宗马上施礼半鞠身地不敢抬头,他可不敢说出口,当时程天安可是大声的直说出了宸王殿下的名讳一事。 濮阳瑞炎却不怕,上前一步道:“下官也听到了,程天安直说是宸王殿下萧沐庭之名,不过下官也纠正过他了,这河道并非是几百年前就停用的,通过县志上所记载,这条河道在没圈入青雀镇之前都还在一直使用,只因河道的下游已经被填平成了农田,所以,这河道的功能也就降低了,才会被认为是无用之道,被圈了地,填平之后在上面建了房舍的,可程天安却不听信,还说本官在信口开河,也不知他这个先皇时期的一品大员阁老是怎么当的,无能之辈。” 其他朝臣全都因他的话而瞪大了眼睛,惊恐得不知说什么好。 奕王却是一脸的坦然,嘴角扬起的赞同的笑意。 苏寒这时在堂外开口问道:“三叔,清河道之事不能停,这边的事我们来办,对于镇外下游被填成农田的河道清理,你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清理出来。” 濮阳瑞炎立即回身,对堂外恭敬地施礼:“只要给下官足够的人手,下官可以保证,在一个月内,定可清除出河道,并将其修缮完毕。” “那就干!”苏寒对屋内挥了下手。 第477章 老无赖 大堂内的所有人再愣住了,都不知道这位是谁,一身红色的劲装,看着又年轻,又俊俏,像个女子。 濮阳瑞炎马上鞠礼:“下官听命。” 奕王也再起身,对濮阳瑞炎抱拳:“那就辛苦瑞通判了,本王此次带来约一万余兵力,先分一半给您,可够用?” 濮阳瑞炎思索了一下后回答:“应该暂时够,先干着吧。” 奕王向堂外叫了一声:“陈赫禹听令。” “未将在!”陈赫禹在堂外单膝跪地道。 “本王命你调派五千名兵将,随同瑞通判一起清理河道,听从瑞通判指派和调遣,如有违令者,按军法处置。”奕王命令着。 “末将听令!保证完成任务!”陈赫禹大声回答。 奕王再道:“剩余的赤麟军,随本王前往程天安府,本王要与这位前阁老聊聊天!” “是!”陈赫禹马上回答,起身就去部署了。 奕王再看向濮阳瑞炎:“瑞通判,本王将这赤麟军五千人交与您,一切安排由您来部署,如有其他要求,不必有顾虑,可尽管提出。” “下官多谢奕王殿下!必当全力以赴。”濮阳瑞炎激动地大声道。 奕王走出大堂,身后跟着县中的官员,他转身看向他们,微笑道:“各位大人,本王与知县一道即可,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下官听令!”众位大人齐声道。 一出衙门,就见程天安的那一队人还在外围呢,而此时衙门周边围观的民众也不少,都是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孙继宗想让奕王上轿,可他在看到已经翻身上马的苏寒后,立即拒绝了,他也麻利的上马,让孙继宗坐轿子,向着程天安的方向行去。 在到了这一行人面前时,程天安这才揭开轿帘地探出头来,他这位七十岁的古稀老人,却有一张不到六十岁的脸,因那堆着笑的表情,将脸上的老褶子全都挤在了一起,还真像个满是褶的包子。 可他长得并不和善,一看就是个精明又有算计的人,体态偏瘦,不过他身上的那件宋锦的袍子,可是让苏寒和奕王全都是看在眼里。 虽然苏寒对于这服装面料并不太懂,可也听杨嬷嬷和沈嬷嬷提到过,而且她的衣柜里也有几件这种料子的衣服,听说这种料子一尺一金,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这时,韵诗催马来到苏寒与奕王的身后,小声的提醒着:“已经查看过了,程家大宅之大,占了整个镇南的大半,足足有两条街,比咱家王府都大出一倍不止。” 奕王心中大惊,这个程天安是不想活了吗?难怪不让人拆他的宅院呢。 苏寒的吃惊度可就没有那么大了,只因她都不知道,现在所居的宸王府到底有多大,只按她常逛的那几个院落来看的话,好像……没多大,两条街,也分长短和宽窄吧。 “老朽程天安,原先皇时正一品中书舍人,在此见过奕王殿下。”程天安抱拳从轿下出来,笑看着坐在马上的奕王。 “原来是皇祖父时期的老臣,可看您年纪应该不到致仕之年,不会是解官的吧。”奕王面上淡漠无波地问道。 程天安保持着笑容,可目光却一滞后,再道:“奕王殿下明鉴,老朽是移病,深感皇恩浩荡,告老还乡的。” 奕王轻点了下头后,又轻“咦”了一声:“可据本王所知,这苍阙郡百凤城的青雀镇却不是你的祖籍,你为何会在此地安宅呢?” 程天安面上僵了僵后再回答:“老朽觉得这里风景怡人,所以才会选在这里……” “那你也不叫告老还乡呀,还得不是应该生你养你的家乡吗,这可是他乡,程老爷子,当了半辈子的官,还是个中书舍人,用词如此不准确,可真是不多见,是因为老了吗?脑子不灵光了?”苏寒轻趴在马头之处,一副痞样的嘲讽着,说完还轻笑出声。 程天安自是得到消息,但也只是知道会是奕王萧宴昊前来青雀镇,也就不会认为在他身边的人的身份有何高贵之处。 在听到苏寒这番嘲讽之词时,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起来,原本的笑意也收了,表情变得阴沉。 苏寒可没理会他变不变脸,再冷哼一声:“再有,你已经是个卸去官职多年的人,无官职在身,应该自称是草民,就算是这镇上有官职在身的当朝官员,见到奕王殿下也得行跪拜之礼,你身上长鳞了,还是要造反呀,见到奕王殿下不但不跪,还自称老朽,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摆架子的?” 她话音一落,突然响起了洪亮的齐声大喝:“跪下!” “扑通”! 随着程天安前来的那些人全都跪在了地上,就连周边围观的民众都跪了一地。 程天安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他依旧站在那里,双手依旧保持着拱手之记,面色青紫,双目圆瞪,却不见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不过他那已经打颤的双腿,在衣袍下抖动的样子,还真是很滑稽。 奕王再冷冷的重“哼!”了一声。 程天安这才跪在了地上,双手按在地面之上,头紧紧的抵在手背上,声音发着颤的道:“请奕王殿下恕草民之罪。” “原来你知道自己有罪呀,那就好办了,知罪认罪,可以宽大处理,也可减轻罪责的处罚力度,本王向来有好生之德,不太喜欢看到流血场面,孙知县,程天安已经知罪了,就让他把罪状供述清楚,签字画押,本王自会呈于宸王殿下过目。”奕王借着他的话,直接把罪就定了。 “草民冤枉呀……”程天安头也不敢抬的大叫了起来。 “刚刚可是你自动认的罪,怎么瞬间就翻供了,这里可有几百只眼睛和耳朵看到也听到了,本王可没冤枉于你。”奕王冷声轻喝着。 “草民要告青雀镇知县孙继宗,假借重修百年河道为由,强占草民宅院,有中饱私囊嫌,还望奕王殿下秉公处理,莫要伤了天下百姓的心呀,动摇了苍阙郡的根本,损了宸王殿下的声誉!”程天安用哭腔的控述起来。 苏寒扭头就爆了一句国粹粗口,却让身边所有听到的人,全都抿嘴闷声的在偷笑。 奕王可不能笑,但他也听到了正在强忍着,不由的用那哀怨的目光,看向她。 苏寒看到后,再对着下面跪着的程天安,无声的对奕王一字一字的道:“老!无!赖!” 第478章 财产来源 奕王用力地咳了两声后,才严肃地道:“孙知县,既然有人喊冤,那本王接理此案,查明审理,有不妥之处吗?” 孙继宗马上道:“回奕王殿下,无不妥之处,下官自认清白为官,从不曾有过程天安所诉的罪行,请奕王殿下严明查证和审理,还下官及青雀镇所有官员一个公道。” “程天安,那本王就受理你所诉案件,现在本王要去实地考证,需要你来带路,可全程陪同,不得有误!”奕王再对着趴在地上的程天安道。 他却在那里放起赖地叫道:“草民本应按奕王殿下之令协助,可草民因此次事件,多日耗心费神,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不过草民可派嫡长子陪同,还望奕王殿下可以体恤。” 奕王冷哼一声:“程天安,本王问你,你现所居的府宅,是在何人名下,归属于何人,如果是你的嫡长子的话,那本王还真不用与你在此废话,让他来见本王即可,但如果非是他名下房产,那他来做甚,你是在耍本王吗!” “草民不敢!”程天安再次现出哭腔的大呼。 听着好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可周边的围观民众却个个都嘲讽冷声讨论着。 “哼,又来这一套,哭穷……” “装腔作势的,平时不是很横吗……”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就程家那些人,哪个是善类……” “颠倒黑白可是好手了……” “他身体不好,昨日还在宅子里大摆宴席呢……费什么神,还不是算计着别人的家财……黑心黑肺的一家人……” 可见他在这青雀镇里是有多不招人待见,镇中百姓对于他,也是相当的反感。 苏寒竖着耳朵听着这些人的讨论,目光里闪着冷冷的阴寒。 对于程天安本就不好的印象,现在就更差了。 这时,她打了下响指,韵兰伸头过来,她侧头在其耳边道:“联系一下在这镇上的风擎阁,我要关于程天安的所有资料。” “明白!”韵兰跳下马去,转身就跑出了街口。 奕王对她点了下头后,再挥了下手:“程天安既然身体不舒服,本王也体恤你年老,就准你坐着自家轿子陪同本王,寸步不得离开本王视线,本王所问之事,要有问必答,所有随同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来人,严加看管程天安一府中人,让他们抬着轿子,出发。” “是!”洪亮的应答之声再次响起。 程天安已经被冲上来的两个官兵从地上架了起来,再推回到了轿子中。 再有官兵手指长枪地指着那些程府的下人,抬起轿子,集体向后转地向街外行去。 奕王再看向站在马下的孙继宗,并对他示意地点头:“孙知县请上轿,这一仗不会很好打,你可要顶住。” “下官一定顶住,必不会让这老匹夫再得逞!”孙继宗坚定地回答。 苏寒轻笑道:“孙知县这几年吃了不少亏吧,放心,有奕王殿下在,必会帮你讨回公道,现在的苍阙郡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藩地就要有藩地的样子,要是让那些原本不知轻重,自以为是的人再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打压当地官员的话,那宸王可真是会失望的,想他必会提刀上马,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全都砍喽。” “以小皇叔的本性,还真能!”奕王的这句肯定,也加深了大家对于宸王萧沐庭传闻的看法。 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程天安本就是来这些施压的,仗着自己原阁老的身份,想打压一下年轻的奕王,可他的算盘却打错了,这个年轻人根本不给他一点面子,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宸王,还真不愧是亲叔侄呀。 不过他也庆幸,这次来的是奕王,而非是宸王萧沐庭,想是已经在衙门口就身首异处了哪里还能是现在活生生地坐在轿子里被抬着走。 本想用以往那种插科打混,避重就轻,老泪纵横的把戏来糊弄这个小王爷,却没想被他给反将了一军,被看押了起来,他现在就算是有对策和部署,已经传不出去,也无法安排了。 青雀镇并不小,从官衙到南街,走了足有近半个时辰,再加人多,队伍浩大,走起来也慢了不少。 可这也方便了苏寒边走边观察,她还时不时会问几句,孙继宗早就看出此小将的不同之处,就连奕王殿下对其都特别恭敬,想必也是宸王殿下身边的红人,所以在她询问时,他特别积极地给出回答。 当他们到达程家大宅时,所看到的那气派的城门楼子搬的大宅门时,这些外来的人,全都有种没见过世面的震撼感。 常晋的出现,让苏寒和奕王都很意外。 苏寒指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回……公子,刚到,这是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全部带来了。”常晋聪明地改口回答。 苏寒接过他手中的册子后,直接递给了身边的奕王,再问他:“没别的?” 常晋再对她抱拳的微咧了下嘴:“殿下让属下告知小公子,好好办差,莫要让人欺负了去,该出手时就出手,有话回家再说。” 苏寒挑了下眉,再轻呶了下嘴,这最后一句她是听明白了,警告!威胁! 奕王抿着笑意地看过来:“那咱们先办差,等回去后,我一定帮你求情。” “显不到你,殿下对我好着呢!”苏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根本不领他这个情。 还求情,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再把她在城门外威胁他的话说给萧沐庭,她就得被软禁起来,那老小子一定干得出来。 奕王也不恼,还轻笑出声,翻开那册子看了起来。 常晋这时再将一张图递到苏寒的面前:“这是整个程家宅院的平面地图,请公子过目。” 苏寒打开看了后,还真被惊到了,咧了下嘴角:“还真是大呀,这上面所标注的是说,全镇的面积共计是九万亩,而这程家大院就占了一百五十亩,是吗?” 常晋点头:“这上面所标注的,是整个青雀镇的所辖占地,也包括周边的乡村、池塘、树林、山体等所有的占地,而此镇城的占地是八百六十亩。” “那这程家大院中的一百五十亩呢,也是一样吗?他应该不会只有这镇中的占地吧。”苏寒看着他。 常晋伸手轻翻了下这张图纸下面的另一张道:“还有这张,看着更为清楚些,这也是属下年前派人绘制的,整个苍阙郡各城地形图,全郡十二个城及镇、乡村的地形图都有,而对于这程家大院,属下就多上了些心思。” “整个郡中这样的情况多吗?”苏寒问他。 常晋竖起一根手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苏寒问正看着册子,眉头紧拧,目光阴寒的奕王:“据你掌握的商号来看,这程家有人经商吗?” 奕王看过来摇头:“没有,能有这样规模的,怎么也得是响誉全国的巨商,没有这号人物。” “那他的财产来源是什么,常副阁主可有查到?”苏寒再看向常晋。 他浅浅一笑地点头。 第479章 这就是规矩 常晋再靠上来些地挤在两人中间,小声道:“程天安共有儿子四个,其中有一个嫡次子在岭南郡的滇海城中任太守,其余的三子,有一位一直守在这青雀镇中,就是嫡长子程北誉,另外的庶二子,在搞船运,行走于圣秦之地的所有河道,手执的可是无敌通行令,畅通无阻,其财产,多半就是此处得来,一年少说有几千万两的收入,是纯收入。” “你不是说没有吗?”苏寒瞪向奕王。 奕王也皱眉:“河运之事,应该不在商贾之列吧。” “那算什么,运输业?”苏寒也皱眉,感觉与他说话这么累呢。 奕王还真点头了:“对!” “切!”苏寒不客气地嫌弃了他。 奕王却问常晋:“手执无敌通行令,咱们圣秦什么时候有这种通行令了?” 常晋一笑道:“就是漕运给开据的通行令,正常的都是指限哪几条航道的,可他们手中的那个令,却是不限航道,哪里都可去的,所以才会被起了这样一个名称。” “漕运?他家有熟人呀?”苏寒问道。 常晋再笑道:“公子聪慧,确是有,而且还是直亲。” “何人?”奕王问。 “程天安的二女婿何焕昌,还有外孙何洛源,都在漕运司,一个任主司,一个任书记官。”常晋轻挑眉地道。 “对呀,你说他有四个儿子,那女儿有几个?”苏寒恍然明白的点头问他。 “女儿可比儿子多,这程天安妻子就娶了四任,嫡女就有六个,而这六个嫡女所嫁的可都是朝中官员,妾室在府中和府外就更多了,属下统计了一下,有九个之多,除了两个庶子外,其余的全都是庶女,而这些庶女个个嫁得不错,也都是朝官之府,所以各方全都用力的话,有现在所看到的结果,也不奇怪了。”常晋嘲讽地轻耸下肩。 “不奇怪?哼!他在任时,有人巴结,我能理解,可他已经土埋脖子了,而且无官无职的,依旧可以有现在这般实力,就不得不奇怪了,无敌令……”苏寒冷哼着。 奕王再看了眼中的那个册子,心中也是异常的郁闷。 现在的圣秦已经是漏洞百出,千疮百孔了,而坐在天子之位的父皇,却天天只琢磨着怎么夺自家人的兵权,打压着他们的势力,放任着这些国之蛀虫视而不见,纵容他们为害一方,怎能不让人失望。 苏寒这时猛然地看向常晋:“运输业……河道……无敌令!不会是涉洲城的事,与这个程家有关系吧,那个在外地为官的程家人,与承安郡王又是什么联系,涉洲城消失的那些武器,不会是被他们的无敌船运走的吧,还有一个曹玉坤呢,他们也搅在一起了。” 常晋微愣了下后,再轻呼了口气,就更加的佩服眼前的这位小王妃了,她这脑子为何会如此聪慧,不过一个小小的线索,她就能想到这么多事,而且个个全都中了。 见他这个表情,苏寒也明白,自己是想对了,她一手叉着腰,扭头再狠厉地咧了下嘴。 只听她道:“有仇不报,非我本性,程天安,你的命到头了。” 奕王和常晋看过来,心中都为她此时坚定的语气与决心而为萧沐庭感动,人生能得如此为其着想之人,足矣! 而还不知情况的程天安,是被下人扶出轿子的,得到消息的程家人,也打开了程家大宅的大门涌了出来,当看到这隆重的场面时,心也是有些发颤的。 此时苏寒叫过濮阳瑞炎,将这张程家大宅的平面图给他看,并让他指出河道所在的位置。 当看到他所指的位置时,苏寒再挑了下眉宇:“这么说,不是整个程家大宅,而是靠近城墙方位,也就是说,这一处的风景院是没有了。” 濮阳瑞炎点头道:“确实是如此。” 苏寒将地图拿到奕王的面前,指给他看完后,他也明白地轻点了下头。 再看向还在那里装虚弱的程天安时,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戏谑之意。 “程天安,本王现在当着这青雀镇的百姓及所有官员和你程家现站在这里所有人再问一句,对于宸王殿下所下的命令,你们程家宅院的人,是否会遵守和执行。”奕王严肃地问道。 程天安再抱拳地对他施礼后,软着身体就跪了下去,府中的人一见,也都随着一起跪。 他再带着哭腔的大声呼喝着:“奕王殿下明鉴呀……草民向来都是遵纪守纲之良民,当年在朝为官时,也是被赞有清誉的……” “本王是问你是否会遵从命令,答非所问,也不知你在先皇祖父时期是怎么当上一品大员的,所办差事时,不会是阳奉阴违吧。”奕王冷声地道。 “草民冤枉呀……”程天安再次高呼起来。 “程家可有能听得懂人话的,站出来,回答本王的问话。”奕王直接弃了他,而转向询问程家的其他人。 可程家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回话的,都知道一旦回答,必会成为把柄,那他们的这个宅院,也就保不住了。 见无人回答,奕王表情再冷了冷,缓缓地抬起手来道:“别说本王没提醒你们,在这里如果不愿意好好回答的话,本王可以找个地方让你们回答!” 就在他要挥手时,扶着程天安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草民程北誉,是家父的嫡长子,可由草民来回答奕王殿下的问话。”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可却不敢抬起头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奕王放下了手的轻哼一声:“那你来说!” “程家宅中之人,都是圣秦的子民,自然会遵从圣秦的法令,请奕王殿下明鉴。”程北誉大声地回答。 “我靠!”苏寒不客气地冷声道。 奕王的目光再冷了些:“程北誉,你们这程家府宅中人,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你们可知,现如今的苍阙郡归属于谁?” 程北誉依旧低着头的回答:“回奕王殿下的话,听闻苍阙郡已经归属于宸王殿下的藩地。” “听闻?你们程府没人识字吗,圣上所颁布的旨令早就昭告于天下了,苍阙郡归属于宸王的藩地,既然你们知道就行,除非你们有搬离苍阙郡的想法,不然,宸王所颁布的令法,所有藩地子民都得遵从,这就叫,规矩!”奕王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他这是动了内功的效果。 苏寒被他露的这一手给震到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光,同时下决心,回家后,她得刻苦些地练内功心法了,以后也可以在外人面前显摆一下,那得多威风! 第480章 有活干了 奕王的话不仅仅是让苏寒震撼,也让程北誉神情一愣,就连跪在那里的程天安也身上一颤,还微抬起头来,瞄向了他。 在他的认知里,当朝的这些皇子没有一个有本事的,早听闻这位奕王,向来不太受皇上的重视,常年闲散在外,却没想到,他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弱的,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奕王见程北誉那犹豫的样子,再轻撇了下嘴角:“现在本王再询问一句,你们程氏一府的人,可有搬离郡上的打算,如果有,本王可以限你们三日内搬离。” 程北誉马上扭头看向身侧的程天安,目光里全是询问的意思。 可程天安却在装听不见,只是跪在那里不动,也不接话。 程北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再瞟向目光凌厉的奕王时,紧张地再收回了目光,不知如何应对。 奕王扭头看向孙继宗:“孙知县,接下来要怎么办?” 孙继宗马上回答:“按宸王殿下的指令,全郡都在防洪灾,清理河道是关键之举,下官认为,无论程宅中的人,是否有搬离的想法,都要以全郡大计为重,该清理的河道,也要进行清理,程府中人,必须开方便之门,不然就是违令不遵。” 奕王点头:“孙知县所言甚是,本王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再回头问濮阳瑞炎:“瑞通判,先前可有考证过河道位置,是入宅进入考证的吗?” 濮阳瑞炎上前一步的回答:“回奕王殿下的话,是入程宅进行实地考证的,当时程府派人全程跟随,而且在所勘验的位置处,已经找到了河道的基砖之石,得到了证实。” 奕王满意地点头,再看向还在那里纠结着的程北誉:“本王现在要入程氏大宅中再确认一下,程氏可派人跟随。” 程北誉在看到程天安微点头后,抱拳后,伸手向府宅门口:“恭迎奕王殿下,请!” 奕王直接挥了下手,身后的赤麟军立即冲了过去,将挡在府门处的人都拦在了外围,直通入宅门之内。 他骑着马,就这样一路威风地进了程府大门。 苏寒却在跟进时,也挥了一下手,所有的红衣女兵们全都跳下了马,也快速地冲进了程府,然后散了开去。 程北誉扶起程天安,在看到这个情况时,也是一愣。 程天安扯了下他的衣袖,再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虽然面上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手背在身后地打了个手势。 而他的这个举动,却让站在人群中的江滨和杨帆看在了眼里,两人再跟着已经得到指令,挤出人群的那个人而去。 濮阳瑞炎明显对于这府中的地形很是熟悉,带领着他们向着后院处行去,在过了一条街的距离,拐过一处气派的角门后,就看到了一片豁然开朗湖池之地。 奕王都不由得感叹:“这可比本王府中都气派,果然是江南好风景呀。” “就这个湖院的占地,也有十亩地了吧。”苏寒撇嘴地冷声道。 濮阳瑞炎马上过来纠正她:“公子,不是十亩,而是三十亩。” 苏寒见他指着自己手中的那张地图,她展开来看了看,果然那上面还真标注了,她再轻挑了下眉。 不得不佩服这濮阳瑞炎的记忆力,刚刚只让他看过一次,就都能记住细节,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她再问道:“三叔,你先前所找到的基石在哪里?” “请随下官来。”濮阳瑞炎向前方伸了下手,带着他们就往那边行去。 他们也都翻身下了马地跟着他一起,顺着岸上的路七拐八弯的走了小半个时辰,再往前就是后院墙了,可濮阳瑞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苏寒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离原本进来的角门,直线距离足有九百丈(三千米)左右。 她这时拉住了还跟在奕王身边的孙继宗。 “孙知县,想必镇中不会有如此大的宅院,应该都是后并入或是圈进来的,能得这么大的地方,这程家人很有钱吗?” 孙继宗嘲讽地轻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瞒公子,这青雀镇哪有这般的大宅院,这都是后并入的,想来原本这程天安来时,不过也是得了这里的一处四进的宅院,后来就开始不停地并圈,反正都是欠了他的债,无力偿还顶债来的,而这些欠债的人,不是病重,就是病死,不然就是全家都意外身亡了,要说这里面没有些蹊跷,也无可能,不过本官自接任时,这程宅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但前几任的知县,还是有些文书记录的。” “这么说,这程天安还背着不少人命债喽。”苏寒轻蔑的轻扬起了嘴角。 孙继宗坚定地点头:“是,而且还有一位自称是受到其迫害的人还健在,不过此人已经病重了,下官也只能将其藏在隐蔽些的地方,防止有人对其下杀手,本是想着,过几日,借着去百凤城参加春花盛典时,将其带到城中,面见宸王殿下的。” “病重?何病?”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孙继宗难过地叹了口气:“此人名叫齐宝春,原也是一个商贾之人,经营的茶叶生意,因此地是他的祖宅,就在程府现在靠镇西围墙内的一栋五进宅子,听齐宝春所述,是程氏一族看中了他家的位置,诬陷其家中有人有造反之举,被全宅抓入大牢,可经过审理,却是子无虚有,可再出大牢后,他们的府宅已经被吞并了,齐宝春与他们讲理,却被打了一顿,而且其家中人,接连意外的有人死去,齐宝春也去京城告过状,不但没人受理,又被打成了重伤,再有就是被人一直在追杀,下官也是在得知其回到镇上的消息,赶去见他时,发现他已经身中重伤,就将他隐秘的安置,请了大夫,但伤得太重,再加之他已经心灰意冷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唉……” “原来,齐宝春还活着呀,可他的商茶铺子却一夜之间全都换了主人,当时本王得知此事时,还有些不解呢,原来,是因为此事……齐家春香园可是响誉全国的茶商。”奕王这时也回过头来道。 苏寒的眼睛再阴眯了下,拿出平面图来看着,当看到图中的一处地名时,她叫着常晋:“常晋,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被圈画起来的呢,为何这里没有房舍?” 常晋挤过来,伸头看了看后回答:“此处是城外雀尾村,而过了这里的山沟通,可直通到磐江的青石崖渡口。” “磐江?百凤城的渡口不也是磐江吗。”苏寒看着他。 常晋点头:“想来,当时殿下到达百凤城时,所乘船应该经过这个青石崖渡口的。” 苏寒不由冷哼一笑:“原来是这样呀,咱们有活干了。” 第481章 机会来了 奕王不是很明白的看向她,苏寒却给了他一个得意的挑眉。 再回头时,她叫过一边的韵诗,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韵诗点了下头地转身跑开。 而此时被拦在后方的程天安和程北誉见此,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本是想阻拦韵诗,可一想到身后及府宅内那些官兵,他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程北誉小声的与程天安道:“父亲,不如就答应他们,将河道位置的这块地方让出来,也好比他们在这里探查强,不然,可能整个程家大宅都保不住了。” 程天安目光阴狠地瞪了他一眼,轻斥道:“当然不行,让一寸就得再让一尺,让一丈就会被让出百丈,老夫不信,他们真敢动老夫,别忘了,咱们手中可是握有先皇圣喻的,就算宸王萧沐庭来了,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不然他就是有违先皇圣意,可是大不敬!” 程北誉却不相信地摇头:“父亲,一朝君子一朝臣,而且宸王连当今圣上都敢对抗,还怕什么,咱们就算真有那道圣喻,也不过是保您晚年平安的,没有保命的用处。” 程天安用手肘杵了他一下,再白了他一眼的道:“你知道什么,这保平安就是保命,只要他们查不出老夫的大错,这就是一道保命符,也奈何不了我。” 可程北誉是真的不看好,要知道,当年父亲还在朝为一品大员时,当时京城之中最有盛名就是萧沐庭,先皇对于这位皇子的宠爱,天下无人不知,就算他真的提刀砍了因贻误军资的兵三品大官,先皇都不曾说过他一句的不是,如果真要惹了这煞神,平了他们整个程家,又有谁来敢说他一句不对。 可现在父亲如此固执,他又劝说不动,也只能另想他招了,再抬头看向前方,奕王正与那随行几人及孙继宗还在小声的商量着什么,他那股不好的感觉又浓重了些,尤其是看到站在奕王身边那个瘦小的年轻人,一身红衣劲服,一看就是干练、果敢的样子,此人必是宸王身边的亲信,不容小觑。 “安排下去,按计划行事,如果他们再执意不改,不如就全都留在这里。”程天安阴阴地道。 “父亲,这样一来,就会招来更多的官兵,要知道,宸王手下哪有弱兵呀。”程北誉吓得差点没跪地上。 程天安怒瞪着他,压着声音道:“他还哪来的兵,不都交还给圣上了吗,他来这百凤城的途中也是九死一生的,也算他命大,没拦截住他,就看看这次所带来的这些人,仅仅万余人,还分出一半,仅这五千余兵力,想与咱们程府中的府兵抗衡,笑话。” “父亲,不可试呀,宸王是何等人,您不会不知道,杀伐果断,从不手软,他在外征战这么多年,可不是浪得虚名。”程北誉继续劝说着。 可程天安已打定了主意,根本不听,只听他道:“此次,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一家人亡,不拼一下,是不行的了,好在咱们事先在凤尾村有部署,那里与这边相距不远,不过区区五千人,不会失手的。” 程北誉失望的闭眼扭头,此时他是真的很想跑,带着妻儿一起离开这里,可能还有个活命的机会。 而此时江滨和杨帆二人,将刚出了青雀镇门的那个人给抓住了,并拖到了城外的一处小树林里,对其进行了“询问”。 一刻钟后,两人背着手的从树林子里走了出来,并对从一边小路涌出来的十几个人扬了下头。 杨帆道:“把人装麻袋里,驮回镇中,留着还有用。” “是。”那十几个人分成两队,一队钻进了树林里,没一会就扛出个布袋子,往树林外的马背上一放,就赶着马地回了青雀镇。 而江滨和杨帆却带着另外的五人,已经进了镇城,向着程家大宅的方向快速地奔去。 奕王将苏寒拉到一边,小声询问着她:“你不会是想亲自去将凤尾村的那些人给处理了吧,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咱来时,可是说好的,你得跟着我一起,不可以擅自行动。” “我没擅自行动,这是正想向你请示嘛,你就说,干不干,按住这些人,会省去很多事。”苏寒一脸兴奋样的问道。 奕王立即摇头:“不可!” “为啥?”苏寒向他瞪眼。 “就算去,也得你随同我一起,不然,不行。”奕王坚定地摇头。 苏寒皱了皱小脸的道:“你离不开,你得在这里安抚住这姓程的一家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出去,切断这里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才能方便那边的抓捕和清剿任务。” “那行,你也不准去,就让陈赫禹带兵前往,反正瑞通判还在这里,一万兵力,怎么也可以了吧。”奕王依旧反对。 苏寒白了他一眼:“大哥,你打过仗吗?你知道在这凤尾村里有多少人?别看是个村子,那里能窝下几万人都不会看出违和感来,万一要是真有人逃脱了,后果是什么,你可知道?” “反正你不能单独行动,没商量。”奕王突然就硬气了起来。 “萧宴昊,我可不归你指派,你没有权利命令我。”苏寒也来了脾气。 这可是绝好的先机,只要抓住这个主动权,就算程天安想破大天去,都无计可施了,如果再幸运一点,定能找到先前被运走的涉洲城那些已经打造好的兵器的所在。 奕王生气的板着脸,将头扭到一边的硬气的道:“我是管不了你,但这次我才是主帅,你是兵,就得听我的,不然,军法处置。” “反了你了!”苏寒双手叉腰的瞪着他,这孩子的脾气咋这么倔呢。 不过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奕王此时的态度也让她明白,他的关心和爱护,可这么好的机会真要失去,也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江滨已经挤身冲了进来,当看到他们两人站在这边时,还伸手招了下。 苏寒也招手让他过去,他就将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她:“那小子是要去凤尾村通风报信的,让那边隐藏的兵力过来支援,而且这程家大院内的府内不少于八千人,装备很是精良,另外还要安排凤尾村那边,将村中的东西全部转移,至于去哪里,那小子也不知道。” 奕王听后的感觉是震惊,同时也有些担心,只因他们现在全都身在程家大宅之中,要真是被困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苏寒在琢磨了一下后,却轻扬起了嘴角,再看向奕王时,眼中再次闪动着狡黠的光。 “机会来了!” 第482章 打消念头,别逞能 他们走回去,让濮阳瑞炎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直到看清被找到的河道基砖的位置。 而这里,就是程家大宅后湖院处的一条引河道。 不过经濮阳瑞炎的说明后,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这基石砖确实是年代久远的古老工程,而且这程家并没有将这河道全部清理出来,也只是按园中布局在河道中间又砌起了引水道。 只从这两方砖石也能看出来,是不同的。 这原本的水道石砌起的工程,可远比现在的要考究得太多了,就连石间的沟缝都不一样。 经过这一确定,也就不必再多说明什么了。 奕王就以劳顿和天色已晚为由,带着大家要离开程家大宅。 这时,程天安却出面挽留了起来。 他面上堆着虚伪的笑意对奕王道:“奕王殿下远道而来,并能亲自莅临本宅,是草民三生有幸呀,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宅中用过晚膳吧,而且这宅中院落众多,奕王殿下所带来的人员也不少,这镇中还真没有能全部安顿的地方,不如就在草民宅中休息。” 奕王很疑惑地看着他:“程天安,你这前后的态度,让本王还真是很不适应,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 程天安马上摆手摇头,故意表现出惊慌的样子道:“奕王殿下可莫要误会,草民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朝中当差了,可大半辈子都是朝臣,想当年,先皇在位时,老……草民也有幸得见殿下的,不过那时殿下还年少,但咱们却真的没有过多交往,草民现在已经告老还乡,却能在这小小的镇城之中得见殿下,先前也是草民没想通,这才惊扰了宸王殿下和奕王殿下,但也是因误会而得以再见殿下,就给草民这个薄面,让草民也尽尽地主之谊。” 奕王轻笑一声:“程老爷还真是客气呀,不过你说得也对,当年你在朝为官时,虽然身居一品大员之列,可本王确实没有注意到你,对于你的印象几乎没有,可本王却是真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般的本事,看看这大宅院,可真是气派非凡呀,想本王原本所居于京城之地的府邸都不及你这宅院中的一隅,虽然现居于百凤城之中,府邸大了些,可也无法与你这里相比,不知,你这位告老还乡的老朝臣,是怎么办到的?” 程天安可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奉承的话,却换来他如此直白的数落,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可他的目的不是与他斗嘴,而是要把这一行人留在这里,也好方便他行事。 就算不能将所有人都留下,但这主事的人,是不可以放走的,就算那位有本事的宸王萧沐庭知道了,带兵前来,也不得不顾忌一下被他握在手中的人的安危,这就是他的筹码。 只待他在凤尾村的船舶安排好了,他带着所有家眷全都登船离开这里,方才是安全的。 他马上再堆起笑脸地道:“奕王殿下真会说笑,草民哪有这般本事,是家中子孙们有能耐,尤其是在下的那两个庶子及其孙子们,还真是经商的料,草民不过就是老有所依罢了。” “哦,那如此甚好,可不知两位令郎所经营的是何等商物,本王也有这方面的兴趣,如果可以,本王还想多向两位令郎请教一下呢。”奕王的嘴角轻扬着笑意。 程天安再掩饰得意的一笑:“这帮孩子有自己的主意,草民对于经商之道是不甚了解的,但也知道他们都经营着什么,不过就是将货物在江水中运行,就是水运。” “水运?”奕王的眼睛轻转了下:“可据本王所知,全圣秦的水运和航道,可是有严格的航行规矩的,非哪里都行,而且营运水运航船,必须得有漕运司的批文和令牌才行,如果只是单一的航线,是不可能有程老爷这府宅的财力的。”奕王的嘴角现出一丝嘲讽之意,认为他就是在吹牛。 程天安笑道:“奕王殿下所言甚是,但殿下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如这样,就请殿下入正堂,让在下细细地与殿下禀明,如何?” 奕王轻撇了下嘴角,程天安一见他此表情,还以为自己成功了呢,可眼看他就要点头时,他却摇了下头。 “此事不急,今次前来,也不是聊水运一事的,本王还有政务在身,就不在此多留了,不过程老爷刚刚的话,本王可是记住了,过后必会再来讨教。”奕王对他微点了下头。 就在他转身要上马时,程天安快步的冲过来,拦下了他,就这腿脚,还真没有年过古稀的样,比年轻人都利索。 可他伸出的手还没拦到奕王,手腕就突然地刺痛了下,马上收回手的抱在怀里,再看向就站在奕王身边的苏寒。 而她手中此时正捏着一根银针,还在手指之间转动着,她声音清冷的道:“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如果程老爷是打了些什么别的主意,就劝你打消念头吧,奕王殿下可是宸王殿下的亲侄子,能派来此地办差,哪会就是你眼看的这几个半人,本公子劝您老一句,可别逞能哟。” 程天安的老脸顿时一僵,他本以为自己“演”得还挺好的呢,却没想到,早就被这些人看穿了,但他却不能失了这个机会。 他马上后退了一步,让出路来,再陪着笑脸地看着奕王:“看来,是这位小官爷误会了,草民就是想留奕王殿下在宅中休息,可看来是不方便了,那就不打扰奕王殿下公办了,草民恭送殿下。” 奕王白了他一眼后,翻身上了马,身边的人也都跟着一起上马后,向着程家大门行去。 程天安九十度深鞠躬在那里,直到这些人行远后,他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面上一片阴寒,目露着杀意,他直起身来后,再挥了下手:“全部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他就在程北誉的搀扶下,一副悠闲样地转身往主宅院走去。 可没行出百步,就有人跑了回来,在他面前跪下后,大惊失色的道:“老爷,不好了,原本安排劫杀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根本没有阻拦住这些人,此时,他们已经奔出了咱家大宅了。” 程天安吃惊的腿上就是一软,就算有程北誉扶着,他依旧是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的叫了一声:“大事不妙,这是天要亡我程氏一门呀……” 而冲出程家大宅的奕王,跟随着苏寒一行人,向镇门方向而去。 孙继宗也在这时,接到了刚刚赶到的铁风军前锋骑兵营,足有两万余人,他们一身墨色的铠甲,在这月影之下,更显得神秘无比,而这前锋将军正是宝庆郡王的嫡孙萧宴澜,他们快速的接管了这里的防守之责,将整个程家大宅,围得是水泄不通。 一直等在这里的韵诗过来与萧宴澜说明了一下后,见他明白地点头了,这才翻身上马向镇门而去。 第483章 设伏拦截 程天安在程北誉的搀扶下,刚刚起身,就看到又有下人来报。 “老爷,不好了,咱家的府兵,全都倒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而且宅院中的很多人,都一样,就连……连夫人及几位小娘们,孙少爷们都……都昏迷了……”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程天安大声吼着。 他的声音在这庞大的宅院中回荡着,却无一人来回答他的话。 程北誉感觉事态严重,急急的道:“父亲,请郎中来看看吧。” “快,快去请大夫!”程天安挥着手。 半晌后,五个满身是伤的下人,被人扶了回来,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可真有够看头的。 “这是怎么了……”程天安指着这些人。 “回,回老爷的话……大,大门、小门、侧门、后门,全都出不去了,都被一身黑铠甲的官兵给把守住了……”那几个被打的下人,七嘴八舌的道。 “你们没说是去找郎中看病的吗?”程天安问道。 下人们全都在胡乱地点头:“说,说了……但就是不准外出,顶嘴就打人……奴,奴才也打不过呀……” 程天安突感五雷轰顶,顿觉大势已去,他面上苍白,额头冒汗,身体轻晃后,向地面倒了下去,顿时这里就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听到下属回报的萧宴澜冷哼一笑:“告诉所有兄弟们,严加看管这栋大宅,一只鸟都别飞出去,全都射下来。” “是!将军!”属下应声后,马上去传达。 已经奔出镇外的苏寒,在城外官道拐弯处的小树林前勒住了马缰。 奕王紧跟在她身边,也停下来看着她:“小……苏队长,咱们就在这里阻截吗?” 苏寒轻摇了下头:“再等等。” “等什么?”奕王不太明白的问道。 没用苏寒说话,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类传猫头鹰般的叫声。 苏寒的嘴角扬起了笑意,催马前行:“走!” 又奔出二百米左右,就看到有五人站在道上,正对他们挥手呢。 这一身的红色劲装,还真是醒目,奕王是一眼就认出,她们是苏寒带来的那些女兵。 苏寒停马后,夏青已经跑了过来,对她只是轻点了下头的道:“已经查看过了,只有这一片地段树林密集,好藏身,前方有一片干涸的大河滩,全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藏身不易。” 苏寒轻眯了下眼:“这里的地形还真有些意思,前面有河滩,却是干涸的?” 夏青点头:“从河道的土质上来看,此段河道干涸有些时候了。” “石头有多少?”苏寒再问。 夏青道:“满道都是,大得可容下三人在石后,小的就太多了,可河道里的大石并不多。” 苏寒再看了眼这边的树林,再轻扬起笑意,对夏青挑眉:“有把握吗?” “有,属下查看过这两边的树林了,这边靠个小山坡,地带长,有利作战,对面的树林也不小,但也只有一小片,后方就是原本的河道干岸滩,但留些少数的人,还是可以的。” 苏寒轻点头地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按先前的计划部署即可。” “属下听令!”夏青抱了下拳后,转身离开。 可她们说了半天,奕王却没怎么听懂。 苏寒再招了下手,陈赫禹马上过来,她道:“你带着赤麟军中人,去方向石头河滩进行设伏,记住,在那些人通过之前,不可让人发现你们的存在,只需截断他们的后路,别让他们跑喽。” “苏队长,赤麟军也可以……”陈赫禹感觉有点被大材小用了。 苏寒摇了下头:“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要知道,你们人多,截断后路是关键,这些人在前方受阻后,必会后撤,你们的压力不会小,而且这些人在乱起来时,一定会慌不择路,四处乱窜,你们必须把人全都给我留在这里,一旦要是有人跑回到凤尾村,那可就坏事了。” 陈赫禹这才明白地点头道:“请苏队长放心,属下必会完成任务。” “好,记住,这边的树林外,是一片石头滩,而过了这片石滩后,就是一座小山,一旦这些人窜入这里,那咱们可就被动了,因为那里可通向凤尾村,不可不防。” “属下明白,必会死死守住,不会让一人跑掉。”陈赫禹抱拳道。 奕王这回是真听明白了,不得不佩服苏寒的这个部署行动力,还真不比萧沐庭差。 苏寒带着奕王也进了树林后,就紧抓住他的手腕,让其跟在自己的身边。 奕王感觉她是真把自己当“孩子”了,可按年纪上来说,他可比她大呢,就是辈分小呗。 韵诗赶来后,跳下马地冲进了树林,在找到苏寒后,对她点头:“奴婢已经把指令通知给了萧将军,他会严格执行。” “那就好,你与韵兰看好奕王殿下,不能让他有意外。”苏寒说完,将奕王推向了韵诗。 奕王不满意地道:“小皇婶,我不用人保护。” “你消停点,不然打晕你,绑起来!”苏寒猛然回头,目光凌厉地瞪着他。 只这表情和目光,还真让奕王轻缩了下脖子,他仿佛是看到了小皇叔萧沐庭。 他不由地咽了下嗓子,乖乖地不再说话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后,天空更黑了,原本有星月的夜空,被黑沉沉的乌云全都挡住了,将气氛压得更低,同时还伴有微沉的滚雷声,凉风也四起,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而犀利的哨声响起,同时天空中窜起了一束光,然后在天上炸裂开了。 这就是那些人来支援程天安的人出现的信号,而这支火焰炮,还是他们在程家大宅中那些府兵身上翻来的呢。 苏寒突然咧嘴一笑,猛然的大喊一声:“行动!” 从树林里窜出二十几个黑影,手提长剑向已经在官道上的那些灰衣人冲了过去,但也只是搅乱了他们的队形后,再往两边的树林里撤去。 被突然袭击的这些人,也跟着追了进来,同时听到有人喊着:“把这些人全都拿下,一个都别放过。” 而此时奕王却发现,原本这些穿着红衣的女兵,此时全都是一身黑,不过衣下还有隐隐的红色衣襟。 但苏寒的衣服却没变,依旧一身的红色,而她的那件黑色的大斗篷,却被披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身上所穿的是一身的白色的锦袍。 此时,他才体会到,自己有些累赘了。 已经被引进树林里的那些私兵,一直都追不上人,眼看就要砍到了,人突然就不见了。 当他们追到树林腹地后,完全失去了这些人的踪迹,就在他们四下寻找时,突然从树后射出了很多的弩箭,惨叫之声四起,很多人都倒在了地上。 后边的私兵一见,知道是中了埋伏,马上组织着剩下的人,往树林外撤。 出了树林后,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往回跑,一组却向青雀镇的方向跑。 陈赫禹守在那里,正看到那些私兵仓皇地跑过来,一声令下,从石滩后面窜出人来,喊杀声四起,惨叫声连连。 第484章 给他们用都白瞎了 这场伏击战,只用时两刻钟,就结束了。 此时天空传来滚雷之声,越来越响,苏寒走出树林,站在道路中间,单手叉着腰,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口哨。 两侧的树林里,立即有了响应,没一会儿,又传出特别尖锐的哨声,此声传出很远。 奕王也在韵诗和韵兰的陪同下,一起走出了树林,在他们身后,是三十个黑衣人。 没用半柱香,陈赫禹骑着马奔了过来,跳下马后,单膝跪地地抱拳道:“禀苏队长,赤麟军打死、打伤,共计两千余人,正在打扫战场,请队长明示,活的要怎么处理,死的是否就地掩埋。” “无论死活,全部带走,让你手下的人也别闲着,对活的那些人进行问话,一定要问出咱们想知道的东西。”苏寒马上部署。 “是!”陈赫禹起身再上马,又奔了回去。 苏寒这时再看向夏青:“让所有队员将树林里死伤的程府私兵全都弄出来,活的都绑好,不要让人跑掉,死得麻,让那些活着的人抬着,都是同袍战友,别没了情分。” “明白!”夏青展颜一笑,转身下令去了。 奕王看着此时的苏寒,心中不由感慨,果然有将帅之风。 苏寒这才看向他:“奕王,现在是你上阵的时候了,马上回镇上,就在镇中衙门大堂内提审程天安,问他冲击城门的这伙人,为何打着他的旗号,自称是他府中的私兵,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手,这是违法的,无论他说不说得明白,一直问,反复问,为我们争取时间。” “侄儿明白,可……小皇婶,那你们……”奕王指了下这里的人问道。 “自然是要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夜袭凤尾村。”苏寒扬起得意的笑容。 “不可!这样……”奕王立即大惊。 “萧宴昊,你要再多加阻止,信不信本队长把你绑喽,这是在打仗,不是闹着玩,斗智商,你行,但论打仗,我行,你给我闭嘴。”苏寒霸气地瞪着他。 奕王自然是担心她的安危的,可她说得没错,就这一仗下来,他可是看得真真的,部署到位,无比精彩,反正他是不行。 他此时也只能听令了,但还是叮嘱了一句:“莫要冒险,不行就撤回来,再行商讨。” “那是自然,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宝贝,伤一个我都心疼的,自然不会拿她们的命来冒险,放心吧,如果那边受阻,我定会先行撤回,别忘了,萧宴澜的铁风军不还在镇中吗,到时候让他们冲前面。”苏寒对他点头,让他放心。 奕王还是再道:“小皇婶你多加小心!” “行了,快走吧,马上就要下雨了。”苏寒对他挥了下手。 奕王带着随行的几人离开了。 苏寒对所有女兵挥了下手,大家将身上背包里的油皮披风拿出来穿好,再将风帽戴起。 此时天空已经滴下雨点儿,苏寒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嘴角却扬起算计的笑意。 陈赫禹派来的赤麟军已经到位,将这里的人交给他们后,苏寒一挥手,所有女兵全都上了马。 只听她声音脆爽地道:“本队长带着你们去抓鳖,敢不敢!” “敢!”女兵们齐声回答,还真是震撼到了在场的那些男兵们。 “出发!”苏寒一挥手,率先冲了出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这些人,那些男兵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来。 子夜时分,雨下得更大了,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在凤尾村的村外,有不少黑影正快速地翻过村子的围栏,向村内窜去。 苏寒蹲在村中的某处,对身边的夏青和韵诗道:“这个时辰,正常的村民全都入睡了,但这村内,却还有不少户人家的灯是亮着的,你们能想到什么?” 夏青先回答:“等人!” 韵诗再补充一句:“等消息。” “都对,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目标。”苏寒对她们点了下头。 再招手叫过一边的韵兰:“带着十个人,去青石崖渡口,那里不会没人看守,把船给我全都劫下来,不能让一艘船驶离。” “明白。”韵兰点头后,猫腰退了出去。 江滨和杨帆此时也蹲在她的身后,在看到韵兰离开时,又上前来,小声问道:“队长,我们也去吧,帮帮她们。” “你们四个,身手好,武功高,看那边,村中最为气派的院子,会是谁的?”苏寒没接他们的话,反问道。 两人伸脖子看了看后,杨帆回答:“村长。” “这个村子早就被程天安一府中人给占了,哪来的村长,应该就是主事人所在之处。”江滨纠正地道。 苏寒点头:“无论是谁,定是有身份的人,你们四个,把人抓了!” “是!”两人兴奋地笑着点头。 苏寒再对夏青和韵诗道:“各带一组人,限时半个时辰,把这里所有亮着灯光住户的人全都制服,有药别不舍得用,回头咱也好再向古师兄要。” “得令!”两人爽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苏寒身边也只留下了两个女兵,张娟和葛云她的目光依旧熠熠闪着光,对身边的两人道:“带你们去村后转转。” 三人来到村后,那里有一间特别大的砖石的仓库样的地方,而且此处还有守卫,但这么大的雨,这些人没有出来巡逻,而都是窝在卫门处的小屋内,喝酒聊天呢。 “这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把人都调走了,不会是出大事了吧?”屋内有人问道。 “这谁知道呀,不让问,咱就不问呗,干好咱自己的事就行,也不缺吃不缺喝的。”另有一人道。 “明天不是要转运一批货吗,要是这样的话,还能运了吗?”先前那人再道。 “你管呢,反正有人搬,有人抬的,咱们就看到这里不出事就行,来,喝了一个。”另外一人再道。 窗下的三人互看了一眼,苏寒对这两人挑了下眉,她们会意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小心的弄破了窗户纸,向里面吹着,然后再收回,三人就靠在窗下,默默地数着数。 十五个数后,屋内传来了“嘭嘭”的倒地声,张娟和葛云马上起身,抽出匕首来将窗子打开,窜了进去。 三个数不到,张娟伸出头来对苏寒道:“队长,解决了。” “继续,把所有守卫的人全都放倒,看看这仓库之中,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东西。”苏寒轻松地从窗子跳了进来。 一刻钟后,三人来到了仓库门前,苏寒将手中的钥匙扔给葛云,她上前将门打开,推开门后,看到里面全都是长条的箱子,而箱子里,所放着的都是已经打造好的刀和剑,更有两箱是银两和珠宝。 苏寒拿起一把刀来,在手中掂了掂,手指又在这刀身之上弹了下,那纯正的“铮”响声,让她听着直撇嘴。 “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们用都白瞎了!” 第485章 大收获 张娟走过来看着他:“队长,这些不会就是先前所传闻的,涉洲城的那批失踪的武器吧。” 苏寒轻点头:“有可能,但也不是全部,只是最后没运走的一小部分。” 葛云举着手中的刀,看了又看后,猛然地一回手,直砍向一边的木桩子上,那有成人大腿粗的木桩子无声地就被砍成了两截。 她惊讶地举刀看向苏寒:“队长,这个也太好用了吧,比咱们队里发放的刀剑都好用。” “那是自然,涉洲城出产的铜铁矿,可是很有名的,铸造出来的兵器被称为无坚不摧,能不好用吗。”苏寒双手叉着腰得意的笑道。 “那队长,咱们是不是发财了。”葛云不过才十四岁,是这一批最小的队员,自然是活泼了些的,也是这些队员们宠爱和关照的小妹妹。 “是!”苏寒对她笑着点头。 葛云马上跳了起来,高兴地道:“那我去找辆大车,全都拉回去,嘿嘿……” 说着就要往仓库外跑,好在张娟手快的直接拎住了她的后脖领子,把人给拉住了。 “你个疯丫头,傻了是吧,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让你如此乱来,想要这些,就守好了,可莫让别人抢走了。”张娟看似在训斥着她,实则是给她出主意。 葛云这时也回过神来,还立即点头:“对,对对,得先守住了,等姐姐们任务完成了,再一起运回去。” 可她这天真的样子,还真是逗笑了苏寒和张娟。 张娟将她搂回来,对着仓库内再扬了下头:“去把这库房里的东西清点一下,不然少一两箱,你都不知道,那不是吃亏了。” “好嘞!”葛云欢快的就冲进了仓库里面。 苏寒这时已经回身走到仓库门前,倚在那里,看着外面,此时雨下得更大了,雨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张娟过来,将腰间的水袋递到她的面前:“队长,莫要担心,想来她们不会失手的。” 苏寒点头:“这可是自你们组建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执行任务,而且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但愿别有人死亡,不然,真的有点难过。” 张娟看了她一眼,就是她,这个年纪小小的队长,将她们这些原本只是弱弱的女子们,变成了现在有本事,有身手的人,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很好,也活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虽然她们这一次是自训练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出任务,可也是在苏寒的带领下的,只要她这个主心骨在,还真不害怕。 突然一道闪电在夜空滑过,随即一声炸雷响起,震得地面都是一抖。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人都看到了窜上天空的那一朵红色的烟火。 张娟激动地指着那烟火的方向叫道:“队长,她们完成任务了!成了!” 苏寒也笑了,而且是眼含热泪地笑了,看来她的兵,真的训成了。 让张娟将信号发出去,两人合力将仓库的大门打开,没一会儿,江滨和韵诗就带着人进来了。 当看到这仓库内的货物后,大家全都吃惊了。 苏寒看向江滨:“可有韵兰的消息?夏青怎么没归队?” 韵诗马上回答:“夏青在完成任务后,与我说了一声,带着她那一组人去支援韵兰了,但韵兰那边还没有消息。” 苏寒看向院外的大雨,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担心。 江滨上前一步道:“队长放心,我让杨帆也去渡口了,而且我们这次还抓到了一个大货。” “何人?”她问。 江滨一笑:“程天安的庶三子,程南和。” “船运的其中一个?”苏寒也有点意外了。 江滨笑着点头:“属下问过他了,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三五下后就什么都招了,船运确实是他与其四弟程西佑一起来营运,不过这二人不会一起走船,往往都是一人运,一人在这里守,他们确实有一份无敌航运令,而且从涉洲城运来的货物,会在这里堆放后,再转运出去,最早是那边来船自行运,但在三年前,就将这运货的事交给了他们,每次运一船,五十箱,都是前往南滇郡的孔雀湾渡口码头,自然会有人接货。” “南滇郡!还真是在为承安王办事,就这一点,这程氏一族的人就全都没命了,此人现在何处?”苏寒冷扬了下嘴角的问道。 “属下已经将人看管了起来,一定可以安静地回到青雀镇。”江滨对她点头道。 “那就好,看看那个姓程的老头还怎么狡辩,再嘴硬就把他的牙全都敲掉喽,使坏都使到咱们殿下的头上来了,他是脑袋长多了吗!哼!”苏寒小得意的挑了下眉。 “是!”江滨马上应答。 这时从院外又跑进来两个人,正是夏青和韵兰。 两人见到她后,抱着拳的一边点头一边笑,那兴奋的样子,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收获如何?”苏寒问道。 韵兰马上回答:“大收获,缴了两艘大船,还有近百个船上的人员,看着船夫不少于三十个,其余的全都是有身手的打手。” “对,身手是不错,好在咱们准备充足,他们没占到咱们的便宜,全都给拿下了,活捉了四十余人,其他的……都死了。”夏青掩饰不住高兴的笑道。 “死的怎么处理的?”苏寒却没被胜利冲昏头脑,目光凌厉地看着两人。 夏青一愣,韵兰立即道:“全都搬下船了,有人看守着呢,没往江里扔。” “很好,真怕人们随手扔了,万一有一个没死透的,就会坏事。”苏寒这才放下心来。 韵兰再是一笑:“这个奴婢知道,要不是这些人还有用处,想必队长也是不要俘虏的,没地方养,还得供饭,咱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周边的人全都笑了,还真是,这就是苏寒平日里常说的话,韵兰是一字不差的全都记住了。 苏寒直接下令:“将村子里的大车全都找来,把这里的货运上船,全都运回百凤城,交给殿下。” “是!”大家再应了一声,马上行动起来。 安排二十人跟船运货,看着那艘大船驶离渡口后,雨也停了,此时天空的鱼肚白也显现了出来。 晴天了! 第486章 没占便宜 苏寒带着人离开凤尾村,半途之中遇到了前来支援的萧宴漓。 在看到他们押解着近千人的长队时,他都看愣住了。 苏寒可没给他太长时间,指向凤尾村的方向:“你带人将那村子守住,还有一个外出运货未归的程四公子程西佑,等他回来,把他按住,也就差不多了,我先把人送回到镇上去,这程天安也就倒了。” “小……苏队长,我再调派一些人手跟随吧。”萧宴漓不放心的道。 只这三十几个人,押这么多人回程,路上要真有什么事,怎么了得。 苏寒看了看这长长的队伍,也点了下头,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行,给我五百人吧,记住,凤尾村的渡口必须守住,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殿下了,他会加派人手在郡城所有渡口、港口设卡拦截,看来,咱们也得有一支水上的力量了,这样会更好些。”苏寒对他道。 “确是如此,这样也更加方便追缴和拦截那些驾驶船只的敌人。”萧宴漓特别认同地道。 “如果你有好的想法,待回到百凤城后,就与殿下说明一下,别自己琢磨。”苏寒看出他的意图,鼓励地道。 “是,谨遵……苏队长令。”萧宴漓笑着点头。 这位小皇婶,他可是万分信服的,只因他不过是好奇的就跟着她与江滨杨帆一起练习了十天左右,就收获了特别多,再看她现在带领的这些女兵,那可是先前一点基础没有的弱女子,可现在个个都能派上用场。 “行了,不多说了,完成你的任务,注意安全,回来再聊。”苏寒对他挥了下手。 萧宴漓调派了五百名官兵,随同她们一起回程,这才带着余下的人,向凤尾村而去。 但没一会,就被夏青追上,传达着苏寒的意思:“队长说了,萧将军进村后,带人仔细地将这村中再排查一下,想必应该还有收获,把所有不利的地方都进行封堵,方便镇城再重新派发给其他新入住的村民,别留下后患,再有就是村尾处的那栋仓库,莫要毁了,白瞎了。” “属下明白。”萧宴漓笑着回答。 苏寒一行人进了青雀镇,就看到知县孙继宗正在城门处等着她们。 “孙知县为何会在此地,而不是在衙门中?”苏寒问道。 “衙中自有奕王在审理,殿下让下官前来城门处迎接公子,不过那边的近况不是很理想,程天安这老匹夫咬紧牙关不松口,奕王也很无奈。”孙继宗为难地咧了下嘴角。 苏寒也只是冷扬着嘴角的轻点了下头:“想到了,他要是松口了,那脖子上的脑袋就没有了,多挣扎一下是一下,这老小子明知命不久矣,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罢了。” “什么希望,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吧,他手中有免死的筹码?”孙继宗担心地问道。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不就是白忙活了吗,这老匹夫可是个狠人,一旦要是缓过神来,必会置他于死地的。 这几年在这里为官,他们较量过招多次,胜负各半,但也知道程天安有底气,不会真是他所炫耀的那样吧。 苏寒轻摇头:“现在他有什么筹码都不行了,单从我们抓捕和缴获的这些罪证,他能说明白,都是件难事,而且还得是让大家信服的,就算非他亲自所为,但这管教不严之罪,他也得担着,想脱了干系,不能够!” “但下官还是担心,万一他要是真推脱出去,还真无法定他什么大罪,真要是放走了他,那后患可就大了。”孙继宗提醒着她。 “孙知县放心吧,他跑不了。”苏寒笃定的对他一笑。 先将那些押回来的人关入了县衙的大牢之中,也因这只是县衙,本就地方不大,再加上先前关押的,这里一下就人满为患了,每个牢房里都拥挤不堪。 但那个叫程南和的人,却被单独的关在了一处房间里,还是由四个女兵看守着。 苏寒洗漱了一下后,这才出现在大堂上,她背着手的走了进去,在看到跪在那里的程天安和程北誉父子俩时,突然就是一笑。 这别有深意的笑,还真把两人给看愣了,同时心里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奕王已经起身,目光殷切地看着她,见她对自己微笑地闭眼微点头时,他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还上前来小声关切地询问:“可有受伤?” 苏寒耸了下肩:“那几个小鬼,怎么可能伤到我,放心吧。” “那就好,不过这里就不是那么顺了,这二位的嘴很是硬,本王问得嗓子都哑了,可他们却一字不说,看来,本王还真不适合审问人犯。”奕王嘴上说着歉意的话,可样子却有些像是在告状和撒娇。 苏寒轻皱地再撇了下嘴:“这话你和我说没用,与你皇叔说去,他会心疼你。” “不用!”奕王立即正色起来,马上摇头。 两人这边闲聊得很高兴,而跪在堂上的二人就不淡定了,听他们话中的意思,这位小公子应该是干了什么事,而且还成功了,难怪他们被找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不见这位小公子现身,原来是办差去了。 那他办的是什么差?会对他们不利吗? 苏寒这时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对奕王道:“这审了一夜,殿下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来。” “小……公子你也累,不如就……”奕王看她双眼微红,面上有些苍白,担心的道。 “我还好,你看这二位,两人加起来都超百岁了,却依旧如此硬挺着呢,我年纪轻轻的还不如他们了,而且熬鹰这活儿,我最在行了,我可是有法宝的。”苏寒说话间,看向程天安父子,那笑意挂在脸上,却让他们看得有点打怵。 奕王立即会意的点头一笑:“还真是,公子的法宝可是天下无敌,可就是不知道,这二位是否用得起,那可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苏寒耸了下肩:“这还真不用咱们担心,就单说程老爷府宅正厅内的那棵翡翠白菜,一看就是好物,也可抵得上一颗了,全当是交换,我也不能吝啬,是不是。” 奕王再笑得大声了些:“所言极是,那本王就派人去取来,全当是换的。” “对,这样好,以物换物,也别说咱们占了他的便宜。”苏寒对他点头道。 再看向呆愣在那里的程天安父子二人,她突然就收起笑意,板着脸,严肃的道:“本公子就再给你们半刻钟的机会,如果不如实的交代,那么,过后你们别后悔。” 两人互看一眼,却依旧不信,在无凭无证的情况下,他们敢用刑不成,只要咬住不松口,他们就有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第487章 醒了就继续 转身坐于大堂正位之上的苏寒,向一边伸了下手。 韵诗将一块腰牌放在她的手中,她拎起来,半举着,让跪在大堂上的二人能看得清楚。 当这二人看清时,眼中的慌张一览无余,这让边上站着的几人,全都嘲讽地冷笑一声。 “看清楚了,这可是本公子带人缴来的,此人自称是你程天安的府兵,不如程老爷来给本公子解释一下,你府中的府兵到底有多少人。”苏寒左手臂压在桌面上,半个身子都倚在上面,一副慵懒样的问道。 程天安的眼珠子转得那叫一个快,都快转掉出来了。 他故作镇定地回答:“老夫……草民府中哪来的府兵,都是家丁,府宅大了,下人自然就多,草民府中规矩严,所有下人必须统一着装,为了区别开来,自然都腰牌为辨认的凭证,这无不可。” “程老头,本公子好好与你说话,你就应该好好的回答,与本公子在这里玩脑筋急转弯呢,答非所问的,你在朝当官时,也是如此吗?那你能活着从朝中请辞回家,也真是个奇迹。”苏寒不客气地损着他。 “你……无礼!”程天安想发威,但一起这是什么地方,又弱了下来,却还是不满意的。 “证据摆在这里,你还说我无理,对于你这种不守国法,不守纲纪的人,本公子也处是对你有礼遇有佳了,现在我在询问你话,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过后,你真想说一句谎,就没机会了,而且所说出来的话,定不算是你主动自首,该受到的重罚一样要受得,人贵在听劝,可懂!”苏寒嘲讽地看着他,眼中的轻蔑很浓重。 这可真是刺了程天安的眼,想他半生为官,一品大员就当了近十年,哪里受到过如此的怠慢和轻视,可现在就被眼前这个小孩子给看轻了,让他如何不气恼。 他的怒瞪,并没让苏寒收敛,而是再轻蔑的冷冷一笑:“怎么,生气了,你现在不是更应该担心,你接下来所说的话,是否能骗过我们这些人吗,与其绞尽脑汁地编瞎话骗人,不如就实话实说,那多踏实呀,好比提心吊胆的强吧。” “胡说!”程天安沉声道。 “行,我胡说,你不胡说,那你就先歇着。”她再指向程北誉:“那你来说说,你家中的府兵,是多少人,如实回答。” 程北誉犹豫了,就在这时,他的手臂却传来重捶,这是来自程天安的警告,是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程家的荣耀与否,只在他的一句话间。 可他此时真的不报什么希望,先前程家大宅内的情况也看得明白,传消息让来救援的人至今都没出现,可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还如此咬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可死扛还是要扛的。 他道:“程府之中没有府兵,全都是家丁下人,不过寥寥数十人。” “行,家教很好,嘴严是件好事,不然,大事难成,那本公子再问一句,凤尾村两位可知是何的。”苏寒身体全都靠进了椅子里,窝在那里,也就露出来个头。 程天安与已经慌乱的程北誉再看了一眼,心中全都是惊恐不安。 程天安马上摇头:“不过一个乡野村头,老夫不知。” “不知是吧,那好,那就是说,在那村中的人,也与你程天安无关是吧,那里的人的生死也与你无关系,来人,把从那里抓来的自称程南和的那个人,给本公子砍喽,将人头挂在镇门之上,尸首挂在另一个镇门处,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在宸王殿下的藩地之中闹事,这就是下场。”苏寒一拍桌上的惊堂木,大声道。 “是!”堂上众人高声喝着。 吓得程天安和程北誉全身都是一哆嗦。 程天安的老脸更是惨白中带着些紫,眼看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程家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为府中公子起名字,那么现在知道的,是南、西、北,还有一个东,在何处,不会就是在滇海城中的那位太守吧。”苏寒将半个身体压在桌子上,探出头来看着二人,眼中一片戏谑的笑意。 程天安大惊地瞪着她:“此事与吾儿无关,你莫要胡乱说话。” “本公子没说与他有关,但他身为你程天安的儿子,也不见得就没有一点关联,对了,再问一下程老爷,可知这是何物,从何处得来的?”苏寒再挥了下手。 “哐啷”一声,几把刀就被扔在了两人的面前。 程天安的脸上的皮肤都在抽动,眼睛更是阴寒的瞪着,而程北誉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盯着那些刀直咽嗓子。 “知不知道!说!”苏寒猛然厉声大喝。 两人更是全身一抖,程北誉已经瘫坐于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程天安还在硬挺着,嘴唇都抿成一条缝了,脸上的阴狠之色变得重了些。 “要知道,就这些东西,也是大罪的,这刀的用料,可是已经得到鉴定了,全都是出自涉洲城的矿产,而涉洲城一案,早就惊动了朝廷,是什么性质,想必二位耳目如此灵敏,不会不知,此物是在你们那里搜出来的,要被定上什么罪,你们心中有数,再摸摸现在还与你们为一体的脖子上的脑袋吧,过后,可能就摸不到了。”苏寒嘲讽地笑道。 “这都是构陷,这就是栽赃,老夫不服,你们想诬陷老夫,老夫要面圣!”程天安猛然挺直了身体,扯着脖子大吼了起来。 苏寒一挥手,冷哼一声:“你可拉倒吧,就你一个已经辞了官,告老多年的人,还能见到圣上?他认识你是谁不,可别在我面前装老资格了,你知道什么叫人走茶凉不,书都白读了吗,这点世态炎凉都看不懂,你这官都白当了,还构陷、栽赃,诬陷,就你一个快入棺的老人,值得谁这么做呀,都不够本钱的,涉洲案已经被定了性质,原丞相曹玉坤已经下狱了,还有一个皇亲国戚在外未归,但相比这二人来看,曹玉坤的倒台,没让你收手,可见你效力的也不是他,那只有一个可能了,程天安,再不说实话,你就真的完了,想那位远在万里千山的人来保你,可能吗?” 程天安动了动唇角,嗓子上下涌动了几下后,一口老血直喷了出来,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苏寒用力地捶了下桌子,无奈的道:“真晦气,在哪里都得动手救人,我说什么了吗,怎么就晕了,真不抗吓,胆这么小,还干坏事,也不怕被吓死!” 她蹲在程天安面前,没几下就把人给救醒了,在对上程天安睁开的眼睛时,她再微微一笑:“既然醒了,那咱们就,继续!” 程天安真想再晕过去。 第488章 舍车保帅之计 程北誉被带到了他处,大堂之上,也就只剩下了程天安一人。 他躺在地上,装着死。 苏寒却一点都不恼,而是冷笑着:“程天安,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最好是你那两个儿子嘴严些,是个硬骨头,能挺到你这边招供,不然,机会可只给合作的人,一旦要是有人先招了供,你可就没优势了,到时候,无论你如何辩解,都是在浪费唇舌。” “你们不能屈打成招吧,那样可是违背王法的。”程天安躺在地上,眼睛眯着一条缝地看向她。 苏寒轻耸了下肩,无所谓地道:“你们能干违法的事,我们就不能用些强硬的手段了,再说了,好说好商量,你也不配合呀,本小爷都在这里哄你小半天了,你可说出一句有用的来,既然这么不识抬举,用点相应的手段也无不可以。” “哼!”程天安还是不相信。 苏寒轻摇了下头:“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真不开面呀,得,也不与你废话了,来人,上夹棍,让这位原本的朝中一品员也尝尝,这个滋味。” “是!”堂上响起有力的应答时,随后就有两个衙役拿着威武棍走了过来。 程天安一见,立即害怕了起来,蜷缩着身体的大叫:“你们不能如此对老夫,老夫可是有先皇所赐的免死令,你们这是在有辱先皇遗诏。” “免死令?”苏寒挥手,让他们停下来。 程天安见此好使,马上又来了神气地梗着脖子的道:“对!” “免死令没见过,你说我就信呀,你当本公子三岁小孩儿?哼,就你一个告老辞官的人,还能有这东西,骗谁呢。”苏寒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还真是一副小孩子吵架的架势。 程天安也瞪着眼的争辩:“就是有,而且是老夫在朝为官时,先皇所赐,就算现在换了新皇,但也不可废除。” “你光靠嘴说呀,没见到,就是没有,吓唬谁呢你!夹!”苏寒再一挥手的道。 “等等!老夫说过有,就是有,可派人去拿来,你就知道了。”程天安伸手阻止着这些人上前,大声的道。 苏寒指着他:“程老头,你要是敢骗本公子,你就等着上大刑吧。” “老夫绝不骗你!”程天安再梗着脖。 派人去取此物,他们就都坐在大堂之上等着,这时韵兰从堂外伸头看了进来。 苏寒招手:“有事呀?” “公子,该吃饭了,要不要就在这里用膳。”韵兰对她点头。 苏寒手抚着肚子点头:“你不提醒,我都没觉得,是饿了,就在这堂上用膳吧。” 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人吃呢,却没想到韵兰带人抬进来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十几道菜品,虽然不是很精美,但却都是家常菜,味道还是很好的。 苏寒招呼着堂上所有人过去吃,凳子有限,就站在那里围着桌子吃,还真是挺热闹的。 独独只有程天安没有份,他只能眼看着这些人吃得香,可他也饿呀,肚子不争气的也叫了起来。 苏寒看了他一眼,还挑眉地气着他:“不说实话,就没吃的份,程老头,你可七十了,真能扛得住,小爷我还真佩服你。” 程天安再瞪了她一眼,认为他这个人特别没礼貌,和宸王一个样,都是个武人,粗人。 苏寒可不在乎,还撇了下嘴的小声与这些衙役和女兵们道:“真当我是个正常人呢,小爷我可是傻了十五年的人,现在好了没几天,想让我与他有礼的说话,他也配!敬我的,我敬之,辱我的,我辱之,再不听话,就剿之,坏事做尽了,还让我与他礼遇对待,谁给的勇气?” “公子对他就是太客气了,他这种人就该直接砍喽,给他机会都把握不住,哼!”夏青冷白了一眼还瞪过来的程天安,气愤的道。 “小公子,这位小爷,你们是不知道,咱们这位程老爷子,在这青雀镇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想他来这青雀镇不过只有十年,经历了四任知县,只有他刚来的那位姓李的知县算是升迁的风光离镇,而后来的连续两任知县,可都是死于非命的,而现任的孙知县,可真是冒着生命在维护着全镇人的安全呢,也就是宸王殿下来了这里,咱们成了藩的了,而且,这程家里的无论男女老少的主子,就更甚了,杀人不眨眼,有时候连个理由都不给,看你不顺眼就能被打死。”衙役江小顺嗤声地道。 “哦?这么说,他们还有人命债呢……”苏寒的眼中一亮地问道。 “莫要胡说,无凭无据的,乱扣什么罪名!”程天安怒声喝道。 江小顺马上反驳着他:“我胡说什么了,你敢说,那位刘知县不是被你引到白头山处假借探查山上有异之名,而意外失足落崖而亡的,随行的六个衙差三死三伤,最后伤的那三人全都不治身亡的,不是你杀人灭口是什么,谁家不治身亡的人身上有刀伤的,你当全镇的人全都是傻子嘛!” “你……胡,胡说八道……是他们自己得罪了人,趁着他们伤才会要了他们的命,你们抓凶手就是了,与我们有何干系!”程天安狡辩地道。 “有与没有,现在说都无济于事,不过程天安,想要说明,用这涉洲城的矿产打造出来的兵器为何会出现在你府中人手里,那可真得有个好说辞了,不然,宸王殿下那里你可真糊弄不过去。”苏寒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程天安眼中再现出恐慌,这小孩子不会要把自己送去见萧沐庭吧,那他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要知道,前不久他刚斩了城中的邱楷父子,邱家一门中人全都被流放了,而且他与萧沐庭可是有过节的,想当年,就因军资之事,他可是给他使过坏的,他当时为了保命,就推出一个远房的亲戚顶罪,那也是个三品兵部大员呀,直接就被他给砍了,可他不认为,萧沐庭那般聪明,会猜不到此事与他有关,也不会指望萧沐庭会忘记。 他不由地问道:“老夫这点小事,又何必惊魂宸王殿下呢。” 苏寒表情冷漠地看着他,心里却笑开了花,果然,萧沐庭的威名还是很有用的,看看,这老匹夫都吓破胆了,不过更证明了一点,这老小子一定有事瞒着,他是怕见到萧沐庭,怕他知道些什么。 “那就看你如何配合了。”苏寒说完,端起碗来吃饭。 程天安垂头琢磨了起来,怎么样能让自己脱身的说辞,看来,舍车保帅是最明智的对策,只要他活着,程家就没倒,只要他平安的走出这苍阙郡,总有他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儿子失了没事,他不还有孙子嘛,就算孙子们也不行,还有重孙子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就是权宜之计。 第489章 狗咬狗 程北誉真没让奕王费多少力气,在看到苏寒给的字条后,他就按上面的讯问。 同时也提醒了他:“如果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明的,就比如,那个从凤尾村带回来的,自称是叫程南和的人,他可已经松口了,让他抢了先,你就没机会了。” 程北誉早就动摇了,不过自小他就没什么主见,听父亲的话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当父亲说他不适合在朝中办差时,他就算心中有万千的不甘,也听话地回家听命,反看着二弟程东辉,就比他有主见,早早要求外放为官,而且与承安郡王的合作也是他连的线,搭的桥。 在听闻这苍阙郡成为宸王藩地时,他也提醒过父亲,可能要变天了,不如早早的打算,更是在被勘探出府中水道一事时,也提醒过父亲让他别与官府对抗,但他的话,没有人听从,他也不是没情结,只是向来都听惯了。 但在这生死关头,他还是动摇了,他想活着,不想死,更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当成替罪羊来死。 于是将程天安一府中的事,说了出来。 奕王挑眉听着,身边的孙继宗一条条的记录着,越听,他的心越惊,没想到,这程天安一府中人的胆子会这么大,所做的恶事如此之多。 在听到他说起先前那两位在任职时期意外身亡的知县时,孙继宗都怒了。 他不由地道:“你们程家真是视王法于无物呀,那可都是朝廷命官,你们都能如此陷害。” 程北誉苦扬了下嘴角道:“在家父的眼中,你们这些县令不过是些小官,只比草民大了点,就算是太守,他都没放在眼里,而且我们现在是在为承安郡王办差,一旦要是成了事,我们一府中人就是头等的功臣,什么荣华富贵不会有,更不会有人敢造次,自然对于阻碍他的,全都是敌人,下手不会软。” 奕王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他还想回朝当官。” 程北誉点头,再摇头:“想来以家父的年纪来看,应该是再当朝官无望,可要真是承安郡王得了势,他得个终身的荣耀是无不可,而且程氏一门也会得到荣耀和富贵,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子孙们必会光风无限。” “做梦!”奕王不客气地道。 程北誉点头:“在下自从得知涉洲案事发后,就知道定是大势已去,已经提醒过家父,让他马上收手,但他执念过重,不听草民劝告,而且在宸王殿下来藩地之时,也参加了狙击之举,好在宸王殿下没有在那艘船上,不然,真就出大事了。” “船?”奕王不由皱眉,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小皇叔传来消息说要走水路时,可他们第一批所接到的却是航伯等人,不过听航伯说,他们共乘了两艘船,不过在江面之上,有一艘船触了礁石,有所损失,好在船上的人无大碍,不过损失了不少的东西。 原来非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就是眼前的程氏一族所为。 一股怒意涌上心来,奕王看向程北誉的目光里,也多了些阴冷。 而在大堂之中,程天安已经开始推卸干系了,都用听闻,听说,或许,也许的不确定的话来说明着那些情况。 记录着供词的夏青都皱起眉来。 苏寒却不以为然的听着他在那里口沫横飞的程天安还在那里瞎白话,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只听程天安道:“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孩子们长大了,自然就有主意了,都不用听老夫的话,他们都在外面行事,与谁交往,与谁合作,都不用与老夫言语的,所以老夫也不曾相问,也只是他们回来提到时,听上那么几耳朵,但也不太全。” “这么说来,你是一点都不清楚喽?”苏寒知道他在胡搅蛮缠,可她却一点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软骨头呢,这一路上,他所说的,可比谁都全。 “当然不清楚了,我就是在这宅院之中颐养天年罢了。”程天安闭着眼的道。 “你还真享福,就算这般模样,依旧有儿子养老送终,也算是有福之人吧,不过接下来,可能真不一定能如你所愿了。”苏寒冷笑着道。 程天安睁开眼来看着她:“小公子,看来圣秦的律法你不太明白,无论何罪,都有不涉其无关家眷之条例,想他们在外所干的事,老夫不知道,就无法有所牵连,你想要定老夫的罪,是不能够的。” “是吗?可我也知道,养不教,父之过的一条,管教不严,督导不力,也是有连带之责的,你不知道吗?”苏寒冷冷的道。 程天安眉头轻皱,眼睛转了下后,再闭上眼。 这时有人走进大堂,将从程府里拿来的那份明黄的圣旨双手托着呈了上来。 苏寒打开看了一遍后,轻撇了下嘴:“程天安,你说这是你的免死令?” 程天安睁开眼的,伸头向桌上看了一眼后,点头:“就是此物,这可是先皇亲赐的圣旨,上面明确指明,我程天安为国有功,特颁此旨令,以示褒奖,如他日有所小误,可以此令可免小罪之责,确保老夫安享晚年终老,更可免去一次死罪。” 苏寒挑眉点头:“看来你把这上面的一字一句都烂熟于心了,行,算你真有此物,那咱们就来算一算,看看你所犯的罪责,是多少,不过本公子可提醒你,这上面只免你一次死罪,一次小罪重罚,你最好明白。” “你这不是在误解圣意吗,这就是免死令,无论我所犯了什么重罪,都可免死的。”程天安指着苏寒大声道。 “程老头,你不认识字,还是没读过书呀,这上面的意思是什么,傻子都明白,你这无事生非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呀,不过,在我这里,不好使。”苏寒嘴角轻翘的对他一笑。 “我要见宸王殿下,你这个无职无爵的人,无权审问老夫!”程天安再提出要求。 “想见他,你也得过我这一关,如果我这关你都过不去,见他,你是妄想!”苏寒对着他摇晃着头,气人的样子。 “你,你不讲道理!“程天安气到不行的大声道。 “就算如此,你又能如何,今日不说明你们在磐江处设计拦截宸王之事,你就别想活着。”奕王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程天安马上回身看去,只见他背手大步地走了进来,而程北誉正被人押着从堂前经过,押向牢房。 他顿觉五雷轰顶,知道要完蛋了。 “什么磐江拦截?”苏寒问着奕王。 他将那份供状交与她,再指向程天安:“今日本王定要知道真相,程天安,你不说也不行。” “不用说了,既然是别人派来的狗,相互攀咬也是狗咬狗,来人,把他给我押到镇中广场,午时一到,斩!”苏寒霸气的道。 奕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跟着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将还在呼叫着的程天安押了下去,韵诗也跟着跑了过去,手快地将一颗药丸塞进了程天安的嘴里,没走出衙门,只看他张嘴,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第490章 信念所至 苏寒让孙继宗带她来到了齐宝春的藏身之地。 原本以为是个很隐秘的地方,却不成想,就在孙继宗的府宅之中的一处偏院内,而且此处的设施虽然简单,但却很干净也得体,没看到有一丝的怠慢之意。 躺在床上的齐宝春身上也很干爽,除去病态,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可以的。 苏寒坐在床边为他诊过脉后,心下特别吃惊,可面上却没有过多的显现。 孙继宗紧张的问道:“小公子,不知齐兄他……” 苏寒只是微点了下头:“问题不大,不过在下还是想问问,齐老板这伤之重,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在下诊后,未明其原因所在。” 齐宝春虚弱地动了动嘴后,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有劳,在下不过就是坚定着一个信念,感知天下还有公理在,不可让恶人逍遥法外,在下要为枉死的家人讨回公道,要为那些遭恶人迫害的亡灵讨要个说法……信念所至……不可倒下……” “齐老板诚心天地可鉴,在下佩服,就冲你这份寻求公理公道的信念,在下在此保证,定会医好你的病,让你看到你所要的公理、公道,你想讨要的说法的实现,不如在下就请齐老板,亲眼看看,那恶人的下场。”苏寒对他挑眉,诚恳的点头。 齐宝春马上会意地看向孙继宗,声音微颤地道:“孙知县,是,是真的吗……那,那恶人终,终得报应了……” “非什么报应,而是罪恶满盈,得到了法办,这可是宸王殿下亲派其侄儿奕王殿下判审的结果,程天安一门,倒了……你的大仇得报了……”孙继宗激动地对他肯定地点头道。 齐宝春双手合拾于胸前,对着上方拜了拜,哭腔着道:“老天有眼呀……” 苏寒微微一笑:“如果齐老板想看到这恶人的下场,不如亲临现场,但在去之前,还请齐老板服下这丸丹药,以确保你不会在情绪激动之时,而心力衰竭,在下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过后,还想与老板聊聊经商之道呢。” 齐宝春根本没听她后面的话,只听她可以让自己亲临行刑现场,眼看那恶人的下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头了,满口答应:“全听公子吩咐。” 一行人来到镇中广场,那里已经设好了行刑的设施。 而此时的程天安府中一干案犯,被关押在囚车之中,正在镇中各街上游行着,随行的衙差一边敲锣,一边宣布着这程天安的罪行,而围观的民众,更是不吝啬地向程天安一干案犯的囚车之上扔着烂菜叶子、泔水还有石块,被打中的他们,也只有程天安还能破口大骂几句,却也无法阻挡这些乡民的愤怒,头破血流的样子很是狼狈。 而程北誉和程南和就安静太多了,两人只是闭着眼,任由这些乡民的谩骂与攻击。 再有被打得最为严重的,就是程府的那几个家丁管事的,这些人可都是打手,他们听命于程府中人,指哪打哪儿的棍棒,现在也成了被乡民们发泄愤怒的对象。 绕了镇一周,来到了广场,午时也快到了,将这一干人犯押在执行场地之中,围观行刑的民众的情绪,依旧高涨,高声叫骂。 苏寒坐于奕王的身侧,在她的身后,还有一排坐椅,而椅中所坐之人,全都是镇中的大小官员,再有一个就是齐宝春了。 奕王将一份判决公文交给了孙继宗:“宣读吧。” 孙继宗走到了广场中间,全场一片安静,他大声的宣读着程天安的罪状,直到最后一句:“综上,依宸王殿下之法令,奕王殿下之判决,特此判处程天安及其子程北誉、程南和斩行,立即执行!” “好!” “宸王殿下英明!” “宸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宸王殿下英明,奕王殿下英明!” 现场的乡民们自发地欢呼了起来。 奕王拿起判桌上的斩令,向场上扔去,严厉地喝了一声:“斩!” 刽子手举起那寒光的大刀,奋力地挥下,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现场再次响起民众的鼓掌和欢呼声。 奕王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向大家挥了挥,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只听他道:“从即日起,孙知县会召集民众,将程家大宅的外围墙拆除,内里的房舍按原本所居之人归还,如无人认领的,县衙会进行重新分配,因要清理河道,镇南居民要移迁,本王认为,不如就搬迁到这里,也是一个安置。” “谨遵奕王殿下令!”大家全都应答着。 奕王再道:“防洪、抗灾乃是造福民生之大计,宸王殿下已经是这苍阙郡的藩王,你们就是宸王殿下藩地的子民,他心系大家生计和安危,不想往年的灾难再让你们受苦、受难,自是要进行整改的,大家也要全力的支持,不得再有像程天安这种祸害百姓,只图自己安乐的事情发生,一旦要是查证,必会受到严惩,程天安就是那些人的下场!” “宸王殿下千岁!”有人带头高呼。 立即就有民众响应的道:“宸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奕王很满意地轻点了下头,再看向濮阳瑞炎:“瑞通判,本王在此授权于你,带领赤麟军五千官兵,将已经查证的河道进行清理,并要让临河道的居民所居之地得到安全保障,你可能胜任?” “下官必会全力以赴,必保所清理的河道可以泄洪畅通,所临居民不受洪灾之苦。”濮阳瑞炎打着包票。 奕王再看向孙继宗:“孙继宗听令!” “下官在!”孙继宗上前跪于他的面前。 “孙继宗,身为青雀镇知县,面对恶霸势力不退缩,为保全镇民安危勇敢对抗,不向恶霸势力低头,本王甚感欣慰,本王已向宸王殿下上报孙知县的功绩,宸王下令特批孙继宗官升为五品,不过因青雀镇现在正事关防洪大计,不宜调动官员,还请孙知县明白这重任在身的关键,待河道清理见了成效后,自会升任。”奕王将怀中的小册子拿出来,读过后,将其合上,递向孙继宗。 他激动的双手托举着那册子,眼中闪着一丝泪影,他想都没想过,还有升迁的这一天,还以为,自己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呢。 苏寒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的退出去时,声音不大的道:“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这就是百姓想要的生活,这就是民安,民安了,才能国泰,什么丰功伟绩都抵不上这个,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谁坏,他们心里跟明镜一样。” 可听到她这话的官员却不在少数,再加之看到镇上乡民们齐声恭贺着孙继宗的场面,大家的表情也各有不同。 第491章 拉出来遛遛 苏寒和奕王一行人回到百凤城,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古暮云早就收到消息地等在城门口,见到她后,直接把齐宝春给接走了。 奕王随着直接去了百凤城的衙门,将在青雀镇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苏寒却带着女兵们,先行回到了凤梧山庄。 而在那里,她还见到了濮阳宏浚。 他对苏寒深鞠一礼,再笑道:“王妃出手,就是强,在下已经收到了三叔的来信,可是大加赞赏了王妃的果敢和霸气。” 苏寒对他挥了下手的道:“这都是小事,只要三叔没觉得本王妃处理不妥就好,说好的为他撑腰,就要做到嘛。” 两人坐下来后,看着女兵们有序地离开,濮阳宏浚感叹地道:“王妃的本事可真让在下不得不叹服,这些女子们,刚来这里时,在下也曾经持怀疑态度,可不曾想,仅仅只不过近月余,就能独当一面了,王妃果然是才之能。” 苏寒从茶碗处抬眼看着他,戒备地道:“濮阳族长开口夸人,必不会白夸,说吧,你想干什么。” “王妃见笑了,在下还真有一事相求。”濮阳宏浚也没因为她拆穿自己的目的而有什么异样,反是坦然地笑道。 他知道,与这位小王妃说话,最好坦诚和直白,她不喜欢别人算计和套路她,更不喜欢听那些弯弯绕的场面话。 苏寒问他:“啥事?” “关于这训兵一事。”濮阳宏浚向那些女兵的方向扬了下头。 “免谈!”苏寒直接伸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为何?”濮阳宏浚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还真不解了。 苏寒放下手中的茶碗,轻咧了下嘴角:“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训兵?那是说训就训的吗,这些女子的不同在于,她们都是受过难无路可走的弱女子,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以后的生活会很惨,有才艺的无非就是寄身于青楼之中卖笑为生,有手艺的也是为人做些零碎小工勉强维持个糊口,但也要受人白眼和闲话,坚持不住的,都是以死来结束生命,没才无艺之人,只有死路一条,对吧。” 濮阳宏浚不否认,轻挑了下眉,认同了她的话。 “而你所想的,是族中的子弟,他们不同,有强大的家族为背景,无论是男是女,他们都不用为活着而犯愁,温饱自然也是一样的,让他们来听训,难,首先在这听话的程度上,就是一件不太好办的事,会闹出什么事来,都未可知。”苏寒双手抱于胸前,微歪头的看着他。 濮阳宏浚马上表明态度:“不会,在下自会与他们说明,如果真有此事发生,必是他们的过错,不会轻饶。” 苏寒再是一笑:“看看,这就是大家长的作风,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定了罪,他们在感觉到不公的同时,也会出现抵触的情绪,要知道,他们原本来做这件事的立场,本就不同,如何让他们放下身段和姿态呢?” 濮阳宏浚却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他明明就是在为族中人着想,是好事。 苏寒再对着已经开始洗漱和整理内务的女兵方向扬了下头:“可她们不同,不听话,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别看她们原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可她们却有一颗坚定的信念,知道我这是在给她们活命的机会,所以她们为了此目的,也会拼尽全力。” 濮阳宏浚看过去,眼中不由得多了些什么。 “濮阳一族人才济济,所出武将更是个个勇猛,英勇,哪会没有人来训练,不过就是出于对我们这一些人好奇罢了,再有就是同族、同宗的人相处久了,不太好管理,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苏寒语气缓了些地道。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地拿起茶来喝着,以掩饰他的不自然。 苏寒再是一笑:“看来,在什么地方当个头都不容易,是有什么困难了?” 濮阳宏浚放下茶碗,轻点了下头,表情不太好看:“三叔的这件事,让原本就在族内持有不同看法的人,再次有了说辞,也是我年纪尚轻,威信不够,再加之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现在族内也不安生。” “哪里安生,就看这一个郡,我们才来这里多长时间,显现出来的事还少吗?无论是有没有官职的,身份高不高的,都可以使点手段呢,而你那里,更一样,全都是一个姓氏的族人,见没见过的都是沾亲带故的,自然更不好管理了,而且你那里还有族中的长老级人物,想你这个族长后生,在他们面前也得是毕恭毕敬的吧,敢造次不会被打屁股吗?”苏寒特别理解的道。 濮阳宏浚笑了,轻摇了下头:“你看得还真是透彻,但你所说的这种打法,现在应该不会有了。” “也不见得,真生气的话,拿起手杖来打你,你还敢躲吗,其实说白了,你那里就是辈份大于职能,你这个族长,不过就是个听话的傀儡罢了。”苏寒轻笑道。 “让王妃见笑了。”濮阳宏浚一点都没恼的意思,反而还很谦虚。 “见什么笑呀,都是一样,看看这圣秦帝国的皇室,再看看别人的大家族,不都是一个样,人多了就分心眼儿了,各有各的小九九,心里打着小算盘,其实说句最直白的话,就是吃得太饱了,给闲的。”苏寒撇了下嘴角的道。 濮阳宏浚微愣过后,就笑出声来,还直点着头:“还真是……” 苏寒也笑着道:“其实我从来不怕有困难,有挑衅,有危机,因为面对这些,会使我在每经历一件事后,都会有成长和积累,让我更加的丰富人生的阅历,反看着太过安逸的生活,可能还真非是件好事,想想前朝,不就是个例子,如果不是因为四海太平,没有外族纷争,也不会给人一种武将无用武之地的错觉,更不会因为吃饱了没事干,而开始人算计人了,更不会为了中饱私囊而侵害民众的利益,最后被各方崛起的民众起义军推翻了政权,是不是。” 濮阳宏浚很惊讶地看着她,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她立即摆手:“别这样看着我,这都是我家殿下与我说明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宸王殿下果然人中龙凤,英慧之才。”濮阳宏浚赞叹道。 “那是,我家殿下是谁呀,文武全才,自然是人中龙凤之姿喽,我觉得他这个道理,放在你们族中也适用,就是让他们过得太安逸了,不知山外有山的道理,想走出族中禁区看看这大千世界,又不能受委屈,还不能吃苦,这就是个很大的弊端,要知道,这天下间,还有很多苦难的人,吃不上饭的老百姓更不在少数,如果他们不能为这天下百姓出一份力,最少别出来添乱,不然,你这一族,难保。”苏寒嫌弃的轻撇嘴地摇头。 “听王妃一席话,茅塞顿开,在下在此谢过,看来,族内也真是要好好的整理一番了。”濮阳宏浚认同地道。 “别急着直接下手,认知这件事,往往是在看到后,方能有所体会,不经历无发言权,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就不会明白别人受的苦难是几级伤,不如就先把这些人拉出来遛遛,全当一次参观学习。”苏寒对他笑道。 濮阳宏浚眨了半天眼,最后还是点头了,但她这话中那几个词,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有点一知半解,但大体的还是听懂了。 第492章 你家丫头饿了 苏寒一跳下马,就对着正要施礼王府门前侍卫用力的在挥手。 还贼兮兮地伸头小声的询问着:“殿下可在府中?” 侍卫被她这模样都逗笑了,轻摇头的也小声的回答:“回王妃的话,殿下在府内。” 苏寒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踌躇地在府门前有点不敢迈进去。 萧航已经收到消息,得知她已经回府了,却不见她进门,只能出门查看。 一看她一手抱着胸,一手在下巴上抚摸着,眉头紧皱,小脸微纠的为难模样,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王妃娘娘……”他开口。 他声音不大,却还是吓了苏寒一跳,全身都是一激灵。 在看清是萧航后,她马上跑过去,小心的询问道:“殿下的情绪……可还好?” 萧航笑着点头:“很好,殿下也才回府不久,刚刚还询问过,王妃何时回府呢,并让后厨准备好了王妃平日里爱吃的饭菜,说是要犒劳王妃。” “真的假的,您老可别骗我……”苏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萧航笑出声来:“老奴可不敢欺骗王妃,刚刚殿下回府时,就是这样吩咐的。” 苏寒提着的心,这才微放下了些,眼睛转了转后,向身后伸手。 韵诗马上把从程天安处得来的那份免死圣旨递到了她的手中。 “那我就向他邀功去。”苏寒给自己打了下气,扬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迈步进了府门。 萧航再是一笑,对侍卫们道:“关闭府门!不接来访之客!” 苏寒刚拐进后院角门,又跑了回来地问萧航:“殿下在哪呢?” “在寝殿。”萧航再次被她逗笑了。 这回可看得出,她是真有些怕了。 苏寒点了下头后,转身就往后院跑,还对身后的江滨和杨帆等人道:“你们回侍卫所吧,回头再找你们。” 江滨和杨帆等人互看了一眼,再看向已经跑远的苏寒及跟在身后的韵诗和韵兰,都轻耸了下肩。 祁伟这时背着手的走到了萧航的身边,嘴角轻扬了下后,再板正了脸地冷哼了一声。 江滨他们立即转回身来,在看到他后,马上施礼:“祁统领!” “回侍卫所,自行领罚,可有意见?”他冷声道。 四人同时回答:“属下领罚,绝无怨言!” “让你们跟在王妃身边,是要保她安全,不是让你们跟随她一起冒险,不知轻重,万一王妃有什么闪失,你们可能担得起罪责?”祁伟再严厉地道。 “属下知错!”四人再道。 “滚回去!”祁伟甩了下手,转身大步离开,四人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跑进寝殿的苏寒,在进门时,就停住了脚,看着院内走动的下人,她还指了指前厅的方向。 见韵竹对她点头后,她再轻皱了下小脸,回头看向身后的韵诗和韵兰,两人却也是一副为难样的看着她。 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对两人挥了下手,见她俩逃跑似的离开,她再撇了下嘴,嘟囔了一句:“真快!” 再深吸了口气后,她转身面向前厅,大步地踏上台阶后,在进门的一瞬间,又怂了。 脚下一挫,就闪身到门边,再双手扒着门框,小心地伸头向厅内张望着。 而此时的萧沐庭正站在她身后,背着手的盯着她半撅着屁股,探头探脑的贼样子。 原本是生气的,可见她这模样,又怎么都气不起来了,扭头笑了。 可他知道,再如此放任她这般任性,不是件好事,这次定是要让她知道怕的。 他收起笑容后,故意再板起脸,可却怎么都严肃不起来。 可她把前厅看了一遍,都没看到屋内有萧沐庭的身影,正纳闷呢,他重“哼”的声音就传来了。 就见苏寒整个人都惊得微跳了下后,立即转身,表情呆萌地看着他,目光里还闪过一丝惧怕。 她此时的样子就是做错事后的知错样,尤其是她眼中的惧怕,让他心中一疼。 “相……相公……”苏寒声音喏喏地轻唤着。 “知道回来了……”他原本准备好的气势,在听到她这开口的声音后,就成了关切的询问了。 苏寒马上乖巧的点了点头,全身都贴在门板上,一副认错样子的看着他:“相公……” 萧沐庭长叹口气,立即上前一步的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她,轻声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丫头,一声不响地就跑了,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相公……”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有力而又有些微快的心跳声后,安心的闭上了眼。 “可有伤到?”萧沐庭再轻推开她,急切地询问着:“听宴昊说,你亲自带兵去剿的那个凤尾村,擒获了千余人呢,你是想要吓死我吗?” 苏寒被他转着圈的查看,都有点晕糊了,但却咧着嘴地在傻笑着,也不说话。 萧沐庭抬头看着她这样子,真是不知要说什么好。 “傻笑什么。”他真是无奈了。 苏寒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头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的道:“有相公疼爱着,真好!” “你这丫头!你不吓我,我也挺好,再有下次,看不把你关在府里,半年都别想再踏出府门一步。”萧沐庭声音沉闷得严肃,可却一手紧搂着她,一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着。 苏寒却不回答的只是点头,然后再抬起头来时,萌萌地看着他:“相公,你家丫头饿了,想吃饭……” 萧沐庭轻笑出声,再摇着头的点了下她的鼻子:“你呀……早就准备好了,用膳吧。” 苏寒轻呼一声“吔”后,再萧沐庭转身时,跳起来就扑上他的背,他自然地回手搂住她,背着她就向餐厅而去。 院内看到的下人,却个个笑得开怀,殿下哪会舍得责罚王妃呢,这几日,可是把他担心的都吃不下,睡不着,再看看现在,还不是又败下阵来了。 在吃着饭的时候,苏寒猛然地想到了她带回来的东西,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急急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轻拍了下手的道:“殿下,我带回来一样东西。” 将那份圣旨交与他后,她再拿起筷子夹菜的放在他的碗中道:“程天安就是持此物来为害青雀镇百姓的,原本我是想把他带回来让你处理,也好为你争些威名的,可这老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在这青雀镇共计十余年,却害死了两任知县,迫害镇上百姓,人命债背了不少,而且他还在咱们从京城来百凤城时,在江面上阻拦过咱们的船只,当时那一船东西就是这么被毁的,好在人没事,再有就是他与承安郡王的涉洲案有关,对了,我运回来的东西你收到了吧。” 萧沐庭点头:“收到了,这些宴昊已经与我说明过了,你们在那里直接斩了他,是权宜之计,无不妥之处,我是真没想到,这程天安有这般本事。” “我也没想到,你是没看到他那大宅子呢……说他当官时没敛财,我才不信呢。”苏寒轻撇着嘴的道。 “接下来,就是收拾这程府在外的那些人的时候了,无敌航行令,哼,真当本王是只病猫了。”萧沐庭冷声道。 第493章 蓄谋已久 苏寒轻摇头的道:“你可不是,就算程天安那么嚣张,但对于殿下你的惧意,还是很足的,不过是利益驱使,他与承安郡王合作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再有就是对于当今圣上的态度,他应该是做了些什么事,因心生惧怕才会辞官隐退的,但他不甘心,还想家族继续荣耀,放眼看去,你们这些与皇上平辈中的各王太安静了,唯一敢起刺儿的一个,就是承安郡王了,所以他才会把宝押在了他的身上,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萧沐庭笑出声来,先是伸手将她唇角边的菜渍擦拭干净,然后再为她撕下一只鸡腿递过来,看着她咬上去后,方才满意的点头。 “你说得对,还是本王对他们过于谦和了,都认为他们的小心思本王无从洞察,这要是按父皇在位时,本王从来不会手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但……当今的圣上嘛,他还真不需要本王多管闲事地出手帮他。”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伸头看着他,口齿有些不清的问道:“我和奕王这次去青雀镇,你那位远道而来的侄子,可有什么动向?” 萧沐庭对她再是一笑:“还真没有,但也很关心奕王。” 苏寒轻嘟了下嘴后,再轻摇头:“这个礼小王爷,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要说他与你不亲近吧,还真不是,他对于你的那股子崇拜和敬仰还是很明显的,完全能看出是诚心的,不过他也很矛盾,应该与他的父王有关。” “礼王兄的心思算得上是世人皆知,圣上继位时,他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责问过皇上的,所以,他被赶出京城之地,完全就是在世人意料之内的,他一直都坚持要找出父皇驾崩的真相,以前我也有所怀疑,认为他可能过于偏执了,只因我也明里暗里地调查过,可结果都是因病不治而亡,但现在得知真相后,本王还真能理解他了。”萧沐庭语气沉重的道。 苏寒握着他的手,对他点了点头:“这本就不怪你的,人家手段那般高明,任一般人都看不出端倪来,更何况是天子,就算有些太医认为有异,想来也不太敢直接明说,保命呀,大哥,那可真不是儿戏,一句话说错,满门皆亡,谁会冒这个险呢。” 萧沐庭明白她的意思的点了点头,反握住她的手后,紧紧地拉着:“我没怪谁,不过对于礼王兄的心情我理解,却不赞同,讨要说法不假,但要起兵的话,就有点……本王真的不想举起的战刀是砍向本国子民的,错只在一人,为何要让无辜的人为其担责。” 苏寒欣慰地笑了:“就喜欢你这种恩怨分明,谁得过谁来担,不牵连无辜,不过现在看来,咱们处理的这些人当中,还真没一个是无辜的,是吧。” 萧沐庭再是一笑:“你说的都对。” “嘿嘿,我知道,我还是挺聪明的。”苏寒对着她憨憨的呲牙笑了起来。 萧沐庭捧住她的脸,伸头覆在她的唇上亲了下:“你这丫头就是我的宝,但咱们说好了,不准再有下次了,我打过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如此心惊过。” 苏寒再讨好的笑道:“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定会让你授意了,方才会行动的。” 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小脸,有点不舍地放开后,为她再盛了一碗鲜鱼汤,轻吹着。 苏寒再道:“其实吧,你真过于担心了,赤麟军的实力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呀,那可都是你原本麾下的老兵了,身经百战,再有就是萧宴澜和萧宴漓所带领的两支铁风军的前锋营,那是什么战力,别说是程天安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了,就算真对上正规军,也都不会弱的,不过咱可说好了,缴回来的那些武器,我得要一百把精刀,你可不能不给哟。” 萧沐庭将吹凉的汤碗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的道:“这与他们强不强无关,而是我担心你,一声不响,只留了封书信就走了,而且还带着你刚训练没几日的那队女兵,你想干什么,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担心,你要这么多刀干什么,不只有五十几人吗?” “我想扩招!”苏寒对他挑眉道。 “扩招?你又要训兵呀?”萧沐庭是真无语了,想让她休息一下怎么如此之难。 苏寒点头:“这次的行动,是真让我看到了希望,对了,我还得求你一件事呢。” 说着,她就喝了半碗的鲜鱼汤,鲜美的滋味让她满意地轻“嗯”了一声后,还用舌尖轻舔着嘴角。 “何事?”萧沐庭被她这小模样勾得心中痒痒的。 苏寒放下手中的碗,认真的看着他:“给我的女兵起个威风又响亮的名字呗。” “你自己起不就行了,想叫什么都行。”萧沐庭再扬起嘴角笑道。 苏寒马上摇头:“我不行,我没文化,起出来的名字叫不出口。” “你还没学问,那可真让这天下一半的学问人都汗颜了。”萧沐庭可真不是恭维她,这丫头的能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苏寒还是摇头:“不行,简单的字我认识不少,但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别起出个贻笑大方的名字来,那可真是笑话了,你就帮我起一个吧,好不好嘛。” 萧沐庭笑看着正靠在他手臂上轻晃着的撒娇的苏寒,强压下的那股躁动,再次被她挑拨了起来,不由咽了下嗓子,再轻舔了下唇角的敷衍道:“好……本王帮你想……” “我可要又威风、又飒、又响亮的名号,让听到的人,全都闻风丧胆的那种特霸气的!”苏寒抬头目光带着乞求的道。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的道:“那就先奖励一下为夫如何?” 苏寒的美目一转,脸上顿时微微染起了红润,不过她还是轻点了下头:“可我一路奔回来,再加之在那里三天两夜的,我可连脸都没时间洗的。” “为夫不嫌弃,可以帮娘子洗!”萧沐庭猛然站起身来时,将她也拉了起来,再将她抱在了怀里,脚下轻点,直窜出餐厅,拐向后院的温泉室。 却传来苏寒的轻呼之声:“没拿换洗的衣服……” “本王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你蓄谋已久……” “这叫精心准备……用词不当……” “我没文化……你咬我呀……” “好……” “呀……你真咬呀……” “娘子如此要求,为夫怎敢不从……” “你这就有点无赖了……唔……” 第494章 是烦人 第二日,奕王上午就来到府中,而且还是带着莫颜一起来的。 在含珠阁内看到正认真做画的萧沐庭,却没见苏寒陪同,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来了,就进来坐,本王府中不缺门神,而且就你们二位当门神,本王还真用不起。”萧沐庭心情极好的说着玩笑话。 奕王牵着莫颜的手迈步进了阁内,还伸头在向内阁里瞧着。 萧沐庭依旧在做画,头也没抬地道:“不用看了,她不在。” “小皇婶一大早就出府了,不会是去回春堂探望齐宝春去了吧。”奕王扭头看向他。 莫颜已经退到一边,开始动手煮起茶来。 萧沐庭轻摇头:“没去!” “那……人呢?”奕王再问道,转身走了过去,当看到他所画的是一幅雪梅图时,还微愣了愣。 “你找她有事?”萧沐庭抬眼看着他。 奕王咧嘴一笑:“无事,就是前来慰问。”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淡然地道:“还没说你呢,明明你才是这次办差的主事,却让她来冒险,你是否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奕王再咧了下嘴地后退了一步:“小皇叔,这件事吧……” “不怪你!是她自行要求的,你顾忌她的身份,所以不敢与之强硬,是这些说辞吧。”萧沐庭的声音更淡了些。 奕王很乖地点了头道:“是!” “哼!就知道,她在回来时,定是与你串过话了,昨日还劝本王不要为难于你,说你根本指挥不了她,还让本王奖励你!”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 “嘿嘿,还是小皇婶公道!”奕王憨憨地笑道。 “你是说本王不公道!”萧沐庭语气中带着危险的疑问。 “当然不是了,小皇叔与小皇婶一样的公道,侄儿这次与小皇婶一起办差,着实是长了大见识了,这可是侄儿的肺腑之言!小皇叔明鉴呐!”奕王讨好地笑道。 萧沐庭这时停下笔,放下后,再端详了下那幅画,满意的点了下头的再拍了下手。 立即有下人进来,将画挂于后方的画架之上,这才退到一边。 萧沐庭在水盆里洗着手,淡声地道:“你长了什么见识?说来给本王听听,她这是没出什么大事,她胆子大,你就不能拦着点?” “小皇叔呀,侄儿真的拦了,当时在城外阻截,侄儿也在当场,那可是一场漂亮仗呀,小皇婶是太神了,就说她手下的那些女兵,训了才多长时间,前前后后半个月有余吧,个个都是强手,可是让侄儿开了眼了。”奕王极力的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萧沐庭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手后,转身走到桌前。 莫颜已经将煮好了,倒在杯中递到了他的面前,笑道:“殿下担心王妃娘娘和奕王殿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他们能平安归来,而且还将此事办得如此成功,殿下就别再生气了。” 萧沐庭接过茶后,轻摇头:“非本王生气,她也累。” 奕王也坐下后,笑看着他:“小皇叔说的是哪方面?” “你……成婚后,你就知道了,问些无用的。”萧沐庭瞪了他一眼。 奕王笑出声来,莫颜也笑了。 这时祁伟进来:“殿下,流香江面传来消息,已经将程西佑抓住了,另外风擎阁那边也来了消息,岭南郡的滇海城的程东辉也已经被控制了,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房产都进行了核查,收获颇丰。” “收获颇丰?哼!看来也不是个清官。”萧沐庭冷哼道。 奕王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地道:“那是自然,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会歪,只看这程天安就不是个什么好人,所教出的子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叫随根儿!” “嗯?”萧沐庭眉头轻皱地看着他,这话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点痞。 奕王马上回答:“这可是小皇婶说的,侄儿不过复述了一遍,但没觉得哪里说得不对,而且直白易懂,小皇婶说了,话说得太绕,影响人的智力。” “噗……”莫颜失态地喷笑出声。 萧沐庭也笑了,轻摇了下头:“她呀,妙语连珠,字字精准,句句精妙!” “侄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奕王得意地笑道。 萧沐庭对祁伟道:“马上审问程西佑,一定要摸清他所押运的那批涉洲城的货物去向,让他带着咱们的人去摸摸情况,再有就是他手中的那道无敌令,本王还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子,通知风擎阁,直接拿下程东辉,交办于岭南郡的郡守,如果他不敢处理,就地处斩,所收缴的赃款赃物全部运回百凤城。” “是!”祁伟领命离开。 刚一出阁门,就听他再道:“属下见过王妃。” “你有差事要办呀,对了,江滨和杨帆他们人呢。”苏寒的声音传来。 “回王妃的话,他们在侍卫所呢。”祁伟回答。 “侍卫所?说好今日让他们去凤梧山庄的,怎么还在府里呢?”苏寒纳闷地问道。 祁伟犹豫了下的回答:“他们领了罚,明日能下地。” “谁让你打他们的呀,明明就是听令办事,有错也是我的错,关他们什么事,你处罚他们干啥呀,那我安排的差事谁来办呀,你吗?”苏寒立即不高兴的轻叫了起来。 萧沐庭身形一动,就出了含珠阁,伸手将还在那里跺着脚的苏寒搂在了怀里。 并对祁伟道:“你罚的?” “是,是属下所下的指令。”祁伟没推诿,直接承认了。 萧沐庭再对着祁伟单眨了下眼的道:“罚了多少?” 祁伟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眼色,马上回答:“每人二十杖!” 苏寒一听就指着祁伟的抬头看着萧沐庭,跺着脚的急急叫道:“你听听,二十杖呀,那不得打死了……你下手咋那么重呢,他们有什么错呀,你想打,打我呀……皮开肉绽了都……” “不会,定不会如此,就听着吓人了些,哪能重罚呢,是不是祁伟!”萧沐庭紧抱着她的好声哄着。 祁伟看他一个劲地眨眼,马上点头:“是,王妃娘娘属下吩咐过了,就是吓唬一下他们,没重责,明日一定就好了,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您面前……” “要是不能呢,你蹦给我看呀,哼哼……你对自家人下手咋这么狠呢……那可都是你兄弟呀……一点情面也不讲的吗,你这是不给自己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呀……你干啥呀……”苏寒心疼地叫唤着。 萧沐庭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把头也按在胸口,再对祁伟使了下眼色:“下回别打这么重,他们再有错,也得让王妃来处置,他们都是王妃的手下,可记住了,还不快滚,耽误了差事,你也去领罚。” “属下告退!”祁伟马上施礼,转身就跑。 萧沐庭这才又好声地哄着怀里的苏寒:“好了,好了……本王训斥他了,他不敢了。” 苏寒这时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向祁伟离开的方向伸头看了一眼,再撇了下嘴:“就会添乱,就应该让他去凤梧山庄去当教习,我的那帮姑娘们还等着教官学习剑法呢,真烦人。” 萧沐庭这才暗松了口气地搂她向阁内走去:“是烦人,下回就让他去。” 苏寒抬头时,正看到奕王和莫颜两人笑着看着他们。 她却不以为然地得意一笑。 第495章 传位诏书不是假的 青雀镇的事件,给苍阙郡各地的富贾豪绅提了个醒,也让他们对于萧沐庭这位新任的藩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 同时让濮阳瑞炎将那份古河道的路线图进行了拓印,发放给了各地,让地方先进行探查,确定地点的,可以先行清理和部署,大大提高了各地防洪、治洪的进程。 而各地的官员,也从这次青雀镇事件中,看到了端倪,只因孙继宗这次升迁之事,让他们也明白了萧沐庭的目的和想法。 有些还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也明确了方向,更有原本想要混着度日,任期满后想撤离的官员,有了进一步的行动,没有半个月,就已经有各地辞官的地方官员多达三十余人。 本以为可以保命的,可却迎来了萧沐庭亲派的萧宴毓为首的“督查组”,对提出辞官的这些官员进行“离职”审核,再结合着各地风擎阁所提供的线索,逐条进行查证,本想全身而退的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是打空了,可能小命都难保了。 看着各地传回来的简报,萧沐庭得意地笑了起来。 奕王和宝庆郡王看他这般模样,也都是相视一笑。 单从这些出现的新名词,也能明白,这应该都是那位机灵的小王妃的杰作。 鄑阳侯不由问道:“殿下,如此一来,各地所空缺出来的官位可不少,应该马上选派人顶上去才行。”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本王也了解下,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这在南方的各城算是一个共性,可在咱们北方那边的城池却没有的,就是一职多位。” “一职多位?”鄑阳侯先是一懵,细品了下后,方明白是何意的恍然:“为何会如此?” “应该是安插进来的闲职,官员多了,却无那么多的职位,为了能安置这些人,所以就多设了一些虚职,也有监察和监督的作用。”萧沐庭为他解释着。 鄑阳侯明白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别说,这种情况,在我原本所在之地,还真没有,所以……可能也是这江南富庶……人多嘛,呵呵……” “你可真会说,人多也不是这般用法,要知道,如此一来,要多出多少俸禄,这可都是开支。”萧沐庭轻笑一声。 宝庆郡王却冷哼一声:“这些人还真会看苗头,见到风向不对了,就想跑,这回看他们往哪里跑,要是真交代不清楚,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还是小皇婶有方法,这‘督查组’的出现,完全是他们想不到的,揪住几点盘问,说不明白的全都有问题,吃多少进去,吐多少出来,就算想离开,也得清清白白地走。”奕王也很得意地道。 萧宴淳也是一笑:“原本刚见到小皇婶时,还以为她就是个痴迷于医术的,没想到,却是个多才之人,小皇叔可真是有福气呀。” 萧沐庭嘴角斜扬了下:“她就是闲不住,一心想着为本王分忧,平日里又好学,不过她所出的主意,也是很实用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宝庆郡王、奕王和鄑阳侯异口同声的认同道。 萧宴淳再是一笑:“还是那句话,大家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看到现在这番场景,也是让侄儿深有感触,同样都为藩王,可所实行的方式不同,着实是所看到的景象也不同。” “宴淳,如果在小皇叔这里待着舒心,你就多留些时日,也让自己放松一下,何必如此难为自己呢……非小皇叔不想帮你,确是真不方便,如果你父王不在了,小皇叔还真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对于你父王所想之事,我还是劝你一句,莫要冲动,更不能鲁莽,不然,必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而且还很可能被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想这也非你想要的结果。”萧沐庭语重心长的道。 萧宴淳马上起身对他施礼:“小皇叔,侄儿已经想通了,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来的,而且正如小皇叔所说,不可鲁莽,主要还是无实证。” 萧沐庭点头:“实证,何为实证,你皇祖父已经驾崩多年,就算现在开棺验尸又能查到什么,空有一个口头的供词,又有何用,口供这个东西,认就有效,不认就一文不值,就算真找到了你父王所认为的那份先皇遗诏,又有何用,此一时,彼一时,只因先皇最后驾崩时期,咱们谁都未在他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后听闻的,而他手中所握的那份传位诏书,却不是假的,凭证一事,还真就是没有。” 萧宴淳被奕王拉着坐回到了椅子里,也叹了口气:“侄儿自然是明白的,可父王就是放不下,当年皇祖父被宣称病重时,他几次求见,都被拦在了宫门之外,最后听闻皇祖父驾崩了,而且还传位于当时的荣王,这让父王更是吃惊,而且还得知,在皇祖父生病期间,只有荣王一府中人在宫内侍疾,并在皇祖父驾崩的同一时期,又传出宫内包括皇祖母在内的多位嫔妃都为皇祖父殉了情,自缢了,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萧沐庭目光阴沉,面无表情的盯着放在桌面上的手,宝庆郡王担心的看向他,再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对于他们这些还有亲情在的皇室成员来说,都是痛心的,他与先皇是兄弟,感情自然也很深,而萧沐庭和那个礼王萧沐简,可是先皇的亲生之子,至亲之情感,尤其是萧沐庭,他可是先皇最为喜爱和宠爱的皇子,他年少任性,也全都是先皇在极力的盛宠之时,要说这个皇位最不让人意外的继位人选,除了萧沐庭,不做他人想,可却偏偏是让人最想不到的萧沐筠登了上去,心中存疑是必然的。 不过,他还是开口了:“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当时圣上登基时的传位诏书,所有人都看到过,可有说是假的不成,就算是礼王存有疑虑的指了出来,可得到了印证,无实证,就当众指责已经上位的天子,这是大罪,没斩了你们全府一干人等,也是他开了天恩了,现在就算说破大天去,人家手中握着的,也是真正的诏书,来历如何,又有谁能证明,礼王过于鲁莽,不过也因此捡了一条命,现在就算想要有所想法,最少得有计划方可,不然,都是在拿命赌。” 鄑阳侯轻点头,很认同这个说法。 萧沐庭这时抬头看向萧宴淳:“你好生在我这里多得几日舒心日子,怎么也得参加完奕王大婚后,再离开,他日再想来时,自可前来,别再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让人生疑和不快。” 萧宴淳轻咧了下嘴的点头:“侄儿明白。” 第496章 别来指手画脚 苏寒坐在回春堂的分诊院内,这里可是她特意建的一处“住院部”! 古暮云、姜饶和孟冬依次为齐宝春看过诊,都对于他现在的状况表示有点惊讶。 按他所伤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心、肺都伤的不轻,而且脾脏也有损,身上的骨头伤得更是不轻,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仙瑶宫的弟子能力还是有的,在古暮云他们三人商讨后,下了一服重剂量的药,经过几日的服用后,齐宝春的病情还真就有了好转。 今日三人再次给他诊过脉后,得出的结论是,依此药再服上半个月,就可换成普通的药剂,再持续服药两个月,可康复。 苏寒听后,也欣慰的一笑,点头看着目露感激之意的齐宝春。 “齐老板,这回可放心了吧,本公子说过,一定能救活你,我可没食言哟。” 齐宝春躺在床上对他抱了下拳:“多谢公子及各位神医出手相救,齐某在此谢过各位的大恩大德……” 孟冬轻笑地摇头:“齐老板不必如此,救人性命本是我们医者的本分,只因你是师……弟打包票带回来的人,我们当师兄的必会更加的竭尽全力,不然真砸了招牌,那后果可不是很好。” 姜饶摸了下鼻子的点头道:“还真是。” 齐宝春再是一笑,看向苏寒:“小公子,不如先与在下说说,待到齐某病愈后,可有什么事交办与齐某来办的吗?不然,这心里还真不踏实。” 苏寒挑了下眉:“要求不是在青雀镇初见时已经说明了吗,当时您要是不答应,在下也不可能把您接来百凤城医治,怎么,您不会是不认了吧。” 齐宝春尴尬的一笑:“不瞒小公子,当时因程天安一事,在下只听到了他被法办了,还听到小公子可让在下到场观看行刑,一时高兴,并没有听清小公子后面所说的是什么,实在是抱歉。” “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我这个人就是心眼儿好,就再说一遍,齐老板原本可是圣秦有名的茶商富贾,声名远播,特别让奕王殿下敬仰,他最近要学经营之道,还真是想与齐老板学习一下,如果齐老板不嫌弃他太笨,不如就指点一二,也让奕王殿下得偿所愿,如何。”苏寒面带浅笑,礼貌中不失威严。 齐宝春再轻笑一声:“在下真是荣幸万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行,只要奕王殿下不嫌弃,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让奕王接你去他那王府之中暂住,也好你们随时探讨生意经。”苏寒对他笑着点头。 从这院中走出来后,一行人再回到堂后内院,坐在院中石桌前喝着茶。 苏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着古暮云:“对了,你那日和我说,师门中有几位师叔要来?什么时候到?” 他轻摇了下头:“只是传来消息,应该是路经百凤城,还没有确定时日。” “可有说来干什么。”苏寒一点不热情的问道。 古暮云自然是知道她这态度的来历,可孟冬和姜饶不知道,但两人也知道她向来不会如此,定是有原因的。 古暮云再道:“应该是探望吧,毕竟咱们这回春堂所用的也是师门的名号,来看看也没什么不妥。” “我没说不妥,只是你们最好告知这些师叔辈的人物,本……公子很忙,没时间与他们玩游戏,能待就多为城中百姓施药看病,不能就早些离开,该上哪去上哪去,别在城中闹事,我脾气不太好。”苏寒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不会吧,八师叔还是挺随和的一个人,而且师父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好在六师叔没来。”姜饶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谁?八师叔?他又来干什么?上次不是来过了吗?”苏寒伸头看着他。 古暮云摇了下头:“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师父应该是来探望的,八师叔嘛,可能是……” “带路的?也不对呀,他当时与那个不讲理的六师叔来时,咱们还在京城呢,这百凤城他也没来过,带什么路。”苏寒轻皱眉地看向三人。 姜饶也学她一样的皱起眉来,轻摇着头:“还真是呢……” 孟冬却道:“说不准,可能是大师伯让他们来探望师妹的吧。” 古暮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他道:“有这个可能,再说了,咱们在此地建医堂,所用的可是师门之名号,原本咱们师门可真没有医馆的,这也是首开吧,怎么也得来看看效果,再来指点一二,也无不可。” “可别,看归看,如果是技能上的,自然可以指点,不过以我对咱们师门各位师叔的听闻和了解,这些人可都属于老猫上树的,对自家门下弟子都不一定会倾囊相授,更何况是别人的徒弟,那不得是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呀,如果是对于医馆中的指点吗,那大可不必,我的医馆,我做主,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再说了,大家不熟。”苏寒直接表明的自己的态度,一点都不留情面。 姜饶被她这直白的话说得都不会反应了,感觉她真的很不无礼。 孟冬内心也是如此的想法,不过看古暮云那淡定的样子,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还有几分认同的样子,感觉她们之间,与师门中人,应该还有事发生,是他们不知道的。 而且这位小师妹对于师门中师叔辈的抵触情结很重,会与已经过世的那位她的生母有关吗? 见古暮云不答话,苏寒还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我说的话,你可听到?” “听到,记住了,我自会表明,不过他们是否会……”古暮云没说下去,却对她挑了下眉。 “不听没关系,反正我的立场是表明了,你的话传到即可,他不想好好地相处,我没必要应和,虽然他们是长辈,但对于我来说,仙瑶宫中的长辈,我只认识白清阳,其他人,在我这里,没特权。”苏寒表情更坚定的再挑了下眉。 古暮云轻叹气的点头,她对于师门这些人的戾气之重,他能理解,他不会强求于她能接纳,只因没人经历过她的苦,谁都不能劝她要善良,因为都不配。 苏寒这时表情又是一变,笑嘻嘻地看着他,并向他伸着手:“师兄,再给我几颗那保命丸和迷倒香呗,我这次出任务时,用了不少,补上点呗。” “你用了?你亲自上场了?”古暮云瞪大了眼的道。 “我可没上,我让她们上的,所以用药多,先放倒,再动手绑上,无伤亡,还是师兄给的药管用,嘿嘿……”苏寒马上改口,极力地在恭维着他。 “那就好,莫要逞强,药自然是有的,一会离开时,再拿给你,留下吃饭吧。”古暮云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道。 “不了,我得回府里用膳,今日府中会有客来,回去晚了不好。”苏寒摇头道。 “那就走,别耽误我们吃饭。”古暮云故意板脸撵人。 苏寒也不在乎,站起身来时,轻拍了下他的肩:“上次去凤梧山庄,我可得了一件好东西,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保你吃惊。” “大惊小怪,何物你师兄我没见过,还至于吃惊!”古暮云没在乎地轻笑一声。 苏寒将怀里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再轻拍了下那盒子盖:“慢慢看,别惊掉了下巴,可不好按回去。” 她都没走出后堂的门,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三人惊呼的声音。 她得意地笑着摇头晃脑地学着古暮云的样子说道:“你师兄我什么没见过……吹牛!吓到了吧……大惊小怪……” 第497章 得了真传 这日苏寒带着江滨和韵诗等人,一起到了百凤城的白凤滩渡口,看着这里人来人往,苦力们扛包卸船,场面一片热闹。 几人就找了一处茶寮坐在那里观察着这码头的情况,杨帆更是拿着一包糕点,腰间挂着个酒葫芦,顺利的混进了码头工友之中去了,并与那里的工头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苏寒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江面上不断停靠,入港口的船只,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动着,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 韵诗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后,马上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殿下与奕王和礼小王爷到了。” 苏寒也只是轻点了下头,眼睛都不舍得从那些船只处挪开。 萧沐庭一身简装,可他的威严根本就不用装,妥妥地摆在那里,也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他坦然的坐于苏寒的身边,拿起她面前的茶喝了一小口后,就嫌弃地轻皱眉,算是勉强咽下。 “热闹吧。”苏寒挑眉。 “嗯,怎么想到来这里了。”萧沐庭问道。 苏寒没回答,反问着坐在另一边的奕王:“宴昊可看出什么来了?” “航运!”奕王快速地回答。 “那你再看看吧!”苏寒白了他一眼后,没好气的道。 奕王摸了下鼻子,听话地继续看向港口方向,还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萧沐庭微歪着头,顺着苏寒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停在码头处,正在卸货的那艘大船。 他的目光突然一亮,附在她的耳边道:“船!” 苏寒惊喜地扭头看着他,双眼明亮,扬着甜甜的笑。 见她如此,萧沐庭也是扬唇一笑:“你就没放下此事,但这种船看似不小,但要真如你先前所说的那种,可能还是小了些。” “小吗?我看着还行,主要是航道宽窄和江河的深浅,关键是咱们这里有先天的便利条件,为何不利用,更何况,在陆地上的各地方军队可不少了,要真有如此一支水军,那咱们的强大可无人能比,谁不得顾忌,还有敢与咱们呲牙的吗?”苏寒对他挑眉得意的笑道。 “也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想把他们安排在何处?不会是在咱们这边的江面吧,那可不好。”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摇头:“这件事,可得好好的琢磨一下,而且不能让人知道所在之地,这可是你的一支奇军,外人知道了,就不神秘了。” 说完她还斜瞄了一眼,正与奕王一起认真地盯着码头看的萧宴淳,再轻撇了下嘴角。 萧沐庭的笑容加深了些,拿起茶杯抵在唇上装着样子,实则是掩饰他此时的开心。 这丫头,一直都在防着萧宴淳,全力的在护着他的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舒心。 这时杨帆一步三晃,迈着痞里痞气的步伐走了回来,他并未进茶棚子,而是在路经这里时,对着她们点了下头。 苏寒也站起身来,江滨将几枚铜板扔在桌面之上,跟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他们刚一走,又来了四、五个扛活的人,就坐在他们先前所坐的位置上,叫了一壶茶后,问着茶老板。 “刚刚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找活计的,是什么人?”带头的一个大胡子男人声音粗犷的问道。 茶老板摇头:“那几位坐在这里,说的话都少,声音也低,没听清说什么,好像是来找船的。” “找船?要运货?”跟随大胡子的一个瘦猴似的伙计样的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问道。 茶老板点头:“应该是,我只听到他们说船不够大,放在哪里什么的,应该是运货吧。” “这百凤城中的水运货物,咱们不都拿下了吗,怎么又出来新的了,这些人的面孔可是很生的,应该没在咱们这码头上出现过,会运什么货?”那大胡子纳闷地道。 “不好说呀,现在这整个苍阙郡已经是宸王殿下的地盘了,自他到达这百凤城后,城中可算是大变样了,说不准也有不少新商户呢,老大,要不要派人进南北城里再走一圈,也好有个了解,看看多了些什么商户,要真有人运货,咱们也好谈价钱。”那个瘦猴道。 “也无不可,派人,把这几个人盯住,看看是什么来头,想必不是个穷人。”那大胡子扬了下头。 瘦猴立即招手再挥手,马上有十几个人,向着萧沐庭和苏寒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萧沐庭却没有带着苏寒他们直接回府,而是顺着西城门拐了出去。 只因今日又有一批新从京城之地归来的兵将,这次来的人多,不会少于三十万人会入驻赤麟军的军营,好在先入驻的那一万余人,平日里也有修建兵营,房舍到是够用,再加上苏寒先前所建议的军营改建,营房的战士床铺全都改成了上下铺,更增加了人员入住的数量,大大的解决了兵多房少的问题,就这些人入驻军营中,一点都不拥挤。 现在军营之中,也只留下不到一千人在守营,其余的人全都派到了濮阳瑞炎那里去清理河道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十几个人,眼看着他们出了城门,不由地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眼后,都不解了。 “胡头,还跟吗?他们不是城中的人,咱们要跟到哪去呀?”有人问着带头的老胡。 他哪知道呀,可要不跟的话,万一出了岔子,就他们老大那虎样,真能打死人,就算不被打死,以后也不可能再有糊口饭可吃了,想到这里,他立即抓过来一个小不点道:“你回去与毛老大说一声,我们追着出西城了,老大有什么吩咐马上来通知我们。” 那小不点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瘦小得跟营养不良一样,但也是小,跑得快,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等他们出了城后,只看到了远处官道处,有一股不算明显的尘土扬起,几人无奈,这两条腿的人和人家四条腿的马要怎么比,跟到哪算哪吧,跟丢了也能回去交差。 萧沐庭带着一行人进入了赤麟军的大营,看到已经列队站在校场上的那些精神不错的昔日属下,他的心中是万分的感慨。 而这些人也一样,在看到他时,那份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只能以洪亮的声音吼着:“属下见过主帅,宸王殿下,千岁!” 跟随而来的萧宴淳在奕王的解说下,方才明白这些人的来历,不由暗自对比了一番后,自愧不如地轻摇了下头,想他是无这份能力的,要知道,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可是整个圣秦最强的军队,那是何等的荣耀。 苏寒背着手的站在他的身边,左顾右盼地观察着,然后再轻撇了下嘴的对身边的韵诗和江滨道:“看来,这赤麟军不能再去咱们那里溜达了,都会偷师了。” 两人听后,都是一笑,韵诗小声的与她道:“卓将军与陈将军本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咱们山庄的,当时也是与您说明的。” “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再说了,当时是说可以告诉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也没让他们全部照搬呀,看看,这训练的设施都与咱那里的一模一样,哼!”苏寒不高兴的嘟了下嘴。 萧沐庭要去大营听听这些人带来的消息,回头要叫苏寒时,就看到她这个样子,原本还很来严肃表情,立即化成了温柔的笑意。 “寒儿,过来,一起去大营。”他柔声地唤着她。 苏寒马上收起表情,快步的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对陈赫禹施礼:“陈将军,在营外抓住了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如何发落。” “先关起来,回头再审!”陈赫禹马上道。 那小兵刚转身跑开,韵兰就走了进来,在见到他们时,施礼道:“殿下、公子,赤麟军门口抓的那十几个人,从咱们离开码头时就一直跟随着,想必是听那码头上的那他姓毛的管事跟踪咱们的,不过让军中的兄弟们先得了手,不然,就是咱们苍鸾的了。” 几人都是一笑,她这不服气的劲头,还真是得了苏寒的真传了。 第498章 三军合一 萧宴淳这时伸头看向苏寒,小声的问道:“小……公子,青鸾是什么?” “青色的凤凰。”苏寒对他闭了下眼的点了下头,意思是我解释给你听了。 萧宴淳摸了下头,轻皱了下脸:“这个……我也知道。” “知道你还问,我也是头几天才知道的,就直接告诉你了,别问太深奥的,因为我也不太懂。”苏寒直接打消了他继续问下去的意愿,而是对着韵兰勾了下手指。 两人转过身去,苏寒按着她的肩,头抵在一起的小声问道:“忘了我叮嘱你的话了,为何不先动手,为何要等,这回汤都没得喝了吧。” 韵兰皱起了小脸地眨了眨眼:“奴婢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再下手的,谁知道,那些人手那么快呀。” “失了先机还找理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反省一下吧。”苏寒在她的肩上轻拍了下,松开手的转回身去。 萧沐庭自然是一直目露宠溺地看着她这鬼机灵的模样,她是真的很会教,不用大声训斥,只是轻声细语的,就能指出一个人的缺失所在,尤其是对她的那些女兵更是如此,经她手的人,无不长本事的。 奕王没怀疑苏寒的话,不由看向萧沐庭问道:“不会是小皇叔起的名字吧。” 他轻耸了下肩:“她想要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号,还得响亮些的,我也只想到了这个,寓意好。” 奕王笑着点头:“还真不错,看来是满意的。” “她高兴就好。”萧沐庭再轻扬了下嘴角。 一行人到了大营,听着这次回归人员的汇报,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整编?”他不由地轻语。 奕王看着面前的那个尉官问道:“三军合一?” “对,就是三军合一,而且还新派来一位副主帅,并要让原本三军的主帅自行选出一名主帅来,着实是看着有点……可笑。”许怀安轻咧了下嘴的道。 萧宴淳沉思了一会地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一看就不懂带兵、统兵之道,这不是瞎整吗,三军合起来二百余万人,这还是原本的基数,他又是招兵换新,又是换将换帅的,这支军队还能合心合力吗?” “谁说他不懂统兵之道,他这是下了一手好棋。”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眼中闪过阴寒的光。 苏寒坐在他身边,安静的喝着手里的那碗自带来的果汁茶,一点表情都没有。 奕王看过来:“小皇叔的意思是……他想自拥。” “为何不可,原本这三军的实力就是他一直介怀的,本王为了外撤,而将三军交回,本就是他一直所愿之事,而又因这三军之事,还让他处罚了那两个最为得力的皇子,他原本所想的,就是要自拥这三支大军,放在谁手中他都不放心,换新也是为了让他更安心。”萧沐庭轻点着头,嘴角带着嘲讽地道。 萧宴淳却皱了下脸的道:“可他根本不懂这统兵之道,不是一堆人放在那里就能成事的,带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三军本就兵力过盛了,不分反合,这怎么可能管理得好,军内不会出问题吗,而且是以老代新,原本这三位主帅将军本是平级,现在非要分出个上下级来,这不就是矛盾的起源吗。” “他根本就没想让这三人的其中一人来统领这支军队,此举无非就是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谁都知道,这三军的主帅都是本王的属下,而且也都是本王一手培养出来的,而这三人的情感还向来不错,相互帮助、扶持,现在却要如此分出个高下来,自然会有人不愿意,心生怨怼,自然就会有了隔阂,难再齐心。”萧沐庭对他挑眉,详细地解释着。 萧宴淳轻摇头,不看好地道:“这种事真不宜做,无论成与败,必会伤到根基,这就是个败笔。” 萧沐庭再问许怀安:“新派去的主帅是谁。” 许怀安对他微微一笑:“殿下,非怀安看不起那人,只是真让军中弟兄们无法接受,此人就是五年前,在浣溪边城逃离出去的那个王宇杰。” “怎么是他!”萧沐庭惊讶地问道:“镇安军的那个带着一队千余人逃跑的副都司,礼部侍郎王理全的那个独子?” “正是此人!”许怀安嘲讽地笑道:“此人不但没有受到处罚,而且还升为了三品参将。” “不降反升,看来,他是真的无人可用了。”奕王也跟着一起嘲讽地扬了下嘴角。 萧沐庭的眼睛轻眯了下:“当时也是本王犹豫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跑回京城去,用此人为一军主帅,他是怎么想的。” 这时苏寒的声音传来,她轻声道:“正如奕王所说,无信任的人可用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更不能任由这三支大军依旧还是原本的将帅来统领,只因这三人都是你的人,是不是亲信,他不知道,但一定是不用再延用的,换人是必须,可这人选嘛,着实是选得有些自欺欺人了,这个苦果,他必会亲自来尝的。” “那是自然,还以为有人帮他吗,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那边的人一个回归的借口,尽快的回来,也好继续带兵。”萧沐庭挑了下眉的得意一笑。 “咱们的新兵都还没招上来呢,就算来了,也无兵可带,真以现在回归的这些兵,都不够他们三个分的,再打起来。”苏寒轻撇了嘴。 萧沐庭也笑出声来:“看来,这招兵之事,要马上提上日程了,别真因为兵源之事,大打出手的话,还真是有够丢脸的。” 许怀安笑道:“这次我们只是先行队,约出来三十余万,晚些时候,应该还会有约三十余万的人到达,不过属下看过营房了,还算够用,不过要再是有人陆续到来,可能就……” “你们来了就别闲着,这一片的驻军基地,已经划归给了赤麟军,营房不够就动手建,你们现在所居之所,也是先前来的兄弟们建的,等到人马到齐后,自然是要分流出去,咱可不学他的样子,三军合一,那不得乱套了。”萧沐庭语气轻松的道。 “属下听令!”许怀安美个滋的笑着,这种回归的感觉就是好,就和回家一样的踏实。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苏寒叫住了他:“许尉官,你手下的人可有水性好,会驾船的战士?” 许怀安有些愣神地眨了眨眼,当萧沐庭对他闭眼微点头的道:“直说无妨。” “回……小公子的话,有!”许怀安知道她的身份,恭敬地作答。 “那就把这些人单独放在一个营房内,十二人为一班,看看能有多少人,有用!”苏寒对他点头。 “是!”许怀安应道。 第499章 我归你管 在要离开军营时,张赫禹来报:“殿下,苏队长,那几个人已经招认了,他们就是码头上的苦力,全都是一个叫毛财的人的手下,就是跟着殿下一行人来到的这里。” “本事不小啊,咱们可都是骑马而来,他们却是两条腿的跟着,这都能跟来,不简单嘛。”奕王来了兴趣的笑道。 “你真当这些人没本事呢,高手在民间,卧虎藏龙之士大有人在,不过也着实有些意外。”萧宴淳笑拍着他的肩。 “这名起的,毛财,这也发不了大财呀,杨帆,此人你见过吗?”苏寒嫌弃的轻撇了下嘴地问道。 杨帆轻点头:“见到过,此人年约三十二、三左右,因满脸胡子,有差距,身高大约八尺,身材壮实,是码头上的工头,手下约有百余跟班,都是些扛活的苦力,敢于为身边人出头,不克扣工人的工钱,很得那些苦工们的拥护,不过此人的脾气不太好,易怒,好动手,他还组织过与原城中都尉邱楷对抗的事件呢,身手有些,但不强,却也将邱楷给制约住了,夺回了码头的活计,给那些苦工们糊口的生计。” “这么说,此人不坏,那他为何要跟着咱们呢?”奕王听后有点不解。 杨帆对奕王抱了下拳地笑道:“这码头上的装船、卸货等劳力活,都被他给包下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怕咱们是去抢生意的。”萧沐庭明白地轻点头。 “也是个仗义人,只因咱们出现在那里太过突兀,再加上百凤城变了主子,他们也有在观望,不过谁来当主子都好,都不能抢了他们糊口的饭碗,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讲情面,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有投奔于他手下的那一班兄弟。”苏寒双手抱胸,一脸的敬佩之意,嘴角微扬了起来。 萧沐庭轻哼了一声:“你想打他的主意?” 苏寒摇头:“没打,不过交个朋友也无不可,最少他对于这段磐江面的情况是熟悉的,想来对于上下游的一些地方,也不会陌生,聊聊总没坏处吧。” 萧沐庭的脸顿时就是一冷,伸手搂上她的肩,再猛一用力,将她直接就搂在了怀里,还用力的夹了下。 苏寒都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不明所以地抬头瞪着他。 可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明白是因为了什么。 杨帆马上自告奋勇地道:“这件事,属下可以完成,就交给属下来办吧。” 没用苏寒回答,萧沐庭对他点头:“就你和江滨去,人手不够可以回府调动府中侍卫,不过一定要好好的把此人查明真正的身份,如果这个姓毛的,真的只是把这些穷苦的人聚在一起赚些养家糊口的钱,那就帮帮他们,如果不是,这种霸行欺市之举不可提倡,可懂!” “属下听令,懂!”杨帆马上回答。 苏寒不高兴的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一副怒气样的瞪着他:“这明明都是我的词!” “为夫帮你说出来,也是一样。”萧沐庭语气温柔的,斜低头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还得意的挑眉。 “怎么就一样了,说好的,江滨和杨帆他们四个,归我管,是我的属下!”苏寒再轻呶了下嘴。 “那你归谁管呀?”萧沐庭强忍着笑意地问她。 “归你呀。”苏寒不假思索地顺溜地回答。 “所以,本王说的话,你都听,他们归你管,还能不听吗?”他再有理地挑眉。 苏寒轻皱着小脸,微歪头的思索着:“应该听……可为什么……这话听着,这般别扭呢……” “噗……”那边已经传来轻笑声,好在奕王和萧宴淳手快地把嘴紧紧地捂住。 可这夫妇二人的互动,也太好笑了。 也只能说,小皇叔是太会忽悠人了,向来精明的小皇婶在他这里,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也见,萧沐庭是有多紧张苏寒,更是细心的宠爱,这么幼稚的谎言他都能编得出来,只见也是用了心的,不然就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屑如此,直接说明即可。 看着萧沐庭搂着苏寒一边走一边安抚的样子,萧宴淳真是感慨万千的对奕王道:“小皇叔可真是变了。” “其实根本没变,不过是遇到了让他真心相对的人罢了,小皇婶就是这个人。”奕王对他挑眉一笑:“你不也一样找到了,听闻你的那位王妃还是挺可心的,是吧。” 萧宴淳轻抿了下嘴后,又挤了下眼:“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奕王好奇地看向他:“怎么了,这传闻不准吗?” 萧宴淳苦扬了下嘴角:“冷暖自知吧,你不也要大婚了,可是合自己心意的,想来,应该是,在这里,可没有人强迫于你的,小皇叔可知你心意。” “这回你真说对了,这可是我自己选的,自然是可心的,你就等着喝喜酒吧。”奕王得意地显摆着。 萧宴淳笑着点头,拍着他的肩:“那恭喜你啊!这回你真长大成人喽。” “什么话,我早就长大了……”奕王用手肘撞向萧宴淳,却被他灵巧地闪开了。 要出军营时,苏寒停下来的看向张赫禹:“把那几个人交给杨帆,让他带回去。” “是!”张赫禹应了一声,立即让下属将人带出来。 等这些人被带来时,除了杨帆和江滨外,已经无他人了。 杨帆与江滨对着张赫禹抱拳道:“多谢官爷,那我们就将人带回去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张赫禹端起架子来,一副高傲的样子,对着他们扬了下头,冷声的道:“以后眼睛都睁大点,这么大个军营看不到吗,就往里冲,这也就是我们不伤人,不然,直接砍了也无人能说出什么不是来,这次你们算是捡了一条命,下回是不是还这般的幸运,可就不可知了,回去吧,下回可别再来了。” “是,是是,官爷说的是,一定没下回了,那在下就带人离开了。”杨帆马上陪着笑的点头哈腰的道。 再对着那几人挥着手的,急步的带着他们离开了。 直走出前方的岔路口后,杨帆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那气派的军营门楼,长长地呼了口气。 被他们带出来的几人,马上抱拳施礼,只听老胡道:“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你们是……” 杨帆目光慵懒地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后,咧了下嘴地道:“算我们兄弟多管闲事,只是今日在码头处见过你们其中的两人,看你们拐向了这边的军营,又见你们被他们抓住了,所以就冒着胆子,求了个情,还好,他们还算讲道理,也知道你们是误闯的,事儿不大,不然,我们哥儿俩也无能为力,现在你们无事了,那就在此别过吧。” “兄弟,别呀,不如……随我们一起回去吧,也好与毛老大说说,我们老大是个实在人,有恩必报……”老胡马上笑道。 “这样呀……也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我们哥儿俩就把你们送回去,也就放心了。”杨帆想了下后,直接点头。 他们一起往百凤城方向行去,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没一会儿,就开始称兄道弟的了。 第500章 就应该他来决断 奕王大婚的排场也算得上万分隆重的。 从城西澹兮苑直到奕王府所途经三条街,两条路,全都被红毡铺的,上面被撒满了彩色的花瓣,路两侧架起的杆子被彩绸挂满,更是在奕王府的街口处,编出一“心”型的红色的花架子。 而在整个百凤城中,今日所有街上的灯笼全都是红色的喜灯笼,更衬托出了这喜庆的气氛。 迎亲的是新到城外的赤麟军所组成的近千余的队伍,个个红衣铠甲,腰间系着大红的绸子,连帽子上都被别了一朵小红花。 而守在澹兮苑送亲的队伍也是由赤麟军所守卫,但只有两百余人,而在苑内,却是苏寒的那支苍鸾女兵在守护。 宝庆郡王妃和鄑阳侯夫人亲临,为莫颜送嫁,还请来了百凤城最有名气的五福夫人为其上妆和梳头。 让城中的人都认为这位奕王新妃是个身份高贵的人,无人敢再低瞧一眼。 而前来送嫁的莫嫣,可是正儿八经的娘家人,此时就像个外人一般,虽然她也为自家妹子能有如此好的归宿而高兴,可在看到她被这么多尊贵的人相围绕着,看着那嫁妆中精美无比又贵重的首饰和华服时,心中的嫉妒也油然而生,笑容依旧在,可目光里却闪现出嫉恨的光。 想着这还只是萧沐庭的侄儿的大婚,已经如此隆重和盛大,要是萧沐庭自己的呢,如果坐在这里等着嫁人的是她呢,那将是何等的幸福,又是何等的荣耀,可惜这等风光却被一个傻丫头给抢占了。 就在她还在那里神游的时候,有人来传报,说奕王接亲的队伍已经拐进正街时,屋内再次乱了起来,她也回过神来。 宝庆郡王妃主持着大局,沉着地道:“都别乱,按规矩和流程来办,就算咱们奕王殿下再着急,也得按规矩来,来早了不怕,可以让他等着,今儿,咱们新娘子才是最大的。” 鄑阳侯夫人笑道:“还真是,咱们女人呀,这一辈子只有出嫁这一天最风光,最好看,也是最有尊严的,这就是当正妻的特权,大家都莫急,一样样地来,正如郡王妃所说的,来早了,就让他等着。” 屋内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起来,莫颜此时再娇羞的一笑,别提有多美了。 这时兰阳郡主从屋外走了进来,笑问道:“还有多久,我好安排守在前厅的人,多出几道难题给奕王兄,好给奕王妃嫂嫂多争取些时间。” “不用太多,可别把奕王殿下给考倒了,再吓跑了,那咱们可就罪过喽。”宝庆郡王妃笑出声来。 “外祖母,不会的,奕王兄是何人呀,那可是个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怕出的题太简单,让他轻松过关,不过小皇婶可说了,让你们这边也快着些,莫要误了吉时。”兰阳还伸头看了眼莫颜,眼中更是欢喜得很。 “那咱们也快着些吧。”宝庆郡王挥了下手,下面的人也快速地动了起来。 莫嫣在她要盖上喜帕时,走了过来,柔声地道:“让我再看看,我家妹子今日出嫁,身为姐姐的我能前来送嫁,万分荣幸,这要是祖父母和父亲母亲及全家人地下有知,定会为妹妹高兴,更会为妹妹祝福的,你今日真好看。” 莫颜握紧了她的手,对她娇美的一笑:“姐姐说的是,今日能有姐姐来相送,妹妹很是感激,姐姐只要肯放下执念,想必也可迎来你的好姻缘,也定会幸福的。” 莫嫣的目光不由一暗,嘴角轻扬了下惨兮兮的浅笑:“妹妹何出此言,你成了婚就有了家,姐姐就放心了,我的事,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姐姐的意思是,还要一意孤行下去吗,可你明明知道结果的……为何还要如此?”莫颜也收起了笑颜,略为严肃地问道。 “好了,时辰快到了,莫要让奕王殿下等急了,快快上花轿吧。”莫嫣明显不愿意回答,急急地将她向一边推开。 五福夫人拿起喜帕为莫颜盖上,有人扶着她,向前厅行去。 跟随前去的宝庆郡王妃和鄑阳侯夫人也是互看了一眼,这二姐妹之间的对话,还真听出些什么来,回头可得要提醒一下那个心大的傻丫头,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奕王亲扶着莫颜上了花轿,他在前方行着,身后是八人抬的花轿,他还时不时的会回头看过来,欣喜的笑意一直都挂在脸上。 这可是他这半生来,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高兴,而且还感觉到了幸福。 萧宴淳、萧宴毓也一起陪同来接亲,这么隆重的场面,还真比他们二人成亲时都盛大,果然是小皇叔一出手,就知是大手笔呀,而且这里场景的设定,还有那位小皇婶的功劳呢。 迎亲的队伍离开后,宝庆郡王妃这才转回身来,对澹兮苑中的下人吩咐道:“将苑内打扫干净,恢复原本的样子,清理各处,莫要遗留下隐患。” 苑中下人齐声应答着,她这才上了轿子,在要离开时,又揭开轿帘子地问着还站在苑府门口,向街口张望着的莫嫣。 “莫姑娘,是否也要去奕王府,不如一起吧。”她笑看过来。 莫嫣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恍惚,但随即又清明了起来,微微摇了下头道:“小女就不去了,家妹嫁入奕王府,实属幸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女不适宜出现在那种地方,这就回去了。” 看着她转身上了她的马车,从街尾离开后,宝庆郡王妃这才放下轿帘,让起了轿。 鄑阳侯夫人的轿子就在她的旁边,就听她问道:“这位莫姑娘的心思很重呀,回头是否要提醒一下王妃娘娘,多少提防着点。” “怎么提防呀,有心的话,她什么招数都能用上,如果她还能顾及一下已故家族人的声誉,自会收敛,主要是咱家那个小王妃心大得很,这种事她自是未经历过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提醒有用吗。”宝庆郡王妃无奈地叹气。 “说来也是,小王妃的心思单纯又淳厚,自然是不会注意这种事,还真是难为了她,见她与殿下那般的美满幸福,真不忍心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可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生往上挤,要是殿下有心,她不早就如愿了,可见,殿下还是无意的。”晋阳侯夫人有些气愤地道。 “谁说不是呢,可有些人就是看不明白,先前在京城之时,有个曹婉清,见天地兴风作浪的,最后还不是让小王妃给收拾了,那可是当着殿下的面,直接砍了的,可见殿下有一丝不忍,还生怕小王妃受了委屈呢,而这位呢,殿下那张冷脸都摆得不能再摆了,依旧不见她看明白,就是在装傻,可苦了我们家的小王妃喽。”宝庆郡王妃也有了怨气。 鄑阳侯夫人这时揭开轿窗的帘子叫着她:“郡王妃,此事应该提醒,但不是小王妃,而是宸王殿下才对。” 宝庆郡王妃点头:“对!就应该他来决断!” 第501章 她真有那能力 奕王大婚的第二天一早,奕王就带着莫颜来给萧沐庭和苏寒请安、敬茶。 喝了这二人的茶后,苏寒将红包递给二人,笑道:“奕王这回成家了,以后可有人疼有人爱了,不过当小皇婶的也得提醒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一红颜知己更是美事,而这二样,都集奕王妃于一身,你这回可是捡到宝了,要知道珍惜,可莫要伤了奕王妃的心,不然,后悔药可没地方买。” 奕王施大礼深鞠躬地笑道:“侄儿谨记小皇婶的教诲。” 萧沐庭眼中带着宠溺地看着此时一本正经的苏寒,这威严劲还是很足的,也会端架子了,这样很好。 莫颜害羞地娇笑着对奕王道:“这回我可有人撑腰了,你可莫要欺负我哟。” “爱妃说笑了,本王自是不会的,更不敢。”奕王开着玩笑的道。 几人一起来到含珠阁,莫颜惊奇地发现,在这含珠湖内,多了不少的新荷品种,不由驻足地看着。 奕王笑道:“这可是小皇婶新得来的好物,估计要是盛开后,可就是咱们这城中的一处奇景。” “是什么样的?”莫颜惊奇地问着。 奕王轻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 “有什么可看的,我感觉被骗了,这与那些普通的荷莲也没什么区别。”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 “非也,小皇婶可细看看,这明明就是不同的。”莫颜笑指着湖面。 苏寒轻拉了她一下,向着阁中走去:“等开了再说,如果他敢骗我,定会找他算账的。” “何人?”莫颜不解的问道。 “嗯……一个有算计,心机多,但又不失真诚的人。”苏寒轻挑了下眉的道。 萧沐庭也是轻摇头的一笑,也是他们当初答应过濮阳宏浚的,对外不会宣传这一家族的情况,而苏寒又不喜欢骗人,所以就只有这样说了,不过听着也没毛病。 莫颜不知她在说谁,可听着也是不能如实相告的,所以她很聪明地不再问了。 他们坐于阁中,说着昨日大婚时的一些趣事,几人都笑了起来。 苏寒笑看着莫颜:“要说有遗憾,只有一点,原本还以为莫嫣姑娘会一起随你来奕王府呢,这样娘家人也算是看着你完成大婚之礼,可她没来。” 莫颜面上不由黯然了些,浅浅地扬了下嘴角的道:“她没来也好。” 萧沐庭淡淡的道:“好在,她会在五日后离开,你们后天也可以请她去奕王府里相聚一下,此次外派,时间上会长一些,想必你们姐妹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无法相见了。” “外派?何处?”莫颜微愣后,小心地询问。 萧沐庭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她:“风擎阁需要外扩,她身为阁中副主,理应担此职责来,也因各地的联络地点有点弱,她只是过去加强的,多培养些人手出来。” 莫颜轻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的道:“如此甚好,家姐一心想为殿下当年的相救之恩做些事,也是殿下器重,她自当好好珍惜才是,多些事情来做,也会让她有所寄托……” 苏寒轻挑眉的一笑:“奕王妃所说的话中有话吧,想我都听出些端倪来了,不会是你知道了些什么,如果真是如此,不如就如实相告,也好让我有个防备。” 莫颜马上看过来,那欲言又止,目光犹豫的样子,还真是有话不敢说的状态。 奕王握住她的手,小声劝慰着:“有什么,就与皇叔和皇婶直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不会就是你昨日与我说的那件事吧。” 莫颜侧头看着她后,轻点了下头:“非我不说,而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奕王抬头看向萧沐庭和苏寒二人,轻点了下头:“颜儿昨日出嫁前,莫嫣也在场,在要临出门时,颜儿劝过她,让她放下执念,也可寻获自己的幸福,可好像她没听,为此颜儿还有些难过。” “你难过个什么劲儿。”苏寒却轻笑出声,再向莫颜招了下手,她立即起身走过来,被她拉过去,坐在了身边。 苏寒笑看着她:“敢问莫颜,你今年贵庚了。” 莫颜不解地看着她,这不是在下庚贴时都知道的吗,不过她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侄媳年十九。” “十九了,成年了,那你的家姐莫嫣姑娘,比你大上几岁?”苏寒轻点头的道。 莫颜再回答:“家姐比侄媳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 “二十二岁,在咱们这里,也算得上是剩女了,难怪她会如此执着呢,好在你明事理,相劝于她,再这样执着下去,她不成老姑娘了,不过她是成年人,想必这种事,她应该自己能想明白,而且成年人的选择应该有担当,自己选的路,自己来负责,不是吗?”苏寒看似在自语,可声音却让在场的三人全都听得真切。 萧沐庭自然是同意她的话的,在微点着头。 奕王也一样在点头,觉得她说得也对。 莫颜却不置可否,直直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接这个话。 “所以我才说,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就应该有承担其后果的能力,对于所谓的报恩一事,非只有以身相许这一种方法,为其效力,帮其解决一些麻烦,也是一种,如果天下间的人,都以她所想的那一种方式来报恩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的,不是吗。”苏寒对着莫颜挑眉一笑。 莫颜自然是听明白了,也点头,可她却感觉无用,她明白有什么用呀,主要还得是莫嫣要明白呀。 苏寒这时再道:“我的意思是说,她选择的路,她自己走,她自己来承担后果,而你不过只是其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且你已经成家了,有了夫君,她以后的人生路,想必也不会轮到你来管吧,最主要的是,你说了她也不听呀,白说,你还说什么。” 萧沐庭这时肯定的道:“这才是重点,莫嫣这人的执念向来都很重,执拗一词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是其优点同时也是缺点,过犹不及,反被累。” 莫颜这回是真明白了,苏寒说了这么多,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就是在劝她的,不让她再为莫嫣的事操心了,让她从这件事当中解脱出来,不想她再为此事而困扰和担心。 莫颜回握着苏寒的手,感激而诚恳的道:“小皇婶,晚辈还是觉得此事应该说明一下,家姐此人确实是如殿下所说,过于执拗,也正是因为她如此,所以我才会担心,生怕她会伤害到您,这样,我心中不安。” 苏寒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回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她是她,你是你,你已经嫁给我们萧家了,再时时刻刻地想着莫家人的事,就不应该了吧,不过我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举动,自然没有人会动摇她风擎副阁主的地位,要是她有了意中人,自当也会备上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大嫁,但要是她不自量力的想再挑衅本王妃的话,嘿嘿,我可不是吃素的,因为我食肉,让我咬了一口,可是会很疼的,该小心的,应该是她才对。” 莫颜心中再是被她的话感动了,不过还是有点为莫嫣担心,想来苏寒的话绝不是吓唬人用的,她真有那个能力。 第502章 再夸两句 送走奕王夫妇后,萧沐庭牵着苏寒的手,在自家院中散着步。 “你为何突然要调派莫嫣外出?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方才会如此的?”苏寒抬头看着她。 萧沐庭扬着浅笑地道:“是在奕王大婚之日,皇婶与鄑阳侯夫人与我说了几句,但也是因为阁中确实是要扩大,所以才想着派她外出。” “可你有想过吗?她原本是一心为你,心为风擎阁,才会尽心尽力地在办差事,说白了,她是为了你才会如此卖力的,现在不同了,她情绪有所变化,想必在她招来的人中,是不是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或说培养的人中是否有异心的,到那时,风擎阁可能就成为了你最为烦心的一个地方了。”苏寒背着手挡在他的面前,一脸认真的道。 “嗯?”萧沐庭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会吗?我只想着把她调离,让她好好的冷静下来,打消她的念头,要按你如此说法来看,还真是个问题。” “非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她的能力自不能小觑,一个文弱女子能担起这阁中副主之位,想来也是有本事的,而且她自愿混迹于那种香艳之地,还能洁身自好,说白了,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可这个信念她现在认为被粉碎了,从她这几次过激的表现来看,非不可能的。”苏寒转过身去,缓步前行着。 萧沐庭快走了两步,伸手将她搂回到自己的身边,再侧头看着她:“莫要担心,那我再想想办法。” “咱们想的办法,无非是断了她的念想,可你也说过,她过于的执拗,这本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过于执着的人往往都会钻牛角尖,对于外界的分析和劝告都会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一意孤行的后果,会好吗?”苏寒抬起头来,完全就是在诚心的询问。 萧沐庭摸着她的小脸,轻叹了口气:“丫头,又让你担心了,这非我所愿,本是不应该发生的,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可她为何就是不放弃呢,这一点,也让我很是不解和困惑。” 苏寒轻摇头,再嘟起小嘴来:“我哪知道呀,可能你们把救命之恩的报恩方式,都想成了一样的了,真的只有以身相许,方能显出情义所在吗?不知道,这样也会让别人有负担吗?” “你有负担,是因为我吗?”萧沐庭捧起她的脸,半弯着身体的瞪着她。 苏寒双手扶住他的手,想拉下来,可却没成功,小脸却因他微用力的双掌给挤成了小包子样。 她口齿不清地道:“我又没说你……你胡乱想的……” “那我是你的什么。”萧沐庭不依不饶地问道。 “你是我的命,这总行了吧!快放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苏寒轻拍着他的手道。 萧沐庭很满意她的这个回答,在放开手时,还轻掐了下她的小脸蛋,将她的手紧握住,得意的轻晃头的一笑。 苏寒吸溜了下嘴角后,还白了他一眼:“堂堂一王爷,吃起醋来也如此的幼稚。” “我不喜你拿我与他人相提并论,我就是你相公,生生世世都是,不可替代,就如你在我这里一样,无人可比,无人能代替一样。”萧沐庭指着自己的胸口认真的与她道。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大眼睛:“谁拿你与旁人比了,又谁想替代你了,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萧沐庭轻摇头:“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姓古的外,还没看到,不过我也得看紧你些,还有个濮阳宏浚呢,这小子看你时的目光也闪着光呢。” 苏寒伸手就捶了下他的胸口,再他装着疼痛捂着胸的样子时,双手叉腰地瞪着他:“萧沐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老娘好歹不济,也是个王妃,身价高着呢,是谁想攀就能攀上的吗,再说了,你咋这么不自信呢,向来不是很英明神武的吗,你堂堂一大英雄,咋这么心胸狭窄呢,对我也没有信心,放眼看去,就这一亩三分地里,有一个比你强的吗,我苏寒可不再是傻子了,我会放手?想什么呢!门都没有!” 萧沐庭是越听越开怀,越听心里越舒服,嘴也跟着越咧越大,最后直接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举了起来,还转了两圈,听到她那轻呼之声,就笑得更大声了。 苏寒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再听他那放声的爽朗大笑的声音,更是惊呼道:“你快别笑了,会吓死很多人的,快放我下来。” “不放,你就是我的,任何时候都不放,你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寒儿,你也太好了……”萧沐庭大声的道。 苏寒被他的话也逗得笑出声来:“你怎么还人来疯呢,真是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笑话,任他们笑去吧,再笑也无我这般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娘子。”萧沐庭将她紧抱在怀里,看着她笑道。 苏寒再轻捶了下他的肩,低头看着他:“你这人,真是的,说生气就板脸,说高兴就大笑,好人都得让你吓出毛病来。” “无妨,不是有你这位神医在嘛,一定会无事的,以后你就如此地夸赞我,可好?”他笑问着她。 “什么时候你好这口了?生夸呀?”苏寒再笑了起来。 “就爱听你夸赞,怎么,不行呀,可想来,我也不差,对不对。”萧沐庭得意地挑眉道。 “是,你自是不差的,就比天神差那么一丢丢,神勇无比,英雄盖世,战无不胜,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我家王爷千秋万代,万寿无疆!”苏寒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她能想到的赞美的成语全都说了出来。 然后她就窝进了他的肩脖之处,轻笑出声,真是被他给笑死了。 萧沐庭美个滋的抱着她,还摇头得意的笑着,在这后院之中逛了起来,见她停下来,再道:“再夸两句,没听够呢……” “我的天呀……相公,你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快,找个黄纸符来,贴脑瓜门儿上,驱驱邪……”苏寒捧着他的脸,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萧沐庭伸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下:“不用驱了,这就让你见识到,本王的另外一面,走,带你夜逛宸王府去,咱们从树上飞着逛。” “吔!飞喽!”苏寒高举起双臂欢快地叫了起来。 这可给了萧沐庭无穷的力量,脚下点地,直窜上半空之中,脚在树枝上轻踏,再窜得更高些。 圆月相映下,只有这二人合为一体的身影,真是让人羡慕。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齐齐地抬着头的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无不万千感慨。 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喜欢听这样的话了。 好像以前这样夸过他的人,有不少的坟头都长很高的草了吧。 第503章 守护你的人 莫嫣并没有被调离,而外派的却是新入阁的一位主事。 这让莫嫣还很诧异,同时,她接到了常晋部署的一个新任务,就是让她特训凤鸣楼的舞娘们,并要求她们在百花盛会期间,在凤舞湖的画舫中进行表演,务必要引起轰动。 莫嫣对于这个任务不是很能理解,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一项很难的任务,但当他听完常晋的详细部署后,方知这个任务还真不好完成。 因为常晋的要求是,把这些花娘一定要打出名声来,知名度定要大噪,让各路的人都知道她们的风采,这对于在各地再进行组建新楼,打下基础。 而且最重要的一环是,一定要让礼小王爷萧宴淳,心甘情愿地带走这花楼中的一位花娘。 于是莫嫣再次登门来拜访奕王,想从他这里得知些关于萧宴淳的喜好,但不巧的是,奕王不在府中,她只能与莫颜在府中闲聊地等候。 而此时的奕王,正跟随着苏寒在回春堂“住院部”的院中,虚心地听着齐宝春在与他谈论着关于经商之道呢。 奕王原本对于此事就很上心,也感兴趣,所以在听他讲解时,也提出自己的疑问来,这让齐宝春很满意他的态度,也就说得更多了些。 苏寒背着手的走到院子里,古暮云也跟了出来,两人就在这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喝着茶。 古暮云看着她:“你还真上心,能将这位大贵人请到此地来听教,而他还真跟你来。” “为何不来,礼贤下士也得有个态度不是,想学别人的本事,就得放低姿态,这是基本的。”苏寒喝了一口茶道。 “对了,师父与师叔会于后日进城,我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所,你不必担心,如果真不想见,不见也罢,想他们也不会去闯宸王府的大门。”古暮云也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苏寒轻摇了下头:“白老头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这次你师父和那位师叔能来,我还真想见见,询问一下他的情况,虽然当时拜他为师时,我是极为的不情愿,可也明白,他也是为了救我的命,不然就是违背师门之命,细数起来,我真正的姓氏,也是姓景的,不是吗。” “不同的,大师伯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就算没有他的话,想你也不会有事。”古暮云不以为然地轻挑了下眉。 苏寒看了他一眼后,再是一笑:“你就继续装吧,看你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交个实底,不过咱可说好了,别整得太惊悚,落差也不要太大哟,如果真是如此,你最好先小透露些出来,让我有个准备,如果真把我吓傻了,你也得不到好处不是。” 古暮云惊讶地看着她,最后也轻笑一声:“你这丫头,惯会说些胡话来,我吓你何用,你傻了,与我是真没好处,万一见天地拿着针追着我扎,我是跑还是躲,还有你下毒的手法可一点不低,让师兄我怎么防。”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是谁!”苏寒笑意更浓了些,可目光里却是疏离的。 古暮云被她此时的目光刺了眼,板着脸地看着她:“反正不是伤害你的人,原本也是为了守护而来,只要你平安,一切都好,如果你有事,所有伤你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干啥呀,你是医者,不是杀手,说得这么吓人干啥。”苏寒白了他一眼。 可心中却有点震撼,古暮云说得如此坦然,不太像是骗人的,反正到现在为止,她不认为他对自己有加害的成分,利用的话,也不能,不然他也不会对萧沐庭那么不友好,而且他自身的背景也不差的,可他为什么要守护自己呢? 古暮云学着她的样子轻耸了下肩:“你的怀疑自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有,到目前为止,都没消散,无论是咱们在一起经历了什么,你依旧有疑惑,对吧。” “是好奇。”苏寒对他点头道:“我这个人不太相信凭空出现的亲情和友情,这世间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有不清不楚的恨,如果只是出于师门情谊,对不起,我不信,因为他们上一辈的人可能情感深厚,但咱们这些平辈人定然不会,面都没见过,何来的情谊可言,鬼都不信的话,就别与人说了。” “如果我说是师命难为呢?”古暮云欣赏地对她笑道。 苏寒一挥手:“更不信了,就连白老头都一样,他跟在殿下身边也有多年了,随着殿下回京的次数定不会少,可他为何不与她见面,连我在苏府的真实情况都是在我进入宸王府后才得知的,而再细数一下,他们这一辈的师兄有多少,可有一人知道她原本的情况,如果知道,也不会不知道她根本没死,而是被苏文斌藏起来这么多年,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了,所以你说的师命难为,不成立!” 古暮云轻叹了口气的点头:“真是难为你了,能在那个人间地狱的地方活下来,实属不易,以后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无论是谁都不行,就算是他,也不行。” “你打住吧,本是说你的,拐他那里干什么,我与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先处理好这回来的这两位长辈吧,你不是说过的吗,这师门中的师叔辈的人,没一个好相处的,个个都是怪脾气。”苏寒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也是一次直接的拒绝。 古暮云再看了她一眼,轻摇头:“探望我们这些徒弟是假,来看你,是真。” “就知道,没安好心眼儿。”苏寒不领情的撇了下嘴的道。 “你自己也多留点心,八师叔上次见过,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可我师父他……不过我会尽力的开导他。”古暮云有丝为难地道。 “行了,你也别为难,如果他真要见我,见见也无妨的,反正现在你是不能撤离的,这回春堂还没稳定呢。”苏寒再对他扬了下头。 “放心,让我走我也不走,你就安心好了。”古暮云坚定地道,再向屋内扬了下头:“齐老板的病情稳定了,何时可以‘出院’。” “再过两日吧,奕王会亲自来接他离开,不用咱们操心。”苏寒拿起茶来饮了一口。 古暮云再伸头过来问道:“上次你给的那个,真是鳞片?” “不信拉倒。”苏寒白了他一眼。 “再弄两片来可行?”古暮云再道。 “你当那是树叶子呢,那可是生生从身上扯下来的,回头再问问吧。”苏寒皱了下小脸。 古暮云得逞的挑眉一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一定有办法。” “没学什么好,还会溜须了!”苏寒再撇嘴。 第504章 小脚侦缉队的厉害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5章 儿徒不一样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6章 谁敢欺负我家白老头 谭池月再从怀里拿出一物来,递到了苏寒的面前。 当她看到他手掌中,那个镂空的坠子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何意?”她没接,反是盯着谭池月的问道。 谭池月因她此时的表情而皱眉,但随即又轻叹了口气,生硬地放柔声地道:“不是你想的那个,这是你师父让我带给你的,你不是入他门下了吗,这是师门信物,与你原本交回去的那个,不一样。” 汪经赋马上过来,指着谭池月手中的那个坠子点头道:“对,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不是你娘亲的那个。” 苏寒这才轻点头,伸手将那坠子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后,再轻撇了下嘴角:“这里面是空的……” “要你自己将血放进去,不过最好是多放点血,将坠子放在血内,浸上个三日,会更好些。”汪经赋在一边多嘴道。 谭池月扭头看向他,他微愣下后,双手捂着嘴地,后退了三步,这种自觉的反应,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还真练不出来。 “多嘴!”谭池月白了他一眼的冷声道。 他再看向苏寒:“他说的也对,就是让坠子可以充分的与你的血相融合,不过你可以自行决定。” “多谢三师叔和八师叔。”苏寒对两人点了下头后,转手交给了身后的韵诗。 她再拿起一边小炉上的壶,又倒了两杯茶,再双手递到了谭池月和汪经赋的面前,然后再举起自己的茶杯,敬着两人。 “多谢两位师叔前来探望,并带来了师父的药及这……师门的信物,两位师叔远道而来,就在这百凤城中多住些时日,正好再有半个月,城中会举行一场盛会,想必到时会很热闹。”苏寒礼貌的对两人点头道。 “师侄的盛情,师叔们感受到了,此次前来,一是为了你师父的交办的事,二是也来看看我这不成器的徒弟所开的医馆,三呢,算了,这第三条也不用再办了……”谭池月轻点头后,举杯饮了口茶。 汪经赋见他喝了,他也喝了一口。 苏寒也放下杯来,笑问道:“不知两位师叔可否如实相告,师父这次回师门是不是被什么事所牵绊住了,原本他与我说,只去月余便可返回,可我们都从京城搬来这苍阙郡的百凤城中也有快两个月了,可却依旧不见他回来,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当然不是了!”汪经赋马上回答。 但又立即闭嘴,将茶杯抵在唇上,垂着头的不敢看谭池月。 谭池月果然是再投来冷冷的目光后,这才看向苏寒,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道:“大师兄无事,只是师门的事物多了些,他一时脱不开身,不过他还是想着你的,所以,方才会得知我要来探望他们时,托我也来看看你。” “师门出了什么事吗?为何要他来处理,又是何事,要处理这么久,很严重吗?”苏寒再问道,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谭池月轻摇头:“一个师门,与一个家族,一个门派一样,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师父现在年事已高,有些事也力不从心了,自然是要弟子们代劳了,大师兄身为仙瑶宫现任的大弟子,所有师弟们的长兄和榜样,他的责任自然是重了些的,你真的不必担心,想来师门的事处理完后,你定会再见到他的。” “是师门要换门主了吗?”苏寒直接问出来。 汪经赋瞪大了眼的一愣后,立即对着他急急地摇头,脸都也皱了起来,意思是不让她问。 原本以为谭池月会大怒的,可他却异常的平静,只是沉思了一会后就道:“每个师门都会有这种事发生,换门主也是不可避免的,谁也不能当一辈子门主不是,只要接任的人,是让师门中人都信服的,也无不可。” “那白老头是让整个师门中人都信服的那个人吗?”苏寒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嘴角轻扬起嘲讽的笑意。 谭池月这回的目光凌厉了些地瞪着她:“无礼,那是你师父,怎么可如此称呼。” 苏寒却不以为然地轻耸了下肩道:“他喜欢我这样称呼他,他说这样显得亲近,要不是因为想逼我学他那个什么心法,也不会求着我当他的徒弟了,三师叔,看来他并未与你说明白什么。” 谭池月轻抿了下嘴,再斜翻了下眼皮。 汪经赋这时伸头过来,小声地道:“三师兄,大师兄的性情,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他不是向来都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嘛,很喜欢与年轻人相处,也不喜欢别人很正统地称呼他,说是太古板,把他都叫老了。” “他本来就老!还怕叫!”谭池月冷声道:“为老不尊!” 汪经赋轻抿了下嘴,不再说话了。 苏寒再轻笑一声后问道:“三师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师门中,有多少人信服于他,他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谭池月轻眨了两下眼,这丫头的语气怎么如此冲,如果他说是,这孩子不会冲去打人吧。 汪经赋没说话,但却在对着苏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苏寒再是一笑,站起身来对两人施了一礼:“麻烦两位师叔,将仙瑶宫的地址告知于我。” “你想干什么?”谭池月的语气却是平静的,而目光里也闪着欣慰的光芒。 “无论白老头这个师父我是不是情愿拜的,但既然拜了,他就是我的人,谁要是动了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就算我打不过,也能咬下他一块肉来,谁敢欺负我家白老头,我打不死他,也得让他终身难忘。”苏寒霸气的道。 古暮云急声道:“师妹,莫要胡闹。” “你闭嘴!”苏寒和谭池月同时指着他道。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再互看着。 谭池月最先笑了,点头道:“大师兄果然没看错,你确实是个好孩子,只冲你这份心,他就应该高兴才是,放心吧,那些人都不成什么气候,你师父强着呢,想让他吃亏的人,可不多。” “但还是有,不是吗。”苏寒挑眉道。 “我说了,不成气候!”谭池月也对她挑了下眉。 苏寒这回算是明白了,看来,白清阳在这仙瑶宫中的地位和本事,还是很高、很重的,想来不会被欺负。 她再重新坐下后,谭池月问着她:“能否告知,离容现在何处。” 苏寒听后转头看向古暮云,他马上起身道:“师父,离容已死,按其遗愿,已经命人将其葬在了幽萝谷外。” “他死了?哼!便宜他了!”谭池月恨声地道。 苏寒听也明白,这二人是有仇的,至于是什么仇,不知道也罢。 第507章 最疼爱的小师妹 古暮云在后院的草厅中准备了茶点,请他们移步那里。 随着谭池月一起前往时,苏寒问了一个她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三叔师,八叔师,洛……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小就特别任性不服管教吗?性格是不是特别的执拗?”她的声音不大,可语气的求知的渴盼却很明显。 谭池月和汪经赋看了看她后,都轻摇了下头的叹气。 汪经赋轻声道:“要说起你母亲,在我的印象中,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可一转眼,她都已经……唉,世事无常……” “也非什么无常,这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要是当年她稍微的听点劝,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地步,最少,她还能活生生地站在咱们面前。”谭池月语气中的疼惜有之,埋怨也有。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对于她的印象不深,能回想到的只有她是个挺温柔、很漂亮的人,对于我来说,她还是很慈爱的,最少在她没出事前,我应该活得很舒坦。” 两人再看向她,眼中全都是难过,为这个孩子而难过。 一行人沉默地坐在草厅之中,古暮云与姜饶亲自煮着茶,还分了三炉来煮,都是不同的。 很快,苏寒爱喝的果茶就煮好了,那飘香出来的果香味,还真让汪经赋也侧头看过来,轻挑眉的一笑。 “还真与你母亲一样,就喜欢这些色彩艳丽的奇特东西。” “她在师门时,也是如此吗?琢磨些新奇的东西,不会让你们试尝吧。”苏寒捧着手中的茶碗,笑看着他。 汪经赋轻撇了下嘴的点头:“我可能是尝过她那些古怪东西最多的一人了,谁让我只比他大半年呢,她最会欺负我了。” “也是你自己愿意的,那时候就见天跟在她身后跑了,挨骂也没见你离她远多少,哪次不是你俩一起挨罚。”谭池月的语气轻松了不少,可能也是因为提到往事了。 苏寒放下茶碗,托着下巴的看着两人:“两位师叔行行好,与我说说她呗,可好?” 汪经赋是真怕自己多嘴,再被训,于是只能看向谭池月。 可他那淡然的表情,让他也有点着急,这是行还是不行,总得给句话吧,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三师兄哪都挺好,就是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他这一辈子都没摸透。 直到几人的茶都煮好,喝了一口后,谭池月这才开了口。 他声音有点悠远地道:“小师妹是师父的独女,不过我们却从来没见过师娘是谁,她是被师父抱回来的,当时她已经半岁了。” “啊?”这可大大的出乎了苏寒的预料。 谭池月再道:“我与大师兄几人入门都早,算是自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了,可从来不知师父已经成亲的事,更没有见过有师娘,当他突然抱着个襁褓中的女婴回到师门时,我们也很吃惊。” “怎么会是这样?”苏寒不解的问道。 谭池月再喝了口茶的轻摇头:“师父不提,我们当弟子的自然也不敢问,好在师妹自小就讨人喜欢,也是因为师门里全都是男子,这个小女娃娃的到来,着实是不一样了,而且师父的脾气也因为有了她,而变得好了很多。” “他以前脾气很不好吗?”苏寒轻皱了下眉。 “何止是不好,那是相当的严厉,打骂都是常事,被罚思过不给饭吃,一次就是三天至五天也是常事,但自师妹入门后,就不一样了,我们也是那时第一次看到他笑是什么样子。”谭池月微垂头的浅扬起了嘴角。 这可是他年少时,在师门中最美好的回忆了。 “难怪她会那么任性,万绿丛中一点红,你们这些人不得往死了宠着她呀,估计就差上天摘星了吧。”苏寒明白地轻撇嘴。 谭池月点头:“差不多吧,她真是受了师门中所有人的特殊关照,不过也是她自己聪明,学什么都快,不宠她宠谁呀,而且她虽然有些任性,可却为人善良,无论谁有难,她都会出面维护,为此,她也没少受罚,但依旧不能打消她好打不平的性格,可也正是这个性格,害了她。” “嗯?啥意思?”苏寒瞪大了眼的问道。 汪经赋接话道:“她与那个姓景的,就是因为她打抱不平而相识的。” “听闻,那个姓景的也会医术?”苏寒看着两人,眼睛在他们的脸上瞄着。 两人都点了下头,汪经赋回答:“是,会一些,不过相对比我们来说,就不精了,但要是治个小病嘛,还是可以的。” “那他师承何人,可知?”苏寒问道。 汪经赋嘲讽的冷笑:“他提到过那个人,应该是龙安国境内的一位挺有名气的医者,不过我没听过此人的名号,也就骗骗那些没见识的人罢了。” “就因为她的这一次,与他相识了?”苏寒轻皱眉。 汪经赋再道:“可不是,当时也是我与小师妹一起下山采买物资的,这个姓景的因一些琐事与人发生了冲突,师妹看那边人多欺负他一个,就出手相救了,后来得知,他是来这里寻药草的,就是为了给家人治病,而这城中却有人知道此药草,但都不卖给他,他就与人家吵起来了,想想,这事怪谁,还真就是怪这个姓景的,这不是强买是什么。” 谭池月扭头瞪着他:“明知道这事是那姓景的不对,你当时为何不与师妹说明白,让她还救了他,还同情他,还偷了师门的药草赠予他,就因此事,被师父罚到后山石壁洞里面壁思过,结果呢,你还带着那个姓景的把人救走了,你做的又是什么事。” “三师兄,当时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师父生气了呀,我可是头一次看到是师父气成那样子,我是怕师妹再顶嘴,就会被重罚了,我也是担心嘛,所以才会……才会在那个姓景的来求见时,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想着,待师父气消了,再让师妹回来,那样不就没事了,谁能成想,那个姓景的带着她离开了呀……”汪经赋声音也大了些,感觉自己也冤枉。 苏寒微垂着眼眸,阴阴的眯了眯,淡漠的道:“你们这样相互埋怨有何用,就从来没想过,这原本就是那个姓景的算计好的,说不准当时你们在山下相遇的事件,都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他就是有备而来的。” 谭池月和汪经赋都是一惊,瞪着眼的看着向,眼中皆是惊讶,眼睛再转了转后,汪经赋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你那脑子,能想着吃饱不饿就不错了。”谭池月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 第508章 她才是软肋 苏寒也是因为潭池月训汪经赋的这句话而轻笑出声来。 她再问道:“八师叔,那苏文斌是怎么与家母相识的?” 汪经赋被潭池月训得都郁闷了,此时听她这样问,沉着脸的不说话。 谭池月拿起桌上的糕点向他扔了过去,他抬手接住后,看向他,还委屈地道:“我没说话。” “让你说话了,你这人呀,就是如此,不该说的话,你都说了个遍,该你说话时,你又闭口不言了。”谭池月再怒声道。 汪经赋有点懵地看着他:“啊?这回是让说了呀,问啥了?” 厅中传来轻微的喷笑声,苏寒也笑了起来,这位八师叔也着实是“可爱”了些,不过也能想象得出,他在师门中的地位,因为是最小的师弟,估计也没少受同门师兄们的欺负,都吓怕了。 “八师叔,我是问,关于苏文斌与家母是怎么相识的。”苏寒好意地提醒着他。 汪经赋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还有些发阴。 “此人一看就非什么善类,别看我平日里看人不太准,可他是我一眼就看出不怀好意的人,第一次与他相遇,非是师妹,而是五师兄,他也是在城外的平度镇中与之相遇的,当时苏文斌正在为一中毒的人解毒,不过他的解法不对,五师兄看到后,很是不屑,还是在五师兄的指点下,才解了那人的毒,过后他就缠上了师兄,非要拜他为师,五师兄当年才不过二十一二岁,哪有能力收徒,自然是不肯的,他就一路跟随,五师兄嫌他烦人,就找机会甩了他,却不成想,他就守在师门下的镇子,直到遇到了我与师妹下山。” “可却怎么都没想到,他怎么会是幽萝谷的人呢?”谭池月轻摇头的叹气。 “有心隐藏,自然也无不可,幽萝谷的人擅长用毒,手法奇妙,而仙瑶宫与他们斗了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他就是知道,所以才会完全隐藏实力,甚至他都不再明面上用毒了,这准备的,也很充分嘛。”苏寒将碗中的果茶一饮而尽后,再向古暮去的方向伸手。 古暮云很自觉地接过去,再为他续上了一杯,递了回来,同时在她的手臂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谁说不是呢,当时看他的医术不高明,解毒都能解错,也就没太把他当回事,师妹后来与姓景的逃离后,他也不见了,过后才得知,是他为两人雇的马车,帮助他们一起离开的,再后来师妹回师门时提到过,他们三人结伴在外游历了一年之久,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汪经赋气愤地说完后,轻捶着桌子。 谭池月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此时他沉着脸的道:“看来,这二人全都是带着目的来的,而目标就是仙瑶宫,可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咱们师妹了呢,真是过分。” “因为你们不好对付,而洛芷卉就是你们仙瑶宫最大的软肋,得到她,就等于得到了大半个仙瑶宫,而且对付她可比对付你们这些精明的师兄要容易多了,打打情感牌也就能得利,为何不利用呢。”苏寒冷静的分析道。 谭池月和汪经赋看向她,都没觉得她此时的态度有什么问题,而且对于她直称其母大名的举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样说来,小师叔是着了他们的道了,她才是被骗的那个人……”古暮云轻皱着眉,语气中全是难过。 苏寒点头,再嘲讽地轻笑一声:“她自小的生活环境,太过的安逸,身边帮助她的人太多,宠她的人也多,有什么问题,师门中的师兄们都帮她扛着,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那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江湖危险呀,原本抱着一颗赤子之心,高涨的热情,却让现实的社会打击得体无完肤,身心俱疲,最后她死在了自己的绝望和惭愧中,现在想来,她当时的愧恨,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当时……可痛苦?”汪经赋声音微颤地问道。 谭池月也一样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也想知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痛苦?想必她的痛和她的苦,在被关在那个大铁笼子里的头几年里,已经经历过了,后来她之所以能一直坚持着,除了有我这么一个骨肉外,还有就是与在那里,一样被惨害的离容有关系,这二人至死,都在斗法,也不知谁输谁赢。” 谭池月难过地闭上眼,再轻呼了口气,但呼出来的气声,也带着颤音。 汪经赋已经扭头,用手捂着眼睛,肩膀轻轻地耸动着。 “她走的算是安详,你们也不必如此,对她来说,这应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救赎,她真的后悔了,但却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苏寒依旧很平静的道。 “孩子!苦了你了!”谭池月颤声地道。 苏寒挑了下眉的一笑:“不算太苦,她出于什么目的,用药来压制我的心性我不得而知,苏文斌的目的我却明白,也是怕我坏了他的事,只因当时他刺伤她时,我是亲眼所见到的,而他又不得不留下我的命,无论是为了威胁她为其提供医术方面的东西,还是为了用我的命来保全他的命的条件,反正是没安什么好心就是了,不过我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歪打正着地嫁了个好夫君,不是吗。” “他对你真的好吗?不会也是……”谭池月担心地问道,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这我还真不用骗你们,只从现在我所做的事来看,你们也能知道了,再说,萧沐庭是什么人,想必白老头比你们谁都清楚,如果他真是让你们所不放心的人,想必白老头都不会救我,直接死了,不是更干净。”苏寒对两人笑道。 谭池月和汪经赋也算是得到了安慰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再问一件事,你们师父对于我娘应该是很伤心的,而且据我所知,他对于我这个所谓的外孙女,也是有很深的怨恨,是不是?”苏寒对两人再挑了下眉。 “师父确是因师妹的事伤心,但却不应该恨你,你莫要多想,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回师门探望他,想必他还是很高兴见到你的。”汪经赋勉强地咧着嘴在笑。 可这笑太假,比哭都难看,苏寒也了然,他说的不是真话,看来,洛平秋对于他的怨恨很深,也难怪,六师叔冉风华在见到她时,是那般模样,可能也是受其影响的。 苏寒也只是轻撇了下嘴的道:“我是何其无辜呀,我也不想是这样的,可造我的人一意孤行,根本没问我的意见,现在让我来承受这些不公,我还委屈呢,有地方说理不?” 两人先是一愣后,再同时轻笑出声来,谭池月摇头的笑道:“你这孩子,古灵精怪!” 第509章 世上只有相公好 回到王府的苏寒,坐在院内的秋千上,想着今日与谭池月和汪经赋的对话。 看来,他们对于洛芷卉的行事作风,也不是一点微辞没有。 更可以看得出,他们对于这位自小宠大的小师妹的关心和爱护,不过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听到了气愤和无奈。 一句不谙世事,就诠释了当初洛芷卉在师门中的情况,被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知人心险恶。 轻叹了口气后,她轻摇头了下头:“温室里的花骨朵,一旦失去了庇护之所,注定被狂风暴雨而催之,这到底是谁的错,真的只是因为她的任性吗?” “当然不是!”萧沐庭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同时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都没人与我说一声呢?”苏寒很惊讶地抬头向后看,就对上了萧沐庭那张担心的俊脸。 “是你想得太入神了,我回来时,正看你坐在这里想事情,本想让你自己行想清楚的,可见你迟迟眉头紧蹙,知道是想不通了的,所以来为你解惑。”萧沐庭转身坐在她的身边,语气轻松,可他紧握着她的手,却告诉她,他有多担心。 苏寒将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呶了下嘴的道:“就是有些困惑,要说对于洛芷卉,就是我娘亲,这师门中的人还真挺上心的,就算有点生气她当时的做法,可却能感觉得到,只是气愤,却能原谅,可好像对于我的存在,他们就不同了。” 萧沐庭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肩,声音轻柔的道:“他们想怎么样?这一切的一切,可非你所愿,他们怪母亲和让你们母女受苦受难的人没错,但怪你,就是他们的不对了,相公认为,如果他们还这样坚持的话,本就是他们自身迂腐和蠢笨,恨人都能恨错,也不见得是什么高人,不用理会也罢,反正这门亲,也不是非认不可。” 苏寒点头:“对,我原本就没打算认这些人,是他们自己往上贴的,想知道真相,还想打压着我的情结,不给我好脸色,也就别怪我不敬老,他们为老不尊,我又何必给他们脸呢。” “这就对了,你可是我萧沐庭的妻,是宸王的王妃,他们还高攀不上呢,对不对。”萧沐庭力挺她的道。 苏寒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对哟,现在我可不是个普通小老百姓了,我可是官眷,而且是大官眷,可是有殿下你为我撑腰的,我怕谁呀,他们应该怕我才对哈!” “对!”萧沐庭笑着点头,感觉自己此时的形象又高大了些。 苏寒再重新靠在他的肩上:“其实,今日我去见这两位师叔,本是想打听一下白老头的情况,但聊着聊着,我就打听起了关于娘亲在师门时的情况了,也是我多嘴一问,可听他们所说,她在师门时,还真是万分的幸福呢,想来,她的童年一定是无忧无虑而且是万分快乐的。” “这就是她所亏欠于你的,原本你也可以有如此快乐又幸福的年少时光,可你原本所经历的,却是苦难,这本就是她的不对。”萧沐庭为她不平地道。 苏寒苦扬了下嘴角:“可就算如此,他们却一点都没在意呀,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他们宫主还对我有很大的不满呢,也不知道,白老头收我当徒弟,他那个师父会不会为难他。” “那是他不知道你有多好,白清阳可不是傻子,再说了,他收你当徒弟,也不是你自愿的,不是他逼你的嘛,如果他不是看到了你的好,能收吗,为难他怎么了,那是他的事,谁让他有个那么不讲理的师父来着,自己处理呗。”萧沐庭轻挥着手的愤声道。 苏寒被他此时为她抱不平的样子给逗笑了,将头在他的怀里用力的蹭了蹭:“还是我家相公好。” 萧沐庭紧搂着她,再摸着她的头道:“是你好!但他们无需知道,你相公我可不算是个大度的人,万一让他们知道了,再来抢人,那我可会出手的。” “嘿嘿……这话听着,咋这么顺耳呢……相公……我饿了……”苏寒傻傻的笑完后,又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他。 萧沐庭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起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走,咱进屋吃饭去。” 苏寒高兴的举起手来,还大声唱道:“世上只有我相公好,有相公的苏寒像个宝,投在相公的怀抱,幸福享不了……啦啦啦……我苏寒现在是太幸福了,气死那些不明事理的老头子们,哈哈……” 随即就传来了萧沐庭那爽朗的大笑声,这么明目张胆的夸奖,还是出自他家娘子的嘴里,让他如何能矜持得住。 而苏寒这有点不着调的歌声,也引来了全院人的侧目和笑声。 杨嬷嬷与沈嬷嬷站在一起,伸头看着二人进了屋后,再是一笑。 杨嬷嬷笑道:“这回你不用再担心了吧,看刚才把你愁得。” “嗯!殿下对王妃如此爱护,我还担心什么,不过王妃刚回来时,你不也瞧见了,她那样子,能不让人担心嘛,这仙瑶宫的人要么别来,一来就让她烦心。”沈嬷嬷用肩膀轻撞了下杨嬷嬷。 “说的也是呢,这些人来就是为了给王妃添堵的吗?可听说,这些人年纪个个都不小了,从原本的白大夫也看出来了,怎么个个这般的不通事理呢,我看就是怂,有本事找那让王妃生母受苦的人去呀,龙安国也不远,他们也不是找不到那里,再有就是苏文斌,不过他是找不到了,想找也得去地府里找了,这些人是有够烦人的。”杨嬷嬷气愤地冷哼着。 “哎哟,我的老姐姐,您可真会说笑话,不过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些人着实是太不懂事了。”沈嬷嬷挽上杨嬷嬷的手臂,两个老姐俩转身向后院行去。 就在出院门时,差点与跑进来的祁伟撞到,吓得他直给两位嬷嬷赔礼。 “你这毛头小子,什么事呀,这般的急。”杨嬷嬷训着他。 “两位嬷嬷,对不住了,是真有急事。”祁伟笑着道。 “再急也得等一会儿,两位主子正在用膳,你就让他们消停地吃一顿安稳饭不行吗,等着。”杨嬷嬷不容置疑地下令。 “成,听嬷嬷的,我就在这里等着。”祁伟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杨嬷嬷都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还指着他一下:“皮小子。” 第510章 观凤阁开张 观凤阁建成开张了。 一楼为大厅,三面墙上所挂的都是些书法字,二楼的所展示的是画作,而在三楼是棋室,一个大厅内设有十五张棋桌,另有两间雅室,而在三楼大厅的正中间,是一盘残局,能破解的,有头奖。 而这楼中所展示的画作,也是大有来头的,除了整个苍阙郡中的几位有名气的字画大家的作品外,还有就是高官显贵的作品。 宝庆郡王就做贡献了一幅字,萧沐庭也出了一幅字和一幅风景画。 当然奕王萧宴昊也不能不展示,他的书画作品在整个圣秦之地,也算得上是大家之作品,可是得到过很多名人赞赏过的。 而苏寒更是跑去找过了濮阳宏浚,从他那里求来了前朝濮阳家的几幅字画来,这可大大的提高了这观凤阁的档次。 当那些文人墨客,看到这前朝墨宝真迹时,个个都惊讶万分,尤其看到那上面的署名后,更是大为惊奇,很多人都在猜测着,这观凤阁的阁主是何许人也,怎么手中会有如此珍贵的墨宝。 而在四楼上的雅室内,正饮着花果茶的苏寒,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这么盛大的场面,而且还是她自己的铺子,让她怎么可能不开心,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小奇才呢。 而在楼下接待宾客的,也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人,是特意将在京城雅韬小筑内的邹万青请来了这里坐镇,想他这位号称散闲居士的闲散人员,定会把这里的场子镇住的,也不怕那些不自量力的宵小来闹事了。 而这阁楼内的所有伙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从王府里挑选出来的侍卫,而且还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能更好地护卫治安,更能有效地弘扬这里的文化氛围。 萧沐庭伸手将站在竹帘窗前一直盯着楼下看的苏寒拉了回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再将已经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她的面前。 “这种情况,想必也不会短时间的就消失,你这样一直站着看,就不累吗。”他体贴地再为她换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苏寒摇头:“不累,看着我就开心,你也看看嘛,这些人可真是积极,争先恐后地在写着字,画着画,生怕会失了这次展示的机会似的,再看那边……” 说着,她就拉起萧沐庭的手跑到了后窗前,看着下面在平台木桥廊上的那些公子、小姐们。 “这些才子们已经开始吟诗作对了,想来那些女子们,也个个都是满腹经纶的,过后定当出现惊人绝句什么的,我想好了,咱们每隔一个月举办一次大赛,就让这些人拿出真本事来,得到头筹的,就会在咱这楼里留下大名,就刻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还想再打造一个金奖杯,要大一些的,分为琴、棋、书、画四个,只要赢得头筹的人,就将其名字刻在上面,成为永久保存的铭记,你看行不行。”苏寒兴奋地连比画带说的,小脸上都洋溢着光芒。 萧沐庭只是宠溺地笑看着她,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建议,他都很配合的在点头。 “那你想用什么材质来打造,不过只是被刻上名字,好像也不太实用,有些才子,家境也不见得富裕,不如再给些奖金,可能会更吸引人呢。”萧沐庭也帮着她补充着。 “这个好,既然是比赛就要有彩头,嗯,可我觉得,奖金这种事,多少都不合适,有点侮辱斯文的意思,这些人,可是很清高的。”苏寒萌萌的看着她,很认真的与之探讨着。 “也是,如果一旦要是让他们觉得受到了轻视,定然不会太好,这些人的嘴厉害,笔杆子更厉害。”萧沐庭同意她的这个观点。 “不过你说的奖杯的材质嘛,我觉得还是金杯好,最少贵重,也可看出重视和尊重来,样式嘛……不如我回家后,再想想,画一个出来让你瞧瞧。”她再兴奋的笑了起来。 萧沐庭将她轻搂在怀里,温柔的笑道:“好……你喜欢就好,不过这阁楼的这番景象,还真有些让我意外,还是你聪明。” “那你看看,有你这么英明神武的相公,娘子要是个笨蛋,多让人笑话,是不是。”苏寒得意的在他怀里晃头的笑着。 萧沐庭笑出声来,拉她一起坐回到了窗前的位置,两人再向楼下看去时,正看到奕王带着萧宴淳一起走了进来,而莫颜就跟在其身后,他们入了阁后,也被这楼里的氛围所震撼了,萧宴淳更是惊叹不已。 当莫颜看到了那幅濮阳家族的画作时,马上拉了下身边奕王的衣袖,两人再看向那画作时,都显现出惊讶的神情,再互看一眼后,轻语了几句,一齐抬头看向楼上,正是她们所在的方向。 苏寒不由的轻挑了下眉:“这二人是发现了什么吗?” “看着像,叫上来问问。”萧沐庭轻挥了下手,童江已经转身走出门外,对下面招了招手。 当这三人一起上来后,先是规矩的见了礼后,奕王直接的问道:“小皇叔,下方的那幅秘境百春图,你可有看到?” “怎么了?”萧沐庭指了下一边的座位,让他们都坐下说。 奕王与莫颜互看了一眼后,才道:“这个地方,我知道。” “知道有什么奇怪,不就是在咱国境内嘛,你游历的地方多,看到也不奇怪。”萧沐庭没觉得有什么。 奕王却摇头:“不是,此地虽是在圣秦国境内,但却不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地方,不如这么说吧,小皇叔可听说过,妙云台。” “嗯?”萧沐庭微愣。 奕王点头:“妙云台,就在圣秦的东南方向,此地在一处深山密林之中,长年因紫雾缭绕,无人敢进入,而侄儿也是因机缘巧合,在一次游历时,误入了此地,见到了那谷中绝美景色,而楼下所挂的那幅署名濮阳景容的那幅画作之中,所描绘的就是那里的仙境之美,想必侄儿不会看错的。” 他身边的莫颜也跟着坚定的在点头,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苏寒却伸头过来,对他萌萌的眨了眨眼的小声道:“可能那时的这个地方,还非如此神秘呢。” 萧沐庭轻点头的对她轻撇了下嘴角:“说得也是……” 第511章 仙境之地 不过对于奕王所说的这个仙境之地,苏寒还是很感兴趣的。 再加上莫颜一直都在那里点头帮忙确认,她断定,莫颜当时一定在,于是把她带到一边,两人一边喝果汁,一边聊着。 莫颜微笑地道:“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殿下的心情特别不好,也是陪他一起外出散心,算得上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吧,是怎么到达的那个地带,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不确定了。” “啥意思?你们失去意识了?”苏寒萌哒哒地眨着眼。 莫颜笑着摇头:“也不是,就是有点稀里糊涂的,原本我们是乘船顺涵江而下,一路上的风光也算是美不胜收,在路经荤城地界时,江道有了岔口,于是就选了向西的那一条,这是一条不算窄,但流速不慢的江道,经过一片宽阔的江面后,就进入了两山夹江的地带,风景也是相当不错的。” “嗯……两山夹江?”苏寒的脑中闪过的是一张立体感的地形图。 莫颜点头:“可这条江道着实是长了些,当时我们进这里时,也不过是正午时分,感觉没行多远,天就已经暗了下来,这里的夜晚也很美,两岸荧光点点,天上的星光更是明亮璀璨,但我们却在这里行了足有三日之久,直到反应过来时,发现江道已经很窄了,只能容下两船相并,而且两岸边的景象特别近,还能看到岸边的一些禽鸟之物。” “再后来呢?”苏寒动了动身体,还向她那边凑了凑,兴奋的眼睛瞪得又大了些。 莫颜将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叉起一块递到她的面前,笑道:“再然后,就是我们一船人全都晕了。” “啥?晕了?”苏寒轻呼一声。 而在另一边,奕王也正与萧沐庭和萧宴淳讲述着这段经历,萧沐庭的表情还好,但萧沐淳的样子就与此时的苏寒差不多了。 莫颜点头:“对,就是晕倒了,待到再醒过来时,却发现我们的船只已经驶入了一条比先前宽些的江面上,而两岸的风景,只能用仙境来形容,云雾全都萦绕在半山腰处,而在那云雾之上明显能看到白色的飞鸟,在云雾下方的两侧树林,奇花异彩,更看到了有紫蓝色的花朵,那可是从未见过的花,再有就是这江面上的水,撩起来时,是泛起蓝色的光,再有就是那感觉从天而降的水布了,直倾而下,穿云雾而直落湖潭,泛起的水雾呈七彩之色,美不胜收。” 苏寒托着下巴,轻呶着小嘴,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脑中尽量地将她所描述出来的景象呈现出来。 可她的表情,着实是逗人,莫颜轻笑出声:“小皇婶,不用如此,楼下的那一幅画,就已经告知了,与我们所见是一样的。” 苏寒一听就站了起来,马上冲到了窗子前,手指撑开竹帘子的缝,向下看去。 而她此时的样子,也让这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萧宴淳自告奋勇地道:“不如侄儿下去取上来,让小皇婶看得仔细些。” 苏寒头也没回地,挥了下手:“不用,在这里也一样可以看清楚,而且还更立体,这就是角度不同,所看到的也不同。” 她的话立即引起了萧沐庭的注意,起身也走了过去,就站在她的身后,伸头学她的样子,撑起竹帘的缝隙,向下看去,还真让他轻挑了下眉宇。 “还真是,当时拿来此画时,咱们也是看到过的,可没这么气势磅礴,可见这绘画之人的功力可不浅,而且有其独到之处,可这人的名讳,还真是陌生得很。”他轻声道。 奕王也起身走了过来,学他们的样子看下去,轻“咦”了一声,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莫颜挤过去也在看,萧宴淳也一样。 苏寒这时笑了起来:“我看到兰阳了,这丫头真会来事儿,没有陪同皇叔和皇婶一起来,反是陪着鄑阳侯夫妇来的,这儿媳妇当得,可真称职。” 萧沐庭也看到了,笑出声来,再摸了下她的头:“是你调教得好,这丫头开窍了。” “我哪有调教她这方面的事呀,因为我自己也不会呀……哈哈……”苏寒大大方方的笑了起来。 此话一出,也引来其他几人的笑声。 韵诗想要出门相迎,却被苏寒叫住了:“别急,让他们先在楼下观赏一下,再请上来即可。” 她再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听说,鄑阳侯的棋艺很是高绝,是不是?” 萧沐庭想了下点头:“确实不错,他可是经过名家指点过的,想这圣秦之地能下过他的人,可不多。” “那就好,想必这三楼的棋室,一定能让他喜欢,对了,他可别一高兴,直接把那残局给破了,咱们的奖杯还没做好呢。”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萧沐庭笑着点了下头,再对守在那里的祁伟点头,他马上出门,去与鄑阳侯说明情况,可别真砸了场子才好。 宝庆郡王一府中来的人可太多了,宁氏已经出了月子,怀抱着婴孩儿也出了门,小粉团子今日打扮得更团乎了,见到如此大的场面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嘻嘻地举着小胖手在笑,更是在看到站在四楼围栏前,正对他招手的苏寒时,在嬷嬷的怀里直窜哒,笑的声音更大了。 这些人刚上得楼来,在一楼的大厅平台上,就坐下来一位粉衣女子,面上蒙着一个面纱,手指轻弹古琴,优美的琴音响起,原本喧闹的观凤阁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全都驻足,静静地聆听着这优美的旋律,更有人已经闭上眼的欣赏着,一副陶醉的模样。 随着琴声的响起,更有一位青衣舞娘在观凤阁外的木廊平台上翩翩起舞,手中水袖上下翻飞,犹如一只青鸟飞越般的美感,也让人大为惊叹。 就在大家陶醉之时,突然一支笛音也加入了进来,是站在廊桥处的一位头戴轻纱帷帽的湖蓝女子,笛音清脆,配合着古琴,更有一种韵味。 萧宴淳在听到这笛音后,立即窜到后窗前,依窗而望,眼中闪过兴奋之意。 一曲终了,阁楼内外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更有人已经认出为表演的三位是出自凤鸣楼的艺妓。 萧宴淳在听到这凤鸣楼时轻挑眉,而在听闻楼下有人已经上前与那湖蓝衣着女子见礼时,更是伸长了脖子的在听。 “含枝姑娘的笛音果然不同凡响,在下有幸在此听到,真是荣幸万分,不知姑娘是否每日都会来此。”那年轻男子有礼地问道。 帷帽下传来悦耳的声音:“非每日都来,也要看这阁中主人是否相邀,如果公子想听,也可来凤鸣楼。” 萧宴淳轻点了下头后,收回目光,轻语了一句:“凤鸣楼……含枝姑娘!” 第512章 不让人反感的两口子 观凤阁开张的成功,在整个百凤城中也引起了轰动,更是在看到那分设着琴、棋、书、画、诗、词的六个金灿灿的奖杯,引来了更多人的奔走相告。 而每周一题的想法,也得到了邹万青的赞赏,他当仁不让的接了这个任务,看着那些文人墨客,绞尽脑汁地答题做对的样子,他别提有多得意了。 而苏寒却与萧沐庭带着奕王和莫颜一起,来到了凤梧山庄,见到了濮阳宏浚。 当将那幅画展开给他看时,他没太明白几人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他们。 “是这幅画有什么问题?画得不好,无法在观凤阁内展示吗?”他问。 苏寒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再扭头轻撇了下嘴角。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只是来相询一下,这幅画出自于何人之手,单从这画技来看,也非是个无名之辈,却是真不知,这名讳是何人,也是我们这些人孤陋寡闻了。” 濮阳宏浚抿了下嘴角:“如实相告也无不可,不过当时也是在下疏忽,本来这幅画不应出现的,只是因王妃催促得急,更是为了保住小黑身上鳞片少掉几片,所以匆忙之间,就将此画也送了出来……” “你啥意思,怪我喽?”苏寒不高兴的瞪向他。 濮阳宏浚马上摆手摇头道上:“没有,在下怎么敢呀。” “那你这话何意,回来你也看到的,我家老龟与小黑本就玩儿得很好嘛。”苏寒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是,是玩儿的很好,玩儿的都少了六片鳞,能不好吗。”濮阳宏浚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苏寒再瞪了回来。 他急急地摇头:“在下什么也没说,就是因为匆忙,所以拿错了画作,不过这作画之人,确实非什么无名之辈,也是在下的祖上,此人原本对外号称静枫居士。” 奕王惊讶地轻呼:“什么,静,静枫居士……是你的家祖?” 莫颜也轻抽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兴奋。 萧沐庭只是轻眯了下眼,再轻挑了下眉宇。 只有苏寒异常平静,手托着下巴,正盯着山崖边瞧着,她此时真的很想靠近那里,探头向山谷里看看,那个小黑为何每次出现,都浓雾弥漫,不让人看到它的真身,成精了? 濮阳宏浚很满意奕王此时的惊讶样,面上很矜持的微点了下头。 “奕王殿下也不用吃惊,家祖原本就是个很不喜欢张扬的人,一向喜欢外出游历,一走就会很久,有时几个月,有时半年,更甚者,会一去三、五年之久,在家中的时日不多,不过存留下来的画作,却不少,想必都是他游历的心得。”他有点傲娇地微颔首。 “原来,这位享誉已久的静枫居士,竟然是姓濮阳的,还真是不知,都相传,这位居士清风淡雅得很,喜欢独处,不与人结伴,所绘之画如临仙境美地,更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只是听闻,他突然就消失了,不知是因为何故?”萧沐庭平静地问道。 濮阳宏浚轻摇了下头:“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祖籍谱中未有过多记载,只知他过世时,年不过四十七岁,是何故并没写明。” 苏寒这时扭过头来看向他:“如此传奇人物,也真不用过多的查明真相,可能这种传闻中的真相,更附合他原本的气质。” 濮阳宏浚扬起嘴角,欣慰地一笑:“王妃所言甚是。” 奕王这时问道:“不知,濮阳族长可知,这幅画作的来历,真的是仙境妙云台?” 濮阳宏浚这回没否认,反是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是!” “看来,静枫居士也到过那里,而且他应该在那里逗留的时间很长,不然,怎么会画出如此精妙之作来。”奕王感慨地道。 “那里不难进入,想在里面多待些时日,也无不可。”濮阳宏浚给了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啊?”奕王再次惊讶:“可那里不是有紫雾迷烟吗,我们当时进入时,就是不知何故的晕厥了,待到醒来时,方才看到那仙境美景,可在出来时,又一次昏迷了,醒来之后,已经是在涵江之上了。” 濮阳宏浚却是但笑不语了。 萧沐庭却听出了端倪来,轻拍了下奕王后,再点头道:“濮阳家族果然是古老世族,秘境之地无处不在,想必这也是贵族防外人进入的一种手段吧。” 没用濮阳宏浚回答,苏寒已经站起身来,对着他一笑:“濮阳家族的高人、能人太多了,这些应该都不在话下的事,如果我家奕王侄儿再想去那仙境游玩儿的话,就来求求濮阳族长,想必他很乐意为你们指点,我得把这画收起来,回头还得挂回观凤阁里呢。” “你还要拿回去吗?”濮阳宏浚也伸手去拿那画。 可惜手没苏寒的快,那画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再想抢又感觉不适合,只能盯着她问。 “为何不拿回去,说好是借我用上一个月的,你不会想反悔吧,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不想当王八,可别说出反悔的话来,有损你族长的威名。”苏寒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能否换一幅来挂,这画已经被人认出所在了,那里虽然不易进入,但也有像奕王殿下这种机缘所致的人,看到过了,如果真要是有人再认出是何地,慕名而去的人就会更多,那可真会破坏了那里原本的清静。”濮阳宏浚讨好地笑道。 “那你也得拿来换的东西呀,反正我可说明,不能低于这幅画的质量,不然,不换!”苏寒一脸算计的模样。 濮阳宏浚是真无奈了,只能与随行而来的人说明了一下,让人回去取来,这才轻摇头地看向萧沐庭:“王妃如此会算计,宸王殿下应可安心,何愁家宅不富。” 萧沐庭得意的一笑:“王妃此举甚得本王之意,甚好,甚好!” 奕王与莫颜都轻笑出声,濮阳宏浚也只有无奈摇头的份,这两口子,明明就是一路人,但却不让人反感,很是神奇。 第513章 原来是个富太太 就在百花盛会开幕的前两日,萧沐庭接到了青雀镇孙继宗的捷报,青雀镇境内的防洪河道全面清理完毕。 这可让郡城之内的官员吃惊不小,也让原本还处于观望态度的各地一些官员有了决定。 苏寒此时也收到了来自濮阳瑞炎的书信,上面详细的说明了此次清理防洪河道的经过,还有一些相关的事项。 可这封信对于苏寒来说,就如天书一般,字她是几乎都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能看懂的地方不过寥寥数句,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待到萧沐庭从衙门回来,就见她举着信的守在书房院门外,轻嘟着小嘴,满目渴求,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萧沐庭在听明她的来意后,爽朗的笑声就从嘴里迸发出来,苏寒急忙上前来捂他的嘴,却也没阻止得了他的大笑声,而她却还扑在他的怀里,也只能轻捶着他的胸口,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没有笑你的意思,但你这样子,确实是让我想笑嘛,还好你知道相公我明白,没有去求他人,我很满意。“萧沐庭紧搂着她的笑道。 “对哟,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真的可以求别人来读给我听的,更可以让那人翻译成我能听懂的话来听。”苏寒恍然的一笑。 “不可,你只能让我来看。”萧沐庭马上阻止她的想法,也在怪自己多嘴了。 “要是你忙不过来怎么办,我可以……”苏寒问道。 “不可以,相公不忙,你的事就是相公的事,怎么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呢,一定可以的,人不用求别人,咱自家的事,自己解决就好,乖!”萧沐庭大包大揽起来,必须打消息她的这个念头。 苏寒这时偷偷地在他怀里吐了下舌头,一副得逞的小模样,这才将手中的信举起来:“那你读给我听呀。” 于是萧沐庭就拉她坐于宽椅之中,一手搂着她,一手撑开信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翻译成她能听懂的白话给她听。 在说到关于河道沿用的事时,苏寒打断了他的话。 “你再与我细说明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她道 萧沐庭喝了一口茶后,再清了下嗓子才道:“此信中,瑞炎大人所提到了关于原本的这条河道,虽然历经了几百年,可依旧坚固可用,可见当时修建此河道时,修建者也是足够尽心尽力的,不过有几处,因人为的破坏,而破损了,不过他们已经按原本河道走向,重新修缮了,应该可以完成防洪、泄洪的功效,让你不用担心,他定会全力监督这修缮的工程,尽量不出现纰漏。” 苏寒依靠在他的怀里,眼睛轻轻的转动着:“只能说明,当时修建这河道时,濮阳禹是真的下了一番心思的,再有一点,就是这河道没用上多久,就因那些人私心,给掩埋于地下弃用了,可现在依旧能用,还真是成全了咱们,不然,重新修建的话,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说的是,这种为民造福的大工程,也让后人敬佩,所以,我想过了,无论如何,咱们藩地的水患必须要治理,不能再让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萧沐庭点头道。 “我想让奕王快些把这商贸建起来,这样也好有可用的资金,不然再要施行什么大工程,都会因经费不足而受制,想来不会有人支援咱们的。”苏寒再动了动靠在他怀里的头。 “也无不可,你先前所说的茶运之事,可以启动,再有就是水运。”萧沐庭看了眼怀中的小人儿。 苏寒的眼睛又转了转,轻呶了下嘴:“水运也得有船呀,现造也需要时间的,而且还要钱呢,茶运之事,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见效的,财富可不是一天就能累积起来的,都需要时间。” 萧沐庭笑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在她抬头看向他时,他伸头过来亲了下她的唇:“傻丫头,你忘了本王有风擎阁了吗,常晋的能力可不小,商铺也很多,富可敌国我不敢说,但富甲一方,我还是能做到了。” 苏寒猛然坐直了身体,惊讶地瞪着他,好半天才指着他:“你,你也没和我说过呀,原来你是个大富翁呀,那我不就是个富太太了……” “你本来就是呀。”萧沐庭笑看着她。 “那还愁啥呀,我要建一个舰队,所有咱们地盘上的水道,都必须咱们来管理,不听话的直接拿下,看看还有人敢跟咱们使坏不,再有人敢呲牙,我就断他们的盐,让他们全都变成软脚虾,哼哼!敢与咱们斗,就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苏寒站起来,双手叉着腰,一副悍气样的道。 “你说什么?”萧沐庭原本还在笑,但突然认真了起来。 苏寒一愣:“啊?我说啥了?哪句?” “你说断他们的盐?”萧沐庭眼中满是惊喜,嘴角再次扬了起来。 苏寒依旧愣愣的点了下头:“对呀,咋了?” 萧沐庭伸手将她拉过去,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一口,高兴地道:“丫头,你就是我的福星,天降的奇宝!” “咋了这是,你不会是没想到吧?”苏寒懵懵的道。 “多亏了你提醒。”萧沐庭大方的承认了。 苏寒用头抵在他的胸口,轻撞了两下的哼唧地道:“你怎么会没想到呢,地图在那里放着呢,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以为你早就想到了,所以一直都没说……” “哈哈……是我疏忽了……还好有你提醒……”萧沐庭笑了起来。 苏寒抬起头来贼贼的笑看着他:“那这么说,我立功了是吧。” “对,立大功了!”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苏寒再向他凑了下的笑道:“那我说的舰队呢……” “嗯?舰队?”萧沐庭问道。 “哎呀,你不能反悔呀,刚刚不是说好了嘛,有钱咱就建水军的吗,自然是要有船的,而且还得是能战斗的大船,几艘放在一起,就是舰队了呗,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苏寒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轻晃了起来,撒娇地皱着小脸的道。 萧沐庭这才听明白她的意思,见她此时这般模样,心中又特别特意,再笑着道:“我没不同意,不过水军的话,可不能随便,人员也要精挑细选才行,那就在临河、江之地来征兵,而且必须得习水性才行,这主帅的最好人选嘛……羿嘉祯最为合适!” 苏寒突然伸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后,就跳了起来,在屋内举着双手的狂叫着,蹦跳着。 萧沐庭真是好笑,这丫头是真的与众不同,只是同意建一支水军,就能高兴成这样,要是再告诉她,已经想好要再建一只弩箭队的事,她不会再上房了吧。 第514章 漏网之鱼 江滨和杨帆回来后,一见到苏寒就咧着嘴地在笑,就是在圆满的完成任务后的嘚瑟样。 苏寒一手拿着水瓢,一手叉着腰,看着两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话就说,干啥和个二傻子一样。” 一边的韵诗和韵兰喷笑出声,一点掩饰都没有的那种。 江滨和杨帆一点也不恼,还笑嘻嘻的,江滨对着苏寒挑眉道:“成了。” “什么就成了?”苏寒明知故问道。 杨帆有点急着地指着府门外的方向:“王妃,就是码头上的毛老大呀……我们已经把他劝服了,他同意与咱们一起管理码头,不过提出了两个要求。” “说来听听。”苏寒将手中的水瓢递给下人,这才从药园子里迈出来,向两人再招了下手。 他们二人马上跟了上去,在她坐在院中石桌前,还主动上前为其倒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指了下对面的位置,让他们坐下说,再对桌上的茶扬了下头:“自己倒。” 两人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江滨再道:“经过我与杨帆这段时间的劝说,毛老大终于同意与咱们合作了,不过他提出来两个要求,一是咱们要是雇他们干活,工钱要按时发放,不得有拖欠,只因这些人都是靠这些钱来养家糊口的。” “这个可以,出来做工,为的就是养家糊口的,不能克扣和侵吞这些人的工钱。”苏寒同意这个要求。 江滨面上的笑加深了些的再道:“第二个要求就是,他们想与咱们有个隶属的关系,这样也好有个靠山,也是防着再有人打着什么招牌的来欺负他们,如果有了咱们这个强大的后盾,他们好办事。” “好办事?办什么事,他们不就是在码头处装卸货物吗?还有什么?”苏寒看着二人。 杨帆道:“他们先前也都是散户单干的,可就是因为被人欺负了,所以渐渐地抱起团来,形成了现在的这个团伙,可他们只是在码头扛活,还真不惹什么事端,以前不同,有人包下整个码头的事物,他们拿到工钱后还要交些费用。” “保护费?”苏寒挑了下眉。 “对,就是这种所谓的名头,可什么保护也没有,而且还时常会被打骂,所以他们想与咱们入伙。”杨帆点头道。 “以前欺压他们的是何人?”苏寒再问。 “邱楷!”江滨道。 苏寒冷哼一声:“想到了,原本这百凤城的恶霸不就是他吗,不过他已经死了,现要可没有人欺压他们了,还担心什么?” 江滨笑道:“想来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他们是怕再来一个这样的势力,这些人就真没活路了。” “他们在那里盘踞多年,对于那里的所有情况都很熟悉,让他们来管理这个码头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是怕,他们会成为第二个霸市的势力,既然要与咱们合作,那就得有咱们的人在那里监督才行。”苏寒拿起杯来,喝着茶,眼睛轻轻的转了转。 江滨和杨帆也点头:“王妃说得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对于这码头上的事,也不是很明白,不如找明白人过去。” 苏寒轻皱眉:“这样的人,必须的是为咱们出力的,对殿下忠心的,而且不能是单独的一人过去,要带着一队人,可以是派到那里维护治安的。” 杨帆笑了:“王妃说得对,不如就让杨春带人过去吧,咱们也放心。” 苏寒轻呶了下嘴,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宜咱们做主,还是报给殿下吧,让他来定夺,说不准他早就有人选了呢,就等着咱们与那边谈好,就会派人前往了。” “也是!”两人这算是放下心来,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你们二人辛苦了,这些日子一直泡在那边,可有看出那边有什么特别之处?”苏寒再对两人一笑。 江滨笑着点头,杨帆也笑着低下头来。 苏寒再是一笑:“你们两个可真是学坏了,有什么事就说呗,干什么这个样子,不会是馋药了吧。” 两人立即抬头,同时摇头,齐声道:“没有!” “那就好好说话。”苏寒白了他们一眼。 江滨道:“是真的有,这码头上的工种不少,毛老大那些人都是扛活的苦力,一般就负责装货、卸货的工种,但还有一伙人,是专门运货的,负责货物的运进运出,可就是这伙人,可是真黑呀,不但克扣货款,还偷货,转头再私卖出去,胆子可够大的。” “可知道是些什么人,咱们这里,最好不要出现这种势力,这不就是偷盗团伙吗,谁敢把货交与他们运送,有去无回。”苏寒轻皱眉的问道。 “这些人原本是背靠邱楷府中的那个大少爷,邱德考养的一伙人,在邱家倒台后,这些伙就自立门户了,还起了个不算差的名字,叫德丰货运行,还有家铺子,就在南城的商铺处,我们哥俩去看过了,其实就是个小赌馆。”江滨回答道。 杨帆再补充着:“领头的人姓苟,大家都叫他苟二爷,本名叫苟小宝,祖籍远在宜东镇,不过也在咱们苍阙郡内,家中无亲眷,孤身一人,现年三十有二,恶行累累,打砸抢,偷摸盗,吃喝赌,都干全了。” “他的手下有不少于二十个跟班的,都是些城中的混混,身手不怎么样,却都敢动手,下手狠,所以城南的商铺都怕,他们上门运货,不敢不给,丢了货也没人敢与他们讨要,生怕货没要回来,再被打成重伤,得不偿失,是这一方的恶霸。”江滨再道。 “还真有漏网之鱼呀,哼,真是给咱们机会,你们两个再辛苦一趟,去凤梧山庄,地方你们都摸透了,时间你们自行安排,我要求,明日午时,这些人必须抓捕干净,不能有一人遗漏,全部押回凤梧山庄,关于审问的事嘛,你们定。”苏寒拿起桌上的湿巾,开始仔细的擦手。 江滨和杨帆兴奋的蹦了起来,对她施了礼后,欢快的窜出院子外。 韵诗和韵兰两人走过来,都伸头看向已经没人影的院门,想说话,却又不太敢开口的样子。 “今日咱们不能出现,晚上得去宝庆王府赴寿宴,就让他们动手吧,想必应该会有好消息的。”苏寒轻呶了下嘴角。 “奴婢明白。”两人乖巧的应了一声。 苏寒的遗憾很明显,两人也不敢再提此事,拉着她一起去建攀爬架,以此来缓解她的注意力。 第515章 被小崽子给耍了 林皓轩将辞官奏折呈于皇上的面前,跪于御书房内,低垂着头等着皇上的问话。 他可是为了今天练习了有五日之多,将皇上可能询问到的话,都演练了十几遍。 可皇上在看了他的奏请后,却问了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鄑阳侯何时得的病症,可是从西北前往苍阙郡途中所感染的?” 林皓轩垂头面向地面,目光阴眯了下后回答:“具体是何情况,臣不知,只是家父传来消息,盼臣可以去苍阙郡与之相聚,而且催得很急,恐晚了,会有变化。” 皇上低眼瞄向老实跪在那里的林皓轩,嘴角不自觉地轻挑着嘴角,根本掩饰不住他此时狂喜的心情。 他轻咳了一声,稳了下声音才语气通过的道:“鄑阳侯可是朕看重的,而西北之地,向来都让人不放心,也只有他在那里,朕才能无忧,也是朕考虑不周,鄑阳侯的年纪毕竟有些大了,而那里气候又差,这次本想让他回京享福的,却不成想,对了,他怎么会去了苍阙郡的?” 林皓轩早就算到,他必会问到此事,于是顺畅地回答:“回皇上的话,父侯与母亲并非是有意去苍阙郡的,而是从西北回京,必会途经此地,好巧不巧的,就是在入了苍阙郡城没多久,就患了病,这一病不起,也就不宜再赶路了。” “进了郡后,方得了病,那他可知,此郡现在是萧沐庭为藩的,他一病不起?嗯!这里面还真不好说……可能另有隐情呢……”皇上一副恍然,又若有所思的样子,话都只说一半,却不全,意思就是让林皓轩自己去想。 他可是知道,萧沐庭与林皓轩这二人的情感深厚,也因林皓轩自小就跟在萧沐庭身边,更是在他军中建功立业,一路升迁的加官进爵,更是萧沐庭在京城之时,忙前忙后,护其左右。 可他更明白,人一旦因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必会有所动摇,哪怕这个人舍命救过自己,也一样不会讲什么情面,他很乐意看到这二人反目。 林皓轩也很配合他的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可不能担这个责任,还匆忙地摇了下头,摆着手:“皓轩,莫要胡乱猜测,可能非是你所想的那样呢,生病的真正原因,还是有待考证一下,你去一趟也好,不管怎么说,鄑阳侯只你一子,他现在病重,你这当儿子的不在身侧怎么行,可这辞官,是不是有点重了。” 林皓轩再抱了下拳地道:“皇上厚爱,臣万分感激,原本这镇南军本就是皇上的亲军,也是因为前次的战况不利,而有了损失,臣不过就是帮着皇上重新建军的,而且这一次外出练习,军中的实力大增,原本也是想近日奏请皇上再派适合的人选来接管此军,现在情况生变,臣着实无力再管此军,还是先交还吧,只待家父身体康健后,臣再回来向皇上讨要个官职。” 皇上不由笑出声来,还指着他,看似关爱的道:“你这孩子呀,还和小时候一样,那般的泼皮样,行,朕就应了你的这个请求,不过听闻,这百凤城中可是有仙瑶宫的神医在那里开设的医馆,为何宸王会没让这些人来救治鄑阳侯呢,还会让他病得如此之重。” 林皓轩摇头,也是一副气愤样的道:“这个现在臣真不好说,还是要看看实际的情况,如果真是有医不给治,那臣必会向他们讨要个说法不可的。” 皇上很满意他此时的情绪变化,自认为隐秘地轻挑了下眉嘴,嘴角轻抿时,还是得意地轻扬着。 “何时离京,朕会赐你些珍贵的补品,一起带去,也可给鄑阳候补补身体。”皇上再示着好。 林皓轩磕头道:“多谢皇上,臣代父侯谢皇上恩典,臣准备两日后离京。” “好,还是早些动身的好,如果那里不行,就把鄑阳侯带回京来,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侯爷诊治,莫要担心。”皇上再施着恩典。 林皓轩叩谢后,这才退出御书房,大步地走出了皇宫。 他在上马时,再回头看了眼这恢宏的地方,得意的挑眉一笑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两日后,林皓轩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带着鄑阳侯府的近五百侍卫,出了京城。 皇上在听到回报后,立即派亲信的人,夜里翻进了鄑阳侯府。 直到他再听到回报,这才紧皱起眉头:“小崽子,真是翅膀硬了,连朕他都敢耍弄,来人!将所有与鄑阳侯府沾亲带故的亲眷全都看押起来,朕不信了,他们可以如此舍弃家族所有人,以保全个人性命,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可他再等到的消息却是,所有与鄑阳侯一府中相关联的人,全都不见了踪迹,就连原本在鄑阳侯府的下人,也都不见了。 皇上这才明白,他是真正的被林皓轩和鄑阳侯这对父子给摆了一道,而这笔债,他还要是记在萧沐庭的头上的,因为这鄑阳侯府的人,全都是他的亲信。 珍妃早在林皓轩第一次进宫递交辞呈时,就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于是派人先行通知了定国侯司修杰和瑰琦公主,让他们二人马上离京,对外宣称外出游玩,不得她的消息,不可回京。 她知道,皇上在得知了林皓轩此举后,必会大怒,而且也会怪在萧沐庭的头上,而司修杰,虽然是瑰琦公主的驸马,可他却向来与萧沐庭交好,这可是人尽皆知之事,在气没处撒的时候,可能会把火气燃到司修杰身上。 而司修杰可非一般人物,他祖辈五朝元老,武将出身,这一品侯爵之位,可是这一门中所有武将中人,拿命拼回来的,他性情刚烈,也是让皇上忌惮三分的,虽然他娶了瑰琦公主,成为了驸马,可依旧是一品武侯身份,统领一支百万余人的大军,战力可不比萧沐庭手中的任何一支强军差,万一真把他惹恼了,后果是何,真不好预测。 果然,在五日后,皇上传召司修杰与瑰琦公主进宫时,才得知这夫妇二人带着孩子们,已经去了离京城二十余城外的霁云城的别苑,都走了五日了,这一算时间,就是在林皓轩进宫请辞的当天离的京。 这还真不好说明,此事与林皓轩辞官有关,但他却执意认为,就是被萧沐庭蛊惑的。 再将自己的那几个儿子叫进宫来,砸了他喜欢的茶碗,将这些人大骂了一顿,都没让他解气,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行计策,于是修书一封,写给了远在南滇郡的承安王萧沐简。 第516章 难道是真的 林皓轩在出了京城的第四天,路经涵翠城时,就在城门前,看到了正坐于马上,一脸笑样的司修杰。 这可真让他有点意思了,勒住了马后,对他抱拳一笑:“定国侯怎么会在此地?不会是在等本世子吧。” “说对了,就是在等你。”司修杰对他挑眉道。 林皓轩渐收起笑意,目光微冷地问道:“定国侯,是来阻本世子的?奉了皇上的旨吗?” 司修杰轻耸了下肩:“原来,鄑阳侯大世子害怕的是这个,那本侯要说是呢……小侯爷可想怎么办?” 林皓轩突然扬起一个痞笑:“定国侯乃国之重臣,而本世子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侯爷想用自己这尊贵之躯押本世子回京,还真得拿出来点真本事,虽然本世子身手不如你,可也不见得能让侯爷讨到什么便宜。” 司修杰轻撇嘴地白了他一眼,再冷哼一声:“你在萧沐庭身边没学别的,就学会了大言不惭了?” “也不见得就是,侯爷也可以试试,就看本世子,咬不咬你就完了。”林皓轩再痞笑着,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尊重,一副无赖样。 这时在司修杰身侧的马车的车帘被揭起,瑰琦公主从车内露出头来。 她很不高兴地白了眼司修杰:“你个当大的,怎么如此,逗他做甚,快来,我们在此等你有一日了,一起进城吧。” “公主……你们这是……”林皓轩在看到她后,立即觉得有误,后一想,就指着司修杰:“侯爷哪有你这般当的,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的不正经呢,会教坏你儿子的。” “我乐意,你管我,你官都敢辞,我逗你两句还不行了,要不是因你此举,我们夫妇二人也不必带着全家老小的跑到这里来,你当这一路的风景好吗?光秃秃的,有什么可看的。”司修杰直接呛了回去。 林皓轩这个不高兴呀,手压在马鞍之上,倾身向前的看着他:“我说侯爷,你们夫妇离京是出来游玩的,我可是赶着回家的,这能一样吗?再说了,你们离京与我何干,关我辞官什么事。” 司修杰指着他,却反看向瑰琦公主,直接告起状来:“嘿,你看到了吧,我早说了,这小子就是个地痞无赖,你还不信,听听这话让他说的,那我们不更冤死了……”他说完成转回看着林皓轩:“你说话也太不凭良心了,你辞官简装出行,他会反应不过来?真当你那一支破镇南军就能糊弄他呢,再知道所有与你家有关联的人早就给运出京城外,不见了踪迹,他会怎么样,不找我麻烦吗?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白疼你了!” 林皓轩这才撇了下嘴的摸了下鼻子,喃喃的道:“你好歹也是他女婿,还真能砍了你怎么的……” “砍估计是不会了,不过侯爷手中的兵权可能会被收回,而且他原本所有的职权都会被缴,从此,只能是个驸马了。”瑰琦公主笑看着他的道。 林皓轩却笑了起来:“哈哈这样好呀,反正侯爷不是就喜欢在家陪伴妻儿嘛,这回给你机会了,把握住哟。” “小子,你是不是皮子痒了,找打是吧。”司修杰指着他瞪着眼。 “行了,你们这对兄弟呀,真是的,不见惦记,见了就打闹不止,好了,咱们进城吧,有话,城中说。”瑰琦公主马上阻止这两个幼稚的男人。 林皓轩看了两人一眼,再笑道:“公主与侯爷不会是想随我一起去苍阙郡吧。” 瑰琦公主刚放下的车帘子又揭了起来,不高兴地瞪着眼:“怎么,不行呀,本公主去探望自家小皇叔,还用得到谁批准吗?” “不用,自然是不用的,得,算弟弟我说错了话,不过,咱们就别在城中歇脚了,想来他现在应该特别生气,这捉拿的旨令不会晚到,别把咱们再堵在这城里,让城中的官员为难,咱们路上细聊,如何。”林皓轩笑道。 “行,听你的,这还算句正经话,那就别耽误了,走吧。”瑰琦公主应允地道。 一行人就这样,穿城而过,队伍也壮大了许多。 而且林皓轩还发现,他们所到之处,都有人先行安排好食宿,一路走得特别顺畅。 直到了他们到达岩良镇时,林皓轩对他们道:“咱们改走水路,不过侯爷的手下,就得辛苦一下了,驾着马车继续向苍阙郡方向行去,放心,本世子自会派一百人跟随。” “不用,又不是不认识路,他们如果这点小任务都完不成,死在外面也罢了,丢人。”司修杰不领情地白了他一眼。 “嘿嘿,定国侯的府兵个个神兵神将,是本世子小瞧了,那就请吧,船已经准备好了,可直达百凤城。”林皓轩笑着向他伸手,请他下马。 直上了船,驶离了渡口,进入了磐江后,瑰琦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怀抱着只有几个月的小婴孩,不由感慨道。 “想当时,这孩子出生时如此惊险,要不是有小皇婶和表舅舅,想我们母子早就离开这人世间了,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为何就这么难呢,真的是帝王家族都如此无情吗?天子之怒真的可以不顾至亲?” 司修杰搂着她的肩,轻拍着,柔声道:“公主莫要乱想,你与他们不同,咱们也与他们不一样,想来,宸王殿下会明白你的意图,不会有所怠慢。” 瑰琦公主抬头看着他,轻摇头道:“我反倒是想让小皇叔骂我一顿,这样我心中也好过些,可他向来恩怨分明,就算当时他在京城之地时,九死一生之际,都没将这恨意波及到我身上,可为什么,父皇就不明白呢,如果小皇叔真想的话,他怎么能坐在那里,小皇叔才是他最不用防范的人。” 司修杰轻眯了下眼后,抿了抿唇角才道:“可能,他怕的真只有他,因为他知道,只有他在知道真相后,定不会放过他的,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算天天告诫自己问心无愧,都是无用的。” 瑰琦公主猛地瞪大了眼睛,后又双眼蒙上一层泪影,哽咽地道:“难道是……真的……为何要如此,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爹不亲……娘无情,兄弟姊妹全都没情感可言……有的只有权力,只有利用,不心寒吗?” “他不觉得,他只想要绝对的安全……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事,为夫还是那句话,只做你认为对的,问心无愧,就好,为夫与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司修杰劝慰着她。 瑰琦公主靠在他的怀里,看向江面,心中却无比的澎湃,也担心,她怕小皇叔不会接纳她,也担心还身在京城皇宫中的母妃。 第517章 歪打正着 而在百凤城内,江滨与杨帆带着苍鸾特训队的五十七个女兵,动作迅速,行动麻利地将那自称苟二爷的窝给端了。 可从那家赌场所搜出来的武器,却让两人感觉到了不凡,只因这些都与在凤尾村仓库里收缴的那些出自涉洲城所铸造的武器是同一类。 苏寒在府中看到这些武器时,轻皱眉地道:“砍早了。” 萧沐庭轻笑出声:“也不早,此人早砍早利索,不然他定会再出些幺蛾子,让咱们为难,就算现在查到了,直接处理也就完事了,反正都得按罪论处。” 苏寒轻挤了下小脸:“看来,这承安王和曹玉坤的手伸得真长,可他们却怎么都没想到,倒台来得如此之快,尤其是曹玉坤,布了这么大一个网,最后却救不了他的命,也是空算一场。” “谁说不是,想这老匹夫也算是精明得很,最后是这样一个下场,还真让人意外。”萧沐庭不屑的一笑。 宝庆郡王却咧了咧中的摇头:“这也就是咱们下手快,不然,你以为他不会拥兵自立?那老匹夫想的可明白着呢,不然又怎么会极力的让他儿子手握兵权呢,打的是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苏寒突然瞪大了眼的看着宝庆郡王:“对了,皇叔,就这件事,我一直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你问你家夫君呀,他什么不知道!”宝庆郡王打趣地笑道。 苏寒摇头:“他知道,但我还想听皇叔说说,这曹玉坤能当这圣秦的丞相,想来也不是个无脑无本事之辈,可自从我与他相接触以来,感觉他还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处处都在下风,就拿这兵力来说吧,按理说,这曹骥良也不算是个草包,就是有点自大而已,手握重兵不太会用这是真的,但能力绝对是有的,为何他非让自家儿子挤身于朝中争兵权呢,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个丞相,哪个帝王会那么傻,还放兵权给他家,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万一两人意见不合,可真能反了天子的,脑袋上面悬把利剑,这个帝王有病呀。” “噗……哈……咳咳……”宝庆郡王一口茶直喷出去,对面的奕王和萧宴淳再快,都没躲开,还是被喷到了,两人却怎么都板不起脸来,全都笑看着他。 也是因为被苏寒的话逗笑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但不觉无礼,不讨厌,还很有条有理,值得探讨的话题。 萧沐庭宠溺地看着还一脸认真的等着听回答的苏寒,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下。 宝庆郡王却接过身后下人递上来的帕子,轻拭着嘴角,咳嗽得脸上通红,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直到他缓和了些后,方才道:“王妃真是妙语连珠呀,还真是如此,不过当时他在登基时,自认根基不稳,国中的大小军队都握在你家殿下手中,如果他要发难必会有像礼王那样的人响应,他怕,而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自然是要有信任的人和得力的助手帮助他,而这个人,就是曹玉坤。” “曹玉坤不过一介文官,就算帮能帮上什么,耍嘴皮子吗?舌战群雄,靠骂人能骂赢呀?”苏寒依旧不解的问道。 大家全都笑出声来,宝庆郡王可不敢再喝水了,还咳嗽了几声的道:“曹玉坤的势力还真不小,他虽然原本只是先皇时期的一个小朝官,可在被现在的圣上提拔后,势力增长得很快,满朝文武多数都投靠了他,一呼百应不为过,想来这造个声势还是可以的。” “那也不能把兵权交给他呀……多危险的事呀。”苏寒再问。 “这一点自然也是当今圣上没想到的,曹玉坤突然提出此事,当时的皇上就算有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可他也不得不同意,只因他根基不稳,各路的人马依旧虎视眈眈地在盯着他,不容他有一点差错,也是因此,他被要挟了,只能同意,可也是曹玉坤过于自大,太过招摇,后来的结果也可想而知。”宝庆郡王特别有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苏寒轻呶了下小嘴后,再抬眼看向也听得一脸认真的萧宴淳:“我是听明白了,不知礼小王爷可有听明白?” 他微愣地看过来,这才恍然,原来她这些话,无非是在帮他问询的,也是让他明白当时的情况如何,心下不由惊叹,这位小皇婶也过于地通透了。 再听苏寒道:“并非各方不用力,而是有人想借着新君上位,而实现个人的抱负,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玩砸了,把自己及一府中人的命全都搭了进去,但他的这个过程,还真是值得所有人警示。” 奕王皱眉地问道:“小皇婶,曹操,何方神圣?” 苏寒紧张的咽了下嗓子,反扭头看向萧沐庭:“你这个侄子不是很有学问的吗,为何他都不看古籍的,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萧沐庭笑看着她:“不用回答,让他回去自行查阅古籍。” “好!”苏寒点头,再对着奕王道:“你皇叔说了,让你自学。” 可在场所有人,包括萧沐庭在内,全都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位曹操是何许人也,但谁也不能说不知道,显得太没文化了。 苏寒这时再轻拍了下手掌:“这回我知道了,原来是咱们下手快了,打了这个曹老贼一个措手不及,才没让他真的有起事的机会,再有就是那镇南军的损失,让他突然失了一个很大的助力,所以才会是今日的这般情况,一旦要是咱们没发现涉洲城的事,再晚一些,想必,咱们都不可能如此平安的到达这苍阙郡,就算最后依旧是来到了这里,可能也是经过一番血战的,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侥幸,歪打正着了。” 几人全都在点头,赞同着她的这个分析。 萧宴淳这回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能聚于此地,非什么偶然,而是早就有计划的,可惜,没有他们礼王府那边的事,如果也能联合在一起的话,想必,那将是如何的景象。 奕王这时道:“瑰琦公主与定国侯的到来,还真有点意外,原本真没想到,他们会离京的。” “他不养闲人的,这一点瑰琦和司修杰早就看明白了,之所以才决定,也是无奈之举,也算是本王牵连了他们吧。”萧沐庭苦扬了下嘴角。 奕王摇头:“小皇叔,莫要这样说,这是他自找的,不怪任何人,苦果自然是要他自己来尝的,只希望瑰琦皇姐莫要有情绪才好。” “还真不怕,在谁的地盘守谁的规矩,没什么特权可言,你也不用担心别人,把安排你的事好好的经营,不然,有你好看!”苏寒指着他。 “小皇婶放心,侄儿必会尽全力。”奕王马上讨好地笑道。 第518章 这就是目标 春花盛会如约举行。 早在半个月前,已经有很多花商押运着各自参赛的花卉进了百凤城,城中的客栈立即就人满为患了。 而所举办的地点,就设在凤舞湖两岸,为了这次盛会,萧沐庭与城中太守官员特意在两岸之地搭起了展示台。 不过对于涌进城中的过盛的人员,却还真安排不下,客栈全都满员了,还有很多人都没地方住,这让刚刚治安好起来的百凤城,再次有了一丝骚乱的现象。 就在萧沐庭与太守康延辉一筹莫展之时,江滨跑进了衙门,将一份简册递到了他的手中。 “公子说了,应该能帮殿下与太守以解燃眉之急。”他说完施礼离开。 康延辉自然是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也好奇她送来的是什么。 萧沐庭展开看过后,原本冷峻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嘴角也扬起了笑意。 他将那册子递到康延辉的面前:“看看,咱们还真没想到。” 康延辉马上展开,看到上面所写的,随口读了出来:“征用凤舞湖两岸民居,将原有的居民先迁往原邱楷那栋大府宅暂住,将民居进行修缮一番就可成为外租的房舍,缓解城中来参加盛会无处安身的外来人员,租金以中等客栈为主,收入要分成两份,过后要付给让出住房的居民。” 然后在册子后,还附了一张地图,完全就是一张建筑图,画得特别细致。 康延辉惊喜地看向萧沐庭:“殿下,咱们小……公子真是大才呀,这一下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好!妙呀!” “那就如此办吧,有不愿意离开的居民先好言相劝,但不要强求,这本是件好事,可别办砸了,变成了坏事,这样一来,无论是从管理上,还是从治安上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萧沐庭轻点头的道。 “下官这就马上办。”康延辉笑呵呵地拿着册子就走了。 不用半天,征用范围内的人居民全都签订了协议,先前有不同意的,在看到别人都签了,他又怕被落下,吃了亏,最后也都签署了外租合同。 而这份合同,还是杨帆派人送来的,共有三百余份,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的二楼处的韵诗和韵兰,还在互捏着手指,揉着手腕呢,当看到这边签署顺利后,韵兰才笑道:“用上就行了,也没白让我们抄到手疼了。” 第二天一早,那些在城中无住处的外地人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马上冲到地点,争着抢房间,更有人出重金包下一独门小院,不但人住进去了,连带来参展的花卉也可以有地方安放。 在花会的前一天,整个百凤城中每条街巷都挂起了七彩的花灯,一片喜庆。 早在一个月前,官府就已经宣布,会在花会期间举办放灯大会,这也是让城中百姓赚钱的一次机会,各家各户,只要会这扎花灯的全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时间做花灯的材料还短缺过,这可是经营这些商铺从来没有过的,连仓库陈年存货都卖空了。 而在盛会的前三天,就已经有人摆摊出来贩卖了,而为了可以让街道正常畅通,这些私人摊贩,全都被要求在花卉展场地的外围,已经规划好的地方进行经营。 而城中巡查的,除了城中守卫和衙门的衙役外,新入营回归的赤麟军也派出近万人,前来城中帮助维护治安,而在城外围,不少于二十万人的巡逻队。 百花盛会当天,看着城中热闹的场景,再有这井然有序的展会,让站在观凤阁内的众人,全都万分的欣慰。 康延辉更是对萧沐庭和苏寒施礼:“下官万分感谢殿下与王妃的鼎力相助,这可是下官自任这百凤城太守以来,举办的百花盛会第一次如此有序,往年都是乱哄哄的不说,而且事发不断,忙得是焦头烂额,都有想停办的想法了。” “还好你没这样决定,不然怎么可能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呢。”奕王笑道。 康延辉感慨地笑着:“有宸王殿下在,下官还有什么可担心、可怕的,下官定会以宸王殿下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你可拉倒吧,怎么还说到这上面来了,大好的日子,你是来吓人的吗?”苏寒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了。 萧沐庭也浅笑一声,转身搂住苏寒的肩。 宝庆郡王指着康延辉:“口无遮拦,不然也不会只是个太守的职位,咱们的大好时光刚刚开始,谁会让你一个文官去拼命,真当外围的那些武将会将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给你?” 康延辉这才回过神来,笑出声来的点头:“还真是下官失言了,哈哈……自然是不会的,他们自己都抢不过来,怎么会让下官钻了这空子……不会,不会……”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这个康延辉呀,长了个文官的身,却有一个武人的直率,着实是让人挺喜欢的,难怪他在这百凤城中,与邱楷斗了这么久呢。 这时从江面上行来一艘画舫,上面琴音萦绕,在画舫最上层,正有几个舞娘在翩翩起舞。 在湖岸边观花展的人也都驻足看来,更有几个公子模样的人,已经认出了这画舫上为何人,冲向了湖岸边来,但却被守在那里的防护官兵给拦住了,可却依旧在举着手大声的叫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风流,多有见识一般。 画舫行到湖中段位置时,就停在了湖面之上,再有歌声传来,而所唱的,正是观凤阁邹万青新写的一首词,所描述的就是这百凤城现今的风景,而这曲调还是出自阁中另一位擅音律的驻阁大家妙秀散人之手。 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名气很大的妙秀散人是个女子,而且她就是邹万青的夫人。 在阁中的才子们,纷纷奔到阁外临湖的平台前,伸长了脖子地在向湖上观望,更有人已经开始赞扬起这首歌了,无论是词还是调,都是精妙得很。 夜幕降临后,凤舞湖边再聚集了很多人,个个手持花灯,依序地在指定的地点将花灯放入凤舞湖中,湖面顿时形成了两条花灯长龙,映得更加美。 突然百凤城上空窜起声响,再有一片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引来所有人的惊呼和尖叫之声。 随即更多的烟花在夜空里绽放,更有很多花类图案的,很多人都指着天空叫出这些花的名字来,场面特别热闹。 而所燃放烟花的,就是那白天的画舫,只是此时换成了官兵在上面,而烟花下降的火星,就落在了湖面之上,完全可以避免了有火灾隐患的可能。 如此盛大的开幕式,可让这百凤城中的百姓一饱眼福,更是传为了佳话。 萧沐庭搂着苏寒就站在观凤阁楼前,看着这满天的绚丽,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小脸被这烟花映出了五彩的光芒,她笑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太平盛世,真希望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相公必会努力实现娘子的心愿。”萧沐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的笑道。 第519章 哪来的司家军 林皓轩与司修杰、瑰琦公主的船一靠岸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虽然在渡口处,没有见到萧沐庭夫妇和宝庆郡王夫妇,但鄑阳侯夫妇可是到场的,在见到自家儿子时,侯爷夫人冲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他,老泪纵横,为自家儿子可以平安到达目的地,而感觉到了庆幸。 而来接司修杰的是奕王和萧宴淳,当看到萧宴淳时,司修杰和瑰琦公主全都有些意外的微愣,好在奕王轻拉了两人一下,让他们快出渡口,上了马车。 马车直行向澹兮苑,到达那里才看到,萧沐庭夫妇及宝庆郡王夫妇及宝庆郡王府中的众人全都聚于此处。 能受到这种欢迎,也让司修杰和瑰琦公主感动不已,要知道,他们可是临时决定,改道随着林皓轩前来这苍阙郡的。 萧沐庭对司修杰点了下头:“来了,就好好住下,莫要想得太多,这里虽然不及你原本的侯府,但风景不错,住人还是可以的。” “宸王殿下说笑了,在下夫妇不打招呼就前来,已经有些不妥,这里很好。”司修杰有些局促地道。 瑰琦公主泪目盈眶地上前来与他见了礼,哽咽地道:“小皇叔,侄女儿无家可归了……” “傻话,这里不是家嘛,如果觉得这里不好,可在这郡中各城中选一处,小皇叔还买得起,安置你还是可以的。”萧沐庭对她微笑的点头。 苏寒这时伸头过来,看了眼她怀中所抱着的那个婴孩子,再看了眼泪痕满面的瑰琦,轻笑出声逗着孩子道:“小娃儿,看看,你娘亲多不知羞,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你以后可别学她哟,咱可是男孩子,要学会有泪不轻弹,咱们男子汉讲的就是流血不流泪,要顶天立地!” “哈哈……我的小王妃哟,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你的话,哈哈……”宝庆郡王大笑着道。 苏寒不服气地轻撇了下嘴:“谁说人小就听不懂的,他可是都能听得懂,是不是呀,小男子汉。” 瑰琦公主怀中的小婴孩,还真挺配合她的轻“啊呜”了一声,小手握着拳头,还挥动着,逗得大家全都笑出声来。 瑰琦公主也笑了,还不好意思地福身与苏寒施礼:“让小皇婶见笑了。” “笑什么笑,你来了是好的,全当是来咱们这里散心游玩了,现在京城不太平,想必珍贵妃娘娘定是看出些什么事端来,方才会让你们这么急促地离京,好在你们是来了这里,要真是原本所说的地方,真要招你们回京,还真不得不回,可回去后是什么样的,就不好说了。”苏寒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多谢小皇婶明白,其实我与侯爷是半途才下的这个决定,都走了一半了,又折了回来,方才与鄑阳侯世子相遇,随他一同前来。”瑰琦公主尴尬地咧了下嘴角。 “其实,这些都是长辈们之间的事,你们这些晚辈应无需参与其中,可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真不让你们参与也不可能,但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过得舒心些,在我们这里应该能满足,如果你们本就喜欢勾心斗角,惊心动魄的日子,这里还真没有。”苏寒扶着她,向厅内行去。 “小皇婶放心,我们就是奔着舒心日子来的,绝不会破了咱们这里的规矩。”瑰琦公主笑道。 苏寒点头:“知道你心思如何,我才会说得如此直白的,对了等你安顿好了,有空去回春堂走走,你表舅舅也在这里呢,他也惦记着你呢。” “是吗,原来表舅舅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他提前回老宅去继承家业了呢。”瑰琦公主轻嘟了下嘴角。 “他家是不是也挺乱的,不过我听他说,继承家业他没资格,他只是听从祖母的话,如果能一直这般散仙般的过活,也不错的。”苏寒扶她坐在椅中。 瑰琦公主轻点了下头:“我也是听母妃说过的,这古家也是个大家族,族内的规矩和等级也是很严的,表舅舅虽然也是嫡出,可上面有两位兄长,下面还有四个弟弟,而他因拜师仙瑶宫一事,让族人不满意,而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在家族内游走,说是很累,好在他的祖母派他出来办差,这才算是解脱了他。” “怎么家族大了,全都是这般的样子,还是我好,没家族,连娘家人都没有,自在得很。”苏寒不以为然的得意地晃头道。 瑰琦公主没想到她会是如此轻松地谈论这种事,又不太敢接这话继续询问,也只能转移了话题。 大家也都一进入了厅中来,纷纷坐下后,宝庆郡王看着站在后排处的林皓轩正与身边的兰阳小声的蜜语的样子,再对鄑阳侯使了个眼色,再相视一笑。 萧沐庭在接收到宝庆郡王的提示后,这才轻咳一声的道:“现今,咱们的小侯爷也回来了,是不是把兰阳与他的婚事订下来,吉日嘛,你们两家就商量一下,反正我是两边的贺礼全都准备好了。” 站在那里的兰阳脸上羞红一片,可那喜悦的嘴角却怎么都放不下,还娇羞地看了眼正紧握自己手的林皓轩。 鄑阳侯马上道:“好呀,郡王什么时候订,现在还是再折个好日子,反正已经都知道了,咱们就先订了吧,回头选个吉日下聘礼,也是一样。” “成,看你家这是等不及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把聘礼送府上来,咱可说好了,少了可不行。”宝庆郡王笑道。 “一定让郡王及郡王妃满意。”鄑阳侯及其夫人马上应着。 司修杰这时道:“宸王殿下,本侯想在这城边要一块地方,不知可否?” “要地方?你干什么,开荒种地呀?”萧沐庭开着玩笑地问道。 “种什么地,是为了安置后续而到的司家军,地方不用太大,不过区区百万人,让他们自己建营舍即可。”司修杰咧着嘴地笑道。 “司家军?定国侯果然好气魄,自家的私军都这么大气,还百万人。”萧沐庭故作惊讶地问道。 “宸王殿下,如此一来,就有点过分了吧,你会不知,这司家军就是原本的定国军吗,不过就是改了个名字罢了,而且是皇上应允改的,他已经收了本侯的定国军番号了。”司修杰苦扬了下嘴角。 苏寒马上笑道:“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支忠军即可,地方自然是有,回头你来选。” “多谢宸王妃!”司修杰对她抱拳,再得意地向萧沐庭挑眉。 却受到了他的白眼,可司修杰不在乎,还转头与瑰琦公主得意地显摆着。 看得大家都无语了,真幼稚。 第520章 有个爱好挺好 虽然司修杰和瑰琦公主在入城时,并没有赶上这百花盛会的开幕式,可这城中各处的喜庆之气,他们还是感受到了的。 更是在一起参观了观凤阁后,瑰琦公主高兴的拉住苏寒的手:“小皇婶,我是太喜欢这里了。” “喜欢就常来,如果喜欢这百凤城,就常住下,反正这苍阙郡已经是你皇叔的藩地了,就和你自己家一样的。”苏寒笑拍着她的手。 瑰琦公主面上再是微微一暗,不好意思的轻呶了下嘴:“你们为何都不怪我呢,都对我如此的好,我反是觉得有点尴尬。” “你尴尬什么,事情不是你做的,决定不是你下的,你只不过是个公主,而且还已经嫁入侯府为妻了,就如俗话所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与你又有何干,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呀,你也莫要想太多了,这对你不好,对定国侯也不好,对你与你皇叔的这份情感也不好,可懂?”苏寒面带微笑,语气轻柔,语速也不快地道。 瑰琦公主更加感动了,眼中也有了泪影,这可把苏寒弄不会了,怎么越哄还越厉害了呢,没哭都让她哄哭了,好像她也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吧……好像没有…… 宝庆郡王妃见她那张漂亮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笑着过来将她拉到身后,这才对瑰琦公主道:“快别这样,知道的,公主是因为宸王妃的话而感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小皇婶训斥你了呢,还把你这个大公主给训斥哭了,这成什么了,那你小皇婶跳进这凤舞湖都洗不干净了。” 苏寒轻扯了下宝庆郡王妃的衣袖,再皱着小脸伸头过来问道:“皇婶,我啥也没干,凭啥我跳湖呀,不过我水性还是不错的,应该淹不到。” “哎哟我的天呀……你这说是的什么呀……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嘛,谁让你跳湖了……”宝庆郡王妃被她弄得也是哭笑不得的。 “刚刚不是您说的嘛……可我不想跳,我今天穿得这么好看,跳湖的话,就不漂亮了,那岂不是白穿了。”苏寒为难的展着双臂,一脸为难又委屈的嘟着小嘴道。 宝庆郡王笑着捂着脸:“我的天老爷哟,这孩子太会气人了……有没有人管了……” “有,自然是有的……寒儿,这是又说什么笑话给皇婶听了,看把皇婶笑的,过后你还得为其调理,何苦。”萧沐庭马上过来,将苏寒紧搂在怀里,笑道。 司修杰也过来,看着脸上还有泪痕,但却捂着嘴笑到不能自己的瑰琦公主,也是好奇,这是怎么弄的。 宝庆郡王妃在鄑阳侯夫人和兰阳的搀扶下,指着萧沐庭:“你……你这就是明知故问,天呀,不行了,这两口子太会气人了……” 周边的人全都笑到不行,瑰琦公主也是看得明白,这两府人的情感是真好,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嘛。 大家都坐下来时,奕王最先发现了不对。 “可有人看到萧宴淳了,这小子刚才不是与咱们在一处的吗,跑哪里去了。” 林皓轩坐在兰阳的身边,正为她剥着桔子,对着后窗外扬了下头:“我看到他下楼去后面的廊桥了,可能是看风景去了吧。” “看什么风景,都来这么久了,什么风景没看到过,不会是逛花展去了吧。”奕王不以为然地道。 萧沐庭摇头道:“他是大人了,你们看着他干什么,再说了,他不会在这里搞什么事情的,就算是,你们认为本王会怕吗?” 几人全都摇头,林皓轩笑道:“怕到不至于,就是他可别在城中乱来,真要闹出来点丑事来,还真不太好办,有损的可是咱们这些相熟人的脸面不是。” 萧沐庭轻皱眉地看向他:“你是知道什么了?” 林皓轩耸了下肩:“也没什么,就是他常与我提到凤鸣楼,还有个含枝姑娘什么的……” 兰阳瞪大了眼的看向他,他立即举起双手的摇头:“放心,我可没与他一起步入过那种地方。” “不与他一起?”兰阳语中带着些威胁地问道。 “我自己也没去过,我才来几天呀,家还没待够呢,上那里去干什么!我看你还没看够呢。”林皓轩马上讨好地笑道。 在座所有的过来人,全都笑了起来,林皓轩也是真开窍了,都会哄女孩儿了。 苏寒在笑着的同时,对身后招了下手,江滨上前来低下头:“王妃!” “小礼王爷这段时间常去凤鸣楼吗?”她问道。 江滨点头:“是,自观凤阁开张的那日后,第二天就去了凤鸣楼找了含枝姑娘,听她吹奏笛曲,每日都会去,而且只听曲儿。” “今日可有含枝姑娘演奏的节目?”苏寒再问道。 江滨回答:“有,就在湖中画舫中,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韵兰马上跑到窗口处,向湖面上看去,再回头来对苏寒点头:“确实是已经开始了。” 苏寒垂头的轻轻一笑:“也难得礼小王爷有个爱好,他喜欢就好。” 萧沐庭握紧她的手,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可其他的人却不懂,瑰琦公主还在轻撇着嘴:“这么多年,依旧改不了他那纨绔的习性,早晚得吃大亏。” 司修杰看过来,问着萧沐庭:“听闻,咱们这城中的花坊红楼只有凤鸣楼一家了,而且此楼内的花娘还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城中更是连一家赌坊都没有,宸王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这种事很难办吗?想清理,自然就清理了,赌坊之地虽然是个情报来源广泛之地,但弊端却很大,有多少人家都因这赌博一事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事发生的太多,这种地方清剿了也无不可,情报想从哪里得来,都可以,不必非用到此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萧沐庭得意地对他挑眉道。 宝庆郡王点头道:“是呀,如此清理后,这城中的风气可是好得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看着整个城,都很舒服。” 司修杰笑道:“确实是不错,不知是只有这一城如此,还是整个苍阙郡都是如此。” “整个郡城之地,全都是如此,开赌坊在苍阙郡中,是违法的,就连私下里,暗地里的,也一样不可以,这可是挽救了很多家庭呢,而且城中开设了公立的学堂,让所有城中适齡的孩童都有上学堂识字的机会,也会防止他们以后因不认识字而被骗的事件发生。”兰阳也很骄傲地说明着。 司修杰与瑰琦公主惊讶了起来,果然萧沐庭真的不容小觑,他来这苍阙郡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已经把这里进行了一番大变样,虽然听上去只是几处,可这些实施起来,却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大,可见一斑。 第521章 专治各种不服 就在这时,站在窗口处的韵诗轻呼一声后,指着窗外大声道。 “礼小王爷在画舫上!” 大家立即起身走到窗前,挤在那里看向窗外的凤舞湖面。 正看到那艘被装饰得特别艳丽的大画舫上,琴音环绕,弦歌不绝,而在这其中,有位玉白锦衣的贵公子,就坐于舫上,正抚琴而奏,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青衣女子,持笛于唇间,琴笛和鸣,一副美好的景象。 “没想到,礼小王爷还会抚琴,听着还不错嘛。”苏寒别有深意的轻挑眉一笑。 “本王也是投其所好,原本以为他会喜欢擅舞之人,没想到,他喜好的却是吹笛子的。”萧沐庭靠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林皓轩自然是听到这二人的耳语,也只是瞄了两人一眼后,就抿嘴笑了起来。 这两口子想要算计谁,没个跑。 看看正坐在画舫之上,还得意又满面春风的萧宴淳不就是了,这小子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被算计了。 这时,瑰琦公主凑了过来,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她却对着窗外扬了下头。 “要留他在城中何时,礼王叔的心思不简单,小皇叔不可不防呀。” 萧沐庭对她微微一笑,司修杰却过来将瑰琦揽回到怀里,抱歉地对萧沐庭道:“她还不知道。” “无妨,可见本王这个侄女是心向着本王的,本王甚是欣慰。”萧沐庭轻点头一笑。 “她就是担心,这么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真要被毁了,她心疼罢了。”司修杰笑道。 苏寒点头:“我也心疼,这可是我们自来了这里后,合着整个郡城所有人之力,才有今日这番景象的,后续的事还有很多没完成呢,要真是被毁了,怎么可能不心疼,更不会甘心,想来毁我们美好的人,下场定然不会好。” “那是自然,就下面那些人,就能扒了这些不自量力人的皮。”萧沐庭冷扬着嘴角。 司修杰也伸头向楼下看去,就看到了十几个女子,衣着不同的站在廊桥处,双手扶着栏杆,正面向湖面,而在这廊桥两侧,还有十几个女子,却面向不同方向,好像是在戒备着什么,单从她们那警觉而又锐利的目光,也可看出,这些女子不一般。 苏寒这时问韵诗:“可知礼小王爷是何时上的画舫?” 韵诗对着楼下的方向打了个口哨,下面的女子全都抬头看了过来,而韵诗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那里打着手势。 下面的人仔细地看过后,有一年轻女子站了出来,对着韵诗也打起手势,完毕后,就退了回去,转身再次面向湖面看去。 韵诗这时回答苏寒:“半个时辰前的事了,画舫上刚上人时,他就从阁里走出去了,直奔画舫,并与含枝姑娘聊了好一会儿,还主动要求与她合奏一曲的,并相邀柳月姑娘献唱。” “还是个痴情的,奕王,你当时与奕王妃在一起时,可也是如此。”苏寒身体向后倾着,由萧沐庭扶着她的腰,看向在另一扇窗子前的奕王和莫颜。 奕王大惊地瞪着她:“小皇婶可莫要乱讲,本王怎么可能……” “差不多吧,殿下不也找借口送过妾身礼物的吗,不收还生气的那种。”莫颜打断他的否认道。 “有……有吗?”奕王看着她,面露难为情,目光闪烁地问道。 “可能是殿下此举太多,忘记了?可妾身却记得一清二楚,那是在三年前的五月,殿下刚从京城外出来到洛花城的那所皎月别苑时……”莫颜面上不恼,声音清脆,目光里却全是不满之意。 “哪有的事,本王怎么会不记得,是送过,不但送过笔墨、砚台,还有胭脂水粉之类的,更送过玉佩珠环,还有发簪呢……”奕王忙改口承认了起来。 “噗……哈哈……奕王侄,你真好玩儿……哈哈……”苏寒大声的笑了起来。 奕王也知道是被她逗了,可再见莫颜那轻嘟着小嘴,还不太高兴的样子,立即上前来,好声地哄着,没一会,莫颜就笑了。 瑰琦公主笑道:“小皇婶真会逗奕王,这个王弟呀,自小就很沉闷,不苟言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做事总是规规矩矩的,当时我就认为,是他自小被送入宫中,在皇祖父身边长大的结果,却没成想,原来他还有如此活泛的一面呢。” “哪有什么少年老成呀,不过就是在不同的环境中,逼着自己成熟和长大而已,懂事的代价往往都伴随着失去童年的欢脱,原来就是个年少之人,该有的心性还是要有的,现在的他很好,还挺讨人喜欢的,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估计……我一天得打他八遍!”苏寒说着,还轻撇着嘴。 “你不用打,你给他用药就好,保证听话。”萧沐庭笑看着她道。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得给莫颜几颗,要是他敢欺负她,就下药!”苏寒轻挑眉的道。 瑰琦公主马上伸手过来:“小皇婶,都是你的晚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 “我的天呀,你要这个干什么,你要对我下药吗,我又没对不起你,更不敢欺负你,那东西要来做什么!”司修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去。 萧沐庭大笑出声,而听到此话的莫颜,却被奕王紧紧地搂在怀里,还回头求着苏寒:“小皇婶呀,我保证不会欺负我家娘子的,你那药,留着给小皇叔用吧,就不劳烦你了哈……” “哈哈……这些孩子们……哈哈……”宝庆郡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他们道。 鄑阳侯也一样,只是比宝庆郡王能含蓄一点。 苏寒再梗了下脖子的道:“我这叫,专治各种不服!” 奕王和司修杰马上齐声道:“我们都服!” 暴笑之声再从这些人的嘴里传出来,细听之下,好像从楼下处,也有笑声传来,看来他们的对话,楼下也有人听到的。 就在这时,楼下的花展处,突然就乱了起来。 叫喊之声中,带着谩骂之词,更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之声。 韵兰已经伸头出窗外,向下打了个口哨,再指了指吵闹发生的方向。 立即有人窜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本是想打手势,但苏寒却对着她招了下手。 夏青身形一动,顺着楼下的窗子就窜了上来,直接跃进了屋里。 她的这一身手,把屋内的很多人都看傻了眼。 “什么情况?”苏寒没理会这些人惊讶,直接问道。 夏青淡定地回答:“回队长话,有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童,正在一个花展商那里闹事,听他们的言语中,好像是这个花展商骗了这对夫妇的花卉来这里参展,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家破人还亡了?谁死了?”苏寒轻皱了下脸。 夏青摇头:“不知道!” “再探!”苏寒对她挥了下手。 夏青抱拳施礼,转身直接从窗子处又跃了下去,这可让屋内的人再次轻呼一声,又都齐齐伸头向楼下看去,却哪还看见她的身影了,可原本在这廊外的人依旧还在,只是少了她一个人。 第522章 奇蝶精品兰 而那边的乱象,也在官差到来时,平息了下来。 那个衣着体面,年近不惑,留着个羊角胡子,看似面善的花商,马上笑着对上前来处理的季清川,并轻拉了下他的衣袖,背对着身后的人,从自己的袖兜里抽出一包钱袋子。 笑看着季清川:“官爷,在下可是良民,只是来此参加花展的,并不曾扰乱城中的秩序,是这对刁民顽劣的夫妇,来在下这里闹事的,还请官爷明鉴,处理一下,将人押走吧,也免得妨碍了在下的生意。” 季清川的脸冷得都能结冰了,再看向他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鄙视。 他用手中的剑柄将这花商的手挡开,冷冷的道:“谁是谁非,都要到衙门说清楚才行,放心,这里自会有人看守,不会损了你展台上的一盆花卉,如果你没事,自然会重新回来继续参展,但要是有事的话,不如想想要如何如实的交代。” “官爷真是说笑了,在下可是守法的良民,哪会在这城内犯事呢,只是这些刁民故意在扰乱花展大会,官爷这是有意包庇……”花商也变了态度,还有些许的强硬。 季清川还真挺意外他这个变化的,只从他这般模样,也能推测出,这老匹夫背后定是有靠山的。 不过他打错了算盘,还以为现在的百凤城与以前一样呢,有钱就能办事,那他可错翻了眼皮了,他背后的主子,也算错了这一点。 而在他们身后,在看到衙门来人后,那对夫妇也不再闹了,而是在与这些衙役述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 夏青也就向这二人的身边凑了凑,听得也更加的清楚了些。 季清川回身对带来的人挥了下手:“全都带回衙门里问话。” “是!”衙役们齐声应答,这种气势可比以往都要强,只因现在的他们,与以前可不一样了。 那个花商一听,立即不高兴了,在衙役上来拉他时,他突然出手推开上来的衙役,还指着季清川大声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又不是我在这城中闹事,要抓也是抓这对夫妇,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可是跑到我们花展摊位前闹的事,他们才是刁民,才是扰乱城中秩序的案犯。” “现在不仅是闹事,而且还有他们的控诉,想必你得说明白才行,是怎么使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如果是他们诬告,自然有府衙的老爷给你撑腰,请问,你怕的是什么。”季清川反问着他。 这时围观的人也有人说话了:“官爷说得对,要是自身正,又何怕别人诬陷,现在的百凤城可不似以前了,有人能一手遮天的不分是非黑白,只凭有钱没钱来断案子,今日的百凤城,可是宸王殿下的藩地,处事自然是公道的,你怕个什么呀,除非这恶人就是你自己。” “对!看看这对夫妇,托家带口的,旁人的摊子不闹,非闹你这摊子,说你们原本不相识,谁又信呢,而且刚刚你们吵起来时,你不也叫出这位老哥的名讳了,现在怎么又不认了呢。”再有人跟着大声道。 “押走!”季清川再下令,衙役们再上前,不再给那个花商说话和狡辩的机会,直接押着就往衙门方向行去。 而那对夫妇却没用人押,很自觉地就随着衙役一起离去。 夏青这时才退出人群,转身回到了观凤阁。 听过她的复述后,萧沐庭轻眯了下眼:“应该是另有隐情,这诬告的成分不太高。” 夏青点头:“属下看过这对夫妇,看似都是老实人,那妇人怀中所抱着的孩童不过周岁有余,身前拉着的那个孩子也就三岁左右,而这二人的样子,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但在陈述事件时,条理清晰,顺序不乱,不像是编造的,而且时间和地点,都能说得很详细,属下想请示一下,带人前往这人所说之地,去探查一下。” “准了,你带十五人前往,别打算惊蛇,从你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花商的背后应该有人撑腰,别让人识破了你们的身份,再扣下你们。”苏寒对她轻挑了下眉。 夏青施礼一笑:“队长放心,属下们必会小心行事,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萧沐庭再问道:“那人说,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回殿下的话,是云涛城的晓雾镇,那里属下还真知道,向来都出优质花卉,更是在三年前,还出现了极品优质的兰花之地方,而在那里有名气的花农真有几家,这人所提到的郁氏,属下也听闻过,而这郁氏最出名的是一种名为奇蝶的兰花,万金难求一株。”夏青得体又大方地道。 萧沐庭轻挑眉的点了点头:“此花名,本王也有所耳闻,却无缘一见,不知这奇蝶奇好在何处,可能本王也并非是爱花之人吧。” 夏青浅扬了下嘴角:“属下原本家中也有一盆,被祖父视为珍品,不过在抄家时,也就……想此人也是姓郁的,而且是从晓雾镇而来,想来不会有错,属下必会查明真相。” “你们别单独行动,带着本王令牌去太守衙门,让季清川或是他派人与你们一同前往,师出有名,万一真遇到什么事,也好亮明身份,如果还是不听的话,再动手也不迟,不必给本王留情面,地方之霸得惩方是为民除害,如果当地官员管不了,就传信回来,本王还有军队呢。”萧沐庭将腰间的令牌扯下,扔了过去。 夏青双手捧着令牌,笑道:“多谢殿下!” “路上小心,沿途留下记号,去吧。”苏寒对她点头道。 “属下必会完成任务!”夏青转身再从窗子直接翻了出去。 苏寒直接捂脸的道:“完了,这丫头以后都不会走门了……” “噗……哈哈……”刚刚还一屋子的严肃劲,直接被她这一句给整破防了。 萧沐庭在笑的同时,眼睛却轻转了下,奕王这时起身:“小皇叔,侄儿想去太守衙门听听去。” “你怎么什么都想听,你不是应该把茶运和水运建起来吗。”萧沐庭瞄了他一眼的道。 “这也不耽误嘛,就让侄儿学习一下呗。”奕王笑嘻嘻地道。 “不必咱们露面,这也太给面子了,不如就让康大人慢慢问,咱们可以去看看那摊位上的花卉,也见识一下,极品的花有啥不一样的。”苏寒站起身来时,还将萧沐庭拉了起来。 大家也都跟着起身,一起下了楼。 就在要出门时,邹万青从三楼处的围栏伸头出来:“殿下,王妃,如果真有那名曰奇蝶的精品兰,给在下求来一株如何?” 萧沐庭扭头皱眉地道:“你可知一株多少银两,你就开这尊口,本王要是买不起,你不觉得丢人吗?” “又不是老夫买,丢的也不是老夫的人,殿下看着买呗!”邹万青说完就收回头去,不见了踪迹。 萧沐庭轻呲了下牙,身边却传来了笑声,苏寒轻扯了他一下,贼笑道:“邹先生想要,又何必咱们来买呢,只要那个老板放回来,必会往这阁里送来一盆,信不?” “为何?”萧沐庭不解地问。 “你当这人什么也不知道吗,不然为何会在咱们阁边上占这个摊位呢,我可是听说了,因为这个摊位,他带来的随从与别家展商可是打过架的,想平事,还不想出血,哪有那么好的事,再说了,这花根本不是他培育出来的,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辛苦,所以才会送得大方。”苏寒得意地一晃头。 “有道理!”萧沐庭也笑了。 “王妃所言甚是。”楼上传来邹万青的声音。 “有你什么事,在阁里好好看店。”萧沐庭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搂着苏寒就出了阁门。 第523章 伺花辨主 而在太守衙门的大堂之上,双方却是各执一词的糊涂账。 康延辉都快被这双方的吵骂之声炸得头都快崩了,可听着双方都有理,一时间也不好判断谁是谁非。 季清川从堂外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康延辉听后,眼中一亮,马上点头:“那就快去快回,不过要保证随行人员的安全。” “大人放心,下官定当谨慎办差。”季清川施礼退了下去。 堂下的双方不知是何情况,也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激烈的唇枪舌战。 康延辉真是头疼得厉害,轻拍了下惊堂木。 “大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吵闹,这又不是市井之地,你们双方都说,那些花卉是你们亲自培育得出来的,可有证据。” 花商抢先回答道:“大人,在下名叫刘奎胜,祖上也是靠着花卉起家的,积累了一些家产,也颇受镇中百姓的认可,在晓雾镇刘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家传就是培育名品、精品花卉,花卉商铺也有几家,万是不会与一个穷酸人来抢什么花田的,自家花田都有百亩之多,又要他那山沟里的沟田何用。” “这么说,那所谓的山沟里的花田非你刘奎胜的,而这位……你叫什么来着……”康延辉指了下跪在堂下的那对衣衫破旧的夫妇中的男人。 “回官老爷的话,小的姓郁名柏峥,晓雾镇人士,家中祖辈是自十年前迁到的镇中,原本所在之地,是在宝奇岛城的富山镇。”那男人规矩地回着话。 单听他这回话,也知道此人非一般的粗鲁莽汉,而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这应该就是受家庭的熏陶所致。 这两相一对比起来,反看着这个锦衣体面的刘奎胜,就低了一筹,就像一个暴发户了。 康延辉点头道:“郁柏峥所说的这处花田,非你刘奎胜所有,那这花卉所培育之地,是在何处?” “就在我家郊外的花田之中!”刘奎胜抢着回答道。 郁柏峥怒瞪着他的道:“胡说,奇蝶之兰所需土质是极为讲究的,你郊外的花田都是些普通的土质,根本无法养活这种兰花,而这兰之所以可以在山沟的那处土壤培育出来,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我们一家搬到这晓雾镇十年,方才在三年前培育成活此品种,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 刘奎胜指着他怒声道:“你说谁呢,姓郁的,你可别不知好歹,想你吃喝不上时,可是我刘奎胜接济的你,你一家老小才没被饿死,现在又来倒打一耙,你们郁家人都是白眼狼嘛,有本事,就自己培育出来精品,你也来参赛呀,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能得你。” 郁柏峥身边的女人生气地回指着他:“姓刘的,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一手遮天,要不是有个当县令的姐夫给你撑腰,你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称王称霸,真本事一点没有,专靠坑蒙拐骗的下三滥手段强取豪夺……” “你个无知妇人知道什么,在这大堂之上,哪有你胡乱开口之地!”刘奎胜凶狠地瞪着她,感觉要把她吃了一般 那女人也不怕,再对着康延辉磕头道:“民妇没有胡说,大人可知,这晓雾镇原本就以花卉而闻名郡城内外,但这镇城之中,却显少有种植兰花的,只因此花不好种植,培育起来极为的不易,更别说是精品兰了,而且这镇上的花农也很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家家户户都有花田,都会种植花卉,可自从这刘奎胜成了刘家家主后,他的姐夫又当上了这晓雾镇的县令,整个晓雾镇就变了,现在的花农,都不到十户,而且还是他们看不上眼,给留下来的,更是让他那个当县令的姐夫有政绩用的,而原本被他们霸占花田的花农,是死得死,疯的疯,那些疯了的人,还被他们给找地方关了起来,是怕他们逃出去告状。” “那你们一家是怎么逃出来的?”康延辉问道。 郁柏峥按住女人,这才开口:“在下的一家原本是三世同堂,就在这晓雾镇的雾云山中安居,自开山地种植和培育兰花,可现在家中也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及两个孩子,我们是从后山的雾云河处一路沿河道走出山地的,历经快半年了,方才来到这百凤城中,却正赶上了百花盛会,果然在这里,让我们找到了刘奎胜,更看到了我们郁家所培育出来的精品奇蝶兰。” 刘奎胜大声地叫了起来:“胡说八道,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大老爷,可别听这两个刁民在此胡说呀,你们郁家有名气,就算你们没来晓雾镇之前,那里不培育兰花,但后来养了,种植出来了,就不行了,你们郁家也太霸道了吧,不错,晓雾镇的知县确实是在下的姐夫,可却没有他们夫妇二人所说的那般事情的发生,那些花农是因经营不善,是在下心善,出资盘下了他们的花田,好让他们有盘缠迁往他的生活,哪有这无知妇人所说的那样……” “你主动出资盘下来的?呸!刘奎胜,你可真敢说呀,你敢对天发誓吗,如果你所说的话中有一句不实,你全家老少都不得好死,永世都不得超生!”那女人指着他大声地骂道。 “放肆!你当这里是你家田间地头呢,你敢在官老爷面前如此撒泼,就应该先打你二十大板!”刘奎胜指着她大声道,再看向康延辉:“大人,如此刁妇就应该下大狱,把所有刑具都给她用一遍,看她还胡说不……”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放肆的是你吧,本大人如何办案,还用你一个草民在此指指点点,只从你这样子,也看得出,你对于这衙门审案的流程还真是熟悉得很呀,怎么,你姐夫在办案时,你也在一边指挥着嘛,他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 刘奎胜立即意识到了不对,马上趴在地上,惊呼着:“草民不敢,还请大人见谅!” “什么不敢,这都是他平时的样子,这晓雾镇的县衙就是姓刘的,不顺他们的意,拉到衙门就先打二十板子,再把所有的衙门里的刑具过一遍,体弱的直接就死在县衙中了,命大的不死也得疯了,让画什么押都画,就算死了的人画不了,执死者的手也按上手印了,大人,您可是大城中的太守大人,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受迫害的老百姓做主呀,再这样下去,晓雾镇就成了只有刘奎胜一家的镇子了,乡亲们可都得死光了……”那妇人怒声斥责着刘奎胜的恶行,再对康延辉请求着。 刘奎胜刚要反驳,一抬头就看到康延辉正目光凌厉地瞪着他,吓得他立即再低下头去,可嘴里却没闲着的在骂那个妇人,污言秽语地特别难听。 这时江滨从大堂外跑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大声道:“你们都说这号称奇蝶的精品兰花是你们自己培育的,现在本大人就给你们一个展示的机会,伺花辨主!” 第524章 启用铁风军 什么叫伺花辨主? 两位当事人全都不明白,但当他们被带到了花展原本刘奎胜的摊位前,他们也就明白了。 因为这里不仅有他们,还有很多花展商,其中培育兰花的人也有那么五、六位,其余的四位都养别的花卉的,但也对于养花的常识是明白的。 这十位请来的花商坐于摆放好的桌子后,身后还被支上了遮阳的大布。 对面的摊位上,摆放着刘奎胜此次带来参展的花卉,品种还真不少。 康延辉带着众衙役,将这里围了起来,外围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少,都想知道,这个结果是什么。 康延辉对请来的评审团道:“今日让各位前来这里,就是来评判的,首先你们要保持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来评判此事,如让本官知道你们有意偏袒而谎话连篇的话,那不好意思,本官可是要秉公执法的,大家可明白。” 那十人全都起身对其施礼,齐声道:“草民明白,必会公正。” 康延辉很满意地点了下头地对他们挥手:“各位请坐。” 他再看向刘奎胜和郁柏峥二人。 “你们只需将这培育兰花的流程说清道明,经过这些评判人的审核后,方可过关,再进行下一项,这养花与养孩子是一样的,谁家的血统就是谁家的,旁人可真不能来冒认,不然,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养好后,依旧是要归还的,而且还会追究其偷盗和侵占的罪责。” 刘奎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郁柏峥却一副坦然样,而且还有些小兴奋在。 康延辉再一挥手对身边的衙役道:“去,向观凤阁的阁主吱会一声,向阁中借两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再借来文房四宝来,让这二位,将养兰花的过程都清晰地写下来。” “是,大人!”身边的衙役转身就跑向了观凤阁。 他进入阁中后,对正坐在厅中的萧沐庭和身边的宝庆郡王施礼。 将在衙门中所审问的情况与他们说明了一下,这才搬着桌椅,拿着文房四宝的离开了。 宝庆郡王看向萧沐庭:“这么说,现在这个晓雾镇已经大乱了,可为什么云涛城那边却只字不提呢,不会是……串通一气了?” “无不可能,咱们来郡中还是时间短了些,而且所治理力度最大的,还是这百凤城的周边,这郡中的十二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再加之各城的官员观望式的多于干实事的,这样的弊端也不奇怪。”萧沐庭轻摇了下头,表情阴冷的道。 “云涛城的太守,不是刚刚调任的一位吗,他刚到任没三周……那个没一个月呢,他可能是真不知道,这晓雾镇的真实情况,刚刚那个李头不是说了嘛,在大堂上,那妇人说过,晓雾镇已经被全面的严控了起来,就是防止有镇民跑出去告状的,这要是真的,性质可就严重了。”站在二楼处的苏寒,手扶着围栏对他们道。 “严重也不用你去前往,你就待在本王身边,这里也需要你。”萧沐庭扭着身体看着她,郑重地声明自己的立场。 苏寒轻呶了下小嘴后,再对他眯着眼的讨好笑着:“我可没说我要去,你手下的能人众多,不缺我这根葱!嘿嘿!” 屋内各处传来笑声,都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奕王此时从三楼伸出头来:“小皇叔……” “你更消停点,轮不到你!没听你小皇婶说了,本王手下的能人很多,你这棵葱也用不上。”萧沐庭指着他道。 奕王马上点头:“侄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想提个建议罢了,不让说,不说了呗。”说完他就收回头去了。 这回的笑声就更加的响亮了,而且还听到了苏寒那幸灾乐祸的声音:“不让我去,还能便宜你喽……哼,让你美!” 林皓轩这时从三楼也伸头出来:“还是我去吧。” “你手中无人,带谁去,单枪匹马吗?”萧沐庭瞪了他一眼。 他是想让他与父母和兰阳多些时间相聚,而且他说的是真的,他手下有能人。 司修杰探出头来:“用我的司家军吧。” “不用,你们初来乍到,地形不熟,现在不是再藏私的时候了,就让刚回归的容俊熙带着铁风军去一趟吧,如果这个新调任来的骆海澜是个好的,就让他们在那里帮忙清理一下,助他上位,立威信,如果不是,直接拿下,本王自会再派能人去接管此城。”萧沐庭果断地下了令。 江滨上前来,接过他的手谕,转身出了阁,直出了南城门,向铁风军的驻地而去。 这种安排,让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也只能全都消停地听那边康延辉所审的结果了。 出去探查的韵兰,笑呵呵地就回来了,在对着众人施了礼后笑道:“那个姓郁的夫妇应该是真的,而那姓刘的花商就是个奸商,刚刚还有人跑来指认他,抢了自家预定的花卉呢,而且就在那展台上摆着呢。” “这个姓刘的脑子里有泡呀,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这不是故意将罪行展示于天下吗,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贼?”林皓轩冷笑地道。 “他不是不怕,他是有恃无恐,想来他应该是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都称霸称习惯了,以为出了镇子后,所有地方都任他横行呢,所有人都得给他些面子,看得起他这个一镇县令的小舅子的身份呢,殊不知就他那个姐夫县令,在咱们面前头都不敢抬地,根本没分量。”宝庆郡王嘲讽地道。 鄑阳侯叹气地轻摇了下头:“这井底之蛙是真多呀,无知者无畏,这个词放在这位姓刘的花商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这不就是个草包吗……” “哈哈……鄑阳侯说得对呀。”宝庆郡王大笑地称赞着他。 林皓轩都笑了,自家父亲可算得上是个一板一眼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人了,向来古板的很,可在这里,也被历练的能说几句笑话了,这可是多大的进步。 而此时在外间的判别也有了初步的结果,那六位养兰花的花商在看到了郁柏峥所书写的过程后,全都点头认同,再看了刘奎胜的那份,全都皱眉,其中更有人敢说话的道:“狗屁不通!” 康延辉再问,这培育这奇蝶兰所需要的条件和花土、花肥时,郁柏峥不犹豫地直接在纸上奋笔疾书,而刘奎胜就只是拿着笔,一脸踌躇的为难样地坐在那里,迟迟都不下笔。 就在郁柏峥写完后,要拿给那些评审们看时,就听到萧沐庭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郁公子,不必了,此方你还是自行留存吧,康太守,将这个盗用他人物品,混淆视听之徒押回大牢之中,静待本王派往晓雾镇的人回报,再行定其之罪,如在此地,也有知道其人犯还有其他罪行的,可去太守衙门进行揭发和状告,本王及康太守,必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好!宸王殿下千岁!” 围观的群众立即叫起好来,鼓掌之声也震耳欲聋。 第525章 亡羊补牢 这案子的断得一点都不难,可却是大大地树立了威信。 不但是萧沐庭的,还有康延辉的,他这个太守的腰板子就更直了。 将刘奎胜一行人押回太守衙门的大牢关起来后,他的花展摊子也得被撤掉。 可看着那摊位上朵朵娇艳的花,还真有些犯难了,只因这些人,看花可以,但养花嘛……那可真是一点不会了。 郁柏峥被暂时列为了受害人之一,也因其一家四口的狼狈样,让人不忍直视,就让先安排他们在一栋民宅中先住下,所有的费用都由衙门来出,当然,这些也都是萧沐庭出的钱。 在看到那些无人会处理那些花卉时,他主动站了出来,承担了这项任务。 而就在这些人讨论花卉去处时,邹万青已经站在花摊子前盯着那一株娇美的奇蝶兰看入神了。 康延辉在部署任务时,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站在那里出神的样子,马上走过去,恭敬地与他见了礼地道:“邹老先生,这可是证物,不能……” 邹万青看着他,还白了他一眼:“太守大人就算不说,老夫也明白此物不可动,但看看总没问题吧,又看不坏,你怎么现在越来越小气,哼!” “在下可没那个意思,如果老先生喜欢,等到案件结束后,在下必会将此花买下来,送到老先生处,让您好好地欣赏。”康延辉立即笑道,他可是不敢得罪这位大才学的。 邹万青再瞪着他:“你买给老夫?”然后又立即摆着手:“不必,大可不必,你要真能买得起,那你就想想要怎么接受宸王殿下的问讯吧,你可知道这一株兰值多少银两,康大人,恕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一辈子当官的俸禄都不一定能买得起一株,你可别往歪路上走,小心被砍头。” 康延辉听后也是大惊,不由地问道:“老先生是说,就这一盆花?下官一辈子都买不起?” 邹万青摇头:“老夫说的是,你当清官的话,估计是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但你要是贪官的话……” “老先生,打住,在下万不会那么做,就算在下食言了,也不能做那种事,全当刚刚在下没说过送花一事,大不了,我与郁柏峥学种花,再种出一盆来给您,这总行了吧。”康延辉急急的拦住邹万青的话,这要是出了口,他浑身长了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邹万青还挺满意他这番话的,背着手点头地转身离开了,可康延辉却用袖子轻拭了下额头上被他吓出来的冷汗。 缓了下神后,再招呼着衙役们,将那些花都搬去郁柏峥的住处,让他先代为养着,还叮嘱道:“万是不能养死,这些花可是证据。” 郁柏峥自然是应承下来的,不过刚刚这二人互动的一幕他也是看到的,知道那位老先生定是喜欢这奇蝶兰花,而且还是位受到康太守很敬重的人物,他想好了,待到安顿下来后,他一定再培育几株出来,到时候,送给这些帮助过他的人,能遇到他们这些公正的当官之人,可真不多,也是他们幸运。 晓雾镇离百凤城不算近,骑马兼程也需五日的时间方能到达。 而这期间,城中的百花盛会,却没有因为这一段小插曲而消减热度,反而更加的热闹了起来。 太守衙门也一样的热闹,这几日就没断了前来报案和说明情况的人,所说的情况也都是与刘奎胜有关的,更有几个平民样的人,前来状告的是晓雾镇的知县韩知山的,所状告的事件中,也都与刘奎胜有关联,可见这对郎舅在这晓雾镇中做了多少恶事。 当康延辉询问起,关于郁柏峥夫妇所提到的,关于那些被逼疯的百姓被关押一事,也都得到了那几人的证实,所言非虚,而且这关押的地点,就是在镇郊的一处土地庙中,而且那里看守着的人也有二十几人,都是刘奎胜从外地雇来的壮汉子,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 康延辉气得直接拍了桌子,这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自上任这百凤城太守也有两年了,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晓雾镇的事件,而且在他的印象当中,就连这晓雾镇的知县韩知山,他都感觉到了陌生。 让师爷将全郡官员的履历翻找出来,调出了韩知山的档案,当看到上面那层亲眷关系时,他这才惊讶地抽了口气。 “他是礼部尚书韩文军的表侄子?这表的也太远了些吧。”他感觉事态有点严重,拿起那份档案就冲出了衙门。 当他将这份档案放在了萧沐庭的面前后,才退了一步恭敬地道:“是下官失职,原本是真不知道,此人还有这一层的关系,但以下官来看,如果真有这样的亲缘关系,他只当个小小的知县,还真是小了点。” 萧沐庭在看完后,面上没有不喜之色,将档案递向宝庆郡王后,就对他挥了下手,再指了下一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康延辉坐下后,下人上了一杯茶,可他端在手中,却怎么都喝不下去。 萧沐庭看出他的顾虑,轻笑一声:“康大人不必担心,就咱们这个郡,原本是何等样子,你不也是知道的,在本王没要到这个藩地之前,这都是圣秦统管之辖,官员一事,也不是你一个刚上任的太守来定夺的,你不过就是有个写政绩的评价权罢了,不过以此人的履历来看,不过一个进士,却也能混成一镇的知县,想必,这层亲缘关系还是帮了他的,不过再大点的官,想来就那位小心又谨慎的韩文军,他自己都不敢让他来当,生怕一旦出了事,会连累到他。” “还真是,韩文军的胆小,可是出了名的,就连他的连襟是丞相之位时,他都没占到什么好处,一直帮着他善后、背锅的,却还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都搭进去了,好在他撤得快呀,不然也一样被罢官了,可能还得有牢狱之灾呢。”宝庆郡王嘲讽地笑道。 康延辉却依旧高兴不起来,还在自责的道:“下官应该早就清楚这郡城之内的官员情况,可却就是忽略了,是下官的失职。” “那本王问你,在本王来藩地之前,这所有官员的履历你可翻看过?”萧沐庭问道。 康延辉摇头:“在这里归藩的之前,所有的官员履历都是被锁起来的,而执掌的人,是邱楷,下官没有翻看过。” 宝庆郡王笑道:“这不就行了,宸王没有怪你,也是知道在我们到达这苍阙郡之前,整个郡的样子是什么,你也无需自责,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如果康太守想要弥补的话,也无不可,再重新统计一次全郡所有官员的履历,与原本的与之对照,想必也会有所收获,并再借调宸王手下的能人,前往各城镇、乡村之地进行暗中调查核实,想来,定会杜绝晓雾镇之事的再次发生。” 康延辉马上放下手中的杯,起身对着宝庆郡王深鞠一礼:“谢郡王殿下给下官指的明路,下官定当不负众望,全力做好这件事,以让整个苍阙郡的官员履历完整、清晰、准确!” 萧沐庭和宝庆郡王互看一眼的都笑了,对于康延辉,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第526章 里应外合 收到消息是在七天后,苏寒手中拿到了一份由夏青传回来的消息,而康延辉收到的是季清川的汇报,他可是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苏寒手中的消息是夏青说明到达晓雾镇后的情况,虽然简洁,但却都是干货。 她看过后,起身走出了回春堂,就在要上马车时,古暮云追了出来。 “师妹,你是要回府还是去太守衙门?”他问。 “师兄有事?”她问道。 古暮云递过来一封信:“这是昨日收到的一位家中堂兄的信,可从上面的日期来看,此信已经在途中走了近一个月之久,可晓雾镇与百凤城不过数日路程,这上面还提到了镇中的一些情况,堂兄此时应该身陷囹圄,出不了镇子了,师妹可否请求一下宸王,能不能派几个人前往解救。” “你家在晓雾镇中也有堂口?”苏寒轻咧了下嘴。 古暮云点头:“古家人多,而且多为习医之人,大城之中可能不方便用那么多人,而且我也说过,他只是堂兄,而且其祖父也是旁支,不过就是糊口养家罢了……” 苏寒明显能感觉到古暮云不想多提,也就不再追问了。 接过他手中的信后点头:“放心,此事我应下了,回头就派人过去,定会将人接出来,对了,师兄,你确认这位堂兄无事?” 古暮云微愣了下后,轻摇头:“此信应是一个月前所书,现在是何情况,也不得而知,这个无法确认。” “那我只能尽力了,最好能救出来个活的,不然的话……师兄别怪我就好。”苏寒对他微微一笑的道。 古暮云明白的点头:“那是自然,只是同为亲宗,他求助于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尽力而为就好。” “多谢师兄体谅,那小妹先行告辞。”苏寒对他抱了下拳,上了马车离开了。 古暮云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语了一句:“希望来得及。” 苏寒直驶到了太守衙门口,从车上跳了下来,见到衙门口守卫衙役问道:“宸王殿下与太守大人都在衙门里吗?” 那衙役也是知道她是何人的,点头伸手向门内的道:“在的,王妃请。” “多谢!”苏寒迈大步进了门。 康延辉此时正在与萧沐庭汇报着收到的消息,他表情凝重的道:“殿下,看来要想处理此事,只凭现在那里的这些人是不够的,这个韩知山真是胆大包天,可想而知,这镇中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不得如炼狱一般。” 萧沐庭的眼中一片阴寒,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那份汇报,放在椅子上的手,已经紧拳起来,手背的青劲暴起。 苏寒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就听到萧沐庭的声音传来:“你快进来。” 康延辉惊讶的回头,就看到苏寒背着手,一身公子装的走了进来。 在见到他时,还很礼貌的点了下头。 “康大人可收到消息了?”苏寒问道。 “下官正与殿下汇报此事呢。”康延辉马上回答。 他可一点不敢小看这位小王妃,她的消息来源不会比他晚,就她手下的那些女兵,个个强着呢,想必比他都得早知道。 苏寒点头走向萧沐庭时,再对他道:“我也收到了。” “有何想法?”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挑眉,拿起他桌前的茶,直接喝了一口:“我想先听听殿下的部署。” 萧沐庭先满意她的这个举动,轻点头的道:“派兵,直接清了。” “嗯!可以!”苏寒没反对的点头同意了。 康延辉一听,大惊,马上道:“殿下,王妃,那镇中还有百姓呢!” 萧沐庭指了他一下后,再向下按了按,示意让他先坐下,听着,别插嘴。 他知道,苏寒必定是有更好的想法,但他的这个部署,她赞成。 果然,苏寒再喝了一口茶后,再拿出古暮云的那封信,递到他面前:“里应外合,怎么样?” “嗯?”萧沐庭虽然没太明白,但还是接过那封信看了起来。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的苏寒。 “你又想去?”他语带警告的问道。 苏寒马上摇头:“我不去!你手下有能人!” “呵……”萧沐庭笑出声来,这话真是被她逮到了,怼得他死死的。 不过他还是点头:“是,本王手中能人还不少,不过你所说的里应外合是什么,现在的晓雾镇想入城,可是很难的,季清川和夏青他们进城,也是想了几个方法才可以的。” 苏寒指了下他放在桌上的那封信,挑了下眉:“送药材!” “行吗?”萧沐庭皱眉的道。 苏寒转身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处,轻笑一声:“为何不行,晓雾镇可就指着古家这个广济药铺子给人看病了,而且夏青来的消息中也提到,韩知山的老母亲生患重病,每日需人参片调理,而且现在他那里已经快用完了,韩知山不会不想办法的,再看这封师兄的堂兄的求助信来分析,他铺子里的药材短缺严重,想要续韩知县老母的命,没有药可不行。” 萧沐庭指着那封信:“可这信已经发出一个月,方才到达,不会是有变吧。” “应该没有,夏青和季大人的消息不也提到了吗,现在咱们就来个‘雪中送炭’,他必会感激涕零,回头杀他时,咱们就会下手更坚决些。”苏寒得意的梗了下脖。 萧沐庭点头:“那就让古暮云准备药材吧,明日一早,押运出城。” “殿下,为何要从咱们这里运?我家药材也是钱来的,这样送出去,我会亏本的。”苏寒立即瞪大了眼的道。 “啊?那,那就现采买。”萧沐庭愣了愣后,马上改口。 他可知道,自家这个小财迷有多心疼钱,真是抠到家了都。 “凭啥呀,收拾个恶人还搭进去一笔钱呀,就算我把路过的杂草运过去,就他那个草包,能认出不是药草吗?”苏寒嫌弃的撇了下嘴的道。 “这……还真不知道……”萧沐庭可不敢在她专业精通的事上与她辩论,必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不过人参是一定要有的,那就只能让小郡王兄破费一下喽,事成后,再还给他嘛,他也不亏,是不是?”苏寒精明的对着他一个劲的挑眉晃头的。 而她的样子直接逗笑了萧沐庭,更为身在月镜城的萧沐平担心了一小下而已,可他还真不得不说,苏寒的这方法不错,月镜城是离晓雾镇最近的一个地方,行车一天就能到达,而且在月镜城外,还有铁风军呢。 康延辉已经被这二人的对话听懵了,这是何等的智商,只在这谈话间,就制定了一整套的方案,可他也见过季清川的汇报呀,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呢,看来他还得与这二人学习呀。 第527章 太多人被触动 十日后,押解着韩知山的囚车进了百凤城。 负责押送的,正是容俊熙和萧宴漓。 季清川将一份证词口供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他却挥了下手的道:“给你家大人,此案他是主审。” 季清川在将供词递到康延辉手中时道:“这是镜月城的太守萧沐平所审出来的,证据确凿,下官已将被关押的那些百姓解救出来,不过有些人确实是病重了,好在我们在解救他们出来后,回春堂的古神医带着人赶到了那里,已经对这些病患进行了救治,另外,对于刘奎胜的宅府也进行了搜查,搜缴出很多的地契和房产凭据,经萧大人审理,镇中百姓证实,这些有一多半,都是其他镇民的,而且在韩知山任职近五年来,最近的三年中,所发生的意外身亡案件特别多,只是从案宗上来看,并无错处。” “当然不会有,他还指望着这些政绩来升官发财呢,可惜呀,他打错了算盘,没想到这苍阙郡一夜之间就成了藩地,有了新主子,哼!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本王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疼!”萧沐庭冷声道。 季清川点头一笑:“这回他定会牢记于心,下官在韩知山府中所搜出来的银两,就让人够瞠目结舌的了,整整四十大箱,其中有二十箱的白银,五箱的黄金,十箱的字画,五箱的珠宝玉器,可是不少了,与邱楷府中所搜查出来的不相上下。” “这就是个贪官!”康延辉气愤地道。 “这些东西上面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血泪,韩知山!本王要是让你继续活着,都对不起这些被你迫害而枉死的百姓!”萧沐庭阴阴地道。 康延辉自是感觉到了他的决心,很同意他的想法,苍阙郡内的百姓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再也不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贪官再欺压百姓,更不会如程天安那样的恶霸的存在,他也要为之出力,全力配合宸王。 而此时在晓雾镇中,古暮云正带着回春堂的伙计们,为从土地庙中解救出来的那些乡民们看诊。 而此次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潭池月和汪经赋,在看到这种场面时,二人的心情也很是不好,虽然他们也常年游走在外,四处行医,但却很少能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好只是观望,在看到病情严重一些的病患后,主动接手去治疗。 古暮云看到二人这般主动,也是挺高兴的,他知道师门中的这些长辈师叔们,虽然个个脾气古怪,嘴上损人的功夫向来不弱,但他们都有一颗医者仁心。 不过这晓雾镇的药材确实是短缺,就算他们是带着药草来的,但这两日下来的用药量,也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就在他听完那位传书信给他的堂兄说明情况后,立即叫来随行的小伙计:“你跑一趟离这里最近的月镜城,那里有一家古家的药铺子,先从他那里拿些草药过来应急。” 那小伙计听后立即去办,可没用一会儿,他就又跑了回来,指着药堂外道:“主子,小公子派人送药来了……” 古暮云听闻立即起身冲出了药铺,就看到童江正笑着对他抱拳施礼:“童江见过古神医,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将草药送来,公子吩咐过了,让古神医清点一下,如有缺少的,马上列出明细,她自会尽快地在周边调派,确保这里用药充足。” 古暮云心下是万分的感动,苏寒这暖人心的能力,是真真的强,她往往都会想到别人前头去,处处如及时雨一样的,来得是恰到好处,真如雪中送炭般的及时。 立即叫人搬着草药,再清点数量和种类后,将还需要的草药写于清单之上,交与了童江。 这时他问道:“百凤城中的情况如何了?你家公子没什么举动吧。” 童江笑着回答:“那边有殿下和太守大人在,想这位贪官也别想再翻身了,自古神医带着两位老神医来晓雾镇后,公子就天天驻守于回春堂之中,除了调派这里所需的草药外,还与另两个神医一起在堂中看诊,没有什么别的举动,我家殿下看得严。” “也好,得让她有个怕的人,不然,你家公子能上天,让她放心,这晓雾镇的情况还算不错,可控。”古暮云轻笑一声。 童江再对他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辞,所需要的药品及相关物品,会尽快的送达,对了,公子还有一事想让古神医相协办理。” “何事?”古暮云问道。 “公子想在镇中设一处施粥棚,可镇中有此能力的人,也只有咱们这家广济堂了,就有劳古神医了,让镇中因受到这些罪官欺压,而无家可归,无处安身的百姓,有一口热乎饭吃,随后月镜城的太守会派一队人送来已经筹集好的粮食,也会派来人手相助,但这个头,还是要古神医来办了。”童江上前一步,小声地与他说明着。 古暮云心中是万分的感激,这丫头也太会为人着想了,她知道,自己在这古家的地位不高,却能想到如此的方法来为自己提升地位和知名度,太暖心了。 他对童江点头:“与她明说,我必会圆满地完成她所部署的任务,你们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童江笑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对,就是这个,保证完成任务!”古暮云笑着对他点头。 当天下午,萧沐平派来送粮食的队伍就进了晓雾镇,于当天晚上就建好了施粥的棚子,第二天一早,那热气腾腾的粥和馒头就引来了众多的镇民。 看到这一幕的潭池月和汪经赋都无不感慨,这才是一位仁君该有的胸怀和气度,这才是体恤民情、民生,宸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此时在原本县衙之内,刚上任的云涛城太守骆海澜,正亲自坐在大堂之上,接待着前来状告这对恶行满满的郎舅的罪行,他问得详细,一边的师爷记录得完整,看着书案之上已经堆起足有三尺高的状告文书,他此时真有想砍人的冲动。 这晓雾镇原本应该是个满园花海的地方,可现在,花田里确实还有花卉,可镇上却是一片萧条,镇民见到外人时没有热情可言,却都是惧怕的模样,镇中开门的铺面都少之又少,更让人不可原谅的是,十户九空,而在这镇郊外的一个山坳之中,却是坟头成堆,更有无人处理的成片白骨。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官,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可见这当地官员是何等的恶毒,罪无可赎! 他定要将之绳之以法,以告慰被惨害的那些亡灵,更是要向后人警示,也是提醒自己,在他所任职期间,不可以再发生如此恶劣之事,万万不可。 这一次晓雾镇事件,让太多人有了不同程度的触动。 第528章 批斗三日 半个月后,韩知山被再次押回到了晓雾镇,全郡的官员全都被“请”到了这里,参加这次当众宣判大会。 闻讯而来的民众很多,晓雾镇一下就被挤得满满都是人,而在镇中的广场上,被押在囚车之上的韩知山,及跪在那里已经面如死灰,神情涣散的刘奎胜,此时更是狼狈得很。 这二人的全身都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全都是被在场的百姓,用污秽之物泼满了全身,面上还因被石头砸的,多处受伤,更有血混着流下来,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此二人可怜的。 骆海澜当场宣读此二人的罪状,光是强占他人土地财产就有五百余起,伤人案件多达千余起,当中所涉及的被害人年纪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只有周岁的孩童,死亡人数更是达到了七百余人。 在场所有官员听到这些惊人的数据,无不被震惊的,更有人已经斥责着韩知山的胆大妄为之举,而在场的百姓就直接多了,直接骂他们为“恶魔”! 最后骆海澜请出康延辉来宣判。 他站在镇中的高台之上,大声地道:“本官奉苍阙郡藩王宸王殿下之令,宣判韩知山斩刑,刘奎胜斩刑!” 顿时现场响起了高声的叫“好!”之声,随即就是热烈的鼓掌。 康延辉再对着下面的百姓伸手按了按,让他们安静后,再道:“宸王殿下深知此案对于晓雾镇的百姓所带来的苦难,他深深自责没有及时的发现,本官也深知有责任,所以,宸王决定会重新建设晓雾镇,让它恢复原本的花都之镇,所有被侵占的花田全都按原本的归属,归还于各主,如无人认领的花田,再重新分配,希望晓雾镇的百姓,一定要积极响应,将咱们自己的家园,重新建设起来,恢复它往日的辉煌!” “好!” “宸王殿下英明!” 下面再次响起响亮的欢呼声。 康延辉再挥了下手的道:“宸王殿下还决定,免去晓雾镇所有赋税五年,让你们好好的休养生息,另!宸王殿下亲自从圣秦各地购买了一批花种,会免费分发给各位花农,希望你们可以将这些花种培育成功,让咱们晓雾镇变成真正的花都之镇。” “多谢宸王殿下!”下面的百姓齐齐地跪在地上,磕头感谢着。 康延辉大声道:“各位乡亲们快快起来,本官在此宣布,韩知山与刘奎胜,罪孽深重,性质恶劣,手段残忍,目无王法,特经宸王殿下批准,此二贼,要在晓雾镇中批斗三日后,方会执行斩刑,以告慰被此二贼所害的亡灵,也是以儆效尤,现在的苍阙郡已经是藩王之地,自有一套严明的法制,还是望所有苍阙郡中的官民们,都自行遵守,但要有人想挑衅法度,绝不手软,严厉处罚,绝不姑息!” “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下面的百姓再次跪地大声道,那些观刑的官员们,也都跪地高呼。 可这心中就各有不同的感受,另有盘算的大有人在。 而此时站在人群中的古暮云,也陪同着谭池月和汪经赋前来观审,这二人此时的心情也是被震撼到了。 汪经赋小声对谭池月道:“看来,小丫头选人的眼光,可比她娘亲好多了,这个,真不错。” 谭池月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古暮云看了两人一眼,轻笑道:“师妹说过,老百姓要的并不多,无非就是风调雨顺,平安康健罢了,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却有很多人都不想让他们得到,为了自己的私利和私心,让这些普通的百姓,过着水深火热,无比煎熬的日子,而我们这些医者,能做的却并不多,所以,她一直都在帮着宸王,两人励志要把藩地打造成他们所想的那样,过上向往的生活。” “这是个很美好的愿望,不过实现起来,却是万分艰辛的,因为,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不会想看到别人过上安逸的日子的,我不犯人,却有人故意来找茬犯我,很烦。”谭池月轻摇头地道。 古暮云再是一笑:“师父说得对,所以,打铁还要自身硬,实力强大的话,就算有人想来挑衅,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然,可能全都是有来无回,损失惨重,再落个被反灭的下场,那可就丢大发人喽。” 谭池月和汪经赋全都惊讶地看着他,向来斯文又规矩的古暮云,怎么会说出如此随意又有点痞气的话来呢,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呀。 古暮云再对二人点头笑道:“师妹的原话,晚辈不过就是复述了一遍,不知师父与师叔听着这番话,有何感想?”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全都收回头的看向广场内的人们高涨的情绪。 虽然他们嘴上没说,可两人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他们全都认同这番话。 而在回来的路上,汪经赋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打铁还得自身硬”的话,一边说,还一边点着头,好像是得了什么金句般的得意。 而他们在晓雾镇的支援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回来也是准备收拾一下,下午就会动身回百凤城。 经过这些日子,晓雾城中的广济堂这回可是出了名了,这也让原本药铺的老板,古暮云的这位堂兄有了很高的知名度,不过大家却都知道,真正出力的是百凤城中回春堂来的几位神医,所以,他的这位堂兄就有了私心的找到了古暮云。 “堂弟,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未出五服的亲戚,这次的事,也让为兄明白了一件事,不如就答应了为兄,让广济堂挂靠于回春堂名下,成为一个分堂,以后也好大家一起赚钱,如何?”堂兄眼中全是算计地笑问道。 “不可!”古暮云礼貌地笑着回答,可语气却是坚定的。 堂兄一听就板起脸来:“为何,这对你们回春堂并无损失,要是觉得亏了,可以从店中的盈利中分红,二八分如何,你们的两成。” 古暮云面上礼貌的笑意未减,可目光却是冷的,他回答:“不知堂兄可知道,这回春堂所属于何人?” “你不是主子吗,别想推脱,那些下人对你的称呼,为兄也是听到的,你不会是嫌少吧,那你开个价吧。”堂兄一副生意人的架势。 古暮云轻摇了下头:“堂兄,你误会了,他们确实是叫我主子,但我也要叫另一个人为主子,这回春堂真正的主子,就是宸王妃娘娘,我不过就是借了是她师兄的名头,为其代为管理的,所以,此事,我无法做主,再有一点,借医生财之道,在她那里,可是大忌,看来堂兄的经营理念,与她并不相符,还是劝堂兄收回此想法,安生地经营好你这间广济堂吧。” 看着他起身离开,堂兄都傻了,待他回过神来时,还酸不啦唧的来了句:“不就有个好靠山嘛,哼,我要是早认识这位王妃,都没你这个死板人什么事,不会变通的傻子。” 而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谭池月,背着手的从门前走过时,还往这屋内看了一眼,嘴角冷扬起一丝阴笑,这小子要倒霉了。 第529章 送船上门 萧宴淳要离开百凤城了,他前来辞行。 第二日送他到城门外时,看到了那些被他安排在各城中的人手。 他的面上不由尴尬起来,当时虽然他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可却一直都没有将这些人招回,自然也是有他的小心思,可现在这些人全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明白,自己的行踪早就败露了,他原本的那点侥幸的心理,此时让他变成了一个小丑。 萧沐庭很大方的对他扬了下头:“这是本王帮你收回来的人,一起带回去吧,你培养些得力的人手也不容易,别在本王这里再折损了,怪可惜了的,回去用在刀刃上。” “多谢小皇叔厚爱。”萧宴淳也只能这样说了,感觉此时他的脸如同火烤的一般难受。 他依旧骑于马上离开,不过这支队伍之中,却多了一辆不算差的马车跟行,车帘被风吹动时,可见里面坐着一位青草色华服的女子,此人就是凤鸣阁的含枝姑娘。 此时站在百凤城楼上的苏寒,与身侧的莫颜和兰阳道:“看到了吧,无论怎么示好,他都不会站在咱们这边,心合不到一起,留下也是徒劳。” 莫颜点头:“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放在身边的,离心也离德,更可能是背后插刀子的那个人。” 兰阳也道:“只是不知,这次他回去后,还会如来之前那般受到礼王的信任吗。” “会!因为他在这里所见所闻的可一点不少,虽然没参与什么真正的事件,可却全程都是观看到了的,回去后,他定会如实的向礼王汇报,他这一次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虽然郡中其他各城的情况……嗯……也不一定是不知道。”苏寒的眼睛轻眨了眨后,马上伸头看向城楼下方。 见这些人还站在那里看着萧宴淳离开的方向,她将手放在唇上,打了个口哨。 萧沐庭马上寻声看过来,就见她站在垛眼之处,向他挥着手,示意他进城。 等他带着一行人进了城后,苏寒三人都各自上了马车,而苏寒还从马车窗处伸头出来,向他勾着手指。 这逗人的小模样,把在场的几人全都逗笑了。 宝庆郡王马上推了萧沐庭一下:“快去吧,看把小王妃急的。” “定是有什么急事了。”萧沐庭也只是随口解释了一下,就快步的走过来,并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行起后,她就靠在他耳边小声地道:“我想到了一个可能,萧宴淳应该不会只带明面上这些人入藩地,应该有暗中的力量,可能已经分散于其他各城之中了。” 萧沐庭笑问道:“你急着叫我,就是为了这个?” “这事还小呀?我就是刚刚在城楼上想到的……”苏寒瞪着眼的看他,话说到一半,她又感觉到了不对,再咧着嘴地问道:“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都部署完了?” 萧沐庭得意地轻挑了下眉:“这次,我比你快。” “那你不早说,还让我想什么,真坏!”苏寒轻捶了下他的手臂,转身揭起车窗帘子向外看去,小嘴还轻嘟着,明显有些生气了。 萧沐庭长臂一伸,就将她重新拉回到怀里,还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不可以如此小气,我不是怕你累嘛,所以就多想了点,然后就让人去查办了,要是你不高兴了,那下次,我就不想了,全都由你来想,如何?” “不要!”苏寒马上抬头再瞪向他:“你想累死我呀,杨嬷嬷的核桃粉就算再好喝,可也不能见天地喝吧,再说了砸核桃也挺累的。” “哈哈……还是你会疼人,这要是让杨嬷嬷听到了,又得高兴好几日,又不知要做多少好吃的给你了。”萧沐庭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苏寒美个滋的靠在他的怀里:“本来就是嘛,以前我是真没人疼,现在可不同了,疼爱我的人一大片一大片的,你可别欺负我哟,小心有人会揍你。” “为夫可不敢,而且也不允许别人敢,对了,你那两位师叔什么时候离开,白老头什么时候回来?”萧沐庭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一听这事,苏寒刚刚放晴的小脸,再次阴了下来:“这次来的这两位师叔吧……还算是讲道理的人,而且晓雾镇的事呢,他们也有帮忙的,听师兄说,他们挺喜欢咱们苍阙郡的,这二人还商量着,过几日会去九安城逛逛,再去岳岭城走走,看来是没想那么快的离开,这也是我担心的事。” “担心?为何,他们愿意留下来,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也是好事,仙瑶宫的神医,可遇不可求的。”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肩。 苏寒马上从他的怀里坐直了的看着他:“你又不说实话了是吧,你真认为他们在这里一直待着是好事?不招祸就不错了,你别忘了,这仙瑶宫里还有个大头呢,那可是半拉眼珠子都没看上我的人,我可没有受虐的倾向,我还懒得理他呢。” 萧沐庭明白的点了下头:“还真是,如果他以你外公的身份自居的前来找咱们,不接待自然是不好,可他是出于什么心态来的,还真不好说,万一真的闹翻了,后果绝不会是件事好。” “说的就是这个嘛……还是别让他来了,我得想想办法。”苏寒小嘴一瘪瘪,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想着办法。 这时,车外的祁伟道:“殿下,王妃,杨春来了,看样子有点急。” 苏寒马上揭起车窗帘,正看到已经奔过来的杨春,他麻利地调转了马头,跟在了车边。 只听他道:“殿下,公子,好消息,咱们磐江地段,驶入了三艘大船,听闻是京城方向驶向南滇郡的货船,不过他们没有过咱们地段的凭证,在上游的蛟河湾处,已经与咱们关口的人起了冲突,很是豪横,属下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萧沐庭接着话问道。 “属下想派人将此三艘大船拦截下来,如果再不服管理,就直接扣船、扣货。”杨春直接产表述了自己的想法。 “是何理由这样做?”苏寒问道。 杨春一笑:“公子,现在他们所经过的地段,可是咱们藩地的所属辖区,在咱们地盘就得听咱们的号令,这可不怪咱们不讲道理,问题是讲了道理他们不听,还耍横,为了维护殿下的威严,也只能秉公办理了,扣押违规船只,也是其中一种较为轻的合理手段。” “你都想好了,还来问什么,直接按章办事就好了,为何不都办好后,再让我看看那船是何样的呢,白高兴一场。”苏寒明着不高兴,实则是在鼓励他。 杨春跟着她的时间也不短了,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得意地一笑后道:“属下定让公子看到这三艘大船的样貌。” “小心着点,人家敢闯关,就不会没准备,南滇郡,哼,还真敢走这条路线,可据本王所知,从瑶江行驶的话,要比从磐江快最少三日。”萧沐庭一边提醒,一边不解。 “示威呗,而且也是一种挑衅,让你知道,他还有很多招数来对付你,一旦你要是不听话,他就会联合外流的那几位,一起对你形成合围之势,有困死你的趋势。”苏寒撇着小嘴,一副嫌弃样的道。 “哈哈……那你可真高看他了,别人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本王还相信,就他?猪脑子一个,不过就是想着,现在他有些孤立无援了,手中的人也不如以前用着顺心顺手了,再想联合一个新势力,再对其施以宽宏大量的待人之道,大方的免去他的罪过,想着让那人对他感激涕零呢,可他却忘了,那人怎么可能如此,如果真得了势的话,第一个冲入皇宫的人,就是他。”萧沐庭冷冷的道。 苏寒再轻撇了下嘴地对杨春道:“人家都送船上门了,咱们不收不太妥,不要白不要,但要小心点,可万不能损坏了,不然就亏大了,咱们过后就靠这个发家致富了。” “属下听令!殿下与公子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过后犒劳属下一顿烧烤行吗?”杨春微弯腰,笑着看向马车内的二人。 苏寒大方的一挥手:“只要此事办成,别说一顿了,十顿都成!” “属下记下了!保证完成任务!”杨春说完拍马离开。 听到此话的坐在马车上的人,全都揭起车帘的探头出来张望,却不知是何原因,不过也知道,应该是又有好事要发生了。 第530章 有对策了 两日后,萧沐庭带着苏寒、宝庆郡王、奕王、司修杰和林皓轩等人一起到了凤尾村的青石崖渡口,看到了停靠在江面上的三艘大货船。 苏寒双眼都放着异样兴奋的光芒,跳着脚的就要往那船上窜。 好在萧沐庭握得紧,生生把她按在身边,不过对于这三艘大船,他还真的很心动。 司修杰也看出来点门道来,对宝庆郡王道:“别说哈,还真像样的,这应该是从海河口处调回来的吧,咱们这江面之上,能有这么大的船吗,我也只在海河口处见过那么一次,还只是一艘。” 宝庆郡王轻眯了眯眼,摇头:“应该是漕运司的官船,看船身上的标记就清楚了,海河口处的官船可没有这个新,这应该是刚造出来不久的。” 一边的苏寒听出了点情况,伸头看向宝庆郡王:“皇叔,咱们圣秦还有官造的船厂呀?” 宝庆郡王点头:“自然是有的,不然,各地官船是哪里来的。” 苏寒也恍然了:“对哟,我怎么没想到呢,造船厂可不会在内陆之地,应该是靠近江海之处,不然,造出来的船要怎么下水试验安全性呢,可咱们圣秦临海之地不算太多,咱们郡就占了一半以上,江面却是不少,也是因为水陆岔口多的缘故,可水浅的地方也不适合,水深的地方,江面水流又会很湍急,别船没试验完成,再冲跑喽,那最适合的地方应该就是……” 她一边说着,脑中一边搜索着整个圣秦的地形图,最后她的目光一亮。 萧沐庭此时正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全是宠溺的看着她这精明的小模样,还问道:“要相公告诉你吗?” 苏寒马上伸手阻止他:“暂时不用,先让我说,不对你再纠正,也让我显摆一下我聪明的小脑袋瓜儿!” “好,你说!”萧沐庭笑出声来。 苏寒很得意地一晃头,不客气地道:“咱们的临郡,饶海郡的万源城,再有一处就是靠京城之地的辽域郡的望辽城,对不?” 其他几人也都在伸头听着她的话后,全都笑着在点头。 萧沐庭对她笑着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脑袋瓜儿!” “嘿嘿,我就知道,记得图我可是强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这三艘船,是从京城发出的,但却没在咱们江面上走过,而万源城要进京的水路,与咱们所在郡内有一半的水路是同一条,所以,它们应该是从望辽城入的京。”苏寒继续把自己的分析出了出来。 司修杰马上笑道:“王妃说得不错,本侯也是如此认为。” 萧沐庭微侧头看向身后:“船上所载的是何货物?” 身后的杨春马上回答:“回殿下的话,什么都有,银两和黄金就有五百余箱,布匹、木材、石料、矿产都有,尤其是那一船的武器装备,都是军中精良的用品,足有千万套,现在还在清点当中,稍后会有具体的数据呈报。” “千万套?他这是想让承安王自己招兵买马,对咱们进行前后夹击?可他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呀?打仗真的只看人多人少吗?没战术的?曹骥良那五十万大军是怎么没的,他没得到教训吗?承安王会带兵吗?”苏寒很不解的皱眉纠结着。 林皓轩这时伸头回答她的话:“不会,承安王只会纸上谈兵,一天的兵都没带过,不过兵法之书却能背下来。” “这也不容易了,可能是个奇才也说不准呢。”苏寒却在点头。 林皓轩不解地看着她:“王妃,您是没听清楚吗?我是在嘲讽他的意思,不是在夸他。” “轻敌是大忌,你就是不长记性,真以为我傻呀,没听懂,可你小瞧他,就是在吃亏,这种人不可轻视,你知道什么叫乱拳打死老师父吗?你知道什么叫不按套路走吗?”苏寒很不客气地批评着他。 萧沐庭看着被她训得一点脾气没有的林皓轩,还白了他一眼,再轻声哄着苏寒:“别理他,就是记吃不记打,回头让兰阳好好的教育他,咱不和他这个笨蛋生气。” 苏寒却摇头:“他可是个统帅,过后是要带兵的,主帅都是这个思想,你敢把哪支大军给他带?一仗下来,再打光喽,那可都是人命,我提议,他要是这个毛病不改,就不让他再带兵了,咱们招兵也不容易,别再给我带瞎喽,我训兵也辛苦不是。” “说得对,以后不让他带了。”萧沐庭马上点头同意。 林皓轩马上抗议:“别呀……我怎么就轻敌了,对能力差的人,我嘲讽两句都不行了呀,我真没轻敌!” 司修杰伸手搂过他笑道:“你还没明白吗,对于咱们这位向来都没放在眼中的承安王,你得重要估算他的实力了,此人可真非原本所表现给咱们看的那样,他的本事可一点不小,而且就这三船所装的东西,也看得出来,那位是想与他重新合作,而且还赦免了他的罪过,这可是恩赐之举,承安王会如何对待?” 林皓轩的眼睛轻眯了下眼,轻点了下头,对于自己原本的想法,也有了重新的认识,他确实是小看了这个人的,是发自内心的没瞧上眼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已经被他们列为了一个对战的敌人。 苏寒指了下靠在近前的那艘船:“杨春,截获它们时,可以遇到什么抵抗?船可有受损,咱们的人呢,有伤亡吗?” 杨春马上回答:“回队长的话,拦截时,已经下过令了,一定要保证船身不受损,所在大家都挺仔细的,死亡没有,重伤十五人,轻伤五十二人,都已经在救治了。” “把所有伤员都运回百凤城,去回春堂请大夫看诊,务必保证他们全部康复。”苏寒的表情不太好地道。 “是,队长。”杨春也低下了头,自责了起来。 萧沐庭却道:“打仗哪有不伤人的,你们这些人已经很强了,没有死亡,对方自然也不会太弱的,押送这批东西可是过得咱们的江面,他不会想不到会有什么结果,必会派有能力的人来办这个差,你也别太难过了。” 苏寒明白的点头:“是,他手中能人不少,不过,这次也算是咱们胜了,这批东西他没运到地点,想来原本承诺的好处,承安王拿不到的话,这个合作也只是一纸空谈,就是不知道,这位承安王兄,会不会把矛头指向咱们,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挑拨的机会,不是吗?” 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想来是,不过本王可没想这样放过他们,一次不行,就会来第二次,真当本王是个病猫了,他应该知道,本王身边有神医,哪有医不好的病症。” “你有对策了?”苏寒惊喜的抬头看着他,笑问道。 萧沐庭得意地对他挑眉笑道:“那是自然,本王可不打不准备之仗,不过就是部署起来,时效会长些。” “好饭不怕晚。”苏寒笑道。 宝庆郡王伸头过来问道:“你们也饿了?” 几人互看了一眼后,都放声大笑了起来,宝庆郡王却不高兴的道:“不饿就都别吃,反正我是饿了。” 第531章 日常模式 在参观完这三艘大船后,苏寒就在船上先画了一张草图出来,还指出一些想要改动的地方。 对于船的结构,在场的几人都不精通,所以在她提出这些改良的方案,全都是不置可否的。 苏寒也明白,一定要找个精通此道的人,方能得到准确的回答。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她轻扯了下萧沐庭的衣袖,再对其勾着手指,在他弯下腰时,还搂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道:“咱们去劫持一个造船的专家行不行?” “啊?”萧沐庭惊讶地看着她。 苏寒指了下这船再道:“对于这船的构造,我也不懂呀,就算我想得再花花,实现不了,也是不行的,我就是想要一艘,可以打仗的船,这个货船再大,也不行。” 萧沐庭直起身来时,手还环上她的腰,将其也抱了起来,挂在他的身上,笑道:“你想得很好,可你是怎么想到的,去劫人的呢。” 苏寒挂在他的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平日里在家时,两人这样说话的情况也不少,无非就是个日常模式罢了,而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船上,完全忽略了还有其他人在。 她很自然地轻耸了下肩的道:“就是怕那个专家不与咱们合作呗,人家在那里干得好好的,咱们就‘请’人来这里工作,想必他不会一点顾虑没有吧,在那边,人家也是国家干……国之朝臣,可在这里嘛……就只能是藩王之官了,差别可是不小,再有就是家眷呢,万一要是怕家中人出事,而拒绝了咱们的邀请,那怎么办?”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的道:“你的这个顾虑也不是不对,为何要去请人呢,如果本王拿下临郡的那个船厂的话,想来,也不是不行吧。” “啊?你要怎么拿下?打吗?”苏寒的双眼都闪着激动的光。 萧沐庭轻皱眉地问道:“你不会是又想冲上前吧。” 苏寒多精呀,这么明显的警告语气,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马上摇头:“我不冲,我就守着你,你的安全我保护,哪都不去。” “这还差不多,也不用非得打,先聊聊,而且不是与别人,而是与皇上。”萧沐庭得意地挑眉一笑。 苏寒轻咧了下小嘴:“和他聊,对驴弹琴,你认为他能听得懂?” “听不听得懂,不在本王的考虑范围内,他只同意给不给,就行了。”萧沐庭再是一笑。 可这笑意太多得意,苏寒知道,他必是有了对策,也就放心了,萧沐庭的才能她是甘拜下风的,此人鬼才一个,这世间能算计他的人,除了亲情和她这个爱情外,想必,应该不会有了。 苏寒笑问道:“万一他不给呢,咱削他呗!” “行,到时候咱俩一起上,削他个万紫千红!”萧沐庭笑出声来。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得带上我了,不然,我真的翻脸哟。”苏寒警告地对他挑眉道。 “不会让你有翻脸的机会,一定带着你。”萧沐庭讨好地笑道。 待苏寒满意的一回头,就看到其他人全都呆愣愣地看着二人,她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样子是有多么的不妥,立即手忙脚乱的挣开萧沐庭的怀抱,跳在地上,再麻烦的转身藏在了他的身后,头用力的敲着萧沐庭的后背,埋怨着他:“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呢……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萧沐庭却对着那些人瞪了瞪眼,还指了他们一下,所有人全都很识趣的马上转身,说着不着四六的话,快速地离开了。 萧沐庭这才回手将藏在身后的苏寒拉了出来,哄着她:“好了,他们让相公给吓跑了,不会有人笑话你了。” 苏寒却还是不好意思的哼唧着:“都怪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可他们全都看到了呀……哼哼……” “没关系的,看到了又怎么样,也只有羡慕的份,他们想还不行呢,你也莫想太多,这说明咱们恩爱嘛……”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可脸上那幸福的笑意就没减过。 “回头他们定会把这事当笑话来说的,哎呀,也是我太高兴了,得意就会忘形,这回不得让他们笑话半年呀……”苏寒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的。 “自然是不会的,要是让我知道,一定让他们哭上半年,这总行了吧,好了,咱们也该动身回城了,还有事要办呢。”萧沐庭也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寒猛然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哟,还有事没办完呢,那这些船怎么办,就放在这个渡口吗?这不得招贼呀。” “自然是不能放在这里了,有大用处,回程的路上,相公与你说。”萧沐庭抬眼看了看这里,见没人,这才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她的小嘴。 苏寒马上推开他,再慌张地扭头四下看了看,见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还白了萧沐庭一眼:“也不知羞。” 萧沐庭却轻松地笑道:“我亲自家娘子,有什么可羞的,要是有人觉得羞,那是他们太迂腐,或你说过的婚姻不幸福所致,看不得别人夫妇恩爱,叫心理……变……变什么来着?” 苏寒甜甜的对他一笑,大方的挽上他的手臂道:“你还是别这么说话了,回头真把那些人吓到了,有你好看,对了,学院是不是已经快完工了,要什么时候开学。” 萧沐庭见她也会转移话题了,再是一笑的点头:“对,再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 两人说话间,一起向船上走去,出了船舱,就看到站在船板上的那些人,在看到他们出来后,又假装的四处看着,像是在看风景。 “那鄑阳侯不是会忙起来了,那小林子与兰阳的婚事呢,不会因此而耽搁了吧。”苏寒根本不看这些人,她的脸上依旧绯红一片,实则是在害羞。 萧沐庭再是一笑:“不会,定不会误了兰阳的婚事,不过有件事,我想再与濮阳族长聊一聊。” “关于入学院的事?”她问。 他点头:“对,名额上的人数,得与他确认一下,这也是鄑阳侯的意思,他去了凤梧山庄两次,都没有见到濮阳宏浚,只能让我来出面询问了。” 苏寒挑眉点头:“濮阳宏浚这个人,有点小傲娇,看人下菜碟。” “他有这份高傲也正常,谁让人家是百年大家族呢,不过以我看来,他这个族长当得,也不轻松。”萧沐庭轻笑一声。 “那么大一个摊子,谁干都不轻松,回头我陪你一起去。”苏寒对他点头道。 “好,有爱妃护着,为夫就不怕有人欺负了。”萧沐庭笑道。 苏寒立即得意的摇头晃脑的:“那你看看,我可是苏神医!打不过,我还不会下药吗!” 这时却传来了喷笑声,看来站在船上这些人,都竖着耳朵听二人说话呢。 第532章 你真要卸任 有段日子没见濮阳宏浚了,他略显憔悴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苏寒眨了眨眼地看着他:“濮阳大族长,你这是没睡好,还是琢磨事儿琢磨多了,咋都变熊猫了?这眼圈黑的,你们那里现下流行香熏妆了?” 濮阳宏浚很是无奈地道:“在下可没那种闲情雅致,正巧你来了,给本大族长切个脉,开副可安睡的药,最好能长睡不醒的那种,省心了。” “我天,什么大事呀,咋还把你搞得想与世长辞了呢,想死方法千千万,你为何非让本王妃出手呢,你小子没按什么好心眼,死了都想拉我当垫背的是吧,坏人!”苏寒指着他不客气的道。 濮阳宏浚喷笑出声,再看向萧沐庭时道:“还是与王妃聊天有意思呀,宸王殿下真是好福气,天天可以与如此有趣的人在一起,想必这心情万是不会差的。” 萧沐庭得意地挑眉笑了下:“那是自然,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也只有本王方才有这般的福气。” 鄑阳侯都被这三人的状态弄得不会了,这三位按理说可都是堂堂的大人物,却能如此轻松地聊天,而且所聊的话题又是这般的不同,他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苏寒对濮阳宏浚扬了下头:“那你们先聊正事了,我去后山看看小黑去,回头定给你开副安眠的药。” 濮阳宏浚伸手阻止着她,哀求着:“王妃手下留情呀,小黑的新鳞片还没长好呢,缓缓行不?” 苏寒马上瞪着他:“嘿,你什么意思,我就是去瞧瞧它,谁说向它要东西了,没看我都没带老龟来与它玩嘛。” “王妃,求你了,我族可就是这一只神兽了。”濮阳宏浚依旧求着。 苏寒只能重新坐回来,还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行,不去总行了吧,小气样吧。” 濮阳宏浚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小气?” 萧沐庭马上帮自家夫人转移话题道:“濮阳族长,今次前来,就是想与你商讨一下,关于学院开院时,给贵族入学名额一事,原本是想只给十个的,可又怕有点少,也不知贵族现在有适龄的学子多少人,不如濮阳族长说给我们听听,而且今日学院的院长,鄑阳侯也来了,就说明一下。” 濮阳宏浚也严肃了起来,但却先是苦扬了下嘴角:“真是让宸王殿下和鄑阳侯见笑了,按理说,可以给十个名额已经不少了,可族内想外出求学的人还真是不少,所以这名额一事,在下也想找你们商讨的,也是因族内之事耽误了,反让你们来此询问,真是万分过意不去。” “无妨,说来听听。”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表示理解的道。 “不瞒你们,族内适龄的年轻人不少,想到学院求学的人也多,如果学院方便的话,能不能给……”说着,他从袖中伸出三个手指来。 “三十个?”鄑阳侯大惊地道。 濮阳宏浚很不好意思地咧了下嘴:“在下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可……也是因族中人员多……而且他们也都是好学之子,所以才会有此一求……” “看来你族中的事还真不小呢。”苏寒将一颗花生扔进了嘴里,冷哼一声的道。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家族大了,这一家之主不好当呀……” “这个本王自是明白。”萧沐庭再看向鄑阳侯:“可以吗?” 鄑阳侯轻捋了下胡子的点头:“也无不可,三十个名额看似不少,不过在咱们学院内,还真不算什么,那就这么定了,本侯回去也好进行规划。” 濮阳宏浚马上起身,对着鄑阳侯深揖一礼,再对着萧沐庭也深深地一揖,面上是万分的感激之意,感觉他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 苏寒看了他一眼,再轻摇了下头:“你这样当族长,会不会被欺负死呀,与其这般的为难,不如卸任吧,当个普通的老百姓不好吗?学学三叔那样的,以你们家族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才,你不如来我们观凤阁里,当驻馆画师呀,工钱可不低的。” 萧沐庭马上伸手搂她往怀里一带,还对因她的话而发愣的濮阳宏浚道:“我家寒儿说笑的,濮阳族长莫要当真。” “在下还真想当真,不知王妃给的工钱,能否养一家四口的?”濮阳宏浚缓了情绪后,重新坐回到椅中,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苏寒再惊讶地看着他:“宏浚兄,你也太强了吧,这就一家四口了,儿女成双了吧。” “噗……”濮阳宏浚一口茶直喷出来,好在他有素质,是扭头喷的,不然对面的鄑阳侯就得遭殃了。 “小王妃……咳咳……在下是说一家四口,为何非要儿女双全,在下的母亲还在世间,就不能一起带着过生活了?”濮阳宏浚很是无奈地道。 苏寒一听是自己误会了,也抱歉的双手合十地对他作着揖,笑道:“不好意思哟,理解错了……嘿嘿……行,当然行,一定可以的,每顿都能吃上肉。” 鄑阳侯笑了起来,这位小王妃呀真是奇人,这能屈能伸的本事,还能如此收放自如,着实是无人可比。 濮阳宏浚接过韵兰重新给倒的茶,道了谢后,这才道:“在下真的很想放下这个所谓的重担,可现在,还真不行,如果王妃信得过在下,不如就给在下留个位置,如何。” “真有这么难吗?”萧沐庭不由问道。 濮阳宏浚再苦笑一声:“正如王妃先前所说,族中长辈众多,虽然我是一族之长,可也是明白这个位置是怎么得来的,那些长辈们的训导不可不听从,不得不遵从,不然就会拿族规来相压,而且全族都是沾亲带故的,不关照哪个都不对,着实是难呀……” “早就说了,让他培养些自己的信得过,靠得住的人手,他非不干,现在被欺负的都成了熊猫眼了,有苦无处诉的感觉,憋屈不?”苏寒冷哼道。 “憋屈,特别憋屈!”濮阳宏浚承认地点着头。 萧沐庭很明白他此时的心情的点头:“濮阳族长,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到一国,小到一家,无论什么地方,什么部政,都是有规矩,想必你们这么一个大家族不会光有一本家规来维系吧,有规矩就执行,不要太讲情面,这情面给多了,就不值钱了,而且有些人,还真不能给,因为他们不会感恩你的宽宏和大量,只觉得他们之所以可以得到宽宥,是应该应份之事,只因你太弱。” 鄑阳侯也点头道:“过于的宽宥就是一种亵渎,无规矩的严肃,也无赦免的神圣,更不会有人觉得那是一种恩赐,濮阳族长,不如拿出些严肃来,正正这族内的不良风气,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效果来。” 濮阳宏浚再苦扬了下嘴角:“在下,可能是不行了,就看下一任的族长的魄力吧。” “你真要卸任呀!”苏寒惊讶地问道。 第533章 清水之交 濮阳宏浚惨然地点头:“族内已经有了分歧,也已经有人提出对在下的质疑,更已经把接任族长的人选都拟定好了,在下又有何办法,可能卸去这一身不必要的责任,会让在下更轻松些。” 苏寒挑眉地撇了下嘴:“也是,这么不近情理的族内人,你就算想维护,可能也力不从心,而且是费力不讨好的,不如就不看、不问、不管,更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萧沐庭也轻笑一声:“如此一来,那你还与我们讨价还价的要入院的名额作甚,如非是你,本王是不会给这隐在深山之中,不敢现世的族群任何机会,让他们当一辈子的井底之蛙,并无不可,也会让本王少些隐患,不是吗?” 濮阳宏浚尴尬的一笑:“这可能是在下当这个族长,最后的一个价值了,想必这些人入学的那一日,就是在下卸下重任的那一天,各位,非在下无情无义,而是……在下也确实是才疏学浅,担不起这个重任。” “哎呀,你怎么这么熊呢,当初怎么没看出你这般扶不起来呢,咱们刚开始合作时,你不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吗,怎么才短短的几个月,就把你打击成这样了,你不会被人下蛊了吧。”苏寒气得有点咬牙切齿的。 萧沐庭明白她此时的想法,这不过就是在为朋友抱不平,他此时的想法也差不多。 他不由霸气的道:“如果你真的被欺负了,可以与我们说,缺人手,我可借你,七十万不够就九十万,九十万不够就一百万,平了你这凤嘴山都富裕吧。” 濮阳宏浚是真没想到,萧沐庭会如此说,他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眼圈不由红了,将头扭到一边的用力的吸着气,以此来平复心中的激动。 苏寒看着他,气得再捶了下桌面:“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就说呗,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一样,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娘们儿,哪个不比你强,真是够可以的。” 濮阳宏浚轻笑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情绪:“真非在下犹豫,怎么都是一族宗亲,真要让在下如此做,决定也是不好下,可正如你们所说的,这族内是真得治理一下了,在下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本是想眼不见为净的。” 萧沐庭再道:“本王没有什么优点,但很看重情义,你与我们有过帮助,本王感谢之余,也想帮帮你,所以,才会答应你先前所提出来的要求,如果这濮阳一族换了不相干的人当族长,本王可没有义务再帮衬着,你可想好了,一旦他们再不自量力些,本王可是要收回自己的山头的。” 濮阳宏浚很是无奈地再是苦笑:“如果殿下真如此的话,在下也无话可说,换族长一事,也非在下可操控的,也是因在下与你们合作,而让族内的人感觉到了契机,他们所想的只是私利,在下也无他法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哥,人家都要篡权夺位了,你还这么淡定呢,真是心态好呀,他们可以合起伙来欺负你,想必也是有实力的,可再有实力,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吗?”苏寒嘴角扬起了冷笑,表情带着丝阴坏的对他眨了下眼。 濮阳宏浚瞪着她:“你不会真要出兵吧。” “那就看你们族中的人,是不是都没脑子喽,还是说,都想埋骨于这凤嘴山上,如果想,我不介意呀。”苏寒一点都不在乎地耸了下肩。 “殿下!这……”他只能再求助于萧沐庭,他还感觉,苏寒应该不会如此草率,只因他知道,她向来把人命看得很重要,根本不会随意地伤人。 萧沐庭自然是明白了苏寒的意图,也只是一笑道:“适当的震慑,也是有必要的,只要让他们知道,你这个族长是可以保他们所有人命的存在,就会对你好一些了。” 苏寒此时对着萧沐庭甜笑了起来,因为他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鄑阳侯也笑着垂头轻点着,这位濮阳族长还真是嫩呀,在这二位面前,根本不是对手,与他们合作,是个聪明的选择。 濮阳宏浚再次被这二人的举动所感动了,整个身体都背转了过去,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逼着已经涌上来的泪水退回去。 这些日子他有多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甘心,不服气让他想再坚持一下,可看到族中那些人合起伙来对付他,又让他寒心,灰心,真的很想放弃不再理会这些人的生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今日,向来他都没有期望过的,只是有短短几面之缘的,可以说是陌生人的这二位,却给了他如此大的鼓励和后盾,他感觉,自己与他们不过就是萍水相逢,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可他们却给了他一个淡水之交,让他怎么可能不感动涕零。 苏寒这时用手肘轻碰了下萧沐庭,小声问道:“他这样,算是情到深处,泪流满面了吧?” “莫要乱用词语,濮阳族长只是感慨罢了,正如本王当初那样,心寒过后,遇到了你这个暖阳,这份温暖,是万分珍贵的。”萧沐庭深情地看着她。 “那你可没哭,也没见你流过一滴泪,那你用情可不深哟。”苏寒嫌弃的轻撇了下小嘴。 “那本王今天晚上哭给你看,可好?”萧沐庭强忍着笑意的看着她。 苏寒马上阻止他:“可别,万一你不好哄,可怎么整,我一宿不睡,还得口干舌燥,再说了,我没文化呀,也想不出那么多好听的话来哄你呀,万一说错了话,你哭得更厉害了,我怎么办?不行,万万不行……” “噗……哈哈……”鄑阳侯是真的没忍住的笑出声来,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怎么都停不下来。 原本还因感动而有些泪目的濮阳宏浚也笑了,这两口子怎么会如此有趣,与他们相处,想不快乐都难。 濮阳宏浚回到了族里,当着族内所有长老的面,宣布了此次商讨的结果,当这些人听到有三十个名额可以入书院时,个个都满意的笑了起来,可眼中的算计却一点不少。 他看着这些族中长辈,心中全都打着各自的算盘的样子,他的心再是一冷,原本的决心也更坚定了些。 于是他道:“宸王殿下只限期十日,就让把入院的人员名单上报,人员一旦定下,就不可以再更改了,因为学院那边要登记造册,这是学院的规矩,不容更改,本族长就给你们五日时间商讨,在第七日时上报于本族长,我会亲自送出去。” 待到这些人散去后,他目光坚定,而严肃地站起身来,走进了濮阳族的祠堂。 果然,就因为这三十个名额,族中发生了不小的动荡,吵闹不停,可他就在祠堂之中一直都未露过面,直到第七日,他才出现。 可当看到报上来的各家入学的名单时,他不由冷笑,这是想把各家子弟全都送出去,明明只有三十个名额,可他手中的名单上的人数,就不少于二百人,而此时,坐在堂上的各位长老,还都在暗中叫着劲儿,更是想看他如何上报这份名单。 就在这时,有族中人来报:“族长!大事不好了,玄天桥的另一端,突然多出很多军人,看着足有几万人,黑压压的一片,说是要见族长。” 第534章 手下留情 族中的这些长老已经有人开始质问着濮阳宏浚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与那藩王说好了吗,他们怎么突然就派兵来了?” 再有人道:“你这个族长是怎么当的,怎么会惹回来这么多的麻烦来,就不应该让你来当这个族长……” “谁说不是呢,如果让宏明当族长,定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哼!”再有人附和着。 坐在下首位的一位长老,看向依旧一脸淡定的濮阳宏浚:“族长,不如去见见。” 濮阳宏浚冷笑一声:“原来,各位长老对于我这个族长的意见如此之大,都说出来,也就好了,我的能力如何,各位宗亲长辈们想必也是看在眼中的,刚出现一些情况,你们就坐不住了,也不知真相如何,就开始扣帽子了,各位真是见多识广,权威十足的长辈呀。” 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着这堂中的众位长辈们抱了下拳:“如果是本族长惹出来的祸端,本族长一力承担,决不会连累族内之人,但如果非是如此,那各位,是不是也得给本族长一个解释呢。” 而那些长老们,却根本不屑地冷哼扭头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更别提尊重了。 濮阳宏浚失望地轻摇了下头:“濮阳一族,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年岁真的不能让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成为圣人,更不可能让混人变成一个善人,不过就是更老,更坏些罢了,那我就自动让出这族长之位,各位现在可以推举下一任族长了,现在本族长先去山外了解情况,回来后,就将族长之位交出,你们爱找谁找谁吧。” 他一甩衣袖,大步的走出了议事堂,而随着他从堂中走出来的,除了几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年纪相仿的小辈外,还有三位长老级别的人物。 而在堂中的其他长老,却一脸胜利的样子,立即开始讨论起族长人选来了。 原本一脸气愤的濮阳宏浚在走出议事堂后,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而轻松了起来,双手负后,脚步轻快地向着族外的山口行去。 当他走过吊桥,就看到陈赫禹一身戎装地站在桥头,正微笑地对他施礼:“濮阳族长。” “各位辛苦了。”濮阳宏浚也回礼道。 陈赫禹伸手请他过去:“族长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王妃与杜将军就在后方等候族长,请。” “有劳!陈将军。”濮阳宏浚也伸手请他,并将随行而来的族中之人,都舍下了,只身前往。 跟随而来的人,不放心地想跟上,却被他回头喝止了:“你们不必跟着我,只看守好桥面就行。” 那些人也只能听从的应了一声“是”,看着他跟着陈赫禹离开,而后他们的视线,就被官兵给挡住了。 濮阳宏浚被带到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内,但却只看到一位银衣将军站在那里,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精灵般的小王妃。 陈赫禹上前通报:“杜将军,濮阳族长到了。” 杜子洲马上转回身来,面上严肃,却是恭敬地对他施礼:“在下杜子洲,宸王麾下的将军,见过濮阳族长。” “杜将军言重了,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只是在家族之中担了个差事,不足挂齿,还请杜将军莫要见笑才好。”濮阳宏浚也很谦逊地回答。 他可不会小看宸王殿下所派来的任何一个人。 杜子洲对他点头:“在下奉命前来,就是支援濮阳族长的,不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说,在下定会全力配合。” 濮阳宏浚抿着嘴的点头:“也不怕让杜将军笑话,家族大了,族人多了,自然就有了些许的分歧,本是不应劳外人助力的,可在下确实有想带着族人重新现世的想法,也是因宸王殿下来此后,让在下看到了希望,可族内中人却想法不一,而我这个族长,也受限,只因族中的长老众多。” 杜子洲明白地点头:“家里人多了,都会盘算自己的小心思,这个本将军能明白,族长也不必如此介怀,有些人不过是目光短浅,看得不远,只要过现在安逸的生活,固守着原本的地盘,可他们却不知,他们原本认为的天下已经变了,只是守,固然是守不住的,只有改变。” “确是如此,自从在下结交了宸王殿下与王妃后,大受震撼,他们为这一郡藩地的百姓所做出的努力,也让在下明白,固守不前只会自取灭亡,回看过去,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当时时局的变化,祖辈们是不想族中子弟灭亡,可我们不能让他们只当井底之蛙。”濮阳宏浚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些就是他这段时间所悟出来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在族里,他却只字都不能提的。 “殿下与王妃也说过,濮阳一族的现任族长是个开明又上进的人,故而,殿下与王妃很想帮助你,所以派了本将军带兵前来,也算给族长造个势,现在族内的情况如何?” 濮阳宏浚也不相瞒了,如实的把族内的一些情况与他说明了一下,然后再道:“刚刚就在在下出山时,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下一任族长的人选了,想必,应该已经有了决定。” 杜子洲眼带嘲讽,嘴角冷然一撇地道:“族长所言不差,果然都是山中待久了,不知外面是何时了,本将军也得告知一声族长,殿下与王妃叮嘱过,只帮助于濮阳宏浚此人,只要他还是这濮阳一族的族长,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如果不是了,那濮阳一族就只能被困于此山之中,断桥隔绝,只要有妄图出山者,都将被视为挑衅和危险分子,将被格杀,不问缘由。” 濮阳宏浚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对着他抱拳道:“那就辛苦杜将军了,有宸王殿下这个保障,在下必会全力与族中人周旋,带领着族中有志之士为藩地的繁荣出一份力。” 杜子洲这时有了笑模样地对他点了下头:“有濮阳族长的这番话,那本将军就拭目以待了,濮阳族长请,王妃正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崖边等您。” “山,山崖边?坏了!”濮阳宏浚愣了愣后,马上转身就往山崖处跑去。 杜子洲只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再挑了下眉:“原来是个高手!真人不露相,果然名不虚传。” 而冲到山崖方向的濮阳宏浚已经看到了正站在崖边的那个瘦小的身影,他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大声地叫道:“王妃!手下留情呀!” 第535章 紫中带着黑,说明我腹黑 苏寒回头看向他时,却是一脸的坦然。 见她手中没有拿着乌黑的鳞片,濮阳宏浚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苏寒招着手让他过去,笑问道:“聊过了?” 他因自己刚刚过激的情绪,而感觉到了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下后道:“杜将军说的很清楚,在下听懂了。” “听懂就好,那就执行吧,本王妃可丑话说在前面,别我这边给你撑着腰,那边你拉胯,到时候可别怪本王妃不讲情面,谁让我不舒服,我定不会让他好过,可懂了?”苏寒声音很冷的警告着他。 “在下真有那么不济吗?让王妃如此担心?”濮阳宏浚却反对她一笑。 苏寒摇头:“人在气愤的时候,什么狠话都能说得出,在气极之时,做些过头的事,也是有的,可一旦涉及到至亲之时,可能就会变得优柔寡断了,你们是个大家族,一个山头都是你家人,真有几个来打感情牌的,你不见得真能下那个狠手来处理,人不狠不立威,不过,我还真不希望你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所以,最好适中,恩威并施,效果应该不错。” 濮阳宏浚惊讶地看着她,这么一番如此深奥的话,出自她的嘴里,还是让他意外的,听她说直白的话多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苏寒向着吊桥方向扬了下头:“那些人是自愿跟着你出山的吗,有几个是真的可信之人?” 濮阳宏浚回头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在下说不准,不过七长老和十长老,还是算得上的,最少,我们是一支脉的族人。” “一支脉?哼!你可真天真,那我也就明白了,看来那些不支持你的,就是其他支脉的长老喽,想让自家人上位,也是为了壮大自己的族群,谁也不想被别人压着,哼!还真是……可笑!”苏寒冷哼着。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家门不幸,让王妃见笑了。” “没有,我家还不如你家呢,我的母家人都死光了,我现在的亲人除了我相公外,没别人,笑话你干什么,不过这段经历也让我明白,所谓的家人,如果与你非一条心的话,不要也罢,不然,只能增添烦恼。”苏寒轻摇头的笑了笑。 濮阳宏浚是真没想到,她原本的身世如此惨,马上道歉:“在下不知情况,还请王妃见谅。” 苏寒看向他时,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说濮阳大族长,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不知道你交朋友的原则是什么,不过我交朋友的原则却是诚心,首先因彼此性情相投,方会有缘结交,然后就是理念相同,方能有共同的话题可聊,再就是在相识相知后,诚心以待,相互扶持,共同进步,如果我的这交朋友的原则不适用你的话,那咱们还真不是什么好朋友。” “非也,在下也是如此交友的,主要是你这身份……”濮阳宏浚马上解释道。 苏寒展开双臂的看了看自己,不解的问道:“你看人下菜碟呀?交朋友贵在交心,你是看出身的?” “非也,非也!”他马上摇头摆手,急急地道,知道又是他说错了话,表达错了意思。 “你可别非了,再飞丢喽,我早就说了,读书定要结合当下实际,古人不也说过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看你这种,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非也……非也……看着年纪不大,却像个迂腐的老头子,不招人稀罕样吧。”苏寒又是撇嘴,又是晃头的,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表达的是明明白白的。 濮阳宏浚真的是一点都恼不起来,还被她的语气和样子给逗笑了,不过她说的话,他是真的都记在心中了。 他就发现了,这个小王妃别看年纪不大,可这话中的哲理是真真值得琢磨,哪句听着都很有道理。 就是有时她尽会蹦出些新鲜的词语来,让他理解上有点难度,但要结合着她话中的意思,也能领会,再看她的那些新鲜词,就是精辟中的精辟了。 苏寒再对他扬了下头:“行了,也不与你多聊了,明白要怎么做就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把上报学院的名单送出来,不过想那原本所提供的三十个名额,现在应该是不可能确定下来,无妨,就让他们去闹,去吵,去打架,你可别欠儿欠儿地去拉架和劝阻哟,这样你就可以更直观地看出族中到底是分了多少派系,对于你过后的治理,也是有好处的。” 濮阳宏浚对她深鞠一礼:“在下记下了。” 苏寒再嫌弃地咧了下嘴:“就烦你们这些文人这样的酸样。” “那王妃就先忍忍,过后,在下定向王妃请教,这不酸样,是个什么样。”濮阳宏浚开起了玩笑。 “切,你不装能死呀,好好说话少块肉呀,烦人。”苏寒再白了他一眼。 濮阳宏浚再是一笑,心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沉重,反是轻松又开怀。 “记住,如果在你回到族中时,他们已经选出一个新上任的族长的话,你就大方些地让出位置来,并要告知他们,我们只会在这桥对面再等三日,时间一到,如果拿不到名单,那你们族中之人就不可能有人进学院了,然后你就好好的在自家屋内待上三日,到时候,定会让他们亲自而隆重地请你出山,重任族长之位。”苏寒得意地挑眉一笑。 濮阳宏浚点头道:“那就拜托王妃了,在下这就回去,咱们三天后再见。” 看他转身离开,苏寒轻挑了下眉:“希望三日后,还能再见到你。” 濮阳宏浚是没听到她的话,不过走出十五步后,他停下来转身看向她,并大声的道:“王妃手下留情,小黑这段时间不是很好,身上的鳞片还没长好,如果王妃真的急需的话,在下可以把先前所得的,贡献出来,就让小黑再养养身上的伤,可好?” 苏寒再撇了下嘴:“我也没想向它要鳞片呀,我们现在可是好朋友,小黑可比你实诚多了,看看,这可是它送给我的花!” 说着她回手接过一边被韵兰背在身后的一株墨紫色的大花,很是得意地笑着。 濮阳宏浚在看到她手中所握的那株花时,不由大惊,眼睛都瞪大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捂着脸的道:“小黑也太舍得了……把自己看守的宝贝都给你了……” 苏寒再得意地晃头:“那你看看,我们可是好朋友,这叫礼尚往来。” “嗯?”他不明白地看着他。 苏寒指着山崖下方:“因为我给它治病来着,所以它才送我这株花的,不过这花的颜色我喜欢,紫中带着黑,说明我腹黑,很贴切嘛,只有与我不相熟的人,才会认为我是个脾气好的人,所以,你懂的。” 濮阳宏浚点头:“在下太懂了!在下告辞!” 第536章 不信就试试 果然不出所料,在濮阳宏浚回到族里,那些长老在听闻无什么大事,只是来提醒提交入学院人员名单的事情后,立即就进行了撤换族长的事宜。 顿时议事堂内就乱成了一锅粥,全都是年近花甲及古稀的这些灰白头发的老人们,个个如吃了炮仗般的,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争吵着,更有人因嘴不够快,而气极地用手中的拐杖与人相拼的。 场面太过震撼,也真是让人开眼。 濮阳宏浚从这些人中间,巧妙地闪身走出了议事堂后,就坐在厅外的台阶之上,看着被大山环绕的这片原本的净土,听着身后传来的吵骂之声,还真是嘲讽又可悲呢。 他身为这一族之长,也走出过这族地,前往百凤城之中游走过,更是在结识了苏寒和萧沐庭后,在百花盛会时,到过城中感受了下那场繁华,他的心境是从什么时候有想要改变现有族内情况的,他已经说不清了,不过在看了那一场盛世繁华后,就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要带着隐世多年的族人,走出大山,迈出这封闭的族地,去外面与全天下的人一样,正大光明的生活。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濮阳宏浚的夫人牵着他的那个只有三岁的儿子前来寻他回家吃饭,他这才从台阶上起身,面带着暖笑地走到妻子面前,将小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下他那有点脏的小脸蛋,牵起妻子的手,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三日后,被推举出来的一个年轻人,一身洁白锦服,头戴着金冠,双手捧着一份册子,他身后还跟随着近二十几个,类似护卫的人,护送着他从吊桥之上走了过来。 杜子洲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一手叉着腰地看着从桥上行来的人,不由冷哼一声。 他扭头对身边的陈赫禹道:“与王妃说一声,族长换人了。” 陈赫禹看了他一眼道:“王妃不是说了,只要来人不是濮阳宏浚,直接打发了就是,直到濮阳宏浚以族长的身份现身为止吗。” “那也得与王妃通报一声吧。”杜子洲再看了他一眼。 陈赫禹却摇头:“还是别说了,王妃会怪咱们理解能力差的,再派人见天的教识字,可真是丢人。” “呵……你们还经历过这样的事呢?”杜子洲笑问道。 “将军您是回归的晚,自然是没赶上,不过属下随同王妃一起完成的任务,您也没参与,嘿嘿……”陈赫禹还小得意了一下。 对面的人已经到了桥头后,身后那二十余人,马上冲了过来,将他围挡在身后,全神戒备地举着手中的刀,面对着列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般的军队。 看着他们这般的傻样,杜子洲都无语了,问着陈赫禹:“他们这是干什么?打仗吗?人也太少了。” 陈赫禹轻笑出声:“他们是怕咱们打他们,濮阳宏浚可从来没摆过这般架势,相比之下,差得太远了。” 杜子洲上前一步,指了下那伙人:“你们是干什么的,叫你们族长出来回话。” 围着好年轻人身前的一个壮汉瞪着眼的看着他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族长,新任的族长,就是来递交族中弟子入学院人员的名册的,快让你家管事的人来接一下。” “嘿呦,好大的口气,我们青风军在此地驻守了三日,上次所见贵族的族长可非是此人,当时也是有过协商的,非他本人来送名册,我们可不收,谁知道你们是何人,说是这族中弟子,就是吗,再有,如果非他本人来,那么与我们殿下所谈的所有相关事宜,就全都得作废,你们回去吧。”杜子洲冷声地道。 那年轻人一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很是茫然地看着带来的人,不由的问了一句特别不专业的问题:“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先前回话的那个壮汉马上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好声安慰着:“莫要害怕,有我们在呢,莫要听他们吓唬你,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不是有长老们定夺吗。” 那年轻人点了下头,再举起手中的册子,向杜子洲的方向大声道:“在下,新任濮阳一族的族长,濮阳芙楠,特按约定,将族中弟子入百凤城的苍衡学院名册交与前来接洽的人。” 杜子洲冷扬了下嘴角,再与陈赫禹道:“这濮阳族中的人,就没一个能听懂人话的吗,刚刚本将军说得不清楚吗,他为何还要再次询问?” “没把你说的话当回事呗。”陈赫禹马上解释道。 杜子洲再上前一步,将手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指着那些人:“小子,你是听不懂本将军的话吗,如若不是濮阳宏浚前来的话,我们是不会收下你手中所持着的册子,因为我们只与濮阳宏浚有约定,请回吧。” 濮阳芙楠一听,又没了主意地推了下身前的那个壮汉,目光里全是询问之意,那壮汉回瞪着杜子洲:“阁下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族中的族长换了他人来当,而非再是濮阳宏浚的话,此事就办不成了?” “你说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做人得讲诚信,当初是怎么谈的,就要怎么办理,再说了,与我们签合约的,是濮阳宏浚本人,而非你们族中的其他人,自然就要找他方可,各位,可有听懂了。”杜子洲还很诚恳地对他点了下头。 那壮汉只能挥了下手,就准备要撤回去。 就在他们迈上吊桥时,苏寒那清脆的声音传来:“几位,不妨回去带句话,如果濮阳宏浚要是有什么不测,那么濮阳一族就再也别想从这座大山之中走出一步,本王妃说到做到,告诉你们族中的长老团们,在族里那一亩三分地还能倚老卖老,但在本王妃这里,不好使,本王妃对于濮阳一族中人,只认识两人,一个就是濮阳宏浚,一个就是濮阳瑞炎,谁敢伤他们,我就敢携百万大军平了这整个凤嘴山,不信就试试。” 那些人面上全都显出惊慌之意,互看了一眼后,立即推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濮阳芙楠向吊桥另一端跑去。 直到他们消失后,苏寒这才从前排士兵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副不屑地撇了下嘴,还回头吐槽道:“看看这濮阳族里长老们选出来的人,面白如纸,弱不禁风,看着比娘们儿都弱,还叫什么,芙楠,这名字起的,明摆的就是告诉所有人,扶他上位难上加难,真就有人敢扶,这帮老匹夫不是想胁族长号令族内吧,这野心可够大的。” 周边的人都在笑,虽然声都不大,可人多,听上去就不小了。 杜子洲上前问道:“王妃,接下来,咱们要如何?” “等!想着天黑之前,一定能见到濮阳宏浚。”苏寒信心十足的对他挑眉一笑。 第537章 霸气的一面 回到族中的人将此事与族中的长老说明后,一位年岁古稀的白头白胡子的老爷子猛一拍桌子地站了起来。 指着议事堂门口的方向道:“老夫就知道,这宏浚小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将这个族长之位让出来,现在可见了吧,他这是留了个后手,哼!还真是小瞧他了,原本以为这老九家的人不过个个文弱迂腐,却没想到,还出了他这么一个精明的,现在你们说,要怎么办?” 其他几位长老互看一眼,再有一位年岁比他小些的老人家轻摇了下头:“此事,非咱们在这里商量就能行的,人家不是已经指明了,非宏浚出面不可嘛,要是我说呀,还是三堂兄太着急了,为何不在他办完此事后,再换族长呢。” “老六,你什么意思?当时你们中谁都没反对的,不过就是我家后辈上了位,你们心有不甘罢了,现在有事了,怎么,把所有责任都推向我们这一方了,还真是可笑,族中的弟子也不一定非要去那个什么新建的学院开眼界,不行就走出去也是一样,想我濮阳一族的弟子,放在哪里都是能人,这天下间,有比我们一族中的子弟更强的人吗?”这位三长老一副傲慢的样子,用眼角夹着看向堂内的众人。 九长老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三长老这话说的过于得满了,濮阳一族原本确实是名震天下,可已经隐世几百年,这外面的天下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有外出的那几个族内子弟的只字片语,也无法说清,井底之蛙待久了,目光浅短也是正常,你们继续吧,我们老九家的都是些迂腐之辈,不配与你们这些精明能干之人为伍,老夫可要回家吃饭去喽,晚了老婆子又得念叨。” 他说完,甩了下衣袖,大步地离开了议事堂。 出得堂外,他还嘲讽地冷哼一声:“真是要变天了,一场狂风暴雨后,必会看到晴朗的天空,好日子要来喽……” 而在堂内的那些人,已经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终是吵了小半天,最后,由新任的族长濮阳芙楠带着众位长老,亲自来请濮阳宏浚,可他却没有在家中,正当这些人要返回时,正看到他背着个竹筐,戴着个斗笠,手里拎着把砍刀,从山间的小路走回来,还真是十足十的农夫样。 濮阳芙楠上前施礼地笑道:“小叔怎么一个人上山了,这是采草药去了吗?” 濮阳宏浚面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轻点了下头:“在下不过闲人一个,随便走走,没有妨碍族长及族中长老们办事吧,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借过。” “小叔!请留步!”濮阳芙楠伸手阻拦着他。 三长老这时上前来,依旧是那副傲慢样地看着他,指责着他:“老九家的后生,你还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刮目相看呀,难怪会如此爽快的让出族长之位呢,原来是已经留了后手,现在你得逞了,山外的那些人已经发话了,如果非你出面,族中的弟子一个都别想入那个新学院就读,现在你满意了吧。” 濮阳宏浚的目光冷冷的缓缓抬起,看向这位向来压制、打击他的长辈,要不是因为他是族内的长老,他早就不与这种人相见,话都不会与他多说一句。 突然他却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呀,宸王殿下与王妃还真是守信之人,当初所签订协议时,确实是问过我,是否能做这族内之主,当时在下太过天真,自是信心满满地打着包票,现在想想都可笑,不过当时宸王殿下也说过,只与签订文书协约的人对话,对于别人嘛,他可不会理会,现在看来,还真是,不知各位长老,想如何?” “宏浚呀,当时是我们考虑不周,现在关系到族内子弟前程之关键,你可不能因先前的误会而怄气呀,不如你就去与外面的人交涉一下,先让他们把这名册子收下,让咱们族中的弟子们入学,过后的事,再议,如何?”族中的四长老好声地上前来劝说着。 “四长老真会说笑,在下现在不过一个闲散人罢了,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族中事宜,如果只是让晚辈去送个信,跑个腿,也无不可。”濮阳宏浚很是不屑的轻蔑的一笑。 “当然不是了,你这孩子,还真与我们这些长辈生气呀,都说了,先前是个误会嘛,只要让他们收了这份名册,你的事就好办多了,就算以后不是族长了,也一样可以参与族中大事小情的决策的,这有何不行的。”四长老马上笑着道。 “哦?原来各位长老认为,将在下从这族长之位逼下来,是个误会呀,行呀,现在误会解除了,那就恢复本族长的职务吧,我也好以族长的身份,再出山与宸王殿下商讨,如何!”濮阳宏浚嘴角带着浅笑,目光一片冷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心机颇重的老人家。 他的条件,可让这些长老们犯了难,各自的私心让他们感觉不能再当这个族长了,可现在所面临的关键不单单只有那份入学名册的问题,还有就是对方已经发话了,如果濮阳宏浚不被恢复族长之位的话,人家要平了这凤嘴山,到时候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濮阳宏浚可不相信这些心机老人,轻摇了下头的道:“几位长老还是请回吧,在下能力浅薄,担不起这族中的大任,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他绕过这些人,就往家中走去。 他的妻子带着年幼的孩子及老母亲都站在门前看着他,而他现在所居之所,还是因这次交出族长之位后,被赶到这山边上来的,不过这里倒是离出山的吊桥比较近些。 就在他快到门口时,濮阳芙楠跑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怒瞪着他:“小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长老们已经亲自来请了,你就应该遵从,再说了,你也是这族中的一分子,怎么能如此绝情呢。” 濮阳宏浚冷冷地盯着他紧扯着自己手臂的手,冷声道:“放开!” 濮阳芙楠却还很强硬的道:“你别不识好歹!” “但凡你在山外有这个气魄,定不会让人瞧不起,只会窝里横的主儿,也敢在我面前造次,想求人,也得有个态度,除非你们答应我提出来的条件,不然,免谈。”濮阳宏浚轻蔑地冷哼一声,只见他肩上一抖,濮阳芙楠就被震退了五步之远,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呢。 他怎么不知道,向来温文儒雅的濮阳宏浚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呢。 第538章 结拜 濮阳宏浚重新穿上了族长的服饰,只带着九长老和两个随从,从吊桥之上行来。 苏寒背着手,站在桥对面的一个树桩之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杜子洲和陈赫禹就站在她身边,生怕她从这桩子上跌下来,两人都伸着手的相护着她。 不过在看向濮阳宏浚的时候,也是面露了笑意。 濮阳宏浚走到了苏寒的面前,恭敬地深鞠一礼手,双手托举起那份册子,大声道:“濮阳一族,特向宸王妃奉上入苍衡学院人员名册一份,全员共计三十人,所有履历登记清楚,绝对的准确,在下已经核实完毕,请宸王妃过目。” 苏寒也只是轻挥了下手,杜子洲上前一步,将名册接过去。 再听到苏寒道:“濮阳族长请平身。” 濮阳宏浚再直起身来时,那暖笑已经显现在脸上,双目之中的感激之情表露无遗。 苏寒挑眉与他对视一下后,对着他身后的方向扬了下头:“看来,他们是同意了?” 濮阳宏浚微笑地点了下头:“在下也算是新任的族长,虽然卸任了,但又重新回来了。” “这就好,宸王殿下有令,濮阳一族接令!”苏寒威严的道。 濮阳宏浚马上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三人也都一起跪下。 苏寒接过杜子洲递过来的一份文书,展开读道:“苍阙郡宸王令:自今日起,任命濮阳宏浚为濮阳一族的族长之职,时效不限,直到宸王下令后,方能换选他人,濮阳一族所选派外出族的之人,必要经过濮阳宏浚族长的严审,上报宸王后,经过复审,方可出山,不得违背此规,否则按叛乱罪论处,濮阳族人在苍阙郡城期间,要牢记郡中法令,不得违反,否则按律法严厉执行,濮阳一族所有对外签署的文书、契约、条令、合约,必须有濮阳宏浚的签字、盖章、族长印令,方可实施,有对濮阳宏浚之令不遵者,按族内规定,严惩不贷!” 她将手中的文书合上后,还郑重地对跪在下面的濮阳宏浚道:“濮阳族长,接令吧。“ “在下接宸王殿下令,定不负宸王殿下对于濮阳一族的厚爱,定当遵从指令行事,严格管理族中事宜。”濮阳宏浚大声的承诺,这也是他此时的心声。 苏寒这时从木桩上跳下来,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再把那份文书放在他的手中,还郑重的拍了拍。 “这可是你保命的东西,别弄丢了,过后可不好补。” 濮阳宏浚此时真的是被他们两口子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圈再次红了。 杜子洲见他如此,也很理解地上前来拍了下他的肩:“濮阳族长不必如此,我家殿下与王妃都是豁达之人,他们与你诚心相交,也是因为你是可交之人,这么大一个家族,事情不会少,你有如此毅力,已经让吾等很是钦佩。” “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按下个葫芦起来个瓢,你那山中少说也得有近千人吧,而且还是分支分派的好几伙心思存异的人,三个女人就一台戏,男人多了戏也不会少,你能陪着他们唱到现在,还站在台上当主角,已经很不错了,你可别这样了,让他们看轻了你,过后又该起歪歪心眼儿了。”苏寒也上前相劝着。 濮阳宏浚抿着嘴的用力点头,再道:“多谢诸位相助,在下万分感激,定会用这有用之躯回报宸王殿下的厚爱,不会辜负他的厚望。” 苏寒这时向他伸着手:“答应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了?”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地道:“王妃真是一刻都不会忘呀,答应王妃的事,在下定会放在首位来办,不过闲下两天的时间,在下还真找到了,不过王妃真的知道,此药草要怎么用吗?” “我不知道,可以问呀,我师兄好几个呢,而且现在城中还来了两位师叔,仙瑶宫的大神医,个个都是这个……”苏寒撇着嘴,明显就是在说反话,将竖起的大拇指都快顶到他脑门子上了,可见她现在有多气。 “他们欺负你了?”濮阳宏浚轻皱眉地问道。 苏寒收回手,轻甩了下:“也不算,我还有相公护着呢,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人手,谁那么不开眼,敢欺负我呀,是不是,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好操心你身后的那些人吧,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就你选送的这三十个人,在入学院时,可是要进行考核的,不合格的一样会被退回来,你可与他们说明白喽,要是有人敢在我百凤城中闹事,那可不会轻饶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坏了我的规矩!” “放心,一定不会,还真当此时的族中,与以前一样呢,本族长可是重新执掌了,该废掉的一定要废,该改的一定要改,不过在下有个请求,还请王妃与殿下应允。”濮阳宏浚对她挑眉一笑。 “放心,青风军就在凤梧山庄听候你的差遣,在这片安全的范围内,会有驻守和巡逻的人员,绝不少于千人,只要一声哨响,你管住小黑别乱来,他们就可以冲过去把你救出来,放手干吧,我支持你。”苏寒对他得意地晃着头。 “王妃真是仙人之姿,聪明过人呀,在下佩服,佩服。”濮阳宏浚再对她施礼。 只因她所说的,就是他刚刚想求的,苏寒太过通透,他笑道:“如果不是身份悬殊,在下真想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妹,有你这个妹子关照,兄长何惧之有。” “这可是你说的,别过后再后悔,那可是不行的!”苏寒眼中闪着精明的笑意。 濮阳宏浚都不会反应了,而站在一边的杜子洲、陈赫禹和韵诗、韵兰等人,全都笑了,他这才确定,自己是被这丫头算计了,可再想想,他有什么可让她如此降身份的举动呢,还是就如她先前所说的,交朋友,贵在交心! 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跪于地上,接过陈赫禹递过来的酒,韵诗还将燃起的香分给两人各拿了三枝,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苍天、青山为证,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从此苏寒多了一个身份不低的兄长。 濮阳宏浚也一样有了一位身为宸王妃的义妹。 而得到消息的濮阳族中的那些长老们,个个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了,现在的濮阳宏浚再不是族中最弱支派的人了,再想算计他,还真得再掂掂自己的分量才行,是否能抗得住驻守在山边的那支足有九十万的青风军,及他们手中的寒寒长刀。 苏寒临离开时,从怀里拿出一个乌黑的哨子,递到了濮阳宏浚的面前:“与你先前与小黑交流的那个很像,不过这可是我的,只要你吹响二短一长的号令,这边所有人都归你调遣,你的后盾就是我,我的后盾就是我家殿下,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有义妹如此,为兄定当不负众望!告辞!”濮阳宏浚再对她施了一礼后,再对着杜子洲及青风军中的兄弟们抱拳:“濮阳宏浚在此先行谢过诸位的相护,待到事成,定会好好酬谢!” “濮阳族长放心,青风军听候族长调派!”站在山坡上的众人,齐声道。 这声音直传至对面的山上,回响于整个山谷,让所听到的人,无不震撼。 濮阳族中,也是从此后,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第539章 就不是这个价了 圣秦临海之城不少,除了江南之地外,还有三处比较大的临海郡城。 一处就是帆渡郡,而此地最有名气的就是境港城,这里不但有较大的盐厂,而且还有造船厂,而在这境港城中镇守的,就是川海侯羿博瀚。 再一处就是苍阙郡相临的饶海郡了,这里的万源城可是圣秦的一处造船的基地,可比川海侯的境港城规模都大,不过饶海郡的盐厂却没有几家 最后一处就是靠京城之地的辽域郡的望辽城了,这里也有一家造船厂,更有五处盐厂,不过所产的盐的质量远远没有江南的好,船造得也没有另外两城的精良,原因嘛,无人知晓。 帆渡郡地处江南靠内陆的最边缘处,整个郡中十城有八城都临海,此地的海产丰富,晒盐厂更是多达百家之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圣秦向来不缺盐,虽然盐运司管控得也严,可直属于官府的盐厂却并不多,只单从帆渡郡来说,全郡不过就只有四家是官家的盐厂,其余的,全都是私人盐厂,就算盐运司再管控,也不能让人饿死不是,自由贩卖的现象根本没人问,而且各地的盐官也指着这个捞油水呢。 苍阙郡内自成了宸王的藩地后,官家的盐厂也自然归属于宸王所管辖之列,自然是没有宸王殿下的批复文书,已经不可外运商盐了。 另外,今年自四月份,帆渡郡的各家私盐厂就接到了大批量的订单,数目之大,也让他们一开始有所怀疑,可第一次出货的回款迅速,也让他们看到了甜头和希望,总比那些盐商拖欠盐款要强吧,所以,也卖了力气。 另外在饶海郡和辽域郡内的盐厂,郡中都只有一家是官家直属的盐厂,其他的全是私人盐厂,可在不知不觉中,这盐厂全都易了主,却没让很多人发现。 盐运司的盐票每年虽有增加,但也是有数开据的,盐商更是得持有此凭证方能购盐运输和销售,但自从四月份以后,很多盐商运盐受到了限制,到了六月份后,已经开始出现了短缺的现象。 从官家盐厂买不到盐,就只能去私人私盐购买,却也被告知无盐,都订出去了,这让很多盐商都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来临了,有些盐商已经开始减少外销,开始囤盐。 而这种情况也只是针对内陆的大片圣秦之地,在苍阙郡之中,却根本无此现象,这也让有些商人看到了苗头,前来苍阙郡中进货,但却因无苍阙郡盐运司所开据的外销凭证,而无法购买。 此时身在京城的皇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件事,而是在为先前被扣压于苍阙郡的那三艘大船而让朝臣们想着对策,看看怎么能不伤分毫地要回来,而且对于承安王的安抚,他还在进行中,水路不行,就走陆运,可派出去的车队在过苍阙郡时,再次被扣住了。 皇上拍案而起,吓得殿中的朝臣们跪了一地,全都不敢抬头。 “朕早就说过,萧沐庭就是狼子野心之辈,你们这些人还不相信,现在可有看到,他这就是在与朕作对,就是要有谋反之心!”他气愤地吼道。 新任的丞相许之安壮着胆子地向前爬了两下的这:“皇上请息怒,臣认为,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又是误会,你们就不会说点别的吗!什么误会!他就是在打压朕,水运他扣船,陆运他扣车,还是误会吗?”皇上怒瞪着他的质问着。 许之安再闭了下眼后,深吸了口气地再道:“皇上,臣听闻,此次所运之百余车队,是去往南滇郡的,可有此事?” “是又怎么样,朕体恤自家兄弟,不过就是送些补给,有何不可?”皇上阴阴地眯了下眼的回答。 许之安再深吸了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直起身来抱拳道:“皇上,臣斗胆再问一句,这行船也好,车队也罢,是否与苍阙郡的宸王殿下有过协商?” “朕是圣秦的天子,是这一国之君,朕下旨所运输之事,与他何干,自是没有必要与他商讨!”皇上高傲地抬起头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许之安与殿上的朝臣多数都在叹气,更有小声议论起来的,这么不妥的做法,不是在挑衅吗。 再听到皇上怒声的斥责着:“萧沐庭身为圣秦的皇亲,自然是要为国效力的,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能阻拦皇家车队和船只,这就是他心有图谋,就算这苍阙郡现在是他的藩地,可那也是朕给他的,能给自然也能收回。” “皇上,万万不可呀……”下面的朝臣已经有轻呼出声的了。 许之安再道:“皇上,请万不要盛怒之下做此决定,正如皇上所言,这其中可能是有所误会,不知这被宸王殿下所扣下的船只和车队,可都有皇家或是官府的标识之物,如若没有,那宸王殿下以私人运输违禁物品来扣押,也无不可,要真是如此,那臣认为,还是派人前往交涉一下的好,也免得伤了皇上与宸王之间的情谊。” “情谊?他对朕哪来的一丝情谊,朕向来待他不薄,尽心尽力为他操办终身大事,关心他身体康健,体恤他年轻战事颇多而带来的伤痛,让他能够好好休养,可他呢,可有为朕分过什么忧,解过什么难,处处对朕冷面相对,真是枉费朕对他的一番心意了。”皇上气愤地甩着衣袖。 他把自己说的都相信了。 下面跪在殿上的宋元王和祁安王不由偷偷抬头互看了一眼,两人再重新跪好,这个时候,他们可不触这个霉头,谁说话,谁倒霉。 也不看看,现在他身边还有谁! 能走的,能离开的,全都不见了踪影,他再如此闹下去,哼,不好说哟。 宋元王的眼睛再轻轻地转了转后,心中也有了决定。 祁安王也差不多,看来,一直被他藏起来的力量,也是时候出现在世人面前了,或许,在他大有作为的时候,也能得到父皇的看重,重新启用他后,再谋后面的事,也不迟。 而此时,正在赤麟军大院中,查看着被扣下的那百十辆大车的苏寒,双眼都放着异样的光,那贪婪的样子,就如馋了的猫一样。 萧沐庭只站在不远处的主帅营帐前,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一边听着林皓轩的汇报。 “苍阙郡是到达南滇郡的必经之路,现在水陆两地他都无法通过了,是该他向本王低头的时候了,要是再晚些,可能就不是这个价了。”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 “我看难,此时想必他还在宫里发疯呢,哪能想到这一点,看来,还得再等等喽。”林皓轩撇了下嘴的道。 苏寒这时跑了回来,兴奋地站在萧沐庭的面前,指着身后的那些大车:“我想要!” “列出清单来,回头送过去。”萧沐庭很爽快的答应着。 苏寒再高兴的举着手的叫了起来,高兴的直蹦高。 第540章 恭候夫人号令 苏寒亲自坐在车上押运要来的东西,美滋滋的,一路上就没合上过嘴,所哼唱出来的小曲。 “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呀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高兴,高兴嘿呦嘿呦,高兴啊哈……”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手又深……”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我要放声大笑五百年……哇哈哈哈……” 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可都是欢快的曲调,让人听着还挺好听的。 萧沐庭骑马就在她身边跟着,也真是无奈得很,不就几车装备和武器吗,值得她如此亢奋吗。 可她这清脆的嗓音,再配合着搞笑的词调,却是让他心情也很愉悦的,唇角的笑意也跟着在放大。 突然苏寒停止了歌声,灵巧地从马车上站了起来,还够着看车上箱子的封条。 “寒儿,莫要乱动,你会跌下来的……”萧沐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伸手把扶她。 苏寒却一点不在乎的道:“我灵巧着呢,如会那么不济的就跌下去,我是突然想到了,这封条之上写的什么字?” “你到了地方再看,再说了,这封条是后贴上去的,你要找的是哪个?”萧沐庭握住她的手臂,只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身前的马背上,紧紧的搂抱着她。 “就是咱们劫下这车货箱时的封条,要真是官家运送的,咱们就如此劫了,过后他定会来找麻烦的。”苏寒认为这可是件大事。 萧沐庭轻笑一声:“当然不是,不然也不会扣下了,就是因为这所有的东西上,没有一件能表明是出自皇家、官家的明示,才会被扣下,这算是私人行为。” “私人行为?那意思就是说,有人私自向滇南郡运送军用物资,这算不算是大罪?”苏寒虚心的求教。 “当然算!而且是重罪!”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可他不是被皇上赦免先前的罪过了吗,那他现在就是无罪之人,运这个东西也犯王法?”苏寒再问。 萧沐庭把她再往怀里抱了抱,让她靠在怀里,以免再掉下马去。 这才道:“自然是算的,军用物资,可不是谁都能押运的,除非是在战事吃紧时,有当地民众捐赠,不过也是要有当地官府的明文方可的,这可是铁律,不然,这天下不乱套了。” 苏寒这回是听明白了,这也与当原本在部队里时差不多,不能随便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不可接受普通老百姓的捐赠,这都是有流程和手续的。 反看着这些被他们缴扣下的东西,上面的封条没有明示,而且那些押送的人,个个强悍,嘴笨,动手能力却强,就是本事不大,没打过他们,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赤麟军中估计也得被脱层皮。 她再扭头问道:“殿下,他这是铁了心地要与咱们分裂吗?图啥呢?”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他的顾虑本王能明白,就是手段有点过于的卑劣,他本不应该是这种不用脑子办事的人,为何现在会是这般的打法,本王现在还真没太想好。” “示好也不是这么示法,是不是感觉与你再怎么施恩,都得不到他原本想要的,再加上他身边的这么多人,都来投奔你了,所以急眼了,就开始乱咬一气了,可他这找得帮手,也太差了吧。”苏寒将整个后背都倚在他的怀里,还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 萧沐庭再轻笑一声:“有这个可能,本王不但拐走了他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和女婿,也是让他够难堪的了。” “这可不怪咱们吧,奕王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与你交好,就算他站在自家父皇的面前,他可有多看奕王一眼,他的病那么重,可我却从未听过他派人来询问过一句,奕王也是够可怜的了,要不是有你这个小皇叔还对他上些心,这孩子就得憋屈死。”苏寒抱不平地道。 “再说瑰琦公主和驸马爷,这可不是咱们请来的,是他们不请自来的,都是亲人晚辈,来了还能真给赶出去不成,自然是不能,那也不是咱们当长辈能做出来的事情呀,养着呗,还能怎么着呀,他要是对这些人好那么一丢丢,也不会让这些孩子无家可归吧,出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瞎赖,这就是熊爹养了两个懂事的孩子,实属于土豆地里长辣椒,出现奇迹了。”苏寒再嫌弃地撇嘴道。 “哈哈……”萧沐庭放声的大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多词儿……” “我说得不对呀,本来就是嘛,看看奕王和瑰琦公主,他们的通透和明事理这方面,可真是不一样,最少比那两个干啥不行,吃啥不剩的草包皇子强吧。”苏寒用后背在他怀里轻蹭着。 “是,是是,不过,接下来,你说的那两个草包,可能要上台表演了,演好了,还真是一场大戏呢。”萧沐庭笑道。 苏寒后仰着头的看着她:“那唱不好呢?” “就如你说的,第一集就他们就领盒饭了。”萧沐庭低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笑道。 苏寒回收头,大眼睛眨了眨后,再猛然地仰头看着他:“不会枪战片吧。” “嗯……有刀有枪有人马,应该算是刀枪马战片吧。”萧沐庭挑眉道。 “你那是啥呀,哪有人这么叫的,太难听,还是我的这个枪战动作片比较贴切,就这么叫吧,那你想,他们能布个什么大阵?”苏寒再问道。 萧沐庭轻耸了下肩:“这个真不好说,单从宋元王这方面来看,怎么也是一个围困之举,这样也有气势,不过祁安王那边嘛,也不容小觑,这小子手里也有人,而且不输于宋元王,可能会来了解困之举,要是这二人真能联手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 “要真是如此,咱们是不是就有出兵的理由了。”苏寒的眼中再次闪动着兴奋的光。 萧沐庭刚要点头,就发现她此时的异样,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不一定!” “啊?为啥?”苏寒被这个回答意外到了,有点小失望的问道。 “观望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参与,要真是这二人联手逼宫的话,还真不一定用得到咱们出手,要知道,身在西北康安郡礼王兄,就会第一个前来支援。” “他支援的是谁呀?”苏寒撇了下小嘴地问道。 萧沐庭笑出声来:“开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猜猜。” “这还用猜呀,如果他想报仇,就会帮着这二位草包皇子,等到逼宫成功了,他再将这俩草包一并拿下,就得斩了,然后他就大摇大摆地登上那个皇位呗。”苏寒鄙视又不屑的道。 “也不一定,可能还会再装装样子的来请请本王。”萧沐庭摸着她的脸,冷声道。 “咱可不去,小心他再耍心眼儿地把你扣在那京城之中不放你回来,那样,还真就是一场大战了,对了,他手里有多少兵马,有咱多吗?”苏寒再扭头问他。 萧沐庭一点不避讳这里还有别人,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挑眉:“没有。” “那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得再把我想的事先办喽,免得到时候派不上用场,过后就没有显摆的机会了,嗯,就这么定了。”苏寒重新坐正身体,自我算计决定的样子。 “你又想干什么,这么多的新兵还不够你训的,你又想琢磨什么?”萧沐庭软声地问她。 怎么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么难呢,这丫头的脑袋里怎么会装这么多东西。 “你上次与我说的弓弩队,我决定马上组建,而且对于你提供给我的弩箭,我也看过了,需再改良一下,我就是要把这件事,尽快的办起来嘛,你不会是后悔了吧?”苏寒目光带着警告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为夫就是想问问,缺少什么,吱会一声,为夫全力提供和配合。”萧沐庭马上摇头,对她笑道。 “嗯,这还差不多,等我再瞧瞧的,缺什么自会与你说的。”苏寒很满意他此时的态度,还轻拍了他的俊脸。 “那为夫就恭候夫人的号令了。”萧沐庭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 第541章 还整不明白它了 果然没出半个月,从京城就传来了消息。 皇上镇南军,新任主帅谢贾城,率领万余人,前往苍阙郡。 萧沐庭在收到消息后,挑了下眉宇,将那份简报扔在了桌子上,身体整个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搭着桌子,眼睛看向窗外已经结了果子的桃树。 突然他手指弹了一下,一颗已经微红的桃子,就从树上掉落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高明身形一动,就窜了过去,伸手接住了桃子,再送到了窗前。 萧沐庭对他挑眉:“赏你吃吧。” “多谢殿下。”高明笑着捧着桃子转身离开。 祁伟看着他,也跟着一笑:“殿下,也无须担心,想来他们应该就是冲着那车队而来,只要说明来由,合情理了,还回去……” “自然是不行的,如果这批东西真到了南滇郡,想来,咱们以后的精力就要被他们牵扯一半出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站起来。”萧沐庭轻摇头道。 祁伟点头道:“那属下要不要在他们必经之路,设几道关卡,阻拦一下他们的进程。” “不必多此一举,放他们平安的进来,但想从苍阙郡中把东西带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就咱家王妃那个抠门的劲,入了手的东西让她再还回去,你认为可能吗?”萧沐庭轻笑出声。 祁伟摇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的就是呢,而且她已经用上了,这几日更是在改造武器,还是别让她分心的好,这件事,就咱们来办,让杜子洲带人与这些人玩儿玩儿,不就一万余人吗,把人数给本王控制在三千。”萧沐庭轻摇了下手的道。 “属下明白。”祁伟转身离开。 没用半刻钟,守在门口的高明大声道:“属下见过王妃娘娘!” “嗯,你们辛苦了,正好带了点在街上买回来的槽子糕,分你们尝尝。”苏寒那轻松加愉快的声音响起。 萧沐庭也马上将桌上的简报收好,起身走向门口。 刚到门口苏寒就笑呵呵地进来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包着布的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咱们一起去试试呀。” 萧沐庭接过来,打开布包一看,眼睛也跟着一亮,再惊喜地看着正得意地对他摇头晃脑地笑着的苏寒。 “你真做出来了?”他惊讶地问。 “那你看看,只要我想做,就没有办不到的事,要不要试试它的威力,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苏寒神气地道。 “好,走,咱们去后院试试去,好用的话,咱们就可以多做一些,把这个配给军中各部,让他们也多了一个保命的装备。”萧沐庭高兴的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现在他在运用苏寒所教的新名词上,也是驾轻就熟,一点都不犹豫。 两人来到后院的演练场,这里原本就是一片小树林子,后来应苏寒的要求,将这里改造成了一个演练场,树还是留了不少的,但空地也很大,各种武器摆放的也不少,也是为了方便萧沐庭教授苏寒时方便,现在的苏寒,所会的东西可是不少,再等到他为她新打造的那把长刀拿回来后,他就可以教授她这个用法了。 面对足有百米的靶子,萧沐庭举起手中的那个短弩弓,扣动了机栝,短箭直中靶心,身后立即传来了喝彩声。 他将那弩弓拿在手中翻看着,再伸手在那箭管上轻轻的摸了摸,苏寒的小脑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眨着眼的问他:“哪里不对吗?” “感觉有点飘!”他轻点了下头。 苏寒双手叉着腰地站在他身边,向前对面的树看着,再轻嘟了下嘴,挥了下手:“江滨,过去,把那个靶子给我拿回来看看。” “是。”江滨脚下轻点就窜了出去,两个起落就将靶子拿在手地返了回来。 苏寒拿着那个靶子,先是看了看后,再把弩箭拔了出来,手指在那靶面上摸了摸。 这才回头还盯着手中的那把弩弓看着的萧沐庭:“是弩弓轻了吗?还是说箭筒宽了,才会让这弩箭在发射时,出现轻飘的感觉?” 萧沐庭再拿过一支箭,按在了箭筒上,再来回地动了动后,轻摇头,把弩箭拿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轻耸了下肩,举起箭:“是它的问题,它轻了。” “可要是重了的话,射出去的距离就会短了,也就达不到的原本想要的效果。”苏寒轻嘟着嘴,副为难样。 萧沐庭只看她此时的样子,也明白,她这是尝试过很多次,方才选用了这支箭。 他再细了看眼手中的弩箭后,招手让她过去,半蹲着身,给他讲解着。 “看这箭头,你所用的不过就是以前弩箭的箭头,因为了配合这被改造过的弩弓,只是将原来的箭身进行了处理,可你有想过吗,原本的弩箭也是因这弩弓而打造的,你改了这弩弓的大小和发射的装置,却没有改变弩箭,看这箭头,是不是过于的大,与你这弩箭的小巧很不相配,如果把这箭头改成你上次说过的,那种流线型的,按你所说的,一是可以减少空什么的阻力……二是也因箭头减轻了,就要适当的增加箭杆的重量,这样达到平衡,也可以让出箭时,更加的稳定,对吧。” 苏寒特别认真的在听着他的讲解,脑中已经有了一幅完整的画面出来,她那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后,轻点了下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这样的?”苏寒道。 “嗯?”萧沐庭没明白的看着她。 苏寒站直身,拿过他手中的弩弓,再向身后伸手,韵诗马上过来将一支箭递给她,她把箭放在箭筒中后,举起手来向对面的树林射去。 江滨快速地奔了过去后,就站在那里大声道:“殿下,王妃,是要拔出来吗,可扎得太深了,已经没入树干之中了。” 几人一听全都是一愣,萧沐庭上前一步搂住苏寒的腰,脚下轻点,带着她就跃到了树前,当看到树干之中那个圆洞时,他也很震惊,当绕到树后,却没有看到这弩箭穿透出来时,他又吃惊了。 苏寒却很不满意地在摇头:“威力上,还是欠点意思,我得再琢磨琢磨!” 她说完背着手,手指还挂着那把弩弓,闷着头地就往回走。 萧沐庭对江滨道:“弄出来。” 然后转身几步就追上了苏寒,手搂在她的肩上,温声安慰着:“这才几天呀,你就已经有这么明显的效果了,这是第六把了吧,下回一定完美。” “不见过,我得再看看你那里存着的图谱,我就不信了,我还整不明白它了。”苏寒不服输的道。 “对,那就仔细地多研究几日,也可让凌师父来府中,与你一起探讨一下。”萧沐庭高兴地笑道。 这回可能把她留在家里待上几日了,晚上得给她弄点好吃的犒劳一下。 第542章 连锁店 这日苏寒突然出现在了回春堂,这可让古暮云等人有点小意外。 他笑问道:“不是听闻,这些日子你忙得很,怎么有空来堂里了?” 苏寒抬起她那有求于人的大眼睛,对着他眨了眨:“师兄们……我有点事情想不明白,想求助。” 古暮云马上扭头轻笑一声,这丫头又有鬼主意了,而且不会是件容易办的事。 可姜饶和孟冬不知道呀,两人还热情地凑上前来,想要为她排忧解难呢。 苏寒也不嫌弃,直接将一盒子打造出来的长针放在了桌子上,指着道:“我想把这针上都涂上药,可为什么我涂过后,时效那么短呢,这要是用起来也太麻烦了,现涂的话有点危险,万一扎自己手上,那可就是大事了。” 姜饶和孟冬只听这个,全都笑了,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难到她呢。 不过再看了放在桌上的那一瓶药后,两人也就明白了。 姜饶道:“师妹,这只是麻药呀,不是毒药。” “对呀,咱们仙瑶宫的人不准下毒害人的,用这个已经算是大限了吧,我可知道规矩,定是不会破坏的,只是想着,在抓捕人犯也好,对付敌人也罢,在敌众我寡的时候,先放倒一部分,这样胜算会大一些,我可没想着要伤人哟。”苏寒马上阐明自己的立场,生怕他们误会。 古暮云再用手捂住嘴唇的抿嘴笑了起来,这丫头呀,忽悠人都不带眨眼睛的,这种说词也只有如姜饶和孟冬这两位单纯的人会信吧。 果然,姜饶和孟冬都认同地点头,孟冬还道:“师门的规矩是很严,师妹的这个想法也是可以理解,你是想保证涂上麻药的时效是吧,这个简单,只要在这药液之中加入一些糥米浓水,而且这针不能只浸泡一次,要反复的浸泡五次以上,也就能保证药效不失。” 姜饶也认可这个做法:“所以才会说,师妹本无害人心,自然也就不会明白,这用毒之人的手法如何,只以为是现用现弄,其实不然,有些用毒的人,为了方便,也会这样用的,比如说,有些歹人会在所用的飞镖上和箭头上就如此涂毒,致对方中毒,在重伤之下再下杀手,不过这种行为,在江湖上,也会让人不耻的。” “啊?还不耻呢,那我这样,会不会丢我家殿下的脸啊?”苏寒惊讶地问道。 两人互看一眼,一齐摇头:“咱们用的不是毒,而是麻药,有何不可。” “对,对对,咱没下毒!”苏寒用力地点头。 她再对这二人笑道:“那两位师兄,就劳烦你们了,教教我家小诗和小兰这个添加的方法,回头让她们再去教别人,大家一起来干活,就轻松多了嘛。” “这个自然没问题,两位请随我们来吧。”姜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看着他们进了后堂,苏寒这才得逞地笑了起来。 古暮云轻敲了下桌面:“你这丫头,连师兄都算计,不怕他们过后难过,再记你的仇吗?” 苏寒笑看着他:“这二位师兄也是真单纯,不过我可真没骗他们,确实是因为药效发挥的太快,用的时候来不及嘛。” “我才不信,这个方法你会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不是有别的事,说吧。”古暮云再笑道。 “师兄就是师兄,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想问你,咱这回春堂的名号,真实所属于你个人,还是师门,或是你古氏家族的。”苏寒托着下巴的看着他。 “你问这个干什么?”古暮云不解的问道。 苏寒轻摇头:“如果是属师门,我想将这个名号还回去,如果是你古氏家族的话,我感觉占了你家便宜……” “你到底想说什么。”古暮云依旧没太明懂。 一开始,她不也觉得,这回春堂带着仙瑶宫的名号挺好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想用了呢。 “你先回答我呗。”苏寒对他轻皱了下小脸。 古暮云无法,也只能先说了:“回春堂,不属于你所说的这两处,你师兄我,在出师之前,是要下山游历的,只看你姜、孟两位师兄就知道了,对外,师兄有个名号,就叫‘回春子’,在出师后,我不想回到家族里,也是因家族内的事情过多,以师兄的脾性可能不会相处得很好,为了少给家里人添麻烦,所以就自创了这么一个名号,还被你看中了。” “原来这是你自己的呀,那我就放心了,我有个想法,想让师兄帮忙参谋一下,看看行不行。”苏寒放心的笑了起来。 “嗯!就知道你定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问这个,说吧,何事。”古暮云轻笑地摇了摇头。 苏寒笑嘻嘻的道:“师兄,你有想过把这回春堂做大做强吗?开个全郡连锁店,怎么样?” “啊?连什么锁?你师兄我是开医馆的,不是铁匠!”古暮云再次被她这蹦出来的新名词给弄不会了。 苏寒也被他的话给震住了,立即摇头摆手的道:“不是那个锁,什么铁匠呀……你,哎呀,我说的是多开几家分店,把这回春堂打出知名度,让全郡的人全都知道回春堂这个名号,看病就去回春堂,保质又保量……呸……什么乱七八糟了……” 她语无伦次的,自己都嫌弃了。 古暮云直接笑出声来:“早让你好好的与我说话,你非不听,这回自己都不明白了吧。” “师兄,你咋这么坏呢,看我出丑你开心呀?”苏寒气得直跺脚。 一边看着二人的齐掌柜已经笑出声来,这兄妹二人是真好,只要遇到一起,就是欢乐多,自家主子也有了平日里礼貌笑容以外的,发自内心的笑。 古暮云笑把已经剥好皮的桔子递到她面前:“吃吧,新买的,我尝过了,挺甜的,你再说说,你刚才说的那是个什么。” “就是分铺子呗,咱们这家是主店,就在百凤城之中,可以在郡中各城、镇、乡、村再开几家分铺子,都以回春堂为名号,下面就设比如青雀镇分铺或叫分号也行,反正就是统一的,你看行不?”苏寒再托着小脸,手支在桌上,看着他。 古暮云思考了一下后,看向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何要如此?” “首先,咱们回春堂的医馆,只设在百凤城之中,周边却没有,这对于病患来说,也不太有利,想来看病,近的还好说,远途的就要行上几日,方能来到这里,而且咱们这里还是拿号看病的,要是再等上几日,想这活人都得等到无药可救了,尤其是急病,更是耽误不得,对吧。”她特别认真地对他点头道。 “嗯,再有呢?”古暮云扬起了笑意,他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第543章 纠正医风医气 苏寒吃了一瓣桔子,再点头道:“这个真甜,在哪买的,回头我也买些回府里吃。” “你先说,回头我送你府中去。”古暮云无奈地轻摇头。 这丫头也太跳跃了,他脑子稍微的慢一点,都跟不上。 苏寒吐出嘴里的桔核后道:“这样也可以把咱们这里的医者,派到分铺去,也不用都挤在这里,为了抢病患而闹得不愉快了,谁多看一个病患,谁少看一个,谁抢谁的患者了什么的事,也就少了些,你也不用那么操心了,天天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他们判官司,你说是吧,而且这样,还可以提高他们自身的本事,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古暮云轻点头:“还有吗?” “再有就是,打出咱自己的招牌,也给你立个门户,看还有人小瞧你不。”苏寒对着他挑了下眉。 古暮云再是一笑:“你这丫头呀,就是会暖人心,你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师兄我?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他们不重视,反让我很是轻松,看看现在,不是很好。” 苏寒将桔子瓣递到他面前,见他接过去后,方道:“师兄,你不用瞒我的,我知道,你挺憋屈的,明明是家族中嫡系一脉的,可却现在混得连旁支都不如,我不知道你家族是因为什么如此对你,可咱又不是没本事,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也不用非得依靠这个家族才能生存,咱就自立门户,另起炉灶,撸胳膊挽袖子,大干一场,待到有了成就,自然就会有人上门来奉承你了,拉亲近,套近乎的定会把咱家门坎踩平喽。” “那倒不必,这样会让我更烦,不如现在这般,让他们就认为我是碌碌无为的好。”古暮云却不在乎地摇头轻笑。 苏寒再撇了下嘴:“师兄,我也是有自己的小私心的,知道我前天在李家堡村遇到了什么事了?” “嗯?何事?”古暮云很配合的问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我遇到了昧良心的坏郎中,明明那个小孩子就是因吃东西而噎到了,他却用筷子去夹那卡在嗓子眼里的东西,不但没夹出来,反是把卡的东西往更深处弄进去了,而且还把孩子的口腔都弄破了,他还让那小孩子的家人买他的药,还说三副就见效,一副二十文!这不是缺德嘛。” “什么!”古暮云也皱起眉来。 齐掌柜也听到了,凑过来听着。 苏寒点头道:“我当时一把推开那个郎中,把孩子搂在身前,三、五下就把卡在孩子嗓子眼的那块糖豆子给弄出来了,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再晚一点,那孩子就得被憋死了。” “小公子,那后来呢?”齐掌柜紧张的问道。 苏寒一副委屈样的看着他,瘪了瘪嘴:“那小孩子的家人也是个糊涂的,不信我,还怪我,要不是有我家殿下在,想必他们就被那个缺德郎中给骗了。” “这孩子都救回来了,他怎么还相信那个人呢?”齐掌柜地问道。 “因为那个郎中,就是这堡子里,最有名气的大夫呀,不过后来我也打听了,这个姓李的郎中,治些小病小痛的还可以,但遇到大病,定是不会给看诊的,就算治小病,明明三副药能治好的,非得给开五副到十副,明显是在药量上做了些手脚,赚的都是些昧良心的钱财。”苏寒气愤的道。 “那你要回春堂开到各地去,就是与这些人叫板的?”古暮云问道。 “师兄,我觉得吧,行有行规,这个不假,但做人还是要有良心的,你也说过,咱们当医者的,不能以治病救人来发财的,可是这个行业里的乱象你也是看到的,先前咱们在京城之时,就有个姓伍的老神棍,骗财骗富贵,我想各处以医术来赚取老百姓钱财的无良医者,也不会少吧,另外,还有只会皮毛的庸医呢,什么病都敢给开方子,吃死人的事,也不见得少吧。”苏寒语重心长的道。 齐掌柜很认同她的话,在一边直点头。 古暮云却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将切好的水果,再推到她的面前,拿起桌上的湿巾,仔细地擦着手。 “你想整顿行规?”他轻声问。 “有何不可。”苏寒问道。 “很难!”他回答。 “做什么事不难,就行他们横行天下,就不能咱们拨乱反正了?正正这医风医气,有什么不行!”苏寒不服气地叉起一块苹果扔在嘴里,用力的嚼着。 他摇头:“不是不行,但却很难,要知道,就算咱们把铺子开到各地去,但毕竟开堂看诊的不是咱们本人,你就保证,下面的人不会阳奉阴违,要是这种事出现在咱们的铺子里,你要如何。” “能如何,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发现一窝我就直接连窝都端了,反正此风不可长,而且派出去的人,自然是要品行、业务双全的人,缺一不可,而且我不觉得,师兄的徒弟能干出那样的事来呀,你平日里教导得那么严,他们敢吗?”苏寒再皱了下小脸。 “你不也说过嘛,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再修行,也有不足之处,人在看到金钱时的心思,是无法预测的,不过你说的这个,也不妨可以试试。”古暮云挑了下眉。 “我就知道,师兄必会支持我的,咱们先不管别人,就算规章制度颁布得再好,可有些人就会抱有侥幸的心理拒不执行,反是看着这所谓的法令制度如一纸空文,不如就来个断其后路,让他们想不遵从就没有再在咱们苍阙郡之地开药铺子的机会,想开,就得守规矩!”苏寒的又得意了起来。 齐掌柜点头道:“小公子,老奴支持你!” “你快行了吧,再夸她就上天了,你把她拉回来吗,干活去吧。”古暮云轻笑出声的对着齐掌柜挥了下手。 他再对苏寒道:“对于打响名声,我还真无所谓,但你所说的这后面的嘛,我还真想试试,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前不过是想在月镜城和九安城再开两间分铺子,也是想让孟师弟和姜师弟过去历练的,那就先从这两地开始,再往外扩,直到遍及整个郡中之地,这个时间会很长,你可不能催促和着急。” 苏寒马上笑着点头:“自然不会,只要是师兄答应的事,我就自然是放心的,谢谢师兄。” “你呀,就会管这些闲事,这不应该是你家殿下操心的事嘛。”古暮云无奈地摇头。 苏寒却一点也不在乎的道:“你也知道我的,闲不住嘛,反正能为他分些忧,我就开心,就高兴,这样不好吗?” “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高兴就行。”古暮云再宠溺地对她笑着。 “嗯,反正我是挺高兴的。”苏寒将半个桔子全都塞在嘴里,将双腮鼓了起来,满意地眯着眼睛,嘴也轻轻地吮动着,看得古暮云都担心她会噎到。 第544章 此人有故事 兰阳与林皓轩的大婚,可要比奕王还隆重,主要是兰阳的嫁妆也是真多,这边的头箱都已经抬进了鄑阳侯府了,那边的尾箱还没出宝庆郡王府呢。 而整个百凤城再次被布置得很是喜庆,宝庆郡王府到鄑阳王侯府的街面上铺设的红毡,因林皓轩现在是玄甲军的主帅,今日百凤城内外的守卫全都由他们来负责,安全性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而接亲的队伍就更是壮大了,陪同的都各军的将领,而送亲的队伍也一样的非凡,宝庆郡王府中的兄长辈的全部出动,外加上奕王和瑰琦公主。 百凤城的百姓,几个月内看到了两次这么隆重的接亲场面,也真是千载难逢,而街道两侧围观的民众也都得到了接亲和送亲队伍所发送的糖果、喜糕,高兴之时,自然也都恭贺着这对新人。 萧沐庭更是安排了三日的烟火表演,并安排百凤楼全体出动,在凤舞湖的花舫上表演三日。 整个百凤城再次热闹了起来,这比当时的百花盛会都喜庆。 就在这喜庆的夜晚,却有一艘货船,悄然地驶入了磐江境内。 这是一艘中规模的货运船,在这漆黑的江面之上,却一盏灯都没有燃起,就顺着水流的方向,在江面之上浮动,如一个幽灵般的在游动。 站在青石崖山外的杨春抱着胸的正在盯着这驶过来的大船。 毛老大这时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杨大人,这船我们从它出现在苍阙郡的磐江流域,就开始盯着了,这一路上,他们行的不快,按理说,应该会于五日内驶出苍阙郡范围,可他们白天停靠江中不动,只有晚上才会行驶,想不让人奇怪,都难呀。” 杨春冷扬了下嘴角:“白天,他们不敢行,晚上又如此,猴年马月能出咱们郡的范围,可这么奇怪的想法,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果快些通过,咱们可能还真发现不了呢。” 毛老大笑道:“可能也是因为先前咱们动作太快的扣下了那三艘大船,他们这回就改了方法,不过这法子,也着实是笨了些。” 这时身后又站过来一个人,是一直跟在毛老大身边的涂江,年不过三十岁,却是一个水性特别好的汉子。 只是有点让杨春奇怪,别人下水都是光着膀子的,而他下水却是不脱衣服的,水性好也没这么个好法,不怕被缠住吗。 他轻摇头道:“这可不是笨,他们这是小心地通过咱们这个地带,磐江的江面一万两千丈,咱们只因发现了它,一直盯着,这要是没发现,就以他们如此行驶,想来还真不好察觉。” 杨春看着他:“对呀,这种悄无声息的,还真不好发现。” “我估摸着,他们也是对磐江不熟悉,更没能找到掩藏的地段,所以才会因小心行事,白天就停在江面之上,让咱们的人发现了端倪,才会一直都盯着它,不然,它们真能安全地驶过咱们的这片江面的。”涂江抱着胸口的对着那只余个黑影的江面扬了下头。 毛老大嘿嘿一笑:“要不怎么说呢,咱们在江边泡过的人,全都是火眼金睛,哪那么好骗。” “看来这些人也是铁了心的,非要通过咱们的这条路,可这不就是在给咱们送东西来的嘛!”杨春再笑出声来。 这回他又立了大功了,不枉费他在这里蹲了三天之久,连林皓轩的大婚都没回去参加,过后再讨杯喜酒喝吧。 涂江对他道:“杨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让他们再往前走走,如果能在百凤城外的渡口处动手,咱们都省事了。”杨春笑道。 “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要在那里行事,因为那里毕竟是百凤城的官家渡口,平日里来往的船支及所停靠的船支也不少,而且那边的江面可没有这里的宽,真要是闹起来,不一定会一点损失没有,再有,也会让人看到的。”涂江建议道。 杨春看着他不由一笑:“涂大哥,你和兄弟交个实底,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对这水域上的事,这么了解呢?如果你只是说,在这渡口做工时间长了,我还真不信。” 涂江低头轻声“呵”笑了一下,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老涂,你这是信不过咱们兄弟呀,也是,咱们原本都是靠劳力吃饭的,能在那里卖力气的,都是家境不富裕的,自然也不用相互地揭短,互撕着伤疤,可咱们现在不一样了,也算得上是半个官家人了,你还有什么怕的。”毛老大拍着他的肩道。 涂江轻摇了下头:“毛老大,有些事,不提也罢,只要你们相信,我没有害你们的心,就够了,而且我也不会对宸王殿下不利,有他在,就有了主心骨,踏实。” 杨春再看了他一眼后,轻点了下头:“那涂大哥,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在这片江面上挡下来?” 涂江摇头,他伸手向前方指着:“向前,半日路程,有个窄口,那里的水速快些,过往江面的船因江面宽而分散的,会在那里聚集,咱们不如就在那里,追上去,夹着这条船过壶水口,过去后,也就得手了。” “妙计呀,涂大哥,这一仗你来指挥怎么样?我听你的。”杨春马上道。 涂江想了想后,轻点了下头:“只要杨大人信得过,在下一定帮你完成这次任务,想酬谢的话,就多加两壶百凤城中老泉口的酒,就成。” “那没问题呀!就这么定了。”杨春立即同意地拍了板。 原本按杨春的意思,是启用从程天安这里缴获的两艘大船来夹击,可涂江却只安排了平时他们所用的打鱼所用的民船,上面只能承载二十余人,共出动了四艘,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地划动,追赶着那艘大船。 在靠近时,涂江还仔细地看着下这艘船的船体吃水位后,对杨春道:“这艘船上的货不少,不比先前咱们拦下的那三艘船差。” “还有这好事呢,那就别谦虚了,上吧。”杨春笑着对他点头。 就在这壶嘴口处,五艘船并排地通过,等到过了那处水域后,随行的四艘小船分散开地远离了那艘大船。 可原本四艘船上的人,此时除了每艘船上还有四个船夫外,全都已经上了那艘大船,而在这大船之上,已经开始了一场没有听到太大异响的战斗。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船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看着被押跪于甲板上那足有百余十人的船员,杨春得意的咧大了嘴,一挥手地道:“直驶向百凤城渡口!” 胜利的欢呼声,也在这船上响起,涂江靠在船边处,看着船下泛起的江水,眼圈却红了。 杨春站在船顶处,看着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此人有故事。 第545章 从六品校尉 收到消息的萧沐庭带着苏寒一起到达百凤城下渡的清源河码头,看到那艘不比先前拦截的船只小多少,而且船上所载的货物也不少多少的大船,她还真是吃惊了呢。 她一手吃着刚从岸边那些忙了一夜的人,烤熟的玉米,一边在这船上四处地察看后,举起手来勾了下手指。 杨春马上过来:“公子!” 她对着甲板处扬了下头:“看到那甲板上的铁栓子了吗,可有问过这船上的人,是干什么用的?” 杨春点头:“问了,却无人知晓。” “不能够吧?”苏寒举着手中的烤玉米,瞪着眼。 杨春再是一笑:“不过有人却知道,这是何用途的,而且是咱们自己的人。” “谁呀?”苏寒又意外了。 杨春对着身后轻扬了下头,苏寒回身看过去,可船下面站的人可是不少,他说的是谁呀。 “公子,可看到就站在毛老大身边的那个比他高出半头,挺瘦的那个人了吗?他叫涂江,就是他,而且这次截获这艘船的行动,属下也是让他来指挥的,此人不简单,就从他对于这船的了解及所部署战斗的方式上来看,此人绝不是一个码头扛活的苦力,他有故事。”杨春靠近她,小声地道。 “可问出什么来?”苏寒也挑了下眉。 杨春摇头:“看得出,他不太想说以前的事,可他所表现出来的军中素养,却是不会假的,而且对于船只和水域的了解,可非一般人能及,此人是个人才。” “你想收他?”苏寒笑看着他。 杨春笑道:“属下情愿给他当下属。” “涂江……这名字起得就与这水有关,嘿嘿……好呀。”苏寒点头的笑了起来。 她再回头指了下那铁栓:“他说是干什么用的?” “固定投掷器用的。”杨春说着,走了过去,指着地面上的两道铁栓:“可以固定住投掷器的下盘,使其在江面或是海面上不移动位置,而且他说,这种投掷器不实用,如果是可以带转动的,会更好一些,再有就是体型太大,很可能会成为靶子。” 苏寒的嘴咧的大了些,再兴奋地笑道:“他可有看出,这艘船的来历。” “有,他说,这船不是新船,而是五年前的老船,而且是被淘汰下来的,由原本的战船改为了货船用,所以,船内的船舱要比一般的货船大一些,船身也相对比商船牢固,这也就是当时,他不建议破船,从下方潜入的原因,而且从当时这船的吃水位,他已经判断出,船上所载的货物数量,还真没差多少。”杨春蹲在那里笑得特别贼。 “看来你是真的挖到宝了,那就好好的看住喽。”苏寒对他挑眉笑道。 她再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杨春马上跟了上来的道:“公子,涂江说,这船应该是川海侯那边的船只,而非是其他造船厂所出的。” “这他都知道?”苏寒又惊讶了,看来这人确实是个宝呀。 杨春点头,他再指了下外侧的船身,苏寒也跟过去伸头向下看去,杨春道:“这上面有涂改的印迹,他就是辨认出来的,再有,他说这川海侯所造出来的船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尤其是在桅杆处,船头及船尾的角度,都是不同的,因为川海侯所造的船是应对海面上那些海上强盗,用来打仗的,而其他地方所造的船,却是以海上运输的,所以,不相同。” “战船!看来,川海候那边,还真是厉害呀。”苏寒点头道。 韵诗过来道:“公子,羿将军不就是川海侯世子吗?” 苏寒点头:“先前是把他给忘了,而且我也是真不知道,咱们这位川海侯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后来是听殿下说的,方才知道,所以,没看我现在都不着急组建什么海军了吗,而且也不着急造船了,想必以咱家殿下与川海侯的交情,从他那里直接买船,还是方便的。” 韵兰却不同意她的这个观点的过来道:“公子,船咱们自然是可以买,可这驾船也非一个人会就行的,看看这大船,想来没有几十个人操作也是不行的吧,再说海军之事,奴婢还是认为,自己培养出来的,才是放心的,别人的人,怎么都感觉不是一条心。” “对!我家小兰说得太对了!你咋这么聪明呢!”苏寒在夸完她后,就得意地大声笑了起来。 萧沐庭虽然一直站在船下听着那些人汇报情况,可眼睛也没离开过在船上的苏寒,听到她这时这么爽朗的笑声,也知道,她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或是遇到好事了,方才会如此。 这时,他不由地再看了眼面前的涂江,此人在汇报情况时的状态,无疑就是一个军人的作风,而且一定是入伍多年的军将方才有的自觉形态,这可不是一日能养成的,说明此人,原本应该是个军人。 可看他的年纪,也不大,理应不会从军中退役下来,为何还是个在码头扛活的苦力呢,这还真让他有点不解了。 就在这时,苏寒手扶着船梆,对着他道:“殿下,可问完了,我想请这位涂公子上船一下,为我解解疑惑。” “好的,这就过来,你莫要再探身向船外。”萧沐庭对她挥着手的大声道。 “对了,下面的兄弟,再给我两穗烤苞米呗,太好吃了……”苏寒举着手中已经被她啃得只剩下玉米棒摇了摇。 下面烤着玉米的几人可真是受宠若惊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权贵人还喜欢吃这一口的。 萧沐庭拿着烤好的玉米,携同涂江、毛老大及奕王和宝庆郡王一起上的船。 苏寒过来直接跳到他的面前,伸手抢过玉米,在一穗上咬了一口,另一穗她直接递到了韵诗手里,让她与韵兰分着吃。 而因吃烤玉米,苏寒的小脸和嘴唇都被蹭了些许的黑印,看着还挺滑稽的。 宝庆郡王看她吃得香,还对身边的奕王道:“有这么好吃吗?” 奕王摇头:“闻上去是挺香的,没吃过。” 宝庆郡王回头指派着身边跟着杨帆:“你下去,给我们也拿两根来。” 而这边,苏寒嘴里叼着玉米,对着涂江深施一礼,这才拿下嘴里的玉米道:“涂公子,在下就是想问问,对于这艘船的了解,因为我刚问了一下那甲板上的铁栓子的事,杨春说的不明白,我没太听懂,可否请涂公子再与我们说明一下呢。” 涂江马上回礼后,再听到她如此这般有礼的说话,还真有点惊慌,听她所问的事后,他又犹豫了。 “涂公子是有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吗?”苏寒看出他的顾虑,不由问道。 涂江却转身跪在了萧沐庭的面前,头抵在甲板上道:“请宸王殿下降罪。” 所有人都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毛老大,更是不会明白了,还伸脚踢了下涂江的屁股:“老涂,你小子说什么呢……” 苏寒却轻笑出声,嘴角冷冷一咧:“本公子最恨的就是逃兵!” “在下不是逃兵,是……是因战败,落水后……没有归队!”涂江马上抬头看向苏寒,结巴地解释道。 “这不是一回事吗,你伤病无法归队是一回事,你病愈不归队是另一回事,请问,你现在还有军籍吗?”苏寒举着手中的烤玉米,轻蔑地看着他。 涂江抿了抿嘴角道:“战败前,有!” 萧沐庭冷哼一声:“你隶属于哪里?” “川海侯的黑蛟军!”涂江低头回答。 “职务!”萧沐庭再道。 “从六品校尉。”涂江回答 苏寒对着身侧的杨春撇了下嘴的道:“我就说吧,能如此了解的人,绝对不是个凡人。” 毛老大此时的嘴张得都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了,他怎么就不知道,与他一起扛了两年活的这个老涂,原来还是个当兵的,而且还是个大官。 第546章 毛老大的仗义 毛老大在震惊过后,就看到涂江那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 他不由地开口:“殿下,各位官爷,小的想说两句,成不?” 杨春在得到萧沐庭的授意后,对他点头:“你想说什么,说吧。” 毛老大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涂江,也感觉自己站着说话不合适,他也跪了下去。 “殿下,我毛财是个粗人,不懂怎么说些文绉绉的好听话,不过老涂与我相识也有两年了,从他第一天到这码头来找活的时候,就认识了,老涂家中有一妻一儿,生活拮据,而且知道他水性很好,干活麻利也有门道,可我是真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官爷,不过吧,我认为,老涂定是有原因才会这样做的,不然,他大难不死,为啥不回去呢,而且他是个官呀,回去了,可能还升官也说不准呀,打仗的事吧,我不太懂,但打架我知道,有赢也有输,谁也不是常胜将军不是,打输了不怕,下回找机会再打回来呗,可要是人打死了,那可真就没有下回了……” 毛老大说完这番话后,再看了下在场这些人的表情,见都没有特别愤怒的样子后,这才伸手又捅了下身边的涂江:“老涂,你姓涂,可你一点都不糊涂,不如就与宸王殿下说明一下,或许,说不准,就能保命了呢,你可别耍你那倔脾气,一不高兴就和个闷葫芦似的,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可别忘了,你还有娘子和孩子呢,你家娘子可等着你的工钱买药续命呢。” 涂江被他的话说的,趴在甲板上,轻泣了起来,听着他这压抑的哭声,还真有点心疼和难过的意思。 萧沐庭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那里的涂江,也不催,也不问,只是看着。 苏寒却在听完毛老大的话后,对杨春扬了下头:“扶他跟我来。” 杨春拉起毛老大,带着他跟着苏寒向船尾走去。 坐在船尾甲板的缆绳处,苏寒对毛老大扬了下头:“刚才听你说的,你对于涂江在这百凤城期间,还是很了解的,他娶妻生子了,孩子多大了?” “才刚满周岁。”毛老大难过的咧了下嘴地道:“小公子,不瞒您说,我们这些人吧,就是凭着一把子力气赚钱的,钱不多,也只靠养家糊口的,老涂这人,自我认识他那天,就觉得他心里是个有事的人,可交浅不敢深问,这几年里,他干活是真没说的,就是不爱说话,也不与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瞎闹,时间长了吧,他也会说那么几句,这我才知道,他的家境情况,老涂的娘子病了很多年了,而且脸还被火给烧坏了,去年才得了个儿子,可也是体弱得很,他当时都愁养不活,还想送人呢。” “他就真一点没提到过,他原本是个军中将官的事?”杨春很不解地问。 毛财摇头:“一句没提呀,要是提了,我咋能一点不知道呢,要说我意外,也是从这两次咱们一起拦截这四艘船开始的,先前的那三艘好说,那些人跟咱们耍横,拿下就完事了,可这次不一样呀,他在青石崖那里说的话,不瞒杨大人,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呀,后来在行动时,他说的,我也没太听懂,什么吃水,什么同等舱体呀,船板宽度和船重呀,我听懂的真不多呀。” 杨春再看了眼依旧淡然的苏寒,不知她还想要再问什么。 苏寒轻点了下头:“这么说,他来这百凤城两年了,你们其实并不熟。” 毛财刚要摇头,又点了下头:“还真是,要说熟,就是认识,知道他是谁,要说他个人的事嘛,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的那个小娘子,不是咱们本地人,更不是苍阙郡地带的人,口音有点怪,我听小猴子说,好像是闽江地带人的口音……而且吧……这人也怪得很,从来不出屋,我们听到,也是隔着门板说话,有一回小猴子去找涂老大,就见在那屋内有个黑影闪过,可把他吓坏了……” “去问问,当时涂江是在哪里战败的。”苏寒对韵兰扬了下头。 她机灵地马上就向前方的甲板跑了过去。 苏寒对毛老大也招了下手,指了下对面的位置,让他坐下来聊。 “你也别怕,其实你们都应该得到奖励的,活儿自然是不能让你们白干的,只要出过力,自然都能拿到酬劳,涂江的事,本就是个意外,不应该算在你们头上,安心。”苏寒对他点头道。 毛老大看了他一眼后,抿了抿嘴,再点头:“这个我明白,宸王殿下行事,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小公子,能不能再求求宸王殿下,我看老涂也不像是那种人,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呀,别再冤枉了他。” 苏寒点头:“会的,定会好好的问询于他,不会草率定罪。” “唉,要是老涂出了事,他的那一妻一子估计也活不成了……”毛老大无奈地叹气道。 杨春问道:“为什么,那女人就算生了病,也不会什么活计都干不了吧。” “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不但脸被烧伤了,身上手脚都烧伤了,要不是有老涂养着,那婆娘就得饿死,我想他那日说自家娘子的病况又严重了,可能也与这烧伤的地方有关,再有那才满周岁的孩子呢,真让我们这帮人来养,谁家都难,多这一张嘴,恐怕也没人敢接着,实在不行,我就抱回去的了,怎么都是一条命,还真能看着他饿死吗。”毛老大满是为难又无奈地摇头道。 苏寒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嘴,对于生活困难的家庭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可他还能如此决定,可见这个毛财能在这码头上当老大,也与他这种仗义有关的。 这时韵兰跑了回来,附在她耳边道:“问到了,是在闽淮江与青海的入口,当时他们对战的,闽淮山处的一伙悍匪。” “悍匪?那怎么会在船上……哦……海盗!”苏寒轻皱眉的道。 韵兰再道:“涂江说,那是三年前的一场大战,当时川海侯派了整个川海军水陆全军进行的一次全力反击,目的就是要清除掉这个一直盘踞于此地的悍匪,有攻山头的,有在水面拦截的,他当时就是拦截的这一队,战斗十分的激烈,也是因为这些悍匪船队的兵力很强,这一仗打了足有五日之久呢。” “那是怎么败的?”苏寒问。 韵兰回答:“非是川海侯败了,而是他带领的这艘船沉了,是因为海面上突然起了大雾所致,两船相撞,起了大火,船毁人亡……” “两船相撞?船毁人亡……大火……”苏寒再轻眯了下眼。 第547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苏寒这回算是明白了,杨春当时与他汇报时所说过的。 为什么涂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艘川海侯所造的战船,而且还是五年前淘汰的战船,想必,对于这艘船的情感,他应该比谁都重。 她重新走回到前面的甲板上,正看到萧沐庭和宝庆郡王、奕王三人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涂江还跪在那里,头抵在甲板之上。 她的目光在几人的面上扫过,他们全都在摇头。 江滨将拿回来的烤玉米递到她面前,再小声道:“一句也没说。” 苏寒点头:“你们几个,过去把他的衣服给我扒喽。” 几人全都是一愣,可见她还是淡定的样子,也只能照做。 可毛老大却有点不能理解了,有罪就审呗,怎么还扒衣服呢,这太羞辱人了吧。 当涂江的全身只余下一条底裤时,毛老大不由得抽了口气。 只见涂江的全身,有大面积的烧伤,前胸后背整个皮都是皱巴的,左肩头也有伤疤,右侧的大腿外侧也是一样的烧伤。 苏寒点头:“这就对了。”她再看向萧沐庭:“殿下,他没说谎,以他这身上的烧伤面积来看,他能活着,都是个奇迹,更别说再回到了军中去了。” 萧沐庭此时的目光里也有惊讶之意,可他面冷,看不出来。 涂江就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苏寒再向前凑了几步,伸出手指在他的背上那烧伤的皮肤上摸了摸:“看来,有人给你个偏方,只是能让你这烧伤好些,却无法救治你这皮肤上的伤,很疼吧……” 涂江不由的再退了两步,依旧低着头的不说话,可他的眼圈却是红的。 苏寒再对萧沐庭点头:“这烧伤,不比别的外伤,不仅表皮因灼伤而出现破损,而且皮肤很容易感染,重者溃烂致死,三年前的那场战役,让他没少受罪,不过从这皮肤上来看,当时他落水的地方,应该是海里,而非是江面。” “为何?”宝庆郡王问道。 “海水是咸的,也是因为有了这海盐的浸泡,方会有这种消菌的作用,也就是让他的伤口没有太快的大面积溃烂,而且当时他应该被冲到了淡水与海水的交界处,在两种水的冲洗下,方会有现在皮肤所看到的这种如硬壳像盔甲般的程度,再上了些外敷药后,对外伤的愈合是有效果的。”苏寒对他一笑的解释着。 再看向涂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涂江此时正在盯着她,眼中全是惊讶,在她问话时,不自觉的就点了头。 “烧伤不比其他刀剑之伤,表皮的愈合根本无法减轻内里的疼痛,这三年,想来你所受的罪,还真是不轻,看得出,你一直挺坚持地在使用先前治烧伤的那个药,想必应该是一种草药,只是捣碎了,敷在伤口处,不过,这药会让皮肤的灼疼感加重,而且浸入皮肤里的那股子如针扎,刺痛感,又根本无法触碰到的感觉,才是最煎熬的,是吧。”苏寒再问他。 涂江用力的在点头,眼中的泪水,也被他甩了出来。 萧沐庭这时开口问道:“他的这身伤,好成这样,所需多久?” “少说大年才能下地,能行走自如的话,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吧,这还是他坚强的前提下。”苏寒回答。 萧沐庭点了下头:“难怪你一直不肯说明缘由,可这不丢人,为何要隐瞒呢?” 涂江声音哽咽着:“川海侯说过,川海军,只有战死,没有偷生和战俘,而在下却在那次战斗中身负重伤,本是想一死了之的,可看到一起被冲上岸边的人,除了战友还有敌人,可他们全都没有了生气,当时就算战得在怎么激烈,可当看到血肉模糊,体无完肤的这些人,我又……想着把他们埋了,再随着他们一起上路,可当发现还有生还的人时,我……我……怎么都下不了手去结束她的生命……而且,在下这一身伤,就算有命回去,也成了一个废人,不可能再从军了……还,还不如……” 涂江用那粗糙的大手抹了下脸的道:“是在下违反了军规,愿受一切责罚,还请宸王殿下高抬贵手,放过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萧沐庭沉下目光,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宝庆郡王:“皇叔可知三年前的那场海战?” 他轻摇了下头后,又点了下头:“听闻了一点,不过没说得如此严重,可能也是川海侯不想张扬,不过听闻,那是一场大胜,现在那边的水域可是太平得很呢。” 涂江也点头:“回宸王殿下,在下也打听过,是一场胜仗,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胜了。” 苏寒这时问道:“女人也可以指挥海船作战吗?” 涂江直接点头地回答:“当然可以,只要指挥得当,也是可以打胜仗的,她们可一点不比男子差。” “尊夫人,就是这个能人吧。”苏寒对他一笑。 涂江先是一愣后,又马上跪于甲板之上,磕头道:“请殿下明鉴,非是在下不对她下手,她虽然原本是那匪寨中的一员,可她与在下一样,船毁了,也战败了,她不过就是命大,被在下救了,而且现在她的情况并不好……也,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寒轻耸了下肩地看向萧沐庭委屈的道:“我也没说啥呀,本是想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再抢救一下呢……看把他吓得,我又不吃人。” 萧沐庭轻笑出声,宝庆郡王与奕王也是一样,只是两人手捂在嘴上,没发出声响罢了。 “祁伟派人询问一下川海侯,三年前的战役,所有殉亡的名单里,可有涂江这个人。”萧沐庭对着身后道。 苏寒马上接话:“殿下,问涂江这个人一定是问不出来的。”她再上前一步,蹲在涂江的身前,伸着手指捅了下他的肩头:“我说,你原本在黑蛟军时,叫啥。” 涂江抬起头来看着她:“在下就叫涂江!” “啊?”苏寒一愣,再尴尬得咧了下嘴:“好汉,行不更名,是坐不改姓,佩服,佩服!” “噗……哈哈……”宝庆郡王没忍住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一样,都在笑,萧沐庭抿着嘴,眼中满是笑意的向她招了下手,她立即跑了过去,躲在了他的身后,半弯着腰地将头顶在了他的背上,轻哼着:“再也不自作聪明了,糗大了……” “不会的,这本就是正常的,是他不正常,不怪你!”萧沐庭在极力的安抚着她,手却对祁伟挥了下,他马上离开,可下了船,他的嘴角都扬着笑意呢。 第548章 解脱了 涂江带着苏寒一行人来到了他现在的住处。 看着那简陋、窄小的板房子,及那靠在里间,很暗的卧室,一张用木板所搭起的床铺之上,一床看不太出颜色的被褥,在那床榻之上,缩着一个人影。 涂江走过去,轻扶起那个人,头上包着一块破布,将整个面部都挡在住了,只余眼睛还露出来,可此时闭着眼,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嗓门:“是老涂回来了吧,今日小顺子可乖了,不哭也不闹的,还喝了小半碗的米汤呢……呃,这,你们这是……” 守在外间的江滨过去询问了一下后,就进到屋中来:“公子,是邻居的大嫂,怀中所抱着的孩子,是……” “是我的儿子,一年前,在下游的一个木盆里飘来的,正好我在那里洗衣服,顺手就捡回来了,现在已经周岁了。”涂江如实地回答着。 “扔……”倚靠在他怀里的人,突然出声。 这声音很是沙哑,还透着一丝的惊悚,大家身处于这黑暗的房间内,听到这声音,身上也不免起了寒意。 涂江在看向怀中人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恨意,沉声道:“又没用你养,扔不扔的我说得算,坐好,请了郎中给你诊病……” “不……”他怀里的人猛然地挣扎了起来。 可他却不由分说地抓紧那人的手腕,坚定地道:“由不得你,你死也死个明白,别想让我担责任。” “滚!”那声音更加的凌厉了些,同时也听出了慌乱。 苏寒挑了下眉:“看来,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可不怎么好。” 涂江看过来,苦扬了下嘴角:“一同过活,哪有什么情感可言,可是她还有一口气在,我不能扔她在那里自生自灭,本想着,我这样都能好起来,她应该也可以,谁知道,她的病况一直不见好转……” “这也是你为何不回归的原因,本是想着带着这个女匪应该可以将功赎罪,却没成想,她的病情一直不好转,而且话都说不清楚,你无法回去交差,更怕说不明白,所以,你才会滞留于这里。”苏寒再对涂江道。 他马上放下那人后,跪在地上:“公子明鉴!” “你不必如此。”苏寒上前扶起他:“你想的我能理解,当年的那场战斗,你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失败,而且你也想不通,为何会是那样的结果,是吧,你也想知道真相,想问个明白,无奈,她却不告诉你。”苏寒对着床上的人挑了下眉。 涂江闭着眼的呼了口长气:“我也算是尽力了。” “当然算,而且对于敌人来说,你这已经很人道了,放心,这个证我定为你来做,先把她带出去吧,我自然会安排地方给她诊病,不过我得先与你说明一下,我只是个医……郎中,不是神仙,起死回生的事,我不会,但我会尽力而为。”苏寒对他点头道。 涂江也明白:“那是自然,能让她活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到现在她不愿意承认过错,也无他法了。” “把人抬出去吧。”苏寒对杨春和杨帆招了下手。 就在两人要抬起那人时,她突然动了起来,同时一道寒影闪动。 杨帆和杨春同时闪开,涂江轻喝一声“小心”后,上前过去挥了一拳。 黑影直撞上了墙壁,“嘭”的一声闷响,再有铁器落地的声音,再看床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杨帆和杨春都看着涂江,此时他手臂上还有血流出来。 杨春马上帮忙捂住伤口地推他退了回来,杨帆却查看着床上的人。 他再回头后,对苏寒摇了下头:“断气了。” “老涂,你这下手也太重了。”杨春不由地道。 涂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拳,会把人给打死,他一时也有点愣住了。 韵诗和韵兰上前帮涂江受伤的手臂给包扎好,苏寒对他挥了下手:“这回行了,你也无牵挂了,原来你一直都把她带在身边,还以为真是你妻子呢。” “无奈之举,我们二人这般模样,要不想引人注意,也只能如此对外宣称,我之所以还留下她的命,就是想知道当年的那海上突然升起的雾是怎么回来,再有就是,为何先前还平行的船,会撞在一起,还燃起了大火,她是闭口不回答,只说待我治好她的病后,方可告知,她就是不该对你们动手……”涂江轻摇着头。 “可能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行,那咱们就离开这里吧,先带你去回春堂看诊,把你身上的病治好,等着川海侯的回复。”苏寒背着手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涂江跟在她身后,对于屋内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留恋,此时,他反感觉到了一身的轻松。 走到屋外,涂江本想抱回那个小孩子,可因他手臂有伤,孩子被童江抱了过去。 苏寒再看了眼这里的房子,轻摇了下头:“这一片,都是这种木板房吗?先前我怎么不知道?” 江滨过来道:“这是城南的平民区……” “再平民,也不能住这种房子呀,根本不保暖,虽然咱们这里是南方,可到了冬季时,也是很冷的,木板房不保暖不说,要是屋内生火,也有火灾的隐患,这要真烧起来,一连就是一片,救都不好救,回头我得与殿下说说这事。”苏寒轻摇头的道 江滨再是一笑:“他们遇到殿下和公子,真是福气,不应该只有咱们百凤城中有这种房舍,想来各城应该都有。” “那就一点点的改进,总有改完的一天,这么不安全的隐患,一定不能留存,这以后都是个事。”苏寒摇着头的走出了这里。 邻居看着涂江被这些人“押”走,都不由得猜测起来,他这是犯了什么事了吧。 而且还有人留下来,在处理着这里,看着从屋内抬出来的那个用破黑布包裹的人形东西,也猜测着,涂江这是杀了自己的那个病娘子,这是犯了人命案了。 一时间,这里的人都议论了起来,有说他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一脸的横肉,就能知道是个狠人。 更有人担心起被一起抱走的小顺子,这孩子太小了,不会与大人同罪吧,可无论是不是,这失了父母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呀。 而在这涂江左右两侧的邻居,却为涂江担心起来,两家的女人聚在一起,感叹着:“这涂老大也是个苦人,他这个娘子自与他来到这里,就没见出过一次屋,一到晚上鬼叫着,也真是难为了这个大老爷们儿了,赚的钱都给那女人抓药了,就这还不行呢,再捡回来个孩子,涂老大的日子就更难过了,现在这女人死了,也是件好事。” “大嫂,那个女人真是涂老大杀的吗?不对吧,昨天晚上我还听到她在这屋里面鬼叫呢,可涂老大不是已经三天没回来了吗?孩子不是一直放在你家吗?” “对呀,要不,我去衙门说说去,涂老大也是苦命人呀……” “你要去,叫我一声,我陪着你……” “行!我先把饭做上,回头咱就去……” “成,我也做饭去。” 第549章 要人 苏寒坐在回春堂“住院部”的其中一个医房内的桌子前,看着古暮云、孟冬和姜饶三人在为涂江诊治。 而那个小顺子已经被韵诗和韵兰带洗漱、换衣服去了,等到这小家伙再一出现,还真是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这小子还挺好看的嘛,这眼睛一看就是个灵机鬼!”江滨笑看着站在那里,呆呆、萌萌地盯着这些人看的小顺子。 “是不错,要是以后能得到他爹的真传,想来,也是个驾船的好手。”杨春抱着胸的歪头看着那孩子笑道。 韵诗过来与苏寒道:“公子,已经初诊过了,这孩子挺健康的。” “那就好,可见这周边的都是好人,没有亏待这孩子。”苏寒很欣慰的点头。 “爹……”小顺子突然伸手指向屋内。 “你爹在看病呢,你可莫要捣乱,在这里玩儿一会,就可以再看到你爹了。”杨春对他道。 小顺子的眼睛眨了眨后,就蹲在了地上,眼睛却还是直直地盯着那个屋门。 古暮云转身走了过来,坐于苏寒身侧,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身上的烧伤很重,再加上时间过长,要想治愈的话,还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因烧伤的伤口前期定是恶化过的,而他却用了那种烧枯草和侧柏叶直接涂于伤患处,虽然是治了病,可也同时让原本因烧伤而引发的毒症并没有外排,都混在了血肉之内……” “那有治没治呀。”苏寒问道。 古暮云看了她一眼,轻晃了下头:“要说治的话,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身上的皮肤,可以用你所说的那种开刀切皮式的方法,将外皮全都清除掉,再用别的皮给其对换,想来这身上的也就平整些了,但内里的火烧之毒吗,如果在师门就好了,那里有一处清凉潭,那水质特别的好,对烧伤可是有奇效的。” “那你快派人传信给师门,现在你师父在这里,我家白……你大师伯不是在师门嘛,让他弄来一桶,给咱们不就行了。”苏寒没觉得有多难。 古暮云将头靠向她,小声道:“这个水,可是神门的秘药之一,你以为是普通河水呢,还一桶,估计一瓶都不一定能给。” “抠死的了,再神奇不也是为了治病救人用的吗,没病谁用它呀,那它本身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还不如普通的河水呢,你就负责传信,如果不给的话……哼哼!”苏寒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想干嘛?”古暮云马上警惕了起来。 “我能干啥,我就亲自写封信,给白老头嘛,他不是大师兄又是大师伯的,能耐不是很大嘛,弄点水都弄不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吹牛。”苏寒再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古暮云这时再笑了一声,神秘地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比那个水还管用,就是不知你舍不舍得。” “啥?”苏寒轻皱眉,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上次给我的那个鳞片,把它研磨成粉,轻敷于肌肤之上,可比那水要见效快多了……”古暮云笑道。 “那你不早说,要是再配着我家老龟的蓝血,行不行?”苏寒再问他。 “老龟?”古暮云轻皱眉。 “别小看我家老龟,我怀疑它可能是赑屃的后代,当时你不也在那山边的吊桥处看到了吗,它可是与那个玄雪离蛟一样的,身上的血都是蓝色的哟……”苏寒对着他再挑眉。 “那是再好不过了,想想,这单拿出一样来,都是千古难逢的奇药,两样合在一起,那还了得,可能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呢。”古暮云惊讶地道。 “你可别乱宣扬了,咱一定要低调,就这事,你可不能与外人讲,就连你师父和你师叔都不能提,不然,濮阳宏浚真要生气了,我可真按不住,再把玄雪离蛟藏起来,那以后咱们再想得一片鳞,都费劲。”苏寒马上警告着他。 古暮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马上点头。 “那回头,我取来,师兄,他的病就靠你了,十天后,给我一个全新、康健的人,可懂!”苏寒对他笑道。 “保证完成任务!”古暮云自信地道。 这回是苏寒意外了:“师兄,你怎么会的。” “上次在晓雾镇时,学的。”古暮云笑道。 五日后,川海侯的回复到了,萧沐庭看完后,笑着点了点头。 苏寒马上问道:“怎么说的?行是不行呀?” 萧沐庭点头:“当然行,三年前涂江就在川海侯黑蛟军的阵亡名单内了,本王向他要个已经阵亡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给呢,不过川海侯是真没想到,他还活着,不但没有责怪他,还进行了夸奖,说是此人对于海战的经验很是丰富,也是他看好的人,本以为三年前,已经阵亡了呢,却没想,却在咱们这里。” “这就好,你最好写一封详细的说明,回复给川海侯,说明一下涂江的情况,他不是逃兵,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战败,本是想着弄清楚后再归队的,可却,被那个他救回来的女人给耍了,那个女人,也是个能人呀。”苏寒用肩膀轻撞了他一下。 萧沐庭点头:“也是涂江太执着,如果当时,他能带着这个人回到川海侯处,想必,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他想弄清楚的事,想必川海侯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说的对,这个涂江是挺轴的,就从他这不改名的一点吧,还真是……好汉呀!”苏寒也是无奈的很。 “呵呵……还真是!”萧沐庭想到这事,就笑了起来。 能有几人会让苏寒这般无奈的,这个涂江可能是唯数不多的一个了吧。 可没等萧沐庭的信发出,羿嘉祯却带着三艘船到达了百凤城。 当涂江见到他后,直接跪在地上,轻泣着:“少帅!” “涂江呀涂江,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能如此执拗呢,三年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阵亡三年了,你可真是……”羿嘉祯指着他,无奈的叹气。 “少帅,一船的兄弟呀,明明可以战胜凯旋而归的,可却……没了,全都没了……末将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侯爷……轰的一声……全都没了……”涂江哭叫着,这是自他被揭发了身份后,第一次这样的痛哭。 这个男人身上背着沉重的担子,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本是想着可以解开这个谜的,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羿嘉祯扶他起来道:“以后,你就安心的在宸王麾下好好的干,我带来的船就交给你了,把你的真本事都拿出来,一定要给我们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出来,不然,你真亏对父侯的重视了,明白了吗。” “是,多谢侯爷恩典,多谢少帅看重,多谢宸王殿下不弃,末将必会全力以覆。”涂江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就像见到了亲人的孩子一样。 第550章 送我行不 苏寒盘膝坐在凤嘴山外的草地上,看着老龟趴在山崖边上,伸着脖子向崖下看着,时不时的会张着嘴的“嘶哈”一声。 这时,韵诗小声地道:“公子,濮阳族长来了。” “你上次不是看到了他身边的人所拿的那把剑了吗,这回你别手软,用这涉洲铜所铸造的刀,好好的砍砍,不然,我哪有理由开那个口。”她慵懒地道。 “明白。”韵诗笑道。 江滨看了两人一眼后,再挪到了韵诗的身边,将她握在手中的那把刀拿了过去:“还是我来吧,别再把你震坏喽。” “你什么意思,我就那么没用呀。”韵诗因被他轻视,很是不高兴。 “哪有,你有用着呢,就是因为你太有用了,所以不能让你冒险,这种粗活,我来就行,万一真伤了你,公子谁来服侍。”江滨说得头头是道的。 韵诗是真的不服气,可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在白了他一眼后,就转身退到了苏寒的身边。 可她却咧着嘴笑看着两人,一副吃瓜的八卦样。 濮阳宏浚也几个闪身,就来到了她们的面前,身后跟着他的人,却被他已经甩出足有二十步之远。 “你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是有要事?”他说着,还担忧地看向在崖边趴着的老龟一眼。 苏寒摇头:“没事,闲的。” “怎么了,有心事?”见她如此慵懒的样子,濮阳宏浚担心地问道。 苏寒再摇头:“真没事,我就是闲的,无事可做,就来这里待会儿!” “有事你就说,好歹我还是你兄长吧。”他很不放心地强调着。 “就是因为你是我兄长呀,所以,这件事,与你说了,无疑就是在为难你,不好开这个口。”苏寒为难的皱起小脸,再轻摇头。 “什么事,你说出来,怎么就见得是为难我了呢。”濮阳宏浚着急的道,很少看到她如此为难的样子,往往都是一副笃定又自信,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苏寒对着他身后扬了下头:“他们手里拿的那个黑不啦唧的剑,是什么玩意儿打造出来的?为啥与一般的剑不一样呢。” 濮阳宏浚也回头看了一眼后,就对她道:“这是一种不太多见的矿石所锻造,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在改造队员们所用的武器嘛,这回算是遇到了大麻烦了,找不到适合的材料,就只能停工喽,我这不就闲着没事了呗,而且与别人打的赌也算是输了,回头还得准备一千份伤药,给人家送过去呢。”苏寒依旧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你赢了呢,能得到什么好处?”濮阳宏浚扭身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问。 “三百匹战马!还是从草原运来的。”苏寒撇了下嘴:“说这个干啥,反正也赢不了了。” “为何赢不了?”濮阳宏浚抿嘴笑看着她。 苏寒对身后勾了下手指:“看看,这可是涉洲铜打造出来的刀,都说这涉洲铜打造的武器多么的无坚不摧,我看就是吹牛的吹,与杜子洲的那把剑,根本就比不了,他一剑下来,直接就断了,哼!我原本还想着用这涉洲的铜打造弩箭头呢,这一看,得,别打了,打了也不能用,白耽误功夫。” 濮阳宏浚接过江滨手中的刀,托在手中看了看后,再挑了下眉:“看着应该不错,不过却真不能被称之为无坚不摧,杜将军的剑是何物打造的,你可问了。” 苏寒摇头:“输都输了,我问那个干啥,不过听他自己显摆的,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什么稀罕物,没听懂。”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别这样,这世间的东西稀罕之物不少,也不见得,他的就是最好的,江兄弟,你拿着这刀,与我的人手中的剑试试,我看看效果。” “干啥,我手里这样的刀没几把了,再给我砍断喽,就没用的了。”苏寒马上跳了起来,阻止的道。 “如果真损了,我赔你一百把,这总行了吧,而且族中还真有锻造的高手,回头给你弄个更称手的,也比你靴筒子里插着把破匕首强吧。”濮阳宏浚嫌弃地道。 “嘿……我……你咋知道我靴筒里插匕首的事,我当你的面,可从来没脱过鞋,更没拿出来过,你会算命呀。”苏寒不解的瞪着他。 “你才会算命呢,你那靴筒子与别人的就不一样,藏没藏东西,细心点的都能看得出来,还用算。”濮阳宏浚再撇了下嘴的道。 被人这样嫌弃,还是苏寒来到这百凤城后的头一次,可为了自己的小私心,她也只能忍了。 她从靴筒里将匕首抽出来,往地上一扔后,再白了眼正笑出声的濮阳宏浚:“没个当兄长的样子,回头就向嫂子告状去,让她收拾你,这个不好,你倒是给我一个好的呀,不然我用什么防身。” 濮阳宏浚再笑着摇头:“三天后,你来这里取。” “你不是能出山嘛,你送到我府上呗,我还可以请你吃顿好吃的,顺道给你带两壶桃花酿,怎么样。”苏寒极力的在引诱着他。 濮阳宏浚欣然地挑了下眉,这才拿起手中的刀,对已经跟过来的人扬了下头:“芙源,你来砍一剑。” “小叔!”那年纪只在十七、八的男子惊讶得瞪大了眼。 “怕什么,让你砍这刀,又不是让你砍我,砍吧。”濮阳宏浚严肃地道。 那年轻人从腰间抽出那把乌黑的剑,双手握在手中,高高举起来后,还担心地看向他:“小叔,何必试呢……” “废话真多,砍!”濮阳宏浚严厉地喝了一声。 年轻人猛然挥剑砍去,几人全都瞪大了眼的看着。 可连迸发出来的火花都没看到,更没听到什么声响,就如切豆腐一般的顺滑,濮阳宏浚手中的那把刀,已经一分为二,刀身大半都在地上了。 周围的抽气声连连,几人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苏寒虽然早就料到那把乌黑剑的威力一定不小,可却没想到是这么样的一个过程,她自己都惊到了。 嘴张得有点大,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人,猫着腰的就走了过去,蹲在那里捡起了断了的刀身,看着上面那整齐的切断口,不可置信已经全写在了她的脸上。 她再抬头看向濮阳宏浚时,正对上他那得意而又傲娇的表情,她再咽了下嗓子。 “牛!”她竖起大拇指地对他点头。 然后她指着那年轻人手中的剑:“这个送我行不?” “不行!”濮阳宏浚没犹豫地直接回答。 第551章 被打扰了 苏寒捧着那把断刀,直接冲进了萧沐庭的书房,将东西放在他的面前后,就站在那里一副憋屈样。 萧沐庭在看过那断面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再抬头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又笑了。 “被打击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答应你了?” 苏寒点头:“答应了。” “那你怎么还会是这样。”萧沐庭不明白地问。 苏寒站在那里甩着膀子的跺着脚,就哼唧了起来:“哎呀……你都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特别的丢人,还与他吹嘘着,这是涉洲铜,还无坚不摧的,哪知道,就和切豆腐一样,无声无息的就两半了,太丢人了嘛……” 萧沐庭马上起身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可却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还笑,你都没看到,当时我有多丢人。”苏寒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拱着。 “好了……他答应你就一定会给你的,你这个兄长认得不亏,可见他也是很关照于你的。”萧沐庭笑着。 “你都没看到……这老小子会算命,一算一个准,他都能看出来,我靴子里藏着一把匕首,而且还说是破匕首,我那个可是你给我的,怎么就破了……这老小子损人都不带脏字的……”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瘪着小嘴,一副委屈样。 “哈哈……老小子……也是,他是比咱们都大了些,是老……”萧沐庭的关注点却是在这个字眼儿上。 “哎呀……就为了惦记他的那个乌黑的剑,就让他这顿损呀……有皮没毛的……”苏寒再将头埋回他的怀里,用力地晃着他的身体。 萧沐庭搂着他坐在一边的椅子里,把她也抱坐在腿上,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可他还不是答应了嘛,回头定会给你一把更好的,到时候你再找回面子,不就行了。” 苏寒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再嘟了嘟嘴后,点头:“那到是。” “这次除了这个,还收获什么了?老龟没再给你要来两片鳞来?”萧沐庭转移着话题。 苏寒轻摇头:“没有,我设让它要,从小黑那里得来的不少了,足够用了,多了对咱们来说,可能是个祸端,还是长在它身上安全些,我把老龟留在那里了,让它与小黑玩儿……” “留在那里了?不会就放在崖边上了吧,你就不怕它被那谷的有心人给抱走喽?”萧沐庭挺意外的。 苏寒对于老龟和大头的重视,可见一般,上次大头被拔了鳞片,她都心疼了好些日子呢,这回怎么舍得把老龟留在那里。 “我交给濮阳宏浚了,他自会把老龟带到谷下去陪着小黑,我与他说好了,看看能不能再造出个什么别的来。”苏寒对着他挑眉一笑。 “造……还能造出来吗?”萧沐庭说完自己都笑了,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太不一样了。 苏寒摇头:“这我可不知道,试试呗,不行就拉倒,万一要是行了呢,那也是偏的。” “你这想法呀……也真是够不同的,而且濮阳宏浚还能同意,也让我是挺意外的。”萧沐庭轻摇着头。 苏寒在他身上扭动了下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相公,我觉得的吧,这濮阳一族的老祖宗之所以会选在这个凤嘴山上安家落户,一定不是瞎选的,定是有原因的。” “为何如此说?”萧沐庭饶有兴趣的笑看着她。 “你看哈,这个凤嘴山的形状,就如一只鸡嘴,内宽外窄,易守难攻,这本就是安全的保障,再有就是那道无法逾越的天险深谷,轻功再好的人,也过不去吧,是不是,再有一点,就是这山中的资源,要知道,他们可是在这里群居了几百年了,还没枯竭不说,而且稀罕物还那么多,这和谁说理去,所以我才觉得,这濮阳的老祖宗一定是有选择性的,还有一处地方……”苏寒眼睛灵动的转着,那表情特别丰富的在表达着她的意思,最后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的算计。 “还有?”萧沐庭是太爱看她这个样子了,灵动又可爱,百看不厌。 “仙境呀……就是奕王所说的那个濮阳一族的后花园子。”苏寒对他挑了下眉的道。 “啊?哦……你说的是,妙云台。”萧沐庭恍然的回答。 “对,就是这个云台,我想去瞧瞧,嘿嘿,说不准还能发现好东西呢……那可就发财喽……”她双手互搓着,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寒儿,你相公我不穷,这个财咱们不发也行。”萧沐庭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苏寒双手捧着他的俊脸,认真地凝视着他:“你和钱有仇呀?” “没有。”萧沐庭马上回答。 “那你为什么怕发财呀,上次你也听到奕王和莫颜说过的,那里有着这世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只要带出来一点点,那咱们可就发大财了,再说了,你现在治理着这整个郡,哪里不要钱呀,你又不会印,不会造,总不能让你因缺少财力而耽误了改革进程吧,我可是你的贤内助,自然是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到时候我就弄一个全圣秦国的拍卖会,价高者得!那咱们不就有钱了。”苏寒畅想着,脸上全都是得意的样子。 萧沐庭伸手按住她的后脑,伸头覆上她的红唇,深情地亲吻着她。 这丫头,无论做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利益,这么全身心地为他着想,他被她的举动给感动得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用实际行动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亲吻弄得一愣的苏寒,在回过神后,再搂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就在两人激吻正酣时,就听到宝庆郡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苏寒马上要推开萧沐庭,他却怎么都不放开,直到声音近了,他才不舍的放开她,在她站起身来整理衣服时,他还不失时机地伸头在她的唇上又轻啄了一下,惹得苏寒直瞪眼。 宝庆郡王笑着走了进来:“哈哈……这回可好了,要不怎么说,有福的人不用愁呢……” 他进到门后,这才看到苏寒也在,而且她这脸上那红润也让他看出来点端倪来。 再看向萧沐庭那明显被打扰了兴致后的带搭不理的样子,也知道,可能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苏寒对他规矩的福了个礼:“皇叔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 “哦……有,当然有了,这小林子呀,真是个好孙婿,这小子行!”宝庆郡王愣了下后,马上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也是兰阳的眼光好,与您有什么关系,小林子这是干了什么事,让您这般的高兴,都跑来与我炫耀了?”萧沐庭拉着苏寒走回到了书桌前。 苏寒这才反应过来,那桌上还有一把断刀呢,马上要伸手收拾,却被萧沐庭按住了,对着祁伟扬头,他马上过来将断刀收了起来。 可还是被宝庆郡王看到了,立即叫住了他,在看过那断刀后,惊讶地问道:“这,这可是涉洲所出的刀吗,这是何物所断,怎么会如此的齐整?” 两人互看了一眼后,苏寒就小步的挪到了萧沐庭的身后,再用手扯着他的衣袖,意思是让他来解释。 “本王看着,应该是乌金玄铁。”他只能代为地回答。 “乌金玄铁!那只是传说中的……不对,你的那把战刀,不就是……怎么还有呢?”宝庆郡王指着他。 “本王可以得到,就证明此物一定不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少见罢了,皇叔,喝茶吧。”萧沐庭挑眉的总结,也是在结束这个话题。 第552章 勤俭持家的能手 三日后,濮阳宏浚还真的出现在了宸王府门前,而且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车上被帆布蒙着,可也能看出装满了货物。 萧航在得知他是谁后,马上热情地将人迎进了府里。 濮阳宏浚再稳重,在看到这气派又随性雅致的府院,也有些震惊了。 他指着院内一处竹叶满院的地方:“敢问,这是何处,看着还有些不同。” “那是竹苑,王妃喜欢的一处地方。”萧航为他当着向导的笑着介绍。 “她喜竹?还真没听她提过。”濮阳宏浚笑着点头。 萧航再笑道:“嗯,我家王妃喜竹,特别是竹笋。” “竹笋?”濮阳宏浚意外了。 萧航点头:“对,新笋尖更喜欢,王妃说脆中带着甜,炒肉更好吃些。” “吃……啊……”差点没被闪到崴脚的濮阳宏浚只能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来掩饰刚刚的失态。 萧航不以为然地点头:“对,而且竹叶的滴露也是极好的,我家王妃会将其蒸……蒸……那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蒸煮过后,就能提出纯竹叶的露汁,加在茶、水、果汁当中,别有一番味道,还可以入药用呢……我家王妃特别厉害。” 濮阳宏浚对于苏寒“厉害”这事,没什么意见,只是这想法吧,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喜欢吃笋,采买即可,又何必在院中自己来种?”他还是问了出来。 “那不同的,外面买的都是人家挖好的,而自己挖笋的乐趣就不一样了,不但长学问,而且还能锻炼身体,嘿嘿,我就时常会去这园中练练。”萧航说得很是得意。 再看到濮阳宏浚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后,他再一笑:“今日因知道族长会来,王妃早就交待过了,更会有一道嫩笋烧排骨,族长一定要品尝一下。” “多谢!”濮阳宏浚这回算是明白了,原来苏寒的那欢脱的性格还真不是天生的个性,只看这宸王府里的人,也就明白了,全府的人都在宠着她。 萧航带着他拐过角门后,就看到了那矗立于一片湖塘上的六角楼榭,还真如湖中的一颗明珠般。 “这也是你家王妃的杰作?”他不由问道。 “是的,原本在京城之时,府中也有一处暖阁,殿下与王妃很喜欢在那里滞留,王妃早在京城之时就绘制过一张图,我们这些先到达这里的人,就合力地建了这么一样地方,也是让王妃高兴的。”萧航笑着回答。 “可见,你们也是有心的。”濮阳宏浚心生羡慕。 这个王府给人的感觉气派又豪华,但这内在的温馨,还真是无处不在。 就在他们准备绕过去时,就看到了一个小家丁,从另一个院子跑了出来,手中还捧着个结了果的花藤,样子很是慌张。 在看到萧航后,马上跪在地上,苦着脸地求助:“航伯,这可怎么办呀,这枝藤突然就断了……” “怎么弄的……”萧航也是一愣。 “不知道呀,小的就是在浇水,它就突然掉了下来,这,这可怎么得了……”那小家丁哭丧着脸地问道。 “还不快去问问王妃,问我,我哪知道呀……”萧航马上挥着手。 那小家丁爬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又被萧航叫住了:“回来,你给我吧,我正要去找王妃呢……你呀……” 这时从院内再走出一个婢女,她对着萧航福了下身后笑道:“航伯,莫要慌张,给韵竹吧,这本是正常之事,是小全子大惊小怪了。” “没,没事呀?”萧航问着她。 韵竹笑着摇头:“本来就没事,这上面的青果是熟了,才会落下来的,不过这次,它就是将那花藤一起带下来了,真无事。” 萧航这才放下心来,再回手指着那个小家丁:“让你小子都吓出毛病来了,你以后多与你韵竹姐姐学着点,王妃不是与你们都说过的吗,怎么你上课睡觉了?” “没有……”小全子样子囧样的摇了摇头,一看就是让萧航给说中了。 濮阳宏浚已经认出他们手中所持的那个东西为何物了,就叫青果,个头不如婴孩的半个拳头大,已经是成果了,可入药,清肺止咳,祛瘀散热的药材,不过却非是在南方常见的,而是略往北方一点的地带才盛产的。 他再伸头向那院中看了看,不由再次惊讶得瞪大了眼,再看那院门处的匾额,挂着的正是“岐黄园”,原来这里是个药园子。 “这不会又是你家王妃的主意吧。”他指着那小院子问萧航。 萧航又得意地笑着点头:“是,我家王妃带着府中的人,自行种的药草园子。” “她不是有自己的回春堂嘛,那里药材多的是,怎么还自己种呢?”濮阳宏浚笑问着,也只是那个机灵的鬼丫头能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吧。 萧航再笑着回答:“我家王妃说了,回春堂是医馆,就是为了给城中百姓治病看诊之地,药材的购进和外销都是有账目的,种这些草药,就是给我们府中人自己用的,不用外出购药了,省钱还货真。” “你家王妃还真是勤俭持家的能手,抠门这一方面,还真是无人能及……”濮阳宏浚不得不佩服地直摇头。 “主要是我家王妃有这条件呀。”萧航更是得意了,全当他是在夸奖了。 再向前走了约三十几步,就看到了湖边的一处栈桥,此时正有三个家丁,在那里网鱼呢。 可他们这网鱼的手法,还真是特别得很,让濮阳宏浚不由的驻足观看了起来。 只见一人向那湖里抛投着干粮碎粉,再有一人拿着个大捞网,看准了下网直接提出鱼来,网杆随着就被甩绕了一圈缠住网口后,再往身后的栈桥上用力地下拍,网内的鱼也就晕了,第三个人马上将鱼从网里拿出来,放到一边装着水的大木盆子里。 三人配合默契,就没失手过。 他再看向那木盆子里,已经有五、六条个头不小的鱼了,有一动不动的,也有还在游动的。 萧航这时开口:“捞了几条了?” “回航伯的话,六条了,王妃说让捞十条,两条上桌,其余的,就让咱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那家丁笑呵呵的道。 “十条哪够,捞二十条吧,分十条去侍卫所,让他们也尝尝。”萧航大方的挥着手。 “的嘞,就听航伯的。”家丁高兴地马上吩咐着:“快,多捞几条。” 濮阳宏浚不由地叫住正要捞鱼的家丁:“这位小哥,你这捞鱼的手法还真是特别,是何人所教?” “回濮阳族长的话,是我家王妃教的,这方法好用得很。”那家丁回身对他施礼道。 濮阳宏浚轻笑一声,却没觉得这些人能直呼出他的身份,而有什么意外,只因这宸王府的人,个个神奇,主要是有个神奇的小王妃。 第553章 你家的特产 进了含珠阁,就见萧沐庭与苏寒全都在,濮阳宏浚马上恭敬施礼。 萧沐庭轻挥了下手:“濮阳族长不必多礼,难得你会登门造访,本王也是荣幸。” “哪里,是在下的荣幸,答应过王妃,所以按约定时间送来府中,也算没失约。”濮阳宏浚笑道。 “哎呀,都是自家人,干嘛说得这么官腔,听着都生分,兄长,快坐下喝杯热茶。”苏寒挽着萧沐庭的手臂,笑看着濮阳宏浚。 “是呢,你可是寒儿的结义兄长,本王是不是也得随着叫一声兄长才是。”萧沐庭面带着笑意的开起了玩笑。 “宸王殿下万万不可,在下可受不起。”濮阳宏浚还真有些慌了。 “看看,与我都相识这么久了,他这受惊吓的体质,还真没强多少,快坐下吧,这一路上,你也算是辛苦,拿来吧。”苏寒拉着萧沐庭转身坐下后,就向他伸着手。 濮阳宏浚轻笑出声:“王妃,是不是等在下喝了一口茶后,再索要呢,这也太直接了吧。” “直接点不好吗?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为啥都那么喜欢拐弯抹角呢,万一聊着聊着,再忘了,怎么办?那我不是亏了。”苏寒轻撇着小嘴。 “哈哈……王妃果然是女中豪杰,这通透的心思非同一般呀。”濮阳宏浚大声出声。 萧沐庭也宠溺地看着苏寒在笑:“寒儿与本王一样,本王原本就是个武人,行军打仗自然是不能说的太含蓄,越直接属下领会的越到位,所以,也就养成了直截了当的性格,反是在回到京城后,与那些言官相处时,却万分的不适,一开始,可是没少吃亏呢。” 濮阳宏浚明白的点头笑道:“在下明白,在这个方面上,在下也是吃亏无数,方才会养成这种小心谨慎的性格,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不知多少遍,方才会说出来,可就算如此,也有失言的时候。” 苏寒再撇了下嘴:“听着都累。” “可不是累呗,但有人就喜欢听人这样说话。”濮阳宏浚无奈地摇头苦笑。 “我不喜欢,还是直接些得好,拿来吧,也让我看看,你的这把匕首好在哪里。”苏寒再向他伸手。 濮阳宏浚从怀里拿出一把带着黄金鞘的匕首放在了她的手中,笑道:“为兄答应过的事,还能不算数了,看把你急的。” 苏寒双手捧着那把匕首,小嘴都成了“o”型,眼睛瞪得很大,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大哥,你这弄得也太贵重了吧,这是让我用还是不让我用呀,我是不是得打个武器架子,把它供起来呢,黄金的……相公,快看,纯黄金的呀……这的老值钱了吧……”苏寒强压着声音地在惊呼。 萧沐庭也被这把匕首给惊讶了,不由地看向濮阳宏浚一脸宠溺又得意的表情。 “这个看起来,确实是贵重了些。”他轻挑了下眉的道。 濮阳宏浚对他举了下手中的茶杯道:“也不算,黄金做鞘不过就是显得稳重一些,整体还是乌金的,手柄处也做了些处理,主要是用兽皮包裹,防止脱手。” “真的是乌金?”萧沐庭再问。 濮阳宏浚喝了口茶后,对他点头:“这个材料,对于外界来说,是个稀罕物,不过对于我濮阳一族来说,也不太稀缺,打造一把匕首的材料还是够用的。” 苏寒已经抽出匕首,那乌黑的匕身还闪着隐隐的寒光,这让她心中狂喜不已,再兴奋地抬眼看向濮阳宏浚:“大哥,这个与那个叫你小叔的人手中的那把剑,是一样的,是吧,真好看……” 濮阳宏浚再是一笑:“好看可不是目的,主要是得称手,武器这个东西,用着顺手才是最实用的,不然,也只是一种摆设,你不如试试,如果哪里有问题,说出来,回头重新改一改。” “不用了,这个很好,我喜欢。”苏寒将匕首插回鞘里,就抱在怀里,生怕被抢走一般的对他笑道。 她的样子,再次逗笑了濮阳宏浚,不过他也挺高兴的,能为她做些事,是他一直以来都想的,受她们夫妇帮助太多,可他却无以为报,现在能帮到她们,他也高兴。 苏寒将桌上的水果再往他面前推了下,再笑嘻嘻地问:“大哥,听说,你还带着一辆车来,是下山采买物品的吗?” 他摇了下头:“那是给你带的礼物。” “这个不是吗?”苏寒举起怀里的匕首。 “这是送你个人的,你不是与人打赌了吗,为兄就是帮你赢那三百匹战马用的。”濮阳宏浚笃定地对她挑眉一笑。 “啊?”苏寒愣了愣神后,将手中的匕首直接塞在了萧沐庭的手中,起身拎抱起裙子就往阁外跑。 濮阳宏浚也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但也却只能扭头看着她消失于阁门外。 萧沐庭却笑出声来:“你不用担心她,想是听你说的,去看了,这可是从蜀洲那边新运来的茶,尝尝合你的胃口不,如果喜欢,走时带些回去。” 濮阳宏浚坐正了身体后,点头:“这茶味很是香醇,蜀洲离苍阙郡可是万里之迢,别说,在下可从未喝过那边的茶,主要是买不起,太贵了。” “哈哈……让你说的,以后你想喝什么茶,我包了,好在,我家侄儿奕王,现在就在经营着茶运,自是方便的。”萧沐庭笑了起来。 对于苏寒认这个濮阳宏浚为兄长一事,他根本没有反对的意见,而且他也认为,濮阳宏浚是个可交之人,他对苏寒的关爱也是发自内心的,不但没让他吃味,反还为苏寒高兴。 正在两人聊天时,苏寒又风风火火的抱着裙子跑了进来,然后就蹦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指着阁门外兴奋的到:“相公,这回咱可发了,一大车,整整一大车的刀,全都是乌黑的,足有五百把,天呀,我发财喽……哟呵呵……” 萧沐庭看她手舞足蹈的样子,也是被逗笑了,不过一想到她说的话中意思,再惊讶地看向也一样看着苏寒,笑意满满的濮阳宏浚。 心里不由道:这老小子也太舍得了吧。 果然,苏寒再窜到濮阳宏浚的面前,手拍在桌子上的盯着他:“大哥,乌金玄铁是你家特产呀!” “谁家特产产这个……不过不缺,是真的。”濮阳宏浚被她的话弄得一愣,再笑道。 “天呀……我也想要这个特产……”苏寒转身就扑进了萧沐庭的怀里,用力地晃着他哼唧了起来。 没等萧沐庭安慰的话出口,她又抽回身体,转身指着濮阳宏浚:“我郑重地告诉你,我羡慕你!” “啊?哦……谢谢哈!”濮阳宏浚哭笑不得地抿了下嘴,扭头就笑了起来。 第554章 喝点小酒解心宽 濮阳宏浚随着他们来到了后侧院,那一车的乌金刀已经被抬下了马车。 萧沐庭拿起一把刀来,在手上掂量了下后,点头看向濮阳宏浚:“好刀。” 苏寒也拿过去一把,对着江滨勾了下手指,他立即会意的把腰刀抽出来,举在手中。 她一刀劈在上面,江滨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一分为二。 她笑出声来,将手中的那把刀直接扔给了江滨:“还你一把,嘿嘿,这个老好用了。” “多谢王妃!”江滨自然是高兴的,还得意地对身边的人挑眉。 濮阳宏浚叫过站在一边的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将他拉到萧沐庭和苏寒的面前:“这位,是我族中的锻造大师,濮阳宏升,我同支的兄长,你们可叫他六哥,我把他借给你们,王妃不是与人打赌嘛,赢了再还回来,即可。” 苏寒马上规矩地对着濮阳宏升深鞠一礼:“欢迎六哥。” 濮阳宏升却被她的举动全弄得不点尴尬,在与她回礼后,还轻扯了下濮阳宏浚的衣袖:“族长,你这是为何,是让我丢脸的吧。” “自然是没有,这位是宸王妃,也是你兄弟我的结义妹妹,咱自家妹妹的事,你当兄长的还能不上心不成,她现在急需你这样的高手,你就别像是在族中一样的隐藏本事了,就在宸王殿下这里,大展拳脚,如果觉得他们这里好,你不想回去听那些老匹夫唠叨,就留在外面,莫要再回去了。”濮阳宏浚真诚地对他道。 濮阳宏升的表情瞬间一沉,可感动的却在一直眨着眼,抿了半天的嘴,才说了一句:“是兄长无本事,让你受累了……” “六哥!我何曾嫌弃过你,是兄弟能力不行,无法为你撑腰才是真的,让你在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你也莫要想太多,以后就在宸王麾下好好干,一定可以的。”濮阳宏浚紧握着他的手,对他郑重地点头。 苏寒听这话,也明白了,马上过来对着濮阳宏升抱拳施礼:“小妹直接就叫您六哥了,兄长所言不差,人挪活树挪死,只要有本事,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像样,又何必非要窝居于一个让自己不舒心的地方,委屈自己呢,以后你就在小妹这里,要知道,我可是有好多新想法的人,就是没找到如您这般的高手,想法不能实现。” “多谢王妃看重,在下真没有族长所说的那般……”濮阳宏升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 苏寒也不在意的一笑,向萧沐庭伸手:“那不妨就先让六哥看看小妹的想法如何。” 萧沐庭马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到了她的手中,再对濮阳宏升道:“先看看,也无妨。” 当濮阳宏升接过那册子翻看了几页后,原本平淡无波的目光,立即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他激动地抬起头来,看着正一脸得意,轻晃着头的苏寒,可不置信地问道:“这可都是王妃所绘制?” 苏寒摇头:“我出的是想法和设想,呈现于这册子上的画作,是我相公画的,我们这叫双剑合并。” 濮阳宏升哪还管谁画的,眼睛盯着手中的册子,激动地对濮阳宏浚道:“族长,我可以,我真的能做出来。” “那就好好帮咱妹子赢回那三百匹战马,到时候,她定有重谢。”濮阳宏浚也鼓励着他。 苏寒一听这话头不对呀,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咋不说你给重谢呢,为啥是我给呀?” “六哥帮的是你呀,为什么你不给?”濮阳宏浚理直气壮地道。 苏寒眨了下眼:“不对,他可是你族中的兄长,我们这叫互相帮助,可要看结果的话,你才是最得利的那一方呀,为啥你不出呢?” 濮阳宏浚轻摇头:“六哥用自己的本事帮的可是你,让你赢得赌约,你才是获胜方,为什么我出奖品呢。” 苏寒再眨了眨眼后,扭头求助于萧沐庭:“相公,他说得对吗?我咋觉得怪怪的呢?” “呵呵……”萧沐庭对于自家娘子这萌样子,根本没有抵抗力,将她搂回到怀里笑道:“对,也不对,按理说,六哥要是真能重拾信心,你们两个都应该给出奖励。” “看看,我相公说得就对,反正你也得出一份,别光指我一个。”苏寒马上对着濮阳宏浚瞪着眼。 “好,我出,到时候,本族长就直接派遣六哥在这城中开铺子,不必再回族地了。”濮阳宏浚大方地挥了下手。 苏寒可没觉得这是多大的奖励,还嫌弃的撇了下嘴。 可濮阳宏升却惊讶得瞪大了眼的一愣后,马上单膝跪于他的身前道:“多谢族长厚爱!” 濮阳宏浚马上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还无奈地摇头道:“六哥,你又来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是自家兄弟,不用这样,你怎么就不听呢。” 濮阳宏升摇头道:“规矩就是规矩,要是自家人都不遵守,那你又如何服众呢,那些老匹夫们,个个全都盯着你呢,恨不能找你个错处,直接把你拉下族长之位,扶自家后生坐上去,也好为他们支脉谋取利益,兄长没别的本事帮你,只求不给你添麻烦。” “六哥此话的意思是说……现在你们族里的那些其他支脉的长老们,还在给我家兄长使坏,下绊子?”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表情有点阴阴的问道。 濮阳宏升在点头,可濮阳宏浚却急着解释道:“小妹无须担心,你兄长我自有应对之法。” “啥应对之法呀,我可告诉你,再纵容下去,他们会把你骨头渣子都啃没喽,给你放在凤梧山庄的兵力是摆设吗?你倒是用呀。”苏寒生气地瞪着他。 “还没到那个份上,如果他们再过分些,为兄自会用到的。”濮阳宏浚再道。 萧沐庭却摇头:“非寒儿担心,有些时候,外敌好对付,而同宗亲人,却是食尔之肉,饮尔之血都不觉得过瘾的那一方,说着深明大义的话,干着龌龊至极的事,对外敌不见得有什么本事,可对同宗同族的人,却异常阴狠,兄长,可别大意。” 他的这句话,也让站在那里的其他濮阳族人心中一惊,堂堂藩地之主,宸王殿下可以直呼族长为“兄长”,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了,而且他说的这些,也让他们认同,只因他们可是族长一脉的亲人,也是他现在的亲信,一旦要是族长没落了,他们也一样在族中的地位又会回到最底层。 濮阳宏升对着濮阳宏浚点头:“你就听殿下和王妃的吧,这种事,不能试,会没命的。” 濮阳宏浚再深吸了口气,再看向萧沐庭和苏寒时,目光更坚定了些,嘴角上扬的笑意也重了很多。 “走,喝点小酒解心宽,妹子帮你宽宽心,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呀……”苏寒对着他勾着手指,一副贼贼的样子。 “哈哈……那就多谢妹妹了……”濮阳宏浚再次在她面前破功。 萧沐庭也是欣然的一笑,搂着苏寒转身的同时,再请着濮阳宏浚,然后对萧航道:“好好招待濮阳的族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殿下放下,老奴一定好好款待。”萧航哪能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讨好他们就是让自家王妃高兴,他必须办好。 第555章 护犊子,他可是专业的 古暮云为了支持苏寒开“连锁店”的事,已经着手让他的徒弟们准备多日了。 而且他还与姜饶和孟冬说过了,这二人对于独立开店,也是信心满满。 潭池月和汪经赋也很赞同他的这个做法,为了给他当盾,也主动提出,可以在新开的分铺里给这些人技术上的指导。 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堂里今日举办了医术考核。 苏寒作为此次考核的监考人员,被请到了堂中。 看着坐在那里的三位考官,她心里也就有底了。 要知道,古暮云作为师父,对于这些徒弟的了解应该是十拿九稳的,而那位冷面的师祖潭池月,不怒自威地往那里一坐,考生想不认真对待考核都难,而且他手中的一份配药的方子,可是最后的一道测试题,再有就是汪经赋这位师叔公,看他面善,但问题更是刁钻得很。 下面参加考核的六个人,在看到这场面时,心里也打怵。 苏寒在这回春堂里的时间也不短的,她还是个不太会藏私的人,总是认为,医者就要吸取百家长,来弥补自身短,方能救治更多的病患,所有,她向来都会在这些师侄来虚心求教时,不吝啬地给予指点。 而她的缝合术,就在这其中之列。 考核一开始,这六个人的答题还是很顺畅的,不过在汪经赋所说的那道试题面前,这六人就看出了高下,只因他所出的就是一道施针题。 六个小木人放在一起,只看那小木人身上各不相同的施针位置,汪经赋是真想捂面痛哭,这孩子咋会这么笨呢,同样学习他的施针术,当时他好像就只与苏寒说了一遍,她就可以掌握了,就算苏寒有基础,可他送来的那个叫韵梅的姑娘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吧,当初来时,针都不会拿,可也只教了三遍,那个女娃娃就能准确的记住穴道的位置及每个位置所能缓解的病痛所在。 可再看这六个小子,他都没眼看了,将头扭到一边,半捂着嘴地嘟囔了一句:“笨死的了!” 这道题,也只有四人答对了,另外的两人,被汪经赋指着:“我可告诉你们,在遇到病患时,不准你们施针来救,可懂了,别人没救回来,再扎死喽!” 然后就是回答潭池月的题,只是一道解菌菇毒的方法。 这几个人就答得更五花八门了,只看他们在那纸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潭池月就已经有想要拍人的冲动了。 可他还是很有“涵养”地等着他们写完后,这才回手指了下站在苏寒身边的韵兰。 “兰丫头,你来说,用什么方法是最快的。”他沉着声,强压着怒气道。 韵兰怯生生的回答:“最快的缓解方法……催吐吧。” “对!就是催吐!”潭池月一拍桌子道,再指着那六个人:“你们都写了些什么,显你们会写字呀,写那么一大堆,有用吗,菌菇的毒性有很多种,每一种的毒性都不相同,你们在不知道是什么菌菇导致中毒的时候,就乱开药方子吗?吃死人了怎么办,那还不如不救呢,一群庸医!” 这些人全都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说。 姜饶觉得这样会让古暮云很没面子,毕竟,这六个人,可都是他的徒弟。 孟冬也觉得,三师伯说的有些太严厉了,他们不是还没出师嘛,本来要学的东西就多,再这么骂下去,不是更懵了。 而古暮云却一点异样都没有,还轻吹着手中的茶,细细地品着。 直到潭池月问他:“就这样的,你敢派出去,不怕出人命?” “师父,不放手,永远都飞不远,他们一直在师门里,永远不知道与别人差距是什么,师父和师叔长辈们看好的病症,他们全当是自己炫耀的资本,可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出去也好,历练一下嘛。”古暮云淡定的对他笑道。 “你心态真好!”潭池月指着他,再回头看向苏寒:“是这句吧。” “三师叔说得对。”苏寒笑着对他点头。 古暮云也看向她:“你的题呢。” “我的题很简单,不过就是外科手术和缝合。”苏寒对他点头一笑,然后拍了两下手。 江滨带着六个侍卫,每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六个侍卫,每人手中拎着一个布袋子,而那袋子还在动,看着里面是活物。 苏寒站起身来,指着放在每人面前桌上的托盘:“这里面有要用到的工具和药品,你们的任务就是给这六只兔子的后腿做一次手术,切口长达两寸,深度要达到一寸,然后进行缝合,要求缝合的线不断,打结处平整,需要缝合14针。” 当江滨等人把托盘上的布揭开后,看到那上面摆放着两瓶药,分别有麻沸散和金创药,再有一碗水状物,碗边上贴着“盐水”的字样,再有一根羊肠线,一根弯头针,再有就是三把薄厚不同,大小不一的手柄刀。 立时,就有一个人倒了下去,这让那其余的五人就更紧张了,气得汪经赋直接指着大叫着:“这叫什么……抬走,快抬走!” 再将那六只兔子塞在剩下五人的手中,看着他们有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有的人一开始紧张,后来却镇定下来开始进行手术了。 苏寒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这五个人,面上是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为了让兔子安静下来,其中两人所用到的手法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直接将兔子给打晕了。 而另外三人,却使用到了麻沸散,这让那两人后知后觉的有点羞愧。 直到结束,苏寒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过去,在查看了这五只兔子的伤口后,他轻挑了下眉,指着安宇、柳诚宾、朱明展道:“他们三个合格。” 就在这三人同时松了口气的时候,堂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在下古氏一族的家主,让你们医馆的姓古的主事之人出来见我,除非他不想再姓古了!” 齐掌柜的声音也传来:“古家主,您这是何意呀,我家主子已经听从家主之意,脱离了古氏门户,为何还要如此不依不饶!” “有你个奴才什么事,滚一边去!”说话间,齐掌柜就被人推得踉跄地向屋内跌了进来。 江滨闪身过去扶住了齐掌柜,他就感觉眼前一花,同时听到一声惨呼,那闯进来的人,门坎都没迈进来,已经被打出了门外,而站在门口处的,正中潭池月。 他冷声道:“老夫倒要看看,是谁胆敢砸我徒弟的场子!” 苏寒也是一愣,扭头看向古暮云:“你师父好霸气哟!” “向来如此!”古暮云一点不紧张的反还得意地一笑:“护犊子,他可是专业的。” 第556章 师叔老爷真给力 门外再次响起那威严的声音:“在下是古氏一族的现任家主,不知这位是……” 再有人影一闪,汪经赋已经到了门口,背手立于潭池月的身边:“我们是仙瑶宫的人。” 那人的声音立即变了,很是谦逊地缓声道:“原来两位是仙瑶宫的神医呀,真是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不知两位神医在此,真的多有失礼……” “怎么,一听这仙瑶宫的名号你就怕了,这胆子也没见大多少,为何会有胆量来此地挑衅,你这个家主是眼瞎还是心盲,不知这家医馆上面的标志是我仙瑶宫的吗,这家医馆的主人,是我仙瑶宫门徒。”汪经赋直指着对面的人问道。 潭池月冷声道:“就这破胆子,还敢来砸场子,你吃错药了吧。” 对面立即没有了声音,场面一下就被震慑住了。 苏寒再用手肘碰了下古暮云:“三师叔强呀,这砸场子和吃错药都知道了?” “我与他说得,师父向来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有用的全都能记住。”古暮云还得意地轻挑了下眉。 “你不用去看看,谁呀?”苏寒再问他。 “不用,等着师父他老人家传唤,去早了,他会不高兴。”古暮云再撇了下嘴:“还能是谁,这一任的新任家主呗,也是没有五服的堂兄,他爹是我三伯父,一家子的头顶望天的人。” “欺负你了?”苏寒的声音淡了下来。 古暮云冷扬了下嘴角:“一直都是如此,我爷爷以前是家主,但到我爹那一辈,就换成他家人了,三伯父诬陷我爹,其他叔伯也不听解释,非逼着我爹承担责任,我爹气不过,直接让出家主之位,不愿再留在家族之中受气,带着祖母和母亲及我就离开了老宅,自立了门户,有二十年没来往了。” “还真是找茬来的。”苏寒对着身后挥了下手,韵兰很机灵的小步挪向门口,去打探消息。 古暮云此时转头看向还愣在那里,看着师祖风采的那五个徒弟,不由的轻叹了口气,微歪头靠近苏寒道:“这几个人,我看都不行,放出去,可能会出事。” “不见的,谁都有第一次,他们也是一样,考核这种事,谁说出了师门就结束了,你出了师门后,结束了吗,那位大神不还站在这里吗,医术这东西与其他技能也是一样的,越练越成熟。”苏寒轻耸了下肩。 “那你的意思是说,还让他们外放?”古暮云有点担心的道:“万一要是……” “师兄,我们是医者,非神仙,谁能保证所救治的病患不死的,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只要是真的尽力了,也无过,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权威以后不能常坐在堂里安静地看诊了,应该会各地巡视得很忙,不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吧。”苏寒说着就贼笑了起来。 “说说就下道,师兄可不怕忙。”古暮云还真脸红了,白了她一眼,就看向别处,还害羞了。 这时,门外再传来声音:“神医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来这里寻的是我古氏一族的人,听闻他在这里开了医馆,可打着的却是我古氏一族的旗号,可此人早是被我族逐出门的,我们此次前来,也是想要收回族籍的。” “你有何理由收族籍,就凭你是现任的家主吗?那你有点大言不惭了,这族中长辈的恩怨,作为后辈的我们不宜评说,不如让你的长辈前来说个明白。”古暮云沉声地道。 潭池月轻挑了下眉,再看向屋外时,不由冷然一笑:“你这后生着实是不懂规矩,虽然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可却没见你把我们仙瑶宫放在眼里,就算我徒儿姓古,可这天下间这个姓氏也非独一份,不可能都是你族中之人,还收回族籍,那也得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族籍之上,就算收回,也得有个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 屋内再次沉默了下来,苏寒伸长了脖子向门外看了看,却也只看到了几个人的衣摆,没看到正脸,她声音一点不小的问道:“这是咋了,没词了,现编呢?” 古暮云轻笑一声,点头:“有可能。” “那这架吵得也太不专业了,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苏寒立即失了兴趣,嫌弃的直撇嘴。 她再对着门口道:“两位师叔呀,别在那里当门神了,如果他们有那个胆量的进来,我还真敬他们是一条好汉,如果没有,那就夹着尾巴的圆滑地离开,还能少一宗罪,还真当现在的百凤城是以前呢,谁都敢在这城中闹事吗!咱们的正事还没干完呢。” 汪经赋笑了,转身看向再向他们招手的苏寒,眼中满是赞赏,这丫头,真招人稀罕。 潭池月的眼中也闪过了笑意,不过他还是端着架子的再向门口看了一眼,指着门口处的杨帆等人:“看好门户,别扰了你家主子的正事。” “是!师叔老爷!”杨帆特别恭敬地回答。 潭池月却轻呸了一口:“嘿,这是什么称呼,这么没文化。” 杨帆低头抿嘴笑了,这个称呼可是王妃给起的,说是尊重又不失礼,就是叫起来,很别扭,但只要让他们别扭,主子就舒服,他们是很乐意的。 就在两人转身准备进屋内时,门外再次响起那人的急切之声:“二位神医请留步,可否让古暮云出来一见。” “不见!”潭池月猛然地回头瞪着他:“你当仙瑶宫的弟子是什么,谁想见就能见的,老夫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家主,在老夫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门外的声音再次消失,而潭池月突然伸手向屋里抓了一下,一把椅子就窜了过来,他只是手腕轻翻了下,那椅子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他再轻撩了下衣摆,一个潇洒的转身,坐在椅中后,还翘着二郎腿,看斜眼的瞄向门外。 却对着屋内的人道:“老夫就在这里听着,你们决定就好,不过以老夫的意见是,这五人外出,必须有人看着,最少半年以前,老夫可以带着那两个小崽子,必会让分铺万无一失。” 汪经赋都走了一半,又走了回来:“三师兄,你就只管两个呀,那三个呢,你不会是扔给我了吧。” “如果你不行,就离开,也不过一封信的事,师门里自会派人来的。”潭池月没给他留面子。 “你别想,回回都这样,干啥都不带着我,还嫌弃我的能力差,我就不走,不就管三个小徒孙吗,我怎么就不行了,管了!”汪经赋挺着胸脯,背着手一副高傲样的大步走了进去。 苏寒笑看着古暮云:“看看,这不就妥了,你还担心吗?” 古暮云再次轻笑出声地摇头:“这还担什么心,有师父和八师叔在,你们这帮小子,可算是有福气喽。” “多谢师祖和八师祖!”那五人齐齐地施礼。 苏寒这时站起身来:“时辰也差不多了,那我就不多留了。” “你要走?”古暮云问道。 “走之前,先帮你处理麻烦,谁让我的你师妹呢。”苏寒很是仗义的道。 第557章 我是宸王府的人 苏寒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外那十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衣着华贵,头上还束着一个白玉冠,看着年不过二十八、九的一副儒雅样,一手持扇轻摇于身前,一手负后看似威严。 可刚刚明明是被潭池月和汪经赋给吓得不轻,此时看向屋内时,目光里都带着一丝怵意,可他还站在那里强装着镇定。 “就是你来找回春堂的麻烦?”苏寒对着他轻扬了下头。 那男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公子模样的人时,眼中的紧张也缓了些,还轻哼一声的道:“让他出来。” “为何听你的,你是谁呀!”苏寒慢条四理地,伸手轻扥了下衣袖,一副轻蔑的样子再缓抬头的看向他。 男人本是想发火,可一看到她身后,同样斜目冷瞄着他的潭池月时,又泄了气。 “在下是古氏……”他故装有礼地抱了下拳地再次开口介绍自己。 苏寒却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不聋,你刚才说过的话,我都记在这里了。”她指了下自己的脑袋。 然后她再嘲讽地一笑,指着头上方的牌匾:“你识字吗?可知这上面所写的是什么。” “小子,你是不是太侮辱人了……”那男人身后的人气愤地指着她。 可话音刚落,眼前就是一花,他伸出来的手指顿时传来“咔吧”声后,再响起他的惨叫声。 “有话说话,不用比画,你们又不是哑巴,就算打出来的手语,也没人看得懂,认不认识,说话!”苏寒再用那慵懒又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那男人伸手拦下身后已经愤怒的人后,这才抬头看向那高挂着的牌匾。 只这仔细地看过后,他不由的轻抽了一口气。 “看来你是看懂了,那就来告诉我,这个医馆的主人,是谁。”苏寒冷扬着嘴角的问道。 那男人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面上露出了怯意,脚都在微向后挪着。 苏寒再冷哼一声:“说你们不开眼吧,还真不是,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在这大街上招摇过市,还真能被认成是哪家有教养的人呢,可要说你们有脑子,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们了,你们在上门来找茬、砸场子前,就没调查一下,就算这回春堂的主子姓古,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罩着人,就敢来送死!” 那男人立即改变了态度的,恭敬地施着礼,还笑呵呵的道:“那是在下弄错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说着他马上招呼着身边的人,就要走。 苏寒厉喝一声:“想走!晚了!” 突然从一边窜出来五十余个宸王府的侍卫,将这些人的去路给挡住了,更是将原本看热闹的围观人也隔离开来,将这十几个人围住了。 那男人一见就慌了,马上回头看了过来,还歉意地道:“这位公子,本就是误会一场,在下已经认错了,这又是为何。” “你是皇家子嗣?”苏寒挑眉。 “不是!”那男人不解她问这个是何意,只能如实地摇头回答。 “那你家有人在圣秦为官,而且是大官?”苏寒再问。 他还是摇了下头:“非是直系。”他的眼睛也同时眯了眯,依旧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既然你非皇宗,非官属,你凭什么认为,你认错了,我就得原谅你,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有人敢到我回春堂砸场子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而且那些人可个个都是身份显贵之人,你觉得,你比他们有优势?”苏寒这时抬起自己的左手,举到了面前,仔细地看着,嘲讽的更加明显了。 那男人的目光再次慌乱了起来,再看了看身边那些个个冷面冷目的侍卫,还有他们手中紧握着的没有出鞘的刀柄,冷汗都流下来了。 “来我苍阙郡中闹事,就是不自量力,我不管你是何人所派,与何人有关系,在我这里,就不行,百凤城乃是苍阙郡的主城,是宸王殿下所在之地,尔等宵小也敢来此造次,你们是长了几个脑袋,还是说家族的人太多,想着借此来清理门户,减少人员开支,那你们可真找对地方了。”苏寒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子误会了,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古暮云已经投靠了宸王殿下,实属误会一场,在下在此向各位赔礼道歉,是在下鲁莽,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原谅我们这一次……”那男子再郑重地施礼赔罪。 “如果我说不呢!”苏寒突然对他笑道。 “啊?”那人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也是一愣。 “你没听说过,唯女子难养也吗,今日本小姐就教你个乖,敢与我叫板的,敢不长眼来欺负我的人的,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你想欺负的人,还是我的师兄,你想想,你们的下场是什么。”苏寒笑吟吟的道。 那男人一见马上变了脸,愤怒地瞪着她:“你,你这就叫不,不讲道理!” “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规矩才是规矩!给我打!”苏寒突然凌厉的一喝。 得到命令的侍卫举起手中没出鞘的刀,就向这些人身上拍去,顿时惨叫之声四起。 潭池月也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冲到门口与苏寒并肩而立,伸长了脖子的看着,没一会儿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打得好!用点力气,是没吃饭吗!” 苏寒扭头看着他,这老头真够逗的,这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呀,咋还给鼓上劲了。 直到侍卫们散开,这十几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苏寒这时走到了那锦衣男子的面前,蹲在地上捡起他落地的折扇,打开后看上面写着四个草书字体“上善若水”! 她冷哼一声,用那扇子直敲在那人的脸上,他睁着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她。 “古家的事,我本不想管,但你想欺负古暮云就不行,他是我的人,我是宸王的人,这句话,记在你的猪脑子里,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他,平了你整个古家,听懂了就吱一声!”苏寒每说一句,就在他的脸上敲一下,说完时,那人的脸比刚刚肿得还高。 那人马上点头,用含糊听不太清的声音道:“懂……” “懂还不滚,等着老娘请你下馆子呢!”苏寒猛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那人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边的人也艰难地起身,相互搀扶着,向街口跑去。 苏寒对着这些人的背影呲了下牙,再将手中的那把扇子扔了出去,再轻啐了一声:“也不扫听扫听,本王妃的人都敢欺负,活拧劲了吧你!” “王妃威武!”古暮云满眼感动地站在堂门口,对着她深鞠一礼。 苏寒马上回身与他回了一礼:“师兄过誉了,好说,好说!” 潭池月很满意地捋着胡子的点头:“不愧是我仙瑶的人呀……” “错!我是宸王府的人!”苏寒半笑半瞪眼的纠正道。 第558章 真是个善良的人 苏寒背着手的晃进了含珠阁,萧沐庭正在画桌前画着一幅画,只是抬头对她笑了笑后,就继续作画。 苏寒转身走到了茶榻前,转身就直接躺在了榻上,双手枕在头后,眼睛盯着穹顶,轻抿着嘴角,眉头微蹙。 萧沐庭从画桌前伸头看了一眼,再看向正端着果汤汁进来的韵诗和韵兰,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韵兰将手中的托盘交给韵诗后,就轻手轻脚地来到萧沐庭的身边,踮起脚来手拦在嘴边小声的与他说明着。 “王妃,起身喝点新鲜的果汁,补充维生素……几来着……”韵诗皱了下小脸。 苏寒微一用力,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是c。” “对,是‘西’。”韵诗点头笑着,将托盘中的果汁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寒在喝之前,还向画室那边看了一眼,见萧沐庭还在作画,再抿了下嘴角:“还没画完呀……” “有事你就说,这样我也听得到。”萧沐庭的声音传过来。 苏寒再撇了下嘴的对着韵诗无声的道:“太神了,这都听得见……” 韵诗笑着点了下头后,转身与韵兰一起带着阁中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萧沐庭画完最后一笔后,大步的走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后,还满意地点了下头。 再坐在她的对面对她挑眉:“说吧,这回相公仔细地听。” 苏寒再对他眨了下眼的谨慎地问道:“相公,对于师兄的事,我要帮他的话,你是不是会不高兴呀。” “那得看是什么事,如果是与他一起外出、游玩,或是长时间地待在一起,自然是不行的。”萧沐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苏寒一听就来了精神,她放下手中的果汁碗,轻拍了下桌面:“有人欺负他,我想为他出这口恶气,我要打击那古家人的产业。” “嗯?”萧沐庭瞪大了眼的挑眉:“说详细些。” 于是苏寒就把今日在回春堂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再喝完一碗果汁后,她再道:“我听着师兄的意思,他亲爷爷原本是家主的,后来他爹却没能继承,反是让别的人抢了去,而且还对他爹这一边的人进行打压,他爹气不过,就带着老母亲,也就是他祖母和他娘亲及他一起离开了,直接断了下家族的联系,还自立了门户呢。” “嗯,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萧沐庭轻点头的问道。 “这些人今日来,我也能明白,想来是因为师兄现在的名气大了,压过了原本古家的风头,他们气不过,就是想来打压一下他的,可却没想到,好巧不巧地踢在了我这块铁板上了,让我给教训了一顿,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放弃继续找他麻烦的,所以我想着,帮他把场子找回来。”苏寒说着,还挺了下胸脯,一副仗义的样子。 “你要怎么找?”萧沐庭真是被她这份英勇给逗笑了。 苏寒挑了下眉:“古家也是医术被世人所知,我想从这方面入手,而且我让师兄将回春堂开到了全郡各地,想来是有古家人看到咱们设立的铺面子了,有了危机感,说到底,还是自身的技术不过硬,要是我,我就不会怕。”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也不是不行,但古暮云不是瑰琦的表舅舅吗,他与珍贵妃可是表姐弟,按理说,靠山可是很足的,这些古家人怎么还敢呢。” 苏寒托着下巴的看着他:“相公,是不是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呀,嫁出去姑娘泼出去的水,与这个有关不?” 萧沐庭笑出声来,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可能,不过珍贵妃的母家可不是一般的强,这些古家人不会不掂量一下吧。” “咋没掂量呀,他在京城之地时,可就没人敢去闹事,要知道,在咱们与他结识之前,他可在京城开了一年之久的回春堂了,除了那个姓伍的不开眼的老头,就没有人找过他麻烦,不是怕是什么,只是他们没想到,他在这里一样有靠山,而且比在京城的靠山还牢固,打错了算盘。”苏寒撇着嫌弃的小嘴晃着头。 萧沐庭挑眉认同她的说法,看向着她:“那你的意思是说,封……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封杀!”苏寒提醒着。 “对,就是这个。”萧沐庭将盘中的水果叉起来,递到她的唇边。 苏寒咬下水果后,轻摇了下头:“我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嗯?有这个必要吗?”萧沐庭有点意外的问道。 他可是知道,这丫头向来做事不会太绝,尤其在对人命的事情上,不会妄下杀手,除非是那种先想着要他们性命的恶徒。 苏寒快速地嚼着嘴里的水果,再伸长了脖子的咽下后,急急地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慢慢说,别再噎到,急什么。”萧沐庭马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手在她的背上顺着。 苏寒抬头看着他:“我所说的斩草除根说的是赢得彻底一些,他们不是以医术成名的家族吗,那就让他们彻底的输掉这个头衔,咱不与他们赌命,就赌这保命的技能。”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他们输了,从此整个古家族中的人,全都不得再用医术,这好像是难了点吧……”萧沐庭轻搂着她的肩道。 “私下里给人看诊那我可管不着,总不能让我派人二十四……十二个时辰的监控着他们吧,我的意思是说,所有古家一族的在咱们郡中的门店,都得关喽,我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古家以后只有古暮云方可正大光明地开铺子行医,别人嘛……不行!”苏寒梗着脖,手在那里挥动着,还挺霸气的。 萧沐庭轻笑一声:“想法不错,你真不用与古暮云商量一下,别过后,他再认为你是多管闲事的怪你,那你可是会伤心的。” “我问过他了,他说随我,但一定要少伤人命,我有那么坏嘛,杀人不眨眼的?”苏寒对他轻纠了下鼻子,不服气地道。 “他不是担心你,而是在担心本王,想来,他也是没听白你所说的意思,不过想来,他过后必会感激你的。”萧沐庭对着她得意一笑。 苏寒点头:“我想也会,你是没看到,那个什么现任的家主,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尽跟我整猪鼻插大葱的事,出尽了洋相还不自知,也就是我好心,明确地告诉了他,那样是不对的,哎呀,我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呀……” “哈哈……为夫真是佩服夫人呀……”萧沐庭那爽朗的笑声响彻了个整个明珠湖。 他可是听韵兰说过了,那些欺负古暮云的人,被打惨了。 不过他还是很认可的,苏寒是真的很善良。 第559章 以理服人 而此时在潭池月的房间里,古暮云正为他斟着茶。 “师父,您叫我来,所谓何事?”他看着那阴着脸的潭池月。 他抬起眼来,看着他:“云儿,你与为师说实话,对于这个原本的家族,你还有多少牵挂?” 古暮云不由一愣,再苦扬了下嘴角:“师父,徒儿的事,您不是都清楚嘛,哪里还有什么牵挂之谈,早在父亲那一辈,就断得一干二净了。” “非也,怎么也是骨血亲情,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哪能说断,就断得一干二净之说,不过,为父也得提醒你一句,你的这位师妹,看似瘦弱,可骨子里的那股子倔强劲,还真随了她母亲了,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为父也看得出,她对于你,还真是关照得很,也上心,今日,她是真的怒了。”潭池月说完,喝了一口茶。 古暮云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太苦了,现在这样,已经让人很欣慰了,最少,她没真的达到愤世嫉俗,还能分得清是非黑白,而且她对于人命的重视,也是让我很钦佩的一点。” 潭池月点头:“这一点,还真不随我那师妹,你的小师叔,也不随师父,不过护着自家人的感觉,还真是妥妥的仙瑶风格。” “说的也是呢,所以,徒儿没有觉得她做的事,有什么过分之处,对于这个所谓的本家,徒儿是真的亲近不起来,想当年,爷爷还是家主时,这些人就不停地在给他下绊子使坏,终是因得罪了权贵,而遭遇了大难,为了自保,他们绝情的直接把爷爷推了出去,然后就另选家主,还把我们全家人都看管了起来,当时家母正怀着我,情况是相当的危险,要不是有祖母在,想来,也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还想让我对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情谊可言,我不仇恨他们,已经是大度了。”古暮云很平静地述说着,就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潭池月这时向门外看了一眼后,再对他勾了下手指,在他伸头过来时,他压低声音地问道:“她可知道,你的祖母就是……” 古暮云摇头:“祖母说过,暂时不让她知道,而且此事,祖母想亲自与她说明,所以,徒儿可不敢告知,只以师兄的身份与她相交。” 潭池月点了点头:“为师也一样,只字未提过,还是遵从她老人家的好,咱们就不必多那个嘴了。” 古暮云点头:“徒儿也是这样想的。” 潭池月再喝了一口茶后道:“那你可有想过,这次古家人突然找到这里,指名道姓地要见你,是因何事引起的。” 古暮云还真仔细地想了想后摇头:“这个徒儿还真不知道……” “晓雾镇的广济堂,你不会是忘记了吧。”潭池月对他挑眉道。 古暮云微微一愣后,也就恍然了,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拳:“还真是小看他了。” “寒儿那丫头说得对,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越是坏事的关键,不是为师马后炮,想当初,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百凤城的回春堂之中,要知道,你可是二十余年没有联系过本家了,他突然写信求助于你,而且你也在第一时间的解救了他,这真的是巧合吗?”潭池月提醒着他。 古暮云的眼睛轻轻的,阴阴的眯了下:“这还真是让我忽略的一点。” 潭池月举起茶杯抵在唇边,感叹着:“水清则无鱼,你的回春堂过于的大了些,除了你信得过的人外,自然也会有夹杂着私心,目的不同的人在,这一点,无可避免。” 古暮云的表情再沉了些,但也虚心地点了下头。 “而且当时在晓雾镇时,他可是向你提出一些要求的,可却被你直接的拒绝了,得不到,就毁掉,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患。”潭池月说得更直白了些。 古暮云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由一笑:“师父,师妹的这些词儿,您可用得很顺口。” “那是,好词儿为什么不用,简单又直接,听着不累,为什么不能用,而且说出来,也很给力。”潭池月还挺得意的。 “给力这词,您都学会了。”古暮云再笑出声来。 潭池月点头:“不过,为师对于寒儿……怎么说呢,总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要按先前所了解的,再加上她自身现在还存留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是受了很多的苦,遭了很多的罪,一个痴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会在病况好转后,会这么多,你不觉得奇怪吗?” 古暮云眨了眨眼,点头:“奇怪,不过她所会的这些,也没有危害到他人,而且还对很多人有帮助,有什么不妥吗,再说了,宸王是什么人,他自身的能力有多强,众所周知,她一直都与他在一起,学到一些,也不为过,何况,她还是如此的聪明。” “你说的这个,为师怎么会不明白,可她也太聪明了,你看她所会的,可是宸王原本也会的?未见得吧!”潭池月再轻摇头。 古暮云却道:“徒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是个好孩子,徒儿为有这样的师妹,很是满足和高兴。” “呵呵……也是,她还真与师妹不太一样,最少,她明事理,通情理,知道什么是亲,什么是仇,不会好坏不分。”潭池月再次感慨道。 “师父,师叔已经故去,她过往是非对错,咱就不要再评说了,您也可将对于师叔的那份亲人般的关爱,转付给师妹,她真的是个很暖心的好孩子,她真的值得。”古暮云对他点头。 潭池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再白了他一眼:“你真当你师父我与那些愚蠢的师叔伯一样呢,我什么时候那么不通情理了,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好。” “那徒儿就放心了,师父,两日后就要起程了,可有什么需要徒儿为您准备的。”古暮云笑道。 “你就提醒你的那些小崽子们,别把我这个老头子气死就行,你也学学为师,那些庸才就别收在手下教了,学什么都是一样,没有天赋,根本就是白费力气,看看为师,收徒不多,就你与饶儿两个,可却个顶个的好,比你那些师叔们收的强多了吧。”潭池月傲娇地得意挑眉。 古暮云再是一笑:“多谢师父夸赞,徒儿以后再收人,定会遵从师父的叮嘱,不会再乱收了,让师父也省点心。” “嘿!你这意思是说,我教会了你们哥俩儿,还得管徒孙呀,你还真是会盘算。”潭池月嘴上如此说,可眼中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师父,这叫老来宝,谁让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呢,不过过您的手,徒儿心中无底。”古暮云再为他续上一杯茶的恭维道。 “嗯,要这么说嘛,那我还是承认的。”潭池月高兴地点头。 “对了,师父,九安境中的分堂已经准备就绪,后日,徒儿会亲自护送您前往,顺道再云一趟晓雾镇。”古暮云已经有了决定。 “去一趟也对,当面问个清楚,不过为师不觉得你能得到什么诚实的回答,此人太过狡猾,不是个可信之人,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痛快。”潭池月不看好地轻摇头。 “师妹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机会总是要给一次的,不然别人会说咱们不讲理,如果有人不想要这唯一的机会,那也就怪不得咱们下手强硬了。”古暮云嘴角带着笑意的道。 潭池月轻扬了下眉,再点头:“有道理,就这么办吧,咱仙瑶宫的人,向来都是以理服人。” 第560章 万一跑了呢 濮阳宏升打造的第一批箭头已经完成,在试验的时候,看到这非比寻常的穿透能力,让苏寒是无比的惊喜。 萧沐庭也对于这次的试练很满意,他将一支弩箭拿在手中,轻挑了下眉:“果然是威力巨大。” “我说过的,好钢就应该用在刀刃上,看看,这回咱们的攻击系数是不是就加大了,只是这材料还是短缺的,不可能让人手一把,所以,还是得省得点用,能回收最好,再利用呗。”苏寒得意的扬起小脸地看着他。 “这回你抠的还是有道理的,相公支持你。”萧沐庭笑看着她。 “那你看看,我这么会过日子,那谁比得了。”苏寒全当他是在夸赞自己了。 拿着那把弩弓转身就跑向了濮阳宏升:“宏升师傅,那把弹珠枪,什么时候能交付使用呀……” 濮阳宏升从军营的工匠室内走出来,对她点头道:“回王妃的话,再有十日,应该可以了,虽然已经出了一把,不过在下在校准时,发现有点问题,所以已经在改进了。” “还要十天呢……”苏寒兴奋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濮阳宏升对她笑了,这个小王妃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认真精明起来,无比的严肃,要与人讨价还价时,就和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一样,分毫不让,这活泼起来嘛,就是个小姑娘嘛,俏皮又可爱。 “王妃,你那个可是精准的物件,失一毫厘都不行的,不然,真是要出大事的,您就再耐心的等几日可好。”濮阳宏升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点头:“您都这么说了,我不等着又能如何,不过宏升师傅,您最好也快些点,我手里可还有几张新画的图纸,等着您操刀呢。” “又有新玩意儿了?”濮阳宏升的眼睛都亮了。 他当了半辈子的锻造师傅,他与祖上的四爷爷学了十五年的锻造术,可所见到的新鲜东西都没来这里一个月见到的多,这个小王妃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新鲜东西,真是让他兴奋又过瘾。 苏寒得意地对他扬了下头:“那你看看,保证让你的玩儿得开心。” “那快点拿给我看看吧。”他向苏寒伸着手。 苏寒却摇头:“没带,你手头上的东西不是没完成嘛,再给你怕你分心,还是一样一样的弄吧。” “嘿……行,那我快点弄,回头你就拿来给我。”濮阳宏升指着她,明白她的意思的笑道。 苏寒再是一笑:“对了,师傅,上次与你说的那件事,你琢磨得怎么样了?” 濮阳宏升的眼睛转了转后,马上明白得了她指的是什么事。 轻拍了下手的道:“我琢磨了,还让人把弩车推来了,要是想完成你先前的那种设想的话,还得再严谨一些,可你所说的三层……还真有些难度,要是只往一个方向射的话,可行,调整角度也不难,可你说的那各自角度和高度的调整,这个操作起来,就有点难度了。” “所以才会请你这个专家来弄呀。”苏寒笑道。 濮阳宏升捋着胡子,眉头紧蹙地沉思了一会儿后点头:“成,我再想想,你别急啊。” “我不急,再有一个就是那船上的火炮的事,您老也得提上日程了,可不能耽误哟。”苏寒再提醒着他。 “这个我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好了自然会交付于你的,催也没用。”濮阳宏升转身闷头就进了帐篷。 苏寒踮着脚的伸着脖子向那里面看了看后,得逞地笑着转身打了个响指,再一蹦一跳地又回去找萧沐庭了。 看她那得意的小模样,萧沐庭就知道,又把那位大师给搞定了。 “他怎么说的?”他问。 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甜甜地笑着:“当然是同意喽,相公,我感觉,将他留在咱们军中十年,都不成问题,这老头儿,真挺可爱的。” “濮阳一族出能人,真没想到,还出锻造师,不过说真的,他铸造出来的武器,确实比别的不同,普通的都比以往的更有威力。”萧沐庭对她认真的点头道。 苏寒惊喜的问道:“那这么说,咱们军中的威力,是不是又提升了一些。” “何止是一些呀,简直就是大大的提升,这回咱们叫起这威武之师,可真是实至名归。”萧沐庭也得意了起来。 “这就好,那我就没白求人,对了,回头你可得快些地把先前我与你提到过的画纸画出来,宏升师傅可快着呢,真要是要看,咱再没有,可就失了信誉,万一他跑了呢。”苏寒叮嘱着他。 “你要干什么去?”萧沐庭马上问道。 “我想走走,也去巡视一下各地的分堂,看看还有什么问题,能改进的马上改,能帮一把的就帮一下呗。”苏寒直接告诉他。 “不行,不是有古暮云在吗,他为什么不去。”萧沐庭紧握住她的手。 苏寒笑道:“他不是得坐镇百凤城嘛,另外那些古家的人,没有离开城中,而且还在城北处,购置了一处不算小的宅院呢,看来,有死磕的意思。” “死……磕?”萧沐庭皱眉问道。 “就是死守呗,与师兄较上劲了,我估计,他们可能还是不太相信,他的靠山就是你呗。”苏寒对他挑眉的贼样。 “他的靠山本来就不是我呀,他的靠山是你!”萧沐庭扭头轻撇了嘴角。 苏寒也是无奈,也不知为什么,萧沐庭与古暮云有点水火不溶的意思,可对于其他人,他也没如此的排斥呀,为点啥呢?她想不出来。 两人在往回走时,被闻讯赶来的林皓轩、杜子洲、容俊熙和萧宴漓、萧宴澜给拦了下来,几人抢着争看那把精致的弩弓,如此小巧的武器,他们也是惊奇,再看到它的威力后,几人全都是爱不释手。 苏寒却是大方得很:“回头让宏升师傅给你们人手配一个,不过这个做起来,可是挺费事的,你们不准备犒劳一下宏升师傅吗?” “那必须的犒劳呀。”几人同时道,然后再打听起濮阳宏升的喜好。 萧沐庭看着这几人呀,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濮阳宏升不过就是研发人员,只要打造出来后,就会教会那些军中的铸造师傅一起来打造,这些人真是高兴过头了,个个都变笨了。 苏寒这时拉了下林皓轩的衣袖,问他:“对了,赤鹊镇的马场准备得如何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去跑马呀。” “半个月前就完工了,现在有马百余匹,随时都可以,王妃想什么时候去?”他笑着回答。 “那就十日后吧,怎么样。”苏寒的双眼闪着激动的光。 她再扭回头问着萧沐庭:“殿下,行不?” “可以。”萧沐庭笑着同意了。 “殿下,十日后,子衡会到,不如让他也一起吧。”杜子洲看了过来。 “他来干什么?京城的大理寺他辞官不干了?”苏寒问道。 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笑着:“是我让他来的,咱们这里也要成立大理寺了。” “哦……那杜将军呢?”苏寒再问他。 “家父后日就到了,栗原军已经交还了,现在家父是无官一身轻。”杜子洲笑道。 苏寒可惜地咧了下嘴:“这可是圣秦的一大损失。” “怎么会呢……新栗原军交还,老栗原军自然是跟随着杜老将军一起来了。”萧沐庭明白她在可惜什么。 “真的吗?那安排在哪里?”苏寒马上又高兴的问着他。 “岳岭城,那里是郡边交界之地,也是郡北门户,不可大意。”萧沐庭对她点头。 苏寒笑得更灿烂了,还对他抱了下拳:“恭喜殿下喽。” “同喜!”萧沐庭再将她往怀里搂了下。 第561章 骑射 来到了赤鹊马场,看到那精神抖擞,体态健硕的马匹,宝庆郡王是万分的高兴。 他扯住林皓轩一顿的夸奖后,就要跃跃欲试了。 好在有宝庆郡王妃抓着,很严肃地对他瞪着眼道:“殿下还当自己是二、三十岁的人呢,都是当曾祖父的人了,怎么如此不稳重。” “爱妃呀,本王有多久没撒欢了,你是知道的嘛,有这个机会,就让本王跑一跑嘛,保证不会有事的,想当年……”宝庆郡王求着郡王妃,还一扬大拇指的说了当年。 “殿下也知道是想当年了,那个时候,你不过才二十几岁的时候,现在呢,都半百之人了,还能与当年比吗,老胳膊老腿的,咋就光想着自己。”郡王妃不撒手地瞪他。 宝庆郡王也只能吧唧了下嘴,再扭头对身边的人撇嘴,一副老小孩子的样子。 林皓轩笑道:“外祖母,外祖父当年的风采,我们这些晚辈自是无缘得见,是不是相当的威风。” “嗯,还真是,那时的殿下,也算得上是京中的少有的威武亲王了,也是先皇宠着他,先皇祖也一样的任由他胡闹,不过那时,还真就无人能及得上他,就是脾气太臭了些,易怒得很。”宝庆郡王妃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宝庆郡王也美了起来:“那是当然,要说那时候在皇宗之内,谁的骑术最好,非本王莫属,不过后来这风头就让萧沐庭这小子给抢去了,就再也没还回来。” “哈哈……”场内传来了爽朗的大笑之声。 而此时的萧沐庭早就带着苏寒去挑选马匹了,还亲自动手为她给马系好马鞍。 苏寒这段时间骑马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惧怕,今日她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与萧沐庭学骑射。 看她拎过箭筒乖乖地站在那里的样子,萧沐庭也只有挑眉地份,这丫头想学什么,不学会是万万不会罢休的。 他接过她手中的箭筒挂在马鞍上,再看着她:“真要如此?” “为什么不,不然来干啥。”苏寒扭头看着他。 “其实你的射箭水平已经很好了,算得上是百发百中的程度了,为何非要学这个呢,要知道,在这马上与在地面上是不一样的,万一……”他还是担心着。 “就是因为不一样嘛,所以我才要学,那你不也会嘛,当时问你时,你说过,不难的,再说了,你也夸我聪明的,不会是哄我的吧。”苏寒双手叉着腰的凶样子。 可她的样子,在萧沐庭看来,是一点都不凶,还很逗笑。 “当然不是哄你的,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不可以太逞强,我也必须在你身侧护着你,不可嫌弃我烦,知道不。”萧沐庭只能换一种方法来护她周全了。 “行!”苏寒笑着点头。 兰阳早就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在听完两人的话后,回头去找林皓轩,他还在那里笑呵呵的听着宝庆郡王说着“当年勇”呢,她急得蹦跳着对他直招手。 在他跑过来后,马上告诉他这边的情况,指着马棚里的马道:“我要骑那匹白的!” “成,等着,相公给你牵出来,咱定不会落在他们后面,保证教会你。”林皓轩打着包票。 看这些年轻人,个个翻身都上了马,宝庆郡王急得够呛,回头只能去哄宝庆郡王妃,看他这老顽童的样子,宝庆郡王妃也真无奈,也只能同意了,不过却叮嘱着萧宴毓务必要看护好他,万不能出事。 宁氏扶着郡王妃向一边的茶棚子走去,坐在那里为她斟茶。 就听宝庆郡王妃道:“你祖父呀,就是不服老,也是,当年他也是跑疯惯了的,先皇也是很看重他的,交办的差事也多,他办得个个出色,可自当今圣上继位后,他突然就沉默了,像失了斗志一般,而在京城那个地方,处处被约束着,我也知道他心烦,要不是有宸王还让他记挂的话,想来,咱们一家呀,早就离京了。” 宁氏将茶递到她的面前:“祖母说的是,祖父这也就是心情好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恣意,孙媳却觉得这样挺好的,祖父原本年岁也不是很大嘛。” “也是,他少有这般心情,就让他好好地撒撒欢吧。”宝庆郡王妃再是一笑。 跑了一圈的苏寒,感觉挺好的,手不由地向箭筒摸去,就听到萧沐庭道:“骑射与在地面上的射箭的不同,就是预判箭飞出去直到靶子的距离和时间,这与你平日用弹弓打的活动靶是一样的,你可以试一下。” “好的。”苏寒对着他咧嘴一笑,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轻夹马腹,就在这奔驰之中,射出了一箭。 当她勒住马,转过身来时,就听萧沐庭道:“要不要再试试。” 只这一句,她就明白,应该是没射中。 她的韧劲向来足,对着萧沐庭挑了下眉:“来吧,让我千锤百炼吧。” “呵呵……”萧沐庭笑出声来,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好玩儿呢。 这边靶场上,萧沐庭与苏寒练习得很认真,那边的马场处,林皓轩正紧张地护着初学骑马的兰阳,时不时听到她那惊呼的声音,林皓轩感觉比自己打了一场大仗都累,心跟着她一起一落,忽上忽下的,此时他全身都是汗。 而在另一侧,宝庆郡王则带着萧宴毓已经窜进了树林,奕王与莫颜紧随其后,瑰琦公主和司修杰也一样的跟着他们窜进去了。 鄑阳候夫人这时走进了马场,却只看到了在茶棚内等候的宝庆郡王妃,带着下人提着食盒子就走了过来。 “郡王妃怎么没跟着一起去跑两圈,反是坐在这里观看着。”她笑问道。 宝庆郡王妃笑着向她伸手,拉她一起坐了下来:“让他们玩吧,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好多年都没骑过马了,都改成了坐马车,这马车坐久了,还浑身都疼呢。” 鄑阳侯夫人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轩儿非要弄这个马场,我也是不会过来的。” “轩儿的心思咱们还不明白嘛,这里也真是他们能撒欢的地方了,平日里,个个都必须端着架子,时间久了,也是真累,看看,那边的宸王妃,这不又学起来了,也是真难为了她了。”宝庆郡王妃心疼地叹气。 鄑阳侯夫人也点头:“前些日子,听闻她还在回春堂门前教训人了呢,亲自上的手,听闻是古家的人。” “哪个古家?”宝庆郡王妃问道,还看向宁氏,她也跟着摇了下头,但随即又眼前一亮。 第562章 教得都是损招 “听说就是回春堂的那位古神医的本家族人。”鄑阳侯夫人道。 宁氏点头:“是,不过却不是小皇婶的错,听兰阳回来与我念叨了一次,古神医是仙瑶宫的弟子,而这古家人却与古神医的这一支断了关系有二十余年了,现在看到古神医的医馆开起来了,有了威名,就来找事儿的。” “找事儿?那还真是找事儿了,他们不知道,这回春堂的真正主子是王妃吗?”宝庆郡王妃问道。 宁氏摇头:“想来是不知道,小皇婶向来低调得很,对外,也都是古神医出面,不过古神医也都打着仙瑶宫的旗号,从未以古家人自居过,这些人来找事儿,也未免有些牵强了些,按兰阳的话说,就是找打来的。” “哈哈……确实是,我当时听到的也是如此,而且还是当着仙瑶宫那两位长辈的面,可给收拾得不轻呢,而且我听轩儿回来说,殿下与王妃已经决定了,会在全郡内,将古家的医药铺子,全都清理出去,不准他们再此开铺子了。”鄑阳侯夫人笑着点头。 宝庆郡王妃轻点头:“那也不过分,找茬都不先打听一下这人背后的靠山是谁,就敢打上门来,那谁还惯着他们不成。” 鄑阳侯夫人看向茶棚外,也是一笑:“现在多好呀,最少舒心的日子天天都有,咱们可是有福气喽。” “还真是,就是让他们都受了些累。”宝庆郡王妃同意地点头。 苏寒在那边练习了足有半个时辰,就已经可以将箭准确地射中靶心了,然后再让人将靶子往后挪,同时也并排的放上几个靶子,加大着难度。 萧沐庭看她练习得热火朝天,头发都被汗浸湿了,就让江滨回去取些水来,再将还要再练习的苏寒叫了回来。 扶她下了马后,从怀里拿出帕巾来,轻柔地为她拭着脸上的汗水:“别心急,慢慢来,这本就非一日之功,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我就是想努力一些,快些练成,这样就可以更有能力的保护自己了,再强大一些,也可以在关键时候,也保护一下你嘛。”苏寒扬起她那泛红的小脸,笑看着他。 “你的真心相公当然知道,可也不能太着急,你不也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练功这事,最好还是要稳扎稳打才好,基础打得牢,就不会拉垮,对不对。”萧沐庭将她所说过的话,再说给她听。 苏寒笑着点头:“相公说得对!” 就在这时,树林那边宝庆郡王带着那些人又窜了出来,每个人的马鞍上都挂着些猎物。 苏寒指着他们,瞪着大眼睛,轻蹦着。 “别急,他们烤好了,自然会叫咱们的,放心,一定让你吃到嘴里。”萧沐庭得意地挑眉一笑。 苏寒马上会意的点头:“这个好,咱们是不是还能再练习一会儿。” 萧沐庭却搂住她:“先休息一下。” “我也不累!”苏寒对他摇头道。 “那也不行,拉弓射箭,所需要的腕力是很强大的,你这样练习,会伤到手腕的,你身为医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欲速则不达。”萧沐庭严肃地道。 苏寒眼睛灵动的转了转,点了点头,萧沐庭握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草棚子处,坐了下来。 江滨回来,将水壶放在桌上,还带回来一块湿帕子。 萧沐庭接过帕子,温柔地为她擦着脸,再拿过茶水,让她解渴。 苏寒一只手拿着杯,吹着杯中的茶,一只手已经被萧沐庭执着在擦拭着手掌,看着指缝处那泛起的红印,萧沐庭心疼地放在唇下轻轻地帮她吹着。 苏寒将茶递到他的唇边:“快喝吧,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了。” 萧沐庭对她挑眉:“你先喝。” “不要,你先喝!”苏寒对他笑着摇头,见他喝了一杯后,这才再拿过一杯来,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茶还在嘴内,没咽下,她立即伸手指向对面,嘴里“唔唔”地叫了起来。 萧沐庭看过去,只见韵诗和韵兰这二人,也骑在马上,练习射箭呢。 苏寒急急地咽下茶水道:“这两个丫头也忒不地道了吧,怎么可以甩了我呢……” 萧沐庭也笑出声来,可他却明白,这两个丫头所想的是什么。 “你别急,刚刚一直都是你在练习,她们都没上马,趁着咱们休息,她们这才练习一下的,回头你们一起练习的话,也不会差太多。”萧沐庭安慰着她。 苏寒点头:“相公说得对,这两个丫头也太有心了,跟着我一定挺累的,要学的东西也太多了,哈哈,都快被我开发成全能奇才了。” “还真是,不过想来,她们也是愿意的,因为跟着你在一起,可是能体会到,别人家婢女一生都体验不到的东西。”萧沐庭笑着将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来,细细地擦着。 苏寒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与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 “是我的荣幸!”萧沐庭将她的手掌放在唇上亲吻了下的笑道。 这时,林皓轩牵着马,上面坐着兰阳,两人过来找他们来了。 “小皇叔,小皇婶,外祖父叫咱们回去吃烤肉……”兰阳离得还挺远呢,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林皓轩看着她在笑,自家媳妇着实是受了苏寒的影响,现在玩儿起来也是很疯的,还什么都想尝试,宝庆郡王说兰阳的变化过于的大了,还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可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是还喜欢得紧。 苏寒一见她们过来,兰阳还能稳稳地骑在马上,也笑着站了起来:“你厉害了,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你就有这般效果了,是你自身厉害,还是小林子的功劳?” “都有吧,我也不是那么笨吧。”兰阳笑得特别开怀,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林皓轩马上顺着自家媳妇的话道:“那是自然,小皇婶的徒弟还能差得了。” “现在小林子怎么这么会说话了,为啥以前没发现呢?”苏寒扭头问着萧沐庭。 “在你的谆谆教导下,他怎么可能不学乖,再有就是兰阳的功劳喽。”萧沐庭将她往怀里轻搂了下。 “还是兰阳的魅力大,我只教他损招来着,嘿嘿……”苏寒憨憨地笑了起来。 “那咱不也是教了,损不损的,就看他怎么用了。”萧沐庭笑了起来。 第563章 欠儿欠儿的找拍 临渊城,位于苍阙郡最南方的边界城,与南滇郡不过就三百里的路程,有三条岔口,一条主官道。 萧沐庭接到消息,是在早膳时分,祁伟急匆匆地跑来。 “殿下,临渊城受到小股匪患的袭扰。”他将一份急报递到了他的手中。 苏寒立即抬头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祁伟点头:“有,不过不多。” “怎么会这样,那里驻守的是哪支部队?”苏寒皱眉地问道。 祁伟看了眼依旧阴沉着脸的,眉头紧蹙的萧沐庭一眼回答:“赤彤军。” “赤彤?主帅是靳国锋!”苏寒再看向祁伟,他马上点头。 “临渊城中有回春堂的分堂,姜饶就在那里,我去一趟回春堂。”苏寒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萧沐庭回手一把抓住她,对她轻摇了下头,可目光却还在那份简报上,好一会儿,他才将简报递到苏寒的面前,抬头看向祁伟:“马上派人把所有在百凤城中的主帅,宝庆郡王和奕王一起叫来。” “属下明白。”祁伟转身离开。 萧沐庭这才对苏寒道:“莫急,不过几股强悍的山匪,赤彤军可以应付,如果他们连这些人都应对不了的话,那这支军队也就如你所说的,该回炉重修了。” “可现在有伤亡呀……”苏寒看着他。 “打仗哪能没伤亡,这也是在他们先前不备的情况下,从这简报上来看,靳国锋已经与这股匪患交了几回手了,只有第一次吃了点小亏,过后也找了回来,不过,我看着,不太像是‘匪’。”萧沐庭的目光再阴了阴。 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后,马上将手中的简报展开,当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她的眉头也轻蹙了起来。 “相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疑似山中悍匪,战力超群,或是此匪中,有军中之人,指挥有序,进攻略有章法……”苏寒指着简报中的一句,给他看着。 “也正是这一句,让我觉得蹊跷,临渊城地处苍阙郡之南,也是与南滇郡最近之城池,悍匪的出现,还真是让人没想到,可萧沐平在此郡中三年之久,却从未提到过,在那边的山林之地有什么匪患。”萧沐庭扭头看向门外,目光闪着阴光。 苏寒再看着简报道:“还有这一句,匪患庞大,约计五万余人左右,持续攻城近五日,不见疲色……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队伍,而且组织有序,进攻很有章法,攻城?南滇,我去,不会是他动手了吧!” 萧沐庭回过头来看着她,严肃的点了下头:“我也是如此估计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可真是活到头了。” “不见的吧,他这边动手了,那么……最东面的潭空城,会不会也要有动静了。”苏寒轻眯着眼,回想着整个苍阙郡的地形图。 萧沐庭却冷扬了下嘴角:“他是真把本王看轻了,真以为,本王手中只有送还给他的那三支大军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番号罢了,有用的人,依旧还在本王这里,他这是在自断命脉。” 苏寒猛然地瞪大了眼,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先前所部署的那件事,何时可以启用?” “原本想着是在一个月后,这样部署了也就近三个月,怎么也能看出成效来了,现在看来,提前也是可以的。”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却坏坏地扬起了笑意:“不如就以他动手为信号,如果他不动手,就让他再欢脱些日子,按你的原定计划行事,如果他动手了,那咱们也提前行动,我也想看看,这群软脚虾怎么和咱们斗。” 萧沐庭也笑了,点头对她道:“只要他们能坚持住,定会让你看到,就怕咱们手下的人太强,没给他们这个展示的时间。” 苏寒轻嘟了下嘴的道:“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吧,不能因为咱想看热闹,就不顾边城百姓的死活,多打一天,都会有伤亡,这非咱们想看到的,还是要拿出真本事来,该削就削,给他们留面子,就是对身后的城中百姓的不负责任!” “爱妃说得对,本王也是如此认为,所以,我准备把驻守在百凤城外的三军,分别派出去,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马上为他再盛了一碗汤,递到他的面前:“这种事,定是要计划周详的,特别的费脑子,你多喝些,回头我再给你弄一副补气、补脑的方子。” 萧沐庭接过碗,喝了一口,再递到她的唇边:“你也要喝,也补补,但说好了,不可单独行动,就待在我身边。” 苏寒一听就垮下了小脸:“可是我想去回春堂探探消息,想来姜饶师兄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必会详尽的说明情况。” “你可别忘了,你三师叔可就在他那里,就算姜饶是刚出山的青瓜,可你三师叔不是呀,再说了,真有什么消息,古暮云不可能不与你通气的,他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萧沐庭握着她的手,微用了点力道。 苏寒不由得再翻了下眼皮:“相公,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不见得,我依旧觉得,他的目的绝与白清阳无关。”萧沐庭对她摇头。 “如果不是,那会是谁呢?也一定不会是他师父。”苏寒对于这一点,也是有点疑惑的。 萧沐庭捧起她的脸来,认真的看着她:“咱不想那些,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在我这一关就过不去,你也无需多想,只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好,不过我确实是有一点点担心,万一他所奉的是仙瑶宫主,也就是你外祖父之命的话……” “保护着我,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不然,也白费,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个外祖父,我连亲爹都能不认,又认他做什么,与仙瑶宫之间的关联,只有一个,那就是白清阳,如果逼急了我,我也可以不要那个不着调的师父嘛。”苏寒对着他得意的挑眉笑道。 “这就好,那为夫就放心了,走,随为夫去见见这些人,先商量出一个应对之法,解了眼前的危机再说。”他扶起她,两人一起向外走。 苏寒点头道:“对,一定要打出我们的气势来,让他们不好好的在自己家里待着,非跑来咱们这里发洋贱,就得让他们知道,欠儿欠儿的就是在找打!” 第564章 你这不是添乱吗 当天下午,百凤城外分别出现了大军涌动,看到的人无不惊叹,这百凤城外,何时有这么多驻军的。 有人回城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可相信的人却很少,因为谁都没见过这么多人,而且百凤城中还是一片安宁、平静,哪有什么战事苗头。 而萧沐庭与苏寒站在城墙之上,两人就这样看着那三支大军向郡边城池开赴。 三军的主帅,特意奔到城墙下,坐于马上向他们施礼后,再调转马头的疾驰而去。 苏寒紧紧的握着萧沐庭的手,轻语着:“平安归来!” “他们会的!放心吧。”萧沐庭坚定地点头,眼中泛起一丝狠意。 他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平静、安逸的居住之所,为何就这么难,非要与他兵戎相见,一展实力,方能平息吗,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么能耐。 苏寒再深吸了口气,拉了下他的手:“我们也该下去了,我想亲自送送她们。” 萧沐庭点头,两人从城墙上下来,翻身上马,直从南城门出城,奔出三里地拐过一条小路后,就停了下来。 而在那里的小路上,已经列队了一队骑兵,个个红衣黑袍,风帽遮头,神秘劲十足。 在见到她们出现后,所有人将风帽拿下,前排的两人,正是江滨和杨帆。 苏寒坐于马上,对两人点了下头。 江滨驱马上前:“回队长,苍鸾特别行动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苏寒看向所有女队员,严肃的开口:“现在选择退出,还来得及,我也不会因为此次行动有人不参加而责怪谁,要知道,这是一次真正的实战,所面对的是一群被称之为悍匪的大军,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就是一支有规模、有实力的真正军队,你们此去,可能回不来,怕,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不会怪罪任何人。” “不怕!”清脆而响亮的女人声,整齐地回答。 “好,此次行动,江滨、杨帆为带队,你们的队长是夏青,副队长安琪,你们要听她们的指挥,不要贸然行动,但也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熟悉当地的地形和地貌,从内部进行瓦解、摧毁他们的整体部署,以袭扰和暗杀为主,保证自身的安全,分发给你们的药,别不舍得用,我希望,你们一个不少的回来,听明白了吗!”苏寒目光凌厉而严肃的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女兵齐声回答。 “出发!”苏寒勒马后撤,让出路来,并向身后一指的大声道。 所有苍鸾女兵将风帽戴好后,江滨与杨帆对着萧沐庭和苏寒施礼后,大喝一声“驾!”率先地冲了出去。 身后紧跟着苍鸾女兵,看着她们绝尘而去,苏寒的眼圈却红了,这可是她一手训出来的人,现在就这样让她们单独去执行任务去了,而且还是如此艰巨的任务,能回来几个,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或许……一个都回不来了…… 萧沐庭驱马过来,伸手按在她的肩上,柔声地道:“别担心,这帮姑娘们,强着呢。” “没担心,任务她们一定可以完成,一定可以!”苏寒声音中带着丝哽咽。 跟在她们身后的韵诗和韵兰,已经用手背抹去脸上流下来的泪,紧抿着嘴,坚强的不哭出声来。 苏寒闭了下眼后,再睁开时,已经目光一片清澈,她看向萧沐庭:“走,回城,我要马上去回堂,与我玩阴损,那就比一比,看谁的招更阴狠些,也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仙瑶宫的厉害。” “走!”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 四人驱马向百凤城而去,在到了回春堂门前,苏寒麻利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再看向还坐于马上的萧沐庭:“殿下可先回去,我这边完事后,就直接回府了。” “不可单独行动,江滨和杨帆不在,过后我会派人过来接替他们的位置,人到后,你再随他们一起回府,别让我担心,可好。”萧沐庭好声地与她道。 苏寒故作轻松地对他抱拳:“谨遵殿下令!” “乖!”萧沐庭这才驱马离开。 祁伟跟在他身边,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回春堂的门口。 两人一回到王府,祁伟立即调派人手,去回春堂,他再去书房与萧沐庭汇报。 萧沐庭听后,轻点了下头,奕王与宝庆郡王却觉得他有些担心过头了,就凭苏寒的身手,绝世高手不敢说,一般的高手想近她的身,应该不可能。 可只有萧沐庭知道,今日的苏寒,心里有多难过,她只是坚强,没有表现出来。 他马上部署着:“现在百凤城中,只有咱们,但也有三万的驻守军,想必应该可以应付了,奕王在战事未完之前,不要再出门了,钱过后再赚,现在安全第一,皇叔也是一样。” “我们这边你就放心好了,不过水运航线那边呢,他们要真从水上来的话,你要怎么办?”宝庆郡王问道。 “水路?”萧沐庭嘟囔了一句,再冷哼一声:“哼,他们敢来,本王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全都沉到江底喂王八!” “小皇叔,羿嘉祯的战船过于的大了些,要是真的调来,两艘放于江面之上,也就满了,不会引起恐慌吗?”奕王担心地问道。 “用不上他的战船,那可是寒儿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不是有涂江改造的商船吗,本王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也让他们都知道,本王不好惹,别没事找事。”萧沐庭冷声道。 祁伟这时候从屋外跑了进来:“殿下,常复阁主求见,说有要事。” “让他进来。”萧沐庭冷冷的道。 常晋进来后,施了一礼,从袖中抽出一份简报,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从南滇那边获取的,经核实,袭扰临渊城的,并非什么悍匪,而是承安王的一支扩招军,名为滇西军,人数约为十万左右,主帅名叫康巴阿朗,是南域部落一个叫巴安的少年部首,原寨中军也是这支军中的主力。” “常晋,你可知,你的这个东西现在对于本王来说,根本如废纸一张!本王现在都在考虑这风擎阁的存在是否还有必要,你比临渊城传来的战报都晚,你这个副阁主是怎么当的。”萧沐庭怒声的道。 常晋马上跪在地上:“殿下,是属下失职,这本是两个月前的情况,也是派驻于南滇郡中的人员得到的,可那边的彩羽阁……失联了……” “两个月,才知道失联,你就没有责任了吗?”萧沐庭指着他,怒声问道。 “属下确是失职,好在是莫副阁主感觉到了异样,亲自前往那里,这才将情况取回,而且她此时也身负重伤,正在救治。”常晋小心地回答。 “那你在干什么!”萧沐庭冷声问。 “属下在发现那边异常后,已经派驻了几人前往那里打探,可都是有去无回,失了音信,想来,风擎阁在南滇的暗阁,一定是出了事,所以,才会再派了莫副阁主亲自前往。”常晋闭了下眼的道。 “常晋,有时过分的承担责任,对谁都没好处,希望这个责任你能承接得起,她还有什么要说的?”萧沐庭再问。 “人现在昏迷之中,暂不可知。”常晋回答:“不过,属下已经斗胆地将人送去了回春堂,还是王妃接的诊。” “你就不能换个人给她诊治吗,你这不是添乱嘛……”萧沐庭瞪着他。 “属下……知,知错了。”常晋懊恼地闭着眼。 第565章 如雷贯耳 而在回春堂中的苏寒,却认真的在为莫嫣诊治着,她在诊过病况后,还让古暮云再为其确诊了下,然后将自己开出的药方给他再过了目后,方才让人去煎药。 她再走回到后堂的配药房,看到韵诗和韵兰已经配好的药,仔细地察看过后,对两人点头:“继续配,可问过,库房里还有多少存药,如若不够马上写出清单给齐掌柜,让他立即进货。” “是,公子。”两人点头。 兰阳这时提着裙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小皇婶,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呀,我来帮忙了。” “你来得正好,与齐掌柜去库房查看一样,所配之药的药材是否充足。”她马上给她分派着任务。 “明白。”兰阳门都没进来,直接转身又跑了出去。 古暮云进来时,看她们忙活的样子,表情也挺严肃的:“师父那边已经来信了,说让咱们安心,现在战况还算稳定,他在那里无大事。” “他的医术我自然是不会担心的,就是那里刚建了铺子,想来药材的储备应该不是很充足,突然的战事,可能会让那里的药材告急,另外其他别处临郡城的战事可能一触即发,应该所需的药材也不会少,现在最好是外扩的采购药材,这样才能保证各地用药上的充足,不会因无药而让受伤的兵将有损。”苏寒认真的看着他。 “这一点,我在早上收到消息时,就已经安排了,不过,可能会有阻碍。”古暮云目光阴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苏寒问道。 “因为我姓古。”古暮云无奈地抿了下嘴。 “靠,怎么把这茬忘了,要是他们真在外围给拦下来的话,还真购买不到了,而且奕王的商船暂时不能外出,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这可不能怪我损了吧,这可是他们先动的手。”苏寒一甩衣袖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狠意。 古暮云看向她:“你有什么主意了?” “他们不还有人在咱们城中吗,想与你死磕,还想使坏,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只要他们敢下令不让各地药商买货给咱们,那么,我就将他们全都扣下,以人换药材,我就看看,他们值多少钱。”苏寒阴阴地冷哼道。 “好主意!为兄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派了堂中的几个小伙计,去那里监视他们的行动了。”古暮云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轻咧了下嘴,不由内心道:这蔫巴人腹黑起来,也真是够劲的。 苏寒点头:“哪用得上咱们堂中的伙计,我现在派人去替换,再通知城门处的守卫,不放他们一个人出去,当然,一只鸟都不会放出去。” “师妹,住院部的那个女人……我怎么看着像是凤鸣楼里的莫嫣姑娘?”古暮云问道。 “就是她,不过现在她那张脸肿成那个样子,能认出她来的,也真是不多……”苏寒走到门口,两人再一起向门外走去。 古暮云点头:“她身上的伤其实并不重,不过脸上的红肿着实是吓人了点,从皮肤的反应来看,像是中……毒了吧。” “应该就是中毒,而且是过敏性质的,她定是沾染了让她致敏的东西。”苏寒诚实的回答。 “她对什么东西敏感,应该只有她或是与她相熟的人知道吧。”古暮云意有所指的道。 苏寒停下脚步的看着他:“师兄是看出什么来了?” “暂时没有,但觉得有点奇怪,不如就把她送回凤鸣楼吧,那里女人多,照顾起来也细心,现在她身上的外伤都处理过了,药方也都开了,抓药煎熬的事,想必这楼中人也能做,不必留在咱们这里了。”古暮云说得很婉转。 可苏寒还是听明白了,不由一笑地轻拍了下他的手臂:“还是师兄想得周到,我立即派人将她送走。” “嗯!”古暮云对她笑了笑。 两人出了后堂,叫来童江,部署了下任务:“派十个人,日夜监视着那栋古家大宅,记住,一个人,一只鸟都别放出去,再与守城门的官兵打声招呼,现在是非常时期,别让他们掏了咱们的心窝子。” “明白。”童江点头。 “再有,安排一辆马车,将凤鸣楼的莫姑娘送回楼中去,并将开具好的药一并送去,有什么事,让常先生去跟进。”苏寒再道。 “是!”童江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她:“公子,属下没回来前,您可不能离开回春堂,等属下来接您。” “放心吧,我等你。”苏寒对他笑着闭眼点头。 看着他离开,古暮云也是一笑:“你身边的这些人呀,个个对你是真上心,你也是让他们都不放心。” “这样不好吗?我却还挺受用的,我可从来没被人如此重视过的,这种感觉,棒棒哒,你想试试不?”苏寒却很得意的笑道。 古暮云摇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师兄就不用了,真让这么多人跟着,着实不太习惯。” 两人刚进堂里,齐掌柜就过来了,对两人施了一礼道:“主子,公子,库房的药材已经清点了完毕,按公子所需的用量,短缺不少,现在必须马上进行采买了。” “那就马上进行,联系以前的供货商,带足了银子的前往,一定要快些地运回来,莫要耽误了公子的事。”古暮云马上道。 齐掌柜立即回到柜台上,去写清单。 苏寒这时问道:“不在郡中购的话,在哪里能采买这些药。” “那可多,每个地方产的都不太一样。”古暮云其实也没底了,如果是以前,他还能保证,可现在,真不一定。 苏寒突然就坏坏的一笑,马上跑到柜台前,笑嘻嘻地看着齐掌柜:“齐叔,你是不是知道,咱们郡中,所有古氏家族的药铺子所在。” “啊?哦……知道……一,二!”齐掌柜可没说死,眼睛还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古暮云,主要是不知道,这个精明的小王妃要干啥。 “那咱们就集中的先在这些药铺子里采购,郡外的采购也一样要进行,你回头把这些古家的药铺子写出来,我安排人去买。”苏寒对他巧笑的挑眉。 齐掌柜学她的样子,也转了转眼睛,顿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公子英明!” 苏寒得意地一晃头:“必须英明,谁让他们欺负我师兄的,我不玩死他们,我就不姓沐,哼!” “丫头,你本来就不姓沐!”古暮云再次被她感动到了,不过还是纠正着她。 “啊!那我姓啥,我可是回春堂鼎鼎有名的沐大夫,你敢说不是?”苏寒不服气地叉腰问着他。 “是!沐大夫大名,如雷贯耳!”古暮云很郑重地点头。 苏寒这才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 站在柜台处的齐掌柜和几个伙计全都笑出声来。 第566章 别冤枉了她 回到王府时,已经是晚上了。 明显能看得出,这四个人的疲累。 萧沐庭让她们吃完饭后,安排兰阳先住在府里,这才扶着苏寒再去府里的药房。 萧航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看完萧航盘点的药材数量后,她轻点了下头,对萧航道:“航叔,派信得过的人,一定要看好这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王妃不是要运走吗?”萧航还真有些意外了。 苏寒摇了下头:“先不运,放在咱们府里,比放在外面要安全些,再有就是看看,咱们派出去那些购药材的人的力度了,要是真能买回来,也就够用了,想来,这两边的人,可能真用不上那么长时间,就打发了。” 萧沐庭对萧航点了下头,他明白的退了出去,就在苏寒要再拉开药柜的抽屉时,被他的大手按住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累了,应该先休息一下,不急在这一时。”萧沐庭将她拉过去,搂在怀里。 苏寒看着他,再轻嘟了下嘴,然后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处那有力的心跳声,再缓缓的闭上了眼。 “事发是突然了些,但也不是在咱们的意料之外,不过就是部署加强了些,原本这些人,本王没放在心上。”萧沐庭道。 苏寒在他怀里轻点头:“他们是想在咱们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来一个釜底抽薪,可他们太低估你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先前的试探给的警告还不明显吗?为什么他们非要挑衅你呢。” 萧沐庭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往回走去。 他低声道:“他们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甘心,总以为,可以让我措手不及,让我难堪,而且他们应该是真不知道,先前我的部署,真以为,萧沐平在这里三年,是白待的吗?” “对了!”苏寒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认真的问道:“南滇的承安王、北临就是京城方向的力量,那西面呢,要是礼王再靠过来的话,那咱们可是三面临敌,这个局面,可就不好破了。” “礼王兄……想来他也不敢,真当他那里太平呢,我只是没对他使坏罢了,要是他也来插上一脚的话,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自家都快火上房了,还有心思来这里分一杯羹,那他的心得有多大。”萧沐庭冷哼一声。 “哦,那就好,主要是萧宴淳刚刚回去,这边就出了状况,这么赶巧的事,让我不对他有怀疑,还真不能够,或许不是他的主意,但与他将咱们这里的近状与其父王告知,应该不无关系。”苏寒再重新靠回到他的肩上,语气里带着慵懒。 萧沐庭点头:“嗯,我也想到了,承安王与礼王兄那边是有联系的,就算礼王兄不理会他,还是有人挺想与他合作的,主要是他手中有兵这一方面,就让人有奢望了,可也不想想,他是不是真如外表所看的那些,那般的和善,还是太嫩了。” 苏寒小声的嘟囔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大有人在,都想着一步登天,却又不想出什么大力,吃什么大苦,是真忘了古人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会劳这个,苦那个,不吃得苦中苦,就算成为了人上人,也是个昏庸之辈,坐不长久的……我一个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咋啥也不知道呢,真嘚儿!” “嗯?”萧沐庭斜目瞄了她一眼,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知道她这是困倦了,可他还是问了一句:“寒儿,这嘚儿……是什么意思?” “就是傻缺的意思,比傻还傻,比缺还缺……尽干些不着调……的奇葩事……嘚儿……”苏寒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沐庭护着她的背,脚下轻点地,直冲进了海澜阁,进了卧寝后,对下人们扬了下头,大家很默契地全都悄然地退了出去。 将她放在床上,为其盖上被子,看着她那白皙的小脸,再轻叹了口气。 “一点都没长肉,抱起来还是那么的轻,个头却长了足有半头,我要怎么能把你喂得再胖些呢,原本是想给你一个舒心的安身之所,却让你一直跟着我受累,这本不是我想的……”萧沐庭心疼的轻语着 苏寒这边也接了话地嘟囔着:“我不离开,就跟着你了,想让我走,没门儿!” 萧沐庭轻笑出声,再伸手轻抚了下她的脸:“放心,你想离开都不行,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哪都别想去。” 翌日一早,苏寒在吃早膳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地咽下嘴里的饭菜道:“殿下,我昨天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萧沐庭看向她:“何事?” “嗯,就是莫嫣,她昨天被常晋送到了回春堂,伤得可不轻,我与师兄一起给她救治来着。”苏寒说完,就张嘴吃下他递过来的菜。 “救过来就行了,怎么了?”萧沐庭轻点头道。 苏寒突然就笑了笑道:“我感觉哈,师兄好像让我给锻炼的也有警惕性了,嘿嘿……他主动和我说,把人送回凤鸣楼,不让她在我们医堂里待着……” “嗯?”这让萧沐庭确实有些意外:“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苏寒点了下头:“莫姑娘的伤吧,多以外部刀伤居多,可要说重呢,也是失血过多所致,但要说刀伤有多重,还真不是,再有就是她的身上的皮肤红肿的有些严重,可经过我与师兄的探诊,怎么说呢,说不是中毒吧,还是中毒,只是这毒是有针对性的,因为下毒者知道她的过敏源是什么。” 萧沐庭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先前的话,还是听懂了的:“你的意思是说,她原本应该伤得并不重,昏迷是因为失血和中毒所致。” “可以这么说吧,只是这个毒中的有点蹊跷,除非下毒的人,是与她相熟的人,知道她对什么东西过敏,不然,这也太巧了吧,而且我也检查过了,所有的伤口,都没有发现有毒药的成分。”苏寒一副纳闷的样子,小嘴还轻嘟,头微歪着的在琢磨着。 萧沐庭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寒:“相熟之人?为什么不说是她自己!莫嫣可不比他人,向来警觉性很高,她会将自己的弱点告知他人?不可能。” 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的看着他:“相公……你说是她自己?那她图啥呀,你是没看到,那脸都肿得和猪头一样,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就算是奕王妃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而且这过敏可大可小,再重点,可是有性命之忧的,她这不是作死嘛……” “要是不送到回春堂,而是抬到本王面前,你想想,会是什么样子?”萧沐庭再夹起一筷子菜的递到她唇边。 她下意识的张嘴地吃下,一边嚼一边眨着眼,小嘴再次撇了起来:“那我觉得她这样太傻了,用命来当赌注呀……万一要是救不回来,她不就嗝屁……那个死了。” “你认为她会拿自己的命来赌吗?”萧沐庭挑眉一笑后,在收回目光时,眼中再次闪过阴寒之意。 “最好问清楚,别冤枉了她,我去药园子看看去。”苏寒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后,把手中的那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起身离开了。 萧沐庭在看她离开后,再对门外道:“让常晋来见本王。” 第567章 她的方法容易失命 奕王带着莫颜来到王府,听闻苏寒在药园子,就一起过来探望她。 苏寒见他们来了,也从园子里走了出来,笑问道:“怎么会来的?” “昨日就听闻,小皇婶去了回春堂备药了,今日也是来问问,药材是否还够用,需不需要再外购一些,也好让还在外未归的商船,顺路采买一些回来。”奕王笑着将倒好的茶递给她。 苏寒坐下后,笑道:“昨日还真为这事想了对策,如果你那边要是方便,可以让他们在各地的古家药铺里,采买,价格好说,高价也无所谓,回头把差价补给你。” “小皇婶这就是在骂我了,哪能收取您的钱呢,这都是应该的,也是为了给藩的出些力,为了安全,小皇叔已经勒令我不准出郡了,能帮上这些,也是好的。”奕王马上摇头道。 莫颜也笑道:“就是,让他帮帮忙吧,要不然,这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总说自己太没用了。” “哪里就没用了,这几个月,奕王的经商之道可是见了成效的。”苏寒笑道。 “小皇婶,这是莫颜亲自做的糕点,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您快尝尝,也给我提个意见。”莫颜将一块糕点递过来。 正好兰阳进来,她马上跑过来,直接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就瞪着眼的点头:“嗯,好吃!” “兰阳,你现在还真是大不同了,如此这般,在婆母和公爹面前,不会把他们吓到吗?”奕王笑看着兰阳。 兰阳摇头:“自然不会,因为我在他们面前,可不敢如此的放肆,也只是在咱们家人面前,我就放松一下,不然,定会让外祖母训斥的。” “你还真知道,那就好。”奕王无奈地笑着摇头。 苏寒也咬了一口糕点后,点头:“嗯,是好吃,这糕点不是特别的甜,也不腻,香甜正好,吃起来,有淡淡的桂花味,但比桂花糕又好吃了些,这是什么糕点呀。” “就是花糕,我是将桂花和玫瑰花混在一起,蒸煮出来的,再有这一块,是茉莉花和桃花混合的,味道也不同。”莫颜笑着介绍着。 “别说,是不同的,对了,两种花混在一起,万一要是有人对这些花过敏的话,就不能吃了是吧,你也可以单独的用一种花来做,桃花糕、桂花糕是不是就这么来的。”苏寒笑问道。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是闲来无事,琢磨着新花样,不过我可是在府里尝过的,没什么反映,才敢拿来给小皇婶食用的,如果小皇婶要是对哪种花有不适感,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下回就知道了,不做便是。”莫颜自然知道她的性格,所以说起话来,也挺直白的。 苏寒点头:“我还好,到目前为止,我好像真没什么忌口的,嘿嘿,我可好养活了。” 兰阳也点头:“对,我也好养活,我什么都吃。” “还真不亏你的嘴,想吃,随时来我府中,连吃带拿我都不心疼。”莫颜宠溺地看着兰阳。 苏寒再喝了一口茶道:“对了,你的那位家姐,她可有什么忌口的?” 莫颜微歪头的想了想后,轻点头:“家姐还真有忌口之物,她不喜吃虾,每每吃到,就会全身浮肿,要是再一抓挠就更会肿得厉害,红红的一大片,可吓人了,不过好在,以前在京城之地,虾本就是稀罕物,有节气的。” “可咱们现在所在江南,这鲜虾之物也不少,她是一口都吃不了吗?”苏寒再问。 莫颜点头:“一口都吃不了的,小皇婶,您是没见过她发病的样子,脸都能肿得不像人样子,可吓人了。” “她这忌口之事,除了你们家人知道外,还有别人知道吗?”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莫颜本就是人聪慧的人,先前再没反应过来,此时的她,也听出苏寒话里的意思了。 “小皇婶,是不是家姐她,出,出了什么事?”莫颜慌张地问道。 苏寒摇了下头:“她确实是受了些伤,不过不重,已经救治过了,不过她……与你刚刚所说的症状很一致,所以,我当时怀疑的是没错的,她吃了使其过敏的东西,全身都红肿了,要不是有人说她是莫嫣姑娘,我还真没认出来。” “这不可能啊,她不能吃虾的事,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向来如此,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外,而且她吃东西时,也会点上最少四样菜,就算有不能吃的,也会有能吃的,这让人也就无法判定,她有什么忌口的事了,因为她说过,定不会让谁抓住她这个弱点的……怎么会呢……”莫颜根本想不明白的皱眉。 奕王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轻摇了下头:“你也莫要担心,小皇婶不是说过了,已经为其看过诊了,想来也就无大碍了,要真是如小皇婶所说的那样,就算你去探望,想来,她也不会见你的。” 莫颜点头:“自然是的,她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她如此的模样,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谁会知道呢……” “她身边的人呗。”兰阳嘴里含着糕点,含糊地道。 莫颜再摇头:“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要不是因我们是姐妹,也定然是不会知道的,她根本不可能告知任何人。” 苏寒也是一笑:“我就知道,像莫姑娘那般玲珑剔透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的不小心呢,看来,她所用的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就是有点危险,容易失命。” 莫颜不由一愣,与奕王互握在一起的手,也用了些力,她好像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中的失望也浓重了些。 而此时在书房中的常晋也被萧沐庭问到了这个问题,他摇头道:“不知,她有忌口的东西吗?” 萧沐庭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眼睛再阴阴的眯了眯:“看紧她吧,再有什么任务,莫要让她再执行了,以后就让她在凤鸣楼里养老吧,只要安分,一切都好说,不然,本王绝不再给她机会。” 常晋立即就明白了,也不敢再为莫嫣辩解,他此时也认为,莫嫣这次的事,做得有些过了。 “对于南滇郡那边失联和被破坏的暗桩,立即重新组建,所有人员和位置,你只与本王汇报就好,莫要让她知道,这也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她的命是命,那些阁中人的命,也是命,不见得就比她低贱,你要明白这一点,别让本王对你太失望。”萧沐庭目光阴寒的盯着他。 常晋额角有冷汗渗出,他坚定地点了下头:“属下明白,定不负殿下厚望。” 第568章 就是在盘问 常晋来到了凤鸣楼,接待他的是楼里的柳寒烟,她带着常晋上了楼。 “可醒了?”常晋声音清冷的问道。 柳寒烟摇了下头:“未曾醒过。” “不可能,回春堂的大夫可不是浪的虚名,说过今日早些时候就应该醒来,怎么还会没醒。”常晋的目光再是一冷。 柳寒烟马上微退了半步:“回副阁主的话,属下是巳时一刻去送的药,那时莫副阁主并未转醒,是属下与绮丽和春娇一起合力将药喂下,而且也只是喂进了半碗,其余的全都溢出于外。” “再去煎药,本副阁主亲自看她服药。”常晋的声音依旧冷。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柳寒烟转身退了下去。 凤鸣楼是莫嫣所指领之地,常晋虽然也是副阁主,却极少踏足这里,这次他来的气势与态度完全的不同,这让柳寒烟也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常晋来到了三楼的最里侧的房间门前,只隔着门,他都能听到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微声,他闭了下眼,深吸了口气。 这才举起手来,轻轻地敲了下门。 屋内的声响立即停止,好一会儿,才传来微弱的应答之声:“进来吧……” 常晋推门进去,屋内布置的却是极为的淡雅的,这与本是花楼的外面格局来比,还真是强烈的反差。 可他此时,真的无心关注这个,他并没有直闯内室,而是就坐于了门口外厅的桌子前,并且门还是敞开着的。 “看来你是醒了的,可还觉得哪里不适,如果有,最好明说,也好让大夫再给你诊一诊。”常晋的声音尽量的平和。 内室里再次传来窸窣的声音,然后就有人靠近于屏风后:“常副阁主到访,只是为了这个?” 常晋刚要回答,就有楼内的小丫鬟进来上茶,再规矩地退了出去,正当她要关门时,常晋却阻止了:“开着吧,安全。” 那小丫鬟也是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对上了他那阴阴的眸子,马上低头退了出去。 “你这样,会吓到她的。”莫嫣还能开玩笑的道。 “无妨,我什么样子,都吓不到你就行,不过这一次,你着实是吓到了我。”常晋将茶拿在手中,说完还放在鼻下闻了闻,没喝,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莫嫣就倚在屏风后面的椅中坐了下来:“是吗,只是吓到你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吓到谁?”常晋语气中带了些嘲讽。 莫嫣轻哼一声:“要不说,这男人要是绝起情来,还真是狠呀,无论如何地做,都无法再让一个变了心的人,回头了。” “嗯!那也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对这个想要挽回他的女人动过情,如果连一丝的情感都没有过的话,他真不认为,自己是变了心的人,那这个女人所说的绝情,也就不存在了,真心还是要付对人,两情相悦方能长久,不然,只是一方不停地献殷勤,就算为他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又可曾打动过那人的一丝心动,不过就是枉费了心思罢了,而且也会让一个原本温婉又达礼的人,失了应有的模样。”常晋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处轻转着圈,语速不快,却异常地坚定。 “常晋,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如果只是来取笑于我的吗,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离开了,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莫嫣情绪激动的怒声道。 “原本我也不想的,可你却求助于我,是我在城外接你回到的城内,并将你送到了回春堂医治,你将消息交与我,是我去送达给殿下的,这一切不都是你将我涉在其中的吗,怎么,现在事毕了,你想赶我离开了,可你别忘了,我可是风擎阁的副阁主。”常晋冷笑一声的道。 “就是因为你是副阁主,所以才会让你来办理此事,以免误了殿下的大事,也算是我命大吧,没死成,以后还是可以继续为殿下办事的。”莫嫣冷声道。 常晋点了下头:“嗯!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弄弄清楚,免得过后殿下问起来,我再回答不上来,那可就不好了。” “什么事?”莫嫣警惕地问道。 “南滇郡出事的三个暗桩,全都是当地的花阁,消息也是在花阁之内中断未传达出来的,既然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那边的花阁出事的?为何在你决定亲自前往之前,并未与我进行汇报和商量,而是私自就前往了,那里的情况是如何的,三个花阁全都被清剿了吗,阁中近三十余人全都失踪了,还是已经被那边的什么人给羁押了,可有人死亡和受伤?”常晋微侧头的看向屏风。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莫嫣道:“三处花阁确实是被损毁了,人也都被抓走了,我到达那里时,那里的楼阁已经被贴了封条,并有官差在那里看守,只因各地的花楼暗桩每月初八都会有消息传来,无事也会报个平安,可是这三处的花阁,却失了消息,我本是派了人去探查的,可也一去无了音讯,所以我才会冒险前往亲自走一趟,事情在未得到证实前,与你说有什么用,不如探查出虚实来,再与你说明,也不晚。” “你是在何地遇到的劫杀,有多少人,他们所用的是何种武器,衣装是何等样子的,战力如何?”常晋面上已经没有表情,只是例行公事地在询问。 “是在快到百凤城外,才遇到劫杀的,来人差不多三、五十个,全都是夜行衣,手提刀剑全都有,战力不弱,不然,我也不会受那么多的伤。”莫嫣对答如流。 “你所带几人前往南滇,为何只你一人回城?”常晋再问。 “与我随行的是五人,她们也是在劫杀时为了保护我,去阻拦那些杀手,让我先行逃离,想必是,凶多吉少了。”莫嫣语气带着难过地道。 “百凤城外的何处?”常晋再问。 莫嫣这时很不耐烦地拍案而起:“常晋,你这是何意,是在盘问于我吗?” “就是在盘问,回头我要与殿下说明情况的,你最好如实作答,莫要有所隐瞒,不然,谁都救不了你,殿下的脾气如何,你也是清楚的,别找不自在。”常晋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莫嫣冷哼一声:“就在城外松香林处,你自己去查看好了,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大可把我关押起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试探和怀疑,我对殿下的忠心不比你差,防人防到自己人头上来了,你是不是应该防防那些外来人呀。” “那非我该管的事,而你,可是风擎阁的一员,你说的话,我自然会去查。”常晋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就在他要出门时,又停了下来:“以后,虾你就别再吃了,拿自己的命去赌一份明知不可获得的情感,值得吗。”说完他直接离开了。 莫嫣直挺挺地站在屏风那里,眼中一片慌乱,瞬即又涌起浓重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回春堂!” 第569章 跨物种的爱情 濮阳宏浚找来回春堂是在两天后,而且他还带来了两大车的药材。 只看着这些正是他们配药所需的药材后,古暮云都吃惊了。 苏寒笑看着他:“看看,咱这义兄认得,多给力,以后你要是再有想结交的人,一定要如我这般的擦亮眼睛,可别瞎认亲戚。” “你不损我,不说话是吧。”古暮云很无奈地看着她。 一边的濮阳宏浚却笑出声来:“古神医多见谅,家妹就是个孩子心性,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点口无遮拦的意思,也是你们这些师兄对她好,不然,在外人面前,她可不会如此随意、亲和地说话,很会端架子的。” “那是自然,自家人说话,还端着架子,那不得累死,不过兄长,这些药材你从族中运出来,是不是也老费劲了,就你族里的那些老头子们,没和你呲牙吗?”苏寒问着他。 濮阳宏浚挑了下眉:“他们呲牙有用吗?” “那还是呲了呗,不过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如此的贡献了,咱们来个亲兄弟明算账,如何?”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不必!”濮阳宏浚立即摇头拒绝。 苏寒轻拍了下桌面的道:“兄长,你听我说哈,咱们的交情归咱们的,而这一次我们用到的,是因郡外有人袭扰之故,这本是郡中之事,与交情无关,您这已经是雪中送炭之举了,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是应该出的,不能总让你因为我这个妹子的事,老是让那些嘴上长羊尾巴毛的老匹夫冲你呲大黄牙吧,都快把他们训练成狗了,你那里还是多点人的好。” “噗……哈哈……师妹,不得无礼……哈哈……”古暮云是真的很想严肃地批评一下这口无遮拦的丫头,可他是真的做不到。 濮阳宏浚也是一样,先前还听得认真呢,可后面的话,让他已经双肩抖动不停,就是比古暮云笑得文雅了些罢了,可眼泪也是被笑出来了的。 苏寒还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对呀,那你是没看到他那些族中的七大叔、八大伯的丑恶嘴脸,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敬的,首先那得是善良又德高望重的,而这些人,个个都是坏老头,欺负他可是一个来一个来的,我不为他撑腰的话,现在他就只能在族里当个打猎为生的农夫了。” 古暮云觉得她如此说话,也太不给濮阳宏浚面子了,怎么说人家都是一族之长,这让她说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于是他轻声喝止着她:“师妹!” “古神医也莫要说她,家妹说得对,当时在族中的处境,还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族中有长老九位,而我这个族长却是这些人当中的晚辈,不尊不敬,自是不行,可他们却也严重的干扰了族长的权力实施,也是有家妹的撑腰,才能让他们因害怕而消停了些,不过,谱,还是要摆的。”濮阳宏浚却一点都不在意,还帮着苏寒在说话。 “听听,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呢,这次你送来的这些救命药草,就按照市面的价格,我们全都买下了,让他们全都闭上那熏人的臭嘴,同时,你更要鼓励族中的人,继续进行种植药草,这也是一个为族人增长收益的好项目,何乐而不为呢,大家有钱赚了,自然就会信服于你,他们那些人再说出来的空话,也只是空话罢了,谁还会听他们叭叭!”苏寒再得意地摇头晃脑的道。 “那行,就听你的,以后再有药草,我就让族中人直接送到回春堂来,优先供应,有多余的,再卖给别处。”濮阳宏浚欣然同意了她的这个方法。 古暮云自然是高兴的,要知道,这凤嘴山中出来的药草可都是精品,就算是普通的草药,都比别的地方要好。 苏寒喝了一口茶后,再摆着手:“嗯……不过,你要卖给别家谁都行,但古家的药铺是不行的,一棵草药都不要卖给他们,可知道了。” “嗯?为何?”濮阳宏浚问道。 “因为他们欺负我师兄,我现在正与他们较量呢,我的想法是,将这些古家的药铺从郡城之地赶出去,不让他们踏入我郡城一步,哼!”苏寒抱不平的撇着嘴。 “原来是这样啊,行,我知道了,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好,让他们一棵草药都别想从我濮阳一族中得到。”濮阳宏浚力挺着她。 古暮云不是不感慨,明明只是自家的事,却能让他们都如此重视,而且还付诸于行动,他怎么可能不感谢。 这时,齐掌柜过来将清点好的清单交过来,就立于古暮云的身后,等着听指令。 可古暮云却没看,直接递向了苏寒,可她却接都没接,还一个劲地摆手摇头的。 一脸惧怕样的道:“你可别给我,我可不看,就让齐掌柜算呗,他巴拉算盘子那么神,干啥为难我呢,我一百以内加减法算着都费劲,你可别让我出丑了。” “这丫头……”古暮云也是真无奈了,她精明起来,算计谁都没个跑,还说她不会算,这要泛起懒来,就把话说得这么天人共愤的,和谁说理去。 可他也知道,再说什么,她也不会接的,只能再举回给齐掌柜:“听她的吧,你算一下,要按市面上的价格来算,不可亏欠了。” “老奴明白。”齐掌柜接过清单,笑呵呵地去了柜台。 濮阳宏浚悠然地喝着茶,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再闲聊了起来:“六哥在军中还好吧,出来这么久了,却一点消息都没传回去,六嫂都问我了,不会是又入迷了吧。” “那你不早说,六哥还有子嗣吗?不如就把六嫂和他的孩子们都送出来吧,让他们一家团聚,也不用记挂了,六哥现在,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他绝对是个大师呀,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东西,我是开了眼了。”苏寒发自肺腑地夸赞着。 “可不是说,军中不让女眷入内吗,这样会不会坏了规矩,别再给殿下添了麻烦。”濮阳宏浚道。 “六哥本就没在军营呀,而是在军营外围的一处锻造营,那里可是另有一片天地的,为何不行,你就放心吧,送来就行。”苏寒对他笑道。 “那行,回头就安排一下,要是让他们夫妻团聚,想来,这干劲就更足了。”濮阳宏浚笑着点头。 苏寒这时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我家老龟,与你家小黑相处的还好吧,有没有迹象表明,它们有可能再创奇迹不?” “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呀,这怎么可能呢,物种都不一样,我的天呀……”濮阳宏浚又无奈地捂着脸。 古暮云却笑出声来:“师妹的脑子里的想法,确实是很奇特,濮阳兄长多担待吧……哈哈……” “为什么不行,爱情本就是可以跨物种的嘛……”苏寒不服气地嘟囔着。 第570章 威武苍鸾 苍鸾战队到达临渊城的头一天,对方就撤军了,没有再发动过攻势。 江滨、杨帆和夏青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平坦的官道,及在官道边上的那一戳,如小孩子头上长了个圆形头发树林子。 这时赤彤军主帅是靳国锋带着几个军中将官威风地走了过来,他们自然是知道江滨和杨帆的,不过对于站于他们身边的这个瘦弱的小白脸,就不认识了。 “殿下真是有心了,怎么会派你们来,是来观察战况的吗,殿下想知道什么,我老靳自然可上报,还让你们来一趟干什么,对面的人也不足为惧。”靳国锋不是很谦虚的笑道。 “这些人是真撤了吗?”江滨问道。 靳国锋向着对面扬了下头:“不撤还能怎么的,都打了七日了,他们连城门都没进来,再打下去,都得全军覆没,哈哈……” 江滨也是一笑:“靳将军真会说笑话,可我看着对面,不过就是在调整进攻的方法,估计下一轮的进攻,可能会很猛烈,对方好像并不太在乎,会不会全军覆没的事,但这临渊城,好像是必要拿下的意思。” 靳国锋马上挥着手:“不可能,有我老靳在,他们别想踏入这临渊城一步,就算我赤彤军拼到最后一个人,也必会守住。” “靳将军的能力,在下自然是佩服万分的,不过殿下也不想损失太多赤彤军的战力,能用技巧取胜,为何要用蛮力呢。”江滨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递到了他的面前,再对他抱了下拳后,带着杨凡和夏青一起下了城楼。 靳国锋展开信件,看到是萧沐庭的亲笔信,不过上面所提到的苍鸾行动队是什么,他不知道,就问着身后的人:“你们听过这个番号的行动队吗,这是个什么队,干啥的?” 大家看过后,全都摇头,他们哪听说过呀。 直到下了城楼后,突然一个小将军官追了上来:“靳将军,属下好像是听闻过有这样的一支队伍,不过,此队之中全都是女子,而且隶属于宸王妃,不知将军可听闻过青雀镇的程天安一案,当时就是宸王妃亲率这支苍鸾队的女兵,将那些包藏祸心的程天安隐藏的一支万余人的私兵给清剿的。” “青雀镇……程天安的那是一支私兵,不过就是乌合之众,你们看看对面,能相提并论吗,这不是瞎胡闹吗,女兵,能成什么大事。”靳国锋皱眉地道。 他认为,殿下这次有点太儿戏了。 而此时在城内的一家客栈中,夏青与江滨和杨帆已经在看着地形图了。 夏青问道:“现在因战况,所有出城的道路,应该全都已经戒严了,想要走人,定是不可能的。” 江滨点头:“那是自然,咱们这边不放人进城,那边也不能允许这边有人出城。” 夏青再指着另一个地方:“可这里,却是可以的,我要是带着人,出临渊城,绕到古晓镇,前往保河镇的渡口,乘船前往南滇郡之地的话,可行不?” 杨帆点头:“我认为可以。” 江滨却皱眉:“如果按咱们先前估算的来看,对面最多再能修整一天,然后定会发动攻击,而你们的行动再快,少说也得需要五天以上,真的行吗?” 夏青也皱眉了:“时间太长了哈,这样会让城中的压力过于的大,那要是从这里呢,冒险的越城而出,绕行六合村,直穿对面的树林山地,应该会缩短一半的时间,脚程要是再快点,两天之内,必到。” 江滨看向她:“夏青,这可是一条险路,你有把握吗?” 她摇了摇头:“说有,那也是骗你的,不过我想我们一定能有办法过去,要知道,我们可是女人。” 杨帆也担心地道:“万一要是出了事……你们可有想过怎么撤退。” 夏青对两人一笑:“别忘了,我们与队长一直在练习的是什么,不就是山地树林作战吗,进了树林后,那可就是我们的主场了,谁吃亏还不知道呢,不过你们放心,这些姐妹可都是队长的宝,我必会严谨一些,我也不想把她们留在那里,最好是一个不少的全都带回来。” “我随你一起去吧。”杨帆道。 夏青摇头:“不用,你要留下来,与江副队长一起,稳住靳将军,看得出,他不太看好我们,更不解殿下派我们来是干什么的,你们自是要与他说明,不过也不必太夸奖我们,只要让他尽力的为我们争取时间就好。” 两人互看了一眼,原本来时,苏寒也是叮嘱过他们,在行动时,一定要听夏青的,不可打乱她的部署,军令面前无情面可讲。 半个时辰后,夏青带着苍鸾队员直接出了城,向着城外的六合村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连夜奔驰,在第二天天亮时,已经到达了六合村的山脚下,将马匹寄托于一户农家后,快速地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在修整了一天后,对面再次发动了激烈的进攻,好在靳国锋也有准备,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对面的敌军撤退了回去。 夏青带着人一路翻山越岭的来到了南滇郡内白头山的山腰处,蹲在那里看着山下的军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下面的军营之中燃起了明亮的火盆,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这营中的基本情况。 直到丑时三刻,她们行动了,一道道黑影如一缕缕黑烟的飘进了军营之中,灵巧地躲过营中巡逻的守卫,将所带来的东西,全都散在了粮草之上和水车之内,并在马料之中也放了很多的巴豆之物,然后再几人一组地潜到了营帐之外,向帐内吹着竹筒里的东西。 原本第二日的战斗,因敌军没有出现而让临渊城这边白等了一场。 而此时的敌军军营之内,茅房已经成了被踏破门坎之地,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争夺着那不多的坑位,更有人已经憋不住的直窜进了树林里去就地解决了,一天下来,这些人个个都快虚脱了,路都走不稳,手中的武器都已经变成了拐杖。 再次入夜后,夏青带着队员大摇大摆地进了敌军的军营,当她们再次出现时,是在两城外的官道之上,她们个个红衣劲装,夏青赶着一辆马车,车上还支着一个架子,上面绑着个只穿条遮羞布的男人,头是个秃瓢,到是挺白,和个蛋一样。 身后再由几匹马托拉着全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兵将,可个个腿都抬不起来,踉踉跄跄的被拉扯着向前走,浩浩荡荡地向着临渊城走来。 这场面直接看傻了城墙上的所有赤彤军,靳国锋也不例外,眼睛瞪得特别大,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就这五十几个女人,就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全都活捉了。 而江滨和杨帆却笑得别提多得意了,果然是王妃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呀,鬼才也! 这么损的招,让他们硬想,也是真想不出来! 她们在进城时,可是得到了满城守卫官兵的热烈的掌声。 至此,苍鸾行动队打响了名气。 第571章 捷报 收到从临渊城的捷报,让萧沐庭特别的高兴,也因上面的那一句:苍鸾全员安好,无人伤亡。 苏寒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夏青传回来的战报,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高兴的又呼又跳地,从屋里蹦到了屋外,满园子都能听到她狂喜的笑声。 看得立于廊下的杨嬷嬷和沈嬷嬷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再举着手中的战报向阁门外冲去,一路冲进了萧沐庭的书房。 “殿下,我有消息!” “寒儿,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两人的声音同时发出。 苏寒笑看着他:“那你先说!” 萧沐庭已经看到她手中紧握着的东西,想来是知道了些什么,笑道:“临渊城的危机解除了,苍鸾女子行动队,生擒了敌军的主帅,全军俘虏达近万人。” “我这个也是,夏青传回来的,说是一个人都没伤没亡的,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就知道,她们一定行的,是不是。”苏寒跳到他面前,将手中的战报举到他的面前。 萧沐庭对她点头:“是!” “当时看着她们离开时,别提我有多担心了,这几日,我的心都提着的,这回好,可算是放下了,这帮姑娘太给力了,我要犒劳她们!”苏寒高兴的跳着脚地道。 “对!好好地犒劳她们,我请客。”萧沐庭笑着点头。 苏寒再回身时,一头就扎在了他的怀里,声音哽咽了起来:“当时我有多害怕呀,我真怕她们回不来了,对方可都是凶悍异常的敌人呀……” 萧沐庭怎么可能不知她的心情,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不哭了哈,这回好了,她们平安的回来了,过后,你的任务就更重了,常晋不是又给你物色了近百人吗,你要好好的训练她们,以此来壮大你的苍鸾军,我想着,你这支女子军队,少说也得三千人。” “真的吗,三千,那可是很多的,这样我就可以分出好几组来,到时候,再有战况,她们所发挥的作用就会更大了,是不是,对不对!”苏寒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水还挂在脸上,可却是兴奋的在笑。 萧沐庭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笑着对她闭眼点头:“那必须的。” “萧沐庭,你对我太好了……”苏这用力的搂紧他的腰,头在他的胸口使劲地蹭了蹭。 “对自家夫人好,那是应该的,今天这么高兴,咱们吃火锅如何,把皇叔、奕王和鄑阳侯全都叫来,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可好。”萧沐庭哄着她。 “好!我这就去准备。”苏寒转身就往屋外跑,出了门后,她才用手背抹着脸。 苏寒抱着裙子跑回海澜阁,也不进院门,就扯着嗓子叫着:“小诗,小兰,咱们去挖笋,今天晚上吃火锅,小竹,小菊,你们去塘里摘莲藕,多弄点。” “来了!”四个丫头也全都提着裙子,顺着水上廊桥就往这边跑。 看得杨嬷嬷指着她们大声道:“不可如此放肆,太没规矩了……” 沈嬷嬷却笑着伸手按下她的手臂:“我的老姐姐,刚刚不是听韵诗和韵兰说了嘛,王妃这是高兴了,这帮姑娘,一个都没伤的全都回来了,就让她们撒一次欢吧,平日里个个都规矩着呢,对了,过后我向王妃再要一壶桃花酿,咱老姐俩,也喝两口,如何。” 杨嬷嬷当然知道她这是帮着这些丫头们说话呢,可一想也是,自这次突然有了战事后,殿下与王妃就见天的在忙,都不着家的,现在终于有了捷报,高兴也是正常的,她还是别扫兴了,也就点了下头:“要两壶吧。” “成!”沈嬷嬷笑着挽着她手臂,一起转身往回走。 宝庆郡王和奕王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也都高兴了起来,鄑阳侯这时伸头问道:“这边的战况一结束,其他各地还能再起来吗?” 萧沐庭轻眯了下眼,冷笑一声:“从本王对他的了解来看,原本他也只想趁乱获利的,可现在乱是没有了,这个利他是否还能获得,就不好说了,安全起见,他应该不会派人来袭扰了,不过,他一定不会死心,大军人马不派的话,小股的捣乱分子一定会来。” “这不是烦人嘛,干啥非干这么让人膈应的事呢……”宝庆郡王很是不屑地嗤声道。 可在座的几人,只有萧沐庭听懂了他全话的意思,可奕王和鄑阳侯也只听懂前半句,后半句没明白。 萧沐庭耸了下肩:“让咱们不舒服,才是他最大的舒服。” 宝庆郡王摇头:“这么恶心人的招数他也用,着实是让人膈应,不过给他个教训也是好的,就是怕他想用,却无人可用,那就尴尬喽。” “必会如此,真当本王的部署是空架子呢,这可不是本王心狠,只是为了自保。”萧沐庭一副无辜样的摇头道。 “当然是自保了,就说说,咱们自到了这藩地后,一直都在自家地方待着,可有越雷池一步吗,没有,对吧,是他们一直都在挑衅吧,怎么着,真当咱们没脾气呢,老虎不发威,当咱们是病猫,不能够,这回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软脚虾。”宝庆郡王撇着嘴,特别不屑地道。 “皇叔,您老与我家寒儿没少学习呀,她这语气你都学了个十成十,是个好学生。”萧沐庭笑了起来。 “那你看看,小王妃说出来的话,多有气度呀,为啥不能学,不过你别与她说哈,我这都是偷偷学的,让她知道了,就以你家王妃那抠门劲,定会收我学费的,我可没钱,没有钱喽。”宝庆郡王一副老顽童的可爱样。 “哈哈……”奕王和鄑阳侯全都笑了起来。 大家谁不是如此,自来到这舒心的地方后,所有人的心情全都轻松了许多,当然人也开朗了不少,再有宝庆郡王说得也对,听苏寒说话,又轻松,又有道理。 这时,兰阳的小脑袋伸进含珠阁的门来,笑嘻嘻地问道:“外祖父,爹,你们想不想去挖笋?如果想来,就快点,不然,都让外祖母和母亲都挖够了,小皇婶可就不让再挖喽哟。” “别呀,我等这一天都等挺长时间了,给我留点……”宝庆郡立即从榻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起还不明什么事的鄑阳侯就往阁外冲,嘴里还道:“走,我带你玩儿去。” 奕王笑到肚子疼,再看向也一直在笑着摇头的萧沐庭道:“还是小皇婶有方法呀,对了,小皇叔,现在战事平静了,那我是不是可以……” “再等些时日,不过商船可以航行,你就别露面了,让齐宝春代为管理吧,可以让他带着风擎阁的人,这样也安全些。”萧沐庭对他摇头道。 “好,就听小皇叔的。”奕王爽快的答应了,他知道,这个现在可不是他任性的添乱的时候。 要是因他而破坏了小皇叔的计划,苏寒真能一剂药将他药瘫喽,他可不想试。 第572章 让我们打吧 苍鸾行动队一回来,就受到了萧沐庭和苏寒的热烈欢迎和犒劳。 姑娘们个个高兴,自己动手开始张罗吃的东西。 夏青来到二人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队长,殿下,属下有一件事,需与你们说明一下,而且属下还有一点自己的看法,想表明。” 苏寒笑着点头:“好,这边坐下说。” 他们在石桌前坐下后,夏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后,再将随身的包袱解下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厚摞的文书。 她道:“这是在那个敌军的主帐内收缴的,这张地图我看过了,感觉有点意思,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进攻路线图,不过却非只是面对临渊一城的,再有这就是些书信和文书,有意思的是,属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上面的署名明耀君,应该就是承安王的另称吧,原本他游历江湖时,所用到的名号就是明耀郎君。” 苏寒自然是不知道的,看向萧沐庭,他的表情阴沉凝重,目光阴沉地点了下头:“是,明耀之称还是父皇在位时,因他的一幅画作而给赐的名,称其画为明耀江山图,后来他在外隐瞒身份时,就会用到这个名号。” 夏青点头:“那就没错了,只因祖父当年,宴请过途经我们所在之城的承安王在府中赴宴,他当时还给祖父留了一幅字画,上面所属之名,就是这明耀郎君,当时还很年幼的我,问过祖父的,可谁曾想,却被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苏寒看向她:“这么说,可以证实,这就是所属于他的队伍。” “可以确认,而且这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山匪,而是正规的军队,全军中的武器装备都是有规模的,而且这些人也是有编制的,属下全歼这些人时,可是拿到了所有人的兵籍名册的,不过都交给了靳将军,但要按我看来,承安王的实力远不止这些,应该还有,而且人数绝不会少于百万。”夏青很严谨地分析着。 苏寒轻点头:“蔫巴人固执心情儿,这是有数的,长期被忽视和压制了这么久,反抗起来的,必会是惊人的,不过,这百万的力量,他还真是富有呀,可这么多人,却让他藏得不显山不露水的,会在哪里呢?” “在哪里都不怕,只要不在咱们郡内,就没事,我不想犯那南滇郡,最好他也不要跨过来一步,不然,必要付出代价。”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再指了下那桌上的地图:“这个你再说给我听听呗。” “队长,这个多明白呀,用属下说嘛。”夏青抿着笑意的看着她。 “用,太用了,你就说给我听听,省得我还要用脑子,你动就行。”苏寒对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夏青没忍住的笑出声来,但还是指着地图道:“这应该就是一次的联合行动,先用面对临渊城的这支军队发动进攻,扰乱郡城的安定,引起郡中百姓的恐慌,自然也可以调动起宸王殿下手中的兵力进行增援,在这边打得激烈的同时,外临之地城池,也会遭遇到来自其他方面的袭扰,宸王殿下必会再次重新调派兵力进行部署,百密必有一疏,这就是他们的机会,而且从这张图上来看,所参与袭扰的部位,这里,是最为不解的,属下在得到这张图后,也借了下靳将军的地图看过,这并非是那人所统之地,而是礼王的藩地,可礼王有什么理由地参与其中,他不是应该更依附于宸王殿下吗?” 萧沐庭伸手摸上了苏寒的头:“还是让你预料到了。” 苏寒耸了下肩:“这根本就不意外,这只是三面夹击,还没说联系上靠再南一点的川海侯呢,要是来个四面楚歌,他这就是逼你跳海的节奏。” 夏青看了二人一眼,也是微微一笑,原来,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想必是有对策的。 不过夏青还是美目轻转的一笑道:“所以,属下有个想法……” 两人看向她,苏寒向她挑眉:“什么想法?” “属下觉得,现在这些人所用的方法,不过都是正规的两军交战的战法,而像咱们这种偷袭的,应该是没想到的,而且当时属下缴了这支所谓的滇西军的副少帅时,是全军营给端了的,而且在离开时,还打扫了战场,他们想从中得到相关的线索,想必是得琢磨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在这空档期,咱们是不是能再打几场漂亮仗,把他们收拾怕了,就不会再担心有人来犯了。”夏青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这是没打过瘾呀。”苏寒没表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青点头:“是没打过瘾,不过主要是觉得,他们这就是在欺负人,咱们可没招惹别人,地方藩王是当今圣上所赐,圣旨不是大如天吗,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反正这种事,他干得也不少了,更不会在乎天下人耻不耻笑他,但咱们在乎,不过就是想要一处安居乐业的之所,这种都打上家门口,拆咱家院墙的作法,还不收拾,那不就是在放纵他们进院了吗。” “说得有道理……”苏寒挑眉道。 萧沐庭一手按住苏寒,一手指向夏青:“此事,本王自有规划,就算要打,你们也得听从指挥,没有部署,怎么打,不可擅自行动,不然,定不轻饶。”再扭头看向苏寒:“你也一样,不然,关你一年不准出府门一口。” “是!一定不擅自行动,全听殿下部署!”苏寒挺胸抬头的果断回答。 夏青却有点着急的道:“殿下,机会可遇不可求,而且从这图上来看,这是一次有规模的部署,之所以,现在未看到,只因时辰未到,您不信,看这一封信,各地都在等时间。” 说着,她拿出那一摞文书中的一封递过去,在萧沐庭看信时,她的目光也与苏寒在交流,而苏寒的目光灵动的转着,又是眨眼,又是呶嘴、撇嘴的,好在,她是真的看明白了。 夏青把手背在身后,就打了几个手势,不远处站着忙将换下的衣服洗后晾晒的女兵,看到后,也马上传了出去。 没一会,那些女兵都聚了过来,个个都盯着这边在看。 萧沐庭从信中抬起头来,眉头紧皱着,对苏寒道:“还真是,时辰未到,各地集中发起攻击,应该是在五天后,看来,这个滇西军没有坚持到那一天,高估了自己。” “不见得是高估,你可别忘了,常晋可是说过,滇西军有大军十万,而被歼擒的只有五万不到,加之战斗中死的,也就六万余人,那剩余的人呢,会不会在指定的这一天,会突然出现在临渊城下。”苏寒挑眉的轻眯了下眼。 “必会!那就只能让他们有去无回了。”萧沐庭阴冷的道。 “殿下,为何不让他们无兵可用呢,五日,时间不短,只要一处哑了火,其他各部,定会有猜测,这个联盟就不存在了,在私心的促使下,怎么可能全力以赴,而且我的意思是,苍鸾分成三组,协助其他各军,减少损伤,以我们诡异的作战方法,让他们溃败,达到震慑的作用,殿下,让我们去吧!”夏青诚恳地请求着。 突然那些女兵也同时大声道:“殿下,让我们打吧!” 萧沐庭真是被这些女兵的勇敢给惊到了,也被震撼了,苏寒却特别得意更是骄傲地笑看着他。 第573章 真有干货 休整一天后的苍鸾行动队,再分成了三组,去另外的赤金军、铁风军、玄甲军三军进行增援,同时,萧沐庭传书于赤彤军主帅靳国锋,让他注意对面的滇西军的余军,将把防线,向前推进了十里,在原敌军驻守的那处帽顶山与另一侧的松源山处,建起关卡,全员配备战马,可快速撤离。 在临行的前一天,夏青将后入营的那些人中,带出来四个,拉到了苏寒的面前。 “队长,她们来营中也有些时日了,平日与我们也是一起训练的,江柔,原本就是个镖师之女,其父因伤患而不再走镖,后经营了一家小店,被邱楷父子迫害,冤死了,她自小与其父习过身手,学东西也快,早就该可以成为正式队员了,原本我是想在这次任务结束后,给这些人进行一次考核的,可现在,就全当一次实战考核吧,我想把她们四个带上,一起执行这次的任务,这四个人,我亲自带着,您看行不。”夏青干练地道。 苏寒的目光在四个女孩子的面上扫了一下,个个精神的很,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她轻点了下头:“你来安排就好,对于另外两队的带队,你是怎么安排的,说给我听听。” 夏青笑着对那四人挥了下手:“去董艳那里拿装备。” “是,夏队!”四个女孩高兴地跑开了。 夏青再道:“我带队一组,另外的两组,我想让董艳带一队,白楠天带一队。” “有把握吗?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平安的,一个不少的回来……”苏寒问道。 夏青轻舔了下嘴角:“队长,这个我真的保证不了,但要是小心些的话,应该都可以,我们有优势。” “记住,就是因为我们有这个优势,所以别不利用,万一要是被困了,记得,马上变装的隐藏到百姓当中去,再发出求助信号,当地的风擎阁的兄弟,必会想法找到你们,并安全地把你们的送回来,保住有生的力量,再组织更有效的反击,这才是正理,不丢人,知道不?”苏寒叮嘱着。 夏青点头:“知道!” 苏寒扭头轻呼了口气:“给你们的药,不要不舍得用,关键时候,真能保命,我想看到你们所有人,平安的站在我面前,伤了也不怕,我们有神医,只要你们有一口气在,我就有办法,把你们救回来。” 夏青对她点头:“队长放心!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并尽量的安全回归。” 送她们离开后,苏寒再次来到了回春堂,将自己关在了后院的配药室内,将所有医术和白清阳、古暮云、潭池月、汪经赋给她的医册子全都拿出来,她现在真的很想配出一副,可以保命的药来。 古暮云站在后堂门前,担心地看着在配药室内忙碌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他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卧室,再走出来后,找到韵诗,将一张药方交给她,对着配药室扬了下头:“把这个给她,别让她太累。” “多谢古神医。”韵诗对他施礼。 苏寒看到这药方后,立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的看着韵诗:“真是师兄给你的?” 韵诗点头,看向屋外,那角门口已经没有了古暮云的身影了:“是古神医让奴婢交给您的,还说,不让你太累了。” “师兄可以呀,还有存货呢,这可真是好东西,要真琢磨出来,制出此药,那咱们的军队,可以被称之为不死军团了。”苏寒立即蹲到柜台下面,贼贼的笑了起来。 韵诗被她的样子给弄不会了,刚刚明明看她是那般的担心,那么的焦虑,完全就是六神无主的样子,连殿下都不敢管她了,还亲自送她来堂里,怎么现在又,这般的窃喜。 苏寒马上伸手拉她也蹲下来:“你说,濮阳那里,是不是也有这种东西,要知道,他们可是个古老的族群,就看濮阳宏浚跟着他的那位九长老,义兄说他都八十三了,你看着像吗?我看着,也就五十几岁的样子。” 韵诗点头:“差不多吧,奴婢看着也不像是八十多岁的人,身强体壮,步伐稳重。” “所以,这濮阳一族中,定有什么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而且就濮阳族中的那些药材之丰富,也不会没有,不如,去他那里再弄一副药方来,怎么样?”苏寒笑看着她。 ?诗立即点头后,再摇头:“咱今天不去行不,奴婢看着,殿下是真担心您了,如果现在咱们再去找濮阳族长的话,殿下定会更担心的吧。” “当然不能现在去了,而且还得与他说明了再去,最好是他陪着我去,这样才更有力度嘛,嘿嘿,这回可真是偏的,没想到,师兄还有干货呢。”苏寒贼贼地笑了起来。 韵诗马上阻止着她:“王妃,莫要得意忘形哟,真让古神医得知,定会又不高兴了,下回也不会因担心你,而再给你任何一张方子了,快收好吧。” “对,对对,你说的这个对,不能让他发现了……不过,刚刚我看这上面的,也琢磨出一副来,先配这个,万一制成了,那咱们都有福气喽。”苏寒马上稳住情绪,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她再次走出配药室,来到古暮云面前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她将手中的一个药丸放在他的面前,就拿起桌上晾得温度正好的茶,一饮而尽。 “看看吧,这个能用不。”她道。 同时,她把一张配药的方子,也一起放在他的面前。 古暮云看了她一眼后,拿起那药方子看了看,眼中的惊讶也挺大了,只是没表现在脸上,他轻抿了下嘴角,问她:“你这是哪里来的?” “就是你们的那些送我的册子里,都有一个回魂丹的配方,但细看下,每个方子全都有不同之处,于是我就将这方子进行了综合,想着苏文斌都有这个本事,我就想试试喽,还真让我鼓捣出来了,就是不知药效如何,可我不敢试呀。”苏寒小脸皱得和个小包子一样。 古暮云内心是震惊到了极点,这丫头的聪明,他是十匹马都追不上的,不过只从药方子上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突然,他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眼睛同时一亮,将桌上的那颗药抓在手中,对苏寒道:“你先回去吧,最晚后天告诉你结果,这几天,我不会在堂里,你也不用再来了,等我找你。” “你,干啥去?”苏寒看着他,这有点突然了。 “不能告诉你,听话,先回府里。”古暮云突然就强硬了起来。 苏寒也只能离开了,上车后,还不解地撇嘴:“这老小子,神叨叨的。” 第574章 也是个人才 苏寒与萧沐庭来到凤梧山外,就看到了濮阳宏浚已经到了,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人,带有两个十一、二的男孩。 看到他们这一行十几人的到来,濮阳宏浚笑着上前迎接,而这两个孩子,却已经躲在了妇人的身后,但依旧露出眼睛来,好奇地盯着他们。 濮阳宏浚为他们介绍着:“这位就是六嫂了,那两个小的,就是六哥家的两个儿子,大的叫芙衡,小的叫芙峤。” 苏寒站在那妇人面前,笑着抱了下拳:“见过六嫂。” “公子有礼,民妇实在受不起,多谢公子对家夫的重用,让他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完成了心愿。”妇人很是规矩地施礼。 “濮阳一族果然知书达理,六嫂这礼数,可非一般民间女子能有的。”苏寒笑看着她。 妇人再轻施一礼:“让公子见笑了,民妇家中原本也有读书之人,规矩也严,只因家道中落,要不是遇到相公出手相救,民妇早就轮回了。” 濮阳宏浚过来笑道:“六嫂非我本族之人,不然,这族内不就乱套了。” 苏寒看向他:“别说,这件事吧,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族人,封闭地在那山中管理,族内是如何通婚的,真要都是族亲内通婚的话,生出来不会都是傻子和残疾吗?” “这一点,祖宗们怎么可能想不到。”他笑了起来,再摇头:“你这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呀。” “这不就是正常事嘛,咋了,我想得不对呀,看你族里人,个个精的跟猴一样,我就是想不通这一点呀,是你说的,不准出山的嘛,那让我怎么想?”苏寒很不高兴的还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是为兄不对了,看轻你这脑袋瓜子了,行了,快走吧,不然,晚上我还回不来了呢。”濮阳宏浚笑道。 “回不来,就在城内住一晚呗,这有啥的呀,又不是没你住的地方,我们府里的屋子可多了,随你挑。”苏寒很大方的挥着手。 “嗯,为兄有你安排,自然是放心的,走吧。”濮阳宏浚依旧在笑。 可他此时的样子,也是让那位六嫂看出了端倪,对别人可不一样。 带着孩子上了马车后,一路向前行去,这两个孩子应该是第一次出族山之地,看什么都新鲜,一人趴在一个窗口前,兴奋地看着外面。 而濮阳宏浚骑着马,跟在萧沐庭和苏寒身边,也将她不解的事,解释了一遍,原来濮阳一族,是招外来人的,男女都有,男的进来就是赘婿,女的自嫁进来后就不得再外出了,死也要死在族地之中。 苏寒轻撇了下嘴:“你们这种制度,也不能说不对,主要是为了族的的安全嘛,就是有点,太……怎么说呢,我不说了,我想不出词来形容。” 萧沐庭笑着帮她道:“与世隔绝!” “对,就是这个,还真能避免不少隐患。”苏寒却能明白的点头。 濮阳宏浚点头:“就是为了安全,原本在百凤城之中,族中也有几个门店和铺子的,不然,怎么能将外面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有些人,还真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家母就是如此。” “啊?真的呀?”苏寒意外了。 “你也知道,山中特产不少,外售自然是可以增加收益,当然,这铺子也不是个人的,都是族中财产,所得利润也是族中的,家父年轻时,就在铺中,家母原本也是这城中一富户之女,与家父打过交道,于是两家就订了亲事,却没想到,所嫁之地是族里,从此后,家母就再也未出来过,从未回过娘家。”濮阳宏浚露出一丝酸楚地道。 “那你出山不会去外祖家看看吗?”萧沐庭问道。 “没了,早在五年前,就被邱老贼给霸占了,我们得到消息时,再赶去,已经晚了,全家二十余口人,全都没了,我也只能尽到收尸、安葬的责任,家母为此很自责,可她也明白,就算她在,也没用,那时的邱楷,可是百凤城中,只手遮天的人物。”濮阳宏浚轻摇头地道。 苏寒这时伸头过来看着他:“那,这么说,我与我家相公,这是替你报了家仇了。” 濮阳宏浚点头:“是!” “那你可得好好的……”苏寒立即来了精神。 “妹子,我现在可真没什么宝贝了,你还想要什么?”濮阳宏浚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也没想要呀,嘿,你这人怎么……我说什么了吗?”苏寒指着他。 萧沐庭笑出声来,直摇头,自家夫人的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 “要不是我拦得快,真说不准,不过,小黑让我把这株黑莲给你,应该是给你的。”濮阳宏浚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了她。 “还是小黑兄弟给力,嘿嘿,这朋友,没白交。”苏寒得意的拿着手中的竹筒,对着身边的人一顿炫耀,再举到萧沐庭面前,对着他挑眉。 萧沐庭宠溺地笑着:“可是呢,你和谁相交,谁不给力呀,是不是兄长。” “还真是。”濮阳宏浚也笑着点头。 当他们来到铸造厂,濮阳宏升在看到妻儿后,高兴得很,抱起小儿子,亲了下,再抱起大儿子揉了揉头,看向妻子时,却是一脸的歉意。 六嫂却白了他一眼:“这回是真找到适合你的事干了,连个消息都不捎来一个,不知道家里有人在担心吗?” “知道,嘿嘿,知道……”濮阳宏升憨憨地笑着。 让人带着六嫂和孩子去看看以后要居住的地方,濮阳宏升却被苏寒给拦了下来。 将一张图纸交到他的手中:“我要尽快的要成品,最后在半个月内,打造出一百条出来,一定要保证此物发射出来的针,必须不失误。” “半个月?这么急呀。”濮阳宏升从图纸中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 苏寒点头:“对,这是给苍鸾那些姐妹们用的,是对她们外出执行任务的安全保障,不能有失。” 濮阳宏升看向了军营的方向一眼后,就点头了:“成,半个月后,你来取吧,这个也不难,就是要戴在手腕上的扣腕必须得适合,不然容易脱落。” “六哥,发射器一定要精准,戴在手腕上的材质,可以用皮质带扣来固定,你看如何?”苏寒问道。 濮阳宏升的眼睛顿时一亮,惊喜地看着她:“这个方法好,那就更会快些,我三天之内,必能制出来,然后再校对一天,想来也就没问题了,一百件,还真用不上半个月。” “我相信六哥的实力,就拜托你了,这内存的针,一定要不少于二十支,并可以存放和拿取,意思就是,我要的是个活的,可自行操作的,明白吗。”苏寒连比画带说的。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行了,半个月后,你来取即可。”濮阳宏升有点不耐烦了,将图纸折好放在怀里后,转身就往住处走。 苏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指着道:“这啥意思,烦我了?那我不说明白,我不是怕他不懂我的意思吗,再出错了,还得再返工,这人咋不识好歹呢,这有本事的人,就是脾气大哈……” “哈哈……”萧沐庭和濮阳宏浚全都笑出声来,能让她吃瘪的,濮阳宏升也真是个人才呀。 第575章 帮你制药 从铸造厂回来,天色已晚,濮阳宏浚是真的没能回去,只好在宸王府里住上一晚。 回到府中后,苏寒就将他交给了萧沐庭,而她自己就去了药房,继续研究她的那个回魂丹去了。 濮阳宏浚在打听后,让萧沐庭带他过去瞧瞧,而两人就站在角门外,都没进去。 萧沐庭告诉他:“这是她定的规矩,不能擅自进入,以防万一。” “这丫头,不但会制救人的药,一样也会制毒,这是怕有人误染什么不好的毒。”濮阳宏浚却明白这当中的道理。 萧沐庭点头:“兄长果然是明白她的人,这丫头以前活得不易,自与本王成亲后,她没闲着,本王也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舒心又安宁的生活,可现在看来,反是让她跟着一起受累,这次郡外的异动,让她有了更多的想法,同时也让本王明白,有些仗,打起来,有些得力的辅助,还是有效果,而且会省很多人力和物力。” 濮阳宏浚笑道:“可她却乐在其中,如果你真让她如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一般,只待在家里操持着家务,那她定会被憋疯的,这样她反是高兴的,不是吗,她的与众不同,你乐见,她高兴,这就是两全其美之法,没什么一成不变的规矩,两个人在一起相处,舒服最重要,而你们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兄长所言堪是,本王觉得特别舒服,与她在一起,是最开心的事,每日都是舒心的。”萧沐庭得意地挑眉。 “这就最好,也看得出来,她与你在一起也是很开怀的,而且她可是处处都在为你着想着。”濮阳宏浚轻拍了下他的肩,兄弟之间的情感也更加的增进了些。 “就是感觉她有些累!”萧沐庭点头的同时,说出自己的担心。 “嗯,所以,得有人多帮衬着点她才行,对于医术,在下也是略懂一二,说不上精明,可也还行,或许能帮上些忙吧。”濮阳宏浚对他自信的一笑。 “那兄长就请吧。”萧沐庭大方地请他进入,同时大声地道:“寒儿,兄长来看你了。” 苏寒从屋内跑了出来,意外的看着二人:“不是让你们自己玩儿嘛,怎么来这里了?” “兄长说,他对于医术也是会些的,你琢磨不明白的,可以问问兄长嘛。”萧沐庭笑着向她走去。 “那太好了,兄长不说,我都不敢问,生怕他会认为,我有所图呢。”苏寒接着他的话,下接顺了下去。 濮阳宏浚笑道:“你这个鬼丫头,为兄何时对你藏过私呀,只要你问,就算为兄不懂,也会向族内明白的人请教的。” “那兄长快帮我看看吧,昨日我就在回春堂研究了一整天,算是做出了一个药丸,不过交给师兄鉴别了,他却给拿走了,还说过几天再与我说明,而且人也连夜的离开了百凤城,还不让问去哪了,我今天就是想再照着那个方子,又制出一颗来,想着派人送回师门给白老头,让他瞧瞧能不能用呢……”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让着他。 “白老头?谁?白清阳?”濮阳宏浚询问着。 萧沐庭点头:“就是他,寒儿的师父。” “师父?他?都能给人当师父了?也不怕误人子弟呀……”濮阳宏浚很不客气地道。 苏寒和萧沐庭全都驻足的看着他,苏寒问道:“白老头也不弱吧,最少,我的病,他给看得还行……这段时间都没发作过呢……” “那是你身上的病本就不重,不过就是先期有毒一直摄入,让你的身体已经承受太多,上次给你搭脉时,已经看得出,你自身康复得差不多了,也是因为停了那些毒的摄入,再加上自身的修复,病况好转得很明显了,还有一个外力的辅助,应该是一种内功的心法,使你现在几似无事了,但要彻底清除,就得另用方法了。”濮阳宏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道。 萧沐庭立即上前一步询问:“兄长,真的有方法吗,那快给寒儿用吧,莫要让她再为这病患而受苦了。” 苏寒也挪过来,挽上他的手臂,再看向濮阳宏浚:“哥,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小黑为什么两次都送你那黑紫色的莲花,是让你拿去给别人用的吗?傻瓜!”濮阳宏浚嘴角扬着笑意。 “它是给我……它是知道我的病况……小黑这不成了神医了……”苏寒猛然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灵兽的灵性很高吗,看你家的老龟也就清楚了,它们两个血脉是一样的,你就没琢磨明白些什么?其实,你早就可以康复了,上次在后院那个小湖池里看到的怪头鱼,此鱼让你养的,都已经长成了五彩鳞了吧,用老龟的蓝血,将五彩鳞研磨成粉,再将黑紫莲花瓣一片的汁液捣入,合成小指甲大小的丸状,每日一颗,连服十日,你就是百毒不侵的神人了,而且这两样东西,也是可增长内力之绝佳良药,放在你这里,都白瞎了。”濮阳宏浚一副可惜样地道。 “那你也没早与我说明呀,再说了,我知道大头的鳞可以解百毒,老龟的血有神效,是真不知道,这两样结合在一起,还有这般的功效呢,那这么说,我要是在我的回魂丹内,加上这两样东西,那不就如虎添翼了,起死回生没问题了。”苏寒高兴的搂着萧沐庭的手臂跳着脚。 “你可行了吧,什么好东西都放一起加,真能治病救人吗,行了,你可别乱来了,把药方子给我先瞧瞧,再说行吗。”濮阳宏浚马上阻止她的那天马行空的想法。 苏寒也不恼,高兴地蹦跳进屋内,在他们进屋后,直接将那药方子塞在他手里,再靠在萧沐庭身边坐下,一副好学生样的注视着他,随时听他的讲解。 濮阳宏浚在看过方子后,轻点头:“按这方子上的配方来看,应该可以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不过要想真的达到关键危机时刻救一命的话,还是差了点。” “那要再加些什么?”苏寒马上问道。 “你可听说过,仙草紫蛇胆。”濮阳宏浚问道。 苏寒很诚实的直接摇头:“没有!” “也是,此蛇是仙云台的特产,而且深居于仙洞深处的紫晶之中,以食周边的仙草滴露长成,见其一面还活着的人,可不多,它的蛇胆,还真有奇效,只是能得到的人,极少。”濮阳宏浚挑眉道。 “那你说给我听干啥,馋我呢……仙云台……不是你家的那个后花园子吗,好东西多,我知道,但我也知道,那里极为的危险,我可不能拿命去赌,我还没活够呢。”苏寒泄气的直接靠进了萧沐庭的怀里,没精打采的。 “行了,过后我拿给你吧,不多,三颗,再将你那怪头鱼的鳞借用三片,小黑给你的鳞不还有,两片就够用,再加上老龟的蓝血一瓶,够了,回头我帮你一起制药,少说也能制出千颗丸药来。”濮阳宏浚自告奋勇地道。 他是真看不得这丫头蔫蔫没精神的样子,见她听到后,立即恢复了原本那兴奋的小模样,他感觉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第576章 让你拖累了 只要材料充足,制药的配方没问题,药就不难制,而且前来求学的人可不少,兰阳、韵诗、韵兰和韵菊都围在濮阳宏浚身边,好听的话一波接着一波地奉上,学得那叫一个认真。 没用一上午,这几个人全都掌握了方法和技巧,所制出来的药,得到了濮阳宏浚的称赞,她们就更加高兴了,制得也更起劲了。 苏寒笑着招手,让濮阳宏浚过去喝茶,并亲手将茶递到了他的面前:“兄长就是强,你不收徒真是太可惜了。” “收与不收都无所谓,她们想学,自然可以来求教,我也会如实地告知,收徒就免了吧,家训有云,可是不能违背的。”濮阳宏浚微笑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明白,准确的来说,哪个大家族没有点规矩的,而且我也明白,这怀璧其罪的道理,就你族中的那些宝物,每年打发的那些想必觊觎和擅闯的人,不会少吧。”苏寒点头道。 他轻点头:“是,不然,族内的人,为什么个个都会身手,也是为了保护族的的安全,不过现在有你的人在外围看守着,还真是清静了不少。” 苏寒看着他,再轻瘪了下小嘴:“哥,我觉得,你真的挺不容易的,家族大了,人多了,心思就多,各想各的道,哪个不想的私利,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就是用来谴责他人的,而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却是无比的宽宏大量,你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也是真挺累的。” “你就不累了,看似很风光的是个王妃,可谁家的王妃如你这般的,操劳命。”濮阳宏浚欣慰地笑看着她。 “我可与你不一样,我的亲人原本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相公,他安好我才能安好,所以我必须努力的帮他呀,不过现在,我就多了一个你这个兄长,所以,你有什么难事,不必与我客气,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但也可以当个倾听者,让你诉苦。”苏寒对他笑道。 “你可不只我一个,不还有个师兄吗?可见你与他的关系,也非比寻常。”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再轻撇了下嘴角:“哥,说实话哈,对于古暮云吧,怎么都感觉差那么一层,说亲人不准确,但他是我的朋友是真的,而且我一开始接近他,也是因为他是仙瑶宫的人。” 濮阳宏浚看着她:“这个师门也不是特别厉害,如果你觉得为难,不认也罢。” 苏寒笑出声来,再为他续上一杯茶:“还是我哥心疼我,其实从白老头那边论的话,我只是他外收的一个弟子罢了,师门长什么样,我是一点没看到过,不过要说关系呢,就是从未见过面的外祖父的前宫主了。” 濮阳宏浚轻点了下头:“仙瑶宫的洛宫主,我也有所耳闻过,此人性格乖张,全凭喜好办事,而且还很固执,如果他真打定了主意不与你相认的话……” “那我可真就自在了,我还真不怕你笑话我无情,冷血,主要是我与他素未谋面,没有情感可讲,假装着亲近,我做不到。”苏寒马上接住他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轻再是一笑地点头:“无妨,你有我这个兄长不就行了,咱娘家也算是有人。” “对呗,我不但有兄长,还有个嫂嫂,更有个大外甥,都是亲人。”苏寒得意地晃头道。 “对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量一下衣服的尺寸,我拿回去,你嫂嫂要亲手为你缝制一件衣服。”濮阳宏浚马上对她道。 “真的吗?会不会让嫂嫂很辛苦呀?”苏寒惊喜地问。 他笑着摇头:“自打她知道了咱们结成义兄妹后,就一直惦记着想送你些什么,可她出不来,又不知你喜欢什么,听我回去与她说过的,打造武器,她自然是不会的,不过她有着一手好女红,在族内之地也是首屈一指的,看为兄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她手。” “原来嫂子还有这个手艺呢,窝在你那破山里面,真是白瞎她这个人了,这要是在城中立个铺面,想来,嫂子也会是个首富的,让他们瞧不起咱家人。”苏寒为她鸣不平着。 濮阳宏浚又笑出声来:“要是她听到你的话,定是活了心的,她早就说,想来城中立个铺面,可因我当了族长,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在家里伺候母亲,抚养孩子,操持着家务,也确实是辛苦了她,而且还处处受着族中那些人的白眼。” “嫂子早有出族的的心呀,这么看来,是你拖累了她。”苏寒惊喜过后,再对他撇了下嘴。 “还真是,你嫂子原本家中也是这江面一带有名的制衣绣坊之家,只因她是个庶出,在家中也是不受待见的,可手艺却不比那些嫡出的差。”濮阳宏浚笑着轻摸了下鼻子的道。 苏寒笑看向他:“哥,现在也不晚呀,只要嫂子愿意,自然可以出山的,把咱娘也一起带出来,我给他们买一栋宅子住,不就行了。” “这怎么行,就算进城,也是我来置办,怎么能让你来置办呢。”濮阳宏浚马上道。 “外道了,是不是,我可是无爹无娘的人,现在有兄长了,有嫂嫂,还有义母了,就让我显摆一下,不行呀,你咋这么不近人情呢……”苏寒轻嘟起小嘴,不高兴的道。 “为兄可没有……你……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是真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也只好软了下来。 “那就是你同意了。”苏寒笑着伸起双手来,欢呼着。 濮阳宏浚再笑着摇头,眼中全是宠溺的笑意,这丫头是真暖人心呀。 就在这时,杨春从门外跑了进来,面色紧张地对她点头:“公子,出事了!” “谁!”苏寒立即站起来看着他。 杨春道:“收到古神医的求助信号,应该是在南城门外五里,属下已经先行派人前往。” 苏寒的眼睛阴阴地一眯,伸手拍了下还坐着的濮阳宏浚:“哥,你可先回去部署一下,让嫂子带着娘亲五日后出山,我会亲自在山庄迎接她们,我先去一趟。” “小心点!”濮阳宏浚对她点头。 “小诗,小兰,跟我走!”苏寒对他点头后,大叫一声。 从屋内窜出两人,四人一起出了院子。 她们翻身上马,直向信号发出地而去,当看到前方已经赶到的五个侍卫正将受了伤的古暮云保护在中间,却已经被足有三十几人包围着。 她从腰间将弩弓拿起,一手将马缰握在手中,再架起手臂,将弩弓搭上手臂,手连扣动扳机,四发弩箭齐发,惨叫之声响起。 立即这些人变换了队形,回身看向这边四骑,举刀就向他们冲了过来,可冲到一半,这些人马上刹住身形,转身就跑。 苏寒冷哼一声:“想跑,没门!” 手中弩箭再射出,直接撂倒了几人,当她奔到有点狼狈的古暮云面前时,从她身后再奔出一队足有二十人的侍卫骑兵,而后,她身边再停下一人,是萧沐庭。 “伤势如何?”苏寒问道。 古暮云苦笑地摇了下头:“不重,死不了!” “留活口,本王要知道,谁是主谋!”萧沐庭冷声下令。 “我们先回城,回头告诉你。”苏寒对古暮云道。 杨春上前,拉住古暮云上了他的马,一行人骑行回城。 第577章 还怎么混 直接带着古暮云回到了宸王府,当看到他身上那十几处外伤时,苏寒身上散出一股杀气。 濮阳宏浚也帮忙处理了伤口后,再从怀里拿出一颗药来,递到古暮云面前:“这是补气血的药,古神医可以过目,放心后再服用。” “濮阳族长不必如此,在下信得过你。”古暮云对他虚弱地笑了笑后,接过药直接塞进了嘴里,再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苏寒也开了个药方子,递到兰阳面前:“抓药煎服,看着他喝,不能剩下。” “是!”兰阳不敢多话,此时的苏寒有点吓人。 她转身就往屋外走,刚出院门,就被萧沐庭拉住了,她怒目地瞪着他:“你拦我。” “当然不是,可现在人还没带回来,你要去找谁。”萧沐庭知道她此时很生气。 “当然是在城中的那些古家人了,我警告过他们,是他们不听的,现在可不怪我了,伤我师兄,还想全身而退,不能够!”苏寒冷声道。 “这还用你嘛,那栋宅子早就被看管起来了,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他们更别想离开,先困着,别急。”萧沐庭紧握着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苏寒指着屋内道:“你也看到了,他们下手多重呀,这是往死里砍呀,要是我们去得再晚点,他就是一具尸体了……太欺负人了吧。” 萧沐庭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说得对,是太欺负人了,既然他们已经动手了,那咱们就不必再给他们留面子了,本王和宸王妃罩着的人,都敢动,太不给咱们夫妇面子了,这种事不能发生,太有损咱们伟大又光辉的形象了,必须严惩,听相公的,现在你那位古神医师兄失血过多,面色不好,先给他补补吧,只要那边一传来消息,相公答应你,必会与你一起去教训他们,好不好。” “嗯!好!太熊人了……”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散去了全身的那股杀气。 “嗯,这口气,相公一定帮你争回来,既然这么不给咱们面子,那就不要给了,本王就看看,这古家有多大的能耐,敢与本王叫板!”萧沐庭扶着她,一起往回走去。 苏寒抬头看向他:“相公,刚才我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对了,师兄现在这样,真要送到回春堂去,可能会吓到人的,也不能让齐掌柜知道他出事了,能不能借你的衣服,给他换一下,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和你说呢……” “嗯,我已经让祁伟去取衣服了,还有什么事?”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今日与兄长聊天,嫂嫂想为我做衣服,才得知,嫂嫂原本是个刺绣高手,而且也想在城中开家铺子,我就想着,在城中为她们置办一栋宅子,再置办个铺子,你看行不?”苏寒问着他。 “这有何不可,你决定就好。”萧沐庭笑道。 “兄长在那族中,看似风光,实则不然,而其家人全都在族内,难免让他受到牵制,我就先将人接出来,就说我这个当义女的想尽孝道,想与嫂嫂搞好姑嫂关系,想必他们族中的长老也不能再有什么置疑吧,反正安排在外面,就不回去了,让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出不来。”苏寒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都说给他听。 萧沐庭抚着她的小脸,笑道:“濮阳宏浚是不是又被你给感动了,眼圈又红了吧。” “应该是感动了,不过这次没红眼圈,他一大老爷们儿,没事都哭哭唧唧的干啥,我也不能让呀,再看到他哭,我就揍他,打哭才行。”苏寒撇着嘴地举起拳头。 萧沐庭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上亲了下:“你呀,真是个暖心的小丫头,他可真是捞到宝了。” “我感觉我做的都是些平常事呀,他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感动呢。”苏寒对着他眨了眨大眼睛。 “因为都是苦人,以前没得到过这样的温暖,一旦有你这样的暖阳出现,想不感动都难。”萧沐庭对她挑眉笑道。 苏寒翻了下眼睛,再眨了眨的点头:“如果我一直都能是这个小太阳就好了,可以温暖好多人,但我感觉,我不行,能力太差了,我还得再努努力。” “你现在这样正好,不用再努力了,虽然他此时身受重伤,可我依旧不放心他,你要再招来几个,那我可真够忙的了。”萧沐庭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语气软软的在撒娇。 “哎呀,你说的这是什么呀,哪有的事呀,瞎想!”苏寒轻拍着他的背,笑道。 “就有,不准再照别人了,听到没,这一个就让我够烦的了。”萧沐庭抱着她轻晃了下。 “好好,听相公的!不过我不知道,这置办一栋宅子,需要多少钱,我的钱够不够呀,还要再置办个铺面呢,我不想租,我想买下来,这样一来,会不会要更多钱呀?”苏寒小声的问着他。 萧沐庭侧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下:“这事交给相公来办吧,保证让你满意。” 这时韵诗从屋内出来:“殿下,王妃,古神医请你们进去。” 两人进屋后,坐于他床对面的椅子中。 古暮云的面色依旧苍白,不过精神还好些。 “师妹,你所制的药已经得到了确认,可用,但效果上来看,并不神奇,关键时刻吊住那口气,还是可以的。”古暮云虚弱的道。 “你是在哪里遇袭的?”苏寒关心的根本不是药的事。 古暮云轻闭了下眼:“其实,在枭阳城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也提醒过祖母,回来一路,他们都在跟随,就是在百凤城外五里处,突然就动手了,原本还能应付,可后来又冲出十余人后,就有点……还是我技不如人。” “以你的身手,能伤成这样,看来这些人当中有高手,而且不只一人,是吧。”萧沐庭淡淡的道。 古暮云轻点头:“是,最少五个,不过在我发出求助信号后,这五人就离开了,我本是想追的,可……” “行了,无论是谁,伤了你,都得付出代价,不然,我这宸王妃不白当了。”苏寒气愤的道。 “对,不能白当,一定找回场子。”萧沐庭再哄着她。 “那必须的,还要加倍地讨回来,不然,咱们在这郡中地界,还怎么混。”苏寒梗着脖子的道。 第578章 变个虎给他们看看 安排古暮云暂住于王府中,萧沐庭与苏寒刚走出院门,濮阳宏浚也走了出来。 对两人点了下头:“那我也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派人吱会我一声。” “兄长,别忘了咱们今天说过的事,你回去安排一下,五日后,我亲自去接义母和嫂嫂。”苏寒对他道。 濮阳宏浚轻扬了下嘴角:“咱们说的那件事,过后再办也行,不急在一时,你们眼下的事不少,我们就不添乱了。” “你别和我扯没用的,我相公本事这么大,几管齐下,也一样不耽误事,你小看我相公是吧。”苏寒马上对他瞪眼。 萧沐庭也对他笑着点头:“五日后,本王会与寒儿,一起去接人,你就听话吧,如果真给惹生气了,你哄哈,不关我事。” 濮阳宏浚也只能笑着摇头:“好,我听话,这就回去就安排。” 送他离开后,两人马上翻身上马,带着祁伟、杨春等一众二十个侍卫的队伍向古暮云出事的地点而去。 他们到达时,那里已经一片平静,除了地面上,还有几处血迹表明了,此处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外,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苏寒翻身下马,双手叉着腰地站在那里,左右的看了看,指着右手方向:“当时他就是被护在这边的,如果按他所说的,当时他在与那几个高手过招时,是挑下了其中一人腰间的物件,甩的方向应该是……” “下去,找找看……”萧沐庭马上指向右手道下的沟。 立即有侍卫冲向那边,几人跳下去,开始寻找。 没一会儿,就有人大声叫道:“殿下,公子,发现了一具尸体,从打扮上看,是回春堂的伙计。” “抬上来。”祁伟马上下令。 苏寒冷冷的抿着嘴,萧沐庭的手,一直按在她的肩上,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不好。 “已经找到了一个,那另一个就不会难找了。”萧沐庭小声道。 “这两个小伙计我认识的,在堂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随主子外出一趟,就没了性命,有这么大的仇嘛……”苏寒气愤的道。 “放心,相公必不会让他们枉死,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萧沐庭拍了拍她的肩道。 “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这些人是有多不想要命了,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这般的肆无忌惮的,这就是在挑衅!”苏寒气得跺了下脚。 “不可纵容,必须严惩。”萧沐庭马上回应着她的话。 就在这时,又有声音传来:“殿下、公子,找到了……” 祁伟马上跑过去:“扔上来,你们再仔细寻寻,那个人呢……” “是。”在沟下的人回答。 祁伟回来,将双手摊开,一块黑不啦唧,不铁不金的牌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萧沐庭顿时目光就是一阴,苏寒却轻眯着眼的伸头盯着看了看,用手臂轻碰了下身边的萧沐庭:“相公,这玩意儿,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谁身上戴过来着……” 萧沐庭手上用力,将她猛然地搂在了怀里:“相公来办……” “不行!”苏寒马上拒绝,还从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他。 她不傻,此时他的这个举动和表情,已经告诉了她,他知道这东西归属于何人,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找谁来负责了。 “寒儿,相公保证,一定公平、公正,绝不会袒护一个有错的人。”萧沐庭郑重的低头看着她道。 “不行!”苏寒很坚决地回答,不容置疑的态度也很明显。 “你信不过我?”萧沐庭再轻眯了下眼。 苏寒突然嘴角冷扬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过:“如果我说是呢!你会如何?” 她语气中的疏离,让萧沐庭心中一寒,他不由地闭了下眼,轻摇头:“不如何,那你想如何。” “我说过,古暮云是我的人,他是我师兄,也是我朋友,如果这件事只涉及到古家,我不会手软,更不会讲什么情面,人不够我自然会让你来办,可现在,不是,对吧!”苏寒语气中的冷意和坚定,让他听得很不舒服。 萧沐庭也直视着她:“我决不偏袒。” “你不能出手,这是你一手创办的,你是阁主,自己的刀要怎么削自己的把儿,可我不同,我非阁中一员,却有着阁主夫人的身份,我把这件事担下来,你就不会寒了阁中其他人的心,他们依旧可以忠心为你办事,但我还是要问一句,调动阁中高手,是什么级别人才能办到的?”苏寒严肃地瞪着他。 萧沐庭扭头深吸了口气,再次被她感动到了:“副阁主以上的级别。” “不是你这个阁主,就是那两位副阁主,常晋与古暮云没有过结,按理说,莫副阁主与我师兄也无瓜葛,而且回春堂还救了她的命,你认为是谁!”苏寒的目光再是一冷。 “都有可能。”萧沐庭对她轻闭了下眼的回答。 “我就说嘛,古家怎么有这么强的战力了,就算打群架吧,三十几个人也不一定是师兄的对手,他的能力,咱们可是看到过的,可却伤得那么重,哼!老娘不发威,真当我是哈喽kitty呢,今天老娘就变个虎给他们看看。”苏寒冷哼一声,推开萧沐庭,回手一把将祁伟手中的那个牌子抓在手中,转身就往马前走。 萧沐庭快走两步,一把抓住她,回头对祁伟道:“把常晋给本王叫来!” “是!”祁伟马上应答。 萧沐庭这才对苏寒道:“等等我,还有一个人没找到呢,你答应过古暮云的,会把他们带回去。” 苏寒回头看向那边站在沟前的侍卫,再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大步的走了回去。 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小伙计,不过才十七岁,向来看到她,都会呲个小虎牙对她笑,只几天的功夫,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看着他脖子下面那齐整而平滑的伤口,苏寒一点不嫌弃的仔细查看着。 “什么剑法,有这般的效果,切得也太平滑了,可见这剑法运用的也算是行云流水了。”她轻声地道。 萧沐庭也蹲于她的身侧,却不发现言,可表情却告诉了她,他已经是谁了。 这时,沟下再传来声音:“找到了!” 当那人被抬出来时,苏寒看到,死者的胸口有个很大的洞,心脏已经不见了。 她也只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全身都在轻抖着,阴狠地呲着牙。 萧沐庭扭头暗呼了口气,对侍卫们挥了下手:“抬回去!” “此仇不报,我就不活了!”苏寒突然大声地吼道。 第579章 不能留 两人一回到王府,常晋已经等在书房。 在看到二人进来,他已经跪在地上,刚要说话,苏寒就打断了他:“把人交出来,不然,平了你风擎阁。” 常晋一愣,马上抬头看着她:“王,王妃!” “我现在叫苏寒,不是王妃,现在咱们算的是私人恩怨,你想包庇可以,最好把人藏好点,就看我能不能找到。”苏寒严肃而阴寒的看着他。 常晋再看向她身边的萧沐庭:“殿下,这……为何?” 苏寒将那块牌子扔在他的面前:“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这,这怎么……”常晋再次懵了。 “本王与王妃,想听到你的说明,阁中近期的调派不是由你来执行的吗,这夺生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百凤城外。”萧沐庭冷声问道。 常晋马上摇头:“不可能,夺生门自殿下入了百凤城后,就没有任务,一直在蛰伏,最后一次任务就是跟随龙安国那个公主回龙安国的京城。” “那这是什么!”萧沐庭的声音也大了些:“自己去门外看看,那两个人的伤口,你说不是出自夺生门!” 常晋马上起身跑了出去,等他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时,眼中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只看他此时的模样,苏寒和萧沐庭已经猜到了大概。 苏寒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这就别怪我了。” 她只向门口走出了三步,萧沐庭身形一晃,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寒儿,相信我,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怎么满意?大哥,人死了,一剑被抹了脖子,那个被挖了心脏,我就算是神仙,我也救不了他们,他们还小呢,才十七、八岁,你让我怎么满意!”苏寒指着门外的大声道。 萧沐庭轻咽了下嗓子:“寒儿……” “殿下,王妃,是常晋管理不严,才会发生这种事,王妃,要处罚,你就处罚我吧……”常晋再跪在地上道。 “处罚?我杀了你,他们会活过来吗?常晋,风擎阁是殿下一手创办的,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可你看看,现在的风擎阁漏洞百出,情况不断,你身为副阁主,我就问问,你没责任吗?”苏寒指着他问道。 “属下有责任,属下万死难辞其咎,任凭王妃处罚,属下绝无怨言!”常晋沉声道。 苏寒突然蹲下身,盯着常晋:“告诉我实话,这五个人,是不是你派的,是你发布的劫杀令吗?” 常晋微微一愣,目光闪烁着,却紧抿着嘴的,没有回答。 苏寒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举到他的面前晃了晃:“不想自主回答,我可以帮你,但别想骗我,我长脑子了。” 常晋看着她手中的药,心中也打怵,他可是早就听闻过的,这药的威力有多大。 “还不说!”萧沐庭冷喝一声。 “非我之令!”常晋回答完后,垂下了头。 “听闻,能指派他们执行任务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阁主,另外就是两个副阁主,阁主不会,他想杀古暮云,自可光明正大的动手,而且他也没有杀他的理由,你这个副阁主也没下令,那只有一个了,对吧,好,真好,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从小就听过,却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苏寒说完狠厉地舔了下唇角,眼中闪动着杀意。 这时,祁伟从屋外跑了进来:“殿下,王妃,传来消息,那些人已经招供了,他们是受雇于古家人,就是要劫杀古暮云的。” 萧沐庭轻眯了下眼,这种说辞,让他怎么相信。 苏寒站起身来,看着他:“可有说,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说了,是有人传讯给他们,告知了古神医回来的路线和时辰,他们埋伏的地点,也是指定的。”祁伟如实地回答。 苏寒闭了下眼后,转身走到椅中坐了下来,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的地面,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萧沐庭担心的看向苏寒,再移向也此时抬头看过来的常晋,他失望的目光,让常晋难过,再轻垂下了头。 “祁伟,告诉那边,只留下一个头领,让他们去向雇主结账,将接头的人,全部拿下,如果对方反抗,直接斩杀,不必留活口,咱家没粮养这些人。”苏寒冷声开口。 “是!”祁伟施了一礼,再看向萧沐庭,见他轻挥了下手,马上转身离开。 “常副阁主,将那五人传到这里,我要亲自接见!”苏寒再看向地上跪着的常晋。 他马上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别怕,他们不过就是执行人,听命行事,我不会为难任何人,不过最好你告诉他们,在我面前,别说谎话!我脾气不好。”苏寒声音再冷了些。 “还不快去!”萧沐庭轻喝了一声。 常晋马上起身,转身就往屋外走。 却再听到苏寒的声音:“常晋,你堂堂一副阁主,别总想着当只舔狗,你想保她的命,可也得先问问她是不是领你这份情,别因为一个心如蛇蝎的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你连个备胎都算不上,一番深情错付了,就算你再痴情,可别人只当你是个笑话,还是别拿自己的命冒险,我下手可黑!” 常晋的身形一顿,再闭了下眼后,坚定地走了。 萧沐庭这时上前,将苏寒拉起来,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寒儿,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做错,不需要与我道歉,谁的错就要谁来认,你凭什么为她的错买单,你和她什么关系!”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萧沐庭摇头:“可问题出在了风擎阁,这本是我最引以自豪的所在,可却偏偏是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这二人……是阁中最有威力的存在……” “我没想动这五人,虽然手法确实是狠了点,可他们不过就是听命行事,没错,错在那个下达命令的人,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寒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再听她闷闷地道:“相公,我要杀人了,她动了不该动的人,不除了她,那么,下一个会是谁,是被我接出山的嫂嫂、义母,还是兄长唯一的儿子,我好不容易有了疼我的娘家人,我是怎么都不能让她来破坏的,有本事,让她冲我来,不可以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她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不能容忍,她是个重大的隐患,不能留,别怪我!” “不会怪,放手去做,我护着你!”萧沐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同时也在自责。 第580章 你个疯子 在凤鸣楼内,用一张面纱遮着脸的莫嫣,坐在房间内,正看着从窗前飞鸽腿上拿下来的简报。 看完后,她怒声的骂了句:“废物!连个郎中都对付不了,一群蠢货。” 她将面上的面纱扯了下来,此时,她的脸上的红肿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可还有很多红色的疹子小点。 她对着镜子看着,伸手轻抚上自己的脸,目光轻柔地再微微一笑:“除去这些红色的小点,也算是一张不错的面容,为何他就是看不见呢,想本小姐也是系出名门,文采不比任何人差,为了他,我可以弃文习武,苦练一身本事,更可以为了他抛头露面,经营着这样的花楼香阁,在那些凡夫俗子面前卖着笑,一次次的帮他化险为夷,可他却依旧看不到,却只对那个傻子百般宠爱,千般讨好,哄她高兴,她凭的是什么!只因她会医术,救过他的命吗,我也救过,还不只一次,凭什么我就不行,我定要让你看清她的无能,夺去她最在乎的一切!” 她再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开始为自己上妆。 就在她上完妆,欣赏着镜中自己那“绝世美颜”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柳寒烟端着盛着药的托盘走了进来,在外间轻唤着:“副阁主,该服药了……” 当门帘被揭开,看到她精致妆容的出现在面前时,柳寒烟不由一愣,立即惊慌的道:“副阁主,您这是……快快卸了妆容,这样会让你的病况加剧的,古大夫说过,在病况痊愈之前,万不可上妆!” “古大夫?那个古大夫,不过一介庸医罢了,听他的话,都得死,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保谁的命,我的病况如何,我自己清楚,把这药倒掉吧,我要去一趟奕王府,看看我家妹子!”莫嫣嘴角轻扬着好看的笑意,可目光却是阴寒一片的。 柳寒烟自是不敢多话,半弯腰地施礼,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路过,迈着那优雅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直到她步出凤鸣楼后,柳寒烟这才端着药盘下了楼,叫来阁中的男侍从:“马上通知常副阁主,莫副阁主私自外出,言明是去奕王府了,应该有异。” “寒烟姐,你是说莫副阁主她要……”那男侍从瞪大了眼睛地问道。 “先别问,快去传消息,晚了怕是来不及了,我这就跟过去。”柳寒烟对他挥了下手。 她直接扯下身上的外衫,再从一边拿过一件下人递过来的布衣,披着就冲出了阁楼。 莫嫣的马车在奕王府门前停下,她推开车门,伸头看向这偌大又气派的府邸,眼中带着冷意,嘴角满是嘲讽。 “我原本,也可以如此的风光。”她嘟囔了一句后,从容地下了马车。 管家在看到她的到来,没有过多的意外,还微笑地迎接了她:“见过莫姑娘,王妃今日在府中,请入府。” “你家王妃真是好福气呀,每日都如此悠闲。”莫嫣冷哼一声。 管家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可正对上她那冷冷的目光,管家也只好收回目光,再伸手请她入内:“王妃正在后院作画,还请莫姑娘自行前往,在下要出府办些事。” “那你就去吧,莫要担心,我就是来找家妹聊天的。”莫嫣依旧优雅地向后院行去。 管家在看她拐过后院后,还轻摇了下头,这才转身出了府门,步下台阶后,又觉得不对劲,马上回头,叫过守门的家丁:“马上去找殿下,说明莫嫣姑娘来了,看着不太对劲,让殿下马上回府。” “是。”家丁马上转身向府外跑。 进了奕王府的莫嫣,一路来到了后院的湖塘小亭之中。 莫颜自是得到下人通报了,在看到她来时,还笑着向她招手呢。 “姐姐来得正好,快帮妹妹看看,这画如何,明日还要送给小皇婶呢……” 莫嫣缓步行来,进了亭子后,也不上前,反是坐在一边的围栏椅中,将头扭到湖面之上,嘲讽地冷哼一声:“你也学会了讨好之道了,开口小皇婶,闭口小皇婶的,她是给你吃了迷幻药了吗,让你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的。” 莫颜不由一愣,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可还是劝着她:“姐姐今日这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吗。” “委屈?”莫嫣调高了声调地道:“哼!我不是天天都在受嘛,可见有何人心疼过。” “姐姐,何出此言……如果姐姐真觉得委屈,自可与殿下明说,咱们退出凤鸣楼就是了,殿下可从来没强迫过你。”莫颜小声地道。 莫嫣再冷哼一声:“退出?我为什么要退出,这凤鸣楼可是我一手撑起来,要是没有我,谁人知道凤鸣楼,真指着楼中的那些花娘吗,可笑,就算我为他拼上声誉,拼上命,他不也一样,冷面相对,可有半点的温言细语,柔声相护过,哼!男人!” “姐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是病还未好吗?”莫颜的声音也多了些谴责之意。 莫嫣突然扭头看向她:“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妹妹,你还真知道我生病了呀,可为什么却不见你来探望于我呢,哦……对了,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你贵为王妃了,怎么可能再去那种花间柳巷之地,更不可能去探望我这个花阁老鸨的姐姐了。”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人没到,可是补品你也是收了的,是你告诉我,病好后,会来看望我的,而且不让我再去凤鸣楼的,不是你嘛,当初在我成婚之时,你不就是如此叮嘱的吗,怎么现在又如此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你说呀。”莫颜轻皱眉地问着她。 “什么事?大事!就看你要怎么做了,能不能救我一命。”莫嫣突然就对她笑了起来。 可这笑意,在莫颜看来,却是特别的诡异和惊悚。 莫颜不由的后退到了桌子的后面,与她拉开了距离,警惕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我派人杀了那个姓古的神医,听闻他是那个傻子的师兄,情感还很深厚,不知她在得知自家师兄死了,会不会哭呢,我看不会,你觉得的呢?”莫嫣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她笑道。 莫颜不由大惊:“什么!你杀了古暮云!你疯了!杀他干什么!” “因为他是那个傻子的师兄,我会将她身边所有在乎的人全都杀光,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求我收手,这样,我就可以提出我的条件,殿下不是很宠爱她吗,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娶我为正妃,到时候,我再杀了那个傻子……让他不在乎我,让他伤了我的心,我会让他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莫嫣越说,越高兴,好像这事已成,她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莫颜怒瞪着她:“你个疯子!” “说对了,我就是疯了!你也一样!”她话一毕,向着莫颜就冲了过去。 莫颜马上后退,衣袖用力挥去,将桌上的颜料打翻向莫嫣袭去,可她却直接挥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向莫颜刺去。 第581章 你可知罪 奕王赶回府中,就被下人告知,王妃被莫嫣擒住了,并扬言,让他回来后,一个人去见她。 奕王走进了后院,当看到被绑在亭子柱子外沿处的莫颜时,立即就怒了。 莫嫣这时,从莫颜的身后柱子伸头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奕王殿下,莫要动怒,这对于她,没好处,你现在只要按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不伤她分毫,如果你敢耍花样,那么,我可不保证,我手中的刀,会不会在她的脸上动一动。” “你住手,有什么要求你提就是了,本王尽量的满足你!”奕王惊慌地大声道,并伸手阻止她乱来。 被绑着的莫颜马上叫了起来:“殿下,莫要答应她的条件,不可以……” “啪”一声脆响,莫颜的脸上就红肿了起来,这一记耳光可一点不轻。 “闭上你的嘴,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如果你敢坏了我的事,我定不会对你手软,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莫嫣恶狠狠地道。 而且此时她的表情特别的狰狞,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样子,更像一个疯子。 奕王马上叫道:“莫嫣,你有什么要求就提,莫要伤她!” 莫嫣再看向奕王时,又换上了那娇柔百媚的笑意:“还是奕王疼爱她呀,我家妹妹是真有福气,这么多年的相伴,真是修成正果了,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为什么!”她最后嘶吼了起来,表情再次变得狰狞。 奕王紧皱眉头地看着她:“原本你是可以的,是你太执着。” “不是!专一有什么不对,你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你也不喜欢不是吗,我对他一心一意,有何错,我全心全意地为他,是他看不到,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喜欢的时候可以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一旦不喜欢了,弃之如敝履,无情无义。”莫嫣手中的刀就架在莫颜的脖子处,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挥动的述说着。 奕王神情很是紧张,生怕她一情绪失控,手轻轻一抖,莫颜就会失了性命。 他立即伸手阻止着她:“莫嫣,你想要干什么,说出来,我尽量办到。” “我要见萧沐庭,我要见那个傻子,我要让她将王妃的位置让出来,奉到我的手中,不然,我就杀了她,然后,就是回春堂内所有的人,再然后就是宝庆郡王府内的人,哦……对了,听闻兰阳郡主可是她的爱徒呢,而且还嫁到了鄑阳侯府当了世子妃,如果因为她,而失了爱徒的命,想想,鄑阳侯会不怨吗,那位向来勇猛的鄑阳小侯爷会不会提刀与她相向……哈哈……我这是在给大家机会,要是她不识相的话,那么,谁都别想好过……” “你说什么!”奕王不可置信地问道。 莫颜再次大声地叫了起来:“殿下,莫要答应,不可以!她疯了!” 莫嫣回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了莫颜的脸上,顿时她的嘴角就有血迹渗出,莫颜依旧怒目不惧地瞪着她:“要么你就打死我,不然,我是不会让我家殿下答应你的要求的,莫嫣,枉费祖父和父兄对你的多年教导,你真让家族蒙羞!” “我让家族蒙羞?让家族蒙羞的人非是我,而是你口口声声尊敬的父亲,是他让整个莫家毁于一旦,让我们从高贵的官眷小姐,变成了这般模样,还让一个傻子抢了原本是我的位置,你嫁了个好人,就嘲笑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如果当初不是我将你推荐给萧沐庭,他又怎么可能将你送到萧宴昊的面前,让你有成为奕王妃的机会,你应该感恩的人是我,而不是他!”莫嫣凶狠狠地大吼着。 奕王再次大声道:“莫嫣,你莫要乱来……” 莫嫣将刀再次架在了莫颜的脖子处,指着奕王:“别在这里废话,马上去通传,我要是在半个时辰内,见不到这二人,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刚成婚,就成了一个鳏夫,也是一大惨事吧。” 莫颜急得直流下了眼泪来,她不顾危险地大声叫道:“殿下,不可呀,小皇叔和小皇婶对你不薄,你的病可是小皇婶治好的,要不是有他,你现在还不能站起来呢,莫要管我,这辈子能与你结为夫妻,是莫颜前世修来的福份,我知足了……” “颜儿!”奕王心痛万分,心急如焚,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抉择,一个是他的爱妻,寻觅半生才得来的知心人,而另一边是对他有恩有情,如同再生父母的皇叔和皇婶。 莫嫣却再次冷笑地伸头到了莫颜的耳边,抬起眼来瞄向站在对岸上的奕王,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妹妹,信吗,他一定会选择放弃你,因为他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你,失了你一个,只要有他的皇叔在,他再找一个,不是难事,可要是失了他这个有权势的皇叔的话,那他也将成为一个废物,对,他就是个废物,别的皇子都身在京城之地,想着怎么去争那个天下独尊的位置,可他呢,随着自己的皇叔远离了那权贵鼎盛之地,跑来这里当了一个商贾,还乐此不疲地自以为傲,他不是个废物是什么!空有一个皇子的头衔,我看他呀,都不如萧宴淳,虽然他害得咱们家破人亡,可他却真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你胡说!莫嫣,你莫要再发疯了,你此时的样子着实是难看至极,就你这般模样,还想让皇叔对你青睐,你做梦吧,小皇婶可比你强上一万倍。”莫颜突然变了语气,以自认为最难听的话来激怒她。 就是想让她在情绪失控时,对自己动手,她不怕死,她现在怕的是,她用自己来要挟奕王,而且她知道,苏寒是个善良的人,定不会看到自己如此,而不施以援手相救,那样必会着了莫嫣的道儿,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莫嫣得逞。 果然,莫嫣上了她的当,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回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瞪着她,手上用力地嘶吼着:“不可能!我才是最配得上他的那个人……我才是!” 就在莫颜被她掐得翻白眼儿时,突然莫嫣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她再抬头看向岸边,就看到萧沐庭一身玄色锦袍,双手负于身后地立于奕王身边,如天神般的气势,让她不由得痴迷。 萧沐庭冷声道:“莫嫣!你可知罪!” 第582章 全都还给你 莫嫣刚要习惯性的福身施礼,猛然就反应了过来,她将射中手背上的那根针拔出,扔在地上,再将手中的短剑握紧后,从莫颜的身后伸到了她的脖子下方,只露出头来,看着对面。 “宸王殿下,安好!莫嫣在这里给您请安了!”她语气带着娇弱的甜糯之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奕王再次紧张了起来,不由地看向身边的萧沐庭,小声地提醒着他:“小皇叔,颜儿还在她的手中……” “本王不瞎!”萧沐庭冷声道。 这才再看向亭中,再伸手指向莫嫣:“本王给你机会,只要你放下手中的武器,走过来,本王可保你不死!” 莫嫣听后,立即狂声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宸王殿下真是宽宏大量呀……真是让莫嫣感到万分的……好笑!萧沐庭,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我要一直都听你的命令!凭什么!就因为你救过我吗……可我也用自己的有用之躯为你做了几年事了,算不算抵债呢!” “本王从来没要求过你,是你自愿的,本王没觉得你亏欠了本王什么,本王更没觉得有何亏欠于你的,今日你此番举动,无非是把自己推上了一条绝路,原本,你可以不这样的。”萧沐庭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莫嫣再次狂笑了起来,再用带着血的手,用力地拍着莫颜的脸:“我的好妹妹,你可听到了,听到了没有,这就是我们为之保护的宸王殿下,我用命来守护的人呀,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咱们一厢情愿……这让人心寒呀……” 缓过来的莫颜,用沙哑的声音道:“原本就是如此,当初宸王殿下救我们时就说过,可安排我们去别处安身,选择这条路,本就是自愿的,让人心寒的非他人,而是你!白眼狼!” “胡说!你真的与那个傻子没学什么好,这种不入流的话,都学会了。”莫嫣怒斥着她。 再抬头笑看着萧沐庭:“我知道,莫颜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筹码,但对奕王却是,把你的那个傻王妃叫来吧,我想与她聊聊,都是女人嘛……聊起来,可比与你们这些男人要轻松多了,因为,女人才知道女人的心思,对吧。” “想见她,你做梦!”萧沐庭冷喝一声,他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杀气:“莫嫣,机会可只有一次,不要就没了。” “现在我才是有筹码的那个,你和我谈什么条件,如果你不让她来,那我只能结束莫颜的命了,不知,这池湖水,被她鲜红的血染完后,是不是还那么漂亮,这里的风景会不会依旧如此美丽。”莫嫣每说一句话,五官跟着乱飞,就如一个滑稽的小丑般。 “你要找我是吧,把莫颜放下来,咱们可以聊两句。” 苏寒一身白色男装锦袍,头发高高束起个马尾,正从萧沐庭的身后转了出来,她嘴角挂着一丝蔑视的嘲讽,眼中一片杀意。 见莫嫣只是用嫉妒的目光盯着她,却不语,苏寒再上前一步:“怎么,怕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想都别想,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让萧沐庭娶我为妃,从此对我言听计从,我就放了她,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喽!”莫嫣厉声地吼道。 苏寒指着被绑着的莫颜:“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谁,我当然知道,她姓莫,叫莫颜,是我妹妹。”莫嫣得意地道。 “错,她是奕王妃,是我苏寒的侄媳妇,是我的晚辈,也是我的知交好友,我警告你,动她,你就死定了。”苏寒对她挑眉道。 莫颜和奕王在听到这话后,全都是一愣,瞬间眼中就涌上了感动的泪水。 “哈哈……傻子就是傻子,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就应该为了保她的性命,而同意我的条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警告我!”莫嫣大笑了起来。 苏寒对着她扬了下头,嫌弃的问道:“就这个疯子,给你,你要不?” 萧沐庭看向她,一副哀怨样:“我可不要,我又没病!” “嗯!那我就知道了,问问常晋,他还要不?”苏寒冷声道。 “常晋,王妃让本王问你,这个疯子,你要不要!”萧沐庭大声地叫了起来。 “殿下开恩,常晋自愿受罚,只求莫要断了常家香火……”常晋的声音在院外传来。 萧沐庭再看向苏寒:“常晋说了,他也不要!” 苏寒冷扬起了嘴角,抬腿将长袍前襟踢起握在手中,在轻摇了下的别在了腰间,动作一气呵成,特别的帅气。 “那就是我的战场了,谁敢再为她说一句话,本王妃就割了他的舌头!”苏寒大步地向湖桥而去。 莫嫣见她如此有气势的走过来,也有些怕了,将手中的短剑抵在了莫颜的后背上。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她威胁着。 苏寒看向正看着她的莫颜:“颜儿乖,如果皇婶手慢了,你就先走一步,放心,我一定让她为你陪葬,到了那边,你记得向你父母告状,惨杀同门可是大罪。” “皇婶,颜儿不怨!”莫颜用力地点头,甩去眼中的泪水后,就闭上了眼。 苏寒依旧脚下不停地向亭上走来:“是你叫我来的,现在又不让我过来,你怕我呀,但晚了,要杀你就动手吧,别磨叽,回头我为她报仇,也是一样的。” “你!你怎么敢!”莫嫣是真有些慌了,手不由的轻抖了下,就传来了莫颜的闷哼声,后背处,也有血浸出。 “你这个白痴都敢,我怎么不敢!”苏寒抬手就甩了一下,立即有四枚寒光闪动,直奔着莫嫣而来。 她慌乱地用手中的短剑挥挡的同时,也后退了几步。 苏寒猛然加速地跑了起来,双手齐挥,又是几道银光闪过,莫嫣全力的挥动着手臂,却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而此时的苏寒已经进了亭子,她就站在了莫颜的身侧,就在这时,身后再窜上来一个人,是奕王,他手起刀落,砍断了绑在莫颜身上的绳子,将她抱离了那里。 “兰阳在院外。”苏寒淡然的道。 “多谢小皇婶。”奕王声音轻颤的道。 苏寒将手中的针重新放回到了腰间的包里,这才抬起腿来,从靴筒里抽出那把乌黑的匕首。 “接下来,算算你和我的账,劫杀我师兄,透漏他的行踪路线给古家人的是你吧。” “对,他没死,算他命大!”莫嫣冷声地道。 “有骨气,敢做敢当,那就别磨叽了,动手吧,你只要能赢过我,我绝对放你一条生路!”苏寒对她挑了下眉。 “用你放,我要是赢了,你就让出这王妃的位置!”莫嫣还在咬着这个条件。 “那你是做梦,就算我让了,你认为,我们家那位英明神武的宸王殿下会要你一个疯子吗?你真是人丑,嘴不甜,长得磕碜还没钱,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大姐,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这么天天爱幻想呢,我家殿下凭什么要你呀,凭你丑,凭你老,凭你长年不洗澡?你是真傻的可爱呀!”苏寒声音慵懒的嘲讽道。 “你找死!”莫嫣被她的话给激怒了,从来没人如此羞辱过她。 举起手中的短剑向她刺去。 眼看就要刺中她的胸口时,突然面前的人不见了,同时听到了铁器落地的声音,已经刺出去的短剑,只剩下了手柄处还在她手中的握着,而剑身已经落在了地上。 没等她回过神来,苏寒就转了个身,手臂上下挥动了几下,同时传来莫嫣的惨呼声,手一松,那个剑头柄,也落在了地上。 苏寒站在她的身后,她就软软的要向前方倒去,原本身上那水粉色衣衫,此时已经有血外溢,染透了衣襟。 苏寒再冲过来,伸脚挑起了她下落的身体,当她再直起身来时,她手中的匕首再次挥动着。 同时听她道:“我师兄身上共计三十五道刀伤,全都还给你,还有百部和白果的!一个都不能少!” 此时的莫嫣的惨叫声已经没了,她只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就如一个木偶般的,被苏寒,抓来,扯去,拉来,推去,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最后,她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苏寒的匕首正好停在了她的脖子下方,只轻轻一抽,她再全身一僵,一股血从她的脖下涌出,就在她向前倒下时,苏寒再回手甩出匕首,直刺进她的心脏,将整个人都击飞出去,匕首直没胸腔后,带动她跪地向后滑出,钉在了亭中的柱子上。 第583章 埋了吧 苏寒走出湖亭,萧沐庭向她伸着手,与之相握后,将她搂在怀里。 “可有伤到?”他关切地问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可我的匕首还在她身上,没进去了,没拿出来。” “无妨,让他们弄干净后,再给你拿回来,放心,丢不了。”萧沐庭再点头道。 “我这次是不是很虎!”苏寒抬头看着他。 萧沐庭眨了下眼后,再点头:“还好,在预料的范围内,不过我想问问,你这打人手法,是和谁学的,我好像没教过你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就是动作快了些罢了,其实招不还是那几招吗。”苏寒轻嘟了下嘴,带着些许埋怨的道:“别的,你也没教我呀。” “回去就教。”萧沐庭拥着她,一起向院外行去。 一出了院门,就看到奕王扶着莫颜站在那里,她的脖子下面已经被包扎过了,她的面色有些许的苍白,目光里却满是歉意。 正在她要开口时,苏寒已经伸手阻止了她,先说话了:“如果你不怨我杀了她,就把尸体处理一下吧,有什么话,你过后可以直接来与我说明,我不希望你带着怨怼之意过以后的日子,你要是怪我,也直接告诉我,不过我没认为我有错。” 莫颜就要跪下,萧沐庭伸手将她托住,让她跪不下去,他淡然的道:“对于莫家,本王从来不亏欠,对于你们姐妹,本王也没亏欠过,以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是她不明白,本王给过她机会,可她却没要,而且还做出如此恶劣的举动,本王不需你的感谢,只要你与奕王可以继续美满生活,本王就放心了。” “莫颜从未心生怨怼之意,今日之事,莫颜万分感谢皇叔与皇婶出手相救,莫嫣此举,是她咎由自取,莫颜对天启誓,绝不会有怨恨之心,请皇叔和皇婶放心……”莫颜声音带着哽咽的道。 奕王再将她扶住,轻搂于怀中,对萧沐庭和苏寒点头:“侄儿万分惭愧。”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跟着惭愧什么,不过这院中染了血了,还真非是我所愿,原本是想把她约到别处,再单挑的,却没成想,她会提前地选了这里。”苏寒轻摇了下头。 莫颜难过地也轻摇头:“侄媳也没想到,她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不过你那药还真是起了不少作用,不然,我真不知道是否会是她的对手,谢谢!”苏寒对她挑了下眉。 莫颜不好意思地咧了下嘴:“情急之举,当她对我出手时,我就感觉可能不是敌手,她原本的身手就比我好些,而且这段时间我是真的没有练习,她是有备而来,输给她也是情理之中,可我却不能就那些坐以待毙,只能暗中扯破了兰阳先前为我准备的防身之物。” “好在你聪明,也让我省了不少事,谢啦。”苏寒对她轻闭了下眼。 兰阳这时也挪了过来,只因苏寒一直被萧沐庭搂着,她也不敢上前来查看她是否受了伤,只能在这时凑过来,小声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好在我兄长赠送的匕首给力,奕王妃的身体如何?”苏寒问她。 “皇嫂无大事,就是受了些惊吓,而且也有点伤心过度,身上有几处不太重的外伤,已经都处理过了。”兰阳乖巧地回答。 “那就好,等到师兄伤好后,再为你进一步的看诊吧,现在你就静养即可,我们回去了。”苏寒搂在萧沐庭腰上的手用了些力。 他就拥着她向府外行去,在走到奕王身边时道:“把府中再好好地收拾一下,门户看得再严些,别再出事了。” “是,侄儿定当仔细些。”奕王对他们施礼。 “小皇婶,先前答应的那幅画,原本已经画好的,可因此事,被毁了,过后颜儿画好,定会送过去的。”莫颜又开口道。 “我看到了,那亭子的地面处,有几块残留,不怪你,回头好了再画吧,我也不着急。”苏寒只是伸手摆了下,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直到他们没了踪影,莫颜这才泪目地看向奕王:“殿下,小皇婶会不会从此与我不亲近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弥补莫嫣所带来的过错呢……” 奕王本是想摇头的,因为他现在也不确定,可一看莫颜此时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不忍心她再难过。 只能安慰着她:“不会的,你可别忘了,当时小皇婶在救你时与莫嫣所说的,你是她的侄媳,是朋友,就是一句都没提到,你是她的妹妹之事,这说明,小皇婶原本就没把你们二人联系在一起,你是你,她是她,而且小皇婶向来恩怨分明,定不会因她的事,再牵连到你的头上,放心吧。” 莫颜再次靠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的抽泣着:“莫嫣为何会这样疯狂,她所有的行径为何会这样的匪夷所思,我根本无法明白……” “我也不明白!而且她还能拿你来当筹码,相要挟,万一你的分量真没有她想的那么重的话,可有考虑到你的性命,她确实是该死!”奕王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莫颜再长吸了口气后,站直了身体,对身后等在那里的家丁挥了下手:“马上去清理湖亭中的尸体,再去买一口普通的棺材,将她收敛了吧,在城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埋了,不用立碑,她不配。” “是,王妃!”管家马上带人去处理。 奕王扶着她向寝殿而去,可他的眉头却没有舒展过,不但在为怀里的妻子担心,更是在为萧沐庭担心,还有苏寒。 而回到宸王府的苏寒,直接来到了古暮云的小院,听韵竹说他很配合的在服药后,这才进了屋内。 古暮云放下手中的书,就看到她进来,细心的他,还发现了她衣襟上的几处血点子。 “你这是从何处回来?”他问。 “打了一架,赢了,为你和白果、百部报了仇,我已经给他们买好了棺材,就是来问问你,将他们埋在什么地方,怎么都是堂里的学徒,是不是有规定的风水宝地。”苏寒坐在床对面的椅子里,平静的道。 “你找到他们了……”古暮云神情黯淡了下来:“你的缝合术很好,把白果的脖子缝好吧,百部的胸口……能不能……算了,应该找不到了。” “找到了,我会放回去,自然也会将尸体缝合补好。”苏寒微垂着眼眸的道。 “那就好,辛苦你了,来百凤城的时间短,也不知道哪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就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埋了吧。”古暮云说完,将头扭到了一边,用力的眨着眼睛。 “行,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养伤吧,记得吃药,堂里还有事等你处理呢,别耽误了赚钱,我走了。”苏寒起身大步的离开了。 直到出了门,她的眼泪方才流了下来,可她却依旧坚强的用手背抹了下,再向后院行云。 在屋内的古暮也差不多,闭上眼的时候,有泪流了下来,别看他是个大夫,可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瞬间死亡,而且还是他的人。 第584章 当学徒 安葬完百部和白果,苏寒与萧沐庭刚一回府,就被告知,常晋在府中等候多时。 兰阳上前一步的挽住苏寒的手臂,担心的看着她:“师父,不如让小皇叔处理吧,你都累了几天了,明天咱们不还要去接人吗,不如就……” “航伯,他是一个人来的吗?”苏寒没接兰阳的话,反问着萧航。 他先是看了一眼萧沐庭,见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只能摇头:“还有一起随行的五个人,老奴看着,不是随从。” “自然不是。”苏寒挑了下眉,再问:“古神医的住处,谁看着呢?” “杨春!他带着侍卫在看守。”萧航再道。 苏寒看向萧沐庭:“我想见见。” “好!”萧沐庭点头,再向她伸出手,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中,被他紧紧的握住。 这件事发生后,萧沐庭真的很害怕,虽然苏寒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可他心中有愧,再怎么说,都是风擎阁中人动的手,事出在阁中之人,让他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就在二人走进后院时,古暮云却在杨春的搀扶下,也走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养伤!”苏寒眉头轻皱。 古暮云却没听她的,而是走了过来,再挣开杨春的搀扶后,对着萧沐庭施了一礼:“怨有头,债有主,主事之人已经惩治了,那些不过是听令之人,他们无错,殿下可否能从轻发落。” “不用你操心,养好身上的伤。”萧沐庭冷声道。 古暮云一点都不在乎他此时的态度,再道:“身在其职,为了完成任务,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不过,这五位在看到在下发出求助信号后,就马上撤离了,可想而知,他们是认识那求助信号的来历,想来也知道这其中是有误会,而且师妹已经为百部和白果报了仇,此事我不会再追究了,殿下不必为了在下而动了根基。” “本王的根基可不是这个,你操心过头了,本王自有辨别。”萧沐庭的面上再冷了些。 古暮云再要开口,就被苏寒打断了:“你是出来当圣母的?不如好好养伤,早些回堂中,多少病患带等着你看诊呢,在这里瞎操什么心,你可真有精神,看来那几本书你是看完了,回头再给你找几本。” “师妹,为了此事,而影响你们夫妻情感,非师兄所愿……”古暮云道。 “我们夫妻的感情是这种小事能影响的吗?我们的革命友谊牢固得很,我们情比金还坚呢,你快回去吧,可别绕街(gāi)瞎出溜了,如果在这里待着不舒服,你回堂里待着,咋这么啰嗦呢……”苏寒没好气的道。 古暮云真不知要怎么说了,只能眼看着二人从他面前走过,而且苏寒在走过去后,还指着杨春:“人你都看不住,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啊?这,这也不怪我呀……”杨春苦着脸,有点小委屈。 当他们来到书房院门口,就看到院中书房门前跪着六个人,带头的是常晋。 苏寒抬头长呼了口气,再无奈地看向萧沐庭:“你的手下个个都这么轴吗?” “我也是才知道。”萧沐庭也无奈地轻耸了下肩。 他此时的心情无比的好,嘴角都抑制不住地在翘起,只因刚刚苏寒的那句“情比金坚”! 苏寒再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我不想在这里见他们,去含珠阁吧。” “听到了,就爬起来,跟着我们,别乱走,不然被打死没人为你们求情。”萧沐庭冷声的道。 跪在院内的六人麻利地起身,再齐齐的转身,对着院门口方向就施礼。 “属下……” “跟住!” 他们刚开口就被萧沐庭打断了,而且他长臂搂着苏寒的腰,脚下轻点的向后内院跃去。 六人一见,立即也脚下点地地窜出,紧跟而去。 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全都摇了下头。 兰阳伸长了脖子的看着消失的方向,再轻叹了口气:“我去准备点师父爱吃的果粒子奶昔去。” 萧沐庭带着苏寒刚一进含珠阁,常晋带着那五个人也到了,可他们全都站在阁门外,没敢进去。 常晋还在门外施礼:“殿下、王妃,属下常晋求见。” “滚进来!”萧沐庭冷冷的声音从阁内传来。 常晋将身上的衣服再抖了抖后,这才迈步走了进去,跟随而来的五人,依旧站在阁门口,分立两侧,不敢进入。 常晋进到阁内,只见萧沐庭坐于茶榻处,正亲自在煮茶,而在这外间,并没有看到苏寒。 他跪下,恭敬地道:“殿下,属下是来请罪的。” “何罪!”萧沐庭盯着茶炉,根本没看他。 “属下统管风擎阁不利,有失职之罪,阁内出现这种事,身为副阁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殿下降罪。”常晋大声地回答。 萧沐庭扭头看向他,目光冷得可以冻死人:“鸿熙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是吧。” “殿下,属下……”常晋眼带悔恨地道。 “因你一己之私,对她过于的纵容,视阁规于无物,本王上次与你说过,阁中人的性命不见得就比她下贱,她根本没高贵到哪去,想本王的话,说得应该很明白了,可你却依旧放纵她,要是当时你向全阁通报暂停她副阁主之职的话,还会出现这种事吗。”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是属下失职,当时,鸿熙真的亲自警告过她,原本以为她会收敛,却没想到,她会向古神医下手……”常晋懊悔地道。 “没想到……”萧沐庭冷哼一声:“就是因为你的没想到,才会出现这种不应该发生的事,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嘛,让本王情何以堪!” “属下知错了,请殿下处罚。”常晋认错道。 “那你就去回春堂当三个月的学徒吧。”苏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她走出来时,手中还拿着一本古卷。 常晋在看到她后,立即垂下头来,为难地道:“可属下不会医术。” “不用会,你的职责就是在堂里当打手,保护堂内所有人的安全,特别是我师兄的,因为这件事,没完,知道你们的那位莫副阁主,还干了什么吗?古家雇来的杀手,可不少,你不得负责摆平吗?”苏寒缓步的走来,站定于他的面前,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 “属下遵令!”常晋马上回答。 第585章 亲自教你 萧沐庭将已经煮好的茶,斟满了一杯,放于几上,再向苏寒招手:“过来尝尝。” “不喝。”她果断地道,也没动。 萧沐庭抿了下嘴,再回头将另一张几上的水果盘拿过来,动手削起水果皮来。 苏寒用手中的古卷在常晋的肩上点了下:“那个会摘心的人,可来了。” “回王妃的话,来了!”常晋规矩的回答。 “让他进来吧,我要看看他所用的武器。”苏寒说完这话后,才向另一边的圆桌走去。 可没走出三步,就被萧沐庭搂进了怀里,就听他软声软气地问道:“干嘛呀……” “没干什么,我要接见那个大侠,你干嘛呀?”苏寒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 萧沐庭委屈地嘟了下嘴:“都说好了,不生气了的,怎么还如此对我。” “我没生气呀,嘿嘿……我真没生气……”苏寒想推开他,却没成功。 “你生气了,我知道,你说吧,怎么才能让你不生气……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办,就算把这风擎阁解散喽,我都同意。”萧沐庭急急的道。 “你也让那个疯子给传染了,我办正事呢,回头再说你。”苏寒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瞪着他。 “那我和你一起,行不?”萧沐庭依旧不放手,还讨好地笑看着她。 “我也没说不让呀,你放开!成何体统!”苏寒再扭了下身体,还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是放开了她的腰,可却还是紧握着她的手,而且还十指相扣着,并举起来看了一眼,很满意的笑了。 苏寒很无奈地再翻了下白眼,只能任他握着,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常晋将那人带了进来,就要再跪下。 苏寒开口:“你站直了会死呀,跪习惯了,就站不直了,好好站着。” “是!”常晋马上回答。 他身边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后,只能抱拳施礼:“属下沙瓦,见过殿下和王妃。” 苏寒不由一愣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沙瓦也是一愣,但却如实地点头:“回王妃的话,是。” “你弟弟叫迪卡?”苏寒皱了下小脸。 沙瓦摇头:“属下的弟弟也姓沙,叫沙泥!” “噗……咳咳……”苏寒也只是喷笑一声后,就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声。 可在场的三人,全都没听明白,萧沐庭还真以为她是被呛到了,手在她的背上顺着。 苏寒低着头摆了下手,稳了稳情绪后,再抬起头来时,小脸还有些微红:“把武器让我瞧瞧如何。” “属下知错了……”沙瓦马上认错。 “放心,我不没收你的武器,就是有点好奇,是什么武器,能如此准确又光滑地将人的心脏生生的扯下来。”苏寒的目光恢复了平静,略带一丝的寒意。 沙瓦再看了一眼常晋,见他在微点头,再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剑来,双手托举着,放到了桌子上,再退了回来。 苏寒将那把剑拿起,上手还真是有点轻,再看好长剑此时在她手中还轻颤着,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伸头对着那能照人的剑身看着。 “你能看懂呀,不如让我看吧。”濮阳宏升的声音从阁门外传来。 苏寒没放下剑,眼睛更没离开这剑,只是淡然的道:“谁让你迟迟不到的,我先瞧瞧怎么还不行了,先饱个眼福。” 濮阳宏浚与濮阳宏升走上近前,先对萧沐庭见了礼,濮阳宏升一步就窜了上来,也不拿剑,而是半趴在桌子上,也伸头的看着这剑,这二人的样子如出一辙,看着很是滑稽。 濮阳宏浚想提醒他,却被萧沐庭阻止了,还指了下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别多管闲事,坐下。 再对常晋扬了下头,指向他先前煮好的茶,他立即会意的过去,将茶端了过来,分给二人后,就退到一边站着。 “这也太薄了吧,工艺绝对是杠杠的,比你好不?”苏寒小声道。 “看着是不错,不过此剑应该需内力的特别深厚,不然根本无法支撑此剑的薄软,按你所说的那种可直接挖心的手法,也非同凡响。”濮阳宏升也轻声的回答。 “你管人家功力干什么,我就问你,比你的工艺强不强。”苏寒隔着剑,还白了他一眼。 “要说强吧,还真不一定,只是这所用的材料确实是不错的……”濮阳宏升不谦虚地道。 然后他猛然起身,回头看向沙瓦:“你这剑不会只有一把,对吧,应该是有几把,不然用不到现在,几次能毁了一把剑?” 沙瓦再是一愣,感觉这屋内的人,都快成神算子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问你话呢,说呀。”濮阳宏升着急的道。 “四,四次左右。”沙瓦道。 “给你铸剑的人,就在你身边?”濮阳宏升问道。 沙瓦摇头:“不在,我一般会在他那里一次就订下十把剑,在取走后,再订上十把,如此而已。” “你执行的任务多吗?”苏寒的微偏着头的从剑身处看着他。 沙瓦眼睛转了下,再看向常晋:“副阁主,我的任务算多吗?” 常晋马上帮他回答:“回王妃的话,沙瓦的任务不算太多,这半年内,也只有五次任务。” “一把剑的价格不菲吧。”苏寒再问道。 沙瓦摇了下头后,又在点头:“不算太贵,以属下的能力,还能支付得起。” 苏寒再伸手够了下还站在对面皱眉琢磨的濮阳宏升,可就是不舍得将手中的剑放下,她此时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笑的。 萧沐庭马上用茶杯抵在唇上,防止自己笑出声来,濮阳宏浚也差不多,但还是好心地轻咳了一声,提醒着濮阳宏升。 可他却完全没听见,直到苏寒扯住他的衣袖,被拉得一趔趄时,才回过神来。 “你想啥呢,这么入神,过来,我问你,就这样薄的,比它小的刀,你能做出来不,如果你不行,我就找铸这剑的高人去了……”苏寒指着剑问他。 “你说什么!我铸不出来,我什么铸不出来,找谁呀你还!”濮阳宏升一听就急了。 “别!咱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不行,你直说,别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后,再告诉我失败了,别说我急了,把你的铸造坊给砸喽,我可说得出来,办得到哟。”苏寒再瞪着他。 “我说得出,也一样办得到,不信就试试,三天之内,我要是打铸不出来,你爱找谁,找谁,我绝不拦你,我还可以一起去拜他为师,怎么样!”濮阳宏升不服气地回瞪着他。 “行,君子一言!”苏寒一拍桌子的道。 濮阳宏升也跟着也拍了下桌子:“驷马难追!” 苏寒将剑扔向沙瓦,他伸手接住后,手腕轻挽直接插回到了腰带之中,这明显就是一把腰剑。 苏寒目露羡慕地嘟了下小嘴,再扭头看向萧沐庭。 他马上道:“回头就给你弄一把,我亲自教你。” 苏寒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抢过他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第586章 起名跟闹着玩似的 苏寒放下手中的茶杯,再向常晋勾着手指:“你给我过来,坐在我对面,咱们来聊聊,关于风擎阁专属医疗机构的事。” “啊?”常晋直接愣在了那里,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沐庭马上道:“听不懂话呀,过来坐下。” 常晋马上挪过来,就坐在了苏寒的对面,而濮阳宏升转身再走到了沙瓦的面前,讨好的对他笑着:“小兄弟,能不能借你的剑再让我瞧瞧,别回头真打造不出来,那我的脸可丢大了。” 这种事,原本也是江湖中人很忌讳的事,可这里不是江湖,他只能乖乖地拿了出来。 这时听到苏寒道:“把门口当门神的那四个人也叫进来吧,坐在一边喝茶等着,还有一个切脖子的剑,我还没看到呢。” 不用她叫,门口站着的四人立即进来,全都要跪下,却听到萧沐庭重咳了一声:“一边坐着!” “是,殿下!”四人马上回答,老实地挪到一边坐了下来。 苏寒看着一脸不解的常晋,不由轻轻一笑:“常副阁主,听阁主说,咱们阁中并无一个确定的医疗机构,是吧。” “啊?哦……是,是吧!”常晋还是不太明白的回答。 萧沐庭马上为他解释道:“王妃说的就是医馆,看病、治伤的。” 常晋立即明白了地点头:“没有。” 苏寒轻点头,再向身后伸手,韵诗马上递上一杯做好的果汁,她喝了一口后才道:“那就好,从今天开始,回春堂就是风擎阁的专属医馆,你不反对吧。” 常晋惊讶地看着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吗? 就连坐在那里的五人,也差不多,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他们可是伤了回春堂那位神医的人呀,怎么可能还给他们看病、治伤呢…… 苏寒将这几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外是吧,正常!按你们的认知,你们应该与回春堂结了梁子,从此以后,将水火不容,更会以为,我是在对你们进行报复,大可不必如此想。” 她说完,再一口饮尽杯中的果汁,回手递给韵诗道:“还要。” 她这才再说:“我的心胸不宽,也不广,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谁伤我一寸,我必还他一尺,所以,你们的原本莫副阁主死了,我已经抓到了主谋,并手刃了她,为受伤和死去的人报了仇,这件事就算结了,如果真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又何必如此麻烦,我身边的这位就是你们堂堂正正的阁主殿下,我直接让他下个令,解散这个地方不就行了,而且我们手中有百万大军,你想你们身手再好,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 常晋暗抽了口气,而坐在一边的那五人也互看了一眼,也都低下了头。 “而且,据我所知,整个风擎阁,半数以上的人,都得到过我家殿下的救助,尤其是夺生门中的各位,更都是原本应死,却被我家殿下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对吧,你们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也不怀疑,这次的事件,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可明白了?常副阁主。”苏寒的目光在这六人的面上扫过后,再盯身常晋问道。 “属下明白,谨遵王妃之令。”常晋马上点头道。 “那就这么定了,待到古暮云的伤势好转后,阁中如有病患,可直接找他看诊,放心,如果你们幸运,可能也会由我来亲自看病的,而现在整个苍阙郡中,回春堂的各分铺已经铺设完毕,阁中之人,可直接前往。”苏寒果断地拍了板,定下了此事。 这件事谈完后,她站起身来,向那边坐着的五人走去,他们立即站了起来,齐齐地与她见礼。 “抹脖子的是谁。”她问道。 五人全都是一愣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样子还挺文弱的,肤色挺白,眉眼前,也算是清秀。 “男的?”她看着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不出多少,还真有些太瘦弱了些。 “女的!”那人回答,只是声音过于的哑闷。 “剑够快的,可否让我看看?”苏寒对她挑眉。 那人也不犹豫,从腰间摘下佩剑,双手托举到了她的面前,恭敬地道:“请王妃过目。” 苏寒的手只伸到了一半,突然就有人抢先一步的将剑抽走了,她看清后,就呲了下牙:“干啥!” 濮阳宏浚对她轻笑地挑了下眉:“这么快的剑,为兄也没见过,不妨让为兄先看看。” “抢活儿呢!”她很不满意地皱眉。 濮阳宏浚却不理她,举起剑来看了看,手指在那剑身之上轻轻地一弹,一阵“翁鸣”之声响起,他不由地说了一句:“好剑!” “飞影剑一式三十八招,剑剑取人性命,这么有名气的剑,却只为抹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的脖子,也着实是损了它的威名。”濮阳宏浚轻撇了下嘴角的道。 那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又垂下了头,说实话,上次的一战,让他们五人都心中惭愧万分,只因劫杀的三人中,只有那古暮云会武功,而且功夫还不低,而那两个小孩子,一直是被古暮云护在身后的,根本不会功夫,要不是因为护着这二人,古暮云也不会被伤的那么重。 常晋这时过来,对濮阳宏浚抱了下拳:“濮阳族长,还是嘴下留情吧。” “飞影剑很有名吗?”苏寒双手叉着腰的瞪着还在那里欣赏那把剑的濮阳宏浚。 “不但有名气,而且此剑成名很早,应该可以追溯到我族盛名时期,那时候,使用此剑的大侠,姓蒙名禅,号称龙皋居士,不知在下说的可对呀?”濮阳宏浚再看向那个女子。 她抬起头来再看了眼濮阳宏浚,再轻点了下头:“确是如此,不过此剑已经没落了,在下接手后,也只会一式中的十五招。” “但杀人还是够用的,尤其那招回旋斩,想必姑娘是应用自如喽。”濮阳宏浚再对她微微一笑。 那女人马上单膝跪地,对苏寒抱拳道:“属下当时并不知道劫杀的目标是王妃的师兄,执行任务誓必会全力以覆,不得不失,还请王妃见谅。” “我刚才的话,你是没听懂吗,那件事已经了结了,咱们都不要再提了,姑娘贵姓?”苏寒问道。 “属下免贵姓蒙,单字一个懂字。”女人道。 苏寒直接回身看向萧沐庭,再跺着脚的走了回去,一头直接抵上了他的后背,哼唧了起来:“你的这个风擎阁里的人起名,怎么都和闹着玩一样,这让人很难不笑,好不好!” 萧沐庭没太明白,但还是回手轻拍着她的手臂,以示安慰,但那边的濮阳宏浚已经将剑递到了濮阳宏升的面前,让他细观,常晋还在用目光警告着这些人,千万别再乱说话了。 第587章 苏副阁主 就在萧沐庭拿起一碗果汁哄着苏寒时,祁伟走了进来。 “殿下,带着那些人去收钱的人,已经将前来送钱的人给按住了,是就地审问,还是押回百凤城。”祁伟问道。 “在何处逮到的?”苏寒问道。 “回王妃的话,是在晓雾镇。”祁伟回答。 “晓雾镇?真让三师叔说对了,还真是那孙子。”苏寒冷扬了下嘴角,同时眼睛也阴阴地眯了下。 “就地审,屠七在哪?”萧沐庭冷声问。 “离晓雾镇不足半天路程。”祁伟道。 “马上通知他,本王明日辰时,要知道详细的情况。”萧沐庭再道。 “属下听令。”祁伟转身离开。 常晋一见,马上跑了过来:“殿下,不如交给属下吧,也算让我们将功补过。” “殿下,属下愿意前往,定会将此人……”那五人也同时上前来请战。 “你们可拉倒吧,一个都能把那孙子砍成肉泥,你们五个一起上,他不成渣了,我可不想让他现在就死,我留着还有用呢,再让你们给我剁喽……”苏寒马上摇着手的拒绝了。 “有你们动手的时候,先等等。”萧沐庭也白了常晋一眼。 他刚安慰好苏寒,常晋这人也太没眼力了,又跳出来挑事。 苏寒这时看向他:“殿下,我想……” “不急,听听这小子是怎么说的,万一他要是真能扛下此事,咱们想找那边的麻烦,只能再另找借口了。”萧沐庭安慰着她。 苏寒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不会……如果他能自己扛,我就倒立着走出王府,就那个怂货,根本不可能这般有担当,他的胆量都不如莫嫣那娘们儿,最少,在临死前,她还真能认下罪名。” 萧沐庭挑眉:“要按先前所听闻的,此人还真不如!” “绝对的,不信你就看着。”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 常晋不由摸了下鼻子,转身对那五人也使了个眼色,生怕也被苏寒再给损一顿。 可他没走出三步,就听到苏寒点了他的名。 “常先生!” “属下在!”他立即回身施礼。 “我想问一下,莫嫣没了,那这阁内的副阁主一职,是不是就空缺了,对于各地花楼的管控要由谁来负责?”她问道。 常晋马上看向萧沐庭,这让他怎么回答,因为此事,本应该是阁主来定夺的。 见他不说话,还为难的看着萧沐庭,苏寒马上伸手挡在了萧沐庭的脸前:“你别看我相公,我在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老看他干什么,我知道我家相公长得好看。” “王,王妃……属下……真没有那个意思……”常晋被她说得,都不会回答了。 而被她的手挡在后面的萧沐庭却笑了起来,手搂在她的腰间处,轻用了些力,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你就如实地回答,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听听,你说的,与我想的,是不是一致。”苏寒再对他瞪了下眼。 常晋马上垂下头,不再看这两人,开口回答:“属下想着,现在凤鸣楼有这个能力的人,应当属柳寒烟,不如让她来接管,不过属下认为,她可以管理各地的花楼,汇集情报,但不宜任副阁主一职,这副阁主本是阁中一重要之职,应当慎重任命。” “那你看我,可胜任?”苏寒嘴角扬起笑意的问道。 常晋惊讶地瞪看着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太知道苏寒对于萧沐庭的重要性了,可风擎阁本就是个暗阁,而且所经办之事也过于的危险,他可不敢乱说。 萧沐庭伸手将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握住后,轻轻地拉了下来,再看向她。 柔声地问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与其用些不安全的,不如用自家人,而我,是最不会背叛你的人,而且我的野心和战力,都是因你而来的,你让我强,我就强,你让我大胆,我就有野心,而且你才是我想长久一直相伴的。”苏寒很坦然地回答着他的话。 “小妹!”濮阳宏浚那把飞影剑直接塞在了濮阳宏升的手中,大步的走了过来。 “兄长,我的想法不对?”苏寒对着他,萌萌地眨了眨眼。 濮阳宏浚目露担心地道:“兄长非阻拦于你,你现在的事情不少,真有这个能力吗?” “为何没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何不可。”苏寒得意地再梗了下脖。 萧沐庭再握紧了下她的手,在她看过来时,他的抿着笑意的点头:“寒儿说得对,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而且寒儿的能力有目共睹,她还真能胜任这副阁主一职,就算当个阁主,也不为过。” “阁主就不必了,还是你来当吧,我有时候遇事会冲动,你怎么也得给我把个关,适时地拉回来,别让我飞得太远。”苏寒对他再是甜甜的一笑。 萧沐庭挑眉,再看向常晋时:“鸿熙你认为呢。” “属下认为可以。”常晋马上回答。 “那以后我就是苏副阁主了呗,再见到我,就别再叫我王妃了,嘿嘿,听着就威风。”苏寒手叉着腰,一副神气样。 濮阳宏浚真是无奈了:“妹子,就只是为了威风的头衔吗。” “先威风一下不行呀,当然,过后自然也不会什么也不干的,最少,我会治病救人,还会制毒呢,我强着呢!”苏寒理直气壮的道。 “对,我们强着呢!”萧沐庭马上也跟着强调了一句。 濮阳宏浚是真无语了,这萧沐庭宠妻也太……让人羡慕了。 苏寒这时再轻撞了下萧沐庭:“看来,对于古家人的监控,要提上日程了,郡中之内的古家所有产业和经营的人,自在咱们的掌控范围内,可古家老宅却不在咱们郡中,我自不会让他们再有翻身的机会,雇凶杀人,亏他们起得出来,王法都敢无视,那就不能再纵容了吧。” “自然是不能,那就请苏副阁主发布第一个指令吧。”萧沐庭明白她的笑道。 “那我可真说了!”苏寒对他挑眉。 “大大方方的说,有相公在,怕什么。”萧沐庭再给她打气。 苏寒看向常晋:“我发布的第一条指令就是,所有风擎阁成员,立即查出古家一族在全国各地所有的产业,人员配备,其古家老宅的所在之地,人员情况,内、外部的所有详情,并安排人手,全天候监视,等待下一个指令。” “属下遵令!”常晋对她施礼道。 苏寒再接了一句:“只给所有人员五天时间,五天后,你将所有消息汇总后,交与殿下即可。” 常晋点头:“定当完全任务!” 苏寒指着那边站着的五人:“你们五个,就留在百凤城中,随时听令,到时候,我带着你们去擒贼王!” “是,苏副阁主!”五人齐声回答。 苏寒立即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588章 最好看 第二天一早,苏寒神清气爽地站在凤梧山庄内,笑迎着从山道处走出来的濮阳宏浚一家人。 她快步上前地对濮阳宏浚母亲章氏施礼:“苏寒见过义母。” 章氏马上伸手扶起她来,慈爱地笑看着她:“果然是个好看的姑娘,为娘甚是喜欢。” 濮阳宏浚笑道:“这丫头可不光是长得好,心也善得很,很暖心的。” “知道,这个当然知道,能让你如此看重的人,可真不多,族中那么多人,你看重几个,母亲自然是相信你的眼光的。”章氏笑道。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苏寒的手,眼睛就没移开过,再轻拍了她的手背两下:“听你这不成气的兄长提到过你的身世,让你受苦了,不过以后就好了,谁说我儿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的,看看,母亲不是站在这里了吗,虽然听着感觉有些高攀之意,可咱自家知道就好,不在乎外界人的评说。” “母亲果真是明白人,难怪兄长与我这般的对脾气呢,以后寒儿也是有娘亲疼爱的孩子了,还有嫂嫂呢。”苏寒笑道。 “还有我!我也会关照姑姑……”被濮阳宏浚夫人于氏牵着的只有三岁左右的小家伙,也奶声奶气地道。 苏寒惊喜的看着他,蹲下来,向他挪过去,笑着伸手戳了下他的小脸蛋:“你叫芙策是不是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可我是第一次见你呀,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姑姑呢……” “爹爹常与母亲和祖母面前聊到你呀,我就知道了……知道你为了帮助爹爹,都带兵来了,吓得那些欺负爹爹的人都怕了,你是好人!”濮阳芙策虽然奶声奶气的,可却说得很认真。 苏寒也郑重的点了下头:“嗯,你说对了,不过我是不是好人,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就觉得我是个坏人呢。” “那是他们怕你呗,反正我认为,你就是好人。”芙策依旧很坚持地点头回答。 于氏也蹲下来,笑看着苏寒:“这孩子可能也是听相公提你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你这个人了,后来每每听到相公提起你时,他都会特别安静的听着,没想到,他真听懂了。” “小孩子聪明着呢,也是嫂嫂教育有方,这么小就能分出是非来,可真是不多。”苏寒再伸手摸了下芙策的小脸。 “在那种地方,哪个孩子都不差的。”于氏笑道。 萧沐庭这时大步的走了过来,对着濮阳宏浚点了下头:“准备好了,咱们就上马车吧,有什么话,就在车上说,说不完,就在家里聊,反正以后时间多着呢。” “对!母亲,走吧。”濮阳宏浚扶着章氏。 章氏的目光却在这山庄之中环视着,再轻点了下头:“有二十几年没出来过了……” “母亲,儿子带你去百凤城,现在的城中的风景可与您当年时,大不一样了,尤其是宸王殿下到了这里后,变化的就更大了。”濮阳宏浚扶着她,缓步前行时,语气温柔地道。 “好……咱们就好好的瞧瞧……”章氏感慨地点头。 苏寒想要去抱芙策,却被于氏给阻止了:“王妃,不可,他自己能走。” “嫂子,你这就见外了,我对外是宸王妃,但在咱自家人面前,我就是苏寒,你叫我名字就好。”苏寒笑道。 “还是让我来吧,你小子个头不大,估计也不会太重,等到再大一些,直接送你去军中历练,长大后,定是个男子汉,就可以更有本事的保护家人和你想要保护的人了。”萧沐庭上前来,一把将小家伙给拎了起来,抱在怀里。 苏寒明白他的意思,再对看愣神的于氏笑道:“我家相公就是直接,嫂嫂,咱们也上马车吧,不过我还真想问问,可有想好铺子的名字了,叫什么好,你可别问我哟,我对起名字的事,那可一窍不通的。” 于氏也只能任由着萧沐庭抱着小芙策离开,随着苏寒一起向庄外走去。 “也没想好,自嫁给相公后,我就再也没出过这族地,也不知外面是何模样,我想再看看。”于氏摇头道。 “那就先看看,不急的,反正铺子就在那里,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开业,放心,人手问题,是不会差的,我手里还真有人。”苏寒贼贼的对她挑眉笑道。 于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真是太麻烦王……寒儿了,你兄长这是积了什么福了,就得了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妹子来。” “嗯……应该是大福吧,哈哈……我也不差呀,有这样一个知我心思的兄长,还有母亲和嫂嫂,我可是听兄长说了,嫂嫂制衣手艺可是一绝,回头我可等着穿嫂嫂为我定制的衣服了。”苏寒笑得更大声了些。 萧沐庭回头看过来,眼中带着笑意:“寒儿,这小子比小粉团子好玩儿。” “是吧,是个小机灵鬼呢,回头好好培养,定是个人才,以后就是你最得力的助手。”苏寒对他得意的一笑。 “成,你小子,以后就跟着我混了。”萧沐庭轻点了下小芙策的头。 一行人进了城,先安置了他们在已经购置好的宅子住下,看着前后三进的院子,屋内的摆设齐全,章氏和于氏就更感激了。 不过濮阳宏浚却提醒着二人:“可莫要再说过多的感谢之词了,小心这丫头真会生气,她把你们当成了亲人,你们也要像对亲人一样的对她便好,客套的话,可莫要多说,会生气的。” 两人明白的点头,不过这房子的豪华,可真是让她们想不感动都难。 虽然章氏在成亲前,也算是个商贾家的千金,可家中也没富成这样,而于氏呢,根本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原本成亲之前所居娘家的也只是个特别简陋的偏院,比下人好点不多。 苏寒再带着他们去了已经盘下来的铺子,位置还就是在城南最繁华的地段,离回春堂不足百步,算得上是邻居。 看到这个位置,濮阳宏浚就笑着指向苏寒:“你这丫头,可真有算计。” “我这不也想着,照看起来也方便嘛,要是离得太远,我怕我够不着……”苏寒被揭穿了心思的笑看着他。 “是你有心了!”濮阳宏浚对他闭眼点头道。 “对自家人,上点心是正常的,这样,我也可以常去嫂嫂的铺子里蹭个饭什么的,哈哈,方便。”苏寒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萧沐庭搂着她的肩,宠溺地看着她此时的高兴劲。 而此时的于氏,也是一样的兴奋,正在铺子里规划着呢,她这里指一下,那里比画一下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婆母听,章氏一脸的笑意的在点头,于氏浑身都散发着生动的光芒。 濮阳宏浚不由感叹:“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样子……” “好看吧,我就说嘛,搞事业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苏寒坚定的点头道。 “是,最好看。”萧沐庭却一直在盯着她看。 第589章 广而告知 两人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晚了,萧航立即将今日所收到的一条消息呈到了两人面前。 “这是刚刚收到的,应该是从前方传回来的,看着上面所盖的是苍鸾印迹。”他说明着。 苏寒马上展开后,看完后,就笑出声来:“这回好了,那我就直接下令让她们回来了,我就有人可用了。” 萧沐庭接过去看了一眼后,挑眉:“这帮姑娘厉害呀,把对方的部署图都拿到了,这上面所说的药都用上了,是什么意思,这是管几天的?” “上次给她们的药是新配的,按剂量上来说,怎么也得十天左右,但也分人,体质差点的,估计得半个月。”苏寒说完再笑出声来,而且是得逞的笑。 萧沐庭伸手摸着她的头:“看把你得意的,那就让她们回来吧。” 苏寒刚要点头,眼睛轻转了下后,又摇头:“不行,不过就是用了些小伎俩,对方定是不会服气的,打还是要打的,怎么也得让他们看到咱们的霸气和实力,这样才能让他们有顾忌,别再想着给咱们使坏,按时间算,你的那个计划,是不是已经见到效果了。” 萧沐庭点头:“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开始了,各地的盐荒已经出现,盐价暴涨,而且是有价无市,想买到盐都难。” 苏寒轻挑眉,再伸头向他的笑道:“你不会只是这个部署,也定不会让无辜的百姓跟着他们受这个罪,你是怎么弄的?” 萧沐庭笑出声来:“还是我夫人明白为夫的心思,定量供盐,而且是隐蔽式的,官府想找到供应人,可不容易。” “风擎阁?”苏寒再问道。 他点头。 “看来,他们在外面也挺忙的,可我还部署了让他们查出古家人所有铺子的事,会不会打乱了你的部署呀。”苏寒有点担心的轻嘟起了嘴。 萧沐庭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在她看过来时笑道:“当然不会,各地风擎阁人员自然是对所在之地了如指掌,不过就是将了解的报上来,这根本不用再查找,那么大个铺面子,还能藏起来吗。” “对哟!”苏寒立即又笑了起来。 “行了,早上的消息你也看到了,这人还真不是什么硬骨头,本王真是高估他了,接下来,就按你的意思办即可。”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再撇了下嘴角:“总感觉,这古家的实力不会有如此的强,可心思却不是一般的坏,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们为何会选择在百凤城外动手呢,是因为在那里有人帮忙,还是说……在给咱们上眼药?” “我认为都有,主要是与咱们示威,再有一点,他们是真没想到,向来文弱的古暮云身手会那么好,这应该是个意外,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萧沐庭搂着她进了海澜阁,一路走过水桥,就扶她坐在秋千上,为她轻推着。 苏寒双手紧握着秋千的绳子,目光有些失焦的看着面前的那一池潭水,水桥两侧的石栏上,还燃着灯笼,被潭水映着,很是幽静和安宁。 “如果我想再引他们动一次手,再抓一个现形的话,不知道行不行,但就现在这些人,要是真被推出去,让他们认罪,好像也不可能,咱们得以理服人,不然会被他们诟病咱们不讲道理的,以权势欺压百姓,这可不划算。”苏寒轻语着。 “本王不怕!”萧沐庭接着她的话。 “这不是怕与不怕的事,还是少有些负面绯闻的好,咱们要向阳而生,多传递些正能量嘛,所有发放给百姓的食用盐,必须要有咱们的标识才行,做好事不留名的事,真不适合咱们,做好事,就是要高调,广而告知才行。”苏寒越说越得意,腿也跟着悠荡了起来。 萧沐庭伸头看着她:“你不向来都说,要低调的嘛……” “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实力不允许呀,谁让我们这里食用盐就是充足呢,没招呀……”苏寒摊开手,得意的对他摇头晃脑的精明样。 “哈哈……这真是太有才了……”萧沐庭直接爽笑出声。 苏寒头向后仰起的看着他:“你别光笑呀,行是不行呀……” “行,太行了!”萧沐庭马上回答,再将她从秋千上抱了起来,转身向卧寝走去。 “今日看得出,义母和嫂嫂对于我的安排都是满意的,小芙策看着小,可道理懂得一点都不少,这也得益于其母的教导,回头我想送他去学堂,不过才三岁,会不会早了点?”苏寒靠在他的怀里问道。 “最好是问问再决定,莫要让他们觉得,你过于地干涉了人家的私事,再是亲戚,也要有分寸,是不是?”萧沐庭很认真的回答。 苏寒思索后,轻点头:“相公提醒的是,这个我得注意点,别总是自以为是,反让别人有了负担,听你的,过后我再问问。” “我看古暮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让他回堂中休养吧。”萧沐庭迈步进了内室。 苏寒搂着他脖子上的手臂用了些力,看着他:“你不会又想多了吧。” “非我想得多,你见他待在这里安心吗?每天不都会派人去打探堂中的情况,再说了,他外出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不传回堂中去,那边的人也会担心他的。”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轻呶了下嘴:“说的也是,那我明天问问他吧,对了,明日可否把风擎堂的情况给我一份详细的说明材料,我想尽快的了解一下这阁中的构架,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这个暗阁内的问题,可真不少,要改动的话,可能会有点难。” “难不怕,最好是重新规范一下,也好能更有秩序性,像古暮云这样的事件,不应该再出现了。”萧沐庭将她放在床上,再转身坐于她的身侧。 “大水冲龙王庙的事自然是不能再发生,而且原本的发布指令的方式也得变,一个副阁主可以调派阁内成员,这个权力不谓是不大,所以,我第一个要改变的就是这指令发布的程序,以后阁内所有发布的指令,必须是阁主令,如果在紧急时候,阁主不在的情况下,副阁主可以发布指令,但必须是两个副阁主都得同意盖印的情况下方能下达,而执行部门可通过自行的探查后,有执行和终止的权力,并有直接上报给阁主的权力,你看行不行?”苏寒提出自己的想法。 萧沐庭挑了下眉宇:“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按你说的办吧。”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呗,你这样,我觉得你就是在迁就我,哄我的感脚,不好!”苏寒挽着他的手臂,轻晃着。 “好好……那我就好好想想,明日再答复你,如何?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休息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那我先冲个澡去!”苏寒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屋外跑。 萧沐庭笑道:“不如一起吧!” 第590章 行不行的不由你 常晋过府,将一份简报呈到萧沐庭的面前:“这是各地的古家产业,已经收集完毕,请殿下过目。” 萧沐庭在看过后,轻皱眉:“还真不少,近两百家之多。” 常晋点头:“是,古家是个医学世家,可追溯到前朝时期,细查过其祖辈,是前朝太医院的首座,名叫古道尧,不过也是因犯了些事,年近四旬就被迫离职,带着全家老小隐世了,不过其家族发展的很快,也主要依靠古道尧原本就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而壮大的,这七子后来都是医术高超之人,前朝灭国后,他们却没有受其影响,不过家中祖训,所有古氏子弟,不得入朝为官,可古氏医馆、药铺却是遍地都是。” 萧沐庭冷哼一声:“要按你这样说,那这两百余家的铺子,也不多嘛,他家后来人丁不兴旺了?” 常晋点头:“可以这么说,从上前代开始,不知是何缘故,古家所出男丁就少了,几似就是每家只出一、二个,而女儿却不少,但这家族还是要靠男子延续,女儿再多也无用,外嫁后,也不过就是强了各家的势力,与古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可以查到,古暮云的那位神秘的祖母是何人?”萧沐庭声音压低了些的问。 常晋也回头向门口看了一眼后,才道:“查过了,此人原本是岭北郡凌氏家族的人,师承却是仙瑶宫,与王妃的外祖父是同门师兄妹,出师后,嫁入古家,医术高超,绝不在古家人之下,应该比原本的古家家主的医术都高明,很受尊重,可后来岭北凌氏一门出了意外,满门被灭后,古家人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古暮云的父亲失了家主之位,他们这一支脉就更不被容于家族之中,后来就离开了。” “仙瑶宫……同门师兄妹……又是同门,还真是巧呀……”萧沐庭目光阴沉的道。 “殿下,此事要是王妃问起来的话……”常晋问道。 “如实相告,寒儿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过同门罢了,而且还是祖辈的关系,她连自己的外祖父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看她对所谓的这同门中人,除了古暮云外,还有过于上心的吗?无妨!”萧沐庭轻点头。 “属下明白了。”常晋暗松了口气。 “把这份简报拿去给她,不过本王这里,还有一份关于阁内的新规定,你看过后,一定要传达下去,万不可再出现先前的事件,一个副阁主,就可以调派这么大的行动,而阁主和另一个副阁主却一点都不知道,还真是讽刺。”萧沐庭指了下桌上另一个册子道。 常晋上前来拿起那册子,放在怀里:“属下明白,莫嫣之事,让属下也有所反思,属下说有责任,并非只是为了担责之言,对于她的纵容,是属下做的最错之事。” “任性!是要分场合的,不过本王从来不认为她是那样的人,衡量利弊向来都是她最拿手之事,本王之所以可以升任她为副阁主,也是因为如此,可她的任性已经完全蒙蔽了她原本清明的眼睛,走向了极端,连自己的亲妹都能抓来当筹码,还真是让本王意外,所以,这件事的发生,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有责任,本王也有失查之责,这就是说当时这些人撤得快,要是再慢些,两方人马对峙的话,那可真是够看的了。”萧沐庭轻摇头的道。 常晋也轻叹了口气:“莫嫣的执着,属下向来知道,但却真的没想到,她会达到如此的地步,对于阁内的治理,属下定当马上部署。” “你还是去听听她的想法吧,保证让你醍醐灌顶。”萧沐庭得意地挑眉道。 “是,属下这就去。”常晋施礼离开。 萧沐庭这时叫着祁伟:“把古暮云叫来。” “是。”祁伟再看了他一眼,还真为伤还没好利索的古神医担心了一下下。 古暮云坐在下首位,看着沉着一张脸的萧沐庭。 “原本昨日本王与王妃商量着,让你今日可以回堂中养伤,怕你担心堂中事物,不过现在有了变化。”萧沐庭一边写着简书,一边道。 “什么变化?”古暮云问道。 萧沐庭这时也停下笔来,这才抬头看向他:“提前给你出个殡,你可介意?” “嗯?”古暮云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没听懂吗?就是让你看着自己出一次殡,而且是很风光的那种,估计真到你死的那一天,还真不一定有这么风光,反正到时,你也看不见,不如先活着的时候,感受一下。”萧沐庭嘴角轻扬,还带着坏笑,表情略带挑衅的道。 古暮云白了他一眼:“也真亏宸王殿下,如此般的人物,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是何用意,不妨明说。” “很简单,我家寒儿想引蛇,而你就是那个饵,不但能看到自己风光大葬的场面,还能看一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萧沐庭再对他挑了下眉角的嘲讽一笑。 古暮云也跟着轻挑了下眉:“别说,再风光的葬礼,死的人是怎么都看不到的,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也不错。” “那就是同意了,对了,你手里,是不是有让他们特别顾忌的东西,不然,就你一个游走郎中,怎么让他们这么忌惮。”萧沐庭拿起桌上的茶碗,手执茶盖刮着茶,眼睛瞄着他。 古暮云再惊讶地看向他,但也只一瞬,就又收回了目光的点头:“宸王殿下果然强大,这种事你都能查到,是,有一本祖上传下来的医册手札,也是镇家之宝,只传历代家主的。” “哦……本王就说嘛,不然怎么会死咬着你不放,看来,这东西得借来用用了……”萧沐庭再冷哼一声。 古暮云再瞪着他:“这可不行!” “行不行的,也不由你!”萧沐庭也白了他一眼。 晓雾镇的广济堂内飞出一只信鸽后,广济堂的后门被打开,一车被黑布盖得很严实的马车,驶了出来,广济堂的前门,已经挂上了“事主外出,暂停营业”的牌子。 三日后,百凤城中的回春堂突然传来了哭声,立即有人将整个医堂挂起了白幡,一副肃穆的样子。 满城皆知,回春堂出大事了,看热闹的人将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没一会,就从古家人所居的宅子里,飞出了不少于十只的信鸽子。 就在城门快要关闭前,从这宅子里出来五个骑马的人,直出了北城门。 第591章 盗墓贼 又是三日后,回春堂出白事。 棺材停在回春堂门前临时所搭的蓬搭下面,齐掌柜带着还留在堂中古暮云的四个徒弟跪在那里烧着纸钱。 此时回春堂周边,围了很多的人,更有人伸头、踮脚地想看清那未盖严棺盖里面的人,并有人在询问着。 “这里面躺着的真是那位古神医吗?” “他不是个神医吗,怎么还死了呢?” 但问这话的人,很快就被人给骂了,或是直接动手给揍了,人太多,根本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苏寒一身素白衣,脸上未施一点脂粉,头上只别了一朵小白花的走了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用皮牛包着的东西。 她站在棺材前,悲痛地道:“师兄,这是你一直视为宝贝的东西,我请示过你祖母了,她说这原本就是你古家之物,她留着没有用,让你一起带走,我就将它放在你的身边。” 说完,她将那牛皮包打开,赫然是一个很古老的书籍,上面几个字却很清楚:古氏医理手札。 她将这本书放在了棺材里后,就对身后招了下手:“钉棺!” 齐掌柜带着全堂中的人,全都哭叫了起来。 最后再由杨春高声叫道:“起灵!” 齐掌柜披麻戴孝地在前面撒着纸钱,身后是堂中的人,八人抬着一个大棺材,身后跟着堂中的伙计,哭嚎的出城。 而跟随着这只出殡队伍的,是宸王府的侍卫,在队伍的最后,是一辆挂着白幡的马车,车帘挂起,赫然坐着宸王妃,她表情悲痛而严肃。 城中人全都传言,是回春堂的古暮云,古神医过世了。 很多人都在问询原因。 有人告知,古神医外出归来,就在百凤城外遇到了劫杀,身受重伤,抬回来时就已经不行了,宸王妃作为古神医的师妹,全力救治了多日,最后还是无力回天,宸王殿下已经下令,全力缉拿行凶之人。 更有很多受过回春堂和古暮云救治过的病患,在得知此事后,沿街相送,跪地叩拜,乞求他一路走好。 古暮云就隐在送葬的侍卫之中,他骑于马上,一身宸王府的侍卫服,不过脸被苏寒逼着化了妆,还给他粘了可遮半张脸的假胡子,能被人认出他来,还真是很难的,最少,齐掌柜和堂中的人,就没一个认出他来的。 看着这盛大的场面,他不由感慨,想必,如果以后他真的死了,还真未必有这样的排场呢。 跟随着送葬的队伍到达了城外的一处树林深处的山沟里,这里还真是有山有水有河流的,风景不错之地。 安葬之后,所有人都回了城,但要有细心的人,会发现,回城的那辆马车内所坐在里面的人,根本不是宸王妃。 直到月上中天后,树林里突然出现了几个火影子,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来。 突然一声“哇”的声音响起,立即就听到这些人中,有人叫了起来“妈呀……” 然后就传来一人的呵斥声:“鬼叫什么,不过是老娃子,快些,拿到东西,咱们马上就离开。” “家主,真是那东西吗?”有人小声的询问道,可那颤抖的声音也听得出来,此人有多害怕。 “本家主可是看得真真儿的,那个王妃亲手放在他的棺材里的,快走。”那人再冷喝一声。 这些人终于是到了下葬地点,提着手中带来的工具就开始刨坟。 直到棺材露出来,这些人才停下手来。 就听一直站在那里,举着火把的一身黑衣男人下令:“开棺!” “家主……真开呀,挖坟可是要遭报应的……”有人小声地问道。 “你要是想全家不在族中待了,本家主不反对,不过你可想好了,你们六叔一门中人,自六叔废了后,你们这一家子可都是本家主养着的,离开了族的老宅,你们一家还能活不,要说起这骨气来,谁也不如三叔这一家子人吧,最少,古暮云在被埋在这里之前,还真是混得不错。”古家家主阴狠狠的道。 “家主,我也没说什么呀,开,我开行了吧。”那人马上妥协了。 这些人拿出各样的工具来,又是撬棍,又是凿子的,连铁锹都用上了,就在这些人将棺材盖翘开后,古家家主马上喊停,他跳到坑里,来到了棺材前,在火把的照耀下,将那个用牛皮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打开后,看到那上面的字体后,他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中,这回看还有谁来质疑本家主,原来此物一直都在他这里,难怪去老太婆那里寻找的人,会找不到,那个老太婆还真舍得,她就不想想,就古暮云这么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保住这古家的传家宝,哼!”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传来了阴阴的声音:“圣秦律法中对于挖掘他人坟墓,盗取他人财物的,视为贼,必受凌迟之刑,各位,你们是真不怕死呀!” 大家全都慌了,举着火把四下地看着,可却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原本还站在坑上面的一个人,本是陪着家主的,因他下到坑里了,他就站在上面等着拉他上去呢,在听到这声音后,也立即转身查看,突然就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黑影,都没等他张嘴,就被此人一脚给踢进了坑里。 他惊呼一声地落在坑中后,指着上面大叫着:“鬼呀!” 听他的叫声,大家再抬头看去,却见这坑上面,已经齐齐地站着很多的黑影子,坑下人手里举着火把,反更看不清上面所站的是何人了。 “就为了你手中的那个破本子,还雇凶杀人害命,今天,你们也活到头了,来人,给我埋喽。”苏寒那清冷而又干脆的声音响起。 立即就有沙土从上面落了下来,下面的人顿时就慌了,哀嚎、惨呼、求饶之声四起,更有人在大骂着带他们来挖坟的家主。 直到土埋到这些人的胸口之处时,才停了下来,他们就如被种在土里的地瓜一下,只能瞪着眼睛,张大着嘴的,尽量呼吸,根本都顾不上说话了。 苏寒站在坑上,蔑视地看着坑中的人:“当时在回春堂门前,本王妃好像是与你说明过,古暮云是我罩着的人,看来你是没记住,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明白,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傻子,你不会真认为,你手中的那个破本子,是真的吧,你不会真的认为,这棺材里面躺着的,是古暮云吧。” 古家家主立即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可他动不了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跳了进来,同时看到寒影飞闪,再有人拎着他的脖领子,将他从土里提了出来。 他还在庆幸的时候,突然那人一松手,他直直地就落在了棺材里,这可吓得他不轻,在一阵鬼叫后,才看清那棺材内的情况,马上扑过去一顿划拉,这才发现,这就是一个空棺材,哪有人呀。 他再回过神来,马上翻看手中拿到的那本书,除了页面上有那几个字外,内页里空空如也,连一个字都没有,他颓废的坐在了棺材里,又猛然他就站了起来,手指着苏寒:“你骗我!” 话音一落,再有寒光一闪,直接拍在了他的头上,他大叫一声“啊!”的,就抱着头的再次蹲回到了棺材里。 随即他就被人又拎着脖领子直接甩出了棺材,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刚一抬头,被一脚踢中头,直接晕了过去。 第592章 青,愣头青 一间草木搭建的草棚子里,古家的那个家主被绑在椅子上,头耷拉着。 苏寒站在门口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可看清一个是萧沐庭,而另一个,是被伪装成一脸大胡子的古暮云。 “这就个怂货,是怎么当上你家主的,是因为他阴损吗?”苏寒直接的问道。 “其父的手段比他更甚些,不过却还要点脸面,最少没太对族中的各家人下那么黑的手,雇凶之事,就没听说过。”古暮云轻蔑地道。 苏寒嫌弃地撇了下嘴角:“你没听说过,并不代表他们没干过,这么熟练的作法,可不像是第一次用,再有就是这盗墓,看着也没少干。” 萧沐庭不耐烦地扭头翻了下眼皮:“这种人留着都浪费粮食。” 苏寒马上回头看向他,笑道:“放心相公,他不吃咱家粮食。” “嗯?你不想把他拎到那个古家中,让他认罪的吗,不给他吃喝,没到地方就得饿死,一看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萧沐庭嘲讽地道。 “凭啥我送他回家呀,我可没那个闲功夫,拿个口供就行。”苏寒立即摇头的道。 “你不是说,口供是最不可信的吗?”萧沐庭问她。 “我说的是罪犯还活着时,让他当面认罪的情况下,如果人犯都死了,还怕他翻供吗?他可也得有这个条件呀。”苏寒得意地晃头一笑。 古暮云挑了下眉:“那要不要这个口供也就没什么大用,不如直接点,反正那口棺材还在,直接放里埋了吧。” “凭啥,那可是一副好棺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呢,凭啥给他用呀,我能挖个土坑把他埋喽就算是仁慈了,我还送他棺材,我欠他的呀。”苏寒立即就不高兴了,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空着也是空着,谁躺在里面都一样,别浪费了,不然这棺材咱也没用不是。”古暮云轻声地哄着她。 苏寒还一甩膀子,再看向被绑着的那个人:“晕的时间也太长了,啥时候能醒,不然,我帮帮他吧。” “装死呢吧。”萧沐庭说完,再回头看向身后。 立即有人上前,正是蒙懂,她回答道:“属下绝没有下重手,定是不会伤他性命的,就是在装死。” 苏寒听后,右手在左手腕处抹了下,就走了进去,半弯腰地看了看古家家主后,再回头问古暮云:“这孙子叫什么名?” “古暮青。”他回答。 “好名字,是有点青,愣头青,他自小是不是就有一种无畏的精神,大人越不让干的事,他越干。”苏寒嫌弃地撇嘴道。 “差不多吧,听我爹说的意思就是如此,而且他爹的蠢事干得也不少,在他们那一辈中人,也是当笑柄说了很多年的。”古暮云冷扬着嘴角。 苏寒用脚踢了下古暮青的脚:“兄弟,到站了,再睡就找不到家了,醒醒了嘿……” “噗……”门口传来几声的喷笑。 可苏寒却不理会,再对着古暮青道:“别不识抬举,本王妃能亲自来问询你,也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再不醒的话,那本王妃可就用强制手段了,你可是知道的,本王妃会什么,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 苏寒伸手将手中夹着的三枚寒针伸到了他的面前,本还装晕的古暮青,自以为他垂着头,眯缝着眼,别人看不见,可当他看清面前的那闪着寒光,针尖处还泛着黑绿色带光的银针时,猛然就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就向椅背上靠去,表情特别惊恐。 “醒了,那咱们就来说说,你在这苍阙郡的百凤城中所犯下的罪行。”苏寒很满意他此时的样子,冷冷的哼笑道。 “你有什么凭据说本家主在这里犯了罪,还有没有王法了……”古暮青还想死扛。 苏寒轻耸下肩:“要证据这还不简单,随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他们就是证明。” “他们?不可能!”古暮青立即来了神气。 “为何不可能?现在你这个家主都落在我的手里,他们还怕你回到家中再对他们的家人不利吗?驱逐出家族,哼!也只有没本事的人会怕吧,有本事的人,应该觉得是一种解脱吧,毕竟,可以甩开你们这些吸血鬼、白眼狼,没人天天手里提着个小鞭子,驱赶着他们为你们效命的所谓的主子,不得一乐三蹦高地跑呀,能被你要挟住的,都和你一样,全都是废物点心。”苏寒直接损着他。 古暮青不服气地吼道:“别以为你是古暮云的师妹,就可以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圣秦可是有王法的,本家主不认,你又能如何。” “能如何,你不妨试试,本王妃就将这话撂在这儿,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你必会认。”苏寒很自信地对他阴阴地一笑。 古暮青立即就慌了起来,当看她对着门外打了下响指,立即有五个黑衣人窜进屋来时,他立即就叫唤了起来:“好汉饶命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在场所有人全都被他的这波操作给惊到了,互看了一眼,再一起皱眉。 这叫什么事儿呀,他们可什么都没干。 苏寒也差不多,因他这态度的改变过于的快,差点没闪到她,在看到他此时闭着眼的哭天抢地的样子,再看向也一样看傻了眼的古暮云:“你家真出人才呀……就这?” 古暮云马上摇头:“我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家人,你莫要乱给我安亲戚,什么玩意儿……” 他一甩衣袖,转身退出了三步远,一副嫌弃样地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萧沐庭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伸手扶着她出了门口,然后对屋内的人扬了下头:“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记住,让他亲自写出认罪供书,写得不对重写,写得不好,重写!” “是!”几人应了一声,屋门就被关上了。 随即屋内就传出了凄惨的叫声,比杀猪都难听。 而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五个侍卫负责一个人,在“盘问”着那些随行而来的挖坟人,那里面的叫声,也不亚于这边的。 就在这里的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大的湖潭。 萧沐庭搂着苏寒,古暮云跟在他们的身边,一起来到了湖潭前,看着水面映着夜空中的明月,他们的心情各不相同。 苏寒很平静的看着这平静无波的水面,对萧沐庭道:“可知,这下面,有暗涌吗?” “必有,只是未翻到面上来罢了。”萧沐庭笃定地道。 “暗涌不怕,就怕明知有暗涌还要去淌,明明可以疏导的,却依旧任其发展,那这一小潭湖水,还会如此这般的清澈吗?会不会变成臭水沟?”苏寒再道。 “必会。”萧沐庭再回答。 古暮云看向二人:“我不想回去接这个烂摊子,也没那个能力。” “不用你,只要你别吱声就行,不然,下回还有人挖你的坟。”苏寒目带警告地盯着他。 古暮云马上点头:“不关我事。” 第593章 一点都不好玩儿 古家来人了,是在八日后,男女老少来了不少于五十人,年纪最大的老人,是被人抬着来的。 他们到了百凤城太守衙门前,看到了贴示的公告后,当场就有人直接晕倒了,更有人哭嚎了起来。 可所有围观的人,却都像在看热闹一样,没有一人帮这些人鸣个冤,说一句好话。 在这个年代里,挖坟掘墓那可是触犯大忌的事,而这事,还是一个家族的家主带着族中的人一起干的,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这些人当中,还真有聪明人,看到这边不占理了,立即就跑去了回春堂,见原本挂着白绫的堂门口,已经撤下了,再细打听了一下,堂中的主事还是古暮云,而且就在里面为人看病呢。 他跑回来将此事与一起来的主事人说过后,立即有人上前来求见太守,说要是讨个公道。 康延辉稳坐于大堂之上,看着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跪在大堂上的那位古稀老人。 “堂上所跪何人,有何事要与本太守禀明,如实道来。”康延辉威严地问道。 “草民,齐岳人士,姓古,名承运,是安康药堂的主事,前些时日,家中后辈前来百凤城中,却被贵城当成盗匪而处决了,草民就是想来讨个公道,还请太守大老爷,给个说法。”那老人跪在那里,声音虽然苍老,可却还是说得一板一眼的。 “你是因何得知,其家子弟在我衙府被处决的,百凤城中案件不少,但要说是以盗匪处决的,还真不多,自宸王殿下入郡后,城中并没一起这样的案件,不过盗墓贼却是处决了几个,都是同一案件的共犯,老人家,可要说明白些才是。”康延辉严肃地道。 古承运身边的人在收到他的眼色后,先是磕了个头后才道:“回太守老爷的话,就是因此罪名,敢问他们所盗的是何人之墓,如果是回春堂中的古暮云之墓,那就不对,此人并未死,现在还在堂里坐诊看病呢,人都未死,又何来的坟墓之说,还请大老爷明断!” “谁告诉你们,他们盗的是回春堂的古暮云之墓了,正如你所说,人都未死,哪里来的坟墓,但盗谁的墓都是违法的,要知道,百凤城可是个有王法的地界,岂容这些可恶宵小胡来,结伙挖盗他人之墓,罪无可恕,圣秦的律法可不是摆设,岂容尔等在此置疑!”康延辉厉声道。 “不可能!”古承运立即大声道:“如果古暮云未死,为何回春堂会举办那么大的声势浩大的出殡仪式,他们是故意引人去盗,就应该先治他们瞒骗之罪……”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吓得他们一激灵,他怒声道:“本官如何判案,还不容你一个草民来指挥,瞒骗之罪?回春堂举办出殡葬礼,就是因为堂内有人死了,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为何不可以出殡,圣秦律法何时规定,只有主人死了方可出殡下葬,其他人就不行了,荒谬!” “那是谁死了?”古承运再问。 康延辉再拍了下惊堂木:“死的是谁都不知道,还跑来让本官给你们公道,什么公道,挖人坟墓就是大罪,按律当斩,这就是公道!退堂!” 衙役们手持着威武棒齐点着地面地高呼着:“威……武……” 古承运被身边的人搀扶着出了衙门,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他此时腿软的都会走路了,可却还是指挥着身边的人:“快,去打听一下,这回春堂到底是给谁出的殡,怎么回事。” 就在有人冲出人群时,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后,押走了。 古承运刚坐进自己的马车里,车就动了,他还以为是自家人赶动的马车呢,他靠在车厢内阴阴的道:“看来,古家是真的摊上大事了,可也不能让我们的人就这样的死了,不是说古暮云就在回春堂里嘛,走,直接去回春堂,他不是神医吗,也让他给老夫看看病,哼!” 车外连个回应都没有,他还得意地算计着到了回春堂,要怎么为难古暮云呢。 马车停下后,就听车外有人道:“回春堂到了!” 他端坐在车里,还等着有人来请他,可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有人来揭车门帘子。 他只能揭开车窗帘子向外看,那回春堂的大牌匾赫然在目,而且堂门前,门庭若市,进出医馆的人不停,就是没有一人看向他这边。 就在他要喊人时,堂门内走出一人来,古暮云正面带微笑地看向身侧的锦衣少年,眼目中全是笑意,举止温柔有礼,根本一点看不出病态来。 就在他纳闷时,站在门堂口处的那位锦衣少年,猛然地看了过来,正与他对视在一起。 然后就见那少年指向他的方向,也不知在与古暮云说什么,他也向这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后,再微笑的说了一句什么。 那少年就恍然的微点了下头,再对他规矩地施了一礼后,一手负手,一手摇着折扇,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再要开口时,从车门子处突然被扔进来一个冒着白烟的东西来,同时整个车就被什么东西给罩上了,整个车厢全黑了下来,突然马车就动了,他没坐稳地险些栽倒,而那烟也很浓重,很快的蔓延了整个车厢,当他闻出这烟内的味道不对,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可还是晚了,最后他也缓缓地倒在了车厢之内。 待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在一处空旷之地,原本车厢不见了,他躺在了个板车上,坐起来后,发现这原来是个挺大的内院子。 他不由地大声道:“是何人,如此戏弄老夫!” 这时,从角门处,被押进来一个人,正是晓雾镇广济堂的古暮秋,将此人按跪在他的面前后,再从角门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古暮秋,你可以说明了,最好实话实说,要是有半字虚假,直接把你扔湖里喂王八!” “四叔公……所有的事,都是古暮青的主意,我们全都是听他之令行事,你可别再闹了……”古暮秋立即大声地叫道。 “胡说!吾孙儿堂堂正正,他身为古家的家主,怎么可能做此等之事,就算是他的主意,也是为了正家风家气,有何不可,你们办事不利,让他遭了大难,还将所有罪名推到他的身上,你们良心何在。”古承运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怒斥着。 “雇凶杀人,也是为了正家风家气?你们是什么家风,是什么家气,古家以后莫要再以医术之家自居了,直接当悍匪的了。”那清脆的声音再响起。 从角门处,苏寒一身锦衣长袍的公子模样,手摇着折扇,单手负后的走了进来,她冷目地瞪着正与之对视的古承运。 “自古以来,一个熊孩子的背后,定会有一帮熊家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你们的家教就是不讲理,耍流氓是吧,那巧了,我就是专治各种不讲理、耍流氓的。”她再鄙视地冷哼一声。 古承运指着她:“你,你是何人。” “我就是古暮云的师妹,宸王妃,苏寒!还不下跪见驾,不然我就砍了你!”苏寒得意的挺胸抬头的一副傲娇样。 古承运真没下来板车,却一口老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苏寒嫌弃地道:“这古家人怎么这么不抗吓,又晕一个,一点都不好玩儿。” 第594章 跑快点 古承运缓缓的睁开了眼,当看清坐在身边为其看诊的正是古暮云时,他立即要收回手,怒瞪着他。 古暮云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别乱动,还没诊完呢。” “你,你想干什么!”古承运警惕地问道。 “要不是师妹怕脏了她的手,我也不会勉为其难地来给你看诊,咱们算得上是仇人吧。”古暮云冷冷的道。 “老夫不用……”他再想用力的收回手腕,可却没动了,也不是因为古暮云的事,而是全身都没了知觉。 苏寒这时,从古暮云的身后伸头出来,看向正惊恐地瞪着古暮云的古承运:“咋了,吓到了,你不知这世间有一种手段叫点穴吗,别想太多,自然是不会对你用药的,药多贵呀,用在你这种人身上,太浪费了,只是动动手指,点你两下,你不也和个死人一样,只能瞪着眼,一动不动的吗。” “放……肆……”古承运怒声道。 “在这里,我最大,我就放肆了,你能奈我何,你起不来,还想咬我呀,小心我把你所剩不多的老牙全都敲掉喽,让你稀粥都喝不上。”苏寒一点不示弱地与他斗着嘴。 古承运的脸被她气得发青紫,嗓子处再动了动,就鼓起了双腮,立即听到苏寒道:“你快给我咽回去,要是敢弄脏这里的地方,我让你舔干净喽!老狗!” 古暮云也只是伸手指在古承运的脖下轻点了下,他还真的咽了下去,可脸就更紫了。 “没什么大碍,他的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年已七旬,有这样的体魄的人可不多,可见保养得不错。”古暮云放开他的手,起身走到桌前的水盆中洗手去了。 苏寒屁颠地跟了过去,伸头问道:“那就是说,想气死他,还是不容易的喽。” “嗯!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还死不了。”古暮云点头,冷声道。 苏寒再问道:“你真不想把他送到你祖母面前,让他为你爷爷磕头认错呀?” 古暮云摇头:“祖母说了,不必,祖父好不容易脱离开那个吸血、食骨的地方,本就想得一清静,让他再去给打扰了,不好。” 苏寒挑了下眉的点头:“你奶奶还挺开明的,那行,那他可就归我了,你别过后再和我抢哈。” “保证不会,如果他再有什么问题,你别再叫我来给他看病,师兄就万分感激了。”古暮云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仔细地擦着手指。 “那可真不一定,万一他扛不住呢,我是没打算让他这样死,怎么也得看着,他费尽心机,不惜诬陷亲兄弟得来的家业,一夜之间败落,让他从高高在上的老太爷,一落成为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呀,不然,他多亏。”苏寒坏坏的轻笑。 古暮云回头看向正怒瞪着两人,却紧抿着嘴,不说话的古承运,冷声道:“还真是,可要是让宸王妃亲自施救,也真是太抬举他了,不如这样吧,回头派个学徒来,如何。” “谁呀?”苏寒问道。 “常晋!”古暮云对她挑眉一笑。 “那你还是让他直接死了吧,就常晋?才到你那里几天呀,他会个屁呀,再扎死喽!”苏寒马上挥着手。 “放心,常晋还是很聪明的,就算扎不好,但想要扎死,还是需要些火候的,穴位这事吧,要是扎错了,也只是疼些,想死人的话,那就得将一根针,全都刺入死穴之中方能成事,想来,常晋没到那个程度。”古暮云依旧在笑。 “他没达到?他拿剑杀人手都不抖的,用针不就更小菜一碟了,就这老头能挺住,你可拉倒吧。”苏寒马上摇头的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要杀要刮给个痛快,老夫不怕你们!”古承运终于是开口了,他要是再不开口,真能被吓死,他们说的这都是什么呀。 苏寒扭头看他,严肃的表情,阴冷的目光,让他再是心头一颤,这个小女子的目光太吓人了,仿佛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让他忌惮了很多年的女人。 苏寒缓步上前,用脚勾过一边的圆凳,转身坐了下来,揭起衣襟,翘起二郎腿后,再将衣襟放下,动作一气呵成,还很优雅。 她冷笑一声:“本王妃想干什么,你这狐狸脑袋会想不明白,当然是报仇了,为我师兄报仇。” “你,你想怎么样?这是我古家内部之事,就算是衙门,都无权管,他们犯了族规,就得按规处置,无错之有,你又何必插手,就不怕损了宸王殿下的名声。”古承运果然是个老狐狸,眼睛一转,就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 “不怕,我相公说了,我想怎么样都行。”苏寒对着轻晃着头,一副气人样:“有人撑腰,就是这么牛,你不服气也得憋着,谁让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修理你,还不容易。” “你……”古承运气得又接不上话了,这小女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老贼,所养出来的,全都是小贼,你家就是个贼窝!”苏寒回瞪着他。 “我……” “我什么我,整个苍阙郡都是宸王的藩地,他就是这里的主子,而我是宸王妃,我就是整个藩地的女主人,古暮云是我师兄,就是宸王的师舅哥,你们这帮笨蛋,杀人都不打听清楚背景关系,还顶风作案,不杀你们杀谁呀,还留着你们过年呀。”苏寒再全力输出的呛着他。 “他……” “他?他怎么了,就你那个没头脑的笨孙子,第一次跑到回春堂找茬时,我就告诉过他,古暮云是我这个宸王妃罩着的,而且让我一顿暴揍,鼻青脸肿的和猪头一样,还不长记性,还会买凶杀人,真亏你们想得出来,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呀,真不知道这苍阙郡是有王法的地方吗,在我百凤城外就敢行凶,送上门来了,我怎么可能放过。”苏寒再对他挑眉道。 古承运是真的没扛住,终是一口血的吐了出来,不过没染在地上,全都吐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苏寒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古承运,你命好,谁让我家殿下是个讲究以理服人的呢,而我师兄又慈悲为怀,我虽然虎超超的,可我听从我家殿下和师兄的话,所以,给你一条路,限你现在马上出城,带着你所有古家的族中子弟,立即滚回到你们的地盘上去,打好铺盖,只给你们十日期限,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改名换姓地隐在深山老林里,别再出来显眼,要是让我再找到你们,就不是这般的好说话了,可懂!” “还有没有王法了!”古承运哭嚎了起来。 苏寒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本王妃说的就是王法,记住!古家人以后想再在圣秦的地界行医开铺子,除非我死,不然,见一家砸一家,我苏寒说到做到,不按我规矩办的,只有一个下场,不然,你就试试!” 她说完,拉着古暮云就走出了房间,然后门外冲进来四个人,将他抬了出去,出屋前,双眼就被蒙上了,再被扔进了一辆马车里,直到有人帮他拿下眼上的蒙布,他们都已经出了百凤城了。 当他看到,随他一起来的人全都在,并且还多了原本安排在城中的古家人后,没说一句话,他就再是一口老血的喷了出来,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595章 现世判官阎王 苏寒坐在园中的石桌前,面前站着沙瓦和蒙懂等五人。 她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这五人,再次叹了一口气。 “苏副阁主,您就让我去吧。”蒙懂在几人背后捅鼓她的小动作后,开了口。 “你们是夺生门,不是追踪门,你们去干啥,我没想灭了这一整个族群,他们是欺负了我师兄,可我已经把主谋和同案犯都给‘咔嚓’完了,剩下这些人没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犯错,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估计这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已经上演了,你们去参和什么。”苏寒真是无奈了。 再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后,对几人挥了下手:“回去吧,暂时没有指令,有的话,再通知你们。” “苏副阁主,我们就是想将功补过……”蒙懂再道。 “你们已经补过了,挖坟的那几个人不都是你们抓到的吗,再说了当时行刑时,都没用上城中的刽子手,全都是你们动的手,还想怎么着哇。”苏寒轻皱眉地看着向这五人。 沙瓦上前一步抱拳道:“苏副阁主,这古家人个个狡猾,想来也不会那么老实的按时限离开,咱们可是给过期限的,如果他们要是不按规矩来,咱们动手,也不违规吧。” “杀人本来就是犯法,谁的命都是命,就算那人罪该万死,也不应该是由你们手中的武器来审判,本应交与律法来审判,但要是律法都无法处置这些人的话,那这个现世的判官阎王,就由咱们来当,也无不可……”苏寒的美目轻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五人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互看了一眼后,都兴奋地扬起了笑意。 苏寒对着五人再招了下手,他们立即上前来,再看她指着亭中的座位时,又一个个的摇头。 苏寒无法的只能再对身后挥了下手,韵诗和韵兰马上将果汁倒了几碗后,分到他们手中,就退到她的身后。 “阁中的这个夺生门,原本创立时,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可随着变化,这个阁的性质是不是还要维持原本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个人的想法,你们都是阁中骨干,不如就与我说说心里话,你们在执行任务时,就从来没有过疑问或是说不解的地方?”苏寒如聊家常般的平静的问道。 五人互看后,没有马上回答,都思索了起来。 “看来是有的,可命令就是命令,服从才是天职,是吧,无论当时你们有多少疑惑和不解,都要坚定不移地执行,就算任务结束后,得到的,不过就是一句:为了殿下安危和前程着想,必须为之的说法,对不对。”苏寒看着五人再道。 他们再互看一眼后,点了下头。 “嗯,我明白了,风擎阁的成立,无非是殿下想要及时准确地掌握对他不利的消息和动向,让他可以提前做出部署,你们知道他生存的不易,也明白他作为一个朝臣的无奈,全力的在帮他清除着一路上来的危险,你们确实是忠心,也是辛苦,可有时候,有些事,明明是可以避免或说绕过,但却直接下了杀手,看着那些本该罪不至死的人,却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心里不解和不忍一定是有的,可能你们当中,更有人认为,殿下就是个一嗜杀之人,对于异己的清除堪称雷霆之势。”苏寒语带委屈的道。 五人都瞄了她一眼后,再垂下头来。 苏寒轻摇头:“可你们却不知道,有些任务的发布,殿下根本不知道,都是在事后方才得知的,就算他再想挽回,已经无用了,可这些杀戮却算在了他的头上,何其的憋屈。” “苏副阁主,此事我们向常副阁主反映过,但却没看到什么效果,于是也就不再多嘴了……”蒙懂小声道。 “是呀,有一个一手遮天的副阁主欺上瞒下,有一个副阁主因私心故意包庇,身在上方的阁主,却只能听到的只有结果,让他起死回生,又谈何容易,不过,现在好了,本副阁主上任了,想来,这种事,以后必不会再发生,你们不如也与我说说,你们想有什么样的改变。”苏寒对着他们微笑地挑眉。 蒙懂突然单膝跪地的道:“苏副阁主,刚刚听您所提到的惩治那些律法无法制裁的霸人之事,属下认为就很好,再有对于破坏咱们郡内安宁之人,也一样不能手软。” “你起来说话,在不犯错的情况下,你们以后都别这样,我可不喜欢,坐下说话,这样我也不用一直抬着头看你们,很累!”苏寒对她道。 五人一听,只能找位置坐下,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听着他们的意思,还真对于原本的那个光杀人的性质有了厌烦之意,但却不排除替天行道的这个说法。 这可是正中了苏寒的下怀,扬着笑意的小脸听得也格外的认真。 萧沐庭站在角门处,笑看着此时明艳动人的苏寒,再轻摇了下头后,转身负手向书房走去。 祁伟跟在他身后笑道:“看来,王妃是又找到感兴趣的事了,看她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 “这丫头呀,非池中之物,关是关不住的,不如就撒出去,应该能有更多的意外收获,可这样一来,她就太累了。”萧沐庭感叹地摇头。 祁伟道:“可属下看王妃却是乐在其中,如果真关在府里,那可是不行的。” “关?你关得住吗?还当她是刚入府时的样子呢,就那时候,她为了想出府,都能想出上树、上房之举,现在你再试试,还能不能拦住她了。”萧沐庭轻撇了下嘴。 祁伟一想到当时苏寒初来之时的样子时,再笑出声来:“别说哈,那时的王妃可真是有想法,每每都是让人猝不及防,却是很逗趣,让人气不起来。” “那时她的病况还没好,不过当第一次看到她一身是泥地抱着抓到的鱼说要给本王煮鱼汤时,也是很暖心的。”萧沐庭幸福地笑了起来。 守在书房门外的侍卫,在见到他时,马上汇报:“殿下,奕王殿下已经到了。” 他进到书房,奕王上前见了礼后道:“皇叔,侄儿按皇婶所吩咐的,所有经办之地的古家药铺的药材,全部都购买回来了,同时也了解到,各地药商已经不将药材售卖给古家药铺了。” 萧沐庭端起茶来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如此看着?” 奕王笑道:“当然不会,已经放出风去,他们可以来咱们铺子里买,价格嘛,却是原本售价的十倍,除非他们不想要,不然,就只能承认这个价格。” “他们也美不了几天了,你要动就快些,不然,这古家铺子没了,你也就赚不到钱了,回头她问起你来,看你怎么说。”萧沐庭挑了下眉。 “是,侄儿一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奕王会意地用力点头。 第596章 赔偿 再见到苏寒时,她心情极好的,乐呵呵的出现。 萧沐庭目带宠溺地看着她,向她伸着手:“累不累,过来吃些东西。” 苏寒摇头笑道:“不吃了,也不渴,都吃撑到了,今天我的收获很多。” “那就好,对了,义母和嫂嫂传来消息,让咱们晚上去府上,请你吃大餐。”萧沐庭在握住她的手时笑道。 苏寒微一愣神时,他手上用力,就将她拉了过去,坐在他的腿上,环抱着她。 “对哟,我这几天忙的,把她们都给忽略了,本是应该请义母和嫂嫂来府中吃饭的,这回反让她们请咱们了,不好吧。”苏寒扭头看向身后的萧沐庭,担心地问。 萧沐庭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没什么不好,自家人可不分这个。” “是这么回事吗?”苏寒依旧没放下心的来的回问着他。 萧沐庭看她那诱人的小嘴,可没放过,直接低下头,亲上去后,任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再加深这个吻。 这些日子,因为古暮云的事,她的情绪也是起起伏伏的,而他更是提心吊胆的,更是怕失去她,根本也没有亲近过。 苏寒闭着眼回应着他的同时,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发出了“嗯”的声音,这可给了萧沐庭更大的信心,抱起她,直冲进温泉室。 一番云雨后,苏寒软软的趴在萧沐庭的胸口,手指在他那坚实的胸口处,轻轻的画着圈,双眼都睁不开了。 “寒儿,不可以睡,还没去赴宴呢。”萧沐庭一手枕在头后,一手轻抚着她披散在背上的柔软的长发。 “嗯……不睡,对了,明天你有时间吗,与我一起去一趟六哥那里,他答应我的东西,该给我的了,如果没有,我就……”苏寒还是闭上了眼,声音囔囔的道。 萧沐庭不由轻笑,微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再抚上她的小嫩脸:“你就怎么样?” “哎呀,就是不能怎么样嘛……这六哥老小子一定是知道的,我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会熊我。”苏寒轻晃起头来,与他撒起娇来。 他的笑声更大了些,直接翻身,将她放在榻上,俯瞰着此时小脸红润的,正瞪着她那有些惺忪的萌萌的大眼睛,带着询问地看着他的苏寒。 “寒儿,这几日相公可真是备受煎熬,相公自知有错,让你伤心又费神的,可你也让我感觉到了患得患失,要怎么赔我?”萧沐庭眼中闪着炙热的问道。 苏寒轻呶了下小嘴:“又不是我让你如此的,还不是你用人不当所致,凭啥要我赔呀,我又不欠你的,要赔,也是找那个让你犯错的人吧,这个锅,我可不背哈,再说了,我也没闹心呀,那谁赔我呀。” “说得也对,怎么都是我御下不严,让娘子伤神了,不如就让相公,赔你,如何?”萧沐庭眼中闪着笑意,说得是一本正经的。 苏寒轻撇了下嘴:“你怎么赔,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无论你怎么赔,都是动的咱自己的钱,没用的东西少买,浪费还不实用……” 萧沐庭心中可是被她逗坏了,这丫头抠门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自然是不会舍得浪费钱财的,那他也只能投其好的为她省钱了。 “用肉偿,如何?”他说着直接覆上去,堵住她还想说的话。 苏寒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赔”,是哪个字了,这个腹黑的大灰狼呀,可她还是沦陷在了他温柔又有些霸道的攻势之中,全身心地享受着他的赔偿。 当他们来到章府中赴宴时,章氏一眼就看出今日的苏寒的不同,在与于是互看一眼后,两人心领神会的都是一笑。 拉着她一起向屋内行去时,苏寒还解释道:“母亲、嫂嫂,不好意思哈,这几日有点事,所以没过来看您们,这里住得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可别与我客气,那样就生分了。” “没有,都很好,样样齐全。”章氏轻拍着她的手背,慈爱地道。 于氏也一样笑道:“妹子,你可别如此说,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让我们外道说生分,你这样岂不是一样,我们自然是知道,你在忙,这城内都传遍了,我们都听说了,就是帮不上忙。” “真的不用帮,你妹子我,多神勇呀,而且身边的能人还多,对付这几个小贼还是不在话下的。”苏寒得意的一笑了笑。 萧沐庭与濮阳宏浚在后面跟着她们,见她们聊的那么好,也都会心的一笑。 芙策被濮阳宏浚抱在怀里,却直愣愣地看着萧沐庭,小脸板的紧紧的,有些想亲近,却又不太敢的样子。 萧沐庭看向他时,他还一愣,想闪躲,却没地方藏,把他逗笑了:“你这儿子,可真不错。” “喜欢呀,那就与我妹子生一个,别见天地惦记着别人家的。”濮阳宏浚笑道。 萧沐庭笑了笑后,轻摇头:“不想她那么辛苦,现在这样也挺好。” 濮阳宏浚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面上的表情也有些许的淡,不明白他的意思。 萧沐庭对着走在前方的三人扬了下头:“不知义母生兄长时,可是顺产,有没有惊险,嫂嫂生这小家伙时,是何样的情况,可本王却是真真的看到过,有人在生产时发生过的惊险和惨剧,别看本王征战沙场多年,看到的血腥无数,但面对这种时,还真不适应。” “哦?”他的这个回答,还真让濮阳宏浚有些意外。 萧沐庭轻点头:“本王出生时,母妃是很惊险的,身在皇宫中的每个皇嗣都出生不易,听母妃身边的人说,当年母妃生下本王后躺在床榻之上足有半个月之久不能起身,这只是听闻,而在本王驻守边关时,生生看到过因生产而丧命的百姓,那可真是无论你有多大能耐都无从帮忙的无助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那样咽了气,也只来得及看一眼,刚刚出生的孩儿,是她拼命换来的生命。” 濮阳宏浚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感触,轻点头地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在离京之前,瑰琦生产,又是惊险异常,要不是有寒儿和古暮云在,想来,也就没她这个人了,天伦之乐固然是好,可也是让女人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的经历,本王不想寒儿受这种苦,而且她还小呢,不急于一时,是不是。”萧沐庭再轻扬着温柔的唇角,看向他。 濮阳宏浚赞同地点头,笑道:“是,我妹子果然有福气,这一点,在下是没想到过的。” “不过你与嫂嫂是可以再多生几个的,让我们得空玩儿玩儿,也是好的,都如这小子这般聪明的,也挺好玩儿的。”萧沐庭伸手轻点了下芙策的小脸。 濮阳宏浚无奈地笑道:“殿下,在下生孩子是为了让你们夫妻玩儿的?” “有何不可,本王看着挺好。”萧沐庭直接从他手里将孩子抱走了。 独留下还一脸无奈的濮阳宏浚站在那里摇着头。 第597章 打疼才知道怕 第二天一早,苏寒与萧沐庭和濮阳宏浚就一起出现在了铸造坊。 濮阳宏升带着他们直接去了自己的展示房,将一个小木盒子,放在了苏寒的面前。 “我可没食言。”他得意地笑道。 苏寒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那个袖腕针时,眼睛都亮了。 濮阳宏升为她讲解了起来:“原本按你所画出的图纸,这本就是一个向一个方向发射的袖针,我虽然打造了出来,但在校准时,就感觉有点笨拙,怎么都感觉不太好,于是我就改动了下,在加入卡簧后,可以增加连发的速度,而且还将外观地发射出针口,多加上了几个出口点,这样不但可以单枚发射,也可以多枚射击,增加了杀伤范围,你要不要试试?” 苏寒也不犹豫,直接将袖针扣在手腕之上,来到校准场,在他的说明后,进行了试炼,当看到靶纸上的痕迹后,她笑得格外好看,还蹦到萧沐庭的面前,举着手腕地显摆着。 看她高兴,萧沐庭自然没话说,也为她高兴着,同时也真是对濮阳宏升这个铸造天才大师刮目相看。 濮阳宏升这时再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她的面前:“你手上的那个,是第二次改进后的成品,给你那些女兵可以,不过这个,是我再进行了加工后的成品,特意为你做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苏寒迫不及待的打开后,惊呼了一声,再抬头看向他:“银的?” “对,银的。”濮阳宏升得意地一笑。 “六哥,你也太败家了吧,用银子打造武器,这要是弄丢了,我得多心疼呀……”苏寒盯着手中的盒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脸的心疼样。 濮阳宏升原本还得意的表情,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一时间都不会反应地瞪着她。 而萧沐庭和濮阳宏浚也都伸头的看向她手中的盒子,这是一条手链套指,由一朵梅花为主,由一条细链相连着一枚梅花型的指环,再由两条细链相连着一个镯子样的腕扣,这腕扣就与现在她腕上所戴的那个差不多了,只是上面有个梅花的图案圆盘,再细看那主体的梅花中间处,有一个极细的小孔,不过这一整件下来,还真是很适合女子佩戴,精美得很。 就在他们赞叹着濮阳宏升这巧手时,他也回过神来。 只听他不高兴地道:“不要拉倒,我还不给了呢……你堂堂一王妃,怎么能抠门成这样……不用银打造,用其他材料也不行呀,无论是硬度还是工艺上,怎么可能如此精美又耐用呢,给你个铜的,你要不。” “谁说我不要了,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抢呀,你这老头咋这么玩儿赖呢。”苏寒马上将盒子紧紧的护在怀里,脚下一挫就顺着萧沐庭和濮阳宏浚两人中间的夹缝里钻了出去,并藏在了萧沐庭的身后,还伸头看向濮阳宏升,防备他真过来抢回去。 濮阳宏升还真瞪着她的道:“那你刚刚还心疼银子,就这东西戴在手上,怎么可能丢,除非是被人直接砍掉手腕,那这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一琢磨也真是这么回事,立即又憨憨地讨好的笑了起来:“嘿嘿……六哥,我童言无忌哈,你大人大量,别与我计较了呗,打造这么一个手链得需要多少银子呀,不会是你自搭的吧,我还给你呀?” “用不上那么精纯的银子,粗银就可以,这就是银矿石所打造。”濮阳宏升再白了她一眼,气乎乎地道。 濮阳宏浚也上前来安抚着他,笑看着露头出来苏寒,眼中全是宠溺的笑意。 这丫头是真好玩儿,而且这能屈能伸的劲,还不让人反感,实属不多。 苏寒再把紧抱在怀里的盒子拿出来,还扯了下萧沐庭,目光贼亮亮的对着他直挑眉。 萧沐庭轻笑出声,伸手摸着她的头,这才再看向濮阳宏升:“六哥,不如就以花为主题,再做上一套,一百件。” “一,一百件!”濮阳宏升顿时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他。 萧沐庭点头:“是,一百件,本王知道,这种精准的物件,定是不可能马虎的,而且是用在防身之用途,精打细造是必然的,时间长些没问题,本王会全力提供所需材料,可行!” “行,当然行,不过……不是有这个了吗,还用得到这个?”他指着苏寒,指的就是她手腕上戴的和怀里抱的。 萧沐庭再闭了下眼的点头:“这个银链子精美,您也知道,那支苍鸾军中全都是女子,自然也要有些特色才行,如果一百件的花样过多,不如就……” “就直接同一款式就好,全都以梅花为主,不过精准是不可以打折扣的哟。”苏寒再从他身后伸头出来,对着濮阳宏升道,那精灵模样,也是很逗人的。 “这回你不心疼银子了。”濮阳宏升被她这样都逗笑了,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苏寒马上摇头:“不心疼了,银矿与银子,还是有差别的嘛……” 濮阳宏升那无奈的样子,也同时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宸王妃抠门的事,谁人不知呀,只是这能抠成什么程度,也只有相识的人,才能知道了。 不过她大方起来,也可谓是挥金如土了。 对于军中训练设施的打造更是层出不穷,就看各军中那一支弩弓队,全员所配备的弩弓,那可就不一般,一把足值百银,也是因为一弩多用,这可完全颠覆了原本武器用途的认知。 就在他们一行人,高兴地回到城中时,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萧沐庭看过后,目光瞬间变冷,再轻哼一声:“强弩之末,最后一击?这不就是以卵击石嘛。” 他看向祁伟:“传令出去,全力痛击,打疼他们才知道怕。” “是!”祁伟马上传信。 苏寒在看过那则消息后,轻呶了下嘴:“全军出击,两方联动,那剩下的一方,干啥呢,观战?” “他不敢动!”萧沐庭嘲讽地挑了下眉角。 “不见的吧!会不会是在伺机而动,等着钻空子呢!”苏寒也嫌弃的撇了下嘴。 “咱们怕他吗?”萧沐庭突然傲娇地道。 “不怕!”苏寒马上回答。 萧沐庭再得意地一笑:“谁让本王手下有能人呢,走,回家吃饭!” 第598章 齁不死他 三日后,两地的战报已经传了回来。 苏寒看完战报后,笑着咧嘴先是点头,再是轻“呵呵”的出了笑声,然后又“嘿嘿”地加大了声音,最后直接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看的萧沐庭也跟着她,从微笑,到咧嘴笑,最后直接也加深的笑容的同步笑起来,只因她的笑也太有感染力了。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皇上兄长,有点二呢……”苏寒说完再笑了起来。 萧沐庭这回不赞同他的话了:“他一点都不二。” “这还不二呀……明明打不过,非让这些几天都不怎么沾盐的软脚虾非来个最后的一搏,他是嫌自己人马多,负担太重,这是让咱们帮着动手清减一下吗?”苏寒指着战报笑看着他。 萧沐庭摇头:“你说的最后一搏,我认同,这一搏要是真拿下苍阙郡的边沿两座城的话,他们也有谈判的筹码了,只是没拿下来的话……就另说了。” “另说?怎么说?现在他没了筹码,要怎么与你谈,服软吗?他能低这个头?”苏寒嗤声道。 萧沐庭果断地摇头:“不会,他只会强硬的下圣旨!” 苏寒的眉头轻皱了起来:“对哟,他是君呀,咱们是臣,咱们就算在这苍阙郡中再威风,也是在这圣秦的国土之上,王土之地,还是得听他的话的。” 萧沐庭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搂上她的肩:“他一定会硬气地向咱们要求,可也得咱们有才行呀,要是咱们没有,拿什么给他呢,再说了,也不能因为给他供应,而让咱们破财吧,要也行,出钱喽,价格只能咱们定。” 苏寒猛然地看向他,惊讶地瞪了他半天后,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俊脸:“相公,你好黑哟!” “哈哈……还行吧!”萧沐庭对于这个褒奖还是很受用的,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而这笑声,也让正赶来的宝庆郡王、奕王和鄑阳侯都停在了书房门口外,指着屋内,瞪着守卫:“啥情况?” 两个守卫也摇头:“不知。” 宝庆郡王马上对他们挥了下手:“先通报吧。” “宝庆郡王殿下、奕王殿下,鄑阳侯到……”守卫特别明白地大声传报着。 “有请!”屋内传来萧沐庭的声音。 三人一进来,却见只有萧沐庭端坐于书桌后,没见其他人,不由奇怪,都伸长了脖子地寻找着。 萧沐庭嘴角的笑意都没收起,指了下座椅:“都坐吧。” 宝庆郡王坐下后问道:“听说,打胜仗了?” “嗯!”萧沐庭的笑意又加深了些的点头。 奕王见他笑得那么的“风骚”,立即明白了什么,眼睛还在身后的书架处扫着,却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鄑阳侯就坦然多了,规矩地道:“虽然仗是打赢了,可也露了咱们的底,要是马上撤回这些人,可能会让他们钻了空子,本侯还是觉得,再驻守一段时间为佳,威慑力还是要有的。” 宝庆郡王却摇头:“用不上那么多的人,全都放在外面不好,本王看,只留下少许的驻兵就行,还怕他们再起兵不成,这一下就都打趴下了。” 奕王也道:“外界的情况如何,不如就派人去瞧瞧,可以让商船先行探查,也可以知道周边的实际情况。” “商船可以外出,不过要配备一些人员跟随,免得有人员的伤亡,各地的驻军不着急撤回,再看看情况,那边现在正乱着呢,程度如何,暂时还不确定,各地传回来的消息,有点零散,要再看几日才行,效果也就明显了。”萧沐庭语气轻松的道。 “盐运之事,在各出郡的要道上,已经实行了管控,水运上也不能松懈,把控一定要严,这样才能更快地看到效果。”宝庆郡王笑了笑。 萧沐庭点头:“所以,各水域地段都要设卡,已经通知了羿嘉祯,率领他的青蛟军行动起来了,海川候那边也在全力的配合着,现在本王担心的只有一处,就是南滇那边的沿海地带的那个云帆盐场。” 奕王道:“只一个云帆盐场,想来所出的盐根本就无法达到满足供应的要求,南滇地广,人却稀,而且多部落群居,他们好像真不太依仗着海盐。” “食用盐与海盐、草盐、粗盐有是区别的,咱们所用的食用盐也不是直接从盐场直供的,是要经过很多工序处理后,方能上到市面贩卖、食用,而盐场所出的那些盐是根本无法直接食用的,吃多了,可会中毒出人命的,想来,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苏寒的声音从书架后方传来,听着还有点远,几人同时伸头向书架看去,却没看到她在何处。 萧沐庭却配合地回答她的话:“可能真有人不知道,不过对于奕王所说的部落族群中的自制食用盐,也不见得不行。” “你也说是部落了,人家自给自足,凭什么供应他人食用,而且各族有各族的秘法,就算再有权势,人家要是不外供,还能灭人族群不成,但是我想问问殿下,为何要停供南滇郡的供盐呢?”苏寒的声音再从里面传出来。 “你的是意思是说,不停供?”萧沐庭也向书架方向看去。 那三人对视了下,都在摇头,真是听闻其声,不见其人呀。 苏寒的声音再传出来,而且还离他们很近:“对,就是足量供应,不让他们因缺盐而起事。” 萧沐庭轻挑眉的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就轻扬起了笑意。 “为何?”奕王却问出来。 苏寒这时从最靠里侧的书架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两个书册子。 “为了稳定,也为了瓦解联盟。”她笑着道。 鄑阳侯恍然地点头道:“王妃好计谋!” “非我什么好计谋,而是你们都没把他当回事罢了,南滇郡的特别,其实不但承安王想到的,想来当今英明的圣上也想到了,就那一郡中的大山,想在里面藏上几千万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而且那里绝对是易守难攻之地,各部落族群的众多,只有咱们想不到,没听说过,但绝对是不少会,这种地方,咱们为什么要去招惹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苏寒缓步走过来后,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再半倚着桌子笑看着他们。 宝庆郡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对她竖起大拇指:“高!” “而且这样一来,他们原本就不牢固的联盟也就瞬间瓦解,对于承安王本就心怀怨念的圣上,这次更不会再信任他,而原本还想借势发力的承安王,又怎么能相信他呢,明明说好的一起联手打击的行动,现在看起来,他可是折损的人数最多,半个大军都让咱们给擒了,而且还输得那么丢人,就算各地真的有举动,看似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的,他会不来气?”苏寒坏坏的笑着。 “就这么决定了,奕王,把上通知下去,对于南滇的食盐要充足供应,齁不死他们!”萧沐庭冷哼一声。 “是,皇叔。”奕王应着。 萧沐庭再道:“通知各关口,严把从南滇郡所出货物中不得夹带私盐,让他们一粒盐都不能出郡。” 宝庆郡王与鄑阳侯也轻笑起来,都觉得这两口子是真精明呀。 第599章 不动就无事 南滇郡内,只有一城临海,那就是潮海城。 而在潮海城中,也只有一个云帆盐场,可这里所产的盐,却不多,都不如海川侯处的一个普通盐场的四分之一。 可就在五天前,这家盐场,突然就被官兵接管了,所有工人全都被看管了起来,在官兵的监视下进行连续做工,没出三天,就引起了工人的不满,官兵与这些盐厂的工人也发生了冲突。 南滇的民船也被征用了不少,全都停靠在海口处,上面装满了盐块,本是想借着海运航线外运,但船也只驶出不到十海里,就被海面上突然出现的五艘大船给拦截了下来,勒令立即返航,如有违抗的,直接击沉。 因押送的都是官兵,自然是有不听话的,在眼看着带头的两艘民船被击沉后,其他的船只全都乖乖地返航了。 另一边的陆运也差不多,南滇本是山多地少,而且与苍阙郡相连的三城之路,全都被设了卡,想要运货出郡,必会经过这三城,先前的临渊城,他们因与人家打过仗,而不敢靠近了,只能选择其他的两城,但也无法夹带着私盐外运,就算是蒙混的过了关卡,可在下一个关卡处,一样也会被查出来,想把盐运出去,已经比登天还难了。 承安王萧沐简坐在昭南城中的王府里,听着下面人的回报后,无奈地闭上了眼。 “萧沐庭真是够狠!这样一来,本王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孤立无援了,他这是想要困死本王!” “殿下,属下觉得不会,咱们虽然只与他发生一次冲突,可那原本也非咱们自己的人马,而是巴安部族的人马,原本就是些野蛮、悍猛的蛮夷,虽然被叫成滇西军,也不过是他们以咱们滇南郡为靠山,而各军的行为如何,咱们自是管不了的,说成是私举,也无不可,再说了,宸王不是没禁咱们的盐吗,现在只要咱们不动,想必,也就无大事。”萧沐简身边的孙师爷捋着胡子地道。 萧沐简看向他,琢磨着他的话后,轻挑了下眉:“师爷说的没错,本王可没指派过任何人干什么任何事,而且本王在此,也不过就是暂居罢了,哪来那么大的权利指派呢,想运盐出郡,也不过是想帮助那些受到盐荒之苦的百姓罢了,纯属造福之举,如果有人拿此事说本王的不是,还真是狭隘了。” 孙师爷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所以属下认为,只要咱们不动,对于圣上那边的消息不予理会,想来,宸王也拿不住咱们什么把柄,反而会对殿下有所感激。” 承安王目光阴阴地眯了下:“这个也难说,萧沐庭是个死脑筋,有时候不会拐弯的,不然,他也不会与皇上闹成那样,可要说他没脑子,也不是,这小子打仗可是个好手,整整几万人马,就被他给吞了,想想也是可惜呀。” “殿下,一将功成万骨枯,想成大事,哪能不死人呢,而且这些人,也非殿下的主力军,根本没动摇咱们的根基,不过,对于礼王那边传来消息,殿下要如何回应?”孙师爷再上前来,为他倒了杯茶的问道。 “礼王?哼!他那边也是真够乱的,就他那几个儿子,都够他摆一阵的了,能力不行还想上位的,大有人在呀,原本本王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些他的力量,这样也好让他向咱们这边倚靠一下,省着总去惦记着与萧沐庭结盟,可他那几个儿子也真是扶不起来,机会给他们了,却根本抓不住,也就是窝里斗得欢些,成不了大事。”萧沐简再嘲讽地冷哼道。 孙师爷嘴角冷扬了下地道:“殿下,可莫要小看这些不起眼的人,他们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不过搅局还是可以的,让他们闹起来,也不是不行的。” 萧沐简一听就乐了,指着他道:“还是你有办法,还真是,这些人搅局可是把好手,不过这次他们还真没敢与萧沐庭叫板,要是他们也起兵的话,想来,也够萧沐庭忙的了。” 孙师爷摇头:“不然,礼王那边一定不会出兵的,前段时间礼小王爷萧宴淳亲自前往苍阙郡,想必也是与宸王亲近的,要是他们在这时出兵,就会断了自己的后路,礼王不会如此做,礼小王爷更不会,再说了,礼王那边的兵权,可都在礼小王爷手中,就算那几个礼王公子想有动作,手中也无人可用。” “也对,萧沐策向来都只看好萧沐庭,以前他就一直认为,这个皇位就是萧沐庭的,别人都没资格坐,可突然就让萧沐筠给坐了,他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众质问他,就算人家拿出传位的诏书他都不相信,要不是因为新皇登基,为了稳固地位,他还哪有命活着,就算被发配了,一样没消停,还派自家儿子去联系萧沐庭,他哪会与他断了联系。”萧沐简嘲讽地再冷声道。 “殿下,何必与这些不识趣的人一般见识,咱们现在所需的就是时间,而且天也助殿下成大事,就让他们闹去,咱们隔岸观着这场火,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咱们就是唯一的强者,到时候,谁还会质疑殿下的能力,号令天下,也无人再敢不从了。”孙师爷捋着胡子为他畅想着未来的辉煌。 萧沐简的笑意加深了些,看向屋外的眼中都闪着得意的光,就好像大事将成一样。 他对着孙师爷笑着点了下头:“来人,马上传本王令,全郡封闭,休养生息,大兴农业之举,备产屯粮,扩招兵力,对于郡内其他各部,进行诏安。”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皇上那边的问责,可孙师爷的话让他再次放下了戒心:“殿下,皇上的旨令,咱们也得收到方可,要知道,咱们中间可夹着个宸王呢,消息是否能安全抵达,也要看宸王是否放行,咱们的盐都运不出去,这消息想入郡内,岂不是更难。” 萧沐简满意的点头,再轻挑了下眉后,放松心情地回了内院,迫不及待的去了新纳入府的美人的院子,当屋子的门上后,守在门口的婢女芯儿退了出来,熟络地转到了王府的后庭院子的假山后,从怀里将一个纸条塞进了石缝里,这才环顾了下,转身离开。 待她离开后,从角落里再走进来一个家丁模样的小厮,钻进了假山里,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而夹在石缝内的纸条,不见了。 第600章 开业大吉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1章 报复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2章 全民皆兵 苏寒这几日并没有外出,而且将萧沐庭书房内所有的兵书、阵图、及他所有的征战详情战况全都搬了出来,堆了一地的分类开始研读,并还自己重新做着笔记。 从吃过早饭一直到掌灯,她足足这样闭关了几日,看得萧沐庭都不知要怎么劝了。 只是将每一顿膳食都端到她面前,然后会发现她因忙而忘记食用,待到他发现时都已经凉透了,于是他就每餐必会亲自来喂,看着她吃光所准备的餐食,方才会作罢。 不过在这期间,他也发现了她所研究的内容重点。 根本就不是什么阵图、排兵布阵,而是研究着所有郡外的地形、地况、兵力的部署,还有就是这几日,风擎阁各地所传来的居民统计人数,而且还是分年龄段的那种。 这让他感觉到了,这丫头在琢磨着一件大事。 果然又过了五日后,苏寒郑重的坐于他的面前,将一份她归纳的小册子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她还扬着兴奋的小脸,期待他表扬的样子。 萧沐庭没有看她的那个册子,反是伸头的看着她:“不如你说给相公听听呀。” “都写在上面了,你看看呗!”苏寒指了下桌上的册子。 萧沐庭笑着挑眉,拿起来翻看着,渐渐地,他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转而取代的是他越来越惊讶的目光,再翻看到后面的时候,他眼中再显现出惊喜之意,而且是越来越浓重。 最后他抬起头来看向紧盯着他的苏寒:“这就是你这几日废寝忘食所想出来的?” “咋了?行不通呀……那我再……再想想?”苏寒表情有些失望的皱了皱小脸,再轻呶了下嘴。 萧沐庭伸手将她转开的头给搂了回来,再挑眉问道:“你真是如此设想的?”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与其因队伍受损再重新招兵,不如就有预期的先前培养,关键时候直接顶上去就行,而且我认为军中是需要新鲜血……那个力量的,年轻人的能力和体力还是很重要的,而老兵的经验却是不可取代的,这就是以老代新的一种传承,军魂一说非是一辈子都从军,而是要把这种精神、信仰更好地传承和继承下来,这样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的预设就是‘全民皆兵’。” “寒儿,你可有想过,这全民皆兵的概念,可能是个理想化。”萧沐庭严肃而认真的道。 苏寒点头:“我知道,但理想不理想,也要从实践中得到印证,不是吗,咱们现在身处的苍阙郡,除了周边有四处对圣秦国内的外郡之地外,还有三处的他国边境之地,现在不过就是国内之间的小打小闹,如果真是要闹大了呢,国外的势力也参与其中,我就想知道,面对各路的大军咱们还能有多少的优势,人员的配备是不是还很充足,而我们要怎么保护百姓的安全。” 萧沐庭的目光再凝重了起来,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非他原本只是一国战王时的单一性质,就现在苏寒所提出来的疑问,他不能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一旦要是发生了的话,那么,将是他及整个郡的灭顶之灾。 他再看了眼手中的那个册子,心中也有了一些算计,可要真正地实施起来,困难定不会少。 苏寒看出他有所触动后,立即再趁热打铁的道:“相公,我想过了,原本咱圣秦招兵也是有规定的,招兵只招家中父子皆在或是兄弟多的家庭,对于独苗的人家,就算有一颗报国心,也不会招收入伍,可这也无疑是打击了那些,热血青年的报国志,而我这个兵役之举,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能正式入伍的人,可以在地方的预备役从军,这也就是防范的第二梯队,第三梯队就是民兵,这个好理解吧,就是百姓的非正式的兵种,可以不用入伍服役,却也一样有军人的素养,这就是对百姓的又一保障,而且我上面还提出了,女兵的事。” “就是这上面所说的卫生兵、通讯兵?”萧沐庭指着手中的册子,见她点头后,他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寒那萌萌的大眼睛灵动的转了下后,就立即眯成了月牙状。 而且还对着他勾着手指,见他伸头过来后,捧起他的俊脸就亲了一口,再笑道:“原来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宸王殿下,也有不知道呀。” “那就请宸王妃不吝赐教喽!”萧沐庭虚心求教地对她笑着。 苏寒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坐正了身体的道:“那好吧,看在殿下相公如此好学的精神,嘿嘿我就与您说了吧,卫生兵就是随军大夫,就是军医,不过不用有过高的医术支援,会简单的包扎,在将士战斗时受伤的情况下,可以快速、及时地为其处理伤患,给受伤的士兵争取较大的生存时间,而且此兵种也要有一定有体力,将还能再抢救一下的伤兵抬出战场,到后方救治的机会。” “嗯?可战斗如此激烈,他们要是混在军中,那不是很乱吗?万一误伤的话……”萧沐庭没太明白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哪会让他们冲在前面,而是在推进的过程中,在先锋的后方,对那些受伤的将士进行救治,要知道,咱们在征战过程中,总会有受伤的官兵吧,可一般在那种激烈的情况下,根本顾不上这些还能再抢救一下的伤员,错过了止血的时间,就会失去一个生命,而卫生兵,就是起到从阎王手里抢人的作用,要是真等到战斗结束后,再打扫战场,发现那些受伤的再送回到战地医馆之中,等着军医救治,可真就晚了。”苏寒尽力的想说得更明白一点,好让他能懂自己的想法。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点头:“嗯,这个相公算是听懂了些,那通讯……你不会说是传令兵吧。” “差不多,不过我所指的除了可以向外传令和传讯的外,还要在军中内部进行传讯的,要知道,口口相传的误差性有多大,沟能说成鬼,多能说成没,再加上各地的方言上的差异,那就和听天书差不多,而这通讯兵就起到了这个作用,必须是官言过关,表达清楚,并要有一定的身手,在传讯过程中,一旦受困,能自我解救的,这个能力必须要强,除了体能,我还想到了灵活这一点,所以……”苏寒眼中闪着兴奋而精明的光芒。 “女兵!”萧沐庭惊讶的道。 苏寒猛地跳起来,主动的窜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狂亲了两下后笑道:“殿下相公就是聪明,英明还神武,天下无敌,举世无双……哦吔……” 萧沐庭也咧着嘴地笑了起来,他咋这么爱听她夸自己呢。 第603章 又来一个哥 还没等萧沐庭应答呢,屋外就传来了祁伟的声音:“殿下,有份急报。” 苏寒马上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再捋了下衣服的转身坐回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抵在唇上,大眼睛灵动的看向门口。 萧沐庭再被她这一气呵成的举动给逗笑了,只能开口:“进来。” 祁伟进来后,对二人施了礼,将一份简报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从龙安国传回来的。” “龙安国?”萧沐庭看了眼那份简报外封的封印,果然是龙安国那边风擎阁的标志。 他立即打开,在看过后,就冷哼了一声,将那份简报扔在了桌上:“就这么大能耐了,景川柏是真不知什么叫收敛,本王只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就被吓成这样,又派来一个皇子前来送死!” 苏寒一听,马上起身走过来,指着桌上的那份简报:“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再看向祁伟:“可知何时能到月空谷,进入西霞关方能到达青泉城,把时间搞清楚,再让常晋来一趟。” “是,殿下。”祁伟转身离开。 苏寒从简报中抬起头来,小脸就皱成一个团了,不由哀嚎着:“咋又来一个哥呀,他家盛产皇子呀,送人头来的?” 萧沐庭轻摇头:“这个人头,本王还真不能轻易的拿到,不过扣下,还是可以的。” “养着呀,咱家也没余粮了,这一队人马,足有二十余人,咱咋养得起呢……”苏寒一副肉疼的样子。 萧沐庭见她如此,也笑出声来:“不如就困于青泉城内,不经本王允许,他敢踏入一步,都可以砍了他们。” 苏寒轻撇了下小嘴,突然就坏笑了起来,半个身子全趴在桌子上,伸头到他的面前道:“为啥要砍了呢,怎么也一国皇子,估计也得是个亲王吧,分量也不算低,不如,就当个人质,如何。” “你不是不想养嘛,这样定是要好吃好喝地供着,那可是二十几人呢,饿死一个都不行呀。”萧沐庭抿着笑意的看着她。 这丫头,一会儿一个主意,也就是他反应够快,不然,都跟不上她的节奏。 苏寒再得意地挑眉一笑:“这可不是养,而是囚,龙安国与咱们圣秦的过节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让一个亲王来京城之地闹事,再让一个公主对圣秦皇室进行羞辱,这也是两国的结下梁子的原因,还有脸来,那就不能怪咱们没有待客之道了,辱我圣秦君主,还能惯着不成,直接拿下呀,无论你是干啥来的,咱可都是以国为大的,个人的利益是小,国家的利益为尊,定不能让这些外国人来辱我国体,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咱还怕啥,囚与客可是大有区别的,想吃饭,哼!想什么美事呢。” 萧沐庭笑出声来,一个劲地点头道:“这个还真行,就这么办吧。” 苏寒刚要坐下,又重新的站了起来,问他:“你真对龙安国控盐了?” 萧沐庭很坦然地点头:“对,而且要比对郡外圣秦各的早些。” 苏寒再半趴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的笑问他:“是因为我吗?” 萧沐庭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嘴角轻轻的上翘着笑意,伸手在她的唇上抚摸着:“嗯!”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见不得我受委屈,可我还是有一丢丢的不明白,他这番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求和还是赔罪!”苏寒微嘟了下嘴的道。 “无论是什么,本王都不接受,必会因他对你的困扰讨回来不可。”萧沐庭坦然地道。 苏寒立即站直身体,指着他:“就因你如此疼我,我一定好好的报答你,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个鱼头豆腐汤,再来一盘烤五花肉,咱们吃顿大餐!” “好,有劳夫人厚爱,为夫甚感欣慰,烤两盘五花肉行不?”萧沐庭也对她抱拳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走了!”苏寒拍着胸脯的应承了下来,转身大步的离开了书房。 直到她消失在门口,萧沐庭这才轻笑出声,轻摇着头,随即又板起脸来,目光也瞬间变成了阴寒之意。 他自语道:“想破坏本王的幸福生活,那你们可真是活到头儿了。” 常晋来得不慢,一进门就让萧沐庭指住了,他直接愣住了,脑中极速的转动着,这些日子他是不是又干什么错事了,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些日子,他是真的在回春堂当学徒来了,还真学会了施针的基础之法。 “龙安国的云墨阁现在如何了?”萧沐庭问道。 常晋马上回答:“已经清理得所剩无几了,而且在圣秦境内的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也只有在其京城之地还有那么几个人。” “那就给他留着吧,没事清理一下自己人,风擎阁将龙安国原本云墨阁地盘全部接管,对于那边的消息,一定要精准反馈,安排那边宫中蛰伏的人员复苏,把景川柏的动向盯住了,再命龙安国那边,加大控盐的力度,本王要看看,这些软了脚的虾,还怎么蹦跶,给脸不要,就不必再给,本王不介意,直接接管这个地方。”萧沐庭霸气的道。 “是,属下立即部署下去,殿下,那要到达的这个使团,怎么处理,属下的意见是,囚困于西霞关,不能让他们入青泉城。”常晋看着他问道。 萧沐庭却冷哼地摇了下头:“让他们进来,而且本王还要让他们安全的到达百凤城,握他们在手,本王就要看看,景川柏还有什么招数,想与本王抢人,他也得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 常晋立即明白,看来这龙安国是真的在自寻死路呀,也不怪殿下会这般的生气,要知道,王妃可是殿下的至宝,怎么可能让他们夺走。 他立即要去部署,这回他是万不会出错的。 又听萧沐庭叫住他:“去与古暮云说一声,你要先行回风擎阁坐镇,这段时间,她是不会在风擎阁露面的,让郡中所有人员全神戒备,本王不信,他只会派一个使团来,这不过就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会不来人,来一个抓一个,只给半天审讯时间,不说就直接砍了,本王没有闲粮养废人。” “是!”常晋立即应答。 刚走出后院,就看到靠在后堂角门处,抱着胸正看着他笑眯眯的苏寒,他心中不由一惊,马上规矩地施礼。 “想来殿下是部署了,我就再加上一条,龙安国使团行踪要高调地宣扬,沿途告知郡城中的所有百姓,各城太守要怎么接待就看各自的本事了,羞辱对于龙安国来说,是应受之罪,反抗直接拿下,挂牌游街,想丢脸,就让他们丢个够!”苏寒对他挑眉冷扬嘴角的道。 “属下遵令!”常晋心中万分感慨,王妃你是真黑呀!这么损的招,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好想学! 第604章 秘帅司修杰 司修杰带着瑰琦公主及孩子们,来宸王府做客。 萧沐庭带着他们一进后院,正看到苏寒将衣裙掖在腰间,双腿叉开稳立于栈桥之上,手中拿着个捞网,眼睛瞄着水面,全神贯注的样子,猛然举网挥下,却感觉没有碰到水面,可网中已经捞起一条大鱼,而兜网在竿上完美的绕了一圈,她转身腰身轻扭,直拍在了栈桥之上,那清脆的“啪”声,着实是震到了他们,全都是一惊。 韵兰马上蹲下将网中的鱼抓起,就向岸边扔去,韵诗提着木桶的把手,原地只转了一下,悠起桶来只是“随意”地一接,鱼就直接进了桶内,再回手倒入了一个木盆之中,那里已经有四、五尾鱼了,个头都不太小。 萧沐庭也只是微微一笑,轻叫了一声:“寒儿,够吃了,莫捞了。” “够吗?我想做个全鱼宴呢,让公主也尝尝咱府中的美味。”苏寒虽然回答着,可却没回头,也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又捞起了一条。 这才罢了手,将渔网扔给站在一边的小厮,转身大步地走了过来。 这么飒气的样子,真是让瑰琦公主开了眼,对于苏寒的认知又多了一层。 “瑰琦见过小皇婶。”她福身施礼道。 “莫要多礼,都是自家人,你们能来府中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去含珠阁坐吧,那里凉快,也可以消消这酷热的暑气,早就准备好了冰镇莲子羹,也不知合不合公主的胃口。”苏寒站在萧沐庭的身边,还真是说得得体。 司修杰却是对于她刚刚捞鱼的手法很感兴趣,指着湖塘的方向。 可没等他开口,就听萧沐庭道:“这个不能教你,自己悟。” “为何?”司修杰不解地瞪着眼。 “独家秘籍。”萧沐庭得意地一笑。 也不等他再反驳,直接搂着苏寒转身向含珠阁而去。 瑰琦公主也只能笑着,将司修杰还伸着的手按了下去,再拉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现今已经酷暑,而含珠阁内因窗子打开,却格外的凉爽。 一进入这里,还真是消散了闷热,感觉真是全身的舒畅。 再吃上冰镇过的莲子羹,就更加的舒服了。 萧沐庭见司修杰吃得正香,问道:“你们两口子,是不打算回京了是吧,要在这郡中安家落户的话,给个准信,是与不是,本王也好安排。” “安排什么,皇叔是想赶我们走吗,或是在他城给我们夫妇安排住处,这百凤城中放不下我们了?”司修杰不客气地问道。 “你不这么说话,能憋死不?”萧沐庭也不恼,不过却是很嫌弃的。 而瑰琦公主明显是已经见惯不怪的,轻笑了起来,对看向这二人的苏寒道:“一见面,就是如此。” “这只能说明关系好呗,不过还真得问清楚,因为还真有件事,想让定国侯来帮忙办一下。”苏寒微微一笑的道。 “何事?”司修杰马上看过来,问着她。 “本王在这里!”萧沐庭轻皱。 “听小皇婶说得比你好听。”司修杰再故意气着他。 “行,你听吧。”萧沐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苏寒再是一笑:“是这样的,听闻定国侯的司家军中,可是有几个能人的,练兵可是有一手,现在正有一事,想请这几位高人出马。” “练兵?”司修杰一听,不由的纳闷起来,再看向萧沐庭:“你人手还不够呀,这都多少了,你不会是想全郡中的男子全都当兵吧,那咱们这里不成了兵郡了。” “你猜对了,本王正有此意,全民皆兵,闲时务农经商,各干各事,战时拿起武器,可以直接上阵杀敌,有何不可,兵郡就兵郡,本王还想打造将郡呢,谁让本王有这个能力呢,你帮是不帮?”萧沐庭很不谦虚的道。 可他的话着实是把司修杰和瑰琦公主都给惊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估计自古以来,根本无一人可完成,可为何在听到他的话时,是那般的轻松呢? 见司修杰那傻愣愣的端着碗,微张着嘴的样子,萧沐庭很嫌弃地再撇了一嘴,扭头看向苏寒:“我就说吧,与他说明就会是这样,吓傻了吧,要不,你给他一针,扎醒得了。” “不必,定国侯不过就是惊到了,这本就不是个好消化的消息,让他反应一会吧。”苏寒很善解人意的笑着摇头。 司修杰也不傻,这话还听不出来是在损他吗。 立即收起所有表情,还轻“吸溜”了下唇角的流下来的口水,这才道:“皇叔、皇婶,果真如此想的?” “有何不妥?”这回是苏寒问他。 司修杰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再向两人抱拳道:“此事一言为定,就莫要再许他人了,司某在此立个军令状,此任务我定会完成,半年后,必会交出一支合格的大军。” “半年?”萧沐庭直接摇头:“最多给你一个月,半年是个人都能训练出来,还用你。” “一,一个月?皇叔,这是练兵,不是闹着玩的!”司修杰不可置信地道。 苏寒却轻点头:“一个月应该可以,最多给你一个半月,多了可不行,因为既然是全民皆兵,这兵源就是庞大的,你全军齐上阵,估计都不一定能够的,既然定国侯要签这个军令状,那就签吧,我看好你哟。” 司修杰此时有点疑惑了,听着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总感觉哪里就是不对……直到他们离开宸王府,他都没想通是哪里。 而此时拿着那份军令状的苏寒,却笑得跟得了什么宝一样。 “我就说了,各家有各家长,这回让我得到了吧,有司修杰这个秘帅在,看还有谁敢小瞧这些人。”她得意地举着那份军令状笑道。 “司家军的强,就在于团体作战上,向来司家军作战时,从来不会单独分散,最少都是十人一组的行动,就算再少些,五人为一队都会有配合,这才是此军的强大之处,而且配合之默契,本王是从未见过的,这回还真是赚到了。”萧沐庭也得意的笑道。 苏寒转身坐在他的身边,往他怀里蹭了蹭,再举着那份军令状:“你说,他要是回过神来的话,会不会后悔呀。” “后悔?你以为你相公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军令状在此,军中无戏言,他要是在一个半月,无法交出合格的新兵,那就得受军法处置,他想丢尽司家军的脸,本王不反对。”萧沐庭笃定地道。 “那还等啥呀,明日宸王殿下就下法令吧,咱们苍阙郡的全民皆兵大计,正式启动!”苏寒高兴的道。 第605章 不够规格 景宏坚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青泉城。 当他看到这城中的朝气景象,不由得让他皱眉,只不过隔了一个关门和一座峡谷,这两国之间的场景竟然是翻天覆地,天壤之别的样子。 青泉城中不但繁荣和热闹,商铺更是多种多样,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特别的好,就连商贩与客户吵架,都是那么的中气十足。 而他从龙安国京城一路走来,沿途所看到的,却是一城比一城的惨淡,别说城中热闹了,就连行走在街上的人都少。 只因这样就可以减少体力,不用过多地获取盐分,更别说每城的看城门的那些官兵了,个个都和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 而且这一路行来,更是看到了几次官兵闹事的,就为了多抢些盐,与当地百姓动起手来,这也让他有些疑惑,官府都无盐,这些百姓手中怎么还会有盐呢。 当看到装盐的那个袋子上所印制的一个图案后,他心中才恍然,那个图案他认识,是一个叫风擎阁的隐秘组织,听说,这个组织与父皇向来引以为傲的云墨阁可是不相上下的,更有盛传,风擎阁隶属于圣秦的宸王所统领。 不过这也只是传闻,未得到了其本人的承认,而他这回看到后,再细琢磨了一下后,还真挺认同这个说法的,不然,这个组织也太神通广大了,整个龙安国都未见过有一颗盐从圣秦运入,他们是怎么得到盐的,而且还发放给了百姓,并且是仅限于百姓,官府可是颗盐未见。 当使团的官员,将文碟交给当地官员后,他们就足足在这青泉城的驿站里等了五日多久,迟迟未见有回复。 而这五日,他们的行动也是受到限制的,看管着他们的非一般的普通官兵,而是一队足有三百余人的身披玄甲的官兵,而他能想到的,只有被誉为神兵的玄甲军的先锋营。 能调动如此强兵来看守他们这一队使团,还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可效果却是特别明显的。 根本没有人能走出驿站,不听指令,强闯的,全都被打了,而且都是重伤,他们还不派医官来诊治,只能让使团随行医官自行处理,短缺的药品也不会有提供,只保证伤者不死即可。 这种怠慢,让随行的龙安国使团成员都有了情绪,纷纷跑来他这里告状。 景宏坚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出面交涉,可无论他怎么说,那些看守的玄甲军没有一个理会他的,根本不与他们说一句话,但要是跨出画在地面上的警戒线的话,直接就上手削了,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的解释的机会。 景宏坚也只能撂了一句狠话:“待到本王见到贵国宸王殿下时,定要将你们的恶行和无礼的对待如实告知,本王知道,圣秦向来都是礼仪之邦,宸王殿下更是军纪严明,岂容你们这些人坏了圣秦的国体,损了宸王的声誉。” 而这些人就如石尊木像一样,屹立于那里一言不发,除了能从其面上的头盔处的眼睛部位,看到他们的鄙视的眼神,他还真以为是在对着石像说话呢。 直到第五日早上,青泉城派了官员来与他们交涉,可派来的却只是个七品的书记官,只是将其通关文碟交还回来,向驿馆门口的方向伸了下手:“各位可以携文碟出青泉城了,不过各位要谨记,你们的路线是直达百凤城的,就莫要再选他路前行了,圣秦地大物博,风景秀美,各位最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双脚,莫要走错了路,那样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城守公务繁忙,就不相送各位了,限时午时之前出城,不得有误,一路上,会由玄甲军相护随行,各位自可放心安全问题。” 就这一番话,再傻的人也都听明白了,这是要被押送入百凤城了,这可是对他们这些使团中人特别不尊重的作法。 立即就有人抗议了,龙安国的光?大夫怒声道:“你们此等做法,贵国的宸王殿下可知晓,如此怠慢他国使臣,也不怕被天下耻笑吗,堂堂圣秦帝国,怎么能如此无礼。” 那个书记官一点都不在乎,双手握于身前,很坦然地看着这个人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义正言辞地指责。 在他说完后,书记官这才挑眉看着他:“这位大人是说完了?” “怎么?无理了,不知怎么回答了吗?”光?大夫还神气地冷哼着。 书记官却轻摇了下头:“非也,本官只是想提醒贵国使团成员,最好收收你们这种颐指气使的脾气,现在的苍阙郡可是宸王殿下的藩地,藩王有令,任何从龙安国来的人,特别是龙安国的朝臣和皇室成员,都不用以礼相待,原来就是不受欢迎的,能放你们进入百凤城,也是宸王殿下恩赐之举,各位,我家殿下的脾气,不是特别好,好自为之吧,时辰不早了,早些上路吧,祝各位,一路顺风!” 他说完,再甩了下衣袖,大步的离开了驿馆。 使团的人还想再争取一下,刚一跟出驿馆,就被守在门口的玄甲军给挡了下来,他们是真不敢与这些人叫板,只能乖乖地又退了回去。 并很听话的,按限时的时辰内,离开了青泉城,伴随他们离开的,是足有五百人的玄甲军。 当他们出了城门后,从城中飞出一只信鸽,向着百凤城的方向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景宏坚,对于这一队的玄甲军有些畏惧,但还是壮着胆子地揭开了车窗帘子,与车外的人道:“劳驾,能否请你们的管事人过来一下,有事相询。” 这回玄甲军说话了,声音冷而沉闷的道:“等着!” 景宏坚放下车窗帘时,感觉头都发蒙,再用衣袖轻拭了下额头上的微汗,还轻呼了口气。 没一会儿,车厢被从外轻敲了下:“是你找本先锋,有何事?” 景宏坚马上将车窗帘再揭起,当看到那头盔面罩被拿下的那张英俊而干净的面容时,他不由一愣,此人也太过年轻。 “何事!”见他只愣愣地看着自己,萧宴漓再问了一句。 “在下龙安国璩王景宏坚,见过先锋将军。”他马上抱拳施礼。 “你是谁,本先锋知道,何事?”萧宴漓态度算好了,不过眼中的那不耐烦还是很明显的。 景宏坚再暗吸了口气的,鼓起勇气的道:“本王是想问问,这一路上,各位都是这样相伴吗?是否有些过于的劳师动众了。” “这就无需你们操心了,本先锋只是奉命行事,而且郡中人员众多,像我们这种护卫级别,与劳师动众还真挨不上,因为你们的规格也不够,老实的坐着吧,最好别惹事,这样能快一点的到达百凤城,完成你们此行的目的,不然,我圣秦苍阙郡地广林多,哪里都能埋个万八千的死人。”萧宴漓冷说完,就驱马向前行去。 然后就听他大喝一声:“队形不变,全速前行,一个时辰内必须入曲柳镇。” “是!”沉闷而整齐的声音响起,让所有坐在马车中的龙安国使团的人全身都是一震,随即马车就加速前行。 就算是过坑洼之地,都没减速,直接就颠得车内人惊呼,惨叫声不停传出,车外却无人理会。 第606章 加个职能 半个月后,杨帆和江滨带着苍鸾回到了百凤城。 当他们一入城,就受到了满城百姓的夹道欢迎。 只是她们个个身披黑色披风,戴着风帽,面上更是用一个红色的面罩遮住全部面容,不过那露出来的眼睛,依旧是神采奕奕,内里一身的红色劲装,还真是精神。 这也让城中不少人都心中向往,这也对于全郡皆兵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广告。 她们在城市中是穿城而过,直向凤梧山庄行去。 一进山庄,就看到了背着手,站在校场高台之上,一身黑色劲装,披着一件同色披风,银冠将头发束起的苏寒。 所有人翻身下马,同时立正地向她敬了一个军礼。 夏青上前一步,大声道:“报告队长,苍鸾特战队,应到五十七人,实到五十七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苏寒对她点了下头,高声道:“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所有人同声回答。 “就地解散,休养三日。”苏寒再一挥手。 “是!”姑娘们高兴地回答后,就欢叫了起来,再四下地散去了。 夏青却跑了过来,将面罩拿下来后,笑看着她:“队长,我们做到了,真的。” 苏寒对她招手,她脚下轻点地,直接跃上了高台,在她示意后,就与她坐在了上面。 “我看到你的捷报了。”苏寒对她笑着点头。 夏青很兴奋地看着她:“队长,还有什么任务,您就下达吧。” “你不累呀,先好好休息吧。”苏寒笑了。 “不累,大家伙儿也都挺兴奋的。”夏青摇头道。 苏寒轻拍了下她的肩:“别说,还真有一件事要交办给你们,对了,先问问你,如果再给你送来百十来人,你们能再给我训练出一支队伍来吗?” 夏青一愣,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却想到了另一层,她马上问:“队长,您是觉得我们有什么欠缺吗?您提出来,我们加紧练习,一定达到要求。” 苏寒再是笑出声来:“你想什么呢,放眼看去,你们不比哪支军中的前锋营差,或许更强些,主要是咱们的性质不一样,更灵活,不过这一次你们离开后,我突然就担心了,直到你的捷报到达,我的心才算放下,不过也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 “什么问题?”夏青依旧有点紧张。 “人手不够用,而且殿下已经公告全郡,要实行全民皆兵的法令了,想必有你们这支苍鸾特战队的模范在,想当兵的女孩子也不会少的。”苏寒对她挑眉。 夏青点头:“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就是没太明白,是个什么性质。” “限期兵役制,全郡中,所有适龄的人,都要服兵役,期限为两年,役满后可回到原本所居地,和平时期过平常人的生活,战时可直接入伍参战。”苏寒简明的与她说明。 夏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立即拍手笑道:“这可是个好想法!宸王殿下英明!” “所以,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会重一些,我想再扩招苍鸾军,也不用非是女兵为主,有时候,有几个男兵,是不是也挺方便的?”苏寒说着,向高台下,杨帆和江滨的方向扬了下头。 夏青看了一眼后,就笑了起来,向她的方向靠过来后,小声道:“队长,杨侍卫和江侍卫可是领队,非一般普通的士兵,男人少了,可能不够分呀。” “啊?哦……”苏寒一愣后,也笑了起来。 “不过要是队长问我个人的意见,我还是觉得,苍鸾只要女兵,但一队人也不宜过多,人多了真的不好管理,队长,我真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夏青盘腿再向她身边挪了下。 苏寒特别喜欢这种讨论事情的氛围,对她挑了下头:“说出来,我听听。” 夏青笑道:“队长,你看哈,现在我们有队员五十七人,而这一次行动时,我们是分成了三个行动组,而且从效果上看,还真是可以的,如果再有新人入队,自然是更能强大咱们的力量,不过要是在管理上来看,还真就有点不同了,主要是进度不一样,以老带新固然是会让新人进步快,但也可能会直接拉低了整个水平,属下认为,不如就给她们新编一个行动组。” “嗯!继续!”苏寒点头。 “就以苍鸾为名,分成几个行动组,每个组都有特定的技能特点,组在一起可以执行大行动,分组也可以执行小规模任务,灵活而不受限,岂不是很好。”夏青很兴奋的道。 苏寒笑了出声来,夏青见她如此,也明白了自己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 “是不是可行?”夏青再补充一句。 “既然你都想好了,不如就好好再想一下新组建的队名,再由你去做所有队员的工作,务必让她们有一个正确的思想,求稳也求快,一定要将新进人员调教出来,从现在来看,实战不会太少,成长的速度也不会慢的,就算没有敌军,不还有友军让你们练习吗。”苏寒得意的笑道。 夏青高兴地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休养三天,就以苍鸾特战队为名,外出招兵,全民皆兵,说的也不仅仅是男兵,女兵也一样可以顶起半天边。”苏寒将任务交给了她。 夏青跟着她一起下了高台后,再从怀里拿出一份简报,交与她:“这是属下沿途回来时,所有感观和想法,队长还是先看看,如有不妥之处,可指正。” “原来你都想好了,这一份说的是什么?”她再问道。 夏青笑了:“也没什么,只是在回来时,顺路将途经的各城、各镇、县、村、乡了解了一下,主要是咱们的人本来对于这方面就敏感,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一些问题所在,就拿绫绣城来说吧,那里原本是有一个庄子的,是殿下所有,是吧。” “嗯,有一个。”苏寒点头。 这时江滨和杨帆也走了过来,聚在她的身边,听到夏青说这件事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静听着。 “绫绣城的太守是新上任的,叫梅玖苼,年不过二十六岁,为人还算清廉正直,不过对于城属各镇县,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因为都是些原本老官员,滑头得很,也是欺其年少,新来的,对于城中情况了解不深,尤其是在城下的清集镇的县丞邓良才,此人还真有待评论。”夏青严肃地道。 “此人怎么了?”苏寒对她再挑眉,鼓励她直说。 “只手遮天,镇中的官员八成都是其家亲戚,编设苛捐杂税,冒用官文公告,镇中百姓苦不堪言,他明码标价,百姓无银交税,可以用其家当来相抵,房产、土地都可,还有卖儿、卖女的,男、女按年纪有不同的标价,整个一个镇,八成的产业都是他的,对于外出上告的,一旦被抓回来,只有死路一条,草菅人命之事在当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实属恶官。”夏青气愤地道。 苏寒看向江滨和杨帆:“真是如此?” 两人点头:“已经查明,正准备回城后,交与殿下。” “这上面可有详细记录?”苏寒举着的中夏青的册子问她。 夏青点头:“几乎齐全!” “那就好,敢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作死,谁还给他机会!”苏寒将册子握紧,冷哼一声。 她再指着夏青:“以后,咱们的特战队再加上一条职能这个,惩治贪官污吏!” “是!”夏青坚定地点头。 第607章 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苏寒刚带着人回到城中,就看到杨春骑马奔来。 “公子,龙安国使团进城了,殿下请您回府。”他道。 “进城了?这么快?他们骑马来的?”苏寒轻皱眉。 杨春摇头:“坐马车,不过是玄甲军押送来的,这速度也就慢不下来了,看他们下车时,个个面色都不是太好。” “半个月,还没适应,这能力也太差了,既然这么疲累,就让他们在驿馆好好休息吧,等殿下得了空再接见吧。”苏寒冷扬了下嘴角的道。 一行人缓行于街市之上,向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杨春点头:“殿下也是如此吩咐的。” “玄甲军来的是先锋营吗,萧宴澜还是萧宴漓。”苏寒再问道。 “是宴漓将军,殿下已经特赦玄甲军去营房休整,宴漓将军先回宝庆郡王府了。”杨春再回答。 苏寒再轻轻一笑:“正愁这事呢,看看,这不就来帮手了,走,回府。” 他们稍加快了些速度地向府中行去。 回到府中,她快步的走向书房,刚到院门口,就被告知,萧沐庭未在书房,而是先行回海澜阁了。 她再转回了寝殿,一进阁,就见下人在忙着将阁中的花卉往外搬。 “这是什么情况?”她问着身边的韵诗和韵兰。 她们也不知道,立即叫来正搬花的小厮,他过来后笑道:“回王妃娘娘的话,玉尘园的栀子花盛开了,殿下命奴才们将那边的花搬过来,将阁中的其他花卉都替换,奴才们正在搬呢。” “这是干嘛,放在玉尘园不是很好嘛。”苏寒轻撇了下嘴,可心里却甜甜的。 只因她原本在京城之时,就说过,想把玉尘园中所有的栀子花全移过来,萧沐庭就记住了,不但都移来了这里,还又补上一些损耗的。 当她走进庭院,看到那已经摆放好的花盆时,又发现是新栽种的,不是玉尘园中原本的那些。 另外她还看到了在秋千架处,也多了两棵树,竟然是玉兰,而且还都是含苞待放的,这可让她更加的欣喜了。 这时萧沐庭背着手的站在房廊下,目光温柔地看着正抬头凝视着玉兰树的苏寒,嘴角轻扬起幸福的笑意。 “你为何总会给我如此的感动,我都快哭了,怎么办?”苏寒跑到他的面前看向他时,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萧沐庭再轻扬了下眉角,柔声道:“你本来喜好的东西不多,不过几棵花草,本王又不穷,还是买得起的,只是这种玉兰,还是少有的品种,对于花卉我是真不太懂,还是问过濮阳宏浚方才知道,最好的玉兰长在秦海南域,这也是刚运回来的。” 苏寒一头砸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相公……” “喜欢吗?”萧沐庭搂着她,柔声问道。 她在他的怀里用力地点头,声音囔囔地道:“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那我就没白布置,对了,你说的那个合欢花,本王也找到了,海川侯正派人运过来,还不少,足有十株,你想种在何处,我看着咱们这阁里,地方不大,再种上一棵,不太好,不如放在后院子里吧,你说呢?”萧沐庭手上微用力,转了个身,拥着她向卧寝而去。 “就放在后院中吧,最好是在亭子外不远的地方,坐在亭中可以看到。”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笑着。 萧沐庭低头笑看着她点头:“好,听爱妃的。” “对了,我今天与夏青说过扩建苍鸾的事了,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事就定了,我让她们先修整两日,再去招兵。”苏寒再道。 “苍鸾本就是你的兵,你安排就好,我只会一直都支持你。”萧沐庭再是一笑,搂着她转身进了屋子里。 在喝了一杯冰镇过的果汁后,苏寒将那个夏青交给她的册子递到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哟,明明今天可以偷得半天闲的,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越早办结越好,百姓可等不起了。”她带着歉意地道。 萧沐庭见她这样,就将那册子拿过去,翻看了起来,可他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目光也一样没有。 苏寒在看到后,也就明白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那你不早说,我这不又多事了。”苏寒轻呶了下嘴的道。 萧沐庭放下册子,再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你要再如此说话,那我可真的生气了,要知道,哄好我的方法可只有一个,你想试试不?” “不要!”苏寒果断地摇头:“你的体力太好,我明天是真的有事,必须要出门的,耽误了事情,怎么是好。” “什么事,还得非你亲自去办,你手下不是有人吗,还一大帮呢。”萧沐庭不满意地道。 “你明天也得到场呀,你可是已经答应了鄑阳侯会出席的,天龙书院的事,你不管了?”苏寒对着他眨着大眼睛。 萧沐庭这才想起来,再点头:“嗯!是得去。” “对了,听说那个姓景的已经进城了,而且状态不佳,那就让他在驿馆好生的养着吧,等养得白胖胖的后,再处理后事。”苏寒再盛了一碗果汁递到他的面前。 萧沐庭也不接,直接伸头喝了一口,再对她挑眉,咽下后才道:“这小子已经把拜访贴子送来了,而且还送来了一份个人的行程表,看上面的地方,这是要在咱们郡中开展游历的节奏。” “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来咱们这里躲事儿的吧,他是来打酱油的?”苏寒一听也有点愣了。 萧沐庭轻笑一声:“估计也是知道此行无果,不如就好好地散个心,待到回去后,全说成本王性格乖张,不给这龙安国面子,没谈成,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小子挺贼呀!可他是不是不知道,算计咱们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苏寒也嘲讽地冷笑道。 “估计他是不知道的!”萧沐庭再拿过果汁,喂着她。 苏寒喝过后,再撇了下嘴:“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谁让他摊上那个爹呢,这不就是让他来送死的吗,但我还是想知道,他想谈控盐一事,所握着的筹码是什么!” 萧沐庭嘲讽地笑道:“什么都不好使,本王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了,本王就是在对于龙安国君主惦记本王的王妃一事的报复,他还不明白,就不能怪本王了,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那只能会让本王下更重的手。” 苏寒突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头窝在他的肩上,软软的道:“相公,你怎么这么好呢,我苏寒上辈子是拯救了全世界了吗,这辈子才会遇到你这么好的相公呢……” “上辈子,我也一定是做得好事多,不然,也不会遇到你这么好的娘子呀,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本王手中将你抢走,谁都不行!”萧沐庭说到最后时,目光里闪着坚定而阴寒的光,用臂用力,直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子里,任谁都不无法再打她的主意。 第608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萧沐庭一身亲王蟒袍服的下了马车,身边跟随着一样五十余人的侍卫。 鄑阳侯带着天龙学院的所有师生列队站好,热烈地欢迎着他的到来。 宝庆郡王、定国侯司修杰、奕王也被邀请前来。 天龙学院的师生能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自然是万分兴奋和荣幸的,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也是天龙学院开学后,第一次这般的盛大活动。 看着殿外广场上站在书桌前,服饰一致的学员们,苏寒不由的感叹:无论什么制服,只要是统一着装,都会很好看。 萧沐庭根本就没说话,而是鄑阳侯在发言,在他说完话后,萧沐庭只是轻挥了下手。 立即有侍卫上前,脚上轻点,就窜上了殿外的所立的高竿之上,将一个大卷轴挂在了上面,当放开后,上面赫然写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八个大字。 萧沐庭再对鄑阳侯点了下头,他再上前一步地道:“宸王殿下心系各位学子的学业,亲自出了此题,希望各位学子用心回答,一个时辰后,交卷!” 学子们马上坐于椅中,执笔开始书写起来。 苏寒一身侍卫装的站于萧沐庭的身后,再伸长了脖子的向殿外看了看后,再轻撇了下嘴角。 她的这个小表情还真让鄑阳侯看到了,不由用目光询问着她。 可她今日这身装束,真不适合多说话,于是手在萧沐庭的背上轻轻的捅了下,他原本的冷面,却在她的这一小动作下,温和了起来,眼带着笑意的看向鄑阳侯。 “侯爷认为,这些人当中,能有几人答出本王心中所想要的答案。” 鄑阳侯一时也愣住了,在没阅卷之前,这怎么预估呀,但对于这殿外的学子,他还真有些信心的。 于是他不谦虚地道:“怎么也得半数吧。” “之乎则也的话读得过多,圣贤大道理学的也不少,可能往往只会耍耍嘴皮子,却忘记了原本的初心,本王就是不想这些学子们以后也是这样的人,他们必须得明白,这当官不是为了私利,而是出于公心,没有一颗为民做主的心,就不要当官入仕,在别的地方本王管不着,但想在本王的苍阙郡中搞花样,下场只会有一种,本王从来不留贪官。”萧沐庭声音不大,可却让所有在殿外答题的学子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殿内坐于外侧的那些学院中的先生们,也听得真细。 大家无不心惊,更有学子都忘记下笔了,愣愣地看向殿内端正坐于正位上的那个一身黑衣锦服的宸王。 苏寒自然是对于他的话,很是满意,小手不自觉的就按在了他的肩上,还轻拍了两下,小嘴抿着笑意,得意而骄傲的小表情。 看得一边的宝庆郡王、奕王和定国侯都很想笑。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为何今日会是一身的侍卫装,哪怕他就穿着平日里的公子装,也不会是这样,只能站着,不能坐,而且他们是真的很想听听这位小王妃的高见。 萧沐庭再看向鄑阳侯:“那就拭目以待吧,本王也想看看,各位所教授出来的学子,是个什么心态。” 那些前排而坐的先生们心中却有点忐忑,对于这些学子,自然不是从“三字经”和“弟子规”来教授的,学员之中的聪慧之人不在少数,耍小聪明的人也大有人在,略微愚钝的也是有的,可“心态”这个事,他们还真的没太注意到。 这时苏寒的手又在萧沐庭的背上轻点了几下,他自然是明白的又道:“秋季的会考也近在眼前,本王还是想知道,会有多少有资格的人可以入闱。” 鄑阳侯再是一愣,抿了下嘴角地道:“以下官来看,少说也得……” “别少说,现在说起来为时过早,万一不足的话,侯爷又如何自处,不如就再等等,看看这些学员的试卷再评说,也不迟的。”宝庆郡王马上开口解围。 “也对,眼见为识!”萧沐庭满意地轻点头。 苏寒的手又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捅了下,萧沐庭身上也是一僵,不由侧头向后看,正对上她那紧抿嘴角的瞪着眼的表情,他不懂的挑眉询问,苏寒也只能无声的道:女人! 两人这个互动,看得几人都别扭,宝庆郡王不由地帮忙:“你来说说,王妃临来时所交办的是什么事,这哑谜让你们打的,看得都着急。” 苏寒得到特赦后,开口道:“关于对女人的看法。” 萧沐庭恍然,不过再看向殿外学员奋笔疾书的样子,再回头看向苏寒:“要不再等等,他们答完题后,再问。” “都说名师出高徒,弟子们都是从先生处得到相关的理念和看法,学员分不开身,不如就问问先生们喽。”苏寒小声的道。 “这个好,那就问问。”萧沐庭马上点头。 鄑阳侯轻笑一声,再轻咳一声:“院中先生都是大才之人,对于此题,想必也会对答如流,既然殿下问了,那不如就让各位先生也做个答,不知是直接口答,还是笔试。” “就口答吧,本王也听闻过,大才之人的辨论之道很是精彩,可惜本王原本就是武人性格,从未见识过这种盛况,不如今日就让本王见识一下,也算是长个见识。”萧沐庭如此谦卑的话,也算是礼贤下士了。 而殿内的各位先生,也感觉到了受宠若惊,已经有人摩拳擦掌了。 鄑阳侯目光里却没有过多的兴奋之意,反而是略带了些许的嘲讽地看着殿上的那些自命不凡的先生们。 他可是知道,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看不起女人的,对于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而他们也自然是将这种思想灌输给了所教授的学员们,这回看他们要如何表现,单从今日萧沐庭能提出这个问题,也知道,前几日他与之提到过的事,是被他记住了的。 宝庆郡王也看过来,轻点头,再侧头与奕王和定国侯小声道:“看来,这当中,应该有人要被除名了,看不起女人,在咱们这里就是大事,这回有好戏看喽。” 奕王轻声一笑:“这也真不怪鄑阳侯生气,提出增开一间女子学员课堂有何不可,天下间的才女可不在少数,心胸宽广,聪慧之人不在男子之下,是有些人过于狭隘,这男尊女卑的想法,是该变变了。” 苏寒站在萧沐庭的身后,眼睛将这殿中的那些教师们的表情看了个仔细,自然也将这些人的话听了个明白,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些许嘲讽地看着那些正准备一会儿要开腔的自诩大才的人们,好戏要开场了。 第609章 女子学员班 鄑阳侯站起身来,对下面的人挥了下手:“认为男尊女卑是天道的,站于左侧,认为男女应该平等,同等重要的,站于右侧,现在请各位选一下。” 下面立即动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学院共计二十三位先生,有十八个站在左侧,独有寥寥无几的五位先生站在了右侧,这可真是够悬殊的。 鄑阳侯回头对萧沐庭施礼:“殿下,已经分立好了。” “那就请各位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吧。”萧沐庭面无表情的挥了下手,苏寒立即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将一个卷轴举了起来,再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女娲”! 下面的两方阵营在看到这个话题后,先是一愣,左侧的十八个人首先就讨论了起来,而右侧的那五人也只是互看了一眼,就胸有成竹地互相鼓励的一笑。 萧沐庭指了下左侧的那些人:“你们先说吧。” “回殿下的话,女娲乃上古神人也,也被世人称之为娲皇、女阴,相传女娲造人,以黄泥为抟土创人,并创造了婚姻制度,更是炼五彩之石补天,为世人留下了女娲补天的神奇传说。”立即有人站了出来,大声地回答,样子别提多得意了。 再有人也接着道:“相传女娲之神不但造人、补天,而且还创建了这世间的万物苍生,神通广大,被誉为大地之母,是世人崇拜的创世神和始母神。” “看来,对于女娲各位是都知道了,那本王想问一句,为何她会被誉为是‘大地之母’,而不是‘大地之父’,你们不是认为,男人尊贵,女人卑微吗,为何又崇拜一个卑微之女神呢。”萧沐庭语气威严地问道。 殿下的众人都愣了,那十八个人互看了一眼,也抿了下嘴,这时有人再站了出来道:“女娲只是造物之神,可这世间大地的建设,还是要依靠男子方能发展,而世代帝王、君主,都是男人,却没有见到有几个女帝的。” “是没有吗,不过就是少罢了,想千年前的宜周国,不也是世代女帝吗,而且统领此国八百余年,盛世之时,也是响誉天下的,就连军中都是女将军为多,怎么又能说这女子就不行呢!”另一方的阵营中,站出一位中年先生,目光凌厉地瞪着对面。 “可自古以来,这女帝还在少数,女将军也是一样,不还是男帝、男将军居多,这天下不也还是以男为尊吗,女子,不过就是繁衍后代的,虽然也出了几位卓绝之人,但也是少数吧,不能以点概全。”对方的阵营之中也有人大声的反驳着。 “就算说女子是繁衍的工具,可这世间无女人也是不成的,男人之所以尊,也是在女人辅佐之下方能成事,不然,这世间的男子是不会死吗,无了女人,这世间还哪有人在。”这边再道。 “所以才说,女人就是起到了敷衍子嗣之责,不需要过多的才能,只做好这个本分即可。”那边声音更大了些。 苏寒这时,冷哼一声,嘴角再次泛起嘲讽的笑意,目光里也多了些不屑。 萧沐庭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再微用了些力地将她拉了回来,手就没再放开。 而这时,争论之声也更甚了些,苏寒轻摇了下头,小声道:“真是根深蒂固。”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为何又有贤能之人说娶妻娶贤呢,那敢问,这所谓的相夫教子,又说的是什么,女子无才,又如何教子,教的是什么,无才吗?那所有子嗣不也是无才无能之辈吗。”这边的人虽少,可字字所说的都在理,让对面的人也是尽力地在辩解着。 “所谓娶妻娶贤说的是贤良淑德,而非什么才情过人,女子有才又如何,自古以来,女子又有几人可以登上朝堂,号令天下的,安分守己很重要。”那方的人再嗤声道。 “那这么说,令堂就是位无才之人了,敢问刘先生,您所有的学问都是令尊所教导吗,与令堂就一点关系没有了,可是听闻令堂可是当地一位大学问之人的嫡女,其文才和学识不在其令尊之下,不知刘先生,自小的启蒙是何人所教,是令尊还是令堂呢。”这边的齐先生大声的质问道。 “今日所说的是天下间的女子,而非单独个人家中之事,齐先生此问,又是何用意,家母的学识也只是少数,根本不能当普遍的现象而论。”刘先生瞪大了眼的怒声道。 “那也就是说,刘先生对于令堂自小的谆谆教导完全是不屑一顾的,认为她这所谓的才学之能就是违天背道之举了,根本就不配刘先生所想的贤妻良母之列,而是应该被鞭笞的,对吧。”齐先生也不示弱地再问道。 “当然不是了。”刘先生语塞地回答。 这时,萧沐庭再对苏寒点了下头,她再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另一个卷轴展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母亲!伟大!” 下面的两方阵营的先生们在看过后,又是一愣。 这时,鄑阳侯也上前来道:“刚刚你们所辩论得很好,想必原本有的想法,在这时也应该有所变化,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认为母亲是伟大的,就立于右侧这方,如果依旧认为女人无才无德便是贤的,依旧可以站在左侧一方,现在开始吧。” 果然刚刚左侧的阵营中,有几个人走到了对面的阵营之中,这样左侧是十二个人,右侧的变成了十一人。 萧沐庭这时站了起来,看着这两方的人:“女人是否该与男人一样,有平等的地位,这应该是个世间的难题,本王无心想将所有世人的想法都扭转,不过本王却很看重女人的能力,从来没有认为,女人就是一无是处,就是男人的附属品,这对于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也正是因为自古以来的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让很多人家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别的地方本王管不着,但本王的地界里,本王就是想打破这个观念,本王可以在学堂之中开办女子班,一样可以在这天龙学院里增设一个女子学员班,更会聘请才华出众的女子来当这授业恩师,本王从来不小看女人,男子会的,女子不一定不会,而女子会的,男子却是一定不会,没有她们,就没有咱们这些能站在这里的男子,母亲的伟大,是不可忽视的,你们的母亲拼了命地将你们带到了这世间为人,你们却看不起如此伟大的女人,这就是不孝,各位都是才学大士,不如好好的想想,今日,本王就以这个为题,各位就如实的来作答吧,本王很期待你们的试卷。” 下面鸦雀无声,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老师们,此时已经有人傻了眼了,更有人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一次的辩论,就在萧沐庭的发言后结束了,而且当场就定了下来,天龙学院三日后,增设三个女子学员班,面向全郡招收学员。 第610章 本王想都砍喽 从天龙学院一出来,宝庆郡王就冲上前来拦住了萧沐庭和苏寒。 “去我那里坐坐呗,你们都好久没过我府中了。”宝庆郡王笑看着两人。 “皇叔有事?”萧沐庭故意不解的问道。 宝庆郡王立即回答:“没事就不能请你们了,咋的,瞧不起我是吧。” “完了,皇叔这说话的语调咋和我这么像呢,我是不是把皇叔给带跑偏了?”苏寒听着这亲切的语气,不由地皱眉。 “那也是皇叔的学习能力强呀,可是不知皇叔府里,有什么可口之物,请我们过府,不会只是干坐着吧。”萧沐庭语气带着笑意的问道。 “那还用说,早就准备好了,走吧。”宝庆郡王轻推着两人上马车,并对车夫道:“去宝庆郡王府,别走错了。” 相送的鄑阳侯看到这一幕也是想凑个热闹的,可因职责在身,一时也抽不开身,就叫了一声:“那我呢?” “你就安心在学院中安排吧,让侯爷夫人把你的那份吃出来就行了,你就别跟着了。”宝庆郡王对他挥了下手,也钻进了马车。 看着他们离开,鄑阳侯很不甘心的轻甩了下衣袖:“不够意思!”转身迈着重步就进了学院的大门。 一行人到了宝庆郡王府时,府中后院已经很热闹了,原来在他们去天龙学院时,各府的女眷都聚到了这里,各自张罗着拿手好吃的,都准备了起来。 见他们一到,立即就招呼着,尤其是苏寒,她在马车之上已经换下了侍卫服,一身简装的模样特别清新。 瑰琦公主过来拉住她的手:“让他们去就好了,皇婶也跟着听那些老夫子们高谈阔论有什么意思,无非都是老生常谈。” “就是,那些人看似个个大才,不过都是些迂腐之人,当初聘请也是因为学院刚开,无人可用,别真把那些学子们教成迂腐之辈,可真够板正的了。”宝庆郡王妃也道。 苏寒摇头笑道:“不是的,今日去,就是给他们下马威的,已经定下来了,在天龙学院里开设女子学员班的事了,不过您们说得不错,迂腐之人占多数,对于女子的看法,还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看法,想转变这一观念,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早就估算到了,哪有那么好说明,再说了,这些人都固执得很,可不是听闻就能信的,不过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不得不信服。”瑰琦公主拉她坐在一边的亭子里,为她倒了一杯茶。 苏寒看向另一侧,已经架起的烤肉架:“这是要吃烤肉呀,都准备好了。” “今日无事,就想着大家一起聚聚,你们都忙,想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也是为了庆祝一下,郡内危机解除,在外面自然是不适合的,就在府里,咱自家人办一办。”宝庆郡王妃笑道。 “对了,宴漓不是回来了,听殿下说,会留在城中几日,怎么没看到他。”苏寒喝了一口茶的问道。 “去月境城探望沐平夫妇去了,过几日就回来了。”宝庆郡王妃笑道。 “宴漓也有十九了吧,这婚事还没着落吗?他到底看上哪家姑娘了,说出来,咱们也好参详一下,有个准备不是。”瑰琦公主询问道。 宝庆郡王妃长叹了口气:“要说起这事呀,我也真是无奈了,这孩子也不知随谁了,这情感之事如此的执拗,也不是没给他说亲事,可他就是见都不见,逼急了,直接就在军中不回来了,沐平媳妇也着急,这宴澜都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他呢,还没成亲呢,说是要自己找可心意的,可他也没找呀……” “哈哈……”兰阳这时笑出声来,搂住了宝庆郡王妃:“外祖母就是操心,宴漓哥哥早就说过了,非两情相悦的,定是不会接纳的,莫要耽误了他人,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这一点,您看着像是谁呀,还不是谁的兵,像谁嘛。” “哎哟,这回你可说对喽,就是一样的。”宝庆郡王妃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苏寒也还傻愣愣的听着呢,根本没听明白,这到底像谁呀? 瑰琦公主也点头笑道:“还真是呢,那这小子不会也是一样,不看出身的吧,真带回来个江湖儿女来,还真有点……” “不怕,反正以后也是他们自己过日子,是什么出身不重要,只要他们两个人感情好,我们自然是不反对的,再说了,江湖儿女有什么不好,只要是个心思纯正,善良的孩子,都一样。”宝庆郡王妃笑道。 兰阳再笑道:“那漓哥哥可就好找了,不如就让他在城中多待几日,也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准,就遇到了呢。“ 苏寒这时道:“他是要在城中多待上些时日的,我还真有事求他呢。” “求他?他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宝庆郡王妃意外地问。 “玄甲先锋营,可是声气很大的存在,不过都是男兵,这回我扩招了苍鸾军,会再招女兵,我也想要一支玄甲军,得向他取取经。”苏寒点头道。 兰阳兴奋地看着她:“皇婶,又要招兵了,那个,我想送几个人去苍鸾,可行?” “你送?”苏寒不解的看着她,这丫头什么时候手里也有人了。 兰阳点头:“就是府中的几个婢女,就是想让她们去受个训,也好更好地保护婆母,现在战事多,任务重,相公在家的时候少,父亲也忙着学院的事,我会时不时的外出去医馆,家中只有母亲一人,外出我也不太放心,如果身边有得力的人护着,我还能安心些。” “原来是为了孝顺婆母呀,你这儿媳当的,可真称职,不过鄑阳侯府的府兵可是不错的,你送人去苍鸾,这样好吗?回头小林子不会生气呀。”苏寒笑道。 “他生什么气呀,苍鸾是什么样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想入选都不容易呢,他怎么可能反对。”兰阳马上挺直了腰板的道。 鄑阳侯夫人一直都在笑,慈爱地看着自家媳妇,那得意的劲儿呀,都溢出来了。 “就冲你这份心,我就应允了,特批你送来的人入队。”苏寒笑着同意了。 兰阳高兴地回身就抱住了鄑阳侯夫人:“娘亲,我就说了,师父最疼我了,一定会同意的……” “嗯,你最乖了……”鄑阳侯夫人抱着她,笑抚着她的小脸。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将一份拜帖递到了宝庆郡王面前:“殿下,这是龙安国使团送来的,说是要求见拜会宸王殿下。” “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这些人的消息很灵通嘛……”宝庆郡王都没看,直接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 他冷哼一声:“退回去,本王家宴,不接待外客,能等就老实的在驿站等,不能等,就滚回龙安国去。” “奴才听令!”小厮接过拜帖就跑了。 萧沐庭再回头看向亭中正高兴地聊天的苏寒:“不识趣的人,本王真想都砍喽。” “那还能留着!再有闹事的,我帮你直接扔出去。”宝庆郡王也道。 第611章 保证榨干 两天后,苏寒带着萧宴漓站在梧凤山庄。 这个山庄,萧宴漓早就听说过,一直就没有机会进来过,当看到校场之上整齐地列队跨立在面前的这些红衣女兵时,心中也挺震撼的。 苏寒嘴角轻扬着笑意问他:“还行吧。” “皇婶说笑了,苍鸾的能力,有目共睹,万分佩服。”萧宴漓马上回答。 “可她们有软肋呀,不知道,下次出任务,会回来几个人。”苏寒轻叹了口气的道。 萧宴漓马上看向她:“皇婶此言何意,她们可强着呢。” “强吗,对于普通的士兵,她们还能算是强者,主要是团队作战,而且是别人不熟悉的打法,自然是有优势的,可要面对能力强的战将或是与她们一样的人时,估计胜算就很小了,这就是软肋,可这又与她们本身的性别无关,你知道是哪方面吗?”苏寒严肃地看着他。 萧宴漓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个人能力?” 苏寒点头:“对,就是单兵的作战能力上,她们的个人身手,太差了,只是江滨和杨帆所教授的一套剑法,也是因为她们原本都是不会武的,为了能快速的达到作战的水平,所练习的都是些团体作战的技巧,这才是我担心的,万一要是真被围困了,想脱身的机率不大,这在你的玄甲军中,是不存在的,对吧。” 萧宴漓没有托大,摇头道:“不会不存在,只是相对来说的机率吧,但要是全力一拼的话,想脱困的话,也是有机会的。”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我就想问问,要是你来传授这种脱困之法的话,以她们现在的能力,多长时间能学会。”苏寒问道。 萧宴漓可从来没小瞧过眼前的这位小皇婶,他认真地想了想后,方道:“一个月左右。” “那就一个月,我记得你小皇叔说过,玄甲军的先锋营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自有一套独特的秘法,听说是一种团队作战的套路,我的苍鸾能学吗?”苏寒笑看着他。 他点头:“可以,先前小皇叔与我提过,我也向军中报备了,得到了回复,不过此法,也是需些功底的,要学此法,就得先学功法,就怕这些姑娘们觉得苦。” “保命之法,还会觉得苦,她们本是苦过来的人,想她们能明白。”苏寒对着下方扬了下头。 “那属下就应承了,必会教会她们。”萧宴漓对她抱拳道。 “有劳萧将军了。”苏寒也回他一礼。 这可真把他给弄不会了,还有些不适应地咧了下嘴:“小皇婶,您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别多想,你只要尽心相授,她们必会认真学,为期就一个月,学不会是她们笨,不怪你。”苏寒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这时,苏寒再招了下手,站在台下的蒙懂走了上来,她依旧一身黑衣劲装,头被一块黑色的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到了,她们都是女子,是我的队伍,你只要教会她们,你的那个旋空斩就好。”苏寒对着台下扬了下头。 蒙懂再看向她:“属下听命。” “不过你得自己琢磨一下,她们现在所用的武器,与你原本的那个不同,我不会再给她们身上加武器,你就必须以现有的武器进行授课,我的要求是,必须达到你斩杀人时的标准,可明白。”苏寒对她轻挑了下眉。 蒙懂这回为难了:“副阁主,这本就是家传绝学,不配有适合的武器,怎么可能达到效果。” “那是你的事,这就是改良和进步,如果一种技能只固限于一种武器,这就不叫高绝了,高手,可化雨滴为利刃,可用叶子杀人,这也是武学的一种境界对吧,你也不想固守于一种局限,不如就开发一下,要是真成了呢,那你可厉害了。”苏寒对着她眨了眨眼的道。 她就发现了,蒙懂虽然是个顶级的杀手,可为人却是很单纯的。 蒙懂果真站在那里认真地想了想后,再对她道:“那属下先去了解一下她们所用的武器,再先行试练一下,再教授,可行。” “当然,你是教官,你必须要拿手才行。”苏寒对她笑着点头。 “那属下明白了。”蒙懂郑重地点头。 苏寒再上前走了一步,对着下方列队的苍鸾女兵道:“本队长,今日为你们请来了两位教官,教授你们保命的技法,请人不易,你们要认真的学,我不想看到你们出任务时,任何一个人是被抬着回来的,更不想让你们留在外面,所以,好好学习,明白吗。” “明白!”下面传来统一而响亮的应答。 让这二人去队里熟悉情况后,她把夏青叫来了,认真而严肃地盯着她:“你给我记住了,不把他们身上的技能给我榨干,就别让他们离开,明白不。” “属下明白,保证榨干!”夏青与她心照不宣地挑眉道。 她再问道:“让你招兵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已经贴出告示了,不过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也是以往的思想所致,女人当兵,哪有那么容易,像我们这样的,也少,不过我相信,过些日子一定有效果。”夏青有信心地道。 “告示?”苏寒看向她:“大姐,你觉得就咱们全郡里,识字的人有半数吗?识字的女人呢,有多少,你贴告示,真亏你想得出来呀……” 夏青愣在那里,眼睛转了转后,再一拍额头,懊恼地道:“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这队里,原本认识字的有几个,不都是你开班教会的吗,她们学会了,你就认为全郡的女人都认识字了,得,我看呀,还得用传统的方法。”苏寒无奈地撇了下嘴。 “传统的方法?啥方法?”夏青再次懵住了。 “敲锣打鼓,走街串巷,拿起大喇叭,吼!”苏寒对她点头道。 夏青笑出声来点头:“确实很传统。” 她再对夏青招了下手,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脖子,两人的头抵在一起:“我可告诉你,一定要学会他们的技法,别怕苦,等你学会了,就用不上她们的,自然是要放走的,我还有别的事交与他们办呢,而你的任务就是把所学的全都教会全部的队员,这样才能保住这支力量,明白了吗?” “明白!”夏青郑重地点头。 “蒙懂的旋空斩是绝学,而她还有一个技能,就是点颈,此法就是用剑尖点在敌人的脖颈的动脉之上,与咱们的割喉之法类似,却更精准,要是能让她教你一、二,也是好的,求学嘛,就得学会脸皮厚点,可懂?”她再道。 夏青笑着点头:“属下真是如此想的,求学时,不要什么脸面,缠就是了,必会多学些的。” “好样的,去办吧。”苏寒很满意她的想法,对她挑眉笑道。 第612章 也是个笨蛋 一连几天的忙碌后,终于是得了一天的空闲,苏寒想去观凤阁坐坐,顺路可以去城北的关记豆花坊吃一碗豆花。 见她提到豆花时,那双目放光的样子,萧沐庭是真无奈的苦笑了,将她搂在怀里,轻揉了下:“傻丫头,你这想吃的东西也真是廉价,就没有点更想吃的好东西了?” “这不是好东西吗,豆腐脑多好吃呀,不过就是城北的关记向来提供甜的,我却是喜欢咸的,我记得上次就因为是甜还是咸的口味,关大叔差点没把我赶出来,嘿嘿,我这次定要让他知道,咸的豆腐脑也好吃。”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笑着。 “好,那相公就与你一起去,定不会让店家把你赶出来就是了。”萧沐庭太知道她了,钻起牛角尖来时,那股子拗劲也是够人喝一壶的了。 两人都换了便装,苏寒依旧是公子装,跟在萧沐庭的身边,还真不差多少。 先是去了观凤阁,邹万青将两人迎进阁内,并奉上了好茶的笑看着两人。 “邹先生这样还真不多见。”萧沐庭优雅的喝着茶。 邹万青笑道:“就是想感谢殿下与王妃的厚爱,在下夫人特别叮嘱,要是见到殿下与王妃,必要感谢的。” “那好呀,可邹先生只是口头上,是不是诚意缺了些,不如就送本王妃一幅大师的佳作,让本王妃也有显摆的理由,要是有两幅就更好了。”苏寒马上开口。 “两,两幅?王妃这是要来何用?”邹万青愣了愣。 苏寒再是一笑:“自然是显摆喽,要知道,这天下间,邹先生的佳作可是万金难求的,可谁又能想到,您这位大师却是大隐之人,就在这些口口声声敬仰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呢,本王妃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两幅,而且还分别挂在了城中有名气的回春堂和玲珑坊中,那是何等的气派,哈哈……想想,我都开心。” 邹万青都被她弄得不会反应了,是高兴呢,还是无奈呢。 萧沐庭也笑了起来,对着邹万青挥了下手:“您就别谦虚了,不然,尊夫人也会怪您的吧。” “那自是没问题的,可为何会要挂在医馆和绣坊呢。”邹万青不明白地问。 “因为这两家都是我的店呀,挂在别人家的店中我多亏呀,而且以先生之大才,定会出妙语佳句,那是何等的荣幸呀。”苏寒得意地道。 “就冲王妃此言,邹某应下了,二位稍坐片刻,老朽这就写去。”邹万青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后,苏寒这才靠向萧沐庭小声道:“这老头儿,喜欢戴高帽,这回我可摸透他的喜好了,下回我再给他戴个更高的,估计能得一幅画作。” 萧沐庭笑着点头:“他就这么点缺点,还让你发现了,以后可有的后悔了。” “有啥可后悔的,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才学再大,也得有人赏识才行,知名度不打不响的,默默无闻怎么可能出名呢,我可是指望着他的名气,让这观凤阁出名呢。”苏寒说得理直气壮的。 “对,你就只帮着别人造名声,打名气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萧沐庭为她抱不平的道。 苏寒摇头:“我才不要呢,我家相公有名气就行呗,而且我也不差呀,堂堂的宸王妃,我还要什么名气呀,这个比啥都响亮!多牛!” 萧沐庭心中暖意满满,将剥好的坚果递到她的唇边,看她笑呵呵地吃下,这才满意的笑了。 这时楼下却突然热闹了起来,两人轻挑起窗口的竹帘向楼下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青色锦服,头戴银冠的公子,正与下面的两个头束纶巾的公子,正在争辩着什么。 听到声响的邹万青也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就站在围栏处看着。 下面的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正在劝架,可那个锦服公子却依旧不让人的在争吵,当他转了个身后,苏寒不由惊叹:“怎么是他呢?” “跟来的?”萧沐庭的目光也是一冷,立即扭头看向祁伟。 他马上摇头:“应该不会,咱们来时,属下可是部署过的,不会有人跟踪,不过驿馆确实是没有太过限制他的行动。” 苏寒轻拍着萧沐庭:“就算是跟来的,又能如何,咱不想认,他还能硬往上冲吗,想来,他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这小子,看着可比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兄长强多了,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明白事儿的。” “他只要不闹,本王还能多留他几日,要是闹,直接砍了,再运回去,他不是嫌儿子多没地方放吗,本王可以帮他清理。”萧沐庭冷冷的道。 “凭啥呀,他又不给咱钱,又不会说声谢谢,过后一定会倒打一耙的,咱有劲儿没地方使呀,帮他管教孩子,没好处的事,咱可不干。”苏寒不同意的摇头。 “这小子,抽什么疯,跑这里来闹什么?祁伟,去看看!”萧沐庭嘴角再轻扬起笑意的道。 祁伟出去,没一会儿就笑着回来了:“殿下、王妃,他是因为楼下刚刚那两位公子所作诗句之中,提到了其国花,而认为受到了羞辱,所以执意让这二人改正,被人家给怼了,所以吵了起来。” “国花?杜鹃花?”苏寒也惊讶地问。 祁伟笑着点头:“正是。” “这龙安国的人,有正常点的没有?这都什么人呀,那上面写的啥呀?”苏寒很无奈地问道。 祁伟再笑出声来:“就是一句,杜鹃花开满山红,不及牡丹稍露容。” 苏寒马上看向萧沐庭,不解地问:“这有啥问题吗?牡丹不就是百花之首吗。” “没什么问题。”萧沐庭也摇头。 这时在窗前站着的韵诗道:“他在往咱们这上面看,不会是故意引咱们注意的吧。” “刚刚你还夸他有脑子呢,本王看着,也是个笨蛋,这就是在作死。”萧沐庭嘲讽地冷哼一声。 苏寒轻挑了下眉:“得,本来想休闲一日的,又被搅了,这些人怎么这么烦人呢。”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马上哄着她:“别生气,不见得他就能跟得上咱们的步伐,要知道,百凤城可是咱们的地盘,想甩了他还不容易,不如,咱们找兄长喝酒去如何。” “好!”苏寒立即就笑了起来。 几人翻出观凤阁,从木桥处直出了街口,上了马车,就奔向凤梧山庄。 而不知情况的景宏坚还在观凤阁里吵闹着,后来邹万青是真忍不住了,直接一挥手,就被阁中的伙计将人给扔出了阁门外,他见势不妙,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第613章 吓病了 龙安国使团的人是真的等不及了,此次出使而来,就是要解决国内缺盐的问题,现在被关在驿站之中,每日只许一人外出,而这个名额还让景宏坚给占了,到了百凤城已有五日,他们也只是进城之时看了一眼这城中的繁华后,就再也没看到。 使团成员都聚于光?大夫冯秉刚的房间内,讨论着这次出使的情况。 吏部侍郎潘承道:“大人,只从这入境的情况来看,有点不对劲呀,圣秦对于咱们的来访并未有应有的礼遇,反而处处防备,从清泉城开始,就限制着咱们的行动,一路更算是押解而来,到了这百凤城后,又是如此,看管的更加严厉,这是何意?” “能是何意,这说明圣秦对于咱们龙安国的到访,并不欢迎,这应与前段时间缑王与宝硕公主出访圣秦而闹出来的丑闻有关。”弘文馆郎中关晋海轻声冷哼着。 “大人,我们不能如此待毙呀,如果这位宸王真的下杀手,咱们可一个都逃不了。”户部书记官杨心笺马上担心地问道。 “慌什么!这可是圣秦的境内,真当宸王萧沐庭是个莽夫呢,他可不会这样做,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而且圣上在出使前,也有部署,他事不提,只请求宸王殿下恩许,继续外出食盐,以缓解龙安国的缺盐危机,至于别的事嘛,不归咱们这些人管,就不要多嘴,安心的等,想必不会太久。”冯秉刚沉声道。 潘承又问道:“可大人,璩王殿下日日外出,莫不是他有别的事要办,万一他要是真的激怒了宸王殿下,咱们还有命回国吗?” “是呀,大人,不如您就劝劝璩王殿下,莫要任意妄为,咱们的命可都是连在一起的。”杨心笺也跟着道。 “劝?本官来劝吗?”冯秉刚指着自己,大家多数都在看着他,没表态,也只有杨心笺在点头,他见后,冷哼一声:“咱们这位璩王,会听本官的话吗,那你们可真小看了这位小殿下了,圣上能派来率领使团前来,想必各位不会认为,他是来充数的吧,哼,那可太小看他了。” 大家都在点头,是呀,身在皇室中的人,哪个是心眼不多的,不能以年纪来看人。 “你们都管住自己的嘴和腿,莫要给自己找麻烦,不然,本官真保不住各位大人能顺利的回国,与家人团聚,璩王不是缑王,缑王凭一己之力,可保随行人员安然回国,而这位呢,本官没与之交往过,自然也不知殿下的心性,别再地把自己的命丧在异国他乡,咱们最好可以都平安的回去。”冯秉刚对着大家淡然的一笑。 待到大家都散去后,他命人将房间的门关上,拿出一本书来握在手中,可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不停地在回想着昨天晚间那个梦中的声音。 此时他还心有余悸,那声音提醒他:想要平安回国,就要安守本分,莫要强出头,安抚好随行而来的使团官员,对于他们此行的任务,待到时机成熟后,自然就有答案,强求的结果就是命丧他国。 冯秉刚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头疼不已,这无非就是一种警告,不过对方最少还没要自己的命,这就算是一种恩赐了,他后悔了,就不该主动请缨出使,本以为是个肥差呢,却没想,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而且对于景宏坚这个小殿下,他是真的有点摸不透,在来圣秦的路途中,他可是很虚心的在向他请教着关于圣秦和宸王萧沐庭的一切情况,另外他手中还有个小册子,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像是在要记住什么,后来他趁景宏坚不注意时,翻看过,上面竟然记录的全都是宸王妃的情况。 对于这位宸王妃,他也略有耳闻,而且国内也因此事发生过一件不小的事,就是向来备受圣上器重的二皇子缑王,突然被降了爵位,并禁足于府中,不得诏见不得出府,而且当时缑王风风光光从圣秦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不知去向,听说是被斩了,传闻中,是说此女子冒充圣上失散多年的公主。 如果此人是冒充,那么真正的公主,是谁,不会就是……宸王妃吧。 冯秉刚心惊万分,让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以此目的前来圣秦的百凤城的话,那他们真的还有命回去吗。 要知道,这可是夺人妻呀,而且盛传,宸王萧沐庭宠妃无度,为了这个王妃,都可以杀了原圣秦丞相之女,更是让当时不自量力,非强要嫁给他的宝硕公主损誉而归。 他是越想越害怕,而且自当天起,他每每夜里在梦中都会听到那阴沉的声音,在不停地警告着他,两日不到,他就病倒了。 使团立即请求看医,并要求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看诊。 守在驿馆外的侍卫,在得到指令后,押着使团中的关晋海来到了回春堂。 古暮云在听完此人的话后,直接甩了下衣袖的冷声道:“恕在下无法出诊,你去别的医馆看看吧。” “为何,你这里不就是医馆吗,身为医者,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可非医者初心呀。”关晋海不解的问道。 古暮云指着门口的方向:“这位龙安国的大人,如果你不知回春堂的来历,不如好好的打听一下,在下师承仙瑶宫,而仙瑶宫与龙安国的渊源,想必应该都知道,想在下出诊给一个龙安国的人看诊,而且还是个官员,那是万万不能够的,请便,不送!” 他转身大步地进了诊堂,一点情面不留。 关晋海还要再追上前时,就被齐掌柜给拦住了:“这位客官,最好不要在回春堂闹事,我家主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不知道,不如回去问问,要知道,在这百凤城中,是无人敢在回春堂闹事的。” 关晋海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也只能转身离开,可他在这城中跑了不下十个医馆,没有一家出诊地,最后只能求到一家小药铺,一位花甲老医者,勉强的出了诊。 在给冯秉刚看过诊后,也只开了副镇惊、安神的药方子,让他连服五天,也就差不多好了。 待老医者出了驿站后,就将备份的药方子递到了门前所停着的一辆马前内:“老朽看着,就是被吓到了,心神不宁所致,离死远着呢。” “有劳方郎中了,在下备了马车,送方郎中回去,放心,贵店所需的药材,明日必会送到店中。”马车内传来古暮云的声音。 “老朽多谢古神医,不过,小儿入堂内学徒一事……”方郎中目光殷切地看着马车。 “方郎中,何必妄自菲薄呢,您老的医术也很高明,令郎与您学习,想必他日也可成才,又何必非要送到在下的堂中呢。”古暮云语带无奈地问道。 “老朽有自知之明,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还望古神医不弃犬子愚笨,多加调教,也让他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于饿死!”方郎中语气诚恳地道。 古暮云轻叹了口气:“那好吧,明日让他来堂里吧。” “多谢!”方郎中深鞠一礼,待他再起身时,古暮云的马车都驶出巷口了,可他却没觉不妥,还乐呵呵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第614章 死的价值 苏寒在听完古暮云的话后,拿过那张药方子看了一眼后,再放回桌上,嘲讽地冷哼一声:“这胆量,也真是没谁了,这样的人都能当使官。” “非他胆子小,不过就是忧心所致,主要是同行的人,各自为政,他就是担心自己回不了家。”古暮云悠然地喝着茶。 苏寒轻撇了下嘴:“还不是自找的,怪谁呀。” “你可见过那个龙安国的璩王了?”古暮云将糕点盘子向她的方向推了下。 苏寒摇头,又点了下头:“瞄到一眼,也不算正式见过,他跑去观凤阁里闹事去了,估计是跟着我们去的,想借此机会来个偶遇,没给他那个机会。” 古暮云点头:“看他年纪不大,心眼儿可不少,前两日,换了一身的普通装束的来堂里走了一圈,装病让我看诊来着。” “你给看出啥了?”苏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此人的心脉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太大,就是没遇到好大夫,治得不彻底,留下了点遗症。”古暮云轻描淡写地道。 苏寒一听更兴奋了,马上欠儿欠儿地问道:“啥后遗症?” 古暮云身体不由的向后倾,轻皱眉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他可是龙安国的人。” “我知道,你不会以为我会给他治病了,我可没那么闲好不好,有好多事要做呢,他可不在我的预算范围内。”苏寒嫌弃地再撇嘴。 “那就好,师门的规矩不能破,不然,就连大师伯都保不住你,不过就是心脉损伤,有微堵之象,想来也是因用药不当所致。”古暮云松了口气的道。 苏寒双手托着脸的支在桌上,眼睛再眨了又眨后,再瞄向他:“药用重了?” 古暮云淡然的点了下头:“想是当时他应该有过险情,只要能让他活过来,就是好的,要知道,在皇家当医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哪能自主用药,往往小病都能拖成大病,大病就会成为不治之症,不过他的情况嘛,正好相反。” “那他还是活着呢。”苏寒再道。 “是活着,但不能过于地兴奋,会导致俗称的乐极生悲。”古暮云再为她倒了杯茶的挑眉。 苏寒轻笑出声:“这种人都派来了,看来,他手里是真没人了,听说他就比我大一岁,不过一个孩子,派来干什么,就不怕他会坏事吗?” “在哪都是死,如果他死在这百凤城中,也算是有价值,好处定是不会少的,你当他傻呀,这个账他还算不明白。”古暮云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是与苏寒待久了,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听那些拐弯抹角的话,而且他也觉得这样说话很舒服,渐渐地,他也摒弃了原本说话的习惯,能直白,一定不会绕弯子。 “也是,这要真在这里死了,龙安国就可以大做文章了,可我还是没想明白,他能捞到什么好处,开通盐道,让我们足量供盐吗?我家相公的脾气他真不知道吗?”苏寒再撇了下小嘴。 “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以前不知,但上次闹成那样,他还会不知吗,生生的是让你们夫妻给摆了一大道,损了一个公主,外带一个皇子,不过听闻他儿子也不少,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小皇子来呢,还是个有病的,这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回头你也要提醒一下你那位英明的相公,别真着了人家的道。”古暮云端起茶来悠然地喝着。 苏寒再对他皱了下小脸:“不是,我说,你与我家相公是不是相看两厌呀,明明都是我的亲人,为何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见面就掐,都老大不小的了,有意思吗?” “这你可得好好问问你相公了,有意思吗,这敌意也不是从我这里来的,每每见到他时,他都是一副我欠他钱的架势,何必呢,不大度。”古暮云抱怨了起来。 苏寒抿了下嘴,对于这个,她可不敢多嘴问,男人要是小气起来,就针鼻儿大的心眼儿,不大度这词用在这二人身上,都适合,反看着濮阳宏浚还是蛮大度的。 “对了,我向兄长要了几株紫葵草,回头他送来,你好好养着,他说过,此草的叶子与花都可入药,是治隐疾的极好东西,到时候咱们制出药来,就可高价地卖给那些想要子嗣的富户了。”苏寒转移了话题。 “高价?要是如此,普通人可就买不起了。”古暮云明白她的心思,随着她的话接道。 “普通百姓,自然是要普通价的卖喽,富户就不一样了,这叫提内损失提外补,要知道,咱这材料可是很金贵的,总不能让咱自己亏着吧。”苏寒白了他一眼。 “你呀,脑子装的都是些精灵古怪的东西,行,到时候一定帮你收回成本。”古暮云无奈地笑道。 “那你看看,我这么精明的小脑袋瓜不也是为了帮咱赚钱嘛,不过让你研制的那两种药,你研制得如何了,我过几天要用的。”苏寒再问他。 “过几天?你要干什么去?”古暮云轻皱眉地问道。 “我要带着我的人,去一趟月山城,听闻过了边境,就是一片的草原之地,天蓝地阔,草肥马壮,我就是弄几匹战马回来。”苏寒笑呵呵的道。 “你那看你和看犯人的相公同意了?”古暮云撇了下嘴角的问道,他才不相信,萧沐庭能同意呢。 “他也一起去,而且听闻那里的边关之城缺少医药,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可以的话,在那里再建个铺子,不能让百姓有病没地方看诊吧。”苏寒拿起桌上的水梨咬了一口。 这梨的汁水过多,直接就溅了出来,好在古暮云躲得快,不然全都溅他脸上了。 古暮云疑惑地看着她:“那里的嘉铜关不是有三家药铺子吗,还缺医少药?” “被取缔了,行医不规范,以次充好,药量不足,高价售药,你不知道吗,这可是你师父,我那位一身正气的三师叔查明的情况。”苏寒得意地对他挑眉一笑。 “这差事,他办得还挺好,这回他老人家可找到适合的事做了,我还真不知晓,想是他直接与你汇报的吧,那他就没在那里直接建一间?”古暮云轻笑着。 “没有,这老爷子查完后,就直接走了,就在那里的一家铺子里,留了两个原本咱家的伙计,只会抓药,看些小病症,大病看不了,我家殿下已经借了离那里不远的赤金军中的军医,在那铺子里坐镇呢。”苏寒不高兴的撇着嘴地摇头。 古暮云轻叹了口气地点头:“明白了,走时就把京墨带去吧,再让益明和白青跟着,想他们三人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成了,那就这么定了,你快着点,我走了。”苏寒起身挥了下手的离开了。 古暮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无奈地轻摇了下头:“风风火火的。” 第615章 殿下出手必会搞定 苏寒趴在含珠阁的软靠上,手抵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的池塘,此时的塘里的荷花已经都盛开了,绿叶透着粉色的花瓣,在风中轻晃着身姿,特别好看。 韵诗和韵兰将应季的水果洗净后,再榨成汁,再将冰格里的冰挫碎成冰碴地散放于一边的碗中,将果汁倒到冰碴上,赫然就是一杯刨冰。 可两人做好后,看向苏寒的方向,却不敢过去打扰,只看她此时的样子,也知道是在想事情。 好在这时,苏寒问了一句:“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呀?” “奴婢问过了,说是快了,娘娘,要不先吃一碗刨冰吧,也可以降降这暑气。”韵诗柔声道。 苏寒翻身坐了起来,向她伸着手:“好的,这江南风光是好,可这酷暑也是让人真难熬,一动就是一身汗,又不能洗得太勤,总感觉这身上粘乎乎的,难受。” 韵诗看着她吃了一口,那满足地闭着眼,轻晃头的样子,也是一笑:“娘娘说的是,真不比咱们在京城时,最少四季分明,也没这么潮热。” “你们也各自弄一杯吧,一起吃,这样才香。”苏寒催促着她们。 两个丫头也不客气,各自做了一碗,再多做了两碗,放在了冰格箱子里先备着。 三人吃着刨冰,苏寒问她们:“今日古师兄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想着应该提醒一下殿下,也免得真让那边的人得了逞,可我又想了下,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咱家殿下太无能了,可能他早就已经想到了呢。” 韵兰一边吃一边摇头:“奴婢不这么觉得,娘娘也说了,是提醒嘛,要是殿下早就想到了,自然就没事,最少殿下也知道,娘娘也是想到这一层的了,要是万一殿下没想到呢,殿下日理万机的,哪会想到这些外来的小人物的心思,他们要明目张胆的使坏,咱家殿下自然是不怕的,但这种小动作,着实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咱们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知道他们的坏心思呢。” 韵诗笑着点头:“这回兰儿说得对,娘娘,我赞同。” “那就是说,我提醒一下下,也没事了,是不是,没有显得我太欠儿是不是。”苏寒再问两人。 她们都点头,不过心细的韵诗却有点疑惑,向来王妃都是很豁达的,想到什么自然会说出来,再有就是特别看重殿下,只要对殿下不利的事,也定会主动提醒,这回是怎么了,感觉有点畏首畏尾的。 “娘娘,奴婢问一句呗。”她小心地开口。 “你说吧。”苏寒对她挑下眉的再吃了一口刨冰。 “娘娘,您不是真把那日在茶楼里听到话入了心了吧,那几个就是闲来无事喜嚼舌根子的官妇,她们的话怎么能听呢?”韵诗再问。 苏寒想了下后,轻点了下头:“也不仅仅是她们所说的,那日在宝庆郡王府中,听瑰琦公主也说了,她向来不太会参与定国侯的事,怕过多的询问,让他有负担,也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怎么也是个公主,怕定国侯为了迁就她而让他做出为难的不情愿的决定,我当时就想着,人家可是公主,都有这般的觉悟,而我呢,却时常会把自己的想法直接的与殿下说明,他又往往都会同意,还支持我的想法,这样会不会也让他为难,给他困扰,为了迁就我,而让自己做出不情愿的决定呢……” “那娘娘可问过殿下?”韵诗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来看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我没敢问……以后自己注意点就行了呗。” “可是娘娘,你所想的都是为了殿下好呀……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可是生怕殿下吃亏的……”韵兰也过去蹲在她的另一侧,为她抱不平的道。 “不一样的,咱家殿下英明神武的,一代战王可不是白叫的,他有勇有谋,而且身边的智囊又那么多,哪个不比我强呀,我想点新鲜玩意儿还是行的,但要纵观大局,想必眼界还是小的,哪能看得那么远呢,万一真带错了路,真不是后悔二字能挽回的。”苏寒轻嘟了下嘴,再挖着刨冰塞进了嘴里。 两个奴婢对视了一眼,也觉得她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可她是真的为了殿下好的,如果这样,都能被人诟病,可也真的冤呀。 而此时站在阁门外的萧沐庭,眉头已经皱起,侧头看向身后的祁伟:“去查,定不是王妃所说的那样,只是听了瑰琦公主的话而有这样的想法,看看是何人多的这个嘴,给本王缝上。” “是!”祁伟马上转身离开。 他这才轻咳了一声后,方才进了阁门。 韵诗与韵兰对他施了礼后,就将一块湿帕子递给他净了手,再把冰好的刨冰放在他的面前。 “今日不是去回春堂了,古暮云可瞧出,是什么病了?”萧沐庭故意轻松地笑问道。 “吓病了,没什么大事,都是一群胆小鬼。”苏寒马上跳下软靠,跑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萧沐庭却轻摇了下头,吃了一口刨冰:“胆小?未必,就那个年仅十六的璩王,就是个胆大的。” “还真是哈,先前还说他是个聪明的呢,一开始给咱们看的那份说明书,像是个精明的,可现在看着,也不像呀,他那份说明书,难道不是他写的?”苏寒将桌上的西瓜切成了小块,放到了盘子里,再递给韵诗,她马上就打开冰格箱子放了进去。 萧沐庭再摇了下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再晾他几日,等咱们从嘉铜关回来后,再见他们。” “也不是不行……那个……对,你定就好。”苏寒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还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萧沐庭扭头就轻呲了下牙,他不喜欢现在她有话不敢说的样子,要是让他抓到这个人,必会重罚。 他再找着话题:“可有想好了,到了嘉铜关,你想要多少匹战马,到时候就都弄回来,让你的苍鸾先挑。” 苏寒轻摇了摇头:“也不必如此,她们现在的还够用,新招的人不还没训练出来嘛,等到时候,剩下的就够了。” 萧沐庭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再直接抱在怀里,大步的向阁外走。 “你干啥呀?”苏寒被他的举动弄懵住了。 “咱俩得好好聊聊!”萧沐庭出了阁门,脚下轻点,直向海澜阁方向而去。 韵诗和韵兰追出阁外后,已经没了他们的踪影,两人互看了一眼,又转身回到了阁里,将刨冰收拾了一下,拎着出了阁门,向着海澜阁缓步的行去。 韵兰还担心地问韵诗:“能哄好的哈,这样都不像以前的王妃了。” “一定能的,殿下出手,必会搞定!”韵诗肯定的道,无疑也是在打着气。 第616章 特殊手段 而进了海澜阁的萧沐庭,直带着苏寒进了温泉室,并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进了室内,他直接亲上苏寒的唇,将还不明所以的苏寒都吻懵了,瞪着眼的不会反应了。 “寒儿……我不喜欢你这样……知道嘛……”他微离开她的唇说了一句后,不等苏寒应答,又重新地吻上去。 苏寒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想推开他,却怎么都推不动,而抵在他胸口的手,还被他拉下后,再顺势地放在了腰上。 随着他越吻越深,苏寒也渐入佳境,手缓缓的攀起,搂抱住了他那宽厚的背,闭上眼与之回应着。 在她轻轻的发出“嘤咛”声时,萧沐庭的手上再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而此时在室外对面门廊下,却站了不少人。 杨嬷嬷和沈嬷嬷带着几个婢女都站在那里,不明所以地看着紧闭的温室的门,个个面面相觑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吵架了?”沈嬷嬷担心地问着杨嬷嬷。 “不可能,殿下那么疼王妃,哪会舍得……”杨嬷嬷摇头否认,可她也有点紧张,内心乞求着,可千万别是真的呀。 “那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的……”沈嬷嬷再问道。 “两位嬷嬷,应该不会吧,是不是王妃哪里不舒服了,看着是殿下抱着王妃回来的……”思雨小声的道。 “不会是王妃又犯病了?”沈嬷嬷这回更担心了。 “不会,要是的话,自然就会叫古神医来了,怎么还会进温泉室呢。”杨嬷嬷再否认了这个说法,而她此时搓手的动作就更快了。 这时听有人道:“韵诗和韵兰回来了……” 杨嬷嬷和沈嬷嬷马上转身冲过去,就看到这两个丫头,四平八稳的,还闲逛似的进了院子。 杨嬷嬷立即向两人招着手,还不敢大声地叫,只能哑着嗓子:“快过来!” 两人看到后,马上快步地跑了过来,还笑嘻嘻的:“嬷嬷,有好吃的留给我们呀。” “就知道吃!”杨嬷嬷手快地给了两人一个暴栗,再指向温泉室的方向:“殿下与王妃怎么了,吵架了吗?” 两个丫头吃痛的咧着嘴,手揉着头的瞪大了眼:“哪有,好着呢!” “好着?怎么殿下直接就把王妃抱进了温室里去了,还不准任何人靠近,你们两个一直跟在王妃身边,说,怎么回事!”杨嬷嬷拿出了威严来问道。 两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韵兰苦笑道:“嬷嬷,你们也太紧张了吧,真的无事,是因为王妃突然就对殿下改变了态度,殿下定然是不喜了,就要与王妃好好的聊聊……” 沈嬷嬷指向温泉室问道:“聊也不用进这里呀,这怎么聊……” 杨嬷嬷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马上伸手把她的手按下来,再笑看着她:“自然是有方法的,殿下定不会伤了王妃的,放心好了。” “这,这怎么放心呀……进去好一会儿了吧……”沈嬷嬷还是担心地道。 杨嬷嬷却想到另一件事,再戳了下韵兰的头:“你说,怎么回事,王妃为何突然就改变了对殿下的态度。” 韵诗这时上前来,挽住杨嬷嬷的手臂,韵兰也见状地马上拉过沈嬷嬷,再对着围在那边的院中婢女招了下手后,这才强拉着她们往回走。 韵诗道:“王妃前些日子在街上逛时,在茗香茶楼里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几个官妇在嚼王妃的舌根子,说王妃过于参与殿下的事情,现在整个郡中,王妃的名气比殿下的都大,再说了些什么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抛头露面什么的闲话,王妃当时就有些生气了,后来又在宝庆郡王府里,听到了瑰琦公主的一些话,说是她的身份,说多了话,让定国侯为难什么的,王妃就往心里去了,生怕自己参与殿下的事情过多,而损了殿下的名声,又怕让殿下为难……今日,与殿下说话时,就吞吞吐吐的,殿下自然是感觉到了,也不太高兴,说是要与王妃好好聊聊。” “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呢……自己一无是处,就在家里老实待着的了,为何敢说嘴咱家王妃呢,咱家王妃的本事她们骑马都追不上,有她们说嘴的份吗……”杨嬷嬷怒声道。 沈嬷嬷却轻叹了口气:“我家王妃也会担心这种事了,她就是个心直口快,心思单纯的人,只想着为殿下好,哪会想那么多,这次她能想到这一点,可见她是真往心里去了,也是真怕影响了殿下。” 韵兰也抱不平地点头:“谁说不是呢,王妃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了殿下,今日还在回春堂里听到了古神医说的话,想着要提醒一下殿下,莫让龙安国那个璩王使了坏呢,再让殿下受了委屈,可回来后,却只字都没敢提起,唉,王妃真的好难哟……” “这些人都该被拔了舌头,什么东西,咱家王妃也是的,听这些人乱说什么,那都是一些无知的妇人。”杨嬷嬷生气地道。 韵诗却道:“嬷嬷,我看着不像,只听这些人的话,说得很有条理,感觉就像是编排好了的,就是要说给王妃听的,而且这种言论,好像已经传到了街头巷尾了,这样可不是件好事。”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呀,就该让古神医给她们一个个都扎哑喽,不过要按你这么说的话……那就不是件单纯的事件,就是冲着咱家王妃来的?什么目的?”杨嬷嬷脸沉了下来,思索着。 韵兰接话道:“就是想切断了殿下的这个有力的臂膀,咱家王妃多聪明呀,往往想出来的主意,都是特别有效的,而且是奇效,如果王妃以后不敢再给殿下出主意了,以殿下那武人的脾气,想来就更果断和强硬了,但效果可能会不太好哟。” 杨嬷嬷一拍手:“说得对,就是这个,他们想让殿下武断专行,再诟病他的错处,给他定罪,这些人是真坏呀。” 韵诗这时笑对着两位嬷嬷道:“想来,咱家殿下必会将王妃哄好的,嬷嬷不如准备一些合口的饭菜,王妃出来后,必会饿了。” 杨嬷嬷和沈嬷嬷马上起身去张罗了 而在温泉室内,萧沐庭果然是用这种“特殊”的手段,从苏寒的嘴里得到了真实的情况。 他心中愤怒,同时也为怀里的这个小丫头心疼,这丫头为了他,真是受委屈了。 待到她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萧沐庭又抬起她的头,轻啄了下她的唇:“你这傻丫头,听那些人的话做什么,相公是如何的心思,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苏寒被他累得都睁不开眼了,听到他的话后,就再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声音软糯的道:“我是真怕让你为难嘛,你又不好意思与我说的话,我再反应迟钝些,可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这样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你莫要乱想,知道不,我这就下令,把那些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都砍喽……”萧沐庭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道。 苏寒也紧搂着他,再抬起头来看着他:“相公,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心,以后我还会有话就与你说,不会再顾虑了,砍人的事,就再放一放,给她们个机会,如果不听劝的话,再砍,行不?我饿了……” 她的话音一落,肚子就很配合的响了起来,她顿时就害羞地又一头扎回到他的怀里。 “哈哈……我家小馋猫饿了,那可得吃饭了,饿坏了我的小馋猫,我疼谁去呀……哈哈……”萧沐庭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快别笑了,羞死人了……”苏寒在他怀里闷声道。 可却怎么能制止住呢,萧沐庭此时心情大好,不过严惩那些人的心,却一点没变。 第617章 不服就干 凉秋八九月,渐知秋实美。 去往月山城的途中,他们行得并不快,一路被丰收的田园吸引了目光。 看着满地黄澄澄成熟的稻田、麦穗,苏寒的脸上映出了喜悦的笑意。 她指着田园地头道:“看,这就是我们的依仗,这就是我们的根本,老百姓要的不多,吃饱、穿暖,再就是康健、平安,这本就是我们这些执权者的本分和初心,可就是这样,往往也不如人意,我还是那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就让他回家种红薯,得让他知道种地的辛苦,方能体会到农民的不易,看看谁还敢浪费粮食。” “王妃说得对!”萧沐庭带头高声道。 随行的众人也跟着一起道:“王妃说得对!” 苏寒顿时脸上一红,但她回头看向众人时,却很坦然的一挺胸,梗着脖子的道:“那你看看,我多接地气儿呀。” 萧沐庭催马靠过来,笑看着她:“今年咱们对于郡内水渠的治理,减少了水患之灾,看这样子,丰收一定是没问题的,想来今年的秋粮一定够用。” “殿下是不是过于的乐观了,你还是静等吧,九月末才到交秋粮的日子呢,到时再看如何,不过,我可是已经将风擎阁的人撒出去了,想必也能有个详细的了解。”苏寒对他挑眉道。 萧沐庭轻撇了下嘴角:“这些人是真的不知本王的脾气吗,为何还有人在不停地试探,这都处置几个了,这杀鸡儆猴之举,为何就不管用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殿下,非他们不知收敛,而是想再来个最后一搏,要知道,十月末就是换任之时,这时候不再捞上一笔,真等卸任了,他们上哪里捞去,手中无银钱,这些人就算真的可以回到京城中述职,也无钱上供,怎么能再得个肥差呢。”苏寒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他们就更想错了,在本王郡中所犯下的错,想全身而退,那怎么可能?”萧沐庭嘲讽地冷笑。 苏寒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相公,你得相信,刀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总会有侥幸心理的,这就是叫万一理论。” “万什么也不好使,本王可从来不会惯别人毛病,不将在我这里吞进去的完完整整的吐出来,想全身而退,那就是在做梦!”萧沐庭再冷哼一声。 “所以呀,我才会把风擎阁的夺生门改成了阎判门,律法当时惩治不了的,就让他们来追讨公道,咱们也来个替天行道,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寒得意地对他笑着。 “还是你想的周到,走,前方再行五里,有个叫果香村的,那里的果子可是美味又多汁的,特别好吃,本王还想着,在回来时,带回几车。”萧沐庭笑道。 “好呀,走着!”苏寒高兴地振臂高呼着。 一行人再驱马前行,一路绝尘而过,不过也没有太快,只因他们队伍里,还有两辆马车呢,车上可是坐着宝庆郡王妃和鄑阳侯夫人,而宝庆郡王说什么都不坐车,骑马跟在他们身边,还真没被落下,兰阳和莫颜也学着苏寒的样子,换了一身的男装,骑马前行,但不太快,而是跟随在马车左右,但也让兰阳高兴的不行,只因这可是她有生之年以来的第一次骑马外出。 当他们行到了果香村附近时,苏寒最先勒住了马头放慢了速度,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山沟方向。 萧沐庭也慢下来,他也看到了在村口外不远处的山沟里,堆满了腐烂的水果,蝇虫横飞,气味难闻得很,而且在这沟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虽然河面不大,但河道两侧的岸边上,也都扔着烂水果。 “这样时间一长,全都会腐烂,滋生的病菌不会少,再借着水流外泄的话,可是个很大的隐患,以前这里也如此吗?就没人管管?”苏寒皱眉地问道。 萧沐庭摇头:“最少在三年前,不是如此,那时本王带兵前来支援嘉铜关时,路过这里时,这里可算得上是鸟语花香之地,就连现在被堆放烂果子的沟下面,全都是花田,很好看的,怎么短短几年,成了这般模样。” 苏寒勒停马,站在路边,看向前方不远的村落:“这果子要是烂在地里,我还能理解,为何会都堆在这里呢,这个村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萧沐庭已经挥了下手:“祁伟,派人去前方的村子看看,怎么回事。” “是。”祁伟再挥了下手,立即从身后窜出五、六个侍卫,驱马向前奔去。 宝庆郡王驱马也走了过来,问了下情况后,也看了看这里的环境:“是不是因为外运不利,致使熟果全都烂了,无法处理,就都扔在了这道边。” 萧沐庭皱眉:“外运不利?”他再回头叫道:“奕王,过来。” 奕王马上驱马上前,他问道:“这边的商贸中,没有蔬果运输吗?” “有,不过这里……应该不归我的商贸范围,我听齐宝春提到过,这一带的果蔬商运,全都被一家叫庞记的垄断了,但也只包括陆运,水运还是被我拿下了的。”奕王还有点小得意。 苏寒想了想后,马上向身后招了下手:“江滨,地图。” 他翻身下马,跑了过来,与杨帆一起将地图展开,苏寒也下了马后,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手指在上面轻点了下:“这果香村前临官道,后靠灵鹤峡,两山夹一条木丹河,这么好的地段,怎么都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呀……” 萧沐庭自然是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再指了个响指,祁伟上前,只听他道:“传讯,让此地的风擎阁管事来见本王。” “是,殿下!”祁伟立即跳下了马,跑到道边,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竹筒,放出一个信号。 这时,去查看的那六个侍卫也回来了,下马对萧沐庭施礼:“殿下,果香村口两侧的道边沟壑里,全都是烂果子,什么水果都有,各延绵三十丈,足有几百斤。” 苏寒这时还在看地图:“此地的县令叫牛展旺,任职限两年十个月,再有两个月就满任了。” “本王管他是谁,你们几个,换装入村,以购货为由,去打探一下。”萧沐庭对那六人扬了下头。 “是。”这六人很机灵的翻上马背,又离开了。 而此时苏寒的手中,再多了一本小册子,她翻看过后,对萧沐庭道:“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呀,真让咱们给碰上了,相公,你看看这个。” 萧沐庭也下了马,走过来后,从她身后直接围抱住她的伸头看去,眉头顿时一拧:“妾室的兄长,还是亲兄长,捐来的官,这还真是……荒唐!” “蚂蚱子再小,也是肉呀,而且还放在了基层当个父母官,这就是想从根基处坏事的想法吗,那就不能怪咱们了吧,不服我就干他!”苏寒轻靠在他的怀里,阴冷的道。 第618章 谁赢谁上 萧沐庭侧头看向怀里的苏寒,再得意的挑了下眉,嘴角扬着满意的笑。 这才是他熟悉的苏寒,他就爱看她算计人时候那有些阴,有些坏的小模样,更爱看她全力维护自己时凶悍的样子,谁想破坏她原本的样子,他可不让。 “那咱们也去瞧瞧如何。”萧沐庭轻挑眉道。 “走着!”苏寒立即笑了起来。 几人一见,马上全都翻身下马,都想跟着。 可人多,事就不易办,萧沐庭直接指向奕王和宝庆郡王:“皇叔与奕王跟随,其余人将马队和车辆靠边,别占了道路,向前行,在村口五十丈外等候。” 所有人也只能听令行事。 虽然他们都穿着普通的简服出行,可他们的气质依旧不同,一进村,就受到了村民的关注了。 立即就有十几个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甩着膀子横行而来的壮汉,将他们给挡住了。 带头的,是个二十五、六的壮汉,额头上绑着个布巾绑带,留了个王八胡子,双手叉着腰地站在他们面前,横横的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这村里有何事?” 江滨上前一步,对他抱了下拳:“我家公子带着小少爷就是来收果子的,这里不是果香村吗,早有耳闻,此地的果子多汁甜美。” “收果子?收什么果子,不知道,这一带的果园子都是庞记商贸收购的吗,你们来此地不会是来搅场子的吧。”那个壮汉不满的怒声道。 他身后的随从也跟着起哄道:“可不是,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庞记是干什么的……还敢来这里抢生意,快滚!” 萧沐庭手摇着折扇,根本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而是正四下的环顾着,这村子与他原本来时,改变了很多,没有原来时的热闹。 苏寒也差不多,她看到村中的村民走动的很少,就算有,也个个面露恐慌,疾步快行,而且这村内,连一个摆摊卖果子的都没有。 江滨笑了笑:“这位兄弟怎么说话这般的冲呀,既然是生意,自然人人可做,就看谁的价钱出得好,买卖就是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这庞记再能,也不能会强行阻断别人买货吧,只要这村内的果子好,我们也能出得起好价钱,那村民卖给我们,也是一样的。” 那壮汉一听,就更生气地瞪着牛眼大声道:“小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老子都和你说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这村里的果子我们包了,无论是树上结的,还是烂在地里的,都是我们庞记的,概不外售。” 江滨再要说话,奕王伸出手的中扇子拦住了他,再看向那个壮汉:“这位兄弟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收购了村民的所有果子,是吗?” “对,就是这样,怎么滴!”那壮汉理直地挺起了胸脯。 “可有签了售卖的文书,如果没有,那可不做数的,本公子可有权拿到这售卖权的。”奕王似笑非笑地缓声道。 “做梦呢!就算我们没有文书,这村里的果子也都是老子的,看哪个敢卖你们,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壮汉再恶声道。 “哟,这位小兄弟火气可不小,这一口一个‘老子’的,你也不怕话说大了,再闪了舌头,收不回去的话,可不好受!”宝庆郡王摇着手中的折扇,嘲讽地笑道。 壮汉再看了眼这帮人,看似个个普通,可这气派还真不是,不由得心中也有点打鼓,于是他缓了语气地问道:“那敢问,各位是何人,为何非要买这村中的果子。” “我们是月山城来的商旅,不知小哥可听闻过‘沐记’。”奕王得意地看着他。 那壮汉愣了愣后,再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他们都想了想后摇头,他又回过头来的道:“没听说过,想来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怎么与我们庞记比,劝你们别闹事,快快离开此地,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那本公子就想见识一下,你的不客气的程度是什么标准。”苏寒突然冷声开口。 那壮汉看过来,一见是个瘦弱单薄的小孩子,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却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站得笔直的黑衣男人,这人的气势比这里所有人都大,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怕了的话,就马上滚出此村,从此,这个村的果子收运,就由我们来接手,你们什么庞记,偏记的,都不准插手。”苏寒再冷声道。 可她从开始说话,就没回过头,依旧双手背后地看向村内,就在她说完此话后,向着村里指了下,萧沐庭直接握起她的手,两人大步的就向那边行去。 这壮汉也是一愣后,在看到他们全都向村里走,马上一挥手:“还看着,给我拦住他们,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犯横,还真没见过。” 他身后的人立即听话地冲了过去,再四散开去,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就在这时,从村口处又冲出来十五个人,也站在他们身边,一见他们的人多,那壮汉就更有底气了,走起路来都是抖三抖的,颠蹦着脚咧嘴嘿笑着地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相劝你们不听,非得找打,现在你们马上离开,还来得及,不然,真动起手来,啧啧,就你们这几位老少不一,皮白肉嫩的,可就有罪受了……”他冷笑着。 苏寒却轻扯了下萧沐庭,在低头看着她,就听她道:“谁来?要不老办法,怎么样,谁赢了谁来。” “不用了吧,太抬举他们了。”萧沐庭有点不情愿的道。 “你就让我活动一下筋骨呗,快点!后出爪的算输!”苏寒对着他挑头,很严肃的道。 萧沐庭无奈地抿了下嘴:“先说好,是一把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的。” “一把搂!”苏寒点头道。 “成!输了不准生气!”萧沐庭再道。 “保证不会!”苏寒再点头。 然后就听她道:石头、剪子、布! 这可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这二人干啥呢…… 而那个壮汉更是感觉到了不受尊重,气得瞪大了眼的吼道:“给我上,打死他们!” 就在这时,苏寒兴奋地大叫一声:“我赢了,我来!” “小心点!”萧沐庭举着右手比着剪子的手式,看向已经冲出去的苏寒道,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叹了口气。 奕王马上问他:“皇叔,你故意输的?” “要不你来,赢了能怎么着,她就不会冲出去了?”萧沐庭瞪了他一眼。 奕王摸了下鼻子,摇头:“我不来,我每次都输。” 而此时,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三人已经将围住他们的人全都打趴下了,而且那个壮汉已经被她坐在了身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只鞋,正握在手中抽着那个壮汉呢。 “还神气不!还狂不!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是‘老子’,我让你嘴臭,先前不搭理你不知道咋回事儿是不,没完没了了是吧,我让你骂,我让你不尊老爱幼……” 那壮汉的脸被抽的,和个猪头一样。 第619章 真挺好 这一打,直接就将果香村给打热闹了。 原本都缩在家里,躲在果树林里的村民,一传十,十传百的全都走出了家门,或是从田里回到了村。 先前派出来的六个侍卫也已经将村中的情况摸了一遍,正在汇报。 王霄道:“整个村中的果子已经被分派给了这个庞记来收购,可他们却把价钱压得特别低,而且要求很高,果子都是按个头来收购的,不达到标准的,不会收,而且还不让果农贩卖给他人,押着他们将成熟的果子扔在了村外的沟里和河岸边,而且他们不给果农结货款,去年的果子款都没结呢,讨要就会被打,村民们都被打怕了,也不敢再讨要了。” “这叫什么玩意儿,恶霸呀。”苏寒怒声道。 宝庆郡王轻叹了口气:“这要是与当地官员无关,都没人相信。” 王霄再道:“当然有关,果香村的村民走出过村子,去镇里告过状,不过去了六个人,只回来了一个,而且是被官府的人抬回来的,已经重伤的那人,还被挂在了村口处的那棵百年枇杷树上两天两夜,再放下来时,已经断了气,知县老爷派人警告村民,要是再有人敢诬告,就是这个下场,村民们是真不敢了。” 宝庆郡王重拍了下身边的桌子,气愤地道:“这还了得,整个郡内如此整治,怎么就漏了这么一条臭鱼。” 奕王此时正在村中,与那些果农和善的聊天,可他脸上的笑意没减,可眼中的目光却越来越凌厉。 苏寒这时扯了下一脸阴寒的萧沐庭,对他道:“这也不是你的错,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咱们所颁布的政令是好的,可却有念歪经的和尚,既然他不想好好地念这个经,那就不要念了,见一个处置一个,就不相信,清理不干净,不过我还有个想法,你要听不?” “说来听听。”萧沐庭对她点头。 “每年都会有考核,咱们虽然来藩的不足一年,可去年的考核咱们也是看到的,全都是不错的,这也证明了,整个郡内官员的考核是有水分的,而考核全都是明考,想在考核期间让人看到粉饰太平绝对可以做到,我的意思是,明考要考,暗访也要跟进,所以,暗访组就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部门,你看我说得对不。”苏寒嘴角上翘,大眼睛萌萌地眨着。 可她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却让萧沐庭听着特别的不舒服,这丫头依旧还有是顾虑。 就连宝庆郡王都听出来不对了,他还不解的看向苏寒,再抬眼看向萧沐庭。 萧沐庭点头:“本王觉得挺好,回去后,马上就着手这件事,刻不容缓,全力彻查全郡各地官员,不容这种事在郡内再发生。” 苏寒再道:“月山城太守安谨白不是你的人吗,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此事呢?” 萧沐庭皱眉摇头:“他也是在本王来郡后方才上任的,要说他一点都不知道,本王不信。” 宝庆郡王扬了下头:“也不见得就知道,你们先前不是说,这个姓牛的,是承安王的人吗,要是他掩饰得好呢,这才几个月,也就半年,能知道什么,估计能把自己的城里弄明白了就不错了。” 萧沐庭却不同意他的这个说法,冷嗤一声:“那是他的能力差。” “我觉得皇叔说得对,你也莫要着急,咱来这里才半年,前前后后发生多少事情呀,新上任的各城太守和官员已经不错了,最少他们是真的保障了郡外的危机没内扩,这郡内嘛,既然在咱们地盘上,就不能让他们翻起大浪来,慢慢收拾呗。”苏寒劝慰着他。 萧沐庭再看向她,真对于她现在这种说话的语气很不适应,完全就不像以前的她,可也明白,她心中必是有顾虑,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让她释怀的。 看来,他还得再努努力才行。 “本王就是看不上这些欺上瞒下的人,当个官就是人上人了,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嘛,欺压百姓比谁都厉害,见到真正有本事的都能吓尿裤子,别让本王见到,见一个砍一个,审都不用审!”他故意愤怒地说出强硬的话来。 宝庆郡王微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今日这是怎么了,就这村中之事,真没到让他愤怒到这个地步的样子,想想当时的青雀镇,他也没如此呀,这回是怎么了。 苏寒也瞪着他眨着眼,小嘴紧抿着,眉头轻皱着,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萧沐庭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暗自一笑,再问她:“相公说得可对。” 苏寒轻点头:“对是对……可怎么觉得,不应该出自你口呢。” “那应该出自谁口?”萧沐庭的嘴角忍不住的轻扬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词吗?”苏寒猛然地想了起来,瞪着他道。 “那你不说,相公就帮你说喽……”萧沐庭笑出声来。 “烦人!”苏寒对着他皱了下小脸。 萧沐庭伸手摸着她的头:“还让我不要想太多,你想的就少了吗,有用的咱听,这些没用的,烂嚼舌根子的话,你听来干什么,还往心里去,这可不是我喜欢的。” “我不也是怕让别人诬陷你嘛,已经有人说你没主见,只听我的话的谣言了,再不注意,定会被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多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呀。”苏寒再轻嘟了下嘴,其实她这几日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也是很不适应的。 宝庆郡王这才算是听明白,也皱眉地问道:“王妃是听到闲言碎语了,那你都知道是在造谣,还听信,这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吗,你本来什么样子,咱们这些亲人都知道,又关外人什么事,再说了,你提的哪个意见和建议不好的,像你说的那个什么咕子叫种地来着……”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苏寒帮他说出完整的。 宝庆郡王马上点头,指着她:“对!就是这句,那都是无事生非的闲人,更有可能就是被人收买了的,故意说给你听的,就是要破坏你在宸王身边的地位,你要真听信了,那可真是够蠢了。” “我当然没听了,我一点没听!”苏寒马上辩解着。 萧沐庭也跟着补充:“对,没听,就是与我说话时,换了个方法,有些不适应。” “不舒服为什么要换,原来就挺好!”宝庆郡王立挺她的点头。 苏寒心中欣喜,再看向萧沐庭:“真的挺好吗?” “绝对的真!”萧沐庭肯定地点头。 苏寒再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有点憨的笑。 第620章 贪小便宜吃大亏 风擎阁的人来得很快,在祁伟的带领下,见到了萧沐庭和苏寒。 “属下季风见过殿下,苏副阁主。”一个二十几岁的农夫打扮的汉子,头上戴着草帽,手中拿着个草叉子,裤腿挽起至膝盖处,一双带着泥的土鞋,还背着一个篓筐。 就这打扮,放在人群中是真一点都不显眼,但他就是此地的负责人,这身份的掩饰算得上是顶极的了。 苏寒很满意的点头一笑,伸手一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可他却轻摇了下头的站在那里,眼睛盯着萧沐庭。 “苏副阁主的话,能代表本王的意思,听她的。”萧沐庭表态道。 季风这才转身坐在椅子里,看向苏寒,目光里全是诚恳。 “说说,这里发生的事,为何没有上报。”苏寒直接问道。 季风马上回答:“苏副阁主,属下上报过了,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上报过了,不过当时回复的是已故的废副阁主莫嫣,她说这都是些小事,无需理会,属下虽觉不妥,可也不能擅自行动,怕暴露了身份,只能在力所能及时,解救下一些人,并适量地帮助一些受难的百姓……” 苏寒眼睛瞄向了一边的萧沐庭,他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对她点头:“此事你来定吧,莫嫣之过一定远不止这些,也只能辛苦于你,纠正其所犯过错,本王自会全力支持。” 苏寒被他这义正言辞的话给惊到了,瞪大了眼的看着他:“殿下的意思是说……她犯的错,由我来补救?那这是她的错,还是我的错?凭啥呀?” 宝庆郡王不失时机地笑出声来,指着萧沐庭站起身来,摇着头的向门外走,待到门口时才道:“反正都是你们夫妻的事,谁补不是补呢,侄媳呀,你向来大度,就委屈一下吧,谁让你家相公是个不会说话的呢,多担待吧。” 萧沐庭嘴角抿着笑意的看着她,苏寒这个无奈呀,咂吧了下嘴地泄了气的道:“感觉有点亏……” 她再看向季风问道:“这个村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差不多都知道,说起来,也是他人贪图方便而自己造成的,原本这村里的果子是散卖的,在水果成熟时,就会有商贩前来村子里收果子,相对来说,在价钱上会低一点,只因人家收了果子后,是自己运输,这其中的车马费用,还有果子的损耗是都算在这些商贩身上,后来这个庞记来了,提高了收购的价格,不过水果自从树上摘取及到出村运到城中的收购点的所有费用,全都记在了果农身上,其实算下来,果农是吃亏了的,可当时他们并没有算明白这个账,于是全都与这庞记签订了文书,而且约期是三年。”季风对她详实地道。 苏寒轻皱眉的点头:“这也说明,人家庞记并没有欺骗的成分,是这些想贪便宜的村民,自己跳的这个火坑?” “差不多吧,不过文书的条款属下看过,写的也是很隐晦的,不仔细琢磨还真看不出来,要是只看那收购水果的价格,还真是很诱人的条款,能赚到钱的。”季风微笑地点头。 这位小王妃果然是不同凡响,与她说话还真是轻松,主要是她能听懂他话里的重点,相对比下,莫嫣原本也是不差后,但后来她的关注点不同了,也就越来越听不懂了。 “真就应了那句话了,贪小便宜吃大亏,这水果从树上摘下来,本应该就是成熟后的操作,提早摘取,对于果农来说,除非得已,哪有人会这么做,而成熟的水果的保质期本就短,再结合着天气、地理等因素,这损耗自然是不会小的,再加上车马费,拉到指定的收购点,这些费用加起来,能赚原本的一半,想来已经不错了吧。”苏寒说完再对季风挑眉相问。 他立即点头,笑道:“苏副阁主说的是,就是这么个理儿,等第一年收购后,村民们才发现问题所在,想要反悔,可他们是在文书上按过手印的,人家将文书拿到衙门里一告,闹事的那几个人就被官府给押走了,再加上这庞记原本就是咱们这位知县老爷亲舅舅的产业,审问一顿后,再几十大板地一拍,村民全都是带着伤地回来的,而庞记再派人想吓唬这些本分的村民,就将重伤的一个村民挂在了树上,本是想以儆效尤的,却不成想,那人却死了,事情闹大后,却看到了效果,再加上有知县官老爷撑腰,也就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各果村他们都派了人看守,就地收购的同时,还让所有村民、果农再签订了一份更为过分的收购条件的文书,不同意的,打也打到让你按上那个手印。”季风再沉声道。 苏寒轻晃了下头后,冷扬起了嘴角:“律法一事,原本就是最后的正义底线,官商勾结本是大忌,可在这里,却是明目张胆,就算先前百姓因贪便宜而吃了苦果,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可这后来的手法,就有点过分了,不过,要按他们手中所持的文书来看,他们还真无大错,除了打人,致他人受伤这一点,也只是闹事之罪,得不到重罚,他们是不是就吃准了这一点了。” 这话,她问的是萧沐庭。 他点头:“应是如此,但原本,风擎阁不是在此地,也有此业务吗,为何没有与他们分庭?” 季风苦笑着,对他道:“殿下,此令也是当时莫嫣下达的,说是这水果本就不是什么高收益的业务,要与不要无关紧要,要是因此事而让人引起怀疑,得不偿失,不必理会,自此,此地的各种蔬果收购业务,也都被庞记给包揽了。” 苏寒向身后指了下:“这村后,有一个小渡口是吧,木丹河从那里流过,可有小船运输?” “有,就是咱们的船,要不然,这村子里哪还有人能活着了,去年的卖水果的钱款,庞记都没给他们结呢,好在我们从这村中一些散户的果农手里收了些水果,外运出去,他们才算手中有些余钱,不过他们都不要钱,说是花不出去,也不敢花,就要以物来换,米面、油盐都可以。”季风对她再点头道,内心对于这位小王妃更是佩服了。 苏寒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很好,你现在与奕王再了解一下,看看村里还有多少水果,全都按市价收购了,过后,会有船只过来直接从水上运走,不过这些村民因贪小便宜而吃的亏,还真是应该得尝到苦果才行,不然不会有记性,这村子里,不会连个有文化,识字的人都没有吧,如果没有,从阁里派来两个,教教他们基本的认字,没文化,能不被坑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季风起身施礼离开。 苏寒再看向萧沐庭:“这样行吗?” “太行了,就知道,你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走,相公带你去看看这里的果树林,想吃什么,咱们也买些,一并带走路上吃。”萧沐庭笑着起身握住她的手。 “行,我要多买点,回头给皇叔、皇婶和你做果粒汤汁吃。”苏寒心情极好的笑着。 “那我可真有口福了。”萧沐庭宠溺地看着她,感觉还是这样的她好。 第621章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在离开果香村时,苏寒与季风道:“通知此地阁中兄弟,把各村有这样情况的那些恶霸,都抓起来,全都带到香源镇,听候发落。” “是,属下马上办。”季风对她坚定地点头。 看着他们这一队人马离开,他不由感叹,这位小王妃果然与殿下一样,都是果敢之人,而且还让人佩服。 从果香村一路行来,要到达香源镇,最少要路过四个村屯,而季风的行动力是真快,每路过一个村屯,都会有风擎阁的兄弟将庞记驻守在各村屯的那些恶霸给押来,很快就多出了近百人,这样一来,队伍迅速壮大,看着很是壮观。 就在他们离香源镇还有最后一段路程,因天色已晚,他们只能歇息在离镇还有半天路程的安宁村,待到了入夜后,这里就热闹了起来。 一伙黑衣人,手持武器地窜进了村子,足有两百余人。 可当他们在村子里窜了一圈后,再次聚集到了村口处的广场,大家面面相觑,全都不解地互看着。 “有人吗?”其中一个人问。 大家全都摇头:“搜了一遍,这村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都哪去了?” 立即有人反应了过来:“不好,咱们中计了,撤!” 当这些人向村口涌去时,那里突然亮起了明亮的火把,而且火把不停的接连亮起,看着将大半个村子都围了起来,目所能及地估算了一下,少说得有五百余人。 这下可把他们吓坏了,举起手中的刀,与这些人对峙着,看似人多,可全都在小心的,隐蔽地向后退着。 有人用手中的刀指了下村口,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们是谁!” 这时,站在村口的人说了话:“你们又是何人,胆敢夜闯安宁村,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那黑衣人不回答,反问道:“凭什么告诉你们,知道多管闲事是什么下场吗?” “你们不会是来找这些人的吧。”那人再道。 紧接着,三、五个人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人,足有十组的被推到了村子口,他们个个踉踉跄跄的,有站不稳的倒地的,也将身边的人一并给拉倒的,场面很是乱。 “你们来劫人,也得有实力才行,也不打听打听,他们是被谁抓到的,也敢来劫人,现在你们认为,还劫得走吗,想来,你们自己都走不了了吧。”站在村口处,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脆生生地开口。 村内的这些人,面上都蒙着面巾,可眼睛里所显现出来的恐惧之意,还有不由自主后撤的脚,足以显示出来,他们此时内心中的害怕。 这时,那个黑衣人开口:“救他们,就来了两百余人,个个手中拿着伤人的武器,你们这是劫人呢,还是来屠村的?你们可知,身在何处,这里是苍阙郡,是个有王法的地界,想在这里行凶闹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这时,那些来劫人的人群内,突然有人开口了:“反正都是一个死,合力冲出去,或许还能有条生路,大家都别怕,有什么事,自有庞爷和县太爷给咱们撑腰,一起上!” 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立即就有人应道:“对,不能这样就让他们给杀喽,冲出一条血路!说不定就能活命。” 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傻的,听他们这样说,也有胆怯的,认为这些人就是在找死,这么多人,看人家个个都很强的样子,就他们这些人,能冲出去而不死的,有可能吗。 还不如…… 立即有人回头,见一片漆黑的村子,立即有了主意,就拉了身边的人壮胆的小声道:“不如从村子后面逃得了,让他们冲去,保命重要……” 这个建议也得到了认同,就在那边人激情高涨地举起手中的刀,准备与堵在村口处的人来一场“大战”时,这些人已经转身,向着漆黑的村里小心的退去。 可没等这边的人冲出去呢,身后就传来了惨叫之声,大家立即回头,就见有人直接从黑暗处被扔了出来,落在他们脚前后,只一眼,就认出是他们自己人。 再抬头时,又是几个人被扔出来,倒在地上惨叫不止,而此时,原本漆黑的村里,突然火把闪烁亮起,从那里再走出来几个黑衣人,个个面上都罩着个黑色的面罩,根本看不清是何人,不过从身材上来看,个个瘦弱、娇小,可气势却一点不差。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从村口处又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速度特别的快,冲进了人群中后,就在左窜右冲之间,这些人根本就没看清人,就只感觉到了腿上、手腕处、后背上被划伤带来的疼痛,再有就是手中武器落地的“哐啷”声。 二十个数后,这些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捂着各自受伤的部位,除了哀嚎,也没别的可做。 而在这些人周围,却站着一圈黑衣人,从黑色的面罩里,用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鄙视地看着这些人。 这时村口处传来了苏寒那嫌弃的声音:“这是一群什么玩意儿,才几下呀,就完事了?我还没看够呢,真没劲!” “也就这个水平了,还能强到哪去。”萧沐庭强忍着笑出声来,温声道。 苏寒再道:“现在啥水平的人都能当狗腿子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都白瞎我的精心部署了,早知道就不用苍鸾出手了,安排了这么多人,也太抬举他们。” “你消消气,押着他们一起进镇,咱们好好地与这个庞爷谈谈生意。”萧沐庭轻笑出声。 苏寒打了个口哨,原本围在这些人的黑衣人马上跑向村口,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先进香源镇,对庞记得有所有主事之人进行抓捕,知县府邸实施探查和监控,等我们入镇。”苏寒部署着。 “是!”清脆的回答,让倒在村内的那些人这才听明白,这些人是一群女子。 就在这时,身后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只鸽子。 苏寒转身跳起,站在了马背之上,抬起手来就射出一支弩箭,那只鸽子应声掉落了下来。 立即有五道黑影窜进了树林,没有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拎着身上插着弩箭的鸽子回来,而在树林里,也走出六人,两个灰衣人分别被两个黑衣人押了回来,在到了苏寒和萧沐庭面前时,直接踢跪在他们面前。 “你们都跟着我们走了一路了,还真是敬业呀,行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就归队吧,明天就能见到你们的主子了。”苏寒冷笑道。 第622章 换角色游戏 萧沐庭一行人进了香源镇,整个镇上一片安静,城中商铺开着,可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 而他们这一大队的人马,出现在镇上,显得特别突兀。 萧沐庭看向身边的蹬着马镫,立直了身子,伸长脖子的向镇内张望的苏寒。 “不如先去县衙。”他小声地道,生怕声大了吓到她,再让她从马上栽下去。 苏寒坐回马背上,摇头道:“我不和你一起去了,我带着奕王去庞记。” “不行!”他立即道,在她看过来时,又换上笑意地道:“要去,也是我和你一起。” “你去干啥,谈生意本就是奕王的强项,我带着人随他一起去,就是给他撑腰的,你去吓唬那个县太爷呗。”苏寒不解的看着他。 “不行,要不你也别去,这么多人呢,都跟去呗,要不你就带着我一起,过后咱们一起去吓唬那个县太爷。”萧沐庭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态度很强硬。 而且意思很明显,你不答应,我不放手的架势。 “双管齐下不行吗,这样快,我还想早点去看我的草原,我的马呢。”苏寒瞄了眼被紧握的手腕,再语气软下来的对他一笑。 萧沐庭却坚定地摇头:“不行,我就跟着你。” 苏寒扭头呲牙又咧嘴地,再转过头来时,却一副甜笑地看着他:“行,那咱们先吓唬这个庞爷,再吓唬那个牛爷,怎么样。” “好!”萧沐庭点头同意了。 话音一落,从街巷处,突然窜出一个黑衣劲服的人,头上罩着面罩,向他们招了下手后,再指向一边的路,转身走了回去。 两人催马跟着而去,身后的人也随同一起,不过他们的马车,却直行向了镇中的一处客栈,随着护送的也足有二十几人。 而两人刚刚的互动,已经跟在其身后的宝庆郡王、奕王等人都笑翻了。 奕王还催马到宝庆郡王身边,小声地问道:“皇叔何时如此粘着皇婶了,这种感觉有点反过来了呢。” “上次古神医的事件后,就如此了,你小皇叔是太怕失去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小皇婶了,这次龙安国又派人来了,他就更怕了,不过本王看着挺好,很好,甚好。”宝庆郡王说着又笑出声来。 奕王不由点头:“好是好,就是有点不适应。” “只有知道珍贵,方才不会舍得让其受伤,小子,你得自己好好地悟,这可是真谛之言,夫妻之道可不比人生哲理差,如胶似漆与相敬如宾,你更喜欢哪一种。”宝庆郡王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奕王不假思索地回答:“如胶似漆!” “这就对喽,自己选的爱妻,为何不好好地爱护,真谛,绝对的真谛。”宝庆郡王点头地向前骑行。 奕王对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后,方才缓过神来,原来这些话,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呀,那说这话的人,会是谁呢? 拐过两条巷子后,再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大街之上,这条街面只有两家很大的铺面,从那铺面的气派来看,还真是富商级别的。 那铺面边上竖立起来的幌旗,赫然是个大大的“庞记”大字,不过这二个字是被红色的圆圈圈住的。 苏寒轻蔑地撇了下嘴角:“这啥意思?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自动除名了?” 萧沐庭立即会意地笑了起来,确实是,他在批公文时,也会将要除名的人都用朱笔画上圆圈。 “世上旗子千千万,他独独选了这一款,真有自知之明。”苏寒再轻啐了一声。 带路的苍鸾队员,就立于她马侧,对她道:“整个商铺里的人全都抓捕完成,不过庞记的老板庞锦瑞并不在此处。” “他的府邸呢?”苏寒问道。 “队长,这商铺的后方,就是他的府邸,占了整条街,而此街的另一个铺面也是他的,就是经营的种类不一样罢了。”队员再回答。 “哦……还有这个操作呢,一整条街呀,这是想与程天安看齐了,什么时候建成的?”苏寒冷笑着。 队员再道:“听风擎阁的兄弟汇报,不足三个月,就是在程天安的事发后。” “啥意思,顶风上?”苏寒挑了下眉宇。 萧沐庭也皱眉,沉声道:“可知这人身在何处,何时回来?” “打听过了,今日天黑必会回府,因明日,是其母,也就是知县牛展旺外祖母的生辰,他们已经准备好寿宴了,而且是全镇所有民众必须参加,每家每户需交恭贺寿宴礼金一两银子。”队员再道,可声音很冷语气也有明显的嘲讽之意。 “一两!”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再撇了下嘴角:“这就是悬崖边上扭秧歌,离死不远了!” 萧沐庭无表情,目光阴沉的道:“派人在这里守着,回来就给按住,本王要看看,是个什么神通广大之人,难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是。”队员转身就窜进了商铺。 萧沐庭再下令:“咱们先去见见这位能力十足的知县大人,看他是怎么与咱们胡咧咧的。” 苏寒突然有了个坏主意,嘿嘿地笑着,伸头看向他。 萧沐庭一见她如此,心情顿时放晴,嘴角不由的微翘了起来,目光瞬间就温柔了起来:“有什么就说,干嘛这样。” “咱们玩个游戏呀……”苏寒目露兴奋的道。 “什么游戏?”他再问。 听到此话的人,也都围上前来,都想听听是什么好玩儿的。 “角色变换的游戏,从现在起,你就是奕王殿下,咱们就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利字面前,就看看这位县令大人的反应了,能干出这么狂的事,他要是真没点目的,我是不相信的。”苏寒挑眉一笑。 “我现在是奕王,那奕王呢,皇叔呢?”他扬起笑意的看着她,这丫头,真是太精明了。 “委屈一下喽,就当个……”苏寒用力地想着措辞。 “我当随从,管家也成,反就别甩了我不让参与,能跟着就行。”宝庆郡王马上举起手来的说明着。 “对,我也当个随从,伙计!”奕王也立即表态。 “成了,就这么定了,走着,咱们见见这位县太老爷。”萧沐庭一挥手,大家调转马头,向着镇上的衙门行去。 苏寒特别兴奋地跟随在他的身边,还一个劲地提醒着他:“相公,到了那里,就说谈生意,也说明会前往嘉铜关一事,更要明确的表示出,会备有大礼地恭贺老人家的大寿,想来,他这么爱贪便宜,必会高兴的飞上天去,狂妄之下,必会露了原形,我还真想看看,他是个什么妖!” 萧沐庭笑出声来的点头:“相公一定好好的演,不足之处,还望夫人多多指教。” “相信你,没问题的。”苏寒高兴的直颠呵,好久没有这么好玩儿的事了,她兴奋。 第623章 成了精的地缸 来到县衙门口,就看到守门的两个衙役聚在一起聊着天,手中还拄着戒棍当拐棍,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的。 大家就这样看着这二人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的看向衙门口这些人。 两人马上正了正表情后,再威严地重咳一声,其中一个衙役指了下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县太老爷不上衙,今日可是大日子,休职了,有事,明日再来吧。” 就这嚣张在态度,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衙门的门是真难进呀,对于他们这些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的人都如此,那平常的百姓呢,岂不是更难了。 萧沐庭冷哼一声:“本王现在就要见到你们这位事忙的县太老爷,要怎么办?” 这二人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着没听清,挺直的胸脯再冷笑了一声:“我们县太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都和你说了,有事明日再来。” “要是重要的事呢?”苏寒马上接口问。 “就算天王老子死了,也得等明天,今日不行!”那个衙役再大声地道。 “天王老子要是真死了,你家县太爷也活不了,今日,本王就看看,谁敢不来见本王的大驾!”萧沐庭挥了下手。 祁伟带着人,从马上窜起,在这二个衙役还没看清时,已经被踢翻在地,惨叫之声也只起了个头,就被打晕了。 同时紧闭的官衙大门也被他们给踹开,再有十几个人窜了进去,没一会儿,祁伟就跑了出来。 “回王爷,衙内空无一人。” “进去。”萧沐庭翻身下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县衙。 而他们的举动,也让在街口处的一些镇中行人看到了,大家都在为这些人担心,谁这么大胆子,敢闯县衙,这不是找死吗。 在进门时,萧沐庭再道:“把这两个不长眼的弄醒,放他们去找牛展旺。” “是!”祁伟刚弯腰,又回头问道:“殿下,报谁的名号?” “奕王!”萧沐庭迈着大步地跨进了衙门。 奕王这时也走到了祁伟的身前,指着他:“你最好进入角色,不然坏了事,你自己兜着,可不关我的事。” 祁伟尴尬得咧了下嘴,在这些人都进了衙门,而在衙门外还留了六个看守后,他这才对着那晕倒的二人,左右开弓的扇了几个大嘴巴。 将两人打醒后,他拎着其中一人的脖领子,冷声道:“马上去通知牛展旺,就说奕王殿下到了,让他马上前来接驾,只给他半个时辰,不然,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他说完就将这二人向衙门外扔去,并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这两个衙役此时都吓破胆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身上有多脏,相扶着就往街口跑,但跑了一半后,两人又停了下来,再商量了一下后,一个衙役又转身跑向反方向,可却在路过衙门口时,都不敢看向这边一眼。 祁伟再冷哼一声,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看严些,别让人使了坏,那可就丢人了,把你们身上的腰牌都藏起来,别露了身份,不然,自己领罚去。” “是!”大家马上将腰间的牌子扯下来,放在怀里。 这县衙本是知县公干之地,按理说,不会有多大的面积,可这里却不同,前后两院,真是别有洞天。 衙门后院处,有一个很精美的门亭,穿过这里后,就是一个很大的园子,亭台楼阁,水榭假山应有俱全。 “呦呵,这是谁家的后花园子呀,还真有情调呢。”苏寒特别有兴致的背着手,欢快地蹦跳地走进了这个庭院。 “民脂民膏!贪官!”宝庆郡王道。 苏寒这时面对着他们,退着步地一边走一边道:“他这有点效仿程天安的意思呀,只是没有他那么胆大,和他现在还是个官员有关吧。” 萧沐庭先是上前两步的伸手将她拉住,防止她后退的时候再有危险。 奕王这时回答:“应该不算,这是县衙,一定不是他府邸所在,想来,这府上应该比这个要更好些,而这里……不过就是他公干的地方。” 苏寒看向萧沐庭:“咱们这里,还有对衙门的建设这样部署的吗,不过在京城的京兆尹可有个后院子的,当时咱们就是在那里见过苏萌的,那里建设的也不错。” 宝庆郡王道:“那是京城重地,怎么能一样呢,而这里只是个小镇,连个大城都不是,就有这般气派的衙门,想必,就算是隶属的月山城太守衙门都不如它的这般。” 苏寒笑得特别甜:“这么说,他是违建了,这是个大罪吧。” “自然是大罪,越制私建,可是砍头大罪。”萧沐庭点头道。 “那就好办了,可要是将其府宅收缴的话,可能就得难点了,这个姓牛的脑子还是挺够用的,不傻,能将自家府宅和财产都登记在其妻的名下,也真聪明。”苏寒轻撇了下嘴角。 奕王点头:“胆子也是真大,万一要是真有人想独占其财产,他手中无凭据的话,还真就成了一个穷光蛋了。” 苏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那闪着熠熠的目光直看向萧沐庭,眉头挑下不停,特别的灵动。 他直接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手上用了些力地将她拉过去,再点了下她的额头:“真鬼!来人!” 祁伟马上过来:“殿下!” “命风擎阁行动,明天一定要拿到相关文书。”萧沐庭对他扬了下头。 “属下听令。”祁伟转身就窜出了后院。 但刚一出去,又窜了回来:“殿下,朱县令到了。” “请他进来!”萧沐庭冷哼一声。 大家依旧向前行去,直到了水榭内的阁亭坐下后,就看到气喘喘吁吁,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最少在一百六前后,再穿着官服,就和个成精了煤气罐,向着他们就跑来了,头上的官帽两侧的帽翅很有律动地在摆动,看着就很滑稽。 苏寒用力的抿着嘴,可眼睛都已经成了月牙的眯了起来,最后她是实在忍不住的,转身就蹲在了地上,手捂着嘴地发出“唔,哈哈……呵呵……”的奇怪笑声。 萧沐庭回手摸了下她的头:“有什么可笑的……” “跟个地缸成精了一样……还不让笑了……哦呵呵……呵呵……”她声音不大地道。 可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再看向前方正奔来的人,立即更加的形象了起来。 第624章 绿豆眼儿 牛展旺进到亭中,见到在这里所有的人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本是悬着心,也放了下来。 他伸出那如包子的胖手,在额前轻抹了下后,再施礼地道:“下官香源镇知县牛展旺,见过奕王殿下。” “牛县令,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休职了呢,本王差一点就错过了与你见面。”萧沐庭冷声冷气的道。 牛展旺跪在那里也不敢起身,再用白胖的手抹了下汗,好声好气的道:“回奕王殿下的话,下官今日确实是有特殊的事,今日是本官外祖母她老人家的生辰寿宴,下官就是尽孝道,为其过个大寿。” “哦?大寿呀,不知牛县令的外祖母……嗯?外祖母呀,本王还以为是祖母呢,怎么外祖母的寿宴要你一个外孙子来操办,是她没有子孙吗?”萧沐庭大声的问道。 牛展旺不由一愣,这才从地上偷偷地抬起头来想瞄他一眼,却听到亭中宝庆郡王重哼一声,吓得他马上又垂下头去,不敢再瞧了。 马上回答道:“回奕王殿下的话,下官的外祖母自然是有其嫡子嫡孙的,不过家舅现在人在外地,晚间方能回来,所以,这操办之事,也就先由下官来办理,也是尽孝嘛……” “也对!”萧沐庭缓了下语气地再道:“可见牛县令也是个孝子,不过本王今日进镇,是有要事要办的,听闻这镇周边的果农都与镇中的一个叫庞记的商行签了售卖契约文书,本王在到了这苍阙郡后,也一直在开展着商行,这样一来,本王就无法再从这些果农手中购得水果了,本王想听听,牛县令有何高见。” 牛展旺一听,全身都打了个冷战,眼睛快速的转来转去的。 见他不说话,萧沐庭再冷哼一声:“怎么,牛县令是不想帮本王了,那个庞记听闻势力很大,将整个香源镇周边的商贸都垄断了,不知其背景如何,牛县令可指点一二呀。” 牛展旺马上讪讪地笑了起来的回答:“奕王殿下厚爱,下官哪有那般的本事,不过对于庞记,下官还是真知道,只因这庞记的老板,就是下官的亲娘舅,哪来的什么靠山,家舅自小就有经商头脑,在本官未当官之前,这庞记早就已经开办多年了,如果奕王殿下真想要这水果的售卖权,那也是香源镇所有果农的荣幸不是,庞记自然无法与奕王殿下比的,完全可以全都让给殿下的。” “让!”萧沐庭又冷声道:“牛县令是认为本王的财力不够,还是认为本王的能力不行,本王想要的东西,用你来让?” 牛展旺一听,吓得马上冷汗直冒,马上摇头道:“下官绝无此意,还请奕王殿下明鉴,是下官口误,奕王殿下能力超群,无所不能,自然是不用下官来让的,自家舅回来后,定当将所有契约文书全都转给殿下。” “嗯!本王也是想见见这位庞记的老板的,不过本王却没有找到人,还被那庞记的伙计给拒之门外了,这庞记的气势,可在本王之上呀。”萧沐庭再用不冷不热的语气道。 牛展旺吓得身子再低了些,可因他太胖,根本无法着地,他用力过度,双膝不由一滑,就整个人全都趴在了地上,就和个大蛤蟆一样。 “噗……”苏寒又没忍住的喷笑一声后,人就再次没了踪影。 她又蹲在萧沐庭身后,双手捂着嘴的笑了起来,虽然不能发声,可那耸动的双肩也看得出,她笑得有多厉害。 但她忘了,她蹲下来,与牛展旺是在同一个平面,她一抬头,正与那满面通红,满脸是汗的牛展旺对视在了一起,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还眨了眨,她在一愣后,再一扭身,直接坐在了地上,而那笑声也从嘴里迸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 萧沐庭马上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头埋在里面,笑声大作的苏寒。 “你怎么还坐地上了,太凉了,快起来……”他马上伸手将她拉起来。 苏寒却怎么都不回过身来,还伸手要甩开他,另一只手在一个劲地挥动着:“殿下快问吧……别……别管我了……哈哈……哦,呵呵……不,不行了……我,我不能看他……哈哈……王八和绿豆的结合体……太,太招笑了……哈哈……” 在场的人再一看那趴在地上,还想要起来,可也不知是因害怕手脚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双腿蹬了几下,都没让他那胖胖的身体起来,样子与苏寒说的“王八”还真像。 于是他们也都笑了,可是又不能出声,个个都很辛苦。 牛展旺纯是吓蒙了,也不知他们在笑什么,只顾着起身,好不容易再跪稳后,才道:“奕王殿下千万不要误会,下官马上差人去查办这些不长眼的人,定给殿下讨回公道。” 萧沐庭这时回头看向他,冷声道:“讨公道之事,就不劳烦牛知县了,本王在此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后日就要离开,前往嘉铜关购马,原本是想今日与这庞记老板聊聊的,可现在看来,真是不行了,本王不是个不近情理之人,既然今日是牛知县外祖母大寿之日,那本王就等上一日,明日就由牛知县亲自牵头,带着你的舅父与本王谈吧,不过……” 他故意拉着长音,眼睛盯着牛展旺那刚要抬起来的头,冷哼一声。 牛展旺再重新低下头:“下官定会促成此事,请奕王殿下放心。” 萧沐庭这时轻挑了下眉,站起身来:“既然牛大人如此说了,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想来,牛大人是不会诓骗本王的。” “下官万万不会!”牛展旺马上回答。 萧沐庭握着苏寒的手就没放开过,此时已经把她拉到了身侧,轻搂着她的肩,对着跪在那里的牛展旺道:“那就好,本王相信牛大人有这个能力,那本王也不多打扰了。” “下官恭送奕王殿下!”牛展旺马上头抵在地面上闷声道。 萧沐庭走到他的面前时,再停下来:“哦,对了,听闻牛知县的家妹是本王三皇叔承安郡王的妾室,可有此事?” 牛展旺不知他问这个是要干什么,但也只能如实地回答:“殿下所言甚是。” “本王的这位三皇叔,还真让本王很是记挂,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身在滇南郡是不是还安好,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你外祖母的寿宴,本王也会备上重礼前去恭贺,牛大人不会介意吧。”萧沐庭依旧冷声地道 牛展旺一听就高兴了,马上回答:“下官荣幸万分!恭迎殿下莅临。”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回头见!”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搂着苏寒大步的让开了。 直到他们全都走没影了,牛展旺这才敢抬起头来,肥身子再一扭地坐在地上,全身已经都湿透了,这时风一吹,他再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又重生了一样,绿豆般的小眼睛再一转后,他又喜上眉梢,就一轱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全身的肉都跟着抖了三抖,他咧着嘴笑着就往亭子外跑。 第625章 顺水推舟 入夜后,在镇北的庞府张灯结彩,整条街被堵得水泄不通,镇上所有居民都挤在这里,排着长队。 在府门右侧处,那里设有三张长桌,内里坐着六个看似账房的先生,正记录着那些镇民的贺寿礼金,将银子进行核实后,放在身下的一个篓筐里。 而这些来送“贺礼”的居民,可没有资格进府入席,“礼”一送完,就转身离开了,就连个设在街上的大席都没有,可见这庞府是有多扣门。 而在另一侧,却是坐车,抬轿而来的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们,礼品更是几抬几抬地往府里送,在门口迎客的正是知县牛展旺和其夫人。 在府内,庞锦瑞正与其夫人在张罗着那些送重礼的客人,及自家的亲眷,面上带着喜庆的笑意,将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像只沙皮狗。 萧沐庭换了一身荼白色的长袍,双手负后地站在街口看着,苏寒也是一身白色公子服,头上束着玉冠,手中持着把折扇的站在他身边,一边轻摇着,一边撇着嘴。 “这得收多少钱,这算是巧立名目的敛财不?”她再嘟着小嘴。 “当然算,好在看那边记录的认真,也省了咱们不少事,过后,只按名册上的记录,返还即可。”萧沐庭沉着脸,可声音却是柔和的。 “看看,又是一个四抬地,那大箱小包的,都啥呀?”苏寒再伸长了脖子的看着前方。 “必是重礼,不然,过后也会被找麻烦,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的。”她身边站着的奕王今天却是一身的淡青色的长袍,原本手中一直拿着的折扇,此时就在苏寒的手里,他也只能一手背后,一手在身前撵着手指。 “咱们啥时候上呀?”苏寒用手肘轻撞了下萧沐庭。 “再等一会儿,没看前面还有十来个人嘛。”萧沐庭扭头看向她时,嘴角轻扬起笑意。 苏寒的眼睛轻转了下,再向他身边凑了一小步,手肘再轻撞了他两下:“我又有个坏一点的小主意,你能同意不?” “什么?”萧沐庭嘴角的笑意加深的看着她。 苏寒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眼中闪着光:“嘿嘿,不过这样一来,可能会有损宸王殿下的英明神武的形象,你真同意?” “我现在是奕王,损也是损他的形象,与宸王有何关系?”萧沐庭马上更正着她的话。 “对哟,那奕王会不会介意?”她立即扭头回看向奕王。 “皇婶不必担心,本王没什么高大伟岸的形象,损就损了,可能也是另一种人设呢,无妨,只要咱们高兴就好。”奕王很贴心地回答。 “奕王不介意,你说吧。”萧沐庭伸手将她的头扳正了回来,看向自己。 苏寒再是一笑的道:“我想在宴席上动点手脚,给他们加点小调料,保证精彩。” “效果如何?”萧沐庭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 “响屁连连,肚疼如绞,茅厕定是不够用的,只因蹲在里面的人,出不来……嘿嘿……”苏寒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身边的几人一听,全都惊讶地看着她,奕王也笑了:“这效果也太明显了吧……哎哟!” 宝庆郡王的爆栗直接敲在奕王的头上,看着他吃痛地捂着头,瞪眼道:“你还美呢,她说的这个也包括我们!” “啊?这……”奕王这才反应过来,为难地看向苏寒。 萧沐庭也皱眉:“寒儿,这效果咱们看着还可以,但发生在咱们身上,这可真不关形象的问题了,能不能换个方式?” 苏寒想了下后,对身后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挤了过来,竟然是也换了男装的兰阳。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到了苏寒的面前:“师父,这是新配出来的,只有面上变化,但实质身体上却无效果。” “就知道你最聪明了。”苏寒接过瓶子,就举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景象效果,你敢吃不?” “只要不出你先前所说的那种丑,有何不敢。”萧沐庭抢过去,直接打开盖子倒了一颗出来,扔进了嘴里。 苏寒立即要伸手去扒他的嘴:“我的天呀,你吃早了……” “没关系,我可以用内力先压一下,待到你下指令,我就收功。”萧沐庭对她得意地挑了下眉。 苏寒伸手的姿势停在那里,再对着他呲牙:“内功好了不起呀……” 萧沐庭马上将她搂到怀里,安慰着:“当然不是了,我这不配合你的行动嘛,要是在里面吃的话,万一被发现了,不就露了马脚了。” 苏寒也只能撇了下嘴,勉强地相信他的话了。 其他人都不必吃,因为只有一个主子,只有他有资格坐在席上吃饭,而他们全都是陪站的。 当他们一起走进街口时,眼尖的牛展旺立即看到了,拉了下身边的夫人,两人将挡在门口的人都推开了,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来到府门前,规矩地深鞠一礼后,再带着夫人一起跪拜,高抬着双手抱拳举于头顶,大声的叫道:“下官牛展旺恭迎奕王殿下!” 原本不明的人,在见到此种场景,再听到他那大嗓门的声音后,也纷纷地都跪在地上,声音此起彼伏地叫着“拜见奕王殿下!” 萧沐庭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在离牛展旺还有五步远的位置站定了下来,这才威严地挥了下手的道:“众位不必多礼,今日本王也应牛大人相邀,前来参加寿宴的,都起来吧,牛大人!你也平身吧。” “多谢奕王殿下!”众人同声道。 萧沐庭再将手背于身后,看着被自家夫人费力地扶起来的牛展旺,在他站好看过来时,他再轻点了下头地向身后挥了下手:“这是本王备的贺寿礼,还请牛大人笑纳。” 牛展旺感觉此时就是他这一辈子最高光的时刻,是能载入他人生史册的一笔,马上笑道:“奕王殿下厚爱,让下官无比荣幸,殿下能来参加下官外祖母的寿宴,已经让鄙府蓬荜生辉了,怎么能收殿下的重礼呢,奕王殿下府内请,请上座!”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背着手的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后,斜眼瞄着他:“牛大人真是通情达理,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就在牛展旺得意的时候,就听他再道:“牛大人不收本王之礼,那就收了吧,别为难牛大人了,怎么都是朝廷官员,哪能做出巧立名目收敛不义之财之举,牛大人向来以清官自誉,果然如此。” 看着已经到了门口的几抬大礼,就这样在他面前打了个照面后,又转身抬走了,牛展旺心急万分,可他也不敢造次,而且还得强忍着身边夫人掐他手臂肉的疼痛,只能痛苦地咧着嘴的,伸手请着萧沐庭进府门。 本是想谦虚礼让一下,却没想到他会顺手推舟,这黄连吃的,可真是有苦难言呀…… 第626章 精明的老太太 庞府内的人也都已经得知了马上要进来的是什么人。 庞锦瑞自然也是听了牛展旺说了关于奕王此行来目的,虽然他也很心疼那些订单,可一比起能搭上奕王这根线,以后所能获得的收益来比,这些就是九牛一毛了。 自然是要大献殷勤才行,他马上带着府中的人,在萧沐庭一踏入前厅院门之时,就带头跪地高呼着:“草民恭迎奕王殿下!” 院中的人也全都跪满了一地地跟着他呼喝着:“恭迎奕王殿下!” 萧沐庭只是背着手的轻点了下头:“各位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多谢奕王殿下!”众人再同声回道,这才纷纷起身。 庞锦瑞不过也就三十六、七的样子,保养得很好,面上白皙,就是脸上的褶子多了点,可能是笑多了,皮松。 他起身的速度特别的快,再快步的来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堆着那一脸的讪笑,呲着满口的大黄牙:“早就听闻奕王殿下美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不同凡响呀……能得奕王殿下莅临,庞府真是蓬荜生辉呀……” “嗯,本王知道自己的名声好,得到很多的赞誉,这位就是庞记的老板了吧,牛知县的亲娘舅,不都说外甥像娘舅吗,你二位可真不太像,不知是谁出了差错了。”萧沐庭顶着一副冷脸,却说着很让人崩不住的笑话。 身边的人个个憋得脸上通红,可当事的二人却只能尴尬地咧着嘴,陪着笑,心中就算有一万个不爽,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照顾周全。 牛展旺马上伸手向里请着他:“奕王殿下真会说笑,下官没这么胖之前,还是与舅舅很像的,殿下请上座,上座!” “是呀,奕王殿下请上座!”庞锦瑞也跟着一起笑道。 萧沐庭迈着他那稳健的步伐,缓步前行着,四下再看了看这里的布局,再轻扬了下嘴角:“这是庞老板的府邸吧,果然是富商的宅院,与众不同,这院子的装饰可真是精美,这还是晚上,要是白天,岂不更是辉煌,比本王的宅院都气派,要说这是一个皇家别宅,都有人信吧。” 一听这话,牛展旺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庞锦瑞也只是愣了愣后,反应就比他慢半拍,也跪在地上,就听牛展旺大声地叫道:“奕王殿下明鉴呀,这都是家舅父毕生的财产,只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才会如此的,如有哪里不合规矩,立即拆除!” 庞锦瑞也跟着叫道:“立即拆除!” 萧沐庭鄙视地看了二人一眼,刚要冷哼,衣袖就被身边的苏寒给扯了下,他立即改了口:“牛大人、庞老板,莫要怕,本王这次前来,只是来谈生意的,路经此地,这种事,真不归本王管,回头,与你们城中太守汇报吧,不是要请本王参加寿宴吗,坐哪桌呀。” 牛展旺的心都快被吓出来了,满头都是汗,一听他这话,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可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好在庞锦瑞挺有力气,将他给架了起来,两人再引领着萧沐庭走到了前厅屋内的主桌。 而此时,这里已经有半屋子的女眷,在看到他进来后,所有女眷也都跪下施礼。 萧沐庭却目不斜视地就在这些跪了一地的女人中间,走到了主桌之处,轻揭衣摆的坐在了正位之上,这才再低下头,看向就跪在身侧的那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这位就是庞老夫人吧……” 老妇人马上回答的道:“正是民妇!” “庞老夫人好福气呀,所出之子孙个个都是能人,看看牛大人,当了一县的父母官,却不忘了孝顺你这位外祖母,实是不太多见,更听说还有个更有出息的外孙女儿,是承安郡王的妾室,不知老夫人过大寿,您这位孝顺的外孙女儿,可给老夫人添了些什么寿礼?”萧沐庭语带嘲讽,就是不下令,让这些人起身。 老妇人跪在那里,垂下的头微侧了下,眼睛转了转,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位王爷来者不善呀。 牛展旺马上回答:“回奕王殿下的话,家姐已派人将寿礼送到了,外祖母很是喜欢。” “牛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王是想与老夫人聊聊家常的,让你这样一弄,好像本王是来兴师问罪的,要知道,南滇郡与本郡原本的相接的临渊城可是重兵把守,对于南滇入郡的所有商货都是严格把控的,而你家姐姐的寿礼却能过关,还送达了,这就是说明了,那边的把关并不严密,有漏洞。”萧沐庭语气微冷的道。 牛展旺再跪在门厅前,高撅着屁股,才能让头磕在地上,再抬起身来道:“奕王殿下莫要误会,家姐的寿礼非是在南滇郡所置办,而是早在半年前,书信来往时提到过,让下官代为办理的。”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牛大人这是何故,本王不是就是平常地询问,你却一再地跪拜施礼,好像本王是来欺负你一般,快起来吧,本王看着,门口不是还有很多客人需要你这位大人去迎接吗,不用理会本王,本王就在这里等着开席即可。”萧沐庭很是善意的体谅的道。 牛展旺也只好起身的离开,可他还是担心屋内的那些女人,怕她们说错什么话,再连累了自己。 庞锦瑞亲自提着茶壶进来,也是小心的从那些跪满一地的女人们身边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给萧沐庭倒着茶水。 “奕王殿下,这是今年新雨前龙井,请殿下品尝。”他讪讪地笑道。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后,再对他道:“别本王一个人品尝,这么好的茶,也给你母亲,咱们今日的寿星老……咦?人呢……” 站在他身边的苏寒真的快被他逗笑出声了,好在她的忍耐力好,这时还能提醒着他:“殿下,老夫人还跪着呢……” “看看本王这脑子,真是不济,老夫人怎么还跪着呢,快快起身吧,今日可是你的寿宴,本王也是借了老夫人的光,方能迈入这庞府的大宅之内,品尝庞老板的这好茶。”萧沐庭再夸张的大声道。 “多谢奕王殿下……”老夫人应了一声后,就想找人扶她,可一见身边的人全都还跪着,这才想到,奕王只让她起身了,没让别人,她们自然是不敢的,于是只好自己扶着身边的椅子,艰难地站了起来,再坐下来时,身上都湿了一半,而且又膝还特别的疼。 她再偷偷地瞄了一眼正端着茶,放在鼻下闻着的萧沐庭,不由心中惊叹,此人也太俊气,而且眉眼间英气逼人,皇家贵气不容忽视,还真与传闻中那个面白体弱的说法不相符。 而苏寒此时也在观察着她,这个老太太不简单,是个精明的。 第627章 教训的就是你 萧沐庭再指了下对面的位置:“庞老板不如也坐下,与本王聊聊天如何?” 庞锦瑞哪敢呀,马上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人给绊了下,差一点没倒下,好在有人扶了他一把,方才没出丑。 萧沐庭再伸头看了一眼:“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怎么还都趴一地呢,本王刚刚不是让都起了吗。” 苏寒这时伸头过来小声道:“可能是殿下的声音小了,这些人没听到。” “是吗?本王的声音小吗?”他却看向庞锦瑞,凌厉的目光让庞锦瑞心肝都发颤。 他马上讪讪地笑着摇头:“奕王殿下真会说笑,一点都不小,是这些乡下人没见识,没听懂殿下的意思。”说着他再回脚轻踢了下在脚边的人:“没听到嘛,还不快起来。” 所有人全都应了一声:“多谢奕王殿下!”后,这才起了身,再靠边地分立于厅中两侧。 萧沐庭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指了下对面的位置:“庞老板也坐吧,本王还真对庞老板的这个庞记挺感兴趣的,本王也是新近才开始做生意的,有很多不太明白之处,想讲教一下庞老板。” “奕王殿下厚爱,草民不敢,殿下有何吩咐直说无妨,草民必当竭尽全力地办。”庞锦瑞马上笑道。 萧沐庭马上扭头看向苏寒,笑道:“庞老板果然是个明白人,本王向来就喜欢与这样的人聊天。” “那是,庞记在这月山城地带可是名声响亮,咱们一进城不就听到了,想必庞老板自有过人之处的。”苏寒微笑的对着点头,实则是对他的鼓励。 萧沐庭得意地再一挑眉,这才扭过头去,却扫到了紧盯着他目不转睛的庞老夫人,只从她此时那贪婪的目光就能明白,这老太太在打着坏主意。 “那庞老板认为,本王想要拿下这月山城整个地区的蔬果生意的几率有多大?”萧沐庭直接的问道。 庞锦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就奔这个主题来了,先前不还说是明天再谈的嘛,但他问了,他也不能回答,马上道:“以草民看来,十成。” “十成?”萧沐庭意外地问道:“庞老板的意思是说,将你现在手中所有的生意都让出来,给本王来经营?这……这样好吗?” 庞锦瑞马上点头的道:“好,当然好了,奕王是何等人物,殿下有此心思,草民必会帮忙完成,再说了,不过就是蔬果生意,要是殿下对于别的也感兴趣,草民也可以帮忙的。” “就知道庞老板是个爽快人,牛大人还真没骗本王,如此甚好,不知庞老板转让这些订单,是个什么价格?”萧沐庭回手拿过苏寒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清脆地打开,轻轻的摇了起来。 庞锦瑞的眼睛急快的转了转后,再讪讪地笑着:“殿下何出此言呀,殿下喜欢拿去便去,什么钱不钱的。” “这怎么行,本王可是看到,庞记的铺面可是很大的,要比本王在百凤城中的铺面大上一倍不止,整整一条街上,只有两个铺子,而且全都是庞记的,本王可做不到这样,想来这铺中的伙计也不会少吧。”萧沐庭不冷不热的淡然一笑的道。 庞锦瑞再笑道:“让殿下见笑了,咱们这香源镇本就是个不大的地方,镇中做生意的人又少,为了能让镇中乡亲们得到便利,再加上草民的亲外甥还是这镇中父母官,总不能让他为难不是,草民也就能者多劳,多些经营品类,全都是为了乡亲们。” 萧沐庭轻笑一声:“这样看来,这牛大人的位置,应该让庞老板来坐,你比他为百姓的考量都足,别说,这牛大人有庞老板这个舅舅,还真是好福气呀。” 庞锦瑞笑着摇头:“草民不敢,谁让家姐走得早,这小子与我年纪又相仿,就是差了个辈分,自小我们舅甥的感情就好些,就是想帮衬着他。” “嗯!不错,庞老板是个豁达的人,那本王就放心了,想来这一次的生意,是一定会顺利的,那本王就在此谢过庞老板了。”萧沐庭拿起桌上的杯,向他的方向举起。 庞锦瑞马上也拿起桌上的杯,还伸长了手臂的双手举着与萧沐庭轻碰了下的欣喜地笑道:“一定顺利,一定顺利……” 眼看着这个“大买卖”就这样谈成了,这时庞老夫人也笑着再拿起茶壶来,为萧沐庭又续上一杯茶。 “奕王殿下能莅临本府,真是让老身荣幸万分,老身听闻,奕王殿下也是新婚燕尔,可却在府中待的时间不多,为了宸王殿下,四处奔波,也确实是辛苦。”庞老夫人一副慈祥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笑问道。 “辛苦吗?本王没觉得,不过老夫人所说的新婚之事,还真是,有时会想家的。”萧沐庭借着她的话顺了下去。 庞老夫人一看有门,立即笑道:“想来也是,看看殿下身边随从也明白,都是些男子,这心再细,也不见得能处处将殿下照顾得周全、体贴,如果殿下不嫌弃,不如就在我们这家中选上一位合眼缘的,带在身边,也好方便照顾殿下不是。” “啊?”萧沐庭的眉头顿时皱起,原来这老太婆在打这个主意呢,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苏寒的目光也是一冷,不由的轻翻了下白眼,就知道这老太婆精明,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想法,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想和她抢人,真是离死不远了。 于是她伸头看向庞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所指的是谁呀,还是说,只要是这庞府中的女人,谁都行呢?” 庞老夫人没想到,这个站在奕王身边的小子敢如此没规矩地插嘴,可一看向他,只从这一身的装束来看,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随从,她就多了个心眼的,马上笑道:“那是自然,不知这位小哥的意思是……” “万一我家殿下看上你了呢,那你也跟着我家殿下去嘉铜关一起购马匹吗?可看着你这身板和年岁,好像也不是个能干体力活的呀,万一半路就累倒了,是我们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们呢,要知道,我们这一队人里,就缺个扛包做饭的,你真行?我看不像,吃你比别人强,但干活嘛,啧啧,不行!”苏寒不客气的,一副嫌弃样的摇头道。 庞老夫人的老脸都被气白了,庞锦瑞也生气,可他不敢表现出来,也只能怪自己的老母亲多嘴,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场合。 而苏寒却得意的一晃头,看向身侧的人,嘲讽一笑:“这香源镇的人,个个心里没个数,怎么什么心思都敢动!” 宝庆郡王对她轻点了下头:“小公子又何必与这些人生气呢,殿下自有定夺,这天下间,有几个能与王妃相比的。” “说这话,是有点欠教训。”奕王也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这几人的话,更是让庞老夫人头晕目眩,混身发抖,可她却真的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因得罪不起。 好在这时,厅外传来了“寿宴开始!上菜!”的声音,也算是缓解了这里的尴尬。 第628章 惊现西红柿 这时下人也都走了进来,将端上来的菜放在桌子上,苏寒扫了一眼后,就附在萧沐庭的耳边,声音却不小的道:“殿下,这些东西能吃吗,平日里,咱府中的下人吃的都比这个好吧,不如……” “无妨,来都来了,就座一坐,也不是非要品尝,你们也过去就座吧,不用都站在本王身边。”萧沐庭嘴角轻扬着温暖的笑意。 苏寒轻摇了下头:“他们去就好,我就不用的,我还是在这里站着吧,这位老夫人身体不太好,又靠着您坐得这么近,我还是防着点吧。” 而她的话,却让庞老夫人和庞锦瑞都是一愣,同时怒目地瞪着她。 萧沐庭却坦然地点了下头:“那你就与本王一起就座吧。” “不用,我站着就好。”苏寒只对着他微微一笑的道。 庞锦瑞不由地开口:“这位小公子所言是何意呀,家母身体向来硬朗,可没什么病症呀。” “你又不是大夫,就算是,你的医术能与我比吗,我说她有病,她就是有病,而且不只是她有,你也一样有,还有这位夫人……嗯,你是夫人吧,看着也不太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一身肉太厚实了,如果再不减下来的话,可就危险喽……”苏寒鄙视又轻蔑地呛着庞锦瑞,还指了下站在庞老夫人身边的那个胖胖的女人。 可这个女子一看装饰就知道,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此时被苏寒这么不遮掩的话指出来,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委屈的轻扯着庞老夫人的衣襟,看似没用力,可也把庞老夫人扯得一趔趄。 “这位公子,说话也太过了吧,就算你是个神医,不用诊治只看面相就可诊出病症来?但也不用在这样的场合显示本领,如果可以,老身明日会请公子前来府中,可好。”庞老夫人笑着道,语气算得上是很好的了。 苏寒却轻摇了下头,再猛然地伸手挥了下:“本公子可没有那么闲的时间,而且本公子看诊收费可是很高的,可不是什么人的病,本神医都给看的,刚刚我已经说明了,你们过后找大夫瞧瞧就行了。” 庞锦瑞马上陪着笑脸地道:“这位小公子,话不说不明,您都已经说了个开头,那就再指明一下岂不是更好,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层浮屠,是不是……” 苏寒眨了下眼后,再微低头看向正用折扇半遮脸,可嘴角扬着笑意的萧沐庭:“殿下,他说的浮屠是啥意思,我又不杀猪,屠谁呀?” 萧沐庭都不敢把手中的折扇拿下来,怕自己笑场,柔声道:“不是让你屠谁,是让你救人。” 苏寒马上摇头,再双后互握于身前的后退了半步:“救不了,没诊金怎么救,师门规矩不能破。” 萧沐庭也只是轻点了下头:“确实,你师门的规矩是严苛了些,这也不怪你。” 庞锦瑞和庞老夫人一听,看来这位小公子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连王爷都如此和气与之说话,他们刚刚是不是有些不敬了。 苏寒这时再看了眼桌上的菜,然后又撇了下嘴:“唉……谁让我是医者呢,这颗无处安放的仁心呀,真是受累,如果这桌上的某一盘菜,能撤下去的话,想来,还能等到医者来抢救一下,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听闻此话的厅内众人,全都看了过来,再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却都没瞧出有哪里不对来。 庞锦瑞马上讨好地笑道:“不知小公子所说的是哪一道菜,如果可以指明一下,庞某万分感谢。” 苏寒却反看向萧沐庭,见他轻点头后,这才上前一步地指着桌上那一道鸡腿菇炒笋尖:“就是这一道。” 庞锦瑞不由皱眉,这是一道很普通的家常菜,连普通的百姓都是常食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吃了。 苏寒也不用他发问,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如果只是这一道菜在桌上,自然是美味佳肴,鸡腿菇与笋都是不错的好东西,放在一起烹饪也是极为美味的,可你们这桌上还配了一道……这个我没说错的话,是红糖藕吧,还有这一道,是用红糖做的红烧肉是吧,这要三道菜一起食用的话,那可够看的了。” 她说完还摇着头的撇嘴轻“啧啧”了两声,好像很嫌弃的样子,猛然,她就再扭头看向厅中的另外一桌,那桌上面比这边多出了一道菜,这可让她特别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伸头看地跑了过去,都快趴在上面的看了看后,马上就又跑了回来,轻扯着萧沐庭的衣袖:“咱们这里啥时候有西红柿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何物?”萧沐庭被她问得一愣,没明白地问。 她指着另一桌道:“就那个,红红的,上面撒白糖的那一盘,这不就是糖拌柿子嘛……为啥我就没吃到过呢……” 萧沐庭也伸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盘的红色如果实一样的东西,他也没见过。 庞锦瑞笑呵呵的过去将那一盘西红柿就端了过来,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奕王殿下有所不知,此物也是去年时,在下外出经商时,看到的,听闻此物很是美味,当下在下就尝过了,味道确实是不错,就带回来一些,不过途中运输,却烂坏了不少,在下随手就扔在了园子里,却没想到,就发了芽,结出来果子了。” “此物叫什么?”萧沐庭盯着面前的这一盘东西问。 “听那人说是叫番柿,不过刚刚这位小公子所说的西红柿之名,也是不错的,这确实是里面都红的果子。”庞锦瑞可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公子很得奕王的恩宠,处处好言好语的,此人定然不一般,他也得好好的讨好才行。 他再笑道:“小公子一看就是大能之人,不如就再帮忙看看,这桌上的食物,还有什么不能同时食用的,也免得大家有什么不适应之感。” 苏寒撇了下嘴后,再后退了半步:“这样不太好吧,怎么也是你家母亲的寿宴,万一这桌上的菜被撤得没省下几道,那这么大的场面不是让你丢脸嘛,大小不济,也是这镇上的名人,财大气粗的,却在寿宴上搞这种小动作,就为了省下几道菜钱,把不能食用的菜都往桌上弄,好说也不好听呀。” 庞锦瑞的脸上很不好看,就又听她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小心的提醒一下下,告诉就席的,吃一不吃二呗,要是有嘴馋的,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多谢小公子了,辛苦公子了。”庞锦瑞马上给他作揖。 苏寒就背着手,在各个桌子前指出那些不能同食的菜品,转了一圈后,这才回来,并对着关切看着她的萧沐庭得意地轻挑了下眉。 第629章 投毒罪 得到指点的众人,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的,也不敢放开吃。 但宴席过半后,还是有人突然捂着肚子,面色难看又尴尬,拉住路过的府中下人,询问着茅房在哪儿。 都没等下人回答,一声响亮的屁声就传了出来,同时一股熏人的气味也传了出来。 刚有人想指责时,身边就再有人传来屁声,随即这种声音就没停下过,整个前院全都弥漫着那难闻的气味。 可却根本无人理会,个个抱着肚子,捂着屁股,有往府中茅房处跑的,更有往府外跑的。 而在前厅内,原本都是自家亲戚的宴席,此时也与外面的差不多,响声不断,气味难闻。 萧沐庭面上冷汗直冒,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指着也同样屁声不停的庞锦瑞和牛展旺:“你,你们是想……谋,谋害本王……来,来人呀……抓,抓住……他们……” “冤……冤枉呀……”牛展旺用上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可也因用了力,让他再全身一僵,面上就更加的尴尬了。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声响,更难闻的气味传了出来。 苏寒也是面色苍白,扶住萧沐庭,艰难的道:“快,快走,不然,没,没疼死……熏也……熏也熏死了……” 两人相互扶着,快速的走出了前厅,身后还跟着一起来的人,他们在出了前厅后,全都默契地回头看向厅内,再互看一眼后,眼中闪着得意之色。 萧沐庭指着前厅,沉声道:“牛大人……你最好……准备好……本王的问责……” 牛展旺好不容易的站起身来,一听这话,马上回身,动作太快,就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双腿流了下来,气味更加的恶心了。 大家走出了庞府后,苏寒和兰阳手快地将药丸分配到这些人手中,让他们全都服下,再一起向街口走去。 到了街口处,刚刚那肚疼如刀绞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大家都将额上的汗抹了下,齐齐的转身看向此时还张灯结彩的庞府方向,再互笑了一声的转身离开了。 回到客栈,大家都洗漱后,这才坐在一楼大厅处吃起饭来。 “这回可够他们受得了,这效果简直太好了……”宝庆郡王一想到这事,就得意地笑出声来。 奕王无奈地看着他:“皇叔公,咱现在不提这事不行吗,一想到,就吃不下了。” “那你就是穷讲究,这你得学会适应,多难得的机会呀,你以后想见,都见不到。”宝庆郡王一点不在乎,还夹了块肉扔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奕王是真没缓过来那股劲,一回想起那股味,碗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可他再看向其他人,个个吃得很香,他都纳闷,这些人是怎么练出来的。 苏寒也“嘿嘿”笑出声来:“他是不是到死都想不到,是他成全了我,原本我还在想,这么多桌的餐席,怎么都能下上药,他是真给了我一个好机会呀。” 萧沐庭也笑了,为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还真是,自以为是的下场,这回他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一定的,这回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寿宴之上摆放着不能同食的菜,被指出来后,还会出现集体中毒的现象,这说明什么,是他有意的呗。”苏寒得意的一笑。 兰阳这时提醒着:“师父,也不是呀,他要反咬你一口,说是你动的手脚呢,当时只有你在这些席面上走过一圈的。” “我可什么都没干,我是走了一圈,也是在他的陪同之下呀,我只是指明哪些菜不能同食,都没触碰过桌上的菜品,可他却欠儿欠儿地上手将菜分出来的,可别想冤枉我。”苏寒不服气地撇嘴。 宝庆郡王轻拍了下兰阳:“别怕,现在是他们怕的时候,这谋害亲王之罪可不是小罪,他们得想想要如何脱罪,减罪责,才能保住这条命,哼!” 苏寒对着兰阳点头:“皇叔说的对,兰阳你不必担心,而且我说的也没错,那个庞老太太,确实是有病,而且还挺重的,你没发现,这老太太的眉毛是画上去的吗,她根本就没有眉头,今天她可是盛妆出席,脸上的脂粉最少得扑了半斤,可依旧盖不住她脸上那和补丁一样的斑块,这老太太要是再找不到好大夫给治病的话,活不太长了。” 兰阳的眼睛瞪得特别大,惊讶地问道:“师父,你这都知道呀,可我没见你与她触碰呀,是怎么发现的?” 苏寒举起手来,双指在眼睛处比了比:“看的喽。” “哦……望、闻、问、切中的望!”兰阳恍然的道,但随后又不解了:“可我也站在那里呀,为何我没看出来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而且她因此病,头发都没剩下几根了,别看她今天那样,头上都是假发包出来的,露出来的头皮都是斑癣,不知身上有没有,要是有的话,那她就会痛不欲生了,这老太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这种疼痛可不一定能受得了哟。”苏寒说完,再将一口菜放在了嘴里。 “你不是说,庞锦瑞也有病吗,他是什么病?”萧沐庭笑看着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听又好看。 “他!”苏寒嫌弃地撇了下嘴:“他有口臭病,心肺从根里就都烂了,治不好了。”苏寒再摇头道。 萧沐庭笑着点头:“确实如此。”说完,他再看向坐在一边吃饭的祁伟:“明日,月山城的太守安瑾白何时能到?” 祁伟马上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回殿下的话,午时前定能入镇。” “那就好!”他轻点了下头,再夹了块排骨放在苏寒的碗里,笑问道:“寒儿,你的那个药效估计有多久?” 她夹起骨头就塞进了嘴里,再摇头:“别问我,问兰阳,药是她制的。” 兰阳马上回答:“小皇叔,最多三个时辰,体质好的话,两个半时辰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等他们都消停了,才能有心思想对策,明天你们辛苦一下,按今日在庞府就餐的那些人,午时后都聚于县衙,本王帮他们讨回公道。”萧沐庭看向奕王,再轻挑眉一笑。 “皇叔放心,侄儿定当办好此事。”奕王立即答应。 这时苏寒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在萧沐庭的碗里,笑嘻嘻地问道:“定他个投毒罪,是不是不过分?” “一点都不过分。”萧沐庭对她一笑。 苏寒这时也笑了,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向身后就扔去,江滨伸手接住后,听她道:“知道怎么做吗?” “属下知道!” 第630章 真闹挺 第二天中午,月山城太守安瑾白进了香源镇,直接前往了县衙之中。 足足被折腾了三个时辰的牛展旺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本想吃些粥来补补此时空空如也的肚子,就看到衙役跑来通知他,太守大人已经在县衙等着他了。 当他来到县衙时,正看到那位奕王殿下端坐于大堂之上,太守安瑾白都垂首而规矩地立于一侧。 他吓得马上跪地参拜:“下,下官牛展旺拜见奕王殿下、太守大人……” “牛展旺,你可知罪!”萧沐庭冷声轻喝。 “下官知罪!”牛展旺本以为自己乖顺地应答,必会得到从宽处理。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看向安瑾白:“既然牛展旺已经认罪,那接下来,就由安大人来审理吧,记住,本王刚才说过的话。” “下官必会全力审讯罪官牛展旺!”安瑾白马上应着。 牛展旺怎么都想不到,这就定罪了,惊恐地瞪着他那绿豆大的眼睛,一时间都不会反应了。 萧沐庭站起身来,再对安瑾白点头:“你身为月山城的太守,却对所辖管区不熟悉,让这种欺上瞒下之事发生,可知罪。” 安瑾白马上跪下道:“下官知罪。” “看在你新任太守之职不足半年,本王就网开一面,给你一个机会,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再与本王说别的,不然,你就自动辞官吧。”萧沐庭声音再冷了些。 “下官明白,一定处理好此地之事,还请殿下给下官一些时间。”安瑾白马上回答。 “好,本王就给你半天时间,本王要看到结果。”萧沐庭背负着手,大步地向大堂外走去。 而此时被带来的昨日赴宴的那些人全都站在衙门内,看着这一幕,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光,正透过那层层的乌云,正照进这片被遮挡了很久的阴暗之地,有了些许的盼头了。 萧沐庭在走到他们的面前,严肃地看着这些人:“如果你们还想让他继续待在这里任你们的父母官,还想过这种被欺压喘不上气的日子,你们就继续讨好他,闭口不言,本王不相信,你们是心甘情愿的,可本王都已经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依旧不要的话,就不能怪本王不作为了。” 苏寒这时从他身后伸头出来,对着这些人举起拳头来为他们鼓着劲:“乡亲们,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动嘴时就动嘴,不需要你们去咬人,只要把他平日里欺负咱们的恶行如实告知大堂上坐着的太守大人就好,宸王殿下从来不容贪官,就算这位姓牛的再有本事,还能大过咱们宸王殿下不成,放心大胆的去吧!一切后果,有我家殿下兜着!” 这些人互看一眼后,全都轻点头,目光也变得坚定多了。 他们走出衙门,直奔庞记而去,而此时在这里,也正上演着一出大热闹。 庞锦瑞托着酸疼的双腿,站在自家铺门口,却被拦在了门外,那些身材不壮,个个黑衣劲装,头上还罩着黑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拦在铺门前,就是不放他进去,身边的人往里硬闯的,全都被打趴在地,而且还都给绑了起来。 派去衙门叫帮手的人,迟迟都没回来,他都不知道,这帮黑衣人是什么来历,问他们话,没一个回答的,就是守在铺门前,一步都不让开。 他派人从自家府后门想进入铺子,可那里也已经被看守住了,根本就无法进入,这可让他头疼坏了。 已经与奕王说好了,会于今日将蔬果文书交出来,要是逾期没交的话,就以那位王爷的脾气,想来他定会有麻烦的,而且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脱了下昨天的罪过呢。 并且他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位奕王所经营的沐记商贸行,那可是在全郡横着行的,并听闻还是宸王特许的呢,要是能挡上他这条线,那以后,他也可以借个光,到时候所赚的钱就会翻好几倍,也不用只依靠着这香源一镇上所经营的业务了。 而这些人是怎么占了他的店铺,为何他一点都不知道,而且就这些人装束也太奇怪了,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他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另外这些人看似都不大,却个个下手是真黑呀,只看那几个已经被打晕在地上的下人就知道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说出来,只要价钱合理,庞爷我就答应。”他再挺了下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你能出得起什么呀!”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一响起。 他立即回身,就看到了萧沐庭,一身墨青色的长锦袍,头束金冠,面冷如冰雕,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公子,也是与他同色的长袍,只是头上束冠所用是个白玉冠,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清澈明亮,却好像能直透人心,看起来可比那位冷面的王爷更让人心肝打颤。 苏寒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嘴角扬起冰蔑的浅笑:“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叭叭的吗,刚刚的气势哪里去了,怕了?” 庞锦瑞马上过来施礼:“草民不知奕王殿下到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萧沐庭冷哼一声:“庞老板还真会钻空子,做错了事,直接让自己的亲外甥去顶罪,自己却跑到这里来,是想卷款外逃吗?” 庞锦瑞立即否认:“奕王殿下明鉴呀,草民哪会那么做,昨日之事,实属意外,殿下也看到了,草民全家也都深受其害,直到天亮方才缓解,草民刚能起身,就来铺中取要交与殿下的那些契约文书,真的没有那个想法呀。” “有与没有,本王不知,不过你答应本王的东西,还真得拿出来,不然……哼!”萧沐庭冷冷的道。 “当然,一定交与殿下,可,可现在,这铺子不知被一群什么人给占了,不让进呀,把我手下的都打了,这……这可怎么办?”庞锦瑞很笃定的确认,占他铺子的这些黑衣人,就是面前的这位奕王的手下。 果然,苏寒上前一步,对着那铺门方向招了下手,立即有个黑衣人就窜了过来,并将一个四方的足有两尺高的木箱子双手举到了她的面前。 “就这些?”苏寒问道。 “搜到的,就这些,想来在其店内应该还有暗格、暗门之类的所在,里面有什么,还不得而知,正要查找。”夏青回答。 “找了几天了,还没找到?”苏寒语带不满的道。 “店内暗格不少,已经找到三处,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在暗格里找到的,就是不知是否还有,就再找找。”夏青再回答。 苏寒这时翘起嘴角的看向已经傻了眼的庞锦瑞:“庞老板,不如去县衙坐坐,好好的与月山城太守聊聊你的丰功伟绩,如何。” “你,你们……这,这叫私闯民宅!,我,我要告你们!”庞锦瑞瞪着愤怒的大眼睛,指着苏寒。 “正好,我们也要告你,向宸王殿下、奕王殿下、宝庆郡王投毒一案,你可是主犯!”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这……不,不是……我……冤……唔!”庞锦瑞吓得语无论次,“冤枉”二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夏青一个手刀给直接敲晕了。 “真闹挺!”她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 可在场的其他人,全都笑出声来,真是谁教出来的兵像谁呀,这手法和语气,与苏寒是如出一辙。 第631章 那多光宗耀祖 只用了半年的时间,整个香源镇就都知道了知县牛展旺被羁押,其舅父庞锦瑞被抓。 县衙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都想知道是不是虚张声势,会不会如以前一样,还是“光打雷不下雨”,最后依旧是不了了之。 当看到牛展旺被摘下乌纱帽的那一刻,大家就有些动摇了,再看到太守官老爷将那一份昨日全镇人被逼着献上的“寿礼”单子,及那大堂外用大长筐装着银钱,他们就更加坚定了。 于是有人挤到了前面,站在衙门口处,大声地道:“官老爷,草民有状要告这个牛展旺和庞锦瑞!” 守在门口的原本衙门的衙役都已经被换成了宸王府的侍卫,虽然不多,可个个精神,威严,杨帆从衙门里跳了出来,好声地问道:“你所告何事?” “告牛展旺徇私枉法,诬陷良民,屈打成招,将我家隔壁的刘大娘一家三口女眷全都判了斩刑,就因为庞锦瑞看上了刘大娘家的只有十四岁的孙女,要纳她为妾,被刘大娘和其媳妇拒绝了,不知官老爷能不能接这个桩冤案!”那个壮汉目光殷切地看着杨帆。 没用他说话,从人群后就传来了萧沐庭那威严的声音:“接,所有牛展旺在任职期间审理的冤案都接,只要乡亲们有冤情,都可到衙门来告状,如果需要递状子,本王来帮你们写。” 大家全都回头,在看到他后,全都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他稳步地走了进来。 杨帆及守在衙门口的侍卫,全都齐齐施礼:“属下见过宸王殿下!” “宸……宸王!这位不是……奕王殿下吗?” “原来是宸王殿下来了呀……” “怪不得会动了这个贪官呢,还是宸王厉害……” 百姓们纷纷的议论了起来,可这些话听在萧沐庭的耳中,却特别的刺耳,如果不是他来,是不是这个牛展旺及其舅父的恶行就得不到处理,百姓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这时衙门里再走出月山城太守安瑾白,他也上前要施礼,却被萧沐庭给阻止了。 “安瑾白,你原本也是本王麾下的一员,应该知道本王的脾气如何,最看不惯的就是当地官员欺压百姓,中饱私囊之举,而这个牛展旺仗其是此镇的地方父母官,携其亲眷在这镇上祸害百姓,长达两年半有余,你虽是刚接任月山城的太守,可却因失察而没有查明真相,让这里的百姓有冤无处伸,有状无处告,你这就是失职!”萧沐庭冷声道。 安瑾白马上跪地道:“属下知道错!” “知错就得改,所有的错都是这些贪官和仗势欺人的恶人所为,百姓才是苦主,你要如何处置?”萧沐庭再问他。 “下官必会秉公办理,必将牛展旺在任职期间所有的罪行全部查明,不会有一件遗漏,对于恶犯庞锦瑞也会一一查证,必会严惩!”安瑾白大声地回答。 萧沐庭这才转身,看向围观的所有百姓:“乡亲们,都听到了,安太守已经向大家承诺了,如他有一点徇私之举,你们就来与本王说,本王必会砍了他,也要还各位一个公道。” “宸王殿下英明,千岁,千千岁!”立即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随即大家都跟着一起高呼了起来,再纷纷的跪下磕头。 萧沐庭对着大家挥手示意安静:“乡亲们,苍阙郡现在已经是本王的藩地,是咱们共同的家园,本王是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的,你们想要的安居乐业,本王也想要,可就是有些人不知廉耻,不自量力的来破坏,那咱们就别忍着了,对于这些不为百姓做主的贪官,本王见一个收拾一个,绝不手软,大家也都放亮眼睛,只要有此种行径的官员,就报给本王,可知晓了。” “谢宸王殿下!”大家再声音不一地大声道。 萧沐庭让安瑾白起来,问道:“里面的那两个,都说什么了。” “胡搅蛮缠,东拉西扯!实用的话说得不多,在拖延时间。”安瑾白马上回答。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心存侥幸,无可救药,他还想谁来救他不成,是承安郡王吗,哼!牛展旺是冒他人之名当的官,而且还是花了钱捐来的官,把收他钱的人给我挖出来,不然你就背这个锅,明白吗。”萧沐庭对着他瞪了下眼。 安瑾白也是一愣,抿了下嘴的小声道:“殿下,下官才上任半年有余……” “那本王不管,你找不到正主,你就得担着。”萧沐庭不讲理地道。 安瑾白也只能无奈地挑了下眉的委屈道:“下官知道了……” 就在这时,苏寒伸头看过来:“安大人,牛展旺任职只有二年半的时间,可他现在的府邸和其舅父的宅院,及他舅父的产业庞大,只是很罕见的,想必就算经商天才,十几、二十年的经营都不一定有这个规模咱们奕王殿下也经商,可半年来,都不及他的一角,只要从时间上来对照,无论这产业是在其家眷谁的名下,都是有据可查的,牛展旺不直接收贿赂,让其家眷收取,也是一样的罪名,按从其家中搜到的产业上的所属名,一个个地查,必会有收获。” “万一他们不承认呢?”安瑾白再问道。 “都不是傻子,有些锅可以背,但这可是杀头大罪的锅,撇还撇不出去呢,谁会往自己身上揽呀,那是什么交情,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你告诉我,我还真敬此人是个人物!他死后,定会送一个‘背锅大侠’的牌匾放在他的坟头,那多光宗耀祖呀。”苏寒嘲讽地冷哼一声。 “噗……”身边传来喷笑声。 安瑾白也笑了起来,对着苏寒就竖起了大拇指:“公子高才!” 明明很严肃的场合,在她的这句话中,破了防线,而站得近的百姓,也听到了她的话,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全都知道了,直说宸王殿下身边有高才,而且是个妙语精句的小公子。 萧沐庭本是严肃的表情也在苏寒的话后,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再挥了下手:“去衙门里,搬桌子,就放在衙门两侧,所有会写字的全都去,帮前来上告的百姓写状子,今天写不完,就明天写,一个都不能落下。” “是!”侍卫们齐声道。 这回百姓是真看到了希望的光,桌子一搬好,就已经自动的排起了长队,更有人已经跑回镇上,敲着锣的走街串巷地将这件事告知了镇中所有百姓,更有人直接往城外跑,去通知城外的人去了。 直到深夜子时,这衙门口的人就没散去过,而写状纸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手指都写抽筋了。 看着高高摞起的状纸,就更恨现在还跪在大堂里,哭喊着叫冤的牛展旺和庞锦瑞了。 第632章 吓死的算工伤吗 萧沐庭就陪在安瑾白的身边,听着牛展旺在那里胡说八道。 安瑾白指着大堂上趴在地上的牛展旺:“你还想胡言乱语到什么时候,本官问你的问题,你是回答不上来,还是没听懂的不知如何回答,就你现在答非所问的样子,本官已经确信,你就是冒名顶替他们入的朝,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牛展旺趴在那里摇着头,就这举动,更像个大王八。 “安大人呀……你不能如此武断……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说是本官冒名顶替呢,下官寒窗苦读十载,方考上功名,想本官在任职期间,任劳任怨……”他又开始了车轱辘话的将先前说的话,又重新的说了一遍。 萧沐庭生气地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扔在了桌上,那清脆的声响,直接打断了他的声音。 “你有没有点新鲜的,就你现在说的这些,本王都听出茧子了,换一换。”他没好气地道。 苏寒就坐在他身侧,冷哼一声:“殿下,你这样就太难为他了,只看他这身材,就知道是个什么物种了,你当他和咱家老龟一个品种呢,他可没那么聪明,估计就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也都背上好长时间才背熟的,你让他换新词,不能够,那他能说的,只有实话,而他现在还真不想说,要怎么办呢?” “你说怎么办?可别让本王再受这个罪了,本王都快吐了。”萧沐庭目带委屈的看着她。 苏寒对他笃定的笑道:“这可是殿下说的,过后可能说我哟。” “自然,你现在听的是本王的令,有什么事,本王担着,真要药死了他,他还赚了呢,咱们的药多贵呀。”萧沐庭马上拍着板,还讨好地道。 苏寒立即跳了起来,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的:“那我就有底气了,自然是不能让他就这么被药死呀,就这一身肉,想来就算凌迟的话,最高的三百六十刀,都割不完,而他所犯之错,已经让镇上的乡亲人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牛展旺,本公子有好生之德,给你一个选项,你是想被千刀呢,还是想要万剐呢。” 牛展旺恐惧地瞪着他那绿豆般的眼睛,就在看到苏寒向他走来时,他两眼一翻,直接倒下去了。 苏寒蹲在他身边,先是切了个脉,再伸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摸了半天,手指都陷进那肉中半指,方才摸到他的脉。 苏寒站起身来,对萧沐庭和安瑾白耸了下肩:“晕了,吓的。” “什么玩意儿!”萧沐庭不客气的道。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无赖。”安瑾白也很气愤的道。 苏寒再嘟了下嘴:“殿下,他的胆子太小了,万一真吓死了,算工伤吗?” “啊?”萧沐庭没明白的看着她。 “因公殉职!吓死的!”苏寒对他点头道。 “他的乌纱帽都被本王摘了,他现在是案犯,哪来的公职。”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一拍手:“那就好办了,对付一个恶贼,我还是有点门道滴!” 一颗药丸被塞进了牛展旺的嘴里,又过了半盏茶的赶时间,苏寒再拿出三根银针,直扎进他的痛穴上,牛展旺马上就被疼醒了,本是想借刚刚一晕再装个傻,卖个疯的蒙混过去的他,在听到安瑾白询问后一开口,就开始吐露实情了。 见效果达到了,苏寒得意的对着萧沐庭直晃头的笑道:“我改良的还不错吧,缩短了药效启动的时间,这回都不用再等一炷香了,我厉害吧。” “你最厉害,那就请沐神医再施一颗药,给后面的那个一颗如何,让大家都少些力气和时间,今日午时就在镇上公开行刑。”萧沐庭对她宠溺地笑道。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苏寒眼中精明的转了转。 “说来听听。”萧沐庭鼓励着她。 “如果将所有外面写状纸的民众,人手发一把刀,让他们来亲自行刑的话,可不可行。”苏寒问着他。 “呃……何意?”萧沐庭微愣后,问道。 苏寒抿了下嘴:“我个人感觉吧,律法起到的作用,是让这些人依法得到法办,无论是判什么刑罚,也只能让受害者得到一些心理安慰,要是判得轻了,受害人还觉得委屈呢,就咱们所掌握的,就他死十个来回都富裕,一刀砍了他,真的是在惩罚他吗,我怎么感觉是在帮他解脱呢。” 萧沐庭轻挑了下眉,嘴角也轻扬起一丝冷意的笑。 苏寒再道:“他在那些受害人身上割肉的时候,从来就没手软过,因他私人的目的,而伤害的人,又何其无辜,还健在的,自然可以看到他的下场,可那些已经被他们这些恶人害死的人呢,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没有凌迟之刑,不如就将执行权交给百姓,上次青雀镇的事,都没让这些贪官得到教训,那就再来一场生动的体验课,让他们终身难忘,再敢贪,就是这个下场。” “本王同意,就这么办。”萧沐庭直接拍板了。 “真能行吗?别过后,再有人说你残暴。”苏寒又担心了起来的问他。 “本王这不叫残暴,这叫为百姓申冤,是对于贪官污吏的严惩,也是为因这些犯官、恶人的行为,让那么多的百姓受苦、受难,讨回公道有何不可,本王这样的举动,才真正的叫为民做主。”萧沐庭肯定地道。 苏寒笑看着他,再无声地对他道:“你真好!” 萧沐庭得意地挑眉一笑,就站起身来,对安瑾白道:“本王去看看他的府邸。” “恭送殿下!”安瑾白马上起身道。 “你不用送了,好好地问仔细喽,别有遗漏,不然军法处置。”他一挥手,拉着苏寒的手,大步的走出了大堂。 苏寒却连忙地从怀里将一个瓷瓶扔给了他,说道:“那药一个时辰内有效,你可以再喂他吃一颗,继续问。” “属下明白,多谢公子。”安瑾白感激万分的道。 而此时在牛展旺和庞锦瑞的府中,却是热闹万分,那些女眷们开始抢着府中的财物,都想往自己的包袱里塞,而守在这两府中的苍鸾队员,就跟看耍猴一样,只要她们不冲出来,她们是不会插手的。 更有两个年纪小的队员,腊八和小十四两个丫头,还蹲在墙头上指挥着:“这边,快来,不然都抢没了……动作快点呀,那边还有呢……” 看着那些女人和没头苍蝇一样的来回跑着,还真有听指挥的,看得其他队员都笑出声来。 第633章 意犹未尽 百姓听闻宸王殿下去了牛展旺的府宅,就有人跟了过来。 而守在牛展旺府门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中的,正是宝庆郡王,奕王则是端坐于庞锦瑞的宅门口。 宝庆郡王面前还有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摞从牛家搜出来的房屋、田产等契约。 按上面所属人名,进行逐一的核对,而对于现在宅子里,又没有这些契约的,酌情要送到他处,再做处理。 所以,牛家宅院里,才会那般的热闹和乱套。 而呆坐在前厅,双目失神,一副生无可恋的牛夫人,此时是什么招数都没有了。 先前她还能冲到门口去吵囔、叫骂一番,可在被窜出来的黑衣人给扇了几个耳光,踹了两脚后,就不敢再去闹了,再看到宅中那些人都想抢点东西好傍身时,她也阻止过,但这些平日里对她恭敬、惧怕的妾室也好,下人也罢,此时都不管不顾的敢与她动手了,被打过后,她真的打怵,而且被她派出去翻墙或是钻狗洞想出府搬救兵的人,都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给扔回来,她真的是一点招都没有了。 也不知自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在月山城内的娘家,是否能得到消息,赶得及来救她出这个火坑。 而在庞家的宅院内,虽然没有这边的那么热闹,可也差不太多,庞老夫人已经连急带气地晕过了好几次。 刚刚苏醒过来,就听到在她的院外,传来了吵骂的声音。 “你们这帮贱蹄子,也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也不想想,你们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老娘供应的,还敢与我耍心眼子,看老娘不打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贱蹄子……”庞夫人双手叉着腰,吐沫星子四溅地打骂着对面站着的四个妾室。 向来这些人都怕她,一是她是这个府宅的当家主母,二是她真的很彪悍,打人往往都没轻重,原本庞锦瑞可不只有四个妾室,而是六个的,那两个已经被她打成重伤,最后死了,还被她下令不准厚葬,直接扔到乱葬岗了事。 可这一次,真的关乎到了个人生死,原本还怯懦的这些人,也不再任她打骂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宅子,求得一条出路。 而庞夫人是怎么都没想到,在阻拦她们时,与之撕打了起来,在扯散了一个妾室的包袱后,从里面散落出来的那十几张的房契、田产和店铺契约,让她顿时就傻了眼。 就她们这几个原本就是穷人家的小蹄子,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不用说都知道,定是那个死鬼给她们的。 这怎么可能让她不生气,薅住那个小妾一顿暴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本以为她们还会向往常一样的怕了自己呢,却没成想,被她打过的孙姨娘站了起来,再动作优雅地顺了下被她薅乱的头发,再将嘴角处的血迹抹掉,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大夫人,今时可不同往日了,看看府宅门口坐着什么人,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奕王殿下,而昨日让你们府中蓬荜生辉的那位更是大人物,是这苍阙郡的主人,宸王殿下,而你家夫君就是惹了这个大人物,现在还身衙门中被审问呢,想要回来,想必是不能了,我们姐妹是怎么被抢到这里来的,你不会不知道,为了讨好你那个横行霸道的夫君,你是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你就算打死我们,我们也要走出这个地牢般的地方,这些东西,可不是我要来的,而是你那位夫君亲自双手供上来的,你就算再不认,也不行,你人老了,他已经厌烦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所出的那两个被送到承安郡王身边的儿子,你当他还会留着你吗。” “放屁!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庞夫人怒吼着,发疯了似的就向她冲了过来。 而这几个女人所站的位置正是小池塘的边处,在她冲过来时,几人特别默契地就让开了路,庞夫人没刹住,直接就冲进了池塘里,在呛了几口水后,她从塘里站直了身体,池水不过只到她的胸口处,不过她此时如落汤鸡般的样子,还是很滑稽的。 几人也不再看她,那个孙姨娘更是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包袱,再一挥手,带着几个女人,就向府门走去。 听到声响的庞老夫人也颤微微地走出院子,一见她们走来,也想上前阻拦,却被她们一起给推倒在地,她再是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苏寒与苍鸾队员就坐在宅院的墙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猴戏,最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天中午,牛展旺和庞锦瑞就被押到了镇中的广场,被绑在了架子上,所有写过状纸的,有过人命案的,人手发放了一把小刮刀,这刀不大,但却锋利,每人可从这二人身上切一块肉下来。 另外,苏寒还安排了两个侍卫当指导,教授那些不会割肉的百姓,一定要保证,只割肉,却不能致死这二人,同时,这二人怀里还揣着一瓶药,可在关键时候保住这二人的命,必须让他们在被这里活着看自己被割肉三天后,方能死去,这就是他们欠这香源镇百姓的债,必须得还完才能去世。 而在这二人的宅子里,也正进行了一场新一轮的审问,对于契约说不清楚来历和所说与实际不符的,全都被押回县衙大牢之中,按收“赃”数量,进行判罚,牛夫人被判笞刑五十,庞夫人笞刑四十,牛展旺的儿子和女儿分别判杖刑五十和笞刑二十,而庞锦瑞那几个妾室首告有功,准她们恢复自由之身,返回各自家中,不过这几个女子一商量,知道回去也没活路,就一起出家当姑子去了。 而萧沐庭在苏寒的建议下,将牛展旺和庞锦瑞这边的消息,如实的传给了南滇郡,就是想看看,萧沐简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是个什么反应,那个姓牛的妾室敢不敢与他闹上一闹,不是还有两个姓庞的兄弟嘛,这个热闹,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而这三日,奕王已经带着从庞锦瑞那里得到的关于果香村及周边果农所签订的契约,将这些人都聚在了一起,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后,同时也表明,只因是他们当时为了贪图小利而上了当,这个教训必须接受,他将契约上的文字进行了几处改动后,与这些果农重新签订了一份契约文书。 而就在签订完成的当天,在果香村后的木丹河处,停靠了三艘小船,将果农囤积在村中的水果全都运了出去,虽然价钱依旧是原本与庞锦瑞所签的是一个价,但却省去了运输的车马费和损耗费,这也让他们赚到了钱。 而在十日后,衙门突然通知他们执各自去年售卖蔬果的凭证,到镇中衙门领取售卖款,拿到托欠款的百姓在衙门口高呼着:“宸王殿下万岁!” 此时的萧沐庭已经带着一行人,快到达嘉铜关了。 第634章 反差萌 驻守嘉铜关的雪青军主帅段敬洋早就接到了他们要来的消息,可却迟迟不见人,很是着急,生怕他们在路途之中有什么不测,早在十日前就派了一支足有两百余人的小分队去接应。 直到今日收到消息,他立即带领着麾下几位将军,来到内关城门迎接。 在见到立于马上的萧沐庭时,他一个三十二岁的汉子,却泪目。 翻身下马,急跑了过来,单膝跪于他的面前,抱拳道:“末将段敬洋,恭迎殿下!” “老段,辛苦了。”萧沐庭嘴角轻扬着笑意的看着他。 段敬洋用力地甩了下头:“殿下何出此言,属下不辛苦,驻守国门本就是军人的本分,殿下快快进关,看看老段守的国门,可还满意。” “如果本王不满意,你打算如何?”萧沐庭语带笑意的问道。 段敬洋站起身来,回手指向关门方向:“老段带着兵,直接打过去,夺了他们的银凌谷,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老段就把这西元国都拿下。” 萧沐庭放声大笑了起来,指着他:“你个老段呀,还是这般的直脾气,不过看你真的没有越雷池一步,本王甚是欣慰,老段,放心,本王说过的话,一定作数,到时候,亲手将葛雷泰格押到你的面前,任你处置。” “老段从未置疑过殿下,不过还是有点不明白,殿下不在那风景怡人,热闹繁盛的百凤城中待着,跑来嘉铜关干什么,属下没有这么不让殿下放心吧,还是哪个多嘴的孙子,又告老子的状了。”段敬洋声音粗犷的大着嗓门的道。 萧沐庭马上收起笑脸,板脸皱眉地喝了他一句:“段敬洋,你怎么还没学乖,这是什么狗脾气,说发火就发火,在本王面前称老子,你是皮痒了吗?” 段敬洋马上意识到了的再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知错了,一时生气,忘了规矩。” “你哪是忘了规矩,明明就是不懂,让你学你就是不学,幸亏是在这里,这要是在京城之地,看你都得死八回了。”萧沐庭冷声地训着他。 段敬洋一点不生气,反还笑了起来:“嘿嘿,让属下回去,属下都不回呀,那个地方吃人的,还是这里适合属下,殿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把我放在这里嘛……” “别嬉皮笑脸的,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都没长进,看看比你年纪小的,比你入伍晚的,全都升迁到你上头去了,你就不知道愁得慌……”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 段敬洋还真不在意的憨憨地笑着摇头:“回殿下的话,老段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发愁,他们都是能人,个个精明的和猴儿一样,这一点,老段自愧不如,也从来没想与他们比过,他们升迁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老段从来不眼红,因为他们确实是比老段强嘛……” “你可真……行了,你快带路进关吧,再与你说下去,我就得被你气吐血。”萧沐庭马上挥手,很不耐烦的道。 段敬洋马上站起身来,上前牵着他的马缰,就这样带着他的马向关内走,而且一边走,还一边笑呵呵地与随同一起来的手下介绍着:“这就是咱们英明神武,英勇无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宸王殿下,我的主子!” 萧沐庭用手中的马鞭直戳他的头盔:“你能正常点不,也不怕手下的兵将笑话,你傻呀。” 段敬洋依旧笑呵呵的,还特别自豪和骄傲地回头看向他:“殿下,是不是那帮臭小子们,没一个有这个待遇,能被你戳脑袋的……” “哎呀……我去……”萧沐庭单手捂着脸,都不知要说什么了。 可身边的笑声却越来越大声,所有人都知道,驻守在嘉铜关的雪青军主帅是个很勇猛的将帅,可谁知道,他还是个铁憨憨呀,这人也太逗了吧,能把萧沐庭弄得这般无奈的人,也是个能人。 苏寒也在笑,不过眼睛一直都盯着段敬洋,他给她的反差也太大了些吧。 先前听闻过他的事迹,驻守嘉铜关两年之久,就没让西元国靠近过嘉铜关城下,所有的战绩都是全胜,此人足智多谋,勇猛无比,将西元国都打怕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他在见到萧沐庭时,是这样的憨厚样,也太可爱了吧。 进了关,段敬洋本是想直接带他们去军营,可苏寒这时轻咳了一声。 萧沐庭就道:“先去关口。” 这时段敬洋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萧沐庭身后的那个与他穿着同色、同款装束的“小孩儿”,但他反应快呀,马上就明白,此人是谁了。 萧沐庭见他正对着苏寒讨好的憨笑样,再冷哼了一声:“让你关注的马匹,可有着落了?” 他马上正色的道:“有,早在接到消息时,就派了一个商旅去了对面,而且前五日,已经收到了消息,会于明日晚一些时候,到达关口。” “多少?”萧沐庭满意的点头。 段敬洋尴尬地咧了下嘴:“这回办得不好,没有预期的多,主要是已经到了秋季,西元国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迁都了,精良的马匹都随着一起外迁了,只弄到了五百匹。” “五百?”萧沐庭皱眉道。 “不过我已经与那边的人说过了,让他们尽量的追赶上那些外迁的养马户,再弄回来两千匹,不,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下令!”段敬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回答。 萧沐庭再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他,点了又点:“平日里,就会瞎胡吹,然后你就给本王弄回来五百匹,都不够装备一个苍鸾的,你是真会让本王丢人呀。” “那我马上下令,让他们再弄,这也不能怪属下呀,咱选的时候不好,如果是春季,别说两千了,一万我都能弄回来,再使点劲,都能把西元国所有的马全都弄回来。”段敬洋越说越神气,声音也随着在加大。 “五百不少了,确实是咱们要的时候不对。”苏寒也帮着腔。 萧沐庭马上扭头看她:“你可别被他憨厚的外表给蒙蔽了,这小子最会的就是装傻,吃过他亏的人可不少,本王都算在内,也别听他瞎胡吹。” “我看段将军是个实诚人,不会如此的,就算他想忽悠谁,定然是不会忽悠殿下的,想着,咱们再多等几日,必会看到那后续的两千匹马的。”苏寒对他笑道。 萧沐庭立即会意地看向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两人的段敬洋:“你说呢,能吗?” “能!一定能!属下可以保证,如果不能,就把属下军中那五千匹战马都送殿下!”段敬洋立即拍着胸脯的大声道,生怕他不相信。 “听到了,他说能!”萧沐庭再回头看向苏寒时,已经笑了起来。 “那就多谢段将军喽。”苏寒这时也对他抱下拳。 站在嘉铜关的城楼上,看着关外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苏寒张开手臂的感受着这广袤。 段敬洋这时才想明白,他好像是被小王妃给算计了。 第635章 领导说话得算数 苏寒指着对面的一片草原,兴奋的道:“我想去跑马了,这一定会比咱们在哪里跑都畅快!” “现在不行,你需要休息,明日再去。”萧沐庭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打消了她此时的念头。 苏寒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啊……不行呀……” 萧沐庭抿嘴浅笑地对她扬了下眉:“对,明日可以,咱们明早出关,只要不越过那座山谷,就是安全的,可以肆意的狂奔。” “真的吗,明日就可以了。”苏寒的兴奋表情再次扬起。 萧沐庭宠溺地对她点头笑着,苏寒立即举起双臂的高呼了起来:“吔!可以持着弯弓射大雕喽!” “大雕?”段敬洋皱眉地看向关外,再眨了眨眼:“哪来的大雕?”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们一行人已经下了城楼,他连忙地跑下去,带着他们去了已经安排好的一处大宅院。 舟车劳顿,安排大家休息后,萧沐庭就被请去了雪青军,这里已经有很多下属等着见他呢。 苏寒在吃过晚餐后,就见到了风擎阁在这里的负责人钟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白面书生,一身的淡青色的儒衫,头系布巾,恬静的站在她面前时,让苏寒都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这一身的装束,比他看着都有阳刚之气。 她轻示点头,指了下椅子,示意他坐下,钟良也只轻施一礼后,就大方的落了坐,再抬起头来看向她时,嘴角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初次见面,咱们也不必多废话寒暄,我也不喜欢那一套,我叫苏寒,是风擎阁的副阁主,另一个身份是宸王妃,年纪不大,已经满十六了,找你来此,就是想了解了一下,关于嘉铜关的周边情况,你能和我说说吗。”苏寒开门见山的问道。 钟良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后,就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她。 这才道:“属下钟良,在嘉铜关负责风擎阁业务两年半,下属人员共计十七个,都分布于关内外,对于嘉铜关的相关情况,都记录在这个册子里了,不知苏副阁主要问的是哪个方面的。” 苏寒轻点头,很满意他这回答的态度,她就喜欢与直接的人聊天。 她将手中的那个册子向身后一递,夏青上前一步地接过去后,立于她身后就翻看起来,一点都不避讳。 钟良看了她一眼,再微垂头轻扬起嘴角,这个王妃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不同。 苏寒这时道:“我想知道,在关外对面的那座山,是归属于咱们圣秦的,还是西元的,两国之间的界线在何处,如果我想带人去那座山,算不算越境。” 钟良轻点头:“此山名叫银凌山,是圣秦与西元的交界,以此山为界,山上一半为圣秦,另一半就是西元国的地界了,这银凌山这名也是咱们圣秦这边起的,只因此山是西元境内的南面,此山也是咱们关中预知降雪的一处所在,只要看到对面的山上一片银光,就证明要下雪了,而且预知时间绝不会超出一天,那时候要攀爬此山,可是难上加难了,而想通往西元,只有这山中的一条狭窄的山谷,但要是遇到雪天,那里也不好行,算得上是一处天然的封国之路。” “还有这个好事呀,这么说,要是冬天一到,雪一降下,咱们两国也就无战事了,他们的人过不来,咱们的人也不好过去,是吧。”苏寒深感这大自然的强大,不由感叹。 钟良微微一笑地点头:“副阁主说的是,这也是西元国的一处天然的屏障,不过此山中的异宝可是不少,原本此山也叫雪莲山。” “出雪莲花?”苏寒的眼中闪过一片惊喜。 “是,在初冬时节时,山上的石缝处,成片的长,不过山上有西元国军队把守,很少有人能上得去。”钟良再点头。 同时他是真的有点被惊讶到了,这位小王妃不简单呀,只一字一句,她就能听到话中的重点和精髓。 苏寒点头:“那是自然,雪莲本就是珍贵的东西,他们能不看守嘛,咦……不对呀,此山被西元军队看守,可现在已经入秋了,他们不是外迁了吗,那这支军队不迁走吗,继续看守?那这山中的雪莲不会就是他们军中的财富吧,靠这个来养活一支军队?” 钟良此时眼中欣赏的笑意更浓了,点头:“副阁主说的是。” 苏寒轻嘟了下嘴,再扭头看向身后的夏青:“那你们能行吗?” “为何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队长,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夏青立即瞪大了她的大眼睛。 “你别瞪我,我这不也没拿准主意吗,我可不想把你们任何一个人留在这里,咱们就是来游山玩水的,万一真有什么闪失,那多亏呀!”苏寒马上扭回头来不看她。 夏青可不管,还从她身伸头过来看着她:“队长,你说过的,咱们当领导的说话得算数,不可轻易反悔,朝令夕改会失信誉的……” “哎呀,我也没说啥呀,你让我再想想不行吗,着什么急呀。”苏寒闪开身体,与她拉开距离,面上有点尴尬的辩解着。 夏青满意的一笑:“那就好,属下就等着队长发令了。” 苏寒无奈的再撇了下嘴的白了她一眼后,再看向钟良时,他正强忍着笑意的表情,再让她白了他一眼。 “我想去那个银凌山,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苏寒直接这个难题扔了出去,让钟良回答。 他轻咳一声后道:“苏副阁主,可知这座银凌山全长多少,咱们对面的这一处不过就是中段,而那个峡谷也如天赐一般,只要不在这主峰之处进山,想来,对面的虎头军,也是防不到的。” “你等会,虎头军?这不是西元有名的四大军中的一支吗,让他们驻守一个关口,大材小用了吧。”苏寒问道。 钟良点头:“此军确系西元国的四大军中的一支,不过却是一支不太受重视,待遇也不好的一支大军,只因此军的主帅葛雷泰格的祖上,是一位罪臣。” 苏寒立即来了兴趣:“你快与我说说,怎么回事。” 钟良笑了一声后,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道:“葛雷泰格的祖父,是当今西元国皇帝的六叔公,叫耶拉,在祖父辈夺位时,因其所助之人夺位失败,耶拉被列为罪臣,本是想赶尽杀绝的,可没成想,耶拉部下的虎头军所有将士力保其一家,并一直退守于银凌山边上,只要那边来人清剿,他们必会直越国境,来到圣秦,这可是七十万的大军呀,而且是整个西元国人数最多的一支大军,想来西元国的皇帝是舍不得的,最后只能表现仁慈的赦免了葛雷泰格一家人的罪,让他们继续执掌这虎头军,自此,此军一直都驻守此关口,算算的话,也有近二十余年了,这军中还都是父传子的大军。” “我的天……这也行呀!那这支大军的团结力,是不是很强?”苏寒惊叹的道。 钟良点头:“是!”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嘴角扬起了算计的笑意,看着有点瘆人。 第636章 本王正在生气 军营之中,段敬洋高兴的举杯正与萧沐庭喝着酒,还在不停地与他说着嘉铜关的情况,得意之时,还招来下属,给萧沐庭耍了一套枪法,给他们助兴。 好久没有回来军中的萧沐庭也很高兴,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大半生,最为惬意的就是在军中的时光,虽然也有看着昔日一起奋战的兄弟倒在血泊、沙场上的难过和心痛,可军中的欢乐,他还是很怀念的。 就在这时,祁伟跑来了,跪在他的面前急急地道:“殿下不好了!王妃带着苍鸾的那几个女兵和玄甲军的先锋营,出了关口,直奔银凌山而去。” “什么!”萧沐庭猛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酒碗打翻都不自知,他指着祁伟:“你怎么不看着她。” 祁伟为难地道:“王妃让属下前来与殿下吱会一声,说是明日晚些时候,一定回来,让殿下莫要担心。” “胡闹嘛!”萧沐庭厉声大吼。 他马上看向段敬洋:“银凌山那边所驻守的还是西元的虎头军吗?现在的防守是什么级别的。” 段敬洋的酒都醒了大半,马上回答:“还是虎头军,葛雷泰格就在军中,防守级别……咱们现在无战事,应该是不严。” 祁伟这时再小心地道:“王妃说,带着他们去采雪莲花,回来后,就能给军中的所有将士制药,更可以给殿下及各位亲人补身体……” 萧沐庭再用力地甩了下衣袖:“马上通知所有宸王府侍卫集结,随本王出关。” “是!殿下,属下已经集结完毕了,都等在关口城门处。”祁伟再为难地咧了下嘴。 “你呀!连个人都看不住!”萧沐庭迈步就要走。 段敬洋立即请命:“殿下,不如让老段去吧,一定把王妃截回来。” “你?能截回来她?”萧沐庭瞪了他一眼。 “不,不能吗?”段敬洋不确定地问。 “那丫头强着呢,再加上她身边的苍鸾和萧宴漓的玄甲军先锋,你认为,你带多少人能截回来?”萧沐庭没好气地说完,再甩了下衣袖:“你老实的待着得了。” 当他离开军营时,正看到钟良就站在营门外,见到他后,恭敬地施了一礼:“风擎阁嘉铜关负责人钟良,见过殿下。” “你怎么在这里?”萧沐庭勒住马,不解地看着他。 “回殿下的话,在下是为苏副阁主来给殿下传话的。”钟良嘴角带着浅笑的道。 “说!”萧沐庭冷声道。 “苏副阁主让殿下莫要出关,明日约定好的事,改到后日早上,让殿下安稳地在关内等候,明日子时前,她一定回来。”钟良好声地道。 萧沐庭的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你是不是与她说过什么?” 钟良点头:“苏副阁主询问过关于银凌山的情况,并问过进山的路线和驻守于关口的虎头军一事,还了解了一下关于葛雷泰格的事。” “你不会将段敬洋的父兄一事,也与她说了吧。”萧沐庭猛然想到的问。 钟良点头:“属下没有隐瞒苏副阁主,是如实相告。” “用你多这个嘴,她想知道,本王自然可以告诉她,你给我记住,要是她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真是能添乱。”萧沐庭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他,再用力地抽了下马,飞奔了出去。 钟良看着绝尘而去的萧沐庭小声的道:“从这边出关,应该还能追上……” 果然,也就小半刻钟的时间,萧沐庭再次带着人马又奔了回来,根本就没多给他一个眼神,不过钟良还是大声道:“秘道方向沿途都有人指引!” 虽然没有得到萧沐庭的回答,可他也不在意,还一副轻松地耸了耸肩,双手负于身后,晃晃悠悠的走到军营门前的栓马桩处,将马缰解下,准备翻身上马离开。 段敬洋就这样抱着肩的靠在营内的木桩子处看着他,这时才开口:“嘿!你小子还挺镇定的,真不怕殿下回来后,找你麻烦?” 钟良先是翻身上了马,这才从马上回头看向他,对他淡然的一笑:“段将军放心,殿下不会的,只因有王妃在,他不会!” “你还挺得意!”段敬洋不由皱眉。 “还好,钟某自知没有错处,自然也不怕处罚,不过咱们这位小王妃,可是个人物,她身边的人,个个非凡,让人羡慕!”钟良说完,驱马奔回关内方向。 段敬洋冷哼一声:“还用你说,我也知道!” 萧沐庭带着祁伟等侍卫一出秘道,就直往两国交界的彩虹河而去。 他在那里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后,就看到从嘉铜关方向奔来一队人马。 苏寒在看到他们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还笑嘻嘻地奔到了他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一定有门道,看看,让我猜对了吧。” 萧沐庭板着脸地看着她,冷声道:“本王在生气!” “我知道呀,你是因为我擅自行动而生气嘛,可你觉得有必要吗,看看我身后,带了这么多人,你认为,有人能伤得了我吗。”苏寒不以为然地向身后指了指。 “这不一样,你可知道西元的虎头军是个什么存在,人家可是七十万的人马,就算全扑在山上,你认为会多长。”萧沐庭眉头紧蹙的盯着她。 苏寒却依旧笑呵呵地向前伸头看着他:“相公,你想不想与我一起去那边看看,虽然现在不是采雪莲的时候,但探出一条路来,也是可以的吧,这银凌山延绵万里,我可不相信,虎头军能把整座山都占喽,总有让我们钻空子的地方,而且我是真的想摸清这支大军的部署,你是不是也想?” “不用你摸,我也知道,我怕过葛雷泰格吗!”萧沐庭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挺了个胸脯的,再梗了下脖子。 苏寒立即道:“那是,我家殿下多英勇呀,这天下间无人能及,天神战将也不过如此吧,那殿下,你还和我一起去不?” “为何不去!你要再敢擅自行动,小心我把你绑在我身上!”萧沐庭马上回答,再用那根本没有力度的语气恐吓着她。 苏寒马上向他敬着礼:“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绑着殿下与我一起行动。” 萧沐庭无奈地扭头咧嘴地叹了口气,再轻摇了下头:“那走吧,过了这个彩虹河,再向西走上七百五十丈,有一条进入银凌山的秘道,想当年,本王也是靠着这条秘道,击败过虎头军的葛雷泰格一次,差点没吓破他的胆。”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苏寒伸头地问道。 “杀他容易,可后上位的主帅是何人品,是何性情就要重新再琢磨,太麻烦,不如就让他继续坐在那主帅的位置上,更省心一些,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心向西元,不过就是想保住他安身之地罢了。”萧沐庭得意地对她挑眉一笑。 “那相公,就带着为妻走一趟吧。”苏寒小嘚瑟的对他摇头晃脑的。 萧沐庭宠溺的笑出声来后,对着大家一挥手:“跟上!” 第637章 过结 这些人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虽然是在夜里,可全力地奔在草原之上还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苏寒的骑速已经堪称进步神速了,可就算她全力的奔驰也追不上萧沐庭,他还能回头地看她并指导着她骑马时的动作。 想不让她羡慕都难,不停地叮嘱自己,在这嘉铜关期间,她一定要将自己的骑术练得更好,最少能与萧沐庭可以并肩才行。 在天亮之前,他们已经到达了银凌山的山脚之下,而这里,已经与嘉铜关方向偏出了足有30度之多,已经是在银凌山的西麓偏后地带。 留下十个侍卫在这里看守着所有人的马匹,萧沐庭带着苏寒一行人快速地钻进了树林。 在行了一小会儿后,苏寒拉住萧沐庭:“是直上山顶吗?” “对!”萧沐庭对她点头,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道。 “那明白了。”苏寒点头后,停下来对身后的夏青招了下手,她立即上前。 “带着队员,快速到达山顶,我们在后面跟随,到达后,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将这片山区的地形图画出来,并找到一条,可以潜入到虎头军的路,明白吗?”她轻松地道。 “明白!”夏青从头罩内闪着坚定的目光,干脆地回答。 “行动!”苏寒对她挥手。 夏青转身回头,揭起头罩手指放在唇上,打了两个简短的口哨,她带头向山上窜去,身后立即快速地跟上一群黑衣人,然后再迅速的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一身黑甲的萧宴漓马上凑上前来,急急地问道:“那我们呢!” “跟着我们就行,不会比她们慢多少。”苏寒轻声道。 “这……我们也行!”萧宴漓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玄甲军先锋营的能力,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当然行了,这种小差事,让你们上的话,有点大材小用了,放心,到了山顶后,就真要靠你们了,想来,虎头军不会只把守那个关口的,这山中放着的人不会少,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苏寒很体贴地为他解释着。 萧沐庭却没她这么好态度了,白了一眼萧宴漓,冷声道:“想跟着,就要听命令,谁惯你的这个毛病,还敢置疑长官的指令,不想跟着,就滚下山去看马。” “谁说不跟着了。”萧宴漓是真的怕萧沐庭,马上退了回去。 苏寒马上轻扯了下萧沐庭的手臂:“你干啥呀,再把他吓跑了,他还没教会苍鸾新技法呢。” “他不敢,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放心,他们不把所会的全都教授给苍鸾,就别想离开,大不了,本王就将他们编入苍鸾军,看他往哪跑。”萧沐庭握紧她的手,轻拉着她就继续向山上走去。 “你这样强制性地行吗,不怕他们反水呀,你这有点军阀的作风了。”苏寒小声的与他道,可这心里却美滋滋。 “反水?那他真不敢,本王从不要不忠之人,他们忠的可不是本王,而是整个圣秦的百姓,军人如果不作为,就与门桩子无区别,而且还是不堪一击的烂木桩子,他们守护不了身后的百姓,就不配称自己是军人。”萧沐庭更霸气地回答。 苏寒笑了起来的点头:“相公这话说的一点不差,甚合我意。” “那是当然,你与相公我的想法,向来契合。”萧沐庭得意地笑看着她。 “相公,我想如果有可能,把那个叫葛雷泰格绑回来,交给段敬洋处置,也算是完成他的心愿。”苏寒笑得更甜的看着他。 萧沐庭不由一愣地轻抿了下嘴:“丫头,此事本是相公该做的,两年前,段海生与段敬饶护送圣秦使团出使西元,也是我下令指派的,却怎么都没想到,去的时候还很顺利,而要回来在过银凌谷时,突然就发生了意外,为了保护使团成员,这对父子带着不足百人的队伍,硬生生地在峡谷口处,奋战了一天一夜……” 苏寒靠在他的手臂上,抬头看着他,轻声安慰着他:“这不是你的错,其实从听到这件事时,我就一直没想明白,是什么样的冲突,会让这葛雷泰格突然反常的要扣下整个使团,他想要挟的是谁?是咱们圣秦还是西元?” 萧沐庭摇头,却坚定地道:“无论他想要挟谁,都是杀了我的战将,而且他最不应该的是,将段家父子及战死的将士们,挂在银凌谷口处示众,这就是对我的挑衅,怎么可能轻饶!” 苏寒点头:“这一点,做得是过分了,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而且是两国友好相交的使团,再说了,对于不尊重敌国战将的事,一旦发生,将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他作为驻守在这里的重关之将,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想法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带着段敬洋从刚与东启国战毕的岷谷关,日夜兼程的用了十三日赶回来时,却看到了已经被送到关外的那些战将的尸体,而原本的那一队使团也已经离开了,听到的,也只是一些只字片语,完整的事件根本不知晓。”萧沐庭抬头看向密林上空那一抹蓝,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影。 “你是怀疑,此事有蹊跷?”苏寒看向他。 萧沐庭呼了口气后,再轻点头,带着她继续向山上走,淡然道:“就算有,与我无关,我只记住了葛雷泰格杀我战将的仇。” “那后来呢?”苏寒再问。 “本是要发动大战的,可葛雷泰格却突然再派人送来一人,竟然是西元国的六皇子傲雷祁瞻的尸体,说他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萧沐庭冷哼着道。 “啥意思?推出来一个替罪羊?来结案的?”苏寒意外的问。 他点头:“看着像,可他们低估本王的能力了,我是自然不会相信的,就算是这个六皇子指使的,又怎么样,他一个皇子,手下人再多,也不可能击杀我的两员大将,反正葛雷泰格的命我是要定了,但段敬洋却阻拦了我!” “为什么?”萧沐庭也愣了下,这个她可没听钟良提到过。 他只提到,当时萧沐庭已经调动了三支大军汇聚于此地,要对西元开战,势要攻下银凌山,生擒葛雷泰格,可就在准备开战前期,萧沐庭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只将段敬洋留在了嘉铜关,让他驻守在此地,并下令,只要虎头军一出银凌谷,就全力出击,打! 就这样,虎头军真被打怕了,十几仗下来就没一次赢过的,从此再也不敢出这银凌谷,只敢在谷那边活动。 而段敬洋是真听话,只打冒头的,却从不带队进入谷里一步,就这样守着。 萧沐庭再狠厉地咧了下嘴角:“是段海生的一封生前的血书,上面写明,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错在使团中人,如若本王想为他们报仇,就等两年后,方可!” “为何是两年?”苏寒的眉头紧拧着,这一点,她想不通。 萧沐庭猛然将用力的一挥手,身边的一棵树就倒了下去:“是本王的错,就不该让他们去护送这个使团,使团中有人与西元国暗中勾结,却被段海生发现,他们这是为了灭口,才会在这关口之处挑事,西元派来的人,就根本没想让他们活着,他们被三千余敌军围攻一天一夜……最后全部战死!” “是谁!”苏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眼中闪过泪影。 “原鸿胪寺寺卿卞溪荣!”萧沐庭咬牙切齿的道。 “原?他人呢?”苏寒眼睛轻转,已猜到大半。 “让我给砍了,通敌卖国,害死忠良之将,死有余辜!”萧沐庭挺了下胸脯的道。 “砍得好!这种人就不能留着,以后必是后患,是皇上下的旨吗?”苏寒再问。 “不是!他还想护着呢,本王可不给他这个机会,砍完了他又能奈我何,总比他养奸为患强吧,这圣秦可不是他一人的,而是所有萧氏的。”萧沐庭愤声道。 “干得漂亮!”苏寒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同时也明白了,皇上对于他的积怨从何而来了。 第638章 预判 当他们到达了这个驻守哨所外围处,正看到那营房前,围坐着一伙人,正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呢,吃得那叫一个香呀。 所有的武器都堆放在营房外的五米处,与他们现在的距离少说出的有二十米远,而在这周围,却一个守卫都没有。 腊八这时悄无声息地挪到苏寒身后,小声地道:“属下当时所看到的,就是二十五个人,屋内睡着二十三个,外面二个守夜的,现在看这里吃饭的也正好是二十五个,全了。” 苏寒点头,再将大拇指伸起来,腊八从她的肩上看到后,眼中闪过得意的笑意,再小心的挪了回去。 这时,苏寒再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轻打了个响指,然后就比画了起来。 所有苍鸾队员全都盯着她的手在看着,眼睛一眨都不眨,直到她将双拳握住,再放下左手,猛然,右手为掌,向着前方挥了一下。 苍鸾队员无声地窜了出去,而且他们是分散的,只看她们冲出去的位置,也能知道,这是撒开了一张大网。 银凌山,林深树茂,虫叫鸟鸣自是常事,而这些长时间驻守在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那些虎头军的将士们,围坐在一起吃得正香,不过却也在发着牢骚。 “头儿!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呀,在这里还要蹲多久呀……”其中一个小兵,捧着碗地问着对面的一个大胡子。 “咋了,想家了?”大胡子看着他。 小兵刚摇头,他身边的又一个小兵笑道:“小敖嘎是想阿润了吧……” 小兵立即对他瞪起了眼睛:“朝鲁,你不要胡说,我就是惦记我额吉了,来时,额吉已经有了,也不知,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阿布走了,我又是家中的长子,你不懂吗!” 大胡子马上喝止了他们:“朝鲁,不要乱说,想咱们已经来这里半年了,按理说,早在两个月前就有人来换了,不过好在咱们所带的粮食还够吃,就再等等。” 他身边的一个小胡子看着他道:“头儿,他们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 “不会的,可汗不会的,我们要相信这一点。”大胡子加重了语气的郑重道。 这些士兵也举起手中的碗一起齐:“相信可汗!忠于可汗!” 隐在不远处的苏寒轻撇了下嘴,萧沐庭的目光也一样的阴冷的,他太明白一点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两军交战时,他们杀敌时,定不会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道微微尖锐的鸟鸣声响起,苏寒的嘴角扬起了笑意,双手互握圈于唇处,婉转的布谷鸟的声音响了三声。 就在这些虎头军快要吃完碗中的食物时,突然被出现在他们各自对面,战友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给惊到了,全都忘记了动作,呆愣愣的定格在了那里。 因为他们全都感觉到了,各自的脖子下面有一道凉飕飕的利刃正架在那里,因有人刚刚微动了一下,脖子处传来的疼痛和流下来那温热的液体,让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夏青在打了一声口哨后,这才道:“你们越界了!” “越?越什么……界了……”大胡子强作镇定的眼睛向后瞄着地问道。 “国界!”夏青淡淡的道。 “啊?”大胡子都懵了。 “此山为两国交界的山,你现在屁股所坐的地方,是我们圣秦的地界,要不,你往后再稍一稍?”夏青嘲讽地道。 大胡子的脸皮抖动了几下,牙齿也跟着打了几声颤,额头上的汗已经滚落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了。 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圣秦战王宸王的部下,他们的命怎么这么不好,都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了,怎么还能遇到呢。 这时坐在下首位置的一个士兵马上道:“那是他们越了,我们没越,我们可以走吧。” 夏青冷哼一声:“可我们越了。” “啊?”那个士兵顿时就傻了。 “废什么话呢!处理了!”苏寒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是!”夏青立即回答,再轻喝了一声:“走!” 所有队员手上一抽,再转身退出一步,那二十五个虎头军齐齐地向前栽倒,呈跪姿状的头抵在地上,没了生气。 夏青马上下令,对这里进行打扫战场。 苏寒与萧沐庭走了出来,看到这个场景后,很是淡定,萧宴漓也带着部下去帮苍鸾的忙去了。 站在这里看着对面的嘉铜关的方向,苏寒突然就想到了一首诗,不由地说了出来:“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 “好诗!”萧沐庭笑看着她。 “嗯,我也觉得很有气势,也应这个景,是咱们的国土,一寸不让,不过我还是没太明白,为何段海生得让你再等两年才能动手呢?”苏寒回头看着他。 萧沐庭一笑:“我先前也没明白他的用意何在,也是在咱们到达百凤城后,收到了风擎阁关于虎头军的相关消息后,方才明白,段海生用心良苦。” “啥意思?”苏寒用手肘轻碰了下他,让他别再卖关子。 萧沐庭将她往怀里搂了下,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又不动脑了,葛雷泰格比我还大上十岁,而且他妻妾成群,子嗣众多,女儿听说就有十五、六个,儿子也不少,九个!最年长的儿子图巴尔已经十八岁了,而且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葛雷泰格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只有四岁。” 苏寒立即就明白的挑了下眉:“基业大了,儿子又多,这权夺位争权之事在所难免,他如此英勇,想必他儿子们也不会是熊包,想来,他这位长子应该不太受他待见吧。” “说对了,这个长子非嫡子,而是庶子,嫡子是其三儿子,今年也有十七岁,不过确实是个精明的人物。”萧沐庭笑看着她,就知道她聪明,一点就透。 “内乱呀……可段海生是怎么预判的呢?”苏寒再次疑惑了起来。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这个他没说明,不过我分析,他应该是在与他们对战时发现的端倪,想来,当时击杀他们的人中,定然是有人想抢功劳的。” “两年的时间,葛雷泰格的儿子们全都长大成人了,为了得到权利,定然会不停地拉拢和表现,急于求成的人,往往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同时也会让其他兄弟们忌惮和嫉恨,矛盾就会积攒,只要找到一个适合的爆发点,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个所谓的团结大军给瓦解,段海生,好计谋呀。”苏寒不由的感叹着此人的聪明之处。 “是呀,他可是本王从军的第一位教官,他教会了本王太多的东西,更是本王的军师,段敬饶随他了,心思很是缜密,可段敬洋就不如其兄,可在勇猛这一方面,他还是占了上风的。”萧沐庭感慨着。 苏寒再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坏笑着:“这么说,咱们只要摸过去,制造一点小矛盾,就能点燃这虎头军的内讧的战火,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即可了,是不!” “好主意!”萧沐庭对他微笑挑眉。 第639章 虎父无犬子 来到下一个驻守岗哨,是在离原本的那个足有一千米开外,这里的人数与先前的那个一样。 这回没有直接斩杀,而是将头目留了下来。 夏青问那人:“你们归属于谁的部下?” 那人的眼睛在这些人的面上扫了一圈,面上惊恐已经让他不会说话了,只见嘴唇在动,却无声音。 夏青冷目地看着他,鄙视地道:“胆子小还当兵,还能带兵,你得害死多少人,废物一个。” 说着夏青将那墨黑闪着银光的匕首在他眼前晃着,那人直接翻了下个白眼的晕了。 夏青这个来气呀,她什么还没干呢,气愤的她,站起来就踢了那人一脚,再扭头看向被绑住的其他虎头军的士兵,大半数的人也都纷纷垂下头,恨不能把自己埋在土里,以减少存在感,心中期盼着她看不见自己。 夏青对着队员一扬头,腊八突然出手,抓向蹲在这些俘虏中间的一个很年轻的人,他本能地闪身,却还是被抓了一个正着。 被拎起来的同时,只见腊八脚下用力,身体轻扭,手臂用力向后一扬,此人直接被甩出了人群。 就这一个动作,也让站在不远处的苏寒惊讶了一下,萧沐庭却很是欣慰的点了下头。 “你的这些姑娘们,学习能力不错。”他轻松地道。 “还是萧宴漓教得好。”苏寒称赞了一声。 被甩出来的年轻人,因双手被绑于身后,脚下再站不稳的,直接一个狗啃屎地倒在地上,再抬起头来时,嘴里还咬着一撮地面上的草。 而他所停在的位置,正是夏青的脚下,她蹲下来,看着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那个年轻的小兵点了下头,嘴里含着的草都不敢吐出来,双眼全是惧意。 “你属于虎头军谁的部下,在你们前方最末端的那二十五个驻守的兵士,与你们是一个编队的吗?”夏青问道。 小兵轻摇了下头,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回答:“不……是!” “说!”夏青再对他挑头。 “我们……是,答钨的属下,前面的……那个是……钦雷的属下……再后……面,面的……是琪善的属下……”小兵生硬又断断续续的道。 “答钨?何人?”夏青目光里满是疑问。 “可汗的……儿子……三儿子!”小兵哭腔的道,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继续说,那个雷什么呢?”夏青眼中再闪现出鄙视。 “钦雷是五儿子……琪善是……二,二儿子……”小兵一边哭一边道。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这么说,这里所驻守的人,都是葛雷泰格各个儿子所率领的手下派驻的,这是怕联合,防止生异心,就不怕他们相互起冲突再打起来吗?” “打不打的,应该不太在乎,谁打了谁都会有人帮忙讨公道,这都不妨事,还真有点小心眼儿!”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点头:“这心眼儿看似不错,可弊端也不少,那供给要怎么送达?” 夏青自然是听到二人的话了,就直接问那个小兵:“供给呢,是你们所属的部队,各送各的吗?” 小兵点头后,再摇头,夏青伸手拍了下他的头,那声响一听就挺重的,打得那小兵连哭都停止了,眼中的惧怕更浓重地看着她。 “好好回答,不然,杀了你!”夏青冷声道。 小兵这回哭的声音更大了:“就是自己带……带上来……吃完了……也该被换下去了……我说我不来……非让我来,还说回去就升官了……都是骗人的……三哥就会骗人……” 夏青开始还对着苏寒的方向得意的晃头呢,可在听到这话后,她立即伸手把这人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看他哭得泪流满面,嘴角上还沾着草屑,这小子看着真不大,也只有十二、三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夏青再冷喝一声。 萧宴漓也站在夏青身后,已经将抽出了剑,目带冷冽地瞪着那个小兵。 小兵却摇头的只是哭,而且哭得还很凶,一句也不说了。 苏寒却笑出声来,轻摇了下头:“身在这样的家庭,无论是嫡,是庶,想要在自己的父汗面前得到认可,就要有所表现才行,想来,这小子打小就没被重视过,就算其兄再能,他也沾不到一点光,反因其兄长的能力,而受到不少人的嘲笑,这嫡子是真不好当呀。” 小兵在听到她的话后,也不哭了,只是脸上带着泪地扭头惊讶地瞪着她。 萧沐庭只看这小子的表情,也猜出大半来,更是打心底里佩服苏寒的判断力,不过只因这小子刚刚惊慌而说出来的几个词,就已经判断出他的身份来。 他再冷哼一声:“当然不好当,嫡子本就不多,而庶出的兄弟们,个个出色,况且在这西元国,向来都是以能力、本领来征服族人的,没能力就算真是嫡出又如何,一样会被人看不起。” 小兵嘴再瘪了瘪,一张嘴又哭了起来:“我就是不想打仗,不想杀人……我有什么错……我就是软弱,就是没用……为什么我一定要当兵,我一定要上战场……我会射箭,我会骑马,我也得过骏马称号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当兵,我就是不想……看不起我又如何……我有的本事,他们还没有呢……” 大家互看了一眼,夏青也松开了手,他直接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哭喊着,脚还直蹬着,完全就是个孩子耍赖的样子。 那个被吓晕的长官也被弄醒了,当他看到大哭的小兵时,无奈而又心疼地闭了闭眼:“齐葛!” “不当兵……就不当兵……非让来……还说回去就再也不会受人嘲笑了……现在好了……我要死了……这回你们都满意了吧……”小兵继续着他的哭喊。 苏寒冷笑了一声,轻咧了下嘴:“小子,想用这个方法来拖延时间,可不聪明,你胸口的那个牌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它叫萨哈达,对吧,你右腰间挂着的那个毛坠,是白狼尾对吧,还有你头发上别着的那三根毛,那是雪鹰的吧,不是哲别,怎么可能,小子,你深藏不露呀,可为了保命,你用这一招,还真让我觉得有点意外。” 原本还在哭闹的小兵这时也安静了,他直直的瞪着苏寒,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她每说一点,他就在身体上瞄一眼。 萧沐庭却很得意,他也只在来嘉铜关时,与她提到过一次,没想到她就全都记住了。 而他不知道,这原本就是苏寒前世就知道的,而且她还参与过一次当地的那达慕节。 不过她还真不得不感叹,真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640章 抄他的后院 夏青再揪着那个当官的虎头军,走到一边的树后去“询问”了,待她再走出来时,只有她一个人。 她对所有人再点了下头,苍鸾的姑娘们手起刀落,结束了这些人的生命。 夏青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到了齐葛的面前:“吃了他,能保你的命,不吃,就与他们一样,明白?” 齐葛此时被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怎么会这么狠,说杀人就杀人,连句话都不说的。 可他是真的不想死,也不能死,他的目标还没达成呢,他想杀的人,还没杀呢。 他听话地张开了嘴,夏青直接把药丸扔进他的嘴里,看着他咽下后,这才手刀一挥,将他给敲晕了。 她这才对站在一边的萧宴漓道:“麻烦萧将军了,让个兄弟背着他上路吧,这小子还有用。” “不麻烦!”萧宴漓立即点头。 在看她潇洒地转身走向苏寒后,他才咽了下嗓子,再挥手,上来个人,背起了这个小子。 苏寒单手抱着胸,手指在鼻梁处轻轻的抚摸着,眼睛看着对面嘉铜关的方向,目光中闪着阴阴的光,不知在想什么。 夏青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队长,我们继续吗?” “为什么不,但需要调整一下路线,这样清理下去,咱们五天都回不去,守在嘉铜关的人会着急的。”苏寒声音悠远的道。 “寒儿,这里咱们清了,可却不难保证过后这里会再有虎头军的驻守,不如就咱们占了吧。”萧沐庭走过来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如派人回去,与段敬洋说明一下,让他派人来,顺道把战场也清理一下,既然是边境,就要有明确的标注,让来驻守的人,必须明白这一点,过界就打,不用手软。”苏寒坚定地看向他。 “同意!”萧沐庭点头。 回头看向身边的祁伟,他立即摇头:“属下派人回去,但属下必须得跟随殿下与公子同行。” “你安排吧。”萧沐庭只能同意。 苏寒这时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我想上去看看,你带我一起呗。” 萧沐庭轻轻一笑,手搂上她的腰,脚下轻点,就窜上了树顶。 他站在树梢上,嘴角不可抑制地上翘着:“你无需害怕。” 苏寒单手搂着他的脖子道:“我不害怕。” 萧沐庭却笑出声来,还配合着:“对,你不害怕,但也无需这样紧。” 苏寒此时的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还在其腰肋处双脚交叉着。 “我这是怕我自己没抓稳,快看那边,可是兵营?”她指向山下,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萧沐庭再是一笑的道:“是!” “不是说,葛雷泰格的虎头军只有三十万人马吗,怎么会拉出这么长的兵营来,按下面的情况来看,再加上到银凌谷守卫的方向,少说得有五十万,这人数不对呀。”苏寒轻啧了一声。 “家眷!”萧沐庭简单的两个字,就解了她的困惑。 苏寒立即恍然:“哦……原来这样呀……他这是成立了自己的部落了。” “对,虽然他依旧所属于西元国,但实质却是一个独立的部族了,想必他真有事,西元国不会出兵援助,而且还会对外宣称,他是个人行为,西元国不会为其行为负责,他不过就是个弃子罢了。”萧沐庭淡然的道。 苏寒再挑了下眉,轻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处境,与咱们,是不是一样。” 萧沐庭苦扬了下嘴角:“差不多吧,一旦要是咱们有事,想来他也不会支援的,不过他会在咱们兵败后,出兵收复,但对于咱们的举动,他定不会揽在圣秦的身上,都是弃子。” “所以,咱们不能如他的愿,要强大,要安定所在之地的太平,所有想窥视咱们的外敌,都不能忽视,让他没有那个机会甩锅。”苏寒冷声道。 “本王不想灭谁的全族,可有时候,有些仇,不能不报。”萧沐庭道。 苏寒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相公,我相信你,无条件的全力支持你,咱们夫妻同心,兄弟齐力,不会治理不好咱们的家园的,一定会打造出一个: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只有猎枪的太平盛世,咱们的口号是:专治各种不服!” “对,专治各种不服!谁敢招惹咱们,就打谁!”萧沐庭轻蹭了下她的小脸笑道。 “就从这里下手吧,咱们先抄了他的后院,后院都着火了,看看他们在前院的是救还是不救,只要救,就一定会乱,一乱,咱们就有机会,就算是擒不到那个葛雷泰格老贼,也得让他为自家的糟烂事头疼,你看怎么样?”苏寒紧贴着他的脸笑问道。 “就这么说定了,怎么也不能让段海生的计谋落空,本王帮他实现,再生擒了那个老贼,生祭于他的坟前。”萧沐庭同意的道。 “您就请好吧,保证完成任务,我可以亲手擒他!”苏寒高兴的道。 “你又想不带着我一起了是吧,那你就别下去了。”萧沐庭立即板起脸来,装着生气地道。 苏寒回手再搂紧他的脖子,马上讨好的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可没那个本事生擒他,没有你怎么可能实现,我刚刚就是吹个小牛,你别当真哈,该下去,还是得下去的,不然我摔死了,你不心疼呀。” “教训!明白吗,你为何每次都想甩了我呢?”萧沐庭冷面侧头的看她。 苏寒嘿嘿一笑的,在他的俊脸上就亲了一口,声音还挺大的,再呲着洁白的小牙道:“哪有的事呀,你这可冤枉我了。” 萧沐庭心中欢喜,可面上想不显,但是怎么都掩饰不住那得意的表情,傲娇地抿着嘴:“你惯会哄我。” “天地良心,绝对不是,就说这次吧,你明明知道,我让祁伟就是去军中喊你一起的嘛,不然我一声不吱地离开,也是可以的吧,就是怕被别人说闲话嘛,要知道,这雪青军可不比别的,段敬洋我可是初次见他,根本不了解。”苏寒凑到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讨好地道。 萧沐庭扭头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看她那微愣的表情,很是满意地一晃头,再得意的一笑:“算你说得对吧,反正以后再有事,一定要先与我说明,不然,不会轻饶,明白吗?” “那必须得明白!”苏寒答应得特别痛快。 “抱紧,咱们下去!”萧沐庭手上用力再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第641章 不怪你 改了路线的再行了半天,临近申时,他们靠近了山脚下的那片居民区,而此时,这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了。 毡包外,孩子们还在嬉戏打闹着,女人从毡毛里走出走进地忙活着,更有大声的呼喝着孩子们的声音响起。 苏寒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感触,要知道,就现在这些玩闹的孩童们,再过上五年,就是拿着长枪,刀戈,列阵对峙着的敌人。 就在这片居民区的中间位置,有几处不一样的毡包,占地面积大,也气派,就算那些孩童们再顽皮,却都不往那里靠近。 她伸手向那个方向指了下,再扭头看向身边的夏青,她的目光专注地看过来。 苏寒开始对她打起了手势,夏青认真的看完后,认真的点了下头,再无声地向后退去,将所有苍鸾队员招过来,对她们传达下去。 萧沐庭也只看懂了一半她所打出的手势的意思,没有过多的惊讶,可萧宴漓就不一样了,他是对这种手势式的发布作战命令是太感兴趣了,一直都想学习一下,但他一直都不太敢提出这个想法,怕挨小皇叔的训斥。 就在夏青发布完命令后,刚一扭过身,就与他面对面的对上了。 见夏青目带询问地瞪着他,他还小心的看了眼苏寒和萧沐庭的方向,这才对她勾了下手指,见她不明白地瞪着自己,他只好主动的靠了过去,小声的道:“过后,教教我,你这个打手势的方法。” 夏青微后倾着身体,再看了看他那认真的表情后,这才轻点头:“完成任务后再说吧。” “唉,你别再说呀,答应就完了呗!”萧宴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着声音急道。 夏青挣了下,却没挣开,只能点了下头:“等我回来的。” “那行,小心点,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周全。”萧宴漓见她答应了,马上就笑了起来。 夏青收回自己的手腕,再白了他一眼:“看好你自己吧。” 说完她猫腰顺着另一侧快速地离开。 萧宴漓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嘟囔了一句:“我是好意!这个女人真难相处。” 苏寒这时轻碰了下萧沐庭:“咱们得向主帐那边移动,这样方便入夜后,咱们的行动。” “你是想……潜进去?”萧沐庭看着她,因为他看懂了一半她打的手势。 苏寒点头:“知己知彼,方能对症用药,夏青她们会帮咱们制造点小混乱,借此在那里逛一圈,也成,你去不?” “去!”萧沐庭果断地回答。 苏寒再是一笑:“那你就得听我指挥。” “行。”萧沐庭搂上她的肩,两人步调一致地向身后退出五步后,再一起转了个方向,向着右侧的树林走去。 这里的夜来得早些,申时三刻,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这个营地之内,都燃起了火盆,而在外围的居民之地,已经没了先前的那般热闹,很是安静。 苏寒此时也站直了身体的倚靠在树干处,抱着胸的看着下面那片有火光的营地,眉头轻轻地皱着。 萧沐庭将水袋递到她的面前:“怎么了?” “你说,这个营地看着怎么这般的别扭呢,像咱们那里的,都会将军属放在离营地远一些的地方,也是防止一些不愿看到的意外发生,可这里怎么会混在一起的,没影响吗?”苏寒接过水袋,说完喝了一口,再递了回去。 “这可能就是西元国的不同之处吧,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个部族的生活方式,有战时,所有士兵出征作战,无战时,就是一个部族的生活景象。”萧沐庭不以为然的道。 “白天时,我看过这里的环境和地形,也是有点意思,我原本以为,过了这个银凌山,这后面应该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可却没想到,草原不大,还有山脉,这怎么感觉就是一个盆地呢,还真是一个天然的部族之地。”苏寒再接过他递来的干粮咬了一口。 萧沐庭靠在她对面的树干处,看向下面那片火光通明的营地:“这就是西元国的特点,草地面积是不小,但山也不少,用地广人稀来形容,是最为贴切的,这两城之间相距甚远,就算骑马,少说也得三、四天方能到达,看下面那些毡包边都有一个木架子了吗,可知是干什么用的?” 苏寒再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还轻撇了下嘴的道:“又想考我是吧,你以前与我说过的,那是放猎鹰用的,西元国的民众,十个男子有八个会训鹰,成年猎手都有自己的猎鹰。” “真聪明,而这鹰,还有一个用途,你可知道?”萧沐庭长臂一伸,就在她的小脸上摸了下,笑道。 “还有?啥?”苏寒眨着眼睛看着他。 “传书信!”萧沐庭笑了起来。 苏寒再轻皱了下小脸,完全不能理解的嘟囔着:“用鹰!传信!哈利波特!” “哈什么?”萧沐庭微歪头的盯着她。 “万一鹰飞丢了呢?”苏寒萌萌地问着他。 “噗……哈……咳!”萧沐庭喷笑一声后,马上将声音咽了下去,再轻咳了一声:“怎么可能丢!” “为什么不能丢,鸽子都能丢,它不能?”苏寒不服气地争辩。 萧沐庭真是无他法的再咧嘴笑着回答:“那就再放一只呗。” 苏寒点头,再站正了位置后,看向营中,那个最为气派,被火盆包围着的大帐:“葛雷泰格会在这里?” “不确定,自咱们到来后,那里只进出了一些下人,根本没看到有什么大人物出现,要是从守卫上来看,应该错不了。”萧沐庭也站直了身体,与她并肩。 “我认为不是,这里是居民区,就算那个帐房再豪华,是他所居的可能性也不大,可能是他宠爱的妃子,或者说是……可汗的妻子叫啥,叫可妃,还是汗妃?”苏寒再扭头看向他的问。 萧沐庭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叫可敦!” “可蹲?坐都不让啊,只能蹲着?这正妻当的惨了点吧。”苏寒立即再纠起了小脸,完全是不能理解的样子。 “呵呵……丫头,你不能这样逗本王笑,真的会被发现的……嘿嘿……”萧沐庭直接将她搂进怀里的笑道。 “我哪有逗你呀,这不是你说的嘛……可蹲!”苏寒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 “可是可汗的可,敦是敦厚的敦,不是蹲下的蹲。”萧沐庭好声地为她解释道。 “哦……那,那是你没说清楚,不怪我!”苏寒恍然间,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没文化了,尴尬地将头往他怀里拱了拱。 “对,怪本王没说明白,自然是不能怪你喽……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也是有才……”萧沐庭强忍着大笑的冲动,安慰着她。 第642章 你抢活儿 子时一到,从营地的家属毡房处,窜出了很多黑影,如一个个夜魅般的只一闪而过,会让看到的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夏青带着腊八,潜到了军营中的一处存放着车架的地方,两人从靴筒里摸出匕首,每辆车架处都划上那么两下后,就快速地离开。 这时萧宴漓小心的挪到了苏寒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公子,她们一边走一边散的那是什么?药粉吗?” “嗯,是防止狗叫的药粉,这样会很安静,不易被发现。”苏寒轻点了下头。 “还有这种好东西呢,那回头,能不能……”萧宴漓马上笑看着她。 “行,回去你向兰阳要就行,她现在配药的手法,可堪称一绝了。”苏寒再抬头看了下天空。 这才对萧沐庭道:“该咱们行动了,你直接带我到那个大帐房处。” 就在两人要行动时,突然传来了一声鹰鸣声,苏寒马上按住萧沐庭:“别去了!” “什么意思?”萧沐庭也听到了,但也只是一声,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停止行动,应该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夏青不让过去。”苏寒轻抿了下嘴角。 “停止行动不是应该两短吗,这才一声。”萧沐庭看向她:“什么时候改的?” “行动前,我让她以鹰鸣声来当信号,两声就是行动,一声就是停止,撤退是两长一短。”苏寒再拉了他一下,向右侧再指了下:“咱们向那边走。” “改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萧沐庭虽然如此说着,但还是听她的话,向那边走去,身后跟着的人,也个个迅速,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而此时的夏青已经带着腊八从那个很气派的大帐的后方钻了出来,两人互看一眼,再点了下头,转身向另一个大帐而去。 而守在帐门口的两个哨兵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有一个在打了个哈欠后,吧唧了下嘴,又轻舔了下嘴角,在嘴里动了动后,挑了下眉,感觉挺好吃的样子。 初九和小十三刚从马厩里转出来,就再次快速地闪了回去,两人刚隐在暗处,就看到一队五人的虎头军巡逻小队走了过来,个个手里举着火把,手握着腰间的弯刀,他们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后,这两人方才从暗处伸头,再四下看了看后,快速地窜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毡房后方。 萧沐庭和苏寒在山上走了小半个时辰后,这才停了下来,看着山下那一片不一样的营房,苏寒的嘴角这才露出笑意。 “那个才是吧,可够大的,足有咱家一个院子大了吧。”苏寒对着下方扬了下头。 “差不多吧,单看这守卫,也能知道。”萧沐庭冷哼一声。 “葛雷泰格年不过四十多岁,可他的儿子们,也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有小心思也无不可,祖辈们的执着,在一些后辈看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你说,西元国现在的国主,就没有招安的想法吗?怎么也是几十万的大军,却不能为己所用,而且还得处处防着,想来,这位国主的心里也挺不爽的吧。”苏寒抱着胸的看着下方。 萧沐庭点头:“必然会的,不过葛雷泰格可不傻,真要同意了的话,他的命也快没了,而当年他的祖辈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暂时落脚,也不过就是一种宣示,西元国主再逼迫,他们就会叛逃,圣秦想必不会将一个来投诚的大军拒之门外。” 苏寒抬头看着他:“他们是不是想简单了?要是我,一定不会选择来圣秦,因为叛逃的人,再显忠诚都是不可靠的,他连生他养他的国家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不能的。” “那你选择哪?”萧沐庭目光闪着熠光地问她。 苏寒指着脚下,再向左侧的方向一指:“银凌山西麓,翻山越岭,自立为王,待到壮大之时,再杀回来,一举夺取西元皇权。” “可葛雷泰格可没有你这般的气魄,如果他的祖辈有的话,也不会才只有这区区三十万人马了,要知道,这西元国内可不太平,难民和灾民也是不少的,他要能聚拢起来,少说也得百余万人了吧。”萧沐庭笑道。 “固守田园,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太好,再有就是多年无战事,也会让一支强大的军队渐渐的失去斗志的,只看现在的虎头军,也知道,享乐大于备战,这营地修建的,真不比任何一个城池差多少,看着可比咱们的嘉铜关都气派,虽然是两国交界的关谷之地,但这也……快看,那是巡逻队吗,和个蚂蚁一样的,每隔一刻钟方才出现一次,都能漏掉一个千军万马来了,这守与不守,有何区别。”苏寒轻摇头,全是不满意的样子。 “咱操那个心干啥,这也方便了咱们了不是,最少,苍鸾完成任务,不成问题。”萧沐庭搂上她的肩,轻拍了两下,安慰道。 “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就会出现懈怠,咱们可不能学他们。”苏寒嫌弃的对着山下扬了下嘴角。 就在萧沐庭笑着点头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尖锐的鹰鸣声响起,而且这次是两长一短撤退的信号。 苏寒立即警觉了起来,身上一抖,就闪开了萧沐庭按在她肩上的手,跳上身边的大树,手脚并用地快速爬了上去。 就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把萧沐庭和萧宴漓都看傻眼了。 而上到树顶上的苏寒,站在树杈上看向下面的军营,只见原本安静的营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举着火把的虎头军在那里窜动着,而那几个比较大的毡房里,也窜出人来。 那最大的那个帐房里,也走出来一个大胡子,头发梳成两边辫子卷绑起来的大汉,这个人就应该是葛雷泰格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不少黑影从下方向树林里窜来,她立即勾出脖子上的哨子,吹了两声,原本向先前位置窜去的黑影,在听到哨声后,立即向她的方向窜来。 她这才从树上下来,在跳下来时,正好被萧沐庭接在怀里,没一会儿,就有苍鸾队员回来了。 “什么情况?”她急急地问。 “不知道,就是听到撤退的信号,我们马上就返回来了,应该是被发现了吧,好在应该完成的任务都已经干完了。”回来的队员轻松地道。 看着陆陆续续回来的队员,在最后报数时,唯独少了夏青和腊八,这让苏寒很着急,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地看向山下。 那里依旧热闹,而且人也越来越多,要是这二人再回不来,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初九指着下方:“队长,看,那个是不是?” 只见从下方,正有两个闪动的黑影快速地向这边奔来。 苏寒马上将手指放在唇上,打了个口哨,立即下面就回了一声,所有提着心的人,这才全都松了口气。 待到她们归队后,夏青马上道:“立即撤离,不出半刻钟,一定有人追来。” “你干啥了?”苏寒问她。 “拿了点东西,再放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回让他们窝里反吧,殿下,队长,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夏青得意地一笑。 苏寒立即就明白了,指着她:“你抢我的活儿!” “嘿嘿,回去再训,行不!”夏青得意地一笑,拉着她就往山上推。 第643章 谁扛不是扛 天都大亮了,等在嘉铜关的段敬洋再也稳不住了。 他不顾奕王和宝庆郡王的阻拦,就要带着雪青军出征,准备攻打银凌谷,解救萧沐庭一行人。 奕王上前再拦住了他,严肃地道:“段将军,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是在违抗军令!” “约好的时间都过了,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出征,那殿下就更危险,就算违抗了军令,也有本将军担着,不会连累到你的,让开!”段敬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大声喝道。 “段将军,你明明知道,皇叔与皇婶已经有了对策,你不也已经派人去了吗,你这样擅自行动,会破坏皇叔的计划。”奕王站在他的马前,一丝退让的意思都没有,眉头紧蹙地瞪着他。 “你让开,别以为你是个亲王,就可以阻拦本将军,殿下不仅仅是我们的主帅,而且还是我老段的主子,你根本不明白,一时的犹豫会贻误多大的战机,会错失什么,殿下不容有失!”段敬洋强忍着用手中战刀指向他的冲动,怒瞪着他。 也不用奕王再说话,他一挥手的大声道:“雪青军将士听令,随本将军去解救宸王殿下!冲!” “冲啊!”震天响的声音,响彻整个嘉铜关。 段敬洋驱马就向前冲去,好在宝庆郡王手快地将奕王拉了回去,他们只能眼看着雪青军的骑兵奔出关口。 奕王急得直跺脚,对宝庆郡王道:“叔公,这可怎么办呀,段将军这样会破坏了皇叔的计划的。” 宝庆郡王也无奈,先前回来的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会比预定时间晚回来,还让段敬洋派出一个千人的小队,跟着那人上山了,段敬洋真是太会捣乱了。 就在段敬洋带着近两千骑兵冲出关口,跑出都没有二里地,就看到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奔向关口,他立即下令停止前进,待看清奔回来的正是萧沐庭等人时,他立即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我家殿下是谁呀,那就是天神战将,就对面的那个老杂毛,还能困住我家殿下!哈哈……殿下!老段来接您了!”段敬洋欣喜地驱马就迎了上去。 而此时站在城楼之上的宝庆郡王和奕王,虽然没听到段敬洋在说什么,不过只看他此时的举动也都不会反应了,奕王指着下面的段敬洋:“这老小子什么意思!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这小子……”宝庆郡王也无奈,都不会评价了。 萧沐庭只看他这架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他兴匆匆地奔过来后,直接一剑就刺了过去。 段敬洋也是一惊,马上举刀就挡,还诧异地问了一句:“殿下!” “谁让你出关的,谁让你违抗军令的!你带兵出关是为了什么,别当本王是傻子,再胡说八道,我砍了你。”萧沐庭一边说,手也没停,两人就这样骑在马上对战了起来。 段敬洋哪还有脾气呀,他此时只能专心的应付着萧沐庭的每一招,可就算如此,在五招后,他还是被他的剑直刺向面门,在闪躲时,腰侧就被萧沐庭踹了一脚,力度之大,直接把他给踹下了马。 坐在地上的段敬洋惊魂未定地看着正用长剑指着他的萧沐庭,瘪了下嘴地叫了一声:“殿下!” “滚起来!没出息的东西!”萧沐庭冷声喝道。 “是!”段敬洋立即站了起来,也不觉得丢人,手脚利索地翻身上了马,还一副惧意的瞄向萧沐庭。 “回去!”萧沐庭指向嘉铜关的方向。 段敬洋马上指挥着人马,后队变前队,向关口行去。 苏寒骑到萧沐庭的身边,笑了起来:“都让你打蒙了,应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这般的鲁莽,估计是皇叔和奕王都没压住他,这小子犯起混来,谁的话都不会听的。”萧沐庭很是无奈的道。 “谁说的,他最少听你的,还听他父亲和兄长的,不然当时你在要出兵银凌谷的时候,他也不会拦你了,他也是关心你嘛,回去好好与他说明即可,我看着段将军,可非什么鲁莽之人。”苏寒笑道。 “先领军罚,再送他两坛酒,就没事了。”萧沐庭也跟着轻笑一声。 “不过你刚刚踢他下马的那个动作也太帅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苏寒再扬起兴奋的小脸看着他。 萧沐庭立即警觉了起来,在看到她那伸着头,两眼放光的样子时,也只是微笑地轻点了下头:“乖,过两天教你,怎么也得先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吧。” “用报吗,他们站在那上面看得一清二楚的。”苏寒轻嘟下嘴,方向正是宝庆郡王与奕王所站的城墙的位置。 而此时,他们离那里也不过百米左右,一行人也快速地进了关。 在回到府中后,苏寒让夏青将从葛雷泰格那里得来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当大家看清是整个银凌关的城防图时,全都惊到了。 苏寒再问她:“不会只有这一个,你俩还干啥了。” 夏青却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是我带回来的,还有两样东西,我看到挂在那军帐之中的正中间,有个狼头,我拿下来送到了那个叫图巴尔的帐房里了,还藏在了他卧榻后面的挂旗后面,腊八将一把黄金带着彩石的匕首,放到了那个叫答钨的帐房里了,也是放在了榻床的下方,可能我们前脚离开,后脚那个葛雷泰格就回帐了,发现了少了东西,就追了出来。” “你有想法了?”苏寒挑眉问她。 “内讧嘛,总得找个理由才能打起来吧,不为了钱财,就是为了名利呗,而且我看葛雷泰格的几个儿子相差的年岁都不大,就说这个大儿子图巴尔与这个三儿子答钨,只差了半年,就已经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三弟了,想来,他们之间的竞争一定不小,咱们手里不还有个小七呢嘛,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夏青对她笑了起来。 “小看他,你就得吃大亏,别看他年纪小,可却是个骑射和打猎的好手,再有一个本事就是训鹰,他在那里,咱们没看到他的鹰,但要是他有危险,你想,他的鹰会不会找到他?”苏寒对她挑眉。 “啊……那这小子,还挺扎手,不过他丢了儿子,就真的不会找吗,是不是也是个挑事的理由?”夏青再精明的问道。 “必会!”萧沐庭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夏青马上就笑了:“那就没白扛回来。” “又不是你扛的,那是萧宴漓的人扛回来的。”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 “反正是扛回来了,谁扛不是扛呢。”夏青不以为然地笑道。 这时宝庆郡王指着桌上的防御图欣喜地道:“这可是一个大收获呀。” 第644章 天选之子 萧沐庭看过去,也是得意的一笑:“确实是,把整个虎头军的布防动向全都标明了。” 苏寒却捧着果茶伸头看向桌面,再撇了下嘴:“没用。” “嗯?”几人全都扭头看向她。 她喝了一口果茶才道:“布防图丢了,就一定有所防范,想必也会进行调整,指定不会是现在图中所示的样子。” 段敬洋却摇头:“末将觉得王妃说得不对。” “那你说!”苏寒对他扬了下头。 段敬洋也不客气地直接道:“葛雷泰格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他再变化能变出花来,还真能退撤出银凌山谷之外,不可能,他也不敢,要知道,他要是退回就是有谋反的嫌疑,就算他的虎头军再强大,可西元国还有三支与他不相上下的大军,真要合力围攻的话,他也无胜算,而且更不能再如以前那样,翻越银凌山越入圣秦之地,以保性命,所以,他能变的不过就是强弱的调动,反正都是一样,格局是不会太变的。” “段将军此言有理!”奕王马上道。 萧沐庭也认同的微点头,宝庆郡王只是盯着面无表情,却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张布防图的苏寒,他没表态,因为他知道,苏寒定有不同的看法。 段敬洋听到奕王的赞赏后,还得意地一笑,将先前与他发生冲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苏寒轻啧了一声:“或许你说得对,不过我保留我的意见,这不过是一张死图,你是没看到他所在的地段,银凌山不过就是他的屏障之一,我想葛雷泰格与其祖辈们的想法,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能有什么想法,如果有,他们早就办了,还能一守就在那里守了二十余年?”段敬洋不服气地道。 萧沐庭经她的话一提醒,也回想到了他当时带着她在山顶上所看到的场景,眉头渐渐地紧锁起来,再看向那张布防图时,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指着布防图的左下角处的一个画着圆圈的地方:“这是何意?” “这上边所标注的是个‘柒’,什么意思,是人数,还是人名,或是说……指的是特定的人?”苏寒此时美目成半月牙样,微笑地看着他。 萧沐庭的目光与她对视后,立即就笑了:“你这丫头,早就想到了,为何不明说。”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得听听大家的意见,方能长本事嘛,再说了,段将军刚刚所说的也是一种,咱们不能否认这一点,只是这个地方,过于的突兀,与这整张城防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在看过这张图后,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一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经殿下指出,我这不才明白了。”苏寒再娇倩地挑眉一笑。 “哈哈……小王妃这是又在让功了……”宝庆郡王笑道。 奕王也是一笑,不得不说,苏寒的观察是真精准,而且这敏锐的感觉,他也是佩服的,想他也算是个精明的人,却根本不及她的一半。 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头,再拿过她手中的果茶,一饮而尽地笑道:“看来,咱们扛回来的这个小子,还真不一般。” “有些人是自带着天命任务来到人世间的,被人誉为天降之神,是来拯救一个国家或是部落、家族的天命之选,自小就有过人的天赋,被所有人供其为尊神,想来这小子可能就是如此的存在,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就能有这般的本事,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个神童、天才。”苏寒对着他点头道。 “确实是如此,想咱们这些人,就算再能,怎么也得在十六岁后,方能有一些名气,本王可是十八岁才被封为亲王的,皇叔早些,十七岁吧。”萧沐庭说着看向宝庆郡王。 “我那个可不算,不过你们说他只有十二、三岁,想本王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还在皇宫里乱窜、瞎玩儿呢,王妃你说他怎么个神童法?”宝庆郡王摇头谦虚地说完自己,再问苏寒。 “这小子射术高超,被族中誉为哲别,不知你们可知这哲别是个什么称号,那可是整个全族中,射箭的顶尖高手,是冠军,无人能及的存在,再说他腰间的那条白狼尾,我记得殿下与我说过,白狼是很难捕到的,再有就是他头上的三根鹰毛,可以说明,他还是个驯鹰的高手,正常的猎人,能训得一只鹰都是难事,而他却有三根,而且这鹰毛都是白色的,说明了什么!”苏寒对着宝庆郡王笑道。 段敬洋最先惊讶的道:“雪鹰!” 苏寒轻嘟起嘴来,反看向萧沐庭:“真有白鹰吗?白鹰叫雪鹰的话,那白色的雕叫啥,雪雕?” 萧沐庭微摇了下头:“这个,本王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也听说过,在雪山之处有一种雪白色的雄鹰,特别凶猛,体形要比一般的鹰都大,想猎驯之,难上加难,如果这小子真是如此的话,果然是天赋过人。” 苏寒扬眉地眨了眨眼:“反正我没小看他,再结合这张布防图中所看到的,他可能就是葛雷泰格重点培养的对象,而且这小子先前在山上耍赖时所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他可能是个厌战分子。” “什么?厌……分子?”段敬洋没听懂的问道。 奕王却听明白了,眼睛转了下地道:“皇婶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子,不愿意打仗?那他学这么多的本事干嘛?” “学本事就是为了打仗吗,自小是医学世家的孩子,学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武术世家的孩子学武功就是为了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咱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呢,看看军营中的所有将士,个个都是出身于战将之家吗,不是的,他有这个想法不意外,估计也是看多了杀戮,他不想自己所会的东西只是为了杀人,可能……或许……他向往的……是自由、和平、安逸的生活……”苏寒对着他摇头道。 “这样的人可不多,这小子会装傻,当时在山上擒住他时,他也耍过无赖的,别被这小子骗了,不过这上面所示的,也应该重视一下。”萧沐庭点了点头的道。 苏寒再指了下布防图:“要是从这个方位来看,他的方向是哪里?” “银凌山西麓,进山了!那里有什么?”段敬洋马上回答。 “有什么?有出路!”苏寒突然就笑了起来。 几人再看向她时,她已经向身后伸手了,夏青马上将怀里的那张在山上所画的地形图拿过来,铺在了桌面上,大家全都伸头看着,苏寒接过韵兰递来的红朱砂笔,在上面点了三处红点。 这才道:“这山后,还有山,但看这里,是一个沟,想来这两座山的距离不近,其中的地段有多大,我们不知道,再过了这座山呢,是何处,我认为,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地带,只是很少有人涉足,但那里,一定不会没人。” 他们互看了一眼,都不置可否,因为都没涉足过,所以,不是很清楚,但也没觉得苏寒说的有什么不对。 整个大陆的浩瀚,可不是只有那么几个国家所居之地就可以囊括的,一定还有更大的地域空间。 第645章 还制不了你了 夏青刚走出前厅,就被萧宴漓给叫住了。 她看了眼,从影壁处只伸着个脑袋,还不停地对她招手,跟做贼一样的萧宴漓,很不解地走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听听。”她问。 萧宴漓立即摇头:“没有皇叔的指令我可不敢,对了,你们在里面都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指令?” 夏青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萧宴漓,再后退了半步,双手背在身后的拉开两人距离:“萧将军,就算有,也是队长下达给我们苍鸾的,你问来何意?” “夏青,你这样就不对了吧,咱们怎么也是在一起……”萧宴漓不由皱眉地道。 “萧将军,请慎言,你是你,我是我,就算将军带着玄甲军将士在教授于我们苍鸾所有队员技能,也是授意于队长之令,殿下之命,你们是教头,我们是学员,可莫要说错了。”夏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更是郑重的更正着他的话。 萧宴漓抿了下嘴角,有些生气地点头:“夏副队长说得对,那本教头就是想问问,接下来你们是否有任务,如果没有,那么教程也要提上日程了,早教完,本将军也可带着先锋营回去了。” “原来萧将军说这个事呀,暂时无任务,是现在就练习,还是明天开始,我也好有个安排。”夏青淡然的点了下头。 萧宴漓见她这个态度就更生气了:“现在,半个时辰后,在关门处集合,过时不候。” “务必到达。”夏青对他抱了下拳,脚下一错,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萧宴漓就这样看着她翻身上马,奔离了府宅门口,他生气一甩手:“不知好歹的女人!” 当他也骑马离开门口后,从影壁处再伸出两个脑袋来,正是韵诗和祁伟二人。 韵诗扭头看向在自己上方的祁伟:“祁统领,这是啥情况?” 祁伟摇头:“这还真不好说,不如回去你问问王妃,夏青是不是在屋内被训了,要知道,她当时可真是干了一件大事的,虽然有所收获,但也算是违抗了指令,王妃会不会说她了。” “不会吧……”韵诗不确定地道,也因为刚刚她没在屋内。 半个时辰后,夏青带着所有苍鸾队员出现在了嘉铜关门口,却只见到了玄甲军中的赵立行一人在等她们。 “将军已经带人出关了,请随我来。”他对夏青点了下头,带头出了关门。 夏青对身后的队员道:“都别懈怠,认真的学习。” “是!”姑娘们齐声回答。 待她们在赵立行带领着到达一处溪河边处的广阔地带,萧宴漓已经带着人在那里等着了。 他们一身黑衣玄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都闪着光,看得苍鸾所有人都眼带羡慕,她们也好像要这样的一身装备,真威风。 萧宴漓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也同样一身黑衣劲装的苍鸾女兵,不客气的道:“你们的能力不小,但实质的本领却不高,更对于在骑行中进行围剿敌人的作战,是一窍不通,这也是从此次银凌山行动返回的途中所看出来的,想学习的话,就认真点,别偷懒。” 说完,他就对身后一扬手,立即就有五人驱马向身后的广阔之地奔去,在跑出五十米后,他再一挥手,立即有十人也驱马冲了出去。 夏青立即直挺起身体,伸长了脖子地看去,苍鸾的其他姑娘们也都或蹬起马镫站起身来,或是也伸长了脖子地看着,眼中都闪着惊讶又兴奋的光。 萧宴漓在看向夏青时,见她那专注而羡慕的目光时,嘴角不由的轻扬了下,还得意地轻挑了下眉。 直到那些人再奔回来,萧宴漓这才轻咳了一声地叫回她们的注意力:“看到了吧,这才叫围剿,你们在地面上的能力不差,但在这行动的马上,可就不行了,就如你们在回程时,只是一味地在奔跑,可有想过,队形的问题,你们所要保护的人在何处,是否达到了有效的位置。” 姑娘们在听到他的话后,都互看了一眼,再沉思了起来,表情都有些尴尬。 “这就是你们今天要学习的,从这次的行动,看得出,你们虽然学会了骑马,但骑术却不高,今天就从这个开始,骑术可不仅仅只会骑马,是要在这骑行之时人马合一,可以在马上做出在地面之上所有的动作,而且不会有偏差,这样才能保住你们自己的命,再有就是同伴的命,一味地狂奔,可不行。”萧宴漓再对她们道。 “请萧将军指导!”夏青爽快地对他抱拳道。 萧宴漓指了下身后:“一人负责一个,一个时辰内,必须学会基础的技能,如有学不会的,负责的教头自己领十军棍!” “是!”玄甲军士兵齐声道。 这可让苍鸾的姑娘们一愣,她们学不会,要处罚教官的吗? 也不等她们多想,就被分别带走了,这里只剩下了夏青和萧宴漓。 “你刚刚的指令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们学不会,与教头有什么关系,处罚教授的人,会不会……”夏青不解的问道。 “本将军的处事就是如此,不这样的话,有不认真教的,就有不认真学的,夏副队长,不会真想把我们留在苍鸾吧。”萧宴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你快教吧,别耽误了萧将军回去建功立业!”夏青立即板起脸来的道。 萧宴漓此时却不生气了,反是驱马上前,在她面前停下,还歪头地盯着她此时故意板着的脸:“夏姑娘,想我萧宴漓没得罪你吧,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了,先前一起合力完成任务时,你可不是如此对我的,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夏青再将头扭到一边:“萧将军,你想多了吧,夏青并没有改变,只是合作罢了。” “是吗,那就合作,现在我就需要你合作,咱们就先从骑马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追上我,并要在并肩之时,向我攻出三招,开始!”萧宴漓说完催马就奔了出去。 夏青愣了愣后,一咧嘴:“耍赖!驾!” 萧宴漓回头看向已经追上来的夏青时,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意,再催马快行,嘴里还道:“小丫头,还制不了你了!” 第646章 太要强 苏寒晚上来到了苍鸾所住的地方,看到已经疲惫不堪的那群姑娘,而且她们还在相互地在上着腿内的伤药。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苏寒皱眉地问道。 腊梅站起来回答:“回队长的话,我们刚刚受训回来,练习了两个时辰的骑术。” “骑术?”苏寒更不明白了。 腊八因药的刺激直咧嘴,也点头道:“对,就是在马上可以进行围攻和战斗的骑术。” 苏寒这才明白,也为这帮姑娘的勤奋而欣慰,不过她看了一圈,却独不见夏青,不由问起。 腊八道:“副队长没回来呢,她想多学一些,就算萧将军带队离开了,也无妨,现在还与萧将军在关门外练习呢……” 苏寒也只能点头:“也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腊八的手中:“你们用这个伤药,好得会快些,也不会太刺痛,回头我让人再送来些,你们休息吧。” “是!队长!谢谢队长!”姑娘们高兴地笑道。 而此时在嘉铜关外的草原处,夏青再次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从马上跌落了。 萧宴漓过去伸手要扶她,却被她拍开,倔强地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再过去牵马。 “你够了吧,你不累,马都累了,哪有你这样练习的,要是受了伤,还怎么练。”萧宴漓皱眉地瞪着她。 夏青摇头:“不行,我必须学会,我就不信了。” “什么信不信的,练习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你以为我是一学就会的吗,我也练习了很长时间呢,这不容易。”萧宴漓上前来,握住了她牵上马缰的手。 夏青目带愤怒地瞪向他,还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谁知她一下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奔向不远处的溪流过,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膝的道:“我怎么这么笨呀……为何就是学不会呢……明明看你做的很简单……为何我就是不行呢……” 萧宴漓暗呼了口气,此时他都有些后悔了,为何要这样做,再有就是这丫头也太要强了,脾气也是真倔强。 他上前来,走到她身侧,也学她的样子蹲了下来,看着她:“你根本不笨,今天教你的,你已经都学会了,不过就是想再多学一些,但我也说了,这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是你太着急了。” 夏青将头扭向另一边,此时溪水泛着光,那是天上的月亮映照了下来,她轻吸了下鼻子的摇头:“还是我笨,你也不必安慰我,天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练一会儿。” “丫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说什么你能听呀,早知道,就不教你了。”萧宴漓是真被她气到了,这丫头油盐不进。 夏青猛然地回瞪着他:“我不过就是想学得快些,怎么就死心眼儿了,我知道我笨,让萧将军为难了,我一定好好练习,定不会让你受罚就是了……” “你是不是听不出来好赖话呀……我是这个意思吗?”萧宴漓也生气了,站起身来低头瞪着她。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夏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可还是被萧宴漓听到了,他气得踢飞了脚前的石头,转身就向回走:“你爱走不走。” 当他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抓住马缰站在马上,却没有上马,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身后有声响,他再回头看过去,就见夏青将自己抱着,头埋下去,身上好像还轻抖着。 他放开马缰,再走了回去,离她还有十几步时,就听到了她轻泣的声音,他的心不由一颤:这丫头……哭了? 她向来坚强,执行任务时还很彪悍,平时对她的队员还是很和善的,可对外人却是一副冷漠样,但从不失礼貌,可他自认识她以来,从没见她哭过。 是自己的话,太重了吧。 萧宴漓不由的反省着,也有点不敢上前了,一时间很无措,他好像除了自家的姐妹外,也没哄过别的女子,再说了,别的女子哭关他什么事,但眼前的这个,让他真的不知要怎么办了,只听她这不敢大声哭,强压的轻泣声,他的心都跟着在揪疼。 “你,你哭了……”萧宴漓很笨拙地问了一句。 夏青立即无声了,再慌乱地站起身来,全身都僵直地站在那里,声音囔囔地道:“你才哭了呢!” “你也别哭,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保证,就算你再笨,三天之内一定教会你,这总行了吧。”萧宴漓拍着胸脯的道。 夏青立即转回身,目带怒意地瞪着他:“你还是承认了,你就是认为我笨是不是……” 萧宴漓立即摇头又摆手地急声道:“当然不是了,要是你还笨,那天下还聪明人嘛,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夏青再轻抿了下嘴:“那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我……我说的还不明白呀,我说我能教会你,但不急在今天,天都黑了,你不饿我都饿了,马也累了,也饿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明天再练呗!”萧宴漓解释着。 夏青再瞪了他一眼,因为她眼哭过,此时的眼睛很明亮,她再转身向溪边走去。 “我说,你学不会也不用投河吧……”萧宴漓一看就急上,脚下一点就窜了过去。 夏青本是想闪身让开他的,可没想到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肩,本是想将她拉回来,但夏青却本能地一甩肩,而他脚下踩着的石头有些滑,再没防备她会在甩肩的同时,再向他拍出一掌,在闪开时,直接就倒在了溪水里。 夏青也被他的这个样子给惊到了,萧宴漓猛然从水里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干啥呀。” “是你先偷袭我的……我……我就是本能反应……”夏青也知道是误会他了,所以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几不可闻了。 “我偷袭什么你呀……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以为你要投河呢,再说了,这河水浅得很,也淹不死你!”萧宴漓说着用力的拍了下身边的水面,溅起的水,也让夏青轻呼一声的后退了一大步。 萧宴漓一见,再双手扬起身边的水,向夏青泼去。 夏青在闪开后,也不示弱地捡起岸边的石头,就砸向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你得陪我一起……”萧宴漓猛然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向她冲了过去,夏青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他抓住后,向溪水方向推去,夏青在推出去时,同时也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两人再次落入了溪水之中。 两人快速从水中站了起来,夏青向前萧宴漓就出手,萧宴漓也不示弱的接招。 “我教你的招,你这不都学会了嘛,还说自己笨……” “那是我勤奋!” “那就再勤奋些,再教你两招!” “现在呀!” “对,看好了……” 第647章 小屁孩儿 苏寒提着一坛酒,身后跟着韵诗和韵兰,这二人手中提着食盒,三人一步三晃的走进了雪青军关押着葛齐的营房。 而在此看守的,却是宸王侍卫,在见到她时,恭敬地施礼。 晋渊对她点头道:“只昨天醒来后,吵了近一个时辰,后来就一直很老实了。” “嗯,是个挺懂事的孩子。”苏寒一笑,对他们点头,侍卫上前推开房间的门。 苏寒走进去后,就看到缩在屋内床上的葛齐,他此时正表现出惊恐的样子看着她。 苏寒坐在门口的桌前,再将手中的酒坛放下后,对着他扬了下头:“听闻,你们西元国的人,个个酒量过人,男子自十岁起,就已经将酒当水来饮了,不知,我这一坛可够你喝的。” 葛齐轻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回家吧,行不行!” 苏寒摇头:“不行,你现在可是我手中的筹码,我还要用你与你父汗谈条件呢,放了你怎么行。” “我没你想得那么重要,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用我你什么也换不到的……”葛齐急急的道。 苏寒再对他扬了下头:“小伙子,我对你头上的那三根鹰羽挺感兴趣的,能与我说说来历吗?” 葛齐很不在乎地伸手将头上的那白羽毛拿了下来,再向前举着:“你喜欢,送你便是,放我回家吧。” 苏寒轻挥了下手,韵兰上前就要接过去,就在她的手挨上那羽毛时,葛齐突然手指一转,抓向韵兰的手腕,在被她闪过后,再向前探身抓向她的肩,但很快就痛呼一声,收回了手,他的手背上多了一个血点子。 而此时的韵兰正手举着一根针的后退一步,另一只手里,还抓着那三根白色的羽毛。 “小伙子,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唠嗑咱就好好唠,怎么还动手呢,再说,你也打不过她,不丢人吗?”苏寒嘲讽地笑看着他。 葛齐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再抬起眼来时,目光里一片恨意,表情也是愤怒的。 “对喽,这才是你应该有的表情,何必与我装无辜呢,这一点你可装不过我,要知道,本公子装的时候,可是任何人都看不出端倪的,小子,你还嫩了点,最少,被我们识破了不是。”苏寒嘲讽的笑意更浓了些。 葛齐再也忍不住地就要站起身来,可他的双脚被拴在了床下的铁环上,站是不行的,但蹲在床上还是可以的。 他只能蹲在那里瞪着他,那目光很凶狠,有点像狼。 “你别得意,想来父汗不会不来救我的,你们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要是放在平时,你根本就抓不到我,哼!无能之辈!”葛齐终于放出狠话来。 “是不是无能,我可不与你讨论,反正你再能,现在也是我的阶下囚,你要是能好好与我唠嗑呢,咱们可以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要是你不想的话,那就不唠。”苏寒一点不在乎的道。 “哼!”葛齐再冷哼一声。 苏寒拿起桌上的那三根羽毛:“这应该是你勇猛又聪明的象征,说起来呢,我也确实挺佩服你的,年纪小小的,就能有如此殊荣,不可能不让人羡慕,可我却有点好奇,你年纪这么小,个头也不大,就能得到这么多的称号了?你不会是作弊了吧,有人帮你吧。” 葛齐一听就怒了,立即大吼了起来:“当然不是了,你莫要胡说,我可不屑作弊,这可都是我的真本事。” “我不信,想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好像还在玩儿泥巴呢,你出身特殊些,自小就骑马,学会射箭我也能理解,但能猎到雪狼,还能驯服三只白鹰,你当你是神仙呀,不信。”苏寒摇头着头,表情也很不相信的冷笑道。 “当然是我自己的本事,你不会是因为你笨,凭什么说别人也不行,你做不到,并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我神不神的不知道,但我确实是猎到了。”葛齐喊的声音更大了。 也因为声音过大,让他面红耳赤的,一口气喊出这么多的话来,有点缺氧的又咳嗽了起来。 苏寒很是体贴的道:“看看,你还激动了,快喝口水,顺顺气,这孩子的气性真大,这要是气死了,再神的童,也白废了。” 韵诗已经倒出一杯酒来,放在了桌板上,葛齐也不顾了,直接拿起来就饮尽。 他是真的渴了,从昨天醒来,到今天见到这些人前,他是滴水未沾,颗米未食,早就饿得发慌了,刚刚那一喊,嗓子都火辣辣的疼。 可这酒喝下后,从嗓子到胃,全跟着火燎燎的热了起来,轻舔了下唇角,这酒还有些甜丝丝的,不像他们那里的酒,全都是辛辣无比,这与水也没区别呀,这让他更有些看不起眼前的这些人了,跟他们那里的人,根本没法比。 见他喝完后,苏寒的眼中也显出了笑意,嘴角的弧度也加大了许多:“小伙子,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你刚才不是说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父汗的儿子很多,而我也不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你想用我来与他交换,想必也是空欢喜一场,不如就放我离开吧,也省得还要派人在外面看守着。”葛齐还挺为她着想的道。 苏寒笑着摇头:“你死了那条心吧,不放!” “都和你说了,抓我没有用,我没有兵马,我自己还是个兵呢。”葛齐再道。 苏寒再摇头:“你比那些有兵马的人,要重要很多,不放!” “我就是个小孩儿,你抓我有什么用,我父汗的孩子多了去了,估计再有几日,他那些爱妾们,又会再给他生十个、八个的儿子,你都抓回来吗?”葛齐有点着急地瞪着眼道。 苏寒依旧摇头:“他们没用,我这里也没有乳母,养不活,不要!”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葛齐怒瞪着她,一时音都没话了。 “天选之子,神将下凡,你可是整个虎头军中的希望,葛雷泰格想要保住整个部族,就不能失去你,而且他早就得罪了我们,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找他报仇的,你就是全部族的希望,他不会还指望着你,攻回西元京都,夺回皇位吧。”苏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葛齐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的看着她,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是人吗。 苏寒轻蔑地撇了下嘴:“小伙子,你要是我的话,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还会放人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葛齐瞪着她问。 苏寒伸出手来,掐了下个诀:“我会算,你的秘密我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你不会只当你那里有巫师吧,我们这里也有,而且是大巫,你们那里的不过是小巫,怎么比呀。” “我不相信,你骗我的!”葛齐目光慌乱的再大吼了起来。 他猛烈地挣着铁链子要起身,但也只扯动了两下,就一头扎在了床板上。 “小屁孩儿,还敢与我叫板。”苏寒冷哼了一声。 “公子,现在是不是可以问了?”韵兰跃跃欲试地问道。 “可以,你问吧。”苏寒对她扬了下头的一笑。 第648章 不受控制的嘴 韵兰为了安全起见,先从最浅显的问题问起。 比如:你的额吉(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的兄长叫什么名字;是否还有弟妹; 你猎到的狼有几只;你的白鹰叫什么名字等等问题,见他对答如流,不加犹豫,这才继续问道。 “你是天选之子吗?” “是!父汗说,我就是!”葛齐目光里全是惊恐,他很着急地想要否认的在摇头,可回答却是相反的,这让他很无助。 “天选之子所要肩负的使命是什么?”韵兰再问道。 “带领族人壮大、繁盛,成为最强悍,最大的部族,可以与所有敌人对抗的所在,不惧怕任何的外来敌对,保证部族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最好的生活……”葛齐越说越怕,最后直接捂住自己的嘴,可声音却依旧传了出来。 他有些发狂地用力捶打着身下的床板,可却依旧不能停止。 “你为何会在山上驻守,而不是在山下享受你的天选之子的优待?”韵兰眼带得意的笑。 “强大自己,有威信力,从军是每个可汗之子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不然会难以服众,得不到族中众人的信任。”葛齐再回答,这次他直接将身体半转身墙面,都不看她们了,再握拳向墙上捶去。 “可你已经是最好的射手,最好的猎人,最好的训鹰人了,还有人不信服你吗。”韵兰伸头看着他。 葛齐回答:“在西元,在草原之上,部族里像我这样的人不少,每一阶段都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不足为奇,而我是父汗的儿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因为人是天选之子。” “那你有过作弊行为吗?”韵诗马上问。 “有,第一次所猎到的野猪,就是三哥带着其亲信为我事先猎好的,只等我到了地方,再绑在我的马上,托回来就行了……”葛齐再次捂住自己的嘴,声音虽然有些闷,可听得却很清楚。 韵兰轻嗤一声:“你三哥为什么这样做,他这么能,为何要帮我,他自己称王不就行了。” “不行,他不是天选之子,就算是嫡子,也没有特殊的待遇,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来争取,而我不一样,我生来就是天选之子,我的能力大小、高低,就关系着额吉及三哥的地位和被族人敬仰的程度,我不能输,一次都不能……”葛齐用头抵在墙面上,还轻撞着墙,看得出,他很懊恼,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要是顺利地从驻所回到军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变化?”韵兰再撇了下小嘴,很是不屑地问。 “会有一支不少于五千的队伍,会成为一个统领,有自己的领地,可以进入父汗的大帐,听父汗与所有兄长们讨论战况,可以参加议政的资格。”葛齐闭着眼,无奈地用额头轻撞着墙,可却真的没用什么力量。 这时苏寒问道:“两年前,银凌谷口的那一场劫杀圣秦使团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葛齐回答完后,就再次转过了身体,然后坦然地看向苏寒,目光里有一丝绝望,他放弃挣扎了。 “劫杀圣秦使团的人是谁。”苏寒目光微冷的看着他,可嘴角却现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瘆人。 葛齐轻咽了下嗓子:“是大兄长图巴尔和三哥答钨一起,各率了一千人马围攻的,圣秦那个战将很勇猛,最后是二哥琪善又带了一千人支援,方才占了上风,不过二哥琪善却被圣秦的那个姓段的老将军给打成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是谁把圣秦的这些壮士吊挂在谷口示众的!”苏寒冷声地问。 “是图巴尔!当时答钨劝过他,不可如此挑衅圣秦,会惹怒圣秦的战神萧沐庭的,可图巴尔不听,说圣秦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可怕,就将他们的尸首挂在了谷口,直到听闻,萧沐庭率兵到达了嘉铜关,又开始调集兵马入关,父汗这才下令,马上将尸首送回去,为了平息萧沐庭的怒火,把正在营帐中,前来劝说的皇上的六皇子傲雷祁瞻给杀了,并送给了萧沐庭,还真就平息了此事。”葛齐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样的如实回答。 “图巴尔是你大哥,也是现在你们兄弟中,能力最强的一个吧,你就没有什么想法?”苏寒冷哼一声。 “我没有,也不想,兄弟本应该团结,方能壮大部族,可他们却不这样想,都想各自强大,再压倒对方,获得父汗的信任,我算是个最不上进的吧,我不喜欢,可却没用。”葛齐无奈地摇头道。 “你不想成为强者,不想打仗,只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猎手,是吗?”苏寒看着他。 “是,但不行,我是天选之子,出生的那天就有使命在,部族的兴衰全都靠我,我再不想,有什么用。”葛齐苦笑着。 苏寒指了下桌上的食物:“这是奖励你的,今天能与你聊天,挺好,不过,得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葛齐立即警觉了起来,还向床里缩了缩。 这个人很危险,很可怕。 可不容他反抗,苏寒到他面前,伸手直抓向他的脖子,就算他已经闪躲了,可还是被苏寒抓住了,并从他的领口里勾出一条拴着骨哨的绳子,将它扯了下来,放开他后,看着她在手中掂了掂,再对他一笑。 “这个被没收了,不然,你只要吹响它,你的鹰就会找到你,在没用你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前,你可不能被发现,好戏还没看到呢。”苏寒将骨哨往怀里一揣,转身走了。 葛齐用力地拍打着床板:“你,你们圣秦的人,不守信用!” 这时进来两个守卫,他立即闭嘴,晋渊问他:“饿不饿?” 他本是将头扭到一边,生气的样子,可却还是诚实的道:“饿!” “那就别矜持了,吃吧!”晋渊嘲讽的一笑,将桌上的饭菜端到他的面前,放在了床板之上。 葛齐怒瞪着他,眼中还涌起了泪水来,这是被欺负的委屈之泪。 “别这么看着我们,也是我家公子心善,不然,真饿上你三天三夜,到时候你没力气了,看你还怎么横,快吃吧。”晋渊再是一笑,转身坐于桌前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他吃。 “我三天不会饿得没力气,五天还差不多!”葛齐在端起碗来时,突然道。 他自己都愣了,再用脚跺了两下床板,立即往嘴里猛扒着饭,以此来堵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嘴。 “成,回头与我家公子说一声。”晋渊笑出声来。 第649章 可以陪他玩玩 站在嘉铜关的城墙之上,秋风烈烈地吹着苏寒身上的披风,她的目光直盯着对面的银凌谷。 萧沐庭就站在她的身边,而在他的身侧,还有段敬洋。 苏寒这时,突然就是一笑,扭头看向萧沐庭:“殿下,咱们青雪军,自驻守于嘉铜关后,可有进行过演习?” “啊?”萧沐庭轻皱眉:“演什么习?” “无实物演习,或是对抗演习,就是说,一个军,分成两队,一队红军,一队蓝军,进行军事对抗操练,虽然是不能真往死里打,但通过两军对抗,也是一种练习,这可比在军中让所有士兵天天练习刺杀强吧。”苏寒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萧沐庭再回头看向段敬洋,他马上摇头:“这个没练过,但也组织过军中战士进行过赛马和摔跤比赛。” “不如就来一场,听上去,很不错。”萧沐庭对他点头。 “是,马上安排。”段敬洋立即回答。 苏寒看向城墙外,得逞地笑道:“眼皮子底下演习,就看你怕不怕,哼!吓不死你。” 萧沐庭半哈着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也顺着城垛子看向对面:“你是想,让他们动?” “对,就是动,咱们演习期间,就让他们心惊胆战地戒备着,一个忍不住的冒出头来,咱们就有理由的打喽,不然,就他们这样缩着,咱们也找不到借口,再被扣上一个挑起战事之罪名,咱可不背这个锅。”苏寒得意地晃着头。 “儿子都丢了,也没见他着急找,也不见得真敢露头。”萧沐庭双手环住她的腰,依旧靠在她的肩上道。 “他不是不找,而是可能还不知道,不过虎头军中闹出来的动静不会太小,就这个城防图吧,也得闹上一阵子,相互怀疑是一定的,就丢了三样东西,两样找到了,唯独一样没找到,你想会是什么样子,嘿嘿,等银凌山的半个山头被咱们拿下后,事态可就不一样喽。”苏寒再得意的挑眉一笑。 “本王以为,他们以此山为界,也知道会在那边驻守,就算设岗哨,也会在山脚下,却没想到,会是山顶,可为什么,他们都占了山顶,而每次从银凌谷出来的虎头军,还会被咱们打败呢,这个岗哨设立的是干什么用的?”萧沐庭有些不解。 苏寒伸头看向此时,正盯着两人,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段敬洋:“段将军,你这两年驻守在这里,与对方交手多次,每次都是同一支先锋队吗?” 他在愣了愣后,再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是,第一次是图巴尔的部下,第二次就是托答的部下,后来就谁的都有了,反正每次都是败着回去的。” “可有答钨的部队?”苏寒再问。 段敬洋眼睛转了转,认真地回想了下后,摇头:“好像就没有他的,图巴尔的部下来的次数多些,足有五回,回回都得丢了一、两百人在这关口之外,也不见长记性。” “他那不是不长记性,而是在争功勋,可见这图巴尔是个勇猛之士,但智谋这方面,好像欠缺了点,不过作为葛雷泰格的长子,他这样做的目的,还是很明显的。”苏寒轻点头的道。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你认为,图巴尔是被兄弟给算计了?” “不会吗,他可是长子,要是功勋不够,威望自然也就不足,怎么与身为嫡子的答钨抗衡,而且原本与他同气的老二琪善还在两年前的战役中,被咱们段老将军给杀了,再有一个天选之子的出现,他要想再在这虎头军中掌大权,就得再有奇功战绩才行,可这个机会,生生是让段将军给堵上了。”苏寒再轻撇着小嘴的道。 “是答钨?除了他还能有谁。”萧沐庭直起身来,将她再往怀里抱了抱。 “答钨一定是有的,再有就是其他兄弟呗,真当他们会团结呢,葛齐可是说了,他们都想握着自己的兵权,都想建功立业,可因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经被指定了下来,其他人想争也不行,所以,只有争点别的,重权不行,就握重兵呗,到时候,是天选之子又如何,他手中无兵,想要实现什么天赐的重任,也得依靠这些手握重兵的,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而且还是个顶包的,有何不好。”苏寒靠在他的怀里,舒服地笑道。 “这样的话,还真有点意思,可他们有这么聪明吗?”萧沐庭可不看好。 苏寒再是一笑:“所以,咱们才会看到,在这山顶上的哨所,每一段都是不同人的部下,就算有人发现了对面嘉铜关有出兵又如何,只要从谷内出来的非他们部队,为何要示警,谁会领情吗,都巴不得,这出谷的人全都死在谷外才好呢,削弱别人的力量,自己才能一家独大嘛。” “这可够狠的!”段敬洋这回是真听懂了,惊讶地道。 “所以,这个银凌山,咱们不能放任不管,一寸土都不能让,他们敢从山顶越过来一步,就地格杀,让他们一个眼线都不能有,哼!”苏寒对着银凌山的方向扬了下头。 “王妃好计谋!”段敬洋敬佩地道。 萧沐庭指着对面的山谷:“演习也要从对面开始,就如在打他们一样。” “别介呀,这多明显呀,这座银凌山是多好的战略要地呀,以银凌谷为界,左边为蓝军,右边为红军,两军对战,就看怎么部署了,只要拿下对方的指挥部,就算赢,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看看是个什么反应,如果他们当真了地派兵出谷应战,那就中了咱们的计,一左一右两面夹击,可比要从咱们正面的嘉铜关打过去,要来得更快些,而且翻过山岗,可就是其驻守之地,看他们怎么跑。”苏寒笑得特别灿烂,眼中还闪着兴奋的光芒。 段敬洋立即拍了下手的大声道:“这可是高招!” 萧沐庭也得意地笑了:“而且咱们手中还有张王牌。” “对呀!城防部署图!这回他们就算真有天选之子,又有什么用,而且这个天选之子,还被咱们给俘虏了,嘿嘿,这回可好玩得很了。”苏寒笑得更贼了。 萧沐庭对着也一样两眼放光的段敬洋道:“立即部署下去,全军进行两层准备,演习正常进行,你明天必须将部署计划书交与本王,再有就是在演习期间随时改变性质,转攻虎头军,哼,本王就看葛雷泰格是不是敢应战了,就算这次他能逃脱,下次也不会,必会收了他的命!” 苏寒立即拍手笑了起来,转身抬头看着他:“这样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陪他玩玩,这回是对抗演习,下次就来个解救人质演习,人质嘛,咱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哈哈,让他们来解救也行,最后再来个斩首行动演习,保证让他们不亦乐乎!” “这名头不错,就这么定了。”萧沐庭也回以他温柔而宠溺的笑。 只他这般样子,已经完全看傻了段敬洋,殿下真的变了好多。 第650章 有人投毒 苏寒带着韵兰和韵诗及兰阳一起来到了嘉铜关的回春堂分铺,跟她一起前来的京墨、益明和白青,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情况,接管了这家铺子,让原本在这里兼职的雪青军中的那位军医回去了。 兰阳因一到嘉铜关,就来过这里,也是帮过忙的,所以对于这铺中的情况也算是熟悉的。 京墨在递上茶水后,笑看着苏寒:“师叔,可还妥当,如有哪里不对,还请师叔指教!” 苏寒微笑地摇了下头:“你也不用如此谦虚,既然师兄能放你出来顶起这铺面,说明你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了,这几日下来,看诊的病患什么病多些。” “不过是些头痛脑热,都是些小病,再有一种常见的,就是身上患疹子的病证,不过也不重,只要用些药膏涂抹后,也可见效,只是有点不解而已。”京墨恭敬地回答。 “嗯,你坐下来与我说明一下。”她指着对面的位置道。 兰阳也对他点头:“是呀,京大夫看诊细致,可是发现了什么。” 京墨坐下后笑道:“就是有点不解,按理说,这种疹患应该出现于咱们南方,而就咱们所在郡城之中,要非处于长久的湿热之地,也不可能患此疹病症的,可却出现在了这偏西北之地,虽然这里也热,可却是干燥之地,这就让师侄有点不解了。” “你是说……那引起此疹子的病因为何?”苏寒轻皱眉地问道。 京墨向柜台的方向招了下手,白青马上拿着一个小瓷瓶子走了过来,交与他手中后,就乖乖地立于他的身后。 京墨将瓶子打开后,再拿过桌上的一只空的瓷碗,倒于其中,竟然是一些绿色的水藻似的东西。 “水藻?”苏寒皱眉:“这可是水中常见的东西……” 京墨摇头:“非也,师叔,您再看看。” 说着,他再伸手,白青再将一包盐拿过来,京墨掐起一点,再那碗上方轻轻的捻动着洒了下去,看着细盐撒进碗中的绿色水藻之上后,立即就有了反应,那藻如活了一般,开始动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从藻中,有什么东西落到了碗底。 白青立即拿出一双筷子,将这藻挑出碗中,再看那碗底,有一层黑色的东西。 京墨再拿过一个空碗,用细细的布筛出碗中的水,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呈现于布上。 苏寒伸头仔细地看着这布上的黑物,再伸手时,一个小而细的钎子就在她手中,当她轻轻的拨动时,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 “虫子!”苏寒抬眼看向京墨,一脸的惊讶。 他点头:“是,而且此虫师侄还真知道,就是喜于湿热的树林蓄水沟里的一种吸血的水蛭之物,此物沾身不落,可钻于皮下,在吸食血水的同时,会将自身的毒排出,患者会感觉皮下奇痒无比,如抓挠的话,会呈现出条柱状的疹痕印记,只一条,就可让人全身都被沾染,而且此物,师侄是在关城之中的一处公共水井处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投毒?”苏寒挑眉一问。 京墨点头:“此物非是本地可出现之物,突然出现于此,过于的意外,再有师侄也询问过这些病患,他们有人在此关都生活了几十年,从未出现过如此病症,这也是在近半个月时,突然就出现了。” “如果将含有此物的水煮沸后,此物可能杀灭?”苏寒目光冷了冷,可语气依旧温和地问他。 京墨再是一笑:“可以,师侄已经试过了,在煮沸之后可以,再有就是如果在煮水时,放些食用的盐,就更可以了,加热与食盐可堪称其的化骨水,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阳气愤地道:“谁这么缺德呀,往百姓的水井之中放这种东西,他们是想毒死全关内的百姓不成。” “哪是对付百姓用的,湿热之地的特产之物,南滇!”苏寒冷声的说完后,再看向京墨。 他也点头:“师侄也是如此认为的,而且师侄也从师父的医籍中见到过,此物很喜附着于腐烂败叶之上,也因其这种毒性,在南滇郡之内,很受喜欢,一般会被制成痒粉来用,要说粉末出现于咱们这里还可理解,但活物的话,真就不太好了。” 苏寒指了下桌上的原本装着这东西的瓶子:“如此一个瓶子,可装来多少这种东西。” “万条不止,师叔也见到了,只要里面放一点点这种藻类之物,就够了,它们如不沾上人、兽、畜之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这布上一小层,少说也得百余条了吧,还真不占什么地方。”京墨再对她点头道。 “盐与煮开的沸水,可这两样,对于咱们这些稍微讲究的人,自然可以,但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有点过于的复杂了,直接饮用井水,清凉又可口,省时还方便,有几个是回家煮开了再加点食盐再喝的。”苏寒轻摇着头,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兰阳这时再问京墨:“京墨,那已经中了此毒,身上已经有了这虫子的,要怎么办呀,用你所调配的那个药膏,可以清除吗?” 京墨笑着点了下头:“可以,师姐可以放心,我在药膏里也加了些盐,此物怕盐,必会自行从身体中脱落,如果再找不到又阴,又潮而且还湿热的地方,也就无存活的可能了。” 苏寒在听到此话后,突然眼中一亮:“这就是说,如果到了冬季,它们也就死绝了。” “可以这么说,但如果到了夏季的话,再有人放置,想必又会造成新一轮的病患。”京墨皱眉地看着她。 “真是亡我圣秦之贼心不死呀,看来,得有所部署才行,将关城之中的公共水井全都看管起来,设有专门人看护,想必这样的事发生的机率就会减少,就算再有,只要清理这一处水井,也就可以了,也能保证关城中居民的安全。”苏寒轻点着头。 兰阳看向她笑道:“这个方法好,可以与皇叔说明一下。” 苏寒对京墨道:“你们也多上心一些,先将所有患病之人治疗好,最好登记造册,相关的所居的地址也都记录明白,过后,会有人来取,你这个东西是在哪里得到的。” “就在铺后三街处的一口名叫万民井处所取。”京墨笑道。 “行,把铺后的库房打扫出来,三天后,第一批药材就到了,一定要存放好,对于铺中的伙计,要核实好身份,小心一点,可明白?”她再叮嘱了一番。 “师叔放心,师侄们必会小心应对。”京墨恭敬地回答,他可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位小师叔,那可是师父都要敬三分的人物,而且她是真有大本事的人。 第651章 暗语都这么直白 第二天一早,嘉铜关的官兵就将所有街口全都封禁了起来,对于关城之中的公共水井进行了改造,在那井处,加盖了一个小房子,并设有人员看管。 同时,关城之中百姓接到了全员体检的通知,有些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整户全家的被带到了城中的回春堂嘉铜关分铺进行看诊。 有来过这里看过诊的人,知道这家医馆里,原本有个年纪大的郎中,但却是军中之人,后又来了个年轻的小郎中,可这回来时,却看到了多出两个诊病的郎中,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俏郎君,也让关城之中的适龄女子心中有了些小想法,而那些妇人们,更是积极万分,在诊病的同时,还不忘了与这三位俊俏郎中套着话,询问着人家的年纪,家世,婚配等情况。 萧沐庭到来时,就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紧盯着苏寒在询问着这些情况,见她那无奈的目光,已经接近厌烦之意,他就冷着脸的对身边的嘉铜关的总兵吴子道冷声道:“你就不能派些官差来这里维护秩序,让义诊的大夫受如此骚扰,成何体统,这可是义诊,不赚一分钱。” “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还请殿下见谅,这就派人来!”吴子道可不敢怠慢,马上招手让官差进来,每个郎中身边都配上两人,可维护秩序,也可防止那些无聊的人,问东问西的。 苏寒这时抬起眼来看向站在门口处的萧沐庭,两人的目光相对时,她眯着月牙般的笑眼,甜甜的对他一笑,再继续看诊。 萧沐庭也只轻挑了下眉,可心情顿时就好了,原本冰雕的表情,瞬间就融化了,看得身边吴子道都不会反应了。 夏青这时挤了进来,先是对萧沐庭施礼:“殿下,查到了。” “在哪?”他问。 “城西的广龙记耀祖杂货铺!”夏青道。 “杂货铺!”萧沐庭皱眉。 吴子道马上回答:“殿下,此铺是于一年前开店的,店主是一对异族年轻的兄妹,所售卖的都是些异族之物,不过却很受西元商旅的喜爱,男子叫祖龙,女子叫阿果。” 萧沐庭对夏青道:“看住他们,过后让你家队长去看看。” “我现在去,这里有他们也够了,让莫颜在这里陪着兰阳。”苏寒说话音,已经给那个妇人开好方子。 夏青再对她施礼:“那铺内的货物很多,是在后院的货仓之中,很隐蔽的角落内发现的,也是用个坛子装着,不过坛内却放了两块肉,应该是饲养之用,味道难闻得很,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有备而来,吴总兵知道他们是一年前来了关城,可知他们铺的货物,是何人提供,有专业的供货商吗?”苏寒走到一边的水盆处,洗净了手,再接过韵诗的干巾擦手。 “应该是有的,而且来送货物的,也是异族打扮的中年汉子,听店主叫他阿光。”吴子道回答道。 苏寒轻点头:“那自临渊城之事后,可见他们再有来送货的?” 吴子道想了想后点头:“一个半月前,还来过一次。” “正常他们是多长时间来送一次货?”苏寒此时站在他的面前。 吴子道伸手比了个“三”的回答:“差不多,三个月一次。” 苏寒皱眉地看向萧沐庭:“这么近吗?他怎么过来的?飞呀!” 萧沐庭轻笑一声:“如你说的溜边,距离上会缩短一半。” 苏寒突然轻“嘶”了一声:“等会,殿下是否还记得,庞老夫人寿宴时,她提到过其外孙女的寿礼,是何时送到的?” “早在一个月前……你怀疑是……”萧沐庭挑眉看着她。 苏寒摇头:“我没怀疑,应该就是这个从那边过来的商贩带过来的,怎么也是一个郡王的妾室,不可怠慢。” “哼,看来本王真是太宽宥他们了,如果警告不管用,本王可不介意大军压境。”萧沐庭冷声道。 “不急,先看看,说不准,就是个无良的小商贩,想借此事,发一笔小财呢,一般下毒之人都会解毒之法,可他却没想到,被咱们截胡了,估计现在也挺着急的。”苏寒轻耸下肩,背着手就向外走去。 一行人马上跟上去,吴子道也快步挤出人群,在前面带着路。 夏青这时也走到苏寒的身侧,小声的道:“已经询问过周边的邻居了,这对兄妹,让人怀疑,只因女子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话,着急的时候,更会说些异语,根本无人听得懂,而其兄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 “这正常,无论是咱们这里,还是外族,一般都是家中男子在外走动的多,接触的人也多,可能此人常年在外游走,学了一口的流利汉话,而这个妹妹很少出门,这可能是头一次。”苏寒帮她解释了一下。 夏青再摇头:“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可邻居们反映的情况不仅如此,因为其妹所说的话,其兄都不太明白,这就很奇怪了,只有一种可能。” “本不是一族,却强装是兄妹!”苏寒扭头看向她,见她笑着点头,苏寒也冷笑一声:“玩得真花!” 萧沐庭提醒着她:“那要小心些了,对于南滇郡的异族之人,本王向来都小心防范,只因他们下毒可以在无形之中完成,不太好防。” “不用防,咱不是有兄长所赠的防毒丹吗,一人吃上一颗,我就不信,还能让我们中招,他们敢动手,我就有办法解。”苏寒霸气的道。 “沐神医大名,名扬天下,这些宵小之徒,可不是你的对手。”萧沐庭笑夸着她。 “那你看看,本神医大名可不是浪的虚名!”苏寒得意地再挺了下胸脯的道:“这就去,会会那些宵小之辈,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使坏,那就是在找修理。” 当她站在那个杂货铺门前,看着那个不太气派,却很显眼的牌匾,再有就是铺门口那面用红色的圆圈圈着“广龙记”的幌旗时,她不屑地笑出声来。 再与同样在冷笑的萧沐庭互看了一眼,笑道:“啥意思,自报家门,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了又怎么样,还真有买他的账不成,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再抱着胸的侧目于夏青:“当时在香源镇,庞锦瑞说他的两个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庞耀祖和庞耀光!”夏青说完,立即再抬头看向那牌匾,再凶狠样地呲了下牙。 “广龙记,耀祖!唉……没文化真可怕,就算让他变个隐晦的说法,暗语什么的,都这么直白,很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就这样的人,还能被派出来办差事,你家五哥是不是身边也没什么聪明人呐?”苏寒嫌弃的抬头看着萧沐庭。 “估计不多,不然也干不出那么多的傻事来。”萧沐庭撇嘴地轻耸了下肩,再冷哼一声。 第652章 毒体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3章 不可信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4章 多挖几个坑 苏寒眉头皱起,放下手中的茶碗,指着奴依:“小姑娘,你怪错人了吧,又不是我家殿下屠你的族人,你冲他耍什么脾气呀。” “都是一样的!”奴依再白了她一眼,再将头扭头一边,还气呼呼。 “嘿!真有意思哈,灭你族的人,可不见你敢如此横吧,怎么对不相干的人却如此蛮横呢,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你下毒那么厉害,咋不去直接毒死那个灭你族人的凶手呢,怎么还跑到这里来祸害无辜的关城百姓,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好赖不知。”苏寒冷嘲热讽的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就是没靠近他罢了,他身边的人太多,不过我真的已经把下令烧我们寨子的那个汉人当官的,给留在了寨子里了。”奴依还挺得意地一晃头。 苏寒再咧了下嘴:“小丫头,你这也算是厉害了,但你却来到了宸王的藩地里搞事情,就有点不地道了吧,伤你族人的,是承安郡王,而非我们宸王殿下,你走错地方了吧。” 萧沐庭看向苏寒,这语重心长的语气,犹如长辈在耐心的劝说晚辈,还真像那么回事,可她自己也没比眼前的这个女孩大多少,还真有点好笑。 奴依冷哼了一声:“地方走没走错,也不是我说的算,我不来也不行,族里的人就都得遭殃,唯一的血脉也不会存留了,我不得不听他的话。” “这么说,你是没办法而被逼迫来的喽,这样说的话,你还是个苦主呢,可这伤及无辜之事,是不是干得有点缺德呀。”苏寒嘲讽的道。 “这我不管,我只想保住族中的那几个唯一的希望。”奴依硬气地回答。 “好样的,可你现在真的能保证,你用命所换来的,就能如愿吗?现在那些你想保护的人,是不是还活在这世间,那你在这里所害的每一个人,只会加重你自身的罪孽,根本就挽救不了任何人。”苏寒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可能……”奴依怒瞪着她。 “可不可能的,你现在不知道,我也没看见,但你这种没脑子的笨办法,还真是让我挺佩服的,试问这世间,有几个敢牺牲自己来拯救别人或是一个家族的,都是英雄,蠢英雄也是英雄不是,等过后,帮你立个牌位吧。”苏寒冷笑地摇头。 奴依狠意很浓地瞪着她:“你说的话,我不相信!” “爱信不信,本王从来没有伤过你南滇郡中的任何一个异族部落,可你却出现在本王的地界里,用卑劣的手段伤害着无辜的百姓,试问,你又正直多少,不过就是图一个私心的安宁,就拿别人的命当儿戏,你这样,又与屠你寨族的人有何分别。”萧沐庭冷冷的道。 “我自是不同的!”奴依很想辩驳,可词穷,只能比着声音大小。 “本王问你,如你这般的,还有多少人,进入本王郡中的有多少,都在何处。”萧沐庭也不与她废话了,直接问。 “我不知道!”奴依一梗脖,扭头不看他的硬气回答。 苏寒拿起刚才从她脖子后面拔出来的针,掐在手指间转动着,冷声道:“你这个小姑娘很不懂礼貌,能让宸王殿下亲自问话的人,可不多,但你却不会好好的回答,说你没家教呢,还说,南滇郡中的异族人都是野蛮的人,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会,如果你分不清的话,那本公子可以告诉你,承安郡王与我家宸王殿下是敌对的关系,不然,怎么会让你们这些毒人来到这里,好好回答我家殿下的问题,本公子可以受受累,琢磨一下你身上的毒要怎么能解除,如果你再这么不懂礼貌的话,那本公子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处理你了。” “你想杀了我?那就杀吧,我是不会怕你们这些人的。”奴依虽然依旧叫嚣,可她的目光那期盼的目光,却出卖了她,她想解毒,她想活着。 “那就依你!来人,把她给本公子带到后院的空房间,绑在那张空桌子上,本公子给你们讲解一下,人体的构造。”苏寒冷声道。 “是!”夏青应了一声,再挥了下手,她立即被人抬起来,架了出去。 萧沐庭看向她:“真生气了。” “没有呀,我就是想再吓唬她一下,这丫头是非不分,就得被教训一下,虽然她也是一个被害者,可她现在所做的事,也一样可恨。”苏寒轻耸了下肩的道。 韵兰过来为她续上茶:“公子,奴婢认为,就算真吓唬了她,也不见得她会老实,而且她身上的毒也着实是不好弄,在这里,只有京墨在,他的医术比起古神医来,差得太远了,不如就让她安静的睡着,待到回百凤城后,再一起商量呀。” “你这方法好呀,只是她现在身体里有毒,也不知我的那个诚实丸还是否管用,要是两药起了冲突,后果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安全起见,就按你说的方法来办,两天让她醒一次,吃一顿饭,直到回百凤城为止。”苏寒眼中闪着笑意的道。 “行了,这里的事算是完结了,演习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再有三天,就开始了,你是想在城楼上观看,还是有什么想法?”萧沐庭向她伸着手,在握住她的手后,拉她起来,搂着她向厅外走去。 “还真是哈,离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离太近了,也一样,这个我真没想好,其实我是想参与的……”苏寒眼看着他,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萧沐庭果然皱眉地看向她。 她立即改口的笑道:“我知道不行,你也不能让呀,你说,咱们就站在银凌山上看着,怎么样。” “你还是想参与是吧,就等着那边的虎头军冒头呢,你好亲自动手抓人,是不是……”萧沐庭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鼻子的问道。 “嘿嘿……要是能的话,我也不介意,都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嘛,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先露头……”苏寒憨憨地笑着对他道。 “谁都行,来一个抓一个,咱们这里地方大,嘉铜关外一片广袤而肥沃的土地,多挖几个坑,埋人还是够用的。”萧沐庭轻笑地道。 “还真是哈,那咱们就多挖几个坑,看看把人种在地里,能长出什么来,哈哈……”苏寒爽朗地笑出声来。 夏青自然是听明白了,看来,她们又要有行动了,她快步地往住所跑去,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妹们。 第655章 假面皮 就在这边准备要演习的前一天,守在杂货铺的苍鸾女兵们,又立了一功。 将前来送货的人,给按住了。 看着昏迷不醒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苏寒轻撇了下嘴:“死了?” “没有,就是下手重了点,也是怕他闹事。”腊八笑嘻嘻地道。 “没打傻吧,不然真白抓了。”苏寒笑问着她。 腊八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应该没有吧……我感觉,力度我拿掐得还行呀……” 苏寒被她这憨萌的样子给逗笑了,对身边的韵兰扬了下头,她将一盆从井中打来的凉水直接泼在了那男人的脸上。 那人被激了下后,立即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这么多人时一时慌神,将脸上的水吸进了鼻子里,立即咳嗽了起来。 可他也借着这个时机将围着他的是一群人看了个清楚,是面上稚嫩,个个清秀的女子,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 有点发贼的眼睛转了下后,就笑道:“众位姐姐们,这是何意呀,在下不过就是个脚夫,只是帮人送货拉货的,身上没有几个钱财,如果姐姐们想要,拿去便是,小的上有八十岁的……” 腊八一听就嫌弃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拉倒吧,又想说那俗套的什么: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是不是,你家哪来的八十岁的老母呀,你奶奶还不到六十岁呢,你们姓庞的人,有句准话没有,都是一帮顺嘴胡咧咧的骗子。” 男人被她这一顿抢白后,愣神地盯着她,眼中全是恐慌之意,但脸上却不变色,更没有过多的细微表情的变化。 腊八见他这样的盯着自己,还挺了下胸脯地回瞪着他:“怎么的,不服气呀,说的哪句不对!” 这时韵诗轻扯了下苏寒,再对那半趴在地上的男人扬了下头:“公子,你看!” 苏寒也看到了,这男人鼻子下的胡子,已经翘起了一个边,因他此时呼吸粗重,那起了边的胡子,都跟着气流在动。 “骗到本公子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她冷声道。 韵诗马上冲上前去,伸手将他翘边的胡子快速地撕了下来。 那男人也是一愣,双手快速地在原本有胡子的地方摸了摸,目光中再次显现出害怕的样子看向正捏着他那假胡子的韵诗,可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波动。 苏寒在看着韵诗举起来的那个假胡子,也是冷冷的一笑 “庞耀光,你们是真当我们这些人是傻子吗,用这些破玩意儿,就能糊弄我们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矢气吗?”。 男人马上摇头:“你说的这个人与在下有何关系,在下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错什么人,就算你不是,但也是个偷,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地翻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想干什么一目了然,你想狡辩也无用。”腊八指着他道。 男人再看向她的道:“这位姑娘,就算是又如何,这家铺子的老板可是欠了在下钱款的,上两次的货款都没结清呢,在下就是来要货款的,见其店门上了锁,自然是要看个明白的,他也不能欠钱不还吧。” “那你为何翻墙进入,而且不向铺子主屋走,而是去了后院的那个仓库,你想找什么!”腊八指着他大声问道。 “就是不知他们在何处,所以才会寻找嘛,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男人再急急地道。 “口才不错,就是在胡说八道!”苏寒冷声道。 男人再看向她:“在下可没胡说,不信你们去问那个铺子的老板,他是不是欠我钱。” “那铺子的老板?嗯,行,一会儿我去问问。”苏寒对他挑了下眉。 男人再是一愣后,目光也是一紧。 “你这张假脸,想顶到什么时候,是你自己拿下来呢,还是让本公子动手。”苏寒说话间,从袖腕口处摸出了一把小柄刀,那刀锋之上在她转动之时,还闪动着寒光。 男人的目光再次有了惧意,本是想要动动身体,这才发现,全身根本就没感觉,可刚刚他在醒来时,明明是可以动的呀。 他再快速地扫了一眼这里,最后看到了站在自己右后方,那个黑衣女子身后的一个壮硕的身影,而此人头上大大的风帽将整张脸都挡住了,细看下那人脸上还有一张黑色的面罩,只有两只带着冷意的目光。 他立即收回头去,心中更是慌的一批,这个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衣玄甲军中的一位吧,他们一出现,定不会有活口的。 这时苏寒再道:“看来,你是不想与我好好的合作了,那就别怪我了,你既然觉得自己原本的脸那么的见不得光,本公子就帮帮你,毁去也无妨。” 她站起身来,就向他一步步地走去。 男人在看到她一步步的靠近,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也正在向他一点点的接近,他吓得整个心都狂跳不止,可却无处可躲,无处可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再将那把带着寒光的小刀举到自己的面前。 就在她将刀要向他挥来时,他突然大叫了起来:“我自己来!” “你说自己来就自己来呀,本公子不要面子的嘛,我都走过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磨磨唧唧的!娘炮!”苏寒很不高兴的皱眉。 腊八很有眼力地扯了下身边的十三,两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来,按住了那个男人,对苏寒道:“队长,面子很重要,动手!” 苏寒扭头轻笑一声,这两丫头也太合她心意了,举起头就向男人的额头处刺去。 男人只抽了一口气,发出了:“嗷”的一声惊呼,就昏了过去。 苏寒只是用刀在其额头已经起皮的地方刮了几下,将边缘刮得更大些,这才上手,顺着那起边的地方,将一张脸皮,从这人的脸上扯了下来。 而在这面皮之下的脸,却是一张很年轻,很苍白,与死的那个庞耀祖有八成相像的男人,果然是亲兄弟。 苏寒起身走回去坐下,韵兰已经端着一盆新水过来,让她净手,接过韵诗的帕巾,苏寒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冷笑一声道:“人要是笨,办出来的事都不聪明,飞个鸽子传个消息,这么简单的事,他非来露个面,就好像能不被咱们识破一样,编出来的话,一句都不上档次,真有辱咱们的智商。” 萧宴漓此时正拿过放在桌上的那张假面皮,翻来覆去地看着,好奇地道:“这也是个能人呀,这弄得还真挺像的,不仔细看的话,真瞧不出来,是假的。” 苏寒瞄了他一眼:“做工多粗呀,一看就不是个细致人做的,无非就是借用了梳过的羊皮弄出来的。” 萧宴漓一听也只好乖乖地放下那假面皮,再退了两步后,站在一边,以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此时心情不好的苏寒骂。 苏寒看向夏青:“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将他知道的所有情况都问明白,然后处理掉。” “明白!”夏青回答完后,一挥手,队员们托着地上的人就走了,过门槛时,还把他的鞋给刮了下来,跟在后面的队员特别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掐着那鞋口,就要拿出去。 却听到苏寒叫了一声:“等等!拿回来!” 第656章 礼上尚来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7章 战备状态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8章 小将军 演习正式开始! 对于平原作战,除了看两军的列阵之外,就是远程设备的攻击能力,精准打击对方是首位,不但可以让对方乱了阵型,更可以打掉他们的原本气势,也能更好地削弱对方的战斗力。 苏寒很认真的站在城墙之上,听着萧沐庭仔细地为她讲解着,那份专注样,真是让他喜欢。 在听完他所讲完的排兵布阵后,苏寒反问着他:“如果咱们把这银凌山周边利用起来的话,两军交战时,对方的那大批人马,要从何处出现,他们也想列阵,可在哪列,人从哪里来,这条狭窄的山谷吗?” 萧沐庭抿了下嘴地看着她:“苏将军,本王知道,先前的部署有些欠妥,没有完全的利用好这银凌山的优势,这是本王的失策之举,可这也非本王所愿的,要知道,这银凌山外到嘉铜关的距离,可是不短,也是父皇当年与西元国主所订下的盟约中所指定的,两军不可在此地设立驻兵,也是保证两国商贸的畅通之举……” “保证商贸我没意见,可说明了,这是圣秦的国土,既然是咱自己的地盘,咱想怎么样部署驻兵,那就是咱自己的事,与他一个外国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咱们可没想在此路段设伏和抢夺他国商旅的财物,为何不能设立人员,最少进入边境的人,也得经过安检吧。”苏寒虚心求教地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可提出来的问题,却是很犀利的。 “这个嘛……”萧沐庭被她问得有点哑口无言。 苏寒再道:“非我马后炮哈,咱就说,两年前的那件事,如果当时在银凌谷的谷口设立了驻守军队的话,想必,虎头军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敢与咱们的人动手,要知道,当时段老将军可是带人在那里奋战了一个昼夜的,要是有人支援的话,谁死在那里还不一定呢,可就算这样,他们更敢将咱们阵亡的将士悬挂于谷外示众,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同时也是嘲讽。” “那时关中驻守的非是宸王殿下的军队……”段敬洋帮着萧沐庭说话。 苏寒摇头:“不管是谁的驻军,在看到本国使团受到围困时,理应出兵支援,这条路我走过,从嘉铜关到达对面的银凌谷,四个时辰怎么都够用了,可是却没有人支援,咱们再说段将军在此驻守的这两年间,你们与对面的虎头军大战小役的打了多少回,哪次不是从嘉铜关出兵前往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路途之中,两军对战时,连路上的一半时间都用不上,这是为何呀?是为了练马还是为了熟悉路径呢。” 段敬洋无力反驳,只能求助于萧沐庭,他此时的表情很阴冷,他也不敢多嘴。 苏寒再道:“既然是我们的领土,没有不守之理,以前是因为显示两国邦交友好,设了这样一条商贸之路,方便两国交流,但这不是对方拿来宣战的理由,他们想出谷挑衅就出谷,咱们就得应战,他们龟缩于谷后的西元国界,咱就拿他没办法了,越境就是我们挑起战事?这便宜都让他们占了,不能够的事。” “对,不可再如此,以前是因为父皇与西元国主友好协议,可这份和平的协议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他们破坏了,那就全面驻防,除商贸旅团外,只要越界的,直接拿下,不听管束的,直接斩杀!”萧沐庭沉声道。 苏寒再指着地图道:“这山头咱们是占回来了,谷口的位置,在这次演习后,直接留下两个团……不是那叫千户团,分别驻守于谷口的两侧,而在谷口的两侧山体,要进行换防巡逻,驻守山上的人,也要从这千户团里派驻,不可像虎头军那样,把人放在上面半年不理,一个月一换防,有盼头,有新生力量,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天下太平的麻痹又大意,殿下认为如何?” “就按苏将军的意思来办吧。”萧沐庭抿嘴一笑的道。 苏寒一挥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殿下又拿我开涮,我怎么就成了将军了,不过就是把自己所想到的说给你听罢了,你认为有道理就可以改进一下的用,如果认为不行的话,就弃用呗,反正对于这方面,我了解的不多。” “公子,你这还不多呢,这可比我们了解得都详细了。”段敬洋是真真的很佩服这位小王妃,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苏寒再挥手摇头:“非我了解得详细,而是你们被一些原本的旨意所束缚住了,往前走一步,都可能被扣上一个抗旨的帽子,只能按部就班的来坚守阵地,说白了,你们也是很辛苦的,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出来,生怕让咱家殿下再被有心人诟病,不过现在不同了,这个边境已经在咱们藩地的范围之内了,算得上是咱自家的门户之地,守不住可真就丢人了,而且丢的还是咱家殿下的人,是不是段将军。” “公子所言甚是,老段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老段的名声不好,一直以鲁莽、冲动让人说嘴,守在这里两年,生怕是出一丝差错,再给殿下带来麻烦,所以才会小心谨慎的,现在好了,嘿嘿,咱不用怕了。”段敬洋终是说出心中的郁闷,那得意的样子,就像得了什么头筹一般。 宝庆郡王与奕王也不由的轻摇头的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这苏寒说话就是让人喜欢听呢,从来不居功,处处都是在为萧沐庭着想,又能说出当事人心中原本的顾虑。 萧沐庭也深情地看着她,轻搂上她的肩道:“你这个将军还真当之无愧,如果你嫌这将军之位不好,就给本王当军师如何。” “那就不能叫将军了,得叫参谋!”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可听上去,好像就没有将军那般的威风了,是不是?” “参?参谋?参与谋划之意,就是军师。”萧沐庭也挑眉道。 “是不是没将军威风,要不你还让我当将军吧,虽然我手下的人不多,但也不差吧,给个小将军当当,也成。”苏寒大手指掐着小拇指,举起来给他看着。 “哈哈……哪来的小将军呀,将军就是将军,而且你是本王亲封的大将军,本王的大军就是你的大军,不愁这军中无人一事。”萧沐庭爽朗地大笑起来,将她往怀里再紧紧地搂了搂。 而此时在对面的银凌谷处,演习进行得正酣,而在山的另一侧,却是全军紧张戒备的状态,他们只能听到山那边传来的呼喝声,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这呼喝声也没持续多久就没声音传来了,想派人去山顶看看情况,又被守在山顶的驻军给吓回来了,跑慢的还真都受了些小伤,可这种心头上悬锤子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就不知什么时候真就落了下来,让人抓狂得很。 第659章 除非会飞 演习进行了两天两夜才结束,在整个雪青军撤离时,果真留下了一千八百人的队伍驻守在了银凌谷的谷口之处。 而这次的收获很大,段敬洋在听取了军中各将领的汇报后,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苏寒这时坐在雪青军的另一个营帐之内,正看着夏青交回来的一张完整的以银凌山为界的西元境内的地图。 而且夏青还提到了另一件事:“队长,葛雷泰格的一支部族,正在向东扩进,将原本驻守之地,扩了近七万五千余丈,属下感觉,他们有要跑的意图。” “夏青,我好像是教过你,关于这公里与丈之间的换算之法吧,七万五千丈,是多少公里?”苏寒轻皱眉地抬头看她。 夏青马上眼睛上翻的眨了眨眼,再看向她回答:“回队长,是两百五十公里!” “原来你会换算呀,两百五十公里,这个距离可不短,他们原本有多少人,拉这么长的战线,只是为了要逃离?”苏寒说着,再看向手下的地图,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夏青暗松了口气地再小声道:“原本所在的驻地依旧有人留守,而且这些人的行军速度很快,连家眷都跟着一起离开了,两天之内,向东推进了两百五十公里,属下看着,不像是扩大战线,而是外逃之象。” “向东扩?为什么选那里?”苏寒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夏青回手拿过属下递上来的地形图,直接挂于身后的墙上,这才叫苏寒:“队长,您过来看一下,这是一份从段将军那里拓印下来的西元国地图,虽然没有咱们所绘制的详细,可也能看出一些来,银凌山向东麓约有400公里,要比西麓短约200公里左右,而在这东麓尽头却是一条江,而此江的对面,就是龙安国的地界。” 苏寒转身坐在椅中,双手抱着右膝的看着她在说明,轻点头:“此河我知道,名叫兹渤江,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越江进入龙安国?” 夏青马上摇头,再嘲讽的一笑:“队长,非属下看不起山那边的虎头军,他们要是有那个骨气,早在祖上还是西元国王候之时,就可以这样了,也不用跑到银凌山谷之中窝着了,明显他们就是不敢嘛,也有可能是西元国原本与这龙安国之间就不对付,就算他们投降过了江,龙安国万一不接收呢,再派大军来镇压,那他们就是两头不讨好了。” 苏寒对她轻咧了下嘴地问:“那你啥意思?” 夏青再对她微微一笑:“打不着鱼,搅混水也是可以的嘛。” “啊?”苏寒被她说得一愣,还真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 好在是萧沐庭这时正走进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轻笑一声的开口:“夏青的意思是说,他们有意挑起与龙安国的战事,就算挑不起来,西元国必会对这边的局势有所重视,派兵驻守也是一定要有的,这样,西元国内的兵力就会有所减少,他们就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杀回西元国京都,夺取皇位?”苏寒转头回看着他。 萧沐庭笑着走过来,对她笑着点头:“你真当西元国内的局势很乐观呢,老国主已经力衰了,身下的皇子们个个都有上位之心,夺位之势已经一触即发,有人想借外力来增长自己的势力,可他们却低估了葛雷泰格的野心,要算起来,他也是皇族中的一分子。” 苏寒的眉头再是一皱,歪头看向对面的地图,意味深长的道:“这是要乱了吧……我要是葛雷泰格的话,我会怎么选呢?” “你会怎么选?”萧沐庭依旧笑看着她,就爱看她琢磨事时,这种带着坏坏的小算计的样子,特别灵动。 苏寒刚要伸手指向那地图,又摇头地收回了手,在桌面上轻拍了两下的道:“不对,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选这条江面宽足有六百余丈的兹渤江,这无疑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这江是个天险,江面无桥无船,要说投江我信,但想越江而过……不可能,除非会飞!” “他要是能投江,本王还真佩服他是条汉子,不过他要真让人选这条路,引人上钩的话,也是有点道理的,就算引来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太少,最少这样,也能削弱一下守在西元京都之地的力量。”萧沐庭对她笑着点头。 苏寒目光再是阴阴的一眯,再看向他:“殿下,这不会是内部的一次分心眼的举动吧,要是我们真把这股小力量当了真的话,会不会有所损失?” “嗯?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葛雷泰格儿子们的一次内部的斗心眼?”萧沐庭的目光里也闪过一丝明亮。 苏寒点头:“嗯!就是这一举动,让我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是在自寻死路,又感觉是一种外撤,还有一种就是……保存自身的实力,再来个一鸣惊人。” 夏青这时开口:“殿下,队长,属下认为,葛雷泰格就算要保,也应该是那个在咱们手中的天选之子,而非是他人,因为只有天选之子才能带领着他们的部族寻得一线生机,不然,要这个天选之子干什么,而且要按殿下所说的那样,这西元国内也不太平,皇子们个个打着自己的算盘,那么是否有人已经找上了虎头军中的某一个人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单线联系,而真正的头领却是一无所知,这也与他们原本战线过长,各自所率领的人马独占一方有关,有人秘会,也就顺理成章了。”苏寒一拍手的笑问道。 夏青点头:“属下能想到的,也是这样,不然,这支人马也不会这样选择,要知道,他们抱团时,还算得上一支有实力的大军,可分开的话,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咱们苍鸾现有的这些人,都能悄无声息地歼灭他们半数以上的人马,让他们狼狈不堪,根本都用不上什么千军万马之势。” 苏寒与萧沐庭也是一笑,苏寒指着她道:“你还真有点狂妄自大了些,要知道,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说法,别小看了敌人的实力,那样吃亏的只有是咱们自己,在树林和偷袭这一方面,你们确实有这方面的优势,不过在平原作战这一方面,你们不行,但却是他们的优势,不过你这话嘛,还真是提醒了我。” 夏青根本没因为她的话而受到什么打击,苍鸾的本质是什么她清楚,优势和劣势她也明白,反是苏寒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立即兴奋了起来。 萧沐庭也只是看苏寒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他道:“那就利用一下苍鸾的优势,人家都给咱们机会了,也别不用,你们就去对面,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如果真能带回来一个西元国的皇室人员,好像也是不错的嘛。” “你收到消息了?”苏寒马上问他。 萧沐庭拿出简报来,放在她的手中:“刚收到,钟良刚送来,正好见到我了,西元国的三皇子烈托安此时就在虎头军之中,但好像是葛雷泰格却不知道此事。” “那还说什么呀,把人给我掳回来,这回筹码就更加了一层,哼,我看他要怎么和你斗!”苏寒双眸精亮的道。 夏青立即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660章 头皮一紧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1章 就好像你不怕一样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2章 这是我的词 苏寒和萧沐庭背着手的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图巴尔,还真有点小意外。 而在另一个小院子里,烈托安还安然地睡在一张木床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寒对着图巴尔扬了下头:“你们不是去东麓山区了吗,他怎么会在那里?” 夏青马上回答:“也是没想到,本以为他会派人护守那个安王前来托答那里的,谁知道他会亲自护守呀。” “这小子是嫌命长了,不在老窝里窝着,怎么还跑出来了,这脑回路,也挺神奇的。”苏寒嘲讽地冷哼一声。 萧沐庭也一样的冷哼一声:“想来,他所想的,应该与你先前所猜测的差不多,他是想独立门户了。” 苏寒嫌弃的再撇嘴:“就他?草包脑袋一个,真离开了葛雷泰格,他真能得到重用吗?被人利用完了直接抛弃,估计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萧沐庭笑着点头:“估计差不多,但你也要知道,与那些聪明人合作,也不一定安全呀,而且图巴尔可是在这虎头军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他的人马也是最多的一个,而且支持他的兄弟也是最多的,反观钨答就弱了,如果与图巴尔合作,他可是能带出虎头军六至八成的人马出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了。” “而且虎头军中的人的战力,被誉为整个西元最强的军队,这六至八成的人马,也堪比强大,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挺精的,过后再引他入瓮,扣个叛乱的帽子斩了主帅,这支强大的军队就换了主人,不但能让这合作之人的从此强大,更会解决了西元国这么久以来,对于呼延吉高氏所统领的虎头军的威胁,也算得上完成了西元国的统一,这可是件建功立业的大事呀。”苏寒双手叉着腰地笑看着他。 萧沐庭轻挑眉的笑着点头:“确实是,想来,这个六皇子的安王野心也是不小的。” “可他现在想得再美好像也实现不了了,除非……”苏寒的眼睛闪动着精明的算计。 萧沐庭歪头地看着她:“除非他真能当上这个西元国的君主,并与本王签订一份百年不入侵的和平国书,并每年进贡本王一万匹战马,二万只羊,不然,免谈。” 苏寒原本兴奋的小脸,在听到他的话后,立即轻举起拳头地轻捶了他两下,跺着脚地瞪着他:“这都是我的词呀!” “哈哈,相公这不是怕娘子累,帮你说出来了嘛……你就说,相公我说得对不对,如果不够你再补充一下呗。”萧沐庭任她捶着自己,伸手环抱住她,宠溺地看着她。 “我说不够,这银凌山之地看似要塞,可守起来要驻守的兵力不会太少,往前推到雪琼山口,西元国能同意似的,我说有什么!烦人,你想到了早告诉我嘛,我就不费脑子了,好不容易想到了,还让你抢先了……”苏寒靠在他的怀里轻扭着身体,头还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拱着,完全就是在撒娇的哼唧声。 可这让萧沐庭特别受用,笑声也没停下,但柔声地哄着她的话,却一句没少说:“哎哟,这样一说,还真是相公错了,下次一定先与娘子说明,不然就先听娘子来说,看看咱们夫妻是不是想到一起了,好不好,不气了,过后,相公带你去关外跑马去,别说,你刚刚说的那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看看,相公就没想到是不是……还是你聪明……” 苏寒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此时笑得那么肆意的样子,再一跺脚的轻捶了他两下:“你惯会哄我,我才不聪明呢,我是个傻子你忘了……哼哼,人家白琢磨了……” “当然不是了……你精明着呢,谁说你傻,那人才是傻子呢,走!相公给你补补去……”萧沐庭笑声再大了些,直接将她环抱住,走了出去。 苏寒越过萧沐庭的肩头,指着夏青:“把这个老小子给我看住喽,回头我要亲自审他,他必须活着,交给段将军,听到没有,但皮肉之苦,不能少了。”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让他皮开肉绽,为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讨回公道!”夏青马上回答。 萧沐庭单手抱着苏寒,再伸手把她的脸扳回来看着自己:“她们不傻,这些小事还用你交代。” 在走到关着烈托安的小院时,苏寒指向那边:“还有个安王呢……” “他不急,现在他精神足,问也无用,等饿到没劲了,再问话时,就会痛快多了,先晾着他。”萧沐庭都没停脚,直接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段敬洋在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他此时正从另一个角门处拐过来,眼中含着热泪地看着已经走远的萧沐庭夫妇,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让他如何不感动。 再转进院中后,对着正站在门口的夏青和萧宴漓深鞠一礼,还真把两人弄不会了,夏青马上推了下身边的萧宴漓,他上前扶起段敬洋:“段将军,为何如此,可是吓到我们了。” “我老段是个粗人,不会拐弯,这是谢你们苍鸾和玄甲军的,冒险将人带了回来,就是为了让老段报仇,无以为报,请再受老段一礼。”段敬洋声音闷闷的说完又要施礼。 夏青也跳过来,托住他的手臂:“段将军,此话要是让队长听到,你定当会被处罚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段老将军也是我们敬重之人,能为他做些事,也是我们的心愿。” 段敬洋感动的对她点了下头:“王妃手下无弱兵,你们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老段万分感激各位,以后有什么事,就与我老段说,必会全力相助。” 夏青对他抱了下拳的笑道:“有段将军这句话,可比一鞠礼要实在多了,那夏青就记下了。” “好,一言为定!”段敬洋点头道。 夏青这才后退了两步,笑道:“段将军可别埋没了玄甲军兄弟们的功劳,其实能将这个大铁牛带回来,全是他们的功劳,他着实是太重了,我们七个人抬着都费劲,要不是有他们接手,我们可能在刚一入树林后,就会弃之离开了。” 段敬洋再要施礼,又被萧宴漓给托住了:“段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都是自家兄弟,你也是从玄甲军出来的,还用得到这样吗?” 段敬洋潇洒的一甩头的再拍了下萧宴漓的肩膀:“好兄弟,说得对,是哥哥我狭隘了,回头请兄弟们喝酒。” “那感情好,不过我的手下都是壮汉,都能吃,多烤一只羊如何?”萧宴漓爽朗的笑道。 “没问题,多烤两只都行,妹子,带着你的姐妹们也一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段敬洋指着夏青。 “好,只要没任务,我们必到。”夏青爽快的回答。 第663章 差点被糊弄了 谭池月到达嘉铜关,按他老人家的脾气,自然是要先数落一下那些不成器的徒孙们的,可当他铆足了劲地走进医馆时,正看到兰阳与墨京在为病患看诊,而从后堂端药出来的却是韵诗,他立即意识到苏寒也在这里。 拉住要对他施礼的韵诗指着后堂问道:“她也在?” 韵诗笑着点头:“回师叔老爷的话,在,公子正在后堂煎药呢,就等着师叔老爷到了。” “你们就不能改改这称呼,师叔老爷,和谁学的,真难听。”谭池月嫌弃地直摇头,背着手就往后堂走去。 韵诗看着他进了后堂,这才轻撇了下嘴的端药送到了兰阳面前。 她自然是看到了的,也笑道:“师叔公这是又挑称呼的事了?” “是的。”韵诗笑着点头。 “无妨,有师父在呢,谭师叔公立即就会消停了。”兰阳轻笑出声来。 苏寒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对面,轻撇着嘴,显现出嫌弃样子的谭池月。 她也没什么客气话,直接对他招了下手:“师叔来了,东西在屋内的桌上,就等你过目了。” “你就那么不济吗,这都看不出来?”谭池月负着手的迈着四方步就往房间内走去。 苏寒一点不在乎他的话,反冷哼一声:“就好像我得了你们这仙瑶宫什么大本事了一样,不过就是借了个贵宫之名头,让我在外能有个示人的身份罢了,拍你自己的胸脯凭良心说,有人教过我什么了吗,还不是全凭我自学成材。” 谭池月已经迈进一只脚在门内的身体,猛然地转身看向她:“你娘教的,就不算吗?” 苏寒与他对视了一会后,点头:“算。” “那不就得了,基础的技法都教会你了,后面的不过就是方法。”谭池月小得意地迈步进了房间。 就在苏寒扭头翻着眼皮,撇嘴无声抗议的时候,他又从屋内窜了出来,手中托着一个小瓶子,急急地问道:“这是哪里得来的。” “下毒人身上搜到的,你知道是什么不?”苏寒再看向他。 “是毒!”谭池月坚定地回答。 苏寒骂人的心都有了,再翻着眼皮:“我也知道,成分是什么,我要解药,你能不能配出来。” 谭池月这回更得意了,还对她挑眉地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南滇郡一种古法的秘毒,不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解此毒,必要得到南滇郡中一处密林处的独有攀藤的果实方可,不用多,一颗即解。” “你说的是什么藤果?”苏寒将手中的扇子交给身边的韵兰,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谭池月捋着胡子道:“就是在南滇往南有一处密林中独有的藤蔓,被称为鬼面藤,其果初结为青绿,味涩而苦,成熟为紫黑色,味甜,果肉内嵌有黑色的子心,其子心落离果肉,又是一味特有的治眼疾之药。” “此毒制法,是否只有南滇异族独特的秘法?”苏寒站在他面前,问道。 谭池月点头后,再摇头:“要说是其族的独特之秘法,不全对,这毒粉之中,此藤茎为主要,这就是鬼面藤的特有性质,其叶无毒,可食,其茎毒性很大,中之有致幻功效,食与沾血的效果也不相同,沾血后的毒效会更加的严重,其根又是化骨消血的神物,而其果又是可解所有毒的良药,其叶如巴掌大小,叶面可隐约看出有一鬼面,所以得此名,但却是当地独有之物,他处想找,还真是极少见的。” “极少见?就是说,也可以找到。”苏寒轻皱眉地问他。 “是,但据我所知,除了在那南滇郡中的佛顶山内见过,在其他地界,没有发现,而佛顶山处只有一个部族,名叫鬼藤族,其族人用一种特有的木皮面具,再涂有不同的花样,戴于面上,看着如鬼魅一般,胆小者慎入,而且此族之人擅长的就是用毒,也与他们所处的族地有关,因为他们就生活在这佛顶山的山口之地。”谭池月对她点头道。 “这个部族姓什么?”苏寒再问。 “阿果!”谭池月轻耸了下肩,还为她解释着:“这可是姓,非名。” “果然!这么说,这小丫头没说实话呀,如此一个擅毒部族,会这么轻易灭族?没有内鬼就引不来外贼,哼!”苏寒冷冷的哼着。 “谁?你说谁呀?阿果族的人被你抓到了?人呢,快让我看看。”谭池月也听出端倪来,马上兴奋了起来。 “现在不行,你把这解药研制出来,再好好的回想一下,这个部族都擅长什么毒,能准备出来的解毒都准备出来。”苏寒轻挥了下手,转身就要走。 谭池月上前一步地拉住她:“师侄呀……你也知道,你三师叔我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研究这种事物,不用多长时间,只与那人聊聊也好。” 苏寒再看了他一眼,此时他这谄媚样的笑,还真让她不习惯,可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这个她是知道的,这种学术上的研究精神,她向来支持,也从来不会打击,看他如此好学,也只好点头。 不过她有条件,指着他手中的瓶子:“那你先研究这个,在没有那颗果子的情况下,怎么解毒,回头再带你去见见那个小姑娘,人不大,胆子不小,是个毒体。” “你说什么!毒,毒体……你的意思是说……她把自己当成了毒皿,这是为何呀……”谭池月听后也惊到了。 苏寒这时突然就笑了起来,再摇头的道:“以前真没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做,不过在听了三师叔的话后,我明白了,她不是有牺牲的精神,而是有必胜的把握,是有恃无恐的体现,她有自信,可以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能清除自身的毒,高手呀,还真差点被她糊弄过去。” 谭池月皱眉地琢磨着她的话,好半晌他才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再抬头找她时,却发现药炉前,只有正在扇着扇子的韵兰,却不见了苏寒的身影。 “你家公子呢?”谭池月马上问。 “前面看诊呢,师叔老爷要不要也去看看?”韵兰笑嘻嘻地看着他。 “不用,我先把这个整明白吧,不然,回头又得挨呲,那丫头的嘴,一点都不饶人。”谭池月转身进了屋内。 韵兰再伸头看了屋内一眼,就笑了起来,起劲地扇着手中的扇子。 对付这些师门长辈,她家王妃向来有一套方法。 第664章 入戏太深 对于这个毒的成分,谭池月还真认真的在研究,苏寒在看完诊准备离开时,拉过一边的墨京。 “想学高技能不?”她问。 墨京自然是点头的,她再是一笑:“想学,就要学会抛下脸面,求学就得不耻下问,面子这个事,要等到了你有实力的时候才会有,现在嘛,就得学会死皮赖脸,现成的人可是给你找来了,你要是不从他身上学点本事的话,那你可真是太缺点啥了,明白我的意思不?” 墨京哪能不明白,就原本在京城和百凤城时,只要眼前的这位师叔想要从自家师父那里学得什么,那缠功让师父都头疼,他可是看得真真的。 见他点头,苏寒也就放心的拍了下他那高出自己一头的肩膀,一副长辈样的晃出了医馆。 回到住所时,正赶上吃晚饭,因为她这几日忙着,这府中的事,就交给了宝庆郡王妃和莫颜来管理,这一桌的膳食也是莫颜来琢磨的。 吃到一半时,苏寒猛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正吃饭的奕王和莫颜。 “对了,你们先前与我说过,在那个神仙谷里看到过很多奇花异草是吧,可有看到过,叶子上长了个鬼脸的藤蔓?” 奕王和莫颜互看了一眼,再细想了下,奕王在摇头,而莫颜却在点头。 “殿下是没看到吗,就在那片开着蓝色和紫色花丛里,那藤蔓都绕到了旁边的树枝之上,看着像是一道天然垂下的屏风一样,那巴掌大的叶子上面,就有!”莫颜提醒着奕王。 “哦……那个……”奕王恍然地道。 “这么说,神仙谷里是有这种藤草的了。”苏寒的双眼都闪着光的问道。 萧沐庭看着她:“你找这个干什么。” “今日三师叔不是回来了嘛,他在看过那毒粉后,就直接说出名称和来历,而且还知道解法,对了,说到这事,一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关押阿果奴依的地方,这丫头和我玩心眼儿呢。”苏寒给他碗中夹着菜的道。 “她根本就不可能与咱们说实话,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萧沐庭笑着继续剥着鱼刺的工作。 宝庆郡王看向她:“王妃,这几日你也累了,不急于这一时。” “是呀,天天得在外面跑,就没见你休息过,这本是来这里游玩的,可看着比在百凤城中都累。”宝庆郡王妃心疼地为她夹了块红烧肉放在碗中。 苏寒感激地对她笑道:“皇婶,要真是说起来吧,我没觉得累,真的,这样我还觉得挺好的,最少我有用不是。” “王妃一直都很有用呀,何必如此担忧,不会又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了吧,要是我看呀,那些人就是吃太饱撑的没事干了,本事不大,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子,不必理会就是了。”鄑阳侯夫人立即宽慰着她道。 萧沐庭不由皱眉,沉声问道:“怎么,这里也有人瞎传吗?何人?” 鄑阳侯夫人与宝庆郡王一起摇头,鄑阳侯夫人道:“这里是没听到的,就是怕王妃想到以前的事。” 苏寒马上笑着摇头:“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还真没有,皇叔说得对,这些日子是忙了点,真没倒出空来,就算过后真有什么流言蜚语,我也不会再往心里去了,因为我家殿下说了,我可是师军级的大将军呢,他亲封的,我参与其中,名正言顺,我怕啥呀。” 说着她还得意地对着萧沐庭一扬头:“是吧,殿下!” “那是当然,你这个大将军可是名副其实的,任谁都否认不了的。”萧沐庭立即给了肯定的回答,将桌上的人都逗笑了。 吃完饭后,苏寒强拉着萧沐庭带着她去关外溜弯,大家一听,也来了兴致,都跟着一起前往。 这夜晚骑马溜草原的机会,可是不太多的,而且因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都不用照明工具,也能将这草原映得很清楚。 两人分骑两骑,还牵着手的向前溜着,夜风虽然吹来有点凉,可感觉却是很舒服的。 “相公,我想传个信给兄长,让他想办法在他自家后花园子里,把这种鬼面藤的果实找些来,先解了这眼前的毒,过后再留些备用,就是怕这个鬼藤族所会的不仅仅只有这一种毒,要是再发现别的,可能这个果子就用不上了。”苏寒有些犹豫的道。 “无论是不是以后能用得上,最少可以解了现在的这个毒,要是再出现的话,想必有谭池月在,他也能分辨出是何毒,这仙瑶宫的人,本事向来都不低的。”萧沐庭为她确定了答案。 苏寒点头:“那就让兄长找回来,如果他家的后花园子里没有的话,就有点麻烦了,找替代品的效果定是不如原装的好,这些人真会给人出难题。” 萧沐庭轻哼一声:“寒儿,相公是否与你说过,为何相公会让朝中内外及各国都如此忌惮的?” “没说过,为何?”苏寒扭头看向他。 被月光映着的萧沐庭的那张俊脸,更有棱角,更立体,更好看。 萧沐庭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拉着抱了过去,坐于一匹马上,环抱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才道:“因为,你相公我向来记仇,睚眦必报,这是父皇给我的评价,而且我也是这样做的,我向来不喜欢主动犯人,可要是被人犯了,定会十倍、百倍地讨要回来方可罢休,所以,知道我性格的人,很少有人敢招惹我,但像萧沐简这种,明知道还要招惹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想怎么要讨回?你一直都说,他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你这位皇兄扮猪都扮上瘾了,应该是入戏太深,自己都没走出来呢,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要是再扮下去的话,谁还会相信他呢,说他蠢吧,我不认同,但他确实是够狠的。”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夜空那明亮的星星,声音悠远的道。 萧沐庭扭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后,才道:“是本王大意了,以前是真的没太看重他,说真的,就他现在所做的事,想让本王认真对待,也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苏寒轻点头的一笑:“他要的就是你这种心理,这种感觉就纯属于那种,癞蛤蟆落脚面子上,不咬人膈应人,是吧,他就是在膈应你,而且要真说起他是怎么对你的,你要说出来,无非都是些不起眼儿的小事情,在外人看来,真的不值一提,而你却为此大动干戈了,你这心胸狭小之名也就被传出去了,而且整不好他还被人同情了,成了一个受害者,而施暴者就成咱们了。” “颠倒黑白!”萧沐庭皱眉,这一方面,他是真的没想到。 “对呗,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你真当他不觊觎咱们现在的地盘呀,之所以先前他没选这里,也是应该知道了,你早就在部署的事,要知道,宝庆大世子在这郡中都三年了,他再迟钝,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是真怕被你抓住后囚禁起来,主要是他干的那些事,都上不了台面,严格的说起来,都是掉脑袋的事,现在之所以他还安然无恙,也与你有关。”苏寒轻嘟着小嘴的道。 “与我还有什么关系?”萧沐庭看着怀中人,翘着嘴角的问道。 第665章 兄弟之间闹别扭 苏寒扭头看向他:“这个不用我说了吧,殿下这是又在考我吗?” 萧沐庭笑出声来,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后,满足地晃头道:“算他运气好,可他如此,也不会长久。” “关于南滇郡,再不下手,可能还会再出事端,不说那里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就各部族的这些秘法、秘药也够咱们对付的了,所以,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可不可用。”苏寒笑问着他。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萧沐庭轻抚着她的嫩脸道。 苏寒握紧他的手道:“渗透!” “嗯?嗯!是个好方法。”萧沐庭笑着点头。 见他一点都不意外,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地在他的大手背上轻拍了下:“你是不是已经下令了。” “比你快那么一点点,今天下午刚传出去的消息,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来弥补我想不到的地方。”萧沐庭却抓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 “我的想法简单,首先是让风擎阁全部启动,对于南滇郡内的所有异族部落进行联合,看看能否帮他渡过难关,能保留的,还是要保留,帮他们组建起一个反抗的体系,以达到不再被破坏的目的。”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小声道。 “好!”萧沐庭点头。 苏寒知道,这也是他想到并已经部署下去了,然后她再道:“其次是派重新命名的阎判门潜入南滇,对于那些主张清除迫害异族的承安郡王手下的人,进行暗杀,以达到威慑的目的,让再有此想法的人,个个自危,不敢再轻易地提出这种观点。” “嗯!这个方法不错,总比那些防范来得要更好一些,让那些想拿别人性命来建功立业的人,有所收敛。”萧沐庭很赞同的道。 苏寒这时再是一笑的道:“最后,就是内部策反一下,想必就承安郡王现在的处境,也是因前期他所带去的那批人所致,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住脚,要么就是以德服人,要么就是以武力镇压得来的所谓的太平,但以后者得来的,无非是表面上的平和,内地里的暗涛还是很汹涌的,这本就是最不安全的因素,只要一撩拨,就会燃起复仇的熊熊烈火来,他想自保,就得将所有护着他的人手都放在周边,这也省去咱们进山林里转圈找人强了吧,真放在明面上,也就没什么危肋可言了,是不是?” “这个方法更好,不过我也担心一点,这所谓的策反,后果是什么,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一旦要是真的平定了承安郡王后,这南滇郡就真的太平了?想来不会,应该会更乱。”萧沐庭驱马已经走到了一处溪边。 他先跳下了马后,再把苏寒抱了下来,任马在一边食草饮水,而两人就在溪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苏寒摇头:“必然会呀,这南滇原本就是部族很多的地带,就算没有承安郡王时,那里的战事也没断过,各部族之间的征战时有发生,而现在的格局再次因承安郡王的原因又被打破了,以前占不到的部族地盘,或是因被承安郡王的属下清剿了,或是因与之对抗而灭族了,又或是为保部族的存在而投靠了,重新洗牌是真的,占或是扩充地盘的戏码,定是不会少的。” “所以,那里的乱象,还是存在的。”萧沐庭点头道:“在皇祖父之时,南滇就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皇祖父当时可是派了百万大军平定的那里纷争,方才派了朝中官员进驻,父皇也因这南滇的蛮夷之举而烦恼过,好在也只是他们各部族之间的争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战火。” “所以,那里必须要有朝中驻军才行,其实那里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存在,以我个人的认知,如果可以将这南滇郡也并入藩的范围的话,管理起来也会更加的顺手,并在那里再组建一支,以各部族为基础的军队,所有部族的子弟都可参军入伍,就让他们自己来守护自己的家园,想不尽心都难,而且相互钳制的情况之下,再想打起来,也会有所顾虑,因为参加平定的大军之中,不会没有这两个部族的子弟兵,帮谁不帮谁,打谁不打谁,那可真有看头了。”苏寒贼笑了起来,可笑声一出,她又双手的捂住了嘴,可那双明亮闪着星辰熠熠生辉的双眸,却格外的好看。 萧沐庭伸手将她搂回怀里,扯下她捂着嘴的手,覆头直接吻上她的唇,既深情又温柔,让她直接就沦陷在了他的吻中,倒在了她的怀里。 萧沐庭离开她的唇后,再带着声响的亲了两下她的唇:“你这聪明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太让为夫喜欢了。” 苏寒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直起身时,将她也带了起来,重新跨坐在他的腿上,特别骄傲地笑着:“那你看看,相公教得好,娘子学得快,自然就聪明喽,不过能帮上你的忙,才是让我最欣慰的事。” “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跨不过去的沟,不过,你可能还要再辛苦一下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咋了?”苏寒对着他眨眼道。 “控盐的事,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快蔓延到京城的周边了,他先前的部署全都落了空,新的举动也是要从全国现有之地进行搜刮食盐,以确保京城之地的供应,更已经有些地方的官员下令抢占当地百姓的食用盐了,过后应该会更甚,咱们也得想想对策才行。”萧沐庭目光阴了阴。 “他怎么这么没品呢,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吗,就为了保自己,都不管百姓的死活了,这不就是在逼着百姓造反吗?”苏寒也皱眉道。 “另外,礼王那边也有动作,他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看样子,有趁机挑起事端的想法,可我却不想他这样,一旦要是如此,遭殃的还是百姓,而且他一定会向我来求援,我是帮也不对,不帮也不对,两难了。”萧沐庭懊恼的委屈的看着苏寒。 她抿着嘴地眨了眨眼后,再皱了下鼻子:“要真是如此,你将成为千古的罪人,而礼王定不会为你澄清什么,而且还会宣告天下,这控盐一事,是你发起的,可我还是不明白,礼王兄针对于皇上,真的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吗?”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招他稀罕,他为的可非本王,而是他自己,如果那个位置上不是本王,是谁都可以,他!也可以!称王之心,可是每个皇子必备的信念。”萧沐庭马上撇嘴嫌弃地道。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那么无私呢,要真如此,也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主儿,可他明明表现的就是有欲有求,而且野心极大的,真要如此,那与咱们有何关系,无非就是两位皇兄在闹别扭,你当弟弟得参乎什么玩意儿。”苏寒对他一挑头的笑道。 “是呀,我可是弟弟,参和不了!”萧沐庭立即心情就大好了起来。 他的回答也得到了苏寒的鼓励,在他俊脸上“啪”的一声亲了一口。 第666章 尽力平安归来 第二天一早,苏寒一身帅气的公子装,手摇着折扇的出现在了关押图巴尔的地方。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叫骂之声,而守在门外的人,个个就跟没听见一样。 她用折扇指了下屋子的方向:“这么有精神呢,吃啥了?” 玄甲军守卫回答:“回公子,自来后,就没吃过东西,前天晚上醒来后,就在骂了,不过累了也会停下来歇会儿,然后再骂,夏副队长说,不必理会,让他骂去,等到骂不动了,再收拾他。” “好计策,那就让他继续骂吧,我去那边看看。”苏寒转身绕去了另一个院子。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伸头向院内看了一眼,见屋门口有人守着,这才问看守在院外的人:“醒了吗?” “没有,殿下让他一直睡着,五天后再弄醒,今天才第三天。”守卫回答。 “好,很好,别让他断了气就行。”苏寒很满意的转身又离开了。 韵兰和韵诗跟在她身后,又向苍鸾的住所行去。 韵兰伸头问她:“公子,不审问吗?” 苏寒摇头:“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大铁牛现在精神还挺好,就算真问了,他能说什么出来,不过是些污言秽语,再污了咱们的耳朵,遭那罪呢,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让他先骂着。” 韵诗也点头:“真没想到,他这精神头这么足,不过就从他现在这骂人的状态也能看得出,他此时特别的害怕。” “这才哪到哪呀就害怕了,我还想借他那一身的肉给我的队员们来一场生动的教学课呢,让她们了解了一下人身的构造,知道刀插在哪里会更疼些,割了哪里血流得会更多些,刀子刺中什么位置,会让人说不出话来,平日里只能纸上谈兵,现在有实物了,还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回头小兰煎一幅治嗓子的药给那个大块头灌下去,省得在教学时,他再喊不出声来,效果就不好了。”苏寒摇着扇子,一副得意的小模样。 两个丫头一听,全都笑出声来,而且还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苍鸾的姑娘们一见到她们来了,个个都笑着跑了过来。 苏寒看了一眼后,就发现夏青没在,不由地问道:“夏副队长呢?” 腊八指了下府外的方向:“被萧将军叫走了。” “哦……”苏寒轻点了下头,再向韵诗扬了下头,她立即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一摞图纸来,放在桌子上。 “这些是我这几日画出来的装备图,你们都看看,从中选出一套来,过后咱们就装备上,眼看就要入冬了,是要换装备的时候了。”苏寒一直带着微笑地看着她们。 姑娘们立即凑上前去,聚在一起看着图纸,还叽叽喳喳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而这个场面还真是她喜欢看到的。 想前世,她在队里时,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是一段她特别开心,也是特别怀念的日子。 六月这时走过来,将沏好的茶放在桌上,笑道:“看看她们高兴的,都没了规矩。” “无妨,咱们在一起时,这样多好,在完成任务时只要不任性,不出乱子,就好。”苏寒拿起茶来吹了吹的笑道。 “队长,属下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队长可否能批准。”六月年纪大一些,也稳重。 “你说来听听。”苏寒对她笑着点头。 “属下想与队长学些医术上的技法,就像队长那样,会缝合术,想来在以后一定能用得上,也是对执行人员的一种保障,还有就是对于药草的认知。”六月小声地道。 苏寒点头的同时,笑容也加深了些,韵诗在得到她的授意后,对六月道:“队长早就想到这事了,本是想回到百凤城后,再让古神医派人来队中教授你们的,你与队长想到一块去了。” 六月很高兴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苏寒笑看着她:“你有这份心,确实是好事,你们原本的性质确实是与那些普通的军队是不一样的,想当初组建这支队伍时,就是想把你们打造成全能的,不过时间上还真没给咱们太多学习的时间,也算得上是一边组建,一边历练,你们也在这些任务中锻炼出来了,等回到百凤城后,就派人过来教你们,现在你们主要的任务是把玄甲军的本事学会喽,另外,对于蒙教官的技法也要熟悉的掌握,因为她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我有任务要让她去执行。” “队长,是什么任务呀,我们不能去吗?”六月马上问。 “你们自然也是有任务的,你们不会真认为,对面的银凌山很太平吧,要知道,你们可是从那里扛回来两个大活人的。”苏寒笑看着她。 那边正在看图纸的姑娘们也都看了过来,都是聪明人,在听到苏寒的话后,也都明白,看来又有任务要执行了,立即个个兴奋了起来。 苏寒也不多话,派人叫来蒙懂,带着她向院外走去。 来在后院空地上时,苏寒问她:“这些姑娘学习得如何了?可有进步?” “回副阁主的话,她们早就学会了,不过就是在熟练的方面还是需要再练习,属下已经没有什么可教她们的了。”蒙懂坦诚地回答。 “那就好,准备一下,后天你就离开吧,直接前往临渊城的分舵,等着阎判门的其他人,汇合以后,按指令行事。”苏寒对她点头道。 “是,属下听令!”蒙懂的嘴角立即扬起了笑意,这一天,她终是盼来了。 苏寒也是一笑,再上前一步的帮她拉扯了下身上的作训服,轻挑了下眉:“这一身装束,你穿着还真挺合身的,是这一身的好,还是原来你的那个夜行衣好。” 蒙懂这段时间与这些苍鸾的姑娘们相处下来,已经习惯,而且她也了解了苏寒的脾气,大方的回答道:“这身好。” “那这把弩箭呢,可用得习惯?”她再问。 蒙懂点头:“好用得很。” “那就好,这衣服和弩箭我就送你了,任务要完成,但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你们都是风擎阁的主力,不要轻易的放弃活着的机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保证生命安全最重要,任务失败不怕,只要能保存有生的力量,才能重新组织有效的反击,我不要你们视死如归,我希望能看到你们一个不少的都回来。”苏寒按着她的肩膀道。 蒙懂愣了下神后,眼中就起了一层雾气,她用力地点头:“属下一定将副阁主的意思转达给所有执行任务的人,尽全力的保证平安归来。” 第667章 随了谁了 莫颜的画工在苏寒看来,就是照片流的。 带着她来到了关押阿果奴依的地牢,让苍鸾队员给她净了面,让莫颜仔细地画出一张面容图后,再去见了庞耀光。 然后找来了关城之内,很有名气的一位皮匠师傅,让他帮忙制了几块精梳的羊皮,再让莫颜在那皮子上面画起画来。 在蒙懂离开时,将那几块画好的人皮面具交在了她的手中。 苏寒叮嘱着她:“记住你们现在的名字叫阎判门,就是现世的阎王和判官,咱们就是要与死鬼打交道的,无论是杀人也好,杀鬼也罢,没有策略和方法都是鲁莽的,要学会与人鬼斗智斗勇,可明白?” 蒙懂点头的同时,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在笑,她可是早就听说过,苏寒装鬼吓人可是很在行的,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参与,这回可好了,终于是有机会了。 “团体作战,讲求的是配合,你在这苍鸾也待了这么久了,不会是一点都没学到吧,学会了,就和他们分享一下,也可以达到更好的完成任务的效率,我在百凤城等你们回来。”苏寒再拍了拍她的肩道。 “苏副阁主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就此告辞!”蒙懂对她施礼后,翻身上马奔出了嘉铜关口。 萧沐庭这时从身后走上前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声道:“放心吧,他们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 “这个我从来没担心过,蒙懂是个不错的姑娘,就是以前有些轴,不过现在嘛,想必她已经开窍了,一定会有好消息的。”苏寒笑着对他点头。 “那是当然,你手下的人,哪有一个是弱的,尤其是女人,个顶个的强。”萧沐庭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能听到萧沐庭如此高的评价,站在他们身边的几个女子都特别的荣幸和得意,要不是她们有生之年结识了苏寒,想她们也过不上这么精彩的人生,能见识到不一样的世界。 两人刚一走下城楼,就看到苍鸾队员九月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队长,您快回去看看吧,谭师叔去了驻地,把那个异族女人给拎到了一个空房间,还不让我们跟着,里面传来惨叫声,不知怎么样了。”九月急声道。 苏寒轻挑了下眉,反看向萧沐庭:“谭师叔这么快就找到解药了?” “听着也不像是解毒,有这种解法吗?”萧沐庭说出自己的看法。 从来也没见过如此解毒的,听着更像是在殴打或说是用刑。 “可能仙瑶宫的人与众不同呢,走,看看去,也长长见识。”苏寒拉起萧沐庭的手就翻身上马,一行人向着苍鸾的驻地而去。 一进院,就看到一个院门外聚集了不少人,个个伸头探脑的,却没有一人敢迈进院子。 九月马上叫了一声:“队长和殿下来了。” 大家立即散开,统一见礼,夏青也走上前来道:“已经有一刻钟了,惨叫之声没断过,只是声音弱了些。” “谭师叔说是来解毒的?”苏寒也伸头向那院内看了看地问。 夏青摇头:“没说,一来就说要见那个毒人,带他见到后,他直接把人给拎了出来,就带到这里了,也不让我们靠近。” 萧沐庭却老神在在的悠闲样,反正他对于这解毒之事不了解,而且在他听来,那屋内传出来的叫声,也不是太惨嘛,声音里好像还透着一丝的舒服。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走到院门口时,就看到了在那门口的地面之上,有一道黄色的粉末划出来的线,她很识趣的又后退了一步。 “既然师叔有令,你们不用聚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听信儿就好。”苏寒对夏青点了下头。 她也挥了下手,聚在这里的人也散了去。 苏寒这才再看了一眼院内后,转身拉着萧沐庭离开了。 夏青跟在她的身边,看了她几眼后,小声问道:“队长,这样真行吗?” “你会解毒吗?”苏寒问她。 夏青诚实地摇头:“不会。” “这不就得了,解毒之法非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只有一种,有些毒解起来,很麻烦的,中毒者也是生不如死的,不过只要熬过那解毒时的痛苦,过后就可以好好的活着了,这都是正常的。”苏寒淡然的道。 “属下明白了,那就不担心了,对了,队长,图巴尔已经消停了,而且今天他还求饶的要喝水呢,不过没给他。”夏青得逞地偷笑着。 苏寒轻哼一声:“大爷当惯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呢,也不想想,现在他可是个囚,再晾一天。” 萧沐庭问夏青:“段敬洋可来过?” 夏青摇头:“自那日抓回来后来过一次后,段将军就再也未曾来过,他说过,会让队长先处理,最后给他得个还喘气的人就行,反正有殿下在,自然也不会讨不回公道。” “这小子还算上道,没蛮横。”萧沐庭也挺欣慰的点头。 苏寒笑道:“段将军本来就很通情理的,是你们一直都认为他是个鲁莽之人,而他心中所想的执念,也无非就是他最在乎的人,比如对殿下您,但贵在他认错的态度好呀,上次因为接应咱们而与皇叔和奕王有了冲突,过后他可是诚心诚意地道过谦的。” “他也就这个优点了。”萧沐庭微笑的点头,可心中却还是很得意的。 苏寒再问道:“那个睡着的人呢?” “他?睡得很好,就是说梦话,他提到个人名,叫巴康,听着像是个男人的名字,不知是何人。”夏青轻撇了下嘴。 “巴康?何许人也。”苏寒轻皱眉。 萧沐庭也沉思了一会儿道:“葛雷泰格的儿子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会不会是他身边的亲信,可也不对呀,这要是葛雷泰格的手下,怎么会与这个从西元京都来的皇子如此亲密呢,让他念念不忘的,难道这个人对于这位皇子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苏寒眉头皱得更紧了。 夏青这时上前一步,向着苏寒伸手道:“要不,直接点,和他浪费时间干啥。” 萧沐庭“噗”的一声就笑了,马上转身手握拳地堵在嘴上,双肩一个劲地耸动着。 苏寒轻咧着嘴的微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夏青:“姐姐,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呀,你这一点随了谁了?” “随你呗,你的兵随别人也不对呀,让他在咱这里睡什么觉呀,早说早利索,该送哪送哪去,不然还得派人看着他。”夏青一点不在乎地笑道。 “成!都给你,两个一起用,明天辰时我要看到详细的内容。”苏寒将怀里的瓷瓶拍在她的手里,对她挑眉道。 “保证完成任务。”夏青立正挺胸的大声道。 第668章 到时候就知道了 中午时分,苏寒提着食盒再次回到了这里,双手叉着腰地站在小院门口,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三师叔呀,中午了,该吃饭了,有酒哟,你饿不饿呀……” 她的话音一落,灰白长袍的谭池月就闪身走了出来,还伸手指了她一下后,就四平八稳地走了过来。 “叫什么,我又不聋,准备什么好酒了?”走到她的面前,谭池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 “当然是好酒,我从青雪军中搞来的,菜嘛,是在城中那家最大的嘉味居订的。”苏寒轻耸了下肩的转身向草亭走去。 韵诗和韵兰已经将佳肴摆放好了,并为谭池月斟满了一杯酒。 他大方地坐下后,端起酒放在鼻下闻了闻,满意地挑了下眉,再一口饮尽,闭上眼睛微抬头,喉结处缓慢地滑动着,最后他才张嘴轻“哈”了一声。 “好酒!够烈,够呛,够劲!”他给出了评语。 苏寒也是一笑:“那是,军中酒,必须要如此,这才有味儿嘛。” “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事呀,放心,我没想弄死她。”谭池月再招手,韵兰上前刚要再为他倒酒,手中的酒壶就被他抢了过去,拿过一边的碗,直接倒了进去。 “我才没担心呢,她是的死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就算本王妃帮她抢回被夺的寨子,她也不会感谢我的,这娘们儿,不可信。”苏寒嫌弃地撇嘴,拿起筷子为他布菜。 “那你就是为了犒劳我这个师叔?还是有别的事?”谭池月再警觉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可一点不能小觑,不然,吃亏的就是他,鬼心思太多了,防不胜防。 苏寒摇头:“我就这么让你戒备呀,不是看你在那屋里憋了半天了嘛,你真当这里什么都有呢,有人伺候你嘛,她们个个忙着呢,我要是不来,你中午饭都吃不上,晚饭更别想了,再把你饿死,我还背了个弑杀同门师叔的罪名了呢,好心没好报,你们仙瑶宫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呀。” 谭池月被她这番话说得,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是小人之心度了她君子之腹了。 马上拿起酒碗来,再喝了一大口酒,又夹了口菜塞在嘴里,还点头道:“好吃!” 以此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 苏寒也没再为难他,而是再为他布了一筷子菜后问道:“对于她身上的毒,可有发现什么?” 谭池月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要不说,这姑娘也是个狠人,所中之毒还真是先前咱们所说过的那一种,不过我却发现,她身上还有其他的毒,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敢用自己族中秘法解毒的原因,想来,她是知道,这两种毒是有相冲之意,一旦用了那果实解了原本的毒,会引出另一种毒的爆发,那她真就束手无策,只有一死了。” 苏寒轻点头,接过韵诗递过来的果汁水,喝了一口的道:“先前我给她切脉时,也感觉到了是有两种,内在的东西在相互地冲突,想必,她也是不好受的,这种疼痛,可非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这么看来,那结邻居所说的,这二人在铺子里吵骂这事,可能就有不同的理解了。” “是因她在痛苦之时的呼叫之声,被邻居们听成了吵骂之声了?”韵诗小声地问道。 苏寒点头:“有这个可能,但这二人吵架也是有的,她恨庞耀祖是真的。” 韵兰也走过来的问道:“奴婢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这个阿果奴依的寨子,就是被庞耀祖给毁的?” “他有那个本事嘛,弱爆了都。”韵诗不认同的道。 韵兰马上解释道:“也不然呀,那个庞耀祖你也是看到过的,虽然人是死了,可活着的时候,也不算是个难看的人吧,看着也斯斯文文的样子,说不准,那个奴依就是喜欢他这种小白脸呢,再被男的花言巧语的一忽悠,就听信了呗,把寨子里的秘密与他一说,都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动手清理这寨子,合作就留条命,不合作就直接杀了,只留下些女人和孩子,多听话呀。” “这姑娘说得对,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她身上所中的另一种毒,就是这个姓庞的男子给下的?”谭池月面带笑意的看着韵兰。 韵兰直接摇头:“不是,如果那个姓庞的会下毒,也不会这般的弱,师叔老爷,你是没看到,那小子如果不是被我们的箭给射死了,估计都得被吓死,想必他之所以跟着这女人一起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二人之间原本的情缘,想来,这个奴依再恨,也舍不得下手杀了这个男的。” 谭池月很赞同她的这个说法,还频频地点头,再喝了一口酒。 苏寒只是沉默的听着,对于韵兰的分析,她没有反对,也没赞同,情感这种事,向来都是微妙的,她不能武断的来判定什么,不过要是这个阿果奴依真是如此的话,那她还真找到了突破口,只要一个人有情,就不难办了。 苏寒突然转身,打了个口哨,立即有两个队员从另一扇门处窜了出来。 “带十个人,再去一趟那个杂货铺,仔细地搜查一下,看看在这二人所居的屋子内,能搜出什么来,全都给我拿回来。”苏寒对二人道。 “是!”两人转身就窜了回去。 谭池月伸头看了一眼后,再撇了下嘴,一边夹着菜吃,一边道:“师侄这是成了统帅了,看着个个还挺强的。” “那是,大小不济,还是个王妃呢,排场还是要讲的,不然,会丢了我家殿下的面子。”苏寒淡然地扬了扬嘴角。 “是气派呀!”谭池月再挑了下眉。 “师叔,就她身上的毒,如果你出手,多长时间能解除。”苏寒问道。 谭池月的筷子夹着盘中的菜,抬起眼来盯着她:“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快些离开。” 苏寒轻笑地摇头:“师叔,如果您觉得这样呛着说话很有意思的话,那咱们就比一比,看看是你嘴损,还是我的话更胜一筹。” “那不用!她身上的毒不好解,主要是另一种毒,暂时未能知道是何样,一旦要是毒发,恐怕会来不及,我得再琢磨一下。”谭池月马上低头,说完就把菜塞嘴里。 苏寒白了他一眼的同时冷扬了下嘴角:“那就有劳师叔了,她暂时不能死,我还有用呢,如果替代品不行的话,不如再等几日,可能就有办法了。” “你有什么办法?”谭池月马上抬头看向她。 苏寒却轻耸了下肩,对他挑眉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她带着那两个婢女洒脱地离开,谭池月运了半天气后,嘟囔了一句:“等就等,谁怕谁,反正我也不回师门,看不到,我还不走了呢!”再一口饮尽碗中的酒后,他就后悔了,酒没了,菜还没吃完,这可怎么办! 第669章 聪明着呢 看着从图巴尔和烈托安得来的供述后,苏寒皱起眉来。 萧沐庭也放下供状,目光阴沉着道:“本王真是小看了这西元国了,如果让这个安王上位的话,那咱们还真就没什么安稳的日子可过了,想来,他与这一江之隔的龙安国,也没少联系。” “他有野心是必然的,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只是也得看看自身的实力吧,这人有点不自量力,手中只有亲兵五万,就敢闹事?”苏寒轻摇头,转身去看身后的地图。 萧沐庭再道:“此人的胆子是不小,而且算得上,是个有智谋的人,能把自己的弟弟都算计进去,也真是不多见呀。” “这个叫巴康的,还真是个关键人物,两年前,他能随着六皇子傲雷祁瞻来虎头军中挑起纷争,两年后,又跟随着这位安王又来到这里,看来,此人已经把这虎头军的势力摸得很清楚了,不过现在安王失踪了,他还会待在原本吗,想来早溜了吧。”苏寒双手叉着腰地看着地图道。 “溜与不溜,本王不管,不过,葛雷泰格应该知晓此事才行,凭啥咱们为他出力,不如就透给他,让他自己整顿一下这军中的烂摊子。”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摇头,转回身来道:“不好,话可不能从咱们嘴里传出去,他对咱们虎视眈眈的,凭什么咱们为他出这个力,他不是儿子多嘛,就让他的儿子代为传话呗。” “你什么意思,是要放一个人回去?”萧沐庭看向她。 苏寒再摇头:“当然不行,我抓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回去,不是有个钨答吗,他那么想得到自己父汗的认可,再说这情报如此重要,他怎么可能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呢,另外还有一点,巴图尔和烈托安是在谁的营地失踪的,这些要是都联系起来,虎头军内部,可真是有场大热闹要看喽。” 萧沐庭笑着伸手把她拉了过去,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你是真精明呀。” “必须的,我相公是谁呀,大名鼎鼎的宸王殿下,不过你的威武是都显现在实力上,自然是不屑与这些宵小玩这种小游戏的,你凭的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而我嘛,就把这种小事担起来吧,就是为了给咱们省点力气罢了,坐山观虎斗,看好戏呗。”苏寒得意的对着他甜甜的笑道。 萧沐庭再摸了下她的小脸:“你呀,就会宽为夫的心,其实你一点都不差的,往往都能想到为夫想不到的方面,我再重审一次,就按咱现在相处的模式一直继续下去,莫要再因外来的所谓的流言而动摇了你的心思,我可不喜欢,而且为夫可是很依仗你的,明白吗?” “明白!”苏寒笑得更甜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地蹭着:“只要你不厌烦,我一定保持原样。” “怎么可能厌烦,你的样子,为夫是百看不厌。”萧沐庭幸福的笑道。 这时,帐外传来了段敬洋的声音:“殿下,老段要进来了。” 苏寒立即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再转身坐于一边的椅子上,手还在衣服上轻扯了下,再拿起桌上的杯子抵在唇边,以掩饰刚刚的尴尬。 萧沐庭被她这一整套的动作都弄得一愣后,再轻笑一声,这才道:“进来!” 段敬洋乐呵呵地就走了进来,在见到萧沐庭时,笑着大声道:“殿下,老段是来报喜的。” “报什么喜,你夫人生了?”萧沐庭面上冷淡,可目光却闪着笑意。 段敬洋愣了愣神后,摇头,憨憨地道:“没有,老三还没怀上呢,怎么生?” “噗……”苏寒一口茶直喷了出去,转身就捂着嘴地笑出声来。 段敬洋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还不解的看着她。 萧沐庭也笑了起来,指着他点了下面前的椅子:“你坐下说,什么事。” 段敬洋这才点头,还有些发懵的坐下后道:“殿下,咱们在银凌谷口安排的人,真是太有用了,就这几天,可是把葛雷泰格的人马打得够呛,现在都不敢露头了,看来是怕了,嘿嘿……” “打了几次?”苏寒恢复过来后,问道。 段敬洋眨了眨眼后回答:“有个五、七八次吧。” “不多呀,这就怕了?”苏寒轻摇了摇头的道。 萧沐庭剥了个橘子给她递过来道:“自然不会,不过就是因为他们丢人了,想出来找找,而且也想知道,咱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山外的变化是什么,他是不会罢休的。” “殿下说的是……防止他变换人马?”苏寒问道。 萧沐庭点头:“对。” “变啥都白扯,还真能让他们过来不成。”段敬洋冷哼一声,完全没当回事。 萧沐庭将桌上的苹果拿起就扔了过去,段敬洋伸手接住,还对他“嘿嘿”一笑,以为是赏给他吃的呢。 可却看到萧沐庭正严肃地瞪着他,这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 “你就不能用用脑子,那个谷口是干什么用的,你不知道嘛,人家换成商旅过谷口,要怎么阻拦,直接砍了吗,那后果是什么,你可有想过。”萧沐庭厉声地道。 段敬洋身体往后缩着,抿着嘴的不回答,眼睛中闪过意外的恐惧。 苏寒却笑出声来,将一掰桔子塞进了萧沐庭的嘴里,笑道:“段将军本就是个正直的人,哪会想到这么多敌人的弯弯绕,殿下给他提个醒是对的,段将军也就知道,敌军狡猾了,也可以防止有人混水摸鱼了。” “就他?能防住?”萧沐庭嘴里吃着她给的橘子,还指了下刚要咬苹果的段敬洋。 吓得他把送到嘴边的苹果马上拿了下来,还坐直了身体,目光求助地看向苏寒。 “怎么会不知道,段将军聪明着呢,商旅的通关文碟又不是摆设,一队人马的人数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每个人的身份在出关前都是要进行核对的,入关时也要进行查看的,只要有出入,对不上,直接拿下,慢慢询问呗,身份互相证明,是要有连带责任的,一旦出错,必会严厉追究,要是被按上个通敌罪名,还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种掉脑袋的事,给多少钱有人敢干?”苏寒语气很是轻松,一边说着,一边再剥着橘子,剥好的再递到萧沐庭的面前,看他吃下,再给他个甜甜的笑。 段敬洋也只咬了一口苹果,可却听到了这么长本事的话来,让他更是无比的佩服面前的这个小王妃了。 萧沐庭指了他一下:“可听懂了,听懂就去办,别真把对面的人给我放入关城中来,小心本王扒了你的皮。” “末将现在就去……”段敬洋起身就跑,声音是在帐外结束的。 这速度都把苏寒看愣了,然后她就再趴在桌子上笑出声来,萧沐庭也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 第670章 头疾 图巴尔的失踪,让葛雷泰格大发雷霆。 这回他真的对图巴尔是彻底的失望了,原本还拥护他的那些人,也都不再敢多说一句话了。 钨答赫然成了赢家,在从可汗帐中走出来后,他轻蔑地看了眼回来传消息的托答。 “五弟,你这是要急着回营地吗,如果不急的话,不如去三哥那里坐坐。”他嘲讽地看着他。 托答被葛雷泰格骂得狗血淋头,此时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可他也不敢顶嘴,人确实是在他的营地失踪的,而且随同一起的,还有一个西元京都来的安王殿下,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那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可眼前的钨答这阴阳怪气的样子,让他还真吃不准,他知道多少。 不如探探虚实也好,他心里明白,图巴尔就算真的回来了,想必也失了父汗的信任,而眼前的这个三哥钨答,以后将成为这里最有实力的人,而且还有个葛齐那个天选之子在帮他。 随着钨答一起去了他的营地,站在不远处的木岱看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后,快速地钻进了可汗的营帐内。 “可汗,您真认为图巴尔失踪一事是对面的嘉铜关所为?”木岱问道。 葛雷泰格用手揉着额头,面色苍白,嘴唇泛着紫色,闭着眼的轻摇头:“认不认为如何,那边的人呢?” “末将已经查明了,随同巴图尔一起失去踪迹的还有那位安王,而随行的那些人,却一个都没少,这件事看上去,还真有点奇怪。”木岱上前来,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葛雷泰格轻“嘶”了一声,皱眉地睁开眼,可表情却是很痛苦的,他沉声道:“祸事连连呀,想祖辈之所以将驻守之地定于这里,不过就是依仗着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可让这些人给闹的,现在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咱们真的要憋死在这里吗?” “可汗,言重了,自然是不会的,图巴尔只是听信了那些京都来人的花言巧语,想他也不会置整个虎头军于不顾,只要他能回来,想必也就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了。”木岱想宽慰一下他。 葛雷泰格却轻摇着头,他此时心如明镜一般,泄气地道:“回不来了,如果真是对面的人抓了他,那定然是回不来的,段敬洋一直都想为父兄报仇,可他却非鲁莽之人,这两年来,他固本坚守嘉铜关,也只是应战,却从不挑战,这回有机会了,怎么可能会放人回来。” “可汗……”木岱难过地看着他。 “要非对面所为,那就有待再仔细想想了,巴图尔可不是个孬种,谁会对他下这种毒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有这个能力的又是何人,同时将烈托安都一同带走,这就是挑起咱们与京都那边的纷争,如果一旦开战,你想嘉铜关那边会怎么样?只是观望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天要亡我虎头军呀。”葛雷泰格脸色更加的苍白,手抚着额头,身体摇晃之时,向一边的栽了过去。 木岱快速地上前扶住了他,急声道:“可汗,可是哪里不舒服,叫医者来吧。” “头,头很疼……疼……”葛雷泰格虚弱地说了一句后,就晕了过去。 木岱马上大喊着叫人,请军中的医者前来为他看诊,经过五、六个医者诊断后,他们全都一致摇起了头。 闻讯而来的除了还在的几个儿子、亲信的属下外,还有他那十几个的妻妾,而能入大帐的,也只有发妻,也就是钨答的母亲。 她抹着泪地看着那几个摇头的医者,厉声的问道:“说呀,可汗这是怎么了。” “回大妃的话,可汗得的是头疾之症,先前并未发觉,此次是因受到了刺激,而突然发作,而且来势汹汹,很是棘手,关键病症是在可汗头内,恕我们无能为力……”一位老医者上前来回答。 “什么叫无能为力呀,你们必须想出方法来,一定要将可汗救治过来,用什么方法都行,不然,你们,你们所有人,都得给可汗陪葬!”大妃怒瞪着这些人。 钨答也急声地道:“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马上去翻看医书,一定要找到救治父汗的方法,快去!” 医者们如得了特赦般地立即逃出了大帐。 钨答走过来再握住了昏迷中的葛雷泰格的手,深情地道:“父汗放心,儿子一定能找到救治您的方法,现在儿子就去找,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当药引,儿子都会摘回来,父汗一定要等儿子回来……” 他起身用手臂抹着脸,冲出了大帐,看得帐内不少人都动了容,被他的话给感动了。 而冲出大帐后的钨答,马上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招来亲信后,马上部署了起来。 “达雷,马上带五千人马,直奔东麓,持托答的令牌,接管他的青虎团,有不服从的,直接斩杀。” “是末将听令。”大胡子拿着令牌马上转身离开。 “布日,你带领一万人,随同达雷一起去,协助他接管青虎团后,继续向东,把钦雷的宗虎团也收了。” “是!”小胡子转身也跟去了。 钨答嘴角扬起冷笑,目光阴阴地道:“阿古拉,你带着五百人,将除了大妃外的所有女眷们都看管起来,不要让这些女人们坏了事。” “属下明白!”小辫子笑着走了出去。 最后他对着身后招了下手,两个年纪不大的人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去各地走一圈,散出消息,就说可汗被巴图尔毒害,危在旦夕,而巴图尔自知有罪,已经潜逃了,方向正是东麓,并联合京都所派来的安王起,准备叛乱……” “是!”两个小兵马上离开。 这时,他再叫了一声:“达愣,把那个巴康看住喽,他还有大用处呢。” “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对他点头,他再挥了下手,那人又立即消失了。 钨答这时,斜靠于虎皮椅上,露出了不可一世的再冷笑:“父汗,这可不怪儿子不忠不孝,是你太过偏心,太看重巴图尔那个草包,现在你也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吧,要是能寻回葛齐就好了,有他这个天选之子在,想必也就用不上你了,安心地去吧。”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突然从帐外射进来一个黑色的皮弹子,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命人在外面寻了一遍,不见踪迹后,他也拿起那个皮弹子,打开后,里面有一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惊现出恐惧的目光。 第671章 狼崽子 苏寒手摇着扇子走进了葛齐被关押的房间,此时的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正翘着腿地躺在床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 目光瞥见正走进来的苏寒时,他却异常地紧张,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他紧张地道。 苏寒用手中的扇子对着他扇了两下:“别紧张,就是来瞧瞧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你看,我真挺好,你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葛齐伸着手让她看,再急急地挥着手。 他是真的很怕这个少年,明明没比自己大多少,可他的心眼儿是真多呀。 苏寒却一点也不在乎地撂袍坐了下来,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着什么急呀,我还有话和你说呢,想来,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能挺高兴。” 葛齐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的大声道:“不听,我不听,你也别说,我不听你说话。” 就在大喝着的时候,手上再是一疼,他轻“啊”了一声的松开手,就见床板上有一颗花生粒,而自己的手背上,也红了一块。 “不听可不行,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人弄来的,你怎么能不听呢,上回你说过,在你们那边,你与钨答是亲兄弟,他为了你能出头立威,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不知,你与其他非一母所生的兄弟关系如何,但我知道,你与巴图尔的关系一定是不好的,对吧。”苏寒此时也在剥着花生,说完时,将一颗花生扔起来,再用嘴接住,笑看着他的嚼了起来。 葛齐目光带着一丝惊恐,还有一丝期盼地看着她,小心的问道:“你抓到巴图尔了?” “不行吗?”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葛齐立即摇头:“不可能,他向来很小心的,他的身边从来都不会少于五十人的卫队,都是为了保护他的,你们怎么可能抓到他呢,就算是出谷挑衅,他也是向来只站在后面发号施令,不会露脸的,就怕被你们的段将军抓到为父报仇,你能抓到他,哼,我才不信呢。” 苏寒笑出声来,还点着头:“正如你所说的,他身边的人可是不少,可就这么巧,就是被我抓到了,而且此时就绑在离你这里不远的一个院子里,被我们拴得和个死猪一样,饿了都有四、五天了吧,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已经开始求饶了,也没你说的那样英勇,连咬舌自尽的勇气都没有,他算什么勇士!” 葛齐再次愣住了,眼睛转了转后,再看向苏寒的问道:“你真抓到他了?是真的!” “对!是真的!这个用得到骗你吗,想见见他吗,怎么也是你的长兄,不是说长兄如父嘛……”苏寒对他笑道。 “呸!什么长兄如父,他比父汗可差远了,不过就是一个只会使蛮力的壮牛罢了,仗着自己年纪最大,最会欺负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兄弟,不听话就会被他打一顿,还教他的额吉与我额吉抢地位,更是强占了三哥已经订了亲的姑娘,人家不从,还把人给打死了,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葛齐气愤地大声道。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呢,那你不早说,我还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扛回来干什么,直接在青虎团就把他咔嚓了多好!”苏寒顺着他的话道。 “你们是在青虎团抓到他的?不能呀,他怎么会去青虎团呢?他向来都窝在自己的银虎团中,很少外出的……”葛齐很不解的道。 “因为他要护守一位很重要的人物,所以亲自去了青虎团,好在他一起去了,省了我们不少事,一并将两个人全都抓了回来,想来,现在的虎头军中,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你说,没有了图尔巴,谁会是虎头军的天!”苏寒笑问着他。 “当然是父汗了,虎头军的天,永远都是父汗。”葛齐立即挺直了胸脯地道。 “还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你父汗可能不久于人世了。”苏寒的笑意变成了嘲讽。 葛齐一听就瞪大了眼睛,马上吼道:“不可能!父汗的身体很强壮的,怎么可能呢。” “小子,你有多久没见过你的父汗了,你在那山上窝了多久了,会算数吧,不会就掰掰手指头,不够还有脚趾头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这才是自然规律。”苏寒再冷哼一声,将一颗花生再扔进了嘴里。 葛齐这时已经泄气了的耷拉着脑袋,六神无主地瘫坐在那里,眼泪滴了下来。 苏寒再看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大小伙子,还抹眼泪蒿子,真是没用,你现在不是应该想想,向来身体康健的你那位伟大的父汗,怎么突然就生了病了,而且还病入膏肓了,而且就是在图巴尔被我们抓到后,就发生了,现在虎头军那边还有什么人,在这种情况下,谁是最大的赢家,笨!” 葛齐不愧是天选之子,只苏寒这一句话后,他立即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目光瞬间从悲痛变成了阴狠,表情出随着有了变化。 苏寒这时身体向后倾着,韵诗和韵兰很配合地一起伸头过来,就听她小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个狼崽子,无论先前多么的帮助过他,只要是损害了他的利益,他立即就可以呲牙咬人。” 两人同意地点头,表情里也满是嘲讽之意。 苏寒站起身来,对门外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进来,她这才对葛齐道:“给你个福利,让你与图巴尔见上一面,你可别怂,有仇报仇。” 就在他被侍卫拉下床板,走到她的面前时,苏寒手腕一翻,寒影轻闪,葛齐全身就是一僵,再怒瞪着她,愤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寒举起手中的银针,对他灿烂的一笑:“没什么,就是以防万一,你小子的本事太大了,不防着怎么行。” 对着晋渊挥了下手,他们架着葛齐就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在关押着图巴尔的房间里,就传出了叫骂之声,苏寒还有点纳闷地看向身边的韵诗和韵兰:“这图巴尔怎么还有力气骂人呢?声还挺大。” “为了让他们更好地见面,奴婢让人先给图巴尔喝了一碗水,润了润他的喉咙,不然声音太小,咱们站在这里听起来,也费劲不是。”韵兰笑着道。 “你可真聪明!”苏寒笑着对她点头。 还搬来一张长椅,三人就坐在那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剥着花生,一边听着屋内的叫骂之声。 第672章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正如苏寒所料,图巴尔对于葛齐这个天选之子,根本就瞧不上,认为他就是生的时辰好,却得到了父汗如此看重,从小就重点培养,细心栽培,还让这些兄长们,将自己的优势都教会给他一个人,为了让他立威信,送他不过只去哨所上进行所谓的“历练”,一回去,就会从各军团分派出半数的人马给他,他到时候,就会成为全虎头军中,兵马最多的一个人。 而他之所以有今天这个优势和实力,可全是靠着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他的勇猛可是全军最强的,却让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给夺了去,怎么可能甘心。 以往在军中,他根本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骂这个混小子,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微词,父汗都会训斥他一顿,现在无所顾忌了,图巴尔放开地骂了起来,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全都骂了出来。 可他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对他很是恭敬的葛齐,却能与他对骂着,而且嘴比他还快,他都快插不上话了,他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么好的口才呢。 如果这小子真成了气候,以后他定是不敌的,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再也别回去了。 于是他将知道的老底,就这样地掀了出来,葛齐越是阻止他说,他越说得声大,最后急得葛齐都快要咬人了。 无奈的是,两人也只是能动嘴,全身上下一点都动不了,急得葛齐双目泛起红丝来,可他越是如此,图巴尔越是得意,以为他是理亏,争辩不过自己的结果,说出来的东西也越多。 最后葛齐终于嘶吼道:“图巴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都是咱们的军事机密,你全都说了,他们在门外都听去了,你还有命活吗!” 图巴尔依旧得意的笑道:“哈哈……怎么的,就行你一个黄毛小子知道呀,告诉你,我也都知道,父汗可不会瞒着我,当年要不是他下令,你以为我与钨答敢带兵去围劫圣秦的使团,你真以为就那个京都来的六皇子可以说服本大将吗,这一切都是父汗的主意,目的就是挑起圣秦与西元京都的战火,这样,咱们就有利可图了,无论是跟随着圣秦攻进京都,还是到了京都在圣秦不敌时反戈给他们致命的一击,或是断了圣秦的后路,都将有利于咱们虎头军,就算父汗再夺回京都称帝,也不为过……” “你快闭嘴吧!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父汗哪有如此算计过,都是你与那个六皇子傲雷祁瞻的密谋。”葛齐大声地吼着。 图巴尔还以为他是真不知道呢,更是大笑出声:“就知道你个黄毛小子什么都不知道,真以为父汗是把你当成救星了吗,根本不是,你的任务就是在咱们一族大败之后,带领着族人逃往山后的疾连山方向,说是保存族中血脉,其实你就是一个逃亡的领头人,还臭美的叫什么天选之子,我呸!就是逃兵!” 葛齐再嘶吼道:“你真的很该死,你根本不知道,抓你的人是谁,他们有多可怕,你这就是在毁灭整个虎头军,父汗不会放过你的!” “我用得到他放过吗,他打着想称帝的如意算盘,还想着扶你一个黄毛小子上位,只要有我图巴尔的一天,你就别想,早就想对你下手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哼!算你命大,钨答说得没错,我就是有心杀你,让父汗无指望后,只能依靠于我,我才是能带领虎头军继续壮大的人!”图巴尔面部狰狞地大声道。 “你做梦吧,你就是个莽夫,你就是个马前卒,你以为父汗看重你什么,不就是勇猛嘛,因为你杀人不眨眼,连亲姐妹你都不放过,对敌人你更不会手下留情,你就是父汗清除阻碍的杀人武器,你最后的结果只有一死,方能安抚父汗的心,你想杀我之心,我早就知道,我早就有所防范,只是没防到,身后会上来人罢了。”葛齐愤怒地瞪着他。 “你说对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要是听话,本大将还真可以养着你,不过就是像圈羊、拴马那样地养着你,一辈子,你只能给本大将舔鞋,小子,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都别想称王称霸!”图巴尔对他放着狠话。 “你倒是想,不过你没这个机会了,我也一样没有了,图巴尔,你死到临头了。”葛齐突然就淡然了,声音也恢复了原本的淡漠,但看着图巴尔的目光里,全是嘲讽的戏谑。 图巴尔被他这番变化弄得一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晋渊带着人将葛齐架了出去,图巴尔刚要说话,晋渊回手指着他:“再让我听到你那破锣嗓子发出声音,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与我家公子说话,要懂礼貌,不然,打死你!” 葛齐被架出去时,正看到坐在屋外长椅上,还嗑着瓜子的三个人,他的目光顿时一暗,问道:“他会死吧。” “会!”苏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不能再回去,不然后患无穷,求你们,杀了他。”葛齐恳求地道。 苏寒嘲讽地扬了下嘴角:“小子,你还挺会借刀杀人的,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本公子对于自己的诚实丸向来有信心,但你却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看来,这药需再改进一下,不愧是天选之子,果然有过人之处,咱们过后再细聊如何。” “不需要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就算以前没说的,现在你也都听到了,还有什么可聊的,要杀要刮,来个痛快的。”葛齐大义凛然地道。 “哟呵,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有一颗英勇就义的心呢,可惜,本公子不喜欢帮别人完成心愿,你求死,我偏不会让你死,你要好好的活着,看看这虎头军是怎么被我们灭掉的,真以为,惹恼了我家殿下,推出个替罪羊来,就可以不了了之,不能够!”苏寒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再挥了下手后,晋渊手刀一挥,打晕了葛齐,架走了。 苏寒站起身来,轻拍了两下手,再一抖身上的衣袍,带着韵诗和韵兰大步的走向了图巴尔的屋子。 当看到面前这三个稚嫩的人,那小脸都能掐出水来,跟三个小姑娘一样,图巴尔都不会反应了,在愣了愣神后,突然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萧沐庭真是无人可用了,把你们这种像姑娘一样的孩子都派上用场了,他还真是被圣秦的皇帝给抛弃了,哈哈……” “就算如此,你也是被我们这些姑娘,从你那个温暖的被窝给绑到了这里,你连我们几个姑娘都打不过,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呢!嗯!”苏寒冷笑一声的道。 图巴尔立即收声,再瞪看着三人时,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惧意,他不由地回想起了在梦中的画面,感觉身后有股阴风吹过,全身都是一抖。 第673章 换位思考 苏寒将图巴尔的供词放在了萧沐庭的面前,再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段敬洋,轻挑了下眉。 “这么说,图巴尔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人,而且借着那个机会,把支持他的琪善给害死了?”萧沐庭合上那份供词,看向正在果盘里挑果子的苏寒。 她点头:“对!原本的目标是钨答,没想到,钨答聪明,反把琪善给算计了,失了这个臂膀后,图巴尔的实力也打了折扣,所以,这两年来,他一直处于钨答之下,因为他脑子是真不行,都比不过葛齐。” “那杀他也没错,敬洋,把人带走吧。”萧沐庭点头道。 “是!谢殿下!”段敬洋起身施礼,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苏寒看了眼门口,再扭头看向萧沐庭:“你真不用跟去看看,好像他挺难过的。” “手刃杀父兄的仇人,无需他人在场,段敬洋等这一天已经两年了,本王应该给他这个机会。”萧沐庭对她点头挑眉道。 苏寒轻嘟起嘴来:“难怪这些人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是真为他们着想,而且给他们应有的尊严。” 萧沐庭嘴角轻扬起来:“本该如此,他们都是英雄。” 苏寒再托着下巴的问他:“殿下,我一直有个问题,已经琢磨了好些日子了,却一直都没有结果,你帮帮我呗。” “嗯?说来听听。”萧沐庭对她温柔一笑,伸手将她连人带椅子的拉到面前,再将一块糕点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接过去,先是咬了一口才道:“这西元国与龙安国是不是有过节呀,为何这两国只有一江之隔,却没有通商之路呢,要说是因为那一条宽江,可建一座桥,行船也不是不行呀?” 萧沐庭挑眉一笑:“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呀,这两国的过节,要从一百年前说起,西元国现在的丞相,是龙安国,也就是现任国主的祖辈的一位篡位失败的王爷。” “祖辈?祖几辈呀?”苏寒轻皱着小脸,完全没懂的问道。 见她这样,萧沐庭不由笑出声来,手在她的小脸上摸着:“祖几辈……呵呵……就是祖爷爷辈,现今国主应该叫这辈人为……嗯……对,祖爷爷。” “哦……一国的叛乱的王爷,被他国收留,这本就破坏了两国的平和,还任用了这个王爷为国内的丞相,这还真有点……这不是有点找削的感觉吗。”苏寒咧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确实是!” “所以,这两国就再也没来往过?”苏寒再问他:“可我听你说过的,龙安国的军队也不是特别的弱,跨江作战也不会没有这个实力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都没讨伐过?” “这两国对战了近五十年,也就是自西元国内的那场内乱后,方才结束,也是因为无暇顾及外敌了,原本在这兹渤江上是有一座桥的,也是西元国怕龙安国趁乱攻过来,所以才会将这座桥给毁了,而西元国内乱之时,龙安国内也正上演着一场皇子夺位的戏码,两国都无余兵了,所以就消停了下来。”萧沐庭笑道。 苏寒再托起小脸,若有所思的眼睛转来动去的,特别灵动,萧沐庭叉着一块小果肉,递到她嘴边,看她无意识的吃进嘴里,还很幸福的一笑。 “两国交战,打的不仅仅是兵力,还有国力和钱,五十年下来,这两国全都有损,难怪看着没有咱们强大呢,就算休战了,想要追上咱们的国力,也是费劲的,也听你说过,这龙安国喜欢用和亲来稳固时局,好像是东启、南燕、北楚他们都和亲过,是吧。”苏寒抬头问着他。 “对!”萧沐庭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是想说,如果一旦要是西元国再与龙安国开战,其他几国会因为帮助其联姻的龙安国而出兵联合抗敌?” 苏寒摇头,快速地咽下嘴里的水果道:“不是西元,是咱们!” “嗯?”萧沐庭轻皱眉的同时,也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再点了下头:“有理!” “是吧,这种担心不会是多余的是吧,就算嫁过去多年的老公主了,可这么多年,生出来的孩子都长大了,要是真有心想帮的话,怎么都能闹腾一下的,就算打不过,但也能搅搅局,裹裹乱,也挺膈应人的,对不对。”苏寒再叉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再叉了一块,递到了萧沐庭的嘴边。 “对!”萧沐庭点头后,咬住那块水果,吃了起来。 苏寒再抿了下嘴的道:“这么看来,这龙安国的国主可要比西元国的人有心眼儿多了,铺垫了近五十年,把看似不起眼的几个小国,都连成了他家的姻亲了,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的。” 萧沐庭经她这么一说,还真感觉到了背脊一阵发寒的意思。 原本是真没想到,他会娶了苏寒为王妃,但龙安国确实是派了已故公主景丹蕾来和亲,要是这门亲事真成了的话,想来,这圣秦也将成为他最大的后盾,那么,龙安国要再次发动战事,攻西元的话,真的会没有外援相助吗? 萧沐庭轻呼了口气,眉头再拧得紧了些,同时也冷哼一声:“还真是个如意的算盘。” 苏寒再递过来一块水果道:“如果咱再分析得阴损些,就那个所谓的逃难叛乱的王爷后人,他的心思真那么单纯,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有魂归故里,落叶归根的思想,人在他乡久了,真的不思故乡吗?一旦要是再来个里应外合,别说,这个所谓的背叛的罪人,摇身一变就会成为一个忍辱负重的大功臣,到那时,什么一江之隔呀!整个西元都是龙安的。” 萧沐庭被她的言语惊得笑出声来:“我的寒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呢,太神奇了,本王是万万没往这方向想的,还真是有道理呀。” 苏寒没被他夸奖的话冲昏了头脑,反是眨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问他:“你是正人君子,自然是想不到他们的阴损招数了,我不过就是站在他们立场上想了下可能性,这就叫换位思考,总体来说,这种可能是有的吧。” “对,可能会有,要真是如此,那龙安国是下了一盘大棋呀!”萧沐庭惊叹道。 苏寒再拍了下他的手背道:“要真是如此,那咱们这个苍阙郡就首当其冲地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是第一个被攻打的郡城,更主要是的,咱们孤立无援!” 萧沐庭的目光瞬间一沉,嘴角也轻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冷声道:“那可真得看他们的本事了,本王真有那么不济!” 第674章 没发挥好 西元国的安王烈托安一醒来,就看到了端坐于他床榻前的萧沐庭。 只从他那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也让安王倒抽了口凉气,天下间,能有如此气质的,可不多。 此时正值深夜,而屋内只有一盏烛火,却放在床头的小柜上,萧沐庭就这样半隐在了黑暗里,但烛光映出了他的下颌,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也能看得出,此人有多冷俊。 他已经醒过两次了,也见过给他喂食的人,知道他此时身不在西元,而是在圣秦之地。 那么,在这圣秦之地,有如此气势的人,除了传闻中的战神萧沐庭外,好像也没别人了。 他想要说话,可嗓子却传来干痒的疼痛,这是几天未饮水的后果。 却听到了萧沐庭冷冷的声音传来:“本王没有时间与你耗,知道你出现在虎头军中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胆子可真不小。” “非……呃……”烈托安很想解释,可嗓子疼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连这点小疼你都忍不了,又能干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被人送来搅动风云的棋子罢了,没用后可随便弃之,烈托安,本王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对于犯我国境,破坏我圣秦国安定的人,向来不会手软,你可明白?”萧沐庭冷声的问道。 烈托安马上点头,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样子有多阴冷,但从声音及从暗处传来阴寒的目光也能感受得到,此时他的心都在颤抖,慌得很。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从暗处再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烈托安,你老实回答,此次你来虎头军中找帮手,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不知道,两年前来这军中的挑事的傲雷祁瞻都死在葛雷泰格的手里了吗,并把他推出来当了他替罪羊,你还敢来!” 烈托安点头,再摇了下头,然后再急急地点头,嘴张了半天,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他着急,想再张大点嘴时,突然嘴里多了个东西,本想吐出来,却被人手快地托合上了嘴,手指再点在他的咽喉处,他本能地把那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他大惊的睁大了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稚嫩的小脸,就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对着他邪魅的一笑:“乖!” “回来!”萧沐庭的声音传来,站在他面前的小孩子转身就退了回去,看着就站在了萧沐庭的身后。 “这是让你能说出话的药,放心,不会毒死你的,不过这个药也挺贵的,就看你怎么付给我药钱了。”苏寒语气轻松的道。 没用烈托安有反应,苏寒再道:“我家殿下能亲自前来与你说话,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可别不兜着,小心脑袋开花,那样,别说想上位了,活着都是个问题,而像你这种没用的东西,想想,那个一直在暗中扶持你的人,还会不会花心思在你的身上。” 烈托安的眼睛闪烁着,转来动去地在思索着,这个小孩子的话虽然直白,可却是个事实。 苏寒再道:“我家殿下有好生之德,不想看到你西元国被灭国,所以才会好心的把你从虎头军中解救出来,不然,现在的你,估计只能是一具尸体了,好点呢,会被一辆牛车拉着回京都你的父汗那里隆重下葬,要是不好呢,估计就是扔山上喂了狼狗了,这种大恩,你要怎么报?” “我……本王……”烈托安试着说了两声,见声音已经有了起色后,他这才道:“你们想本王如何报?” “上道!”苏寒轻笑一声。 “别和他啰嗦!”萧沐庭冷声道。 “好嘞!”苏寒再爽快地应了一声:“烈托安,听闻你们西元国盛产皇子,你们兄弟不少于十八、九个,想上位的皇子呢,也不单单只有你一个,而你并非是国内最强的皇子,不过你身后却有一个很支持你的国内重臣,此人也算是权倾朝野了,是吧。” 烈托安用力的在向那暗处看,真想看到这个说话的小孩子此时是什么表情,同时也心中暗惊,这西元国内的情况,已经被萧沐庭摸了个透彻,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也不用你回答,你只听着就行,如果你还想继续成为西元国的王爷或是……可汗的话,你最好将那个从龙安国来的,已经成为你国朝中重臣的人,清除掉,不然,就算你真的上了位,以后也只是个傀儡,而能当几年的傀儡,也要看人家的心情来决定,你也不想成为他国的附属国,更不想成为一个亡国之奴吧。”苏寒放慢了语速,主要是怕他听不懂。 “何意?”烈托安真就皱眉的问道。 “因为人家姓景,与你们西元本就不是一条心,真当人家叛乱逃来你们西元国后,就是你们国家的人了,人家卧薪尝胆这么多年,部署了这么久,只等着你们国内乱起来,扶一个听话的国君,然后再取而代之,不然,他为何会想方设法的把自家女儿都嫁给你们皇室中人,还娶回来那么多的皇族中人,就连已经成了三次婚,带着五个子女的公主都能接纳,真当他是收破烂的呢,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只会吃饭的家伙什呀,那里面有东西,就不能转转吗?”苏寒语气再次冲了起来,毒舌再次被开启。 烈托安被苏寒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身为西元国的皇子,一个亲王,哪里听过这么接地气儿的话语,真真是让他听愣了,而且还无从反驳的那种,主要是接不上话。 萧沐庭适时的轻咳了两声,以此来提醒她,在这里讲这种笑话,他真怕自己崩不住,再破坏了气氛,会让苏寒生气的。 “这回你听懂了吧,人家龙安国已经把钉子都钉在了你们的心窝子上了,你还傻不啦唧的为他人做嫁衣呢,手足相残,斗得你死我活,那人一定不会只在你这里帮衬,估计其他的皇子身边都有他安排的人吧,比如那个比你先死一步的六皇子,不过一个年仅十六、七的皇子,就能跑到这边境之地来煽风点火,这么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儿,能骗过老谋深算的葛雷泰格?还想挑起两国的纷争,如果真是我们与虎头军打起来,你们真得认为,西元国占了便宜吗?没了虎头军在此守着银凌山谷这个门户,圣秦的大军长驱直入,只是看我们心情的事,你们可有想过这会是个什么结果!”苏寒再放缓语气的说道。 烈托安的目光再次慌乱了起来,这些他哪想过,他一心只想着争权、夺位之事,而且他外公告诉过他,只要他想,他必会帮他实现,那可是他的亲外公呀,怎么会如此对他呢,但面前的这人说的也没错,他毕竟祖辈是龙安国的人,而且还是龙安国皇族中人,一旦要是龙安国那边振臂高呼,那这边无论是谁在那个位置上,都无法幸免。 原因无他,只因他外公是位高权重的西元国的丞相! 烈托安无助的闭上了眼,有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想他谋划了这么久,本以为他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却不成想,只是他人的一枚棋子罢了! 被亲人算计的心痛,会更甚一些! 而随着萧沐庭一起离开的苏寒,却在回去的路上懊恼着:“刚刚我感觉自己没发挥好,要不然,再重新来一次,行不行……” 第675章 有特色的名字 两人刚回到住所,就看到钟良手持着折扇,站在月夜之下,抬着头的望着星空在赏月,目光中却是一片的落寞。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他才猛然地收回头,转身的看过来,而目光里却闪过一丝戒备和阴寒。 萧沐庭表情淡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声都没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苏寒就和蔼多了,对他轻点了下头的道:“进来说吧。” “谢殿下,谢副阁主。”钟良立即回答着,小心地跟着两人进了屋。 “有事快说!”萧沐庭背对着他的道。 “是!”钟良应了一声:“属下得到消息,葛雷泰格得的是头疾之症,虎头军中已经束手无策,看来应该命不久矣,现在虎头军的军权,已经落在了钨答的手中,他已经对兄弟们的军团进行了接管,有不服从的,就地格杀,另外,他已经发现了钦雷军团外迁一事,派了足有一万兵马正在追击,此部的领队是布日,他是钨答的亲信之一。” “嗯?”萧沐庭转身坐在椅中,接过韵诗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钨答下手可够快的,这才短短的两日,就已经接管完毕了?” “没有完全都接管,直属于葛雷泰格的那一支足有两万余人的白虎军团,他就没接管的了。”钟良摇头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托着小脸地看着二人,很认真的在听他们说话。 萧沐庭将刚试过水温的茶,再吹了两下后,递到她的面前,见她双手捧过去后,方才道:“这么说,葛雷泰格还有自己的心腹的,他也没有完全的信任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知道他们一定会有私心,这一点,还是很聪明的,只要他保持现状,这支所谓的亲兵,易主也是早晚的事。” 钟良点头:“殿下说得对,属下想着,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不急,先让他们窝里闹吧,等到都现出本来面目后,到时候自有人收拾残局。”萧沐庭再拿起一杯茶来喝着。 钟良也接过韵兰递过来的茶,感谢地对她点了下头后,再道:“可殿下,葛雷泰格的的可是头疾,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收拾残局呢,一旦要是钨答接管了虎头军,就这两万亲兵,看着也没什么大用处了。” 萧沐庭这时看向苏寒,并对她挑了下头,苏寒还用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子,在看到他点头后,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情愿地撇了下嘴。 “葛雷泰格是得了头疾之症,可谁能够确定,这病患不是因某人下毒而得的呢,不知钟舵主可知,什么叫欲加之罪。”苏寒对钟良挑眉。 钟良恍然的微笑着点头:“属下知道了。” 苏寒对着萧沐庭摊开手的耸了耸肩:“他听懂了。” “好,钟良,继续让那边的人注意葛雷泰格的动向,最好不要让他死得太快。”萧沐庭对苏寒笑着点头,再转头看向钟良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钟良这下可为难了,这要怎么控制呀。 苏寒这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后,再在桌面上轻点了两下,在他看过来时,对他点了下头。 钟良再是一笑,起身过来拿起那个瓶子,放在怀里:“属下这就部署下去,一定不让他死得太早。” 看他离开后,苏寒这才放松下来的再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不行了,我要睡觉了,这一天,比打仗都累。”她闭着眼的轻哼着。 萧沐庭对韵诗和韵兰挥了下手,二人识趣地退出了这里。 苏寒只感觉手臂被扯了下,睁开眼时,已经落在了萧沐庭的怀里,他目光深遂,嘴角含着宠溺的笑意,缓缓地覆下低下头。 她幸福的一笑,抬起头来与他迎合着,双手自然地搂上他的脖子。 直到两人分开,她窝在他的怀里,而他抱起她,走出书房,向他们的卧寝走去。 夜风有点凉,把原本有点困意的苏寒给吹醒了。 “相公,钟良是不是有心事呀,今天看到他好像很落寞。”苏寒再动了下身体,手搂着他的脖子更紧了些。 萧沐庭点头:“钟良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其父是东启国的定远将军金在贤,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那时的他,不过只有十五、六岁,被东启国的左丞相闵承宰用一个死囚给换了下来,并改名换姓地给送到了圣秦境内,本王以前欠过闵承宰一个人情,而金在贤也是本王比较敬重的一位战将,在收到闵承宰相求的信后,找到了因不愿意寄人篱下,而流落街头成为乞丐的他,收入了麾下,在对战东启国时,他表现得特别英勇,完全就是怀着一腔恨意地在杀敌。” 苏寒再动了下身体,转换成了“考拉抱”,身体微后倾地看着萧沐庭,惊讶地问道:“原来他不是咱们圣秦国的人呀。” 萧沐庭点头:“他的真实身份只有我知道,当年我也是答应过闵承宰的,会看管他十年,等到他有能力了,再放他回东启报仇,可世事难料,闵承宰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挺大的。” “死了?他不是左丞相吗?怎么还死了呢?”苏寒更惊讶了,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东启国……”萧沐庭轻蔑地摇了下头,再嘲讽地抿了下嘴角:“他们的国主,真的不敢恭维,偏听偏信,宠信奸佞,残害忠良,现在东启国的国政,是由右丞相金敏株和一位骁勇大将军李万倾所把持,国主无疑就是个傀儡。” 苏寒轻呼了口气地嘟了嘟嘴:“那他怎么又入了风擎阁了。” “是他自己要求的,可能这样,他就可以多了解一些关于东启国的信息,总比守在岷谷关要知道得多,而且他的能力也不错。”萧沐庭对她点头。 “那他也挺可怜呀,全家都背着莫须有的罪名而惨死,救命恩人也含冤而亡,真是血海深仇了,东启国现在还没灭,也真是挺奇怪的哈。”苏寒感慨的道。 萧沐庭点了点头:“但十年期限没到,我不能放他回去,再等等吧。” 苏寒眼睛一转,立即伸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笑着道:“我家殿下英明神武,而且重信守义,定会帮他达成心愿的,是不是,到时候,咱们就帮他一起报仇,这么一个弹丸之国,就算真的被咱们灭了,又如何,全当多一个郡呗,又不是管理不了,说不准还能解救东启国的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这么暗无天日的国家,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 萧沐庭笑出声来,伸头也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听爱妃的,到时候,咱们就助钟良报仇!” 苏寒这时问道:“对了,钟良原本叫什么名?” “金中善!”萧沐庭回答。 “还真是个有特色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哪国的人。”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 萧沐庭不解的看着她,她反直接靠在了他的肩头:“相公,人家困了,咱回家睡觉吧。” “好!”这么甜蜜的要求,他怎么可能不答应,脚下一点,两个起落,就进了卧寝的房间。 第676章 给你个机会 烈托安不是个傻子,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深思后,他让人传话,想求见萧沐庭。 入夜后,萧沐庭推门走了进来,但他没往里走,只站在门口的暗处,看着躺在床上的烈托安。 “找本王何事?”萧沐庭冷声问道。 烈托安有些小小的激动,本是用力地想动身体,可无奈,失败了。 他只能好声地道:“昨日听宸王殿下一席话,茅塞顿开,先前是本王想简单了,现在本王有悔过之心,是不是不晚。” 萧沐庭冷哼一声轻蔑的道:“嗯!不晚!” “那就好,本王同意与宸王殿下合作,只要本王可以安全回到顶穹城,定会细细地向父汗禀明此事,早做准备。”烈托安信誓旦旦地道。 “他哪来的自信?”门外传来苏寒那清脆的嘲讽声。 这个声音烈托安自然熟悉,正是昨夜与他说明情况的那个小孩子,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萧沐庭也轻笑一声:“他自己。” “西元国京都城内,现在是谁的天下,都说不准了,就算你有幸见到了你的父汗,真的能一举将其拿下,斩草除根吗,要知道,人家可是来你们地盘有百年之久,埋线都埋了最少五十年了,你一句话,就想清剿整个景氏一族,闹呢!”苏寒靠在屋外的门框上,一脚蹬着墙面,抬头看着夜空,嘴角轻扬着不屑的冷笑,眼中一片阴寒。 “那,那本王要怎么办?”烈托安这回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不想死在这圣秦,更不想死在他自以为傲的西元的京城,反正一句话,他不想死! 萧沐庭冷漠地看着此时已经慌乱的烈托安,目光中的鄙视更甚了些,就这种人,真的不配与他对话。 见迟迟没人回答他,烈托安马上央求了起来:“宸王殿下,你帮帮小王吧,只要能解除西元国内的危机,小王什么条件都答应你,绝不食言。” “什么条件都答应?”苏寒的声音再次从屋外传来。 “对,无论是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烈托安坚定地回答。 苏寒再轻嗤一声:“安王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的身份,在西元国好像并没什么实权,反看着你的那位七皇弟,得到西元国主的看重度,都比你高。” “不是的,七弟只是个将才,父汗说了,他的英勇在国内无人能及,就连葛雷泰格也很不愿意与他对战,但他绝不是国主之才。”烈托安急急地道。 他是真怕这二人不相信他,而再动了杀意。 萧沐庭这时摇了下头:“本王要让西元国的驻军退出银凌山脉,在雪琼山另一侧驻守,驻守官兵,不得超过一万兵马,所有圣秦前往西元的商旅必保畅通关口,你能同意吗?” 烈托安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那高大的黑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苏寒的声音再响起:“殿下,与他说这个干什么,根本就不是个主事的人,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把消息带回国主那里,但这路上必不会安全,想阻止他活着返回京城面圣的人,太多了,而且原本他来时的任务根本就是失败的,更有人不想他再活着,可要是他死了,那么所有的罪名就全都得由他来背,通敌、叛国,又算计了一个皇子,那他的胜算也就更大了,听闻,西元国的国主,也老迈了,一旦立了一个稚儿为可汗,那么摄政的辅政大臣可就有大权利了,不用多长时间,整个西元国就会易主换姓了,不废一兵一卒,一刀一枪,直接拿下一个国家,这功,可立大喽。” “那也要看安王的胆量,他不敢涉险拯救国家,也只能眼看着被亡国,从此成为了亡国之奴,苟活一生,也无妨。”萧沐庭嘲讽地冷哼道。 “是呀,怎么都能活,就怕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招来骂名,而且会被万古唾骂,活着吧。”苏寒语气更是甚些,就差点嘲笑出声了。 烈托安是怕死,但他还是有一颗爱国心的,自小就是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如此被人嘲笑,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而他还不能顶嘴和反驳的那种,憋气、窝火自然是有的,而这口气也变成了一股志气。 “本王真想试试,本王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千古骂名!哼!有人想要本王的命,也得看他的本事。”烈托安怒声地道。 “那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抓不住,就别怪本王了。”萧沐庭宽袖一挥,转身离开了。 而这股义气,支撑着让烈托安兴奋到了天亮。 天一亮立即有人推门进来,强硬地扒开他的嘴就塞了一颗药,再喂他一杯水后,把人直接从床上架了起来,拖出了房间。 他立即就慌了神,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会给他机会的吗,这怎么就要弄死他了。 他想问问清楚,可一张嘴又发现没了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刚刚那人塞进他嘴里的,是一颗哑药,他们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呀……他不想死呀…… 刚一出院门,就被人给蒙上了眼睛,再拖行了一段路程,他被扔进了一辆马车里,车动后,他听到了车外那热闹的叫卖和很多人的说话声,再过了一段时间,这声音逐渐消失了,车外一片安静,能听到的,只有车辆边随行的马骑声,及车前方传来的,微弱的说话声。 直行了大半天,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就被人扯出了马车,蒙在眼上的黑布条被扯了下来,刺眼的光,让急着睁眼的他再次将眼睛闭上了,并伸手挡在眼前以此遮着光。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烈托安,奉宸王殿下令,护送你越过银凌山,平安送你到达雪琼山口,你就可以自行回顶穹城了,你最好配合点,别给大家找麻烦,不然,你可以不用回去了。” 烈托安这才明白,原来他已经离开圣秦的嘉铜关,萧沐庭说话还真算数。 这时那男人低声道:“不想暴露,就将车内的衣服换上,再与我们骑马前行,听闻你们西元国的人,个个都是生长在马背上的,骑术是相当的了得,那你就跟上我们,别丢了自己的人。” 话音一落,他再次被扔回到了车厢里,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适应了这车内的环境后,看到有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是一套普通百姓的衣服,摸在手上那粗粗的布料都刮手,他哪穿过这么破的衣服,可现在不同,再看看自己此时身上只有一套打底的袭衣,也只能忍辱地穿上。 再出现时,还真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个百姓样。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他能动了,却依旧不能说话,而且内力被封了,也只有物理骑术是他现在能用上的了,但这已经让他很知足了。 再回头看了眼那雄伟的嘉铜关城门,他的目光阴狠轻眯,嘴角冷扬地暗自道:后会有期! 第677章 一根筋 萧沐庭与苏寒就站在嘉铜关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马队。 “他是那块料吗?”苏寒对着远处扬了下头。 “无需他是不是,他的作用就在于,露面于顶穹城,出现在西元可汗的皇宫中,至于他是否说了些什么,根本不重要。”萧沐庭冷扬着嘴角。 “你说的那个七皇子云王,真的能如咱们所愿的那样吗?”苏寒依旧保留自己的疑问。 萧沐庭搂住她的肩,眺望着对面的银凌山峰,轻摇了下头:“不确定,人在每一不同时刻的心境都是不同的,这一点,本王可保证不了,不过这小子在三年前时的心境,还是挺不错的。” “就因为你们坐在山梁上喝了一夜的酒,聊了一夜天,就能确定他的心思?”苏寒皱着小脸地看着他。 萧沐庭微微一笑:“这小子与本王的性情很像,而且也不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想来,这一次,他要是再不动点真格的,这西元国,真就完了。” 苏寒点头:“但愿吧,他是能担大任的,别像那些吃饱了就琢磨坏事的人一样,见天的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想来,龙安国应该要不安宁了,但本王总觉得,这就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萧沐庭再低头看了眼,正伸头远望,目光坦然的苏寒。 “谁说不是呢,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少惦记,要是有那个本事,直接夺来便是,非要玩这么阴损的招数,着实是让人看不起,再说了,就现在的龙安国,真不行,国主没本事,皇子也没见得有什么大作为,个个都是说谎话的好手,都快成骗子国了。”苏寒嘲讽地冷冷一笑。 萧沐庭的担心也放了下来,手上用力,将她往怀里再拥了拥:“丫头,记住,龙安国与你无关。” “本来就无关呀,只要他不琢磨咱们的地盘,我定当不会去撩闲的,但要不是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了,我毒死他们!”苏寒表情狠狠的,凶凶的样子。 “噗……行了,咱的药也挺贵的,用在他们身上,都白瞎了。”萧沐庭直接被她逗笑了。 自认为很凶,可她那样子,在他看来,却可爱到不行。 “呀,提起药,我想起来了,兄长的药是不是马上就到了,再不到,我真怕那个叫奴依的姑娘被师叔给试死喽!”苏寒一惊的对他道。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的摇头:“试死也不能管呀,你真不怕他生气。” “他生气我还真不怕,就是怕他回头再为难白老头,你说这个白老头也真行哈,这个师门到底有多大的麻烦事呀,他都离开多久了,还不回来,要是有他在,何必麻烦旁人呢,还得以礼相待。”苏寒不高兴的撇了下嘴。 “江湖门派,与咱们旺族、大户都差不多,有人顺从,就有人反对,你当这门中的各位师叔都是白吃饱呢,就算对于白清阳当宫主都没意见,但一定有什么别的事把他给耽误了,再说了,新任的宫主,哪能一接手就直接离开宫门的,这也不对呀。”萧沐庭宽慰着她。 “也对,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也不知他烧了几把了,会不会燎到自己。”苏寒轻耸了下肩。 萧沐庭搂着她一起下了城楼,正看到段敬洋就等在下面。 “殿下,公子,已经准备停当了,什么时候出发。”段敬洋抱拳问道。 “你要干什么去?”萧沐庭皱眉地问道。 段敬洋一指关外:“不是要清剿了葛雷泰格的老巢吗,末将愿当先锋。” “滚回去!”萧沐庭厉声大喝。 段敬洋不由一愣,没明白的刚要说话,就被苏寒打断了:“段将军,你听谁说的,咱们要打过去?” “啊?不是吗,我看着不是把那个西元国的安王带走了吗,那不就是要打过去吗?”段敬洋愣愣地问道。 萧沐庭再一搂苏寒,没好气的道:“别理他,咱们不与这笨人说话。” 苏寒被他强带着离开时,还问道:“不是,能不能给他身边配个脑子灵活点的人呀,这样下去,会闹出大乱子来的。” “他敢,我砍了他!”萧沐庭冷声道。 站在原地的段敬洋都没反应过来,最后问着身边的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身边的副将也摇头:“没觉得呀。” 段敬洋看他们上马离开了,马上回身跳了马背追了过去:“我得问问去!” 副将在他身后喊他:“将军,殿下会骂你的。” “骂我也认了,不弄明白我睡不着觉。”段敬洋的声音远去。 刚一回到住所,奕王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翻身下马,立即走上前来:“皇叔,皇婶,侄儿有个好消息。” “你与我说吧,你皇叔要对付的是段将军,他有点一根筋的意思。”苏寒拉了下奕王,再对萧沐庭道。 “真想给他开开脑子。”萧沐庭也无奈。 果然,在他们刚要迈入大门时,段敬洋已经到了,还大声道:“殿下,等等我呀……” “滚!”萧沐庭猛然地一甩手。 段敬洋身法利索地翻身下马地躲开后,还叫道:“殿下不与末将说明白,我吃不下也喝不好,更睡不着了……” “那你上城门楼上站岗去,石头脑袋!”萧沐庭大步地进了门。 段敬洋一甩头,还是窜了进来,而苏寒和奕王动作一致向门内伸着手,他还回了两人一个抱拳和微笑,就闪身进去了。 苏寒收回手时,“噗”的一声就笑了,奕王也一样,在笑着直摇头。 可想这段敬洋是个直性情,也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可真是难为了自家英明神武的小皇叔喽。 苏寒与他一起向后院走时,问道:“你有什么好消息?” 奕王笑道:“拿到了兹渤江的航运通牒了,以后咱们可以在那片江域行走,是好事吧。” “嗯!确实是好事,不过这片江域可不见得好走,你要有准备才行。”苏寒点头道。 “侄儿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想让皇婶帮个忙。”奕王笑看着她。 苏寒轻摇了下头:“你是想借人练兵?” 奕王微微一愣后,马上笑着点头:“皇婶果然明白侄儿的心思,确是如此。” “可以,想来在这里练也是不行的,回去后,你找杨帆和江滨就行,定让你满意。”苏寒点头道。 “那就多谢皇婶了。”奕王对她施礼。 “别光嘴上谢,让莫颜给我弄点好吃的,这才实惠嘛。”苏寒轻晃了下头。 “这个好说,她已经在后院里弄着呢,想着皇婶马上就能吃到了,另外,侄儿还有个想法,与皇婶说明一下。”奕王伸着手,将她请进了他所住的那个偏院。 苏寒道:“你说吧。” “侄儿想把商贸行,开到龙安和西元国内去,听闻这两国内都有风擎阁的人,不如就联合起来,办起事来,也会顺畅一些。”奕王看着她,小心地道。 苏寒笑着点头:“你果然是开窍了,这个主意不错,要开也别只这两国,东启、南燕,北楚都要开通,但为何要联合在一起呢,你立你的门店,他们有他们的门户,多方面地获取相关信息的同时,还能相互的照应,又不会让人生疑,也会一样的顺畅。” 奕王高兴地点头:“还是皇婶想得周到,这样更好。” 第678章 仙瑶宫的长辈都是人才 收到濮阳宏浚飞鸽传书的第三天,濮阳芙源风尘仆仆地到达了嘉铜关的回春堂医馆门前。 江滨和杨帆上前将他扶下来时,这小子都有点虚脱了。 他将身上背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后,端水碗的手都在抖动。 苏寒看到他苍白的脸,再为他切了个脉后,皱眉地问道:“你急什么呀,路上不会喝口水,吃点干粮呀,你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四,四天!族长说了……急用……关,关乎人命……我,我不敢……耽误……”濮阳芙源虚弱的道。 苏寒马上让江滨和杨帆扶他去后堂休息,这才手扶着额头轻捶了两下桌面,哼唧着:“就不能派个机灵点的呀……” 韵诗和韵兰也笑出声来,能让主子这么无奈的人,着实是不多,看来这位小哥儿算上一个了。 将那包袱里的盒子拿出来,没等她打开呢,手中的盒子就被抢走了,抬头就看到谭池月坐在她的对面,半搂着那个盒子,生怕她会去抢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见到里面是十几枚的青色的小果子,他的双眼都闪着异样的光。 “真的找到了,何人如此神勇,要知道,此物特别难遇,这是其一,另一个就是在这此物周边不出百步,必有毒蛇出没……”谭池月惊讶的道。 苏寒无奈地再叹了口气:“师叔,最好看准了,真是你说的那个解药吗,万一不是,你唯一的检测样本可就没了。” “当然是了,你以为我这个师叔是当假的呢,这还能认错吗,不信你闻闻,此果有一股特别的气味,像是……”他说着还用手扇着那盒子,让她闻。 三人动作一致地抽着鼻子,再一起皱起脸来,全都是嫌弃的样子。 韵兰嘴快的道:“一股子臭屁味……吃坏肚子的那种……” “唉!对喽,就是这种味道,这只因此果还没成熟,要是成熟后,成了红果子,那就不是这个味了,而是一股蜜糖味,但也不能吃了,沾上点这果汁液,所沾之处马上就会溃烂,半个时辰后,连白骨都不会看见,是上好的化骨水。”谭池月对她笑道。 可听的韵兰却直咧嘴,有点怕怕地后退了小半步,再小心地盯着他手中的盒子,原本放在身前的手,此时也已经背在了身后。 苏寒轻敲了下桌子,看着他:“既然找到了解药,就直接给她用上吧,先把身上的毒解了,我准备带着她离开了。” “你们要走了?”谭池月马上瞪着她。 苏寒点头:“对呀,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该回去了。” “你不会打算把人带回百凤城吧。”谭池月再问。 苏寒摇头,表情淡漠的道:“不会,哪来的,送回哪去,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要是如此,我为何还要给她解毒,让她带回去不就行了,白瞎这鬼面果子了。”谭池月一脸心疼地将的盒子再往怀里搂了搂。 “师叔,我的想法是,解了她现在身上的毒,因为此毒是她熟悉的,想解她自己也能解,再种上一种她解不了的,如果她真是有苦衷的,自然可以给她解药,但要是她就是个帮凶的话,不好意思,她能在咱们这里当毒体,在那边也一样能当毒人,沾谁谁倒霉,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想对我们使坏的人,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成本是很高的。”苏寒阴冷冷的道。 潭池月对着她就打了个响指,再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要不说你对我的脾气呢,就应该这么干,真当咱们仙瑶宫的人都是好脾气呢,医者是有仁心,但也看对谁用,不是披着一张人皮的就不是条狼,看不顺眼不救又能如何。” “师叔,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家相公,我家殿下,而非是你所说的仙瑶宫,对于这个地方,我不熟。”苏寒纠正着他的说法。 “没事,我与你熟就行了,你为谁都是一样的,就应该这么做。”谭池月一点不在乎地挥了下手的道。 苏寒再轻翻了个白眼,再对他扬了下头:“就她身上的毒,几颗能够用?” “一颗就够了,还用几颗!”谭池月马上回答。 “那你就拿一颗吧,其余的留给我……”苏寒伸手要拿盒子。 谭池月抱起盒子身体一转,就跳出了足有三步远,面露惊恐地看着她,问道:“你抢啥!” “师叔,这是我兄长送来给我的,是我的,你现在是在抢我的东西,懂不?”苏寒被他这反咬一口的态度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谭池月马上摇头:“非也,非也,现在是我在为其解毒,用多少还不知道呢,万一要是一颗不行,我再向你要,那多麻烦,等解了毒,再说吧,剩下的再还你。” “师叔,你刚刚不是说一颗就够用了吗,那一盒里十几颗呢,你都要给她用喽?”苏寒皱眉地看着他。 谭池月面上坦然的点头:“那怎么了,此毒我只是知道,但解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把握,万一呢,是不是,你就别和我抢了。” 不待苏寒再说话,他转身就跑出了医馆的大门,将几人全都看傻眼了。 “这叫什么玩意儿!”苏寒指着他消失的门口,皱着脸的道。 韵诗和韵兰这时也反应过来,“噗”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就连一直不敢上前的墨京都笑出声来了,这仙瑶宫的长辈,都是人才呀。 苏寒来到后堂,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濮阳芙源,他再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双手微颤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虚弱的道:“族长让……我务,务必交……交到公子手……手中,族长让在下转告……百凤城中……一,一切安好……那个龙安国的……王,王爷……已经被我们看管……起来了……” “看管?你们把人关起来了?”苏寒惊讶地问道。 他轻摇了下头:“跟随他……走哪跟哪……他特别喜欢去青楼……去凤鸣楼……” “那叫监控,盯梢,不叫看管,吓我一跳!”苏寒再无奈地翻了下眼皮。 “请公子……恕在下无礼……睡,睡一下……”濮阳芙源说完,双眼一闭就不动了。 韵兰立即上前为他切了脉后,回头对苏寒点头:“就是睡着了,应该太累了。” 苏寒轻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走出了房间,对墨京道:“给他用点恢复体力的补药,辛苦他了。” “请师叔放心,师侄必会细心照料!”墨京应着。 苏寒这时手腕一转,向他扔了一个东西,墨京马上接在手中,当看到正是刚送来就被谭池月抢走的那样的青果时,他都惊得微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她。 “收好了,别让你师祖看到,不然一个都留不下,在外开店,怎么也得有一两样的镇店之宝。”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多谢师叔!”墨京再给她深鞠一礼。 她潇洒地挥了下手:“不用,别丢了我与你师父的脸面就行,有什么需要,就去找钟良,让他传消息回来,明白吗?” “谨遵师叔令!”墨京笑道。 第679章 没好哪去 当天晚上,苏寒就被谭池月派人请到了关押阿果奴依的地方。 看着被绑在木架之上,面色苍白中泛着紫色,全身湿漉漉的,已经昏厥的人时,苏寒不解地看向正坐在屋内桌前翘着二郎腿正喝茶嗑瓜子的谭池月。 “您老人家真把人弄死了……”她问道。 谭池月双目凌厉地看向她,再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眼睛不好使呀,这叫死嘛,这明明就叫晕,晕!你懂不懂!” “师叔,您老喜欢将人绑起来解毒呀?这怎么看着都像在用刑呢。”苏寒轻挑了下眉地向他走过去。 谭池月又不高兴了,轻拍了下桌子:“咋地,我喜欢,有本事别让我来解,我给人解毒就这爱好,不行呀。” “行,太行了,您老本事大,想怎么样都行,用了几颗,成这样的?”苏寒指着那架子上的人问道。 谭池月的眼睛立即闪烁了起来,马上将头扭到一边不与她对视,心虚样地支吾起来:“三、五、七八颗……” “哟嗬!她身上的毒中得这么深呀,能用得上这么多,那够不够呀,不够我让兄长再送来一些,可好?”苏寒语带调笑地问道。 “还能弄到呀……那就来……点吧!”谭池月立即兴奋地转过头来,可看到苏寒那阴阴的笑意时,立即收住了嘴。 “您老能再贪点吗,也就是中了此毒的人能用得上这鬼面藤果,你留那么多有什么用?歘嘎啦哈呀。”苏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啥?嘎啦……什么?那是什么东西?”谭池月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的伸头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领你去还远,问什么问,方言懂不懂,行了,你也别瞎藏了,我也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叫我来干啥。”苏寒泄气地挥了挥手的问道。 谭池月马上来了精神地跳了起来,将她拉过去,按在椅子里,笑道:“她身上的毒,我已经解完一半了,就是让你来见证一下,你也别说我这个当师叔得占你便宜,你不如先给她号个脉,看看能不能知道,她现在身上存留的是什么毒,要怎么解,我教你。” 苏寒扭头看着正得意的他:“您的意思是说,这两种毒没冲突!各管各的了?” “嗯!可以这么说!神奇吧!”谭池月手捋着胡子,更得意了。 “又不是你下的,得意个什么劲。”苏寒嘟囔了一句,站起身来向阿果奴依走去。 她伸出手指,按在阿果奴依的手腕上,只片刻后,她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同时脑中闪现出一种她最不想见到的名字。 谭池月见她此时的这般模样,再是得意的一笑,手捋着胡子的凑上前来,还挑衅地伸头到她的面前:“可有看出什么来呀……” “这么说,幽萝谷的人没死绝,还有存活着的,而且此人现在就在承安郡王身边,在南滇郡!”苏寒的声音冷冷的道。 谭池月直接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苏寒松开手后,接过韵诗递上来的湿巾,细细地擦着手指,悠悠的道:“别忘了,苏文斌可是我养父,连洛芷卉和离容都是我从苏文斌宅子的地下救出来的,幽萝谷,哼!” 谭池月的目光一变,闪过一丝心疼后,再轻点头:“是,确实就是幽萝谷的毒,此毒名为离心,中毒之人会因毒效发作,而毒会侵蚀其心,使心脉尽断,并将整颗心融掉,心都没了,还怎么活。” “离心,好名字!”苏寒淡然的点了下头。 谭池月看着她:“此毒我只见过一次,那时的离容还活着,可惜,我当时没能解了此毒,但过后我细细地钻研过,想必这个解救之法,可行。” “此毒不难解,用朱砂和牛黄,一株黄连,外加黄豆半斤磨成粉,混在三年公鸡的血中,滴入五滴母乳,即可解此毒!”苏寒将湿巾扔在桌上,再接过韵兰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谭池月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半弯腰地伸头看着她,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在颤抖。 “我可是钻研了大半年,试了不下五十种的配方,才得出此解法,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苏寒轻耸了下肩:“离容有一本手札,在他被苏文斌关起来后,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当时他叮嘱过我,务必将此手札拿回来,与他一起下葬……” “你把他埋哪了,我去挖出来。”谭池月急急地问道。 苏寒扭头嫌弃地看着他:“师叔,师门有让门徒挖坟掘墓这一学科吗?” “啧,当然没有,但随他埋了,怎么都是可惜了的,而且利用此物,也可以对付那些幽萝谷的门人,有何不好,这可是解救苍生的好事。”谭池月马上辩解地道。 “不用挖了,我没如他所愿,已经烧了!”苏寒完全不相信的轻撇了下嘴,坐了下来。 谭池月猛然一拍桌面,大声地道:“烧了!” 苏寒也因他这一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同时一股劲风向她袭来,她的腰被搂住向后退去时,也看到了谭池月奋力的在出掌,与她身边的人对了一掌后,他后退到了阿果奴依的身前才稳住。 苏寒落在了她熟悉的怀抱里,抬头看清萧沐庭那坚毅面容,而同时他混身散着冷意,正怒瞪着手扶着胸口的谭池月,眼中有了杀意。 苏寒搂住他的腰,再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下,笑道:“你误会了,师叔没有要伤我的意思,他只是心疼了。” “心疼什么?”萧沐庭冷声问道,可眼睛依旧紧盯着谭池月。 “那本毒经!”苏寒笑着对谭池月挑眉。 “你就是个败家子儿呀,怎么就能烧了呢,知道那是多珍贵的东西吗……”谭池月指着她,痛心疾首地道。 苏寒轻耸了下肩:“这是我与师兄商讨的最好结果,这东西可能是好,是珍贵,可在我看来,它也是个害人的东西,烧了以绝后患,天下间,有师叔们这种本事的人不多,一旦此物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那天下就会大乱,看看你身后,这不就是了。” 谭池月马上回头看去,正对上阿果奴依那张苍白的脸,他马上后退了一步,还嫌弃地挥了下手,退了回来。 在到了萧沐庭的面前时,还白了他一眼:“出手没个轻重,把我这个师叔打死了,看你们上哪再找个如我这般平易近人的师叔来,那些人,个个都不讲道理的。” “你也没好到哪去!”萧沐庭冷声道。 谭池月运了运气,指着了指他,再点头:“我比他们强。” “没看出来!回家!”萧沐庭搂着苏寒就走了。 谭池月本是想坐下的,可姿势只做了一半,他们就走人了,他就这样半撅着看着他们,等他跳起来骂出声来时,哪里还有人了。 第680章 猪大将军 苏寒被萧沐庭带出院子后,她的手就一直抓着他的手腕切着脉。 谭池月的身手,她也是知道的,可是不弱的,而且他是在发怒时与萧沐庭对的一掌,想来也是用了全力的,却能被打出退了五步之远,她是生怕萧沐庭也受了伤。 直到走出宅院,被他直接抱上马背,他也上马离开时,她还心惊万分呢。 她扭回头的看着他:“相公……” “放心了?”萧沐庭嘴角扬着笑意的看着她。 “先前你的内力好像没这么深厚吧,怎么才短短的半年左右,就有这么大的进展呢,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了?”苏寒对着他眨着萌萌的大眼睛。 萧沐庭将头靠过来,对她那星星般的明眸对视着:“你说呢,有你这么一个神医在身边,想不增长也难呀。”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苏寒立即摇头道。 “怎么不可能呢,你给我吃的灵丹妙药还少呀。”萧沐庭很认真的在点头道。 “你就忽悠我吧,我那些只是给你补身体的补药,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我自己就先吃了,也不会练习了这么久,还是个三脚猫,谁都打不过……”苏寒气愤的道。 萧沐庭握缰绳的手紧了紧,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再靠在她的肩头道:“真的没骗你,在被你救治之前,我的功力还是不错的,但也到了停滞期,想要再突破还真是难了些,我也不是没用过功,就是不行,直到被你用补药把身体治愈后,却发现,功力增强了些……” 苏寒思索了下后再问他:“是在来百凤城之前,还是到了这里之后?” “是之后。”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猛然的一拍手:“呀,不会是兄长给你服过的百毒不侵的那个药丸吧。” 萧沐庭再摇头道:“这个真不知道。” 苏寒再拍了下手的确定道:“一定是兄长,也只有他那里才有些神奇的东西,这样也好,以后你的身手更高了,也可以更好的保护我了,对不对。” “当然,不过你以后得离这个姓谭的远点,太随性了,脾气太大。”萧沐庭语气中带着警告的道。 “好!”苏寒爽快的回答。 回到卧寝准备就寝时,她再次抓起萧沐庭的手腕又切了一次脉,见他果然是一点异样没有,而且全身都很健康。 她再捧住他头来,再仔细看着他的面色,又是翻眼皮,又是查看舌苔的,萧沐庭心里都幸福坏了,特别配合地让她检查着。 直到苏寒松了口气的放开他的脸,反被她抓住手的又捧了回来:“相公真的没事,是不是?” “嗯,身体康健!”苏寒点头的回答。 “寒儿,相公告诉你,现在我感觉到特别的幸福,这种有人疼,有人爱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萧沐庭说着覆上她的唇,深情地亲吻了起来。 可他的话,让苏寒心中莫名的一紧,深深的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是有多孤独,虽然亲人一大群,可却真正关心他,疼爱他的又有几人,哪怕原本那位被他一直放在心中敬仰的父皇,也不过是忠心的君父。 是君在前,父在后的那种,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君臣之谊,过后,才是父子之情。 而所谓的母爱,可能也有些不纯粹吧。 反正她前世也是看过影视剧的,里面大多如此。 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苏寒热情地回应着他的这个深情的吻。 待到她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安宁。 “萧沐庭,我苏寒这辈子好像没有什么远大而宏伟的目标,你就是我今后生存的目标,我就是想与我的爱人同生共死,白头到老,只要能让你平安,我定当全力以赴,会用这种方式一直的关心着你,所以,你不要嫌我敏感,嫌我烦!”苏寒小声的道。 “这是我最向往的,你要一直保持下去,我甚是欢喜。”萧沐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苏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相公,我再说一次,你别嫌我烦,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会一个人孤独地游荡在这人世间,像孤魂一样的。” “哪有那样的事,我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必须待在我身边,寸步都不能离开,这辈子,你与我是绑在一起的,不会分开,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先把你预定下来,我要早些地认识你,再也不让你受那么多苦了……”萧沐庭亲了下她的额头,再把她抱得紧些,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苏寒闭着眼的享受着他这有力的回馈,心里却甜出蜜来了。 她上辈子可是没经历过情感的,连场平平淡淡的恋爱都没来得及谈,就牺牲了。 这一世,可是给她补回来了,老天待她真不错,直接发送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给她,把她都宠到骨子里了,每天都过的这么甜蜜。 苏寒美美的笑了起来:“那咱们就说定了,下辈子早点相认,谁要是失约,谁就是小王八。” “呵呵……寒儿,万一要是你晚了呢。”萧沐庭被她直接逗笑了。 “那我就变成小王八,但你也得找到我,把我供养起来,我吃的不多,你养得起,是不是?”苏寒撒娇的在他怀里拱了拱的道。 “自然是养得起,别说变成小王八了,就算是变成小猪,本相公也一样养得起。”萧沐庭的笑声更大了些。 苏寒用头直接撞着他的胸口,也只三下后,她又笑着抬起头来的看着他:“也不是不行,小猪也可以,那我就叫八戒,你再给我打造个九齿钉耙,到时候我就更神气了,谁要敢再欺负你,看我一耙子不搂死他们找,我到时候就是猪大将军!” “哈哈……可不行,你想,相公我还不让呢,我还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好看,又能亲,又能抱,还能为我想前想后,整天就是想着把我护在你的身后,贴心的很,让我无比感动,更是喜欢。”萧沐庭捧起她的小脸,再亲了下她的额头的笑道。 苏寒再次美个滋的道:“还是我苏寒本事大,将你这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拿掐得死死的,哈哈,我真是太厉害了。” 萧沐庭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突然他翻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娘子驭夫有道,不如就让相公再见识一下娘子更厉害的一面如何!” 苏寒羞红了脸的娇嗔的道:“这个我不行!” “我行!”萧沐庭坚定的道。 直接覆上她的红唇,长臂一挥,屋内的烛火只余床头处的一盏,床幔也落了下来。 第681章 暴风雪要来了 短短的几日,整个虎头军内进行了重新的调整。 托答归顺了钨答,将青虎军团交给了钨答管理,他都没机会离开,就被钨答以“侍疾”的名义被囚禁于一处大帐内。 钦雷因部署其宗虎团外扩,战线拉得过长,让钨答所派去的布日一路追击,残食了整个军团,最后钦雷不敌战败,自尽而亡,尸体已经在运往主营地的路上。 此时的虎头军中,钨答的势力一家独大,他将目标转向了葛雷泰格的亲兵白虎军团的身上。 木岱亲率部下将整个大帐给围了起来,他誓死要效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葛雷泰格,对于其他人,他可没义务惯着,只要跨过他的防线,只有斩杀。 钨答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上,看着主帐,冷冷地扬起了嘴角。 “大将,木岱这个老匹夫是个固执的人,不如直接将他除掉吧。”钨答身边的亲信鲁巴小心地道。 钨答轻哼一声:“你打得过他吗,要知道,他年轻时候可是有名的哲别,我们这些人从小都与他学过射箭的,我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将他打败,但有人可以。” “谁?”鲁巴马上问。 “葛齐!”钨答笑道:“这小子,有天赋,不光父汗看重他,就连木岱都特别的关照他,算得上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你这回知道了吧,为什么本大将会如此的帮助葛齐,真以为,他是本大将一母所出的兄弟原故,当然不是,在这条路上,向来都是孤独的,不可能结伴的。” “可现在这木岱把主帐围得水泄不通,咱们要真想攻进去,难上加难,怎么办?”鲁巴为难地道。 “为何要攻进去,不是已经得知,现在虎头军中,所有医者都对于父汗的这个病束手无策了吗,而且父汗命不久矣,咱们只要等,就可以了,何必冒险呢。”钨答再轻蔑地一笑,转身下了高台。 鲁巴马上跟了过去,再小心地问道:“大将的意思是说,只等着可汗咽气,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 “不可以吗?到那时,本大将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可汗之位,看谁还敢说什么。”钨答得意地道。 鲁巴点了点头,但又道:“可大将,小的认为,还是早些动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要知道,这个葛齐还没找到呢,图巴尔的营帐中没有,托答的青虎军团也没有,钦雷的宗虎军团更没有,那就不是他们将人藏起来了,真的是对面的圣秦给掳去了吗,要真是还好办些,那就回不来了,但属下还是担心,他是猫在了某个地方,一旦要是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那咱们的努力,可都前功尽弃了。” 钨答脚下一顿,缓缓地扭头看向他:“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鲁巴再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道:“属下想派人潜入对面的嘉铜关,打听一下那边的消息,无论他在或是不在,咱们也都有数了,要是不在,就全力的在咱们族地之中搜寻,只要找到他,就任由咱们发落了。” 钨答很满意他的回答,轻点了下头,但他还是试探的道:“可他毕竟是天选之子,是可以带领咱们族人强大的所在,他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连累到部族,那些老家伙们,又该七嘴八舌地乱咬一气。” “大将何须担心这个,只待到大将成了可汗,您就是咱们虎头部族的头领,所有人都得听从您的安排,那些老家伙们,不过就是仗着年岁大一些,以前与老可汗一起征战过,就想对您指手画脚,天天离间老可汗与您的关系,他们要是还不识趣,杀了又何妨。”鲁巴扬着冷笑的道。 “嗯!这些老东西,本大将早就烦死他们了,个个还不自量力地与父汗进谗言,让父汗对本大将心存芥蒂,就以当年琪善重伤之事,父汗可是盘问了本大将三天,怀疑是本大将设计陷害的,无论本大将如何解释,父汗只听信于那几个老家伙的话,从此与我就不亲近了,哼,这口气,本大将一直忍到现在。”钨答冷着脸,目光阴沉地道。 鲁巴马上为他报不平地道:“他们要是再敢说三道四的,直接就砍了,看其他人还敢不敢不顺从。” 钨答特别满意鲁巴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了,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入夜后,一个黑袍人站在了木岱的面前,从风帽之中那凌厉的目光可看出,此人身手很高。 他将一包药递过去,声音低沉地道:“将此药给他服下,可保证五日后,他会醒来,但头疾之症不会得到医治,却可以稳定住此时军中的局面,我家主子说了,葛雷泰格的人头,他要定了,之所以暂缓取之,就是不想你们整个部族都被灭亡,至于新一任的领头人,你们最好擦亮眼睛来选,钨答不行。” “明白!”木岱失望地应了一句。 黑袍人看着他,冷哼一声:“你并不明白,把外出寻人的队伍都叫回来吧,最好把托答关照好,要知道,现在你们这虎头军中,有能力的人,无非就是图巴尔、钨答、托答和钦雷,现在四个除去二,葛齐是不可能回来了,别抱有希望了,钨答野心太大,能带给你们部族的,只有灭亡,现在看来,也只有托答还是能扶得起的阿斗,只要他答应过后帮助云王得到王位,想必你们整个部族,就可以回归了。” 木岱看着黑袍人的风帽,真想看清此人现在的表情,可他失败了,除了那一双凌厉的眼睛,他什么也没看到,轻叹了口气后,他点头:“一定会照办。” “葛雷泰格救了你一命,你用半生还他,也足够了,我家主人不会强求任何人做他不愿意的事,你也一样,咱们后会有期!” “保重,替我向你主子问好,告诉他,木岱必会完成他的第二件事。”木岱对着黑袍人抱了下拳。 他施的不是西元国的礼,而是圣秦国的礼。 黑袍人再对他轻点了下头:“其实钨答说的也没错,你们部族里还真是养了几位混吃等死,却天天嘴不住闲的老家伙,能力不见得有多大,功绩不见得有多高,却能坐在主帐之内指点江山,可汗之位不是傀儡,用不着那么多人指挥,不行的,就都处理掉吧,免得新任可汗心烦,如果你们下不去手,我们可代劳,放心,不收重金,最多就是一千头羊为酬谢。” “一千头!”木岱惊讶地提高一声后,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不去抢,他们也不值这个价钱,不劳你费心,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 “那就听你的好消息了,走了。”黑袍人语带轻笑声的转身离开。 木岱这才缓缓地转身,看向整个虎头军部族零星火光之地,目带不舍地再叹了口气,轻轻地嘟囔了一句:“真要变天了,暴风雪就快要来了……” 第682章 不过一块牌位 葛齐呆滞地坐在床板上,盯着拴在脚上的铁链子。 苏寒斜靠在门框上,抱着胸的看着他已经有一刻钟了,也真是挺佩服他这般的毅力的。 “这样多久了?”她问身后的晋渊。 “今天早上醒来后,就说要见您,然后就这样了,能有两个多时辰了。”晋渊冷哼一声。 “有心事?”苏寒挑眉。 晋渊耸了下肩:“有也白有,那边没一个人想来找他的,不过一个弃子罢了,也只有他的父汗当他是块宝,其他的兄弟都当他是个绊脚石呢。” “也不然,得他得天下,想要篡位的人可太明白这一点了,哪怕是死,他都得死得有点价值才行,不然,不白叫了这天选之子的名号了。”苏寒轻摇头的道。 晋渊愣了下地问道:“这么说,就算咱们放他回去了,他也是一个结果,就是死?” “不然呢,你以为真会留他这么一个天选之子在族地之中吗,那坐在可汗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安心,因为只要他敢振臂一挥,就可以颠覆这些人的地位,谁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危险放在身边呀,傻吗?”苏寒很直白的道。 “还真是,可要弄死他的话,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吧,不怕引起族内人的激愤吗,他们很相信什么天命、天选之说的,好不容易来这么一位,再让人弄死喽,那不白忙活了吗,也是断了整个族人的希望了不是。”晋渊再问道。 “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但一定会有个替罪羊的出现,再将这个羊给当众斩杀,以立自己的威名,就能坐稳这可汗的位置,能如此清除掉所有的竞争对手,一举好几得,要是我,我也这么干。”苏寒再轻嗤的道。 “嗯,我也会!”晋渊配合地回答。 这二人的声音一点不小,葛齐不是聋子,自然是都听到的,可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在听着,他也明白,他们分析的都对,这就是他的下场。 自那日见到图巴尔后,他就知道,完了。 虽然他也得知了图巴尔已经死了,可他还是想再与那个年轻而又阴狠的小公子再说说,只要他能放他回去,他可以答应他们所提出来的任何条件,只要他能活着。 这时,又听到苏寒道:“他这是冥想呢吧,可别打扰他了,回头再说吧,我也挺忙的。” 就在她转身时,葛齐终于是开口了:“公子请留步!” “哟?活了?我还以为你魂穿回虎头军了呢,可有查出你父汗是被何人所害的?”苏寒抱着胸,嘲讽地看着他。 葛齐那苍白的小脸一红,知道是被他拆穿了,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的道:“请公子移步进来,咱们能再聊聊吗。” “聊?你还有什么筹码与本公子聊?你现在已经在我们这里是一文不值了,要说你现在的价值嘛,应该是在你们族的之中,只要你一死,可拉着不少人给你陪葬呢,也挺划算的。”苏寒鄙夷地扬了下嘴角,可她还是跨步进了屋。 韵兰快步上前,将屋内的椅子用帕巾擦了下后,这才让苏寒坐下,韵诗把自带的果茶倒好后,放在桌上。 葛齐这才明白,他见过这位小公子几次了,从没见过他直接喝过哪里的水,全都是自带的水和糕点,这戒备之心可见一斑。 “你想与我家公子说什么,有话快说,我家公子忙着呢。”韵兰见他一直盯着苏寒看,不客气地冷声道。 葛齐回过神来的,再轻叹了口气的道:“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也知道我的能力了,正如公子刚才所说,我的价值真的不大,你们又何必要留我在这里呢,不如就放我回去吧,父汗病重,为人之子,也想尽尽孝道,可否开个恩,让我回去吧。” 韵兰第一个忍不住的,嫌弃的“啧啧”了两声,在看到苏寒对她扬了下头,她才嘲讽地冷哼道:“见过没长眼的,见过不长心的,却没见过你这么没长脑子的,都说你是被俘虏的敌军了,你还想让我们放你平安的归去,放你回去干什么,重振旗鼓再与我们对战?你脑子吃雪莲吃傻了吧,要不说,这好东西吃多了也不好,伤脑子,我们可没病,才不与你这傻子对话呢。” “非也,在下就算回去了,也一定会全力的劝说各位兄长,一定不会与圣秦开战,边境和平安宁,才是最为重要的……”葛齐马上辩解着。 韵兰再轻啐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你的话能信,猪都能上树。” 韵诗这时插话,她声音轻柔,语气微缓地问道:“葛齐公子,就算我们放你回去了,你认为,你能活几日?” “呃……”葛齐刚刚听到他们在门口时的对话了,他也不知道。 苏寒这时才放下手中的果茶杯,冷扬着嘴角:“本公子问一句,钨答是你的同母兄长,他对于你可好?” “很好!”葛齐坚定地回答。 “嗯,时也,命也,此一时彼一时,来,咱们做个小游戏,你把自己的角色换一下,现在你是钨答的话,你对于那个叫葛齐的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小子,别以为在我们这里,你受了莫大的屈辱,其实我们是在保你的命,要知道,图巴尔死了。”苏寒冷笑的道。 “他本就该死!”葛齐气愤地道。 苏寒摇了下头:“这要看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说,可能站在你们父汗的立场上,他就是一个很好的联络官呢,祖辈们的遗志不能忘,可明明是个皇室,却在外流放,怎么觉得都不甘心,要是能回归到原本的位置,或许,以你们整个部族的能力,想争得西元的一方势力也无不可,再使使劲,说不准,这王座都是你们的呢,可回归总要有人来接洽才行,这个人让谁来呢,太精明的不可信,太有私心的不放心,能力太强的不可靠,如果你是可汗,你会用谁呢,是用精明有智谋的钨答,还是勇猛善战,却智谋不足的图巴尔呢……” 葛齐被她的话,再次说得沉默了起来,坐在那里,手握着铁链子,还真认真地想了起来。 苏寒再道:“人心,是最经不起琢磨的,要知道,现在的虎头军,已经与原来的格局不一样了,你就算回去了,也一样无法力挽狂澜,只会在瞬间成为尸体,用来嫁祸别人的凶器,再好好回想一下,你这么多年来走的每一步,都是谁在为你部署,你的路是不是都被他规划好了,想想你的那些兄长们,他们十二、三岁的时候,都有些什么,你就明白了,不过就是个牌位般的存在,还奉自己为天神,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苏寒走了,葛齐对着这个空荡的房间,愣愣的坐了足有一个时辰后,他哭了,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被人欺骗当棋子的滋味不好受。 第683章 至亲心头血 木岱传令,将族中的长老级人物都聚在了可汗大帐之内,在听完医者们的汇报后,个个面上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木岱虚心地问询着:“这么说,可汗的病就无法医治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族中医者看了看他,眼睛转了转后为难地道:“可汗得的是头疾……” 一个老者大灰白的胡子,头发出都花白了,可声音却中气十足,如钟鸣般的响亮,他大声道:“你不用强调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了,是头疾,可有治法,只要能治,什么方法都可以,莫要有顾虑。” 他身边的另一个老者马上阻止他的话:“吉岩,不要乱说话,这医者自有治疗之法,你吼什么。” “我这不是怕他听不清吗,天天咬着这头疾不放,怎么治好却一句不说,也不能就让可汗如此躺着吧,看看现在的部族,都快乱套了,那个钨答小子正在大肆地收割着族中各方力量,他这是要当可汗的节奏了,而且到现在,那个天选小子还没找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等下去,是不是要换可汗了。”叫吉岩的老者大着嗓门的说道。 “别胡说,可汗一定会好起来的。”再有个老者道,还狠狠地白了吉岩一眼。 吉岩不服气地瞪着他:“棋勒,你也别信口开河,要是我说,不如就再选个新可汗,总不能群龙无首吧,看着部族消亡吗,就算可汗以后病好了,这身体也一定大不如前,最少现在不会再乱下去了。” 棋勒厉声道:“哪有这个说法,自古以来,可汗之位代代相传,都是有口谕和遗诏的,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继位可汗,也难以服众不是,不知你所推荐的是何人。” “现在谁的能力最大,就推谁呗,以前看着巴图尔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他突然就失踪了,而且传闻他已经跑去了西元京都之地当大官去了,而且钦雷带着军团逃跑被击杀了,追回来的人连原本的半数都不到了,这一个个都有了外心,怎么可以服众,反看着,钨答还是不错的。”吉岩大声表态。 “要是按我说,天选之子就是天选之子,他的使命就是带领族人的,也只有他,才可以胜任这可汗之位,只要找到他,就可以完成可汗的心愿。”坐在吉岩身边的瑞虹捋着胡须道。 “上哪找,都失踪多长时间了,找到了也是个死人,还能干什么,而且他还是个孩子,能成什么大事,不如就让现在有能力的来……”吉岩再大声地道。 好像恐怕帐外的人听不到他的话一样,他都扯长了脖子的在说话,这让木岱不由向帐外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又收回了目光。 “你们这样吵,又有何用,不如听听医者说的,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来救治可汗。”他叹了口气的道。 那医者在得到允许后,方才开口:“小老儿听闻,在圣秦那边有个神医之谷,名叫仙瑶宫,其宫中弟子,个个如神医转世,医术很是精湛,如果能寻得他们帮助,想必可汗之病,能迎刃而解,再有一种就是咱们熟悉的巫法之术,可此法,现在用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只要能救可汗之命,怕什么。”木岱急切地道。 另外几个长老也都跟着点头,让医者快快说明。 他只能抹了下额上的冷汗道:“也是咱们一个古老的秘法,就是用至亲之子的心头之血,混入其药汁之中,让可汗服下,父子连心,只要所获取的这位亲子是一心想着让其父重获康健的,必会能救活的……但这也有损这位献血之人的身体,恐有不愿意或是假情假意的,这就会让服用者,事得其反,加剧病情了。” 几个长老都在点头,棋勒道:“这个方法,我也听闻过,很古老的一种方法,只要有一方的心不诚,都会损其功效……” “救自己的父汗,他们还能犹豫,把现在所有可汗的亲子们都找来,挨个的放血,总有一个是愿意的吧。”吉岩大着嗓门的道。 “这样不行,抓来放血,与自愿献血是两回事,你就是鲁莽之人。”瑞虹再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可吉岩却根本没把他的示意当回事,还在道:“本来就是,别说是献血了,就是献命也得乖乖地奉上,咱们草原儿子个个都奉父如神,谁敢说不愿意,那是要绑在天柱之上,受天鹰之刑的,哼!” 瑞虹感觉真的救不了他了,要知道,这部族内的纷争还未平息,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 木岱这时开口,问询着那位医者:“只要是至亲之子的心头血就行吗,还是有指定的人。” “只要是至亲的就可以,不过此法也被禁了上百余年,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此法当年为什么而被禁,心术不正之人的心头之血,可能会让整个部族受到灭顶之灾,小老儿也只是说出有这种方法,至于要如何决定,还是要各位来定夺。”医者马上将自己摘了出去,再吩咐身边的学徒去煎药,也跟着退出了大帐。 而帐内的各位长老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致同意,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用呢,最少让他们也能得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也比过后被人诟病强。 当天晚上,托答的帐中,就多了一位黑衣人,他看着呆呆地瞪眼的托答:“你可想好了,心头血非他物,取不好,会要了你的性命。” “无妨,取吧,反正我这条命,存在的价值也不大了,他早晚会杀了我的,现在之所以没动手,不过就是在等,等他上位后,用我来立威罢了。”托答闭上了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如果你能活下来,想如何?”黑袍人看着他。 “部族的希望,不在自立为王,再强大,也是无主之族,争战的结果,无非是在自耗实力,父汗的心思我明白,但却没能实现,这是我愧对父汗的。”托答失望地轻摇头。 “那就给你这个机会。”黑袍人转身离开了。 托答不明白地看向没了人影的帐门,就在他想起身追出去时,突然头晕眼黑,一头栽倒下去。 帐帘再揭起,黑袍人护着一个娇瘦的人走了进来,她走到床榻前,身边有人麻利地解开托答的衣服,她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薄皮手套,举起手中的那把锋利的小刀,在托答的胸口割了个不大的口子,再将一根白色的羊肠顺了进去,有血从胸口流进了下方的竹筒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到托答第二日醒来,这才发现自己胸口被缠着绷带,胸口有些疼,却无什么大碍,他回想了下昨晚的事后,后脊发凉,头皮发麻,全身都是一颤。 第684章 是该报仇了 钨答在得知了要用禁巫之术救治葛雷泰格之事,气得将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 他冷哼一声:“我就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献这心头之血,除非是不想活了,就算是,也不能让他们得到,把所有人都看管起来,就连那个刚刚出生的老十也看住,不可让人采到一滴血。” “大将,要是如此,可能也不行吧,不如……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不是说了,只要心不诚之人的血,必会无用,这血是谁献的,都离开了身体,还怎么对照,谁的不一样呢?”鲁巴阴阴地冷笑着。 钨答的眼睛转了下后,也扬起冷笑来,点头:“不错,那本大将也要献上一些来。” “大将不可,这心头血可非比寻常,心头取血一个弄不好,命都难保,万一取血之人心怀不轨,大将不如……李代桃僵……”鲁巴上前阻止他道。 “好主意,哼,这些老家伙是真闲活得长了,都能想出这种方法来,好,看来本大将是真对他们太宽容了,通知下去,对他们动手,全家灭光,一个不留。”钨答再冷哼一声。 鲁巴马上点头:“属下听令。” 当天下午,医官就被带到他的帐中,他还细心地询问了一下关于这禁巫之术的细节后,就让医官取他的心头之血,医官捧着那一小碗的血走出大帐,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一会,有人扛着一个包着麻布的尸体离开了大帐,向着帐后的树林而去。 当天夜里,木岱端着医官配好的药,走进葛雷泰格的大帐时,正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袍人,就站在可汗的床榻前。 他恭敬地点头:“您来了!” “该醒了,本王有话与他说明一下,你手上那东西找地方倒掉吧,太难闻!”萧沐庭的声音很冷。 “是!”木岱恭敬地应答。 苏寒上前,将一丸药塞进了葛雷泰格的嘴里,再手腕轻翻,四枚银针夹在指间,向他头部甩去,再伸手在那银针之上轻轻地弹,立即有微弱的“嗡”声发出。 没用十个数,葛雷泰格嗓子就动了动,再发出“唔”的声音,木岱马上捧着一个盆上前来,葛雷泰格猛然起身,伸头一口污物就吐了出来。 再呕吐了几次后,他虚弱地再躺回了榻上。 “看来是无事了,那就听本王说话,你只要应下即可,无需你发表意见,就算说了,本王也不会同意,省省力气,还能多活些时辰。”萧沐庭站在床榻边,冷声道。 葛雷泰格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身上一激灵的再睁开眼,看着他一身黑袍的就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都跟着颤了,目光里全是恐惧。 “咱们也算老相识了,对战不下十回,不过你一场胜绩没有,手下败将能活到现在,也是本王心慈所致,可你却不知足,设计杀了本王的重将,你说,咱们这笔账要怎么算。”萧沐庭阴冷的道。 葛雷泰格想摇头,这才发现,他根本动不了,张了张嘴,才说出一个字:“不……” “都说了,让你听着,没让你接话,再吱声,我扎哑你。”苏寒举起手中的银针,在他面前晃了下,冷声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再对他挑了下眉:“这件事,过后咱们再算,现在是帮你平息你部族的乱象,本是想看你们耍猴的,可耍得太烂,看不下去了,你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让自己的儿子算计了,一定挺憋屈的吧,现在整个部族,已经被钨答所控,如果本王估算得不错的话,明日一早,你族中的那几个长老,能剩下两个就不少了,巴图尔死了,钦雷死了,你的天选之子葛齐也死了,托答被囚了,你也将会在不久之后咽气,钨答作为最有能力的人,将掌控整个部族,他会对圣秦开战,你想他会不会赢。” 葛雷泰格感觉到了五雷轰顶般地闭了下眼,一行泪流了下来。 “今天把你叫醒,就是要告诉你,你还真有个好儿子,托答,他是真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你当药引了,而且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完成你的夙愿,回归西元,想要实现这个目标,让他上位吧,本王可以帮他,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你这虎头军的灭亡,也就到来了,本王不会将你们这个危险,一直放任不管的,两年了,是该我报仇的时候了。”萧沐庭嘲讽地道。 “两年……”葛雷泰格还是没忍住的开口了,可那虚弱的声音,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葛雷泰格不是个蠢才,一听他提到的这个时限,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再无助地闭上了眼:“萧沐庭,你是真有一个好大将呀,段海生!”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当年你设计杀他时,定是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但可惜,晚了。” 葛雷泰格再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霸气,更没了威严,只有一片平和:“为何是托答。” “因为他听话,而且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你选人都能选错,也可见你,没什么眼光,不聪明,巴图尔是个勇士不假,可此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这是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原本的棋善也是个不错的,只可惜他太愚忠,全身心的帮着图巴尔,估计到死,他都不会想到,是图巴尔与钨答联手把他算计了,将他的部下给平分了,钨答,嗯,这小子与你当年太像了,你不信任他是对的,可你却没有看好你的天选之子,这小子要是再有个五年,成了气候,还真能让本王挺棘手的,好在,他被送到了本王面的前。” “钨答……孽畜!”葛雷泰格气愤之时,再喷了一口血来。 第二天,正当钨答得意的听着鲁巴汇报着昨天晚上斩杀了那些长老们的过程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号角声,这是只有可汗方可命令吹响的号角,而且是在召集的号角。 他冲出自己的大帐,看向主大帐的方向,隐约地听到了欢呼的声音。 这时看到一个下属从马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他的面前,指着可汗大帐的方向惊慌的道:“大将,不好了,可汗醒了!” “什么!”钨答心中大惊。 可当他到达主帐时,冲进去就跪在他的脚边,抱着葛雷泰格的腿,大哭了起来:“父汗,你可算是醒了……你可吓死儿子了……” 葛雷泰格一脚踢开他,厉声大喝着:“来人,将钨答绑起来!” “父汗!这是为何?”钨答大惊,马上跳起来质问道。 “你自己干了什么,还用我来说吗,钨答,在部族之内,残害兄长手足是大罪,你不知道吗!让我怎么饶你!”葛雷泰格大声道。 眼看冲进来的武士就要将他拿下,钨答破釜沉舟,抽出腰间的匕首,上前一步地抵在了葛雷泰格的脖子上,阴阴地道:“父汗,是你做得太绝了,我才是这可汗之位的最佳人选,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那你就不用再看了,今天只要你死了,这可汗之位依旧是我的,谁不服,就只有死,部族人这么多,还怕被我杀光了吗,我一样可以把部族壮大。” “你妄想!”葛雷泰格怒声道。 “那就试试喽……”他阴冷地一笑,再怒瞪向举着刀站在那里的武士:“你们现在认我当可汗,可饶你们不死!” 话音一落,他持着匕首的手腕突然就是一疼,手一松,匕首就落地了,他再要搂向葛雷泰格的脖子时,头却晕旋起来,他用力的甩了下头,感觉眼前的事物全都模糊了起来,同时看到从帐门口走进来一个瘦小的人,他抬起手来想问话,却眼前一黑地倒了下去。 第685章 武将的尊严 葛雷泰格将钨答给处置了,并在他的军团一处隐秘的帐篷里,发现了已经死去多日的葛齐,失了天选之子,再无他选,他只能当众宣布托答为新可汗,部族的人要全力的支持他,并将可汗的扳指亲自套在了托答的手上,举起他的手,向全部族人宣誓,必会带领他们继续强大。 三日后,葛雷泰格重新穿上自己的战袍,手提着自己的长枪,骑上他的战马,出了银凌谷。 托答带着部族的人,跟随着他,在到了银凌谷口时,葛雷泰格用手中的长枪指着他。 “吾儿,听话,就送到这里吧,父汗这一生,也算得上轰轰烈烈,无愧此生,你是个好孩子,待你养好伤之后,记得实现父汗的心愿,带领族人,回归西元,带着他们,回家!”他语重心长地道。 “父汗!”托答大呼一声,泪目地看着他。 葛雷泰格难得地对他慈爱地笑了笑:“父汗这一生,以英雄自居,真的没惧过谁,但是,圣秦的萧沐庭,是能让父汗又敬又惧的一个人,他有勇有谋,不愧是一代战王,让父汗佩服,可惜呀,是父汗私心作祟,断送了咱们的退路,吾儿要记住,有生之年,定不要与他为敌,他没有侵占他国之心,只有守护本国之意,与他友善,定能保部族平安,保你平安,记住父汗的话!” 托答下马后,跪地叩拜道:“托答谨记父汗之令,今生不会违背!” “各位保重,本汗去也!”葛雷泰格挥动手中长枪,驱马向谷外奔去。 守在银凌谷口的青雪军,列队送他入境,在他奔过后,银凌谷口立即戒严。 托答奔到谷口,满面是泪地看着奔远的父亲,对着他施了西元国最高的捶胸礼。 萧沐庭立于马上,也是一身的盔甲,手提长刀地在嘉铜关外两百米的地方等着。 他的身边只有一人,段敬洋,他一脸的严肃,看着对面奔过来的葛雷泰格。 “敬洋,本王尽力了,都是战将,这样解决本王觉得很好,最少,是最后的尊严。”萧沐庭淡淡的道。 “殿下,老段谢殿下体谅,今日一战,如果老段技不如人,被斩于马下,还请殿下就地掩埋,老段无颜入祖坟,到了下面也不敢见父兄,只求殿下能好好地教导老段的儿子,别让他学他爹我一样,以后,让他给您当个先锋!嘿嘿!”段敬洋抿着嘴,强挤出两声笑。 “傻话!本王不会失了你这个好兄弟的,放手去战,有本王在,你怕个什么。”萧沐庭扭头咽了下嗓子。 “嘿嘿……老段从未怕过,高兴得很,葛雷老贼,拿命来吧!”段敬洋说着,举起手中的战枪,向着奔来的葛雷泰格冲过去。 两马交错,长枪相击,火花四溅,两人勒住马头,全都回头相望。 葛雷泰格是震惊,此人一脸大胡子,看着年岁不小,可枪法过人,而且枪路让他似曾相识。 段敬洋也一样的震惊,听王妃说过,葛雷泰格头疾之病,已经无药可救,将死之人却有如此战力,如果他是康健的,自己与他能过上几招。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葛雷泰格举枪指着段敬洋。 “圣秦雪青军主帅,段敬洋!葛雷泰格,今日本将取你项上人头,以祭奠惨死于你手中父兄之冤魂,及一起的那百余名将士之亡灵,拿命来!”段敬洋提枪催马,向他再冲了过去。 葛雷泰格先是一愣后,再释然一笑,提枪催马也冲了过来,两人枪头交错,速度奇快,在两匹马奔离时,已经对打了三招之多。 没停地再调转马头,又是对冲,这次段敬洋不再猛攻,长枪虚晃,改刺为拍,同时驱马与葛雷泰格的马并排前骑,他手中的枪,如一条灵蛇般的前挡后挑,枪在他身上转动着,犹如一张保护网,把葛雷泰格的长枪进攻都被挡了下来。 两人两骑就在这广阔的草原之上,并驾齐驱,马上的人对战正酣,直到两枪相击在一起,再次迸出火花后,两骑一左一右地分开,回奔了各有五十米开外,方才都停了下来,再调转马头,对视着。 段敬洋手握着长枪再用了些力道,有血顺着他的手背流向了枪柄,滴落于草地之上,他身上的盔甲处,也有血迹渗出,可他那狠厉的目光却丝毫不减。 葛雷泰格比他要惨一点,他此时拿着枪的手都在抖动,血顺着手臂流下,头盔帽子上的羽翎都被砍掉了,而且他背上的战甲被砍出了一条很长的破口,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段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葛雷泰格大声地道。 “过奖,枪法再好,也要能杀敌才行,葛雷老贼,再来战过!”段敬洋的双目已经泛起红丝。 一声厉喝,他再驱马冲来,葛雷泰格突然一笑,大声道:“快哉!”驱马应战。 两马再次交错,段敬洋原本直刺的长枪突然收回,将枪架于胸口之处,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只听到身体被划裂的声音过后,他直起身勒住马的转回身来。 而葛雷泰格依旧直直地坐于马上,手中的长枪还向前平平地伸着,身下马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段敬洋全神戒备着,提起长枪也指向葛雷泰格。 这时,他身下的马挪动了下腿,马上的葛雷泰格手中的长枪落地,身体在马上轻晃了下,直接栽倒了下来。 段敬洋这时将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了起来,放声大吼一声:“吼!” 银凌谷外及嘉铜关的所有官兵,全都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可在他听来,却是微乎其微的,但嘉铜关城楼之上舞动的“雪”字战旗,他是看到了的。 而站在银凌谷内的托答却带着族中人,全都跪了下去,磕头送行老可汗。 苏寒驱马来到了萧沐庭的身边,轻点着头的道:“这算是对战将最高的礼遇吗?” “算吧,战将一生征战沙场,他们的荣誉都是一场场的血战得来的,战死沙场,这是对于我们这些战将,最高的待遇,也是最后的尊严。”萧沐庭扭头温柔地笑看着她。 苏寒轻撇了下嘴的道:“你就是太善良,给了他一个这么体面的死法,这回,他在那边的族里,会成为英雄一样的人物,被供奉起来的。” “会!葛雷泰格也算是个英雄。”萧沐庭轻扬起笑意的看向已经向他奔回来的段敬洋道。 三人驱马回关,而葛雷泰格的尸体,却被银凌谷处守卫的官兵给送了回去,托答在接尸体时,还让守卫的官兵给萧沐庭带话,表示感谢! 第686章 巴康师爷 雷格泰格火葬当天,护送烈托安的苍鸾和玄甲先锋营回来了,而且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人。 可苏寒站在这人面前,看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瞧出这人的原本样子来。 “这被谁打的,下手也太重了,面目全非不为过吧,眼睛都缝候了,脸都成猪头样了,这人谁呀?”苏寒又开启了她嘴损的模式。 夏青与萧宴漓都笑了,萧宴漓对着那半死不活的人扬了下头:“此人可是个大人物,算计了西元国的几位皇子,还算计死了一位,要不是有咱们出手的话,想来这位安王殿下,也不可能活着回西元了,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巴康师爷!” 苏寒还真意外了,也挑眉一笑:“你们厉害了,把这个都抓来了。” 夏青笑道:“非我们抓的,此人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啊?还有这么缺心眼儿的呢。”苏寒又意外了。 身边的人再次笑出声来,而坐在椅中耷拉着脑袋的男子也不是不想回嘴,可他的嘴唇肿得如两根红肠,想张开嘴都费劲,而且这一路上他也被这些人骂得没了脾气,只能先忍着了。 “那你们下手也太重了,都说打人不打脸,是因为他很不要脸吗?”苏寒再抱着胸的问道。 萧宴漓马上回答:“这回您可说错了,他可不是我们打的,这下手轻重我们自然也无法控制,没打死,也算是那人听话给咱们留个活口。” “谁打的,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苏寒马上笑问了起来。 “烈托安!”萧宴漓说完又喷笑出声,马上扭身时,还一个劲地直挥手。 他这样子,也让苏寒明白,当时的场面定当是十分的精彩的。 夏青虽然也在笑,不过就含蓄了不少。 “巴康,这个名字还真挺熟悉的,能人呀,他不是早就跑了吗?”苏寒转回话题的问。 夏青点头:“是跑了,都跑过了雪琼山了,不过他没单独离开,而是带着原本随行烈托安一起的三十余人,在山口处埋伏着,目标应该是就是劫杀烈托安,到此,烈托安终于相信,咱们是救了他一命,所以一气之下,将他给暴揍了一顿。” 苏寒抿着嘴的一笑:“人不作不死呀,好好的活着多好,偏不,非要找死,随他而来的,不是他自己的亲信吗,怎么倒戈了呢?” “什么亲信呀,他手里哪有什么人呀,估计他身边所有人,都被收买了,只要他不听话行事,直接就是一刀结束他的性命,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王呢。”萧宴漓嘲讽地冷笑着。 苏寒瞪大了眼的笑道:“要这么说,他连咱们那边的宋元王和祁安王都不如喽。” “差远了,那两个是肯定不会好,可这位安王还不如他们两个呢,最少人家还真有忠心为他们办差的人,而这位呢,估计枕边人都不和他是一条心的,十足的一个傀儡,还美个不行。”萧宴漓说得更加直白。 苏寒再对巴康扬了下头:“这小子也算有本事,先是两年前诓骗了一个年纪小的六皇子丧命于银凌谷,想搅起西元与葛雷泰格和咱们圣秦之间的纷争,然后再投靠安王烈托安,再送来一个皇子兼亲王,这回的分量更重些,用他的命来挑起三方的纷争,这算盘打得很精嘛。” “可惜没成,也是白拨动了算盘珠子,空算计了一场。”夏青冷哼一声。 苏寒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白算计,最少,葛雷泰格是真的死了,而他的四个儿子也在这次事件中失了性命,削弱虎头军的实力,算不算成功。” 夏青点了下头,诚实地回答:“也算!” 萧宴漓这时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小皇婶,葛雷泰格死了?怎么死的?” 苏寒点头一笑:“段将军威武,将他斩于马下,为段老将军和段少将军及那百余名将士报了仇。” “咋不等我们回来再打呢,都没看见,段家枪法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却一直都没机会。”萧宴漓这个懊悔呀。 夏青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早就说不让你去了,非跟着,这回又来后悔了。” “绝对没有,押送烈托安是重任,我怎么可能不去,虽然这次没见识到,又不是没机会了,我后悔什么,没有的事。”萧宴漓立即表明立场,生怕她们误会。 苏寒命人将巴康看管起来,同时让墨京过来,给这人全脸都消消肿,不然问话也费劲。 她带着两人回到了住地,坐在院中喝着茶:“你们一路辛苦了,休整三日后,咱们就要起程回百凤城了,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玩儿过的,不如就借这三日时间,去看看,下回什么时候再来,真说不准了。” 夏青一笑:“我没什么地方想去,倒是想听听,这虎头军过后的打算,想必一定是都有规划了吧。” 苏寒淡然一笑:“就算有,与咱们也无关了,雪青军会继续在嘉铜关内驻守,虎头军内大整顿后,会依照与咱家殿下的约定,撤出银凌谷,退至雪琼山口后的天珠关,而在雪琼山口处,也要再建一个驻守的边境线,殿下是想将赤金军一分为二,一半调到这里来驻守,已经传信给赤金军主帅杜子洲了。” 夏青听后点了点头,眼睛再转了转地问道:“队长,虎头军的驻地可不小,而且银凌谷一分为二,东西两段,想必就算赤金军驻守在此,也不会全面铺开吧,那么好的地方,就这么荒着了?” 苏寒看向她,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夏青再是一笑:“队长,你可别逗我了,你会想不到?” 苏寒很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想过,怎么了?” 夏青看她此时那呆萌萌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她再深吸了口气的道:“属下就是提个小小的建议,行不行的,还要殿下和队长定夺。” “哎呀,你想到啥了嘛,可别卖关子了,说吧,都急死我了……”苏寒马上催促着她。 夏青再做了深呼吸的道:“就是可以在那里建村屯呀,让咱们的百姓在那里生活,那里地方多大呀,地也肥沃,真就那么搁置了,多可惜,无论是养马还是种田,都可以自给自足,也解决了驻军在那里的军粮问题。” “那你可考虑过,一旦要是西元国来攻,军人自然是要守关应战的,可百姓呢,怎么办?”萧宴漓皱眉地问道。 “上山呀,再不行就翻山往嘉铜关跑,就算西元国真的攻破了这雪琼关口的防线,想大批人马地过银凌谷,可能吗,他们要是追击百姓,咱们在那山头可是有哨所的,能让他们占了什么便宜,就算山头也失守了,他们翻山过来,有什么优势吗,弃马步行,这边的雪青军可有靶子了,练箭呗,估计到了嘉铜关前,剩不下几个人了吧,打啥呀!”夏青很是轻蔑地冷笑着。 苏寒一拍桌子,却传来了萧沐庭的声音:“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三人都是一愣,整齐地回头看向一身黑袍,正负手而来的萧沐庭。 第687章 哭得挺可爱 三日后,萧沐庭带着苏寒及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嘉铜关。 段敬洋带领二百余官兵护送着他们,都快走到下一个镇了,他都不舍得回去。 还是萧沐庭命令他折返回去的,在临分别时,萧沐庭指着他,严肃地警告着。 “段敬洋,本王可警告你,别再犯混了,把嘉铜关给我守住喽,有些人亡我之心不死,在你这里,万是不能出现一丝纰漏的,可懂。” 段敬洋瘪了下嘴,轻眨着眼睛地点头:“懂!” “光嘴上说可不行,过后会有新军入驻银凌谷,你要学会容人,与他们联合起来,守住本王这来之不易争来的地盘,回头本王会派个有脑子的人来与你接洽,你可不能欺生,明白不?”萧沐庭再道。 这么不放心,而且还这么耐心地教一个人,除了苏寒外,也只有段敬洋有这个待遇了。 苏寒将双臂杵在马鞍上,笑嘻嘻地看着这两人,别说,她现在觉得段敬洋还真有点可爱呢。 萧沐庭上前来,重拍了下段敬洋的肩:“回头,把老大送府上来,本王亲自教导他,本王这个干爹也不能白当不是,让他随着他干娘学些真本事。” 段敬洋惊喜的瞪大了眼的咧着嘴:“真的,殿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本王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这孩子放在你手里,都白瞎了,送来吧。”萧沐庭举起手握着拳,可也只得比画了一下,却没舍得打向他。 段敬洋这回可高兴了,“嘿嘿”的一个劲的憨笑,可笑着笑着,他就用力的在甩头。 苏寒都看到从他脸上被甩出的泪滴了,这个汉子,还挺感性的,也是真性情。 “殿下,老段回了,你路上保重,等过年时,老段这边得了空,就去看你。”段敬洋说完回身就上了马,一声令下,带着人就向嘉铜关奔去。 萧沐庭轻笑地摇了摇头,指着他的方向大吼着:“你小子,别给我再闯祸了!” “老段知道了……”段敬洋回答道。 萧沐庭翻身上马,继续带着大家前行。 苏寒这时催马过来,与他并肩而行,再伸头看向他微润的眼角。 “舍不得他呀。”苏寒笑问道。 “不是舍不得,是不放心,这小子原本还有亡父血书的约束,现在没有了,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呢。”萧沐庭轻摇了下头的道。 “难怪呢,你会让他继续驻守嘉铜关,而是让分出来一半的赤金军前往驻守雪琼关,原来用意在这儿呢呀,但我觉得吧,你担心多余了,段敬洋他已经长大了!”苏寒笑着对他挑眉。 “他?长大?没看出来!”萧沐庭一点不客气地摇头。 苏寒轻呼了口气:“用自己父兄的命换回来的太平,他怎么可能不长大呢,我现在能明白段老将军的用心良苦了,他老人家,应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段敬洋这个儿子,想来,那份血书,不仅仅是那一层的用意,还有一层,就是对他这个小儿子的,在仇恨中能忍住复仇,来沉淀自己的心性,这是何等的难,那份煎熬可非一般人能体会的,可段敬洋真的做到了,你也说过了,段敬洋的武功精进了许多,这是什么动力造成的,当时可是把我看惊艳了,段家枪,果然名不虚传。” 萧沐庭看向她的目光尽是温柔,再欣慰地笑着点头:“要如你所说,还真是。” 苏寒对他再甜甜的笑道:“所以说,段将军他真的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殿下无需在这方面为他担心了,不过他对于殿下的不舍,可是真情实感,他应该是一路哭着回去的。” “没出息!”萧沐庭轻嗤一声后,又笑出声来:“我就没见过,有这么爱哭的将军,打仗受再重的伤,流再多的血他不哭,反是在这种事时,回回都如此,真烦人!” “哈哈……原来是个爱哭的将军,哈哈……”苏寒也笑出声来:“可他哭得好可爱呀……哈哈……” 身边的人听到这话,也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这路上,还真是欢声笑语。 短短时日,他们再回到了香源镇,这里的情景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看着百姓们,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感慨。 苏寒站在客栈窗前,看着街市的热闹繁华,头靠在萧沐庭的怀里,柔声道:“看看,老百姓真的很好满足,安居乐业,也远没有那么困难,这就叫盛世!” “是!咱们就从小做起,一个镇、一个城的进行下去,整个郡城,一定都会是这般的景象。”萧沐庭也感叹道。 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奕王却是很忙,直到入夜了方与莫颜一起回来。 原本庞氏的铺面,已经被他买了下来,那一整条街上原本就两个铺面,现在已经改建成了二十几家店铺,都招了租,现在那里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 新上任的香源镇知县,在得知后,赶来客栈,听萧沐庭的训话,他的要求不高,就是要先平稳过渡因前知县牛展旺之罪而让全镇受损的情况,得到有效的改善,大力扶持农民复耕复种,让这原本的果乡之镇重新恢复生机,保证年前镇上粮库有存粮,百姓能过一个安稳的年,如有需要及时汇报给城中太守,不得再克扣百姓。 新知县领命离开后,苏寒站在客房的窗前看着,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庄稼汉子模样的人。 她对楼下扬了下头:“看住这里,这么有特色的一个乡镇,可不能毁在那些贪寻私利的所谓的父母官手里,如果他要是敢耍心眼儿,欺瞒的话,马上汇报,看本公子不解剖了他。” “属下遵副阁主令。”这二人全都抿着笑意的道。 “你们也要协助招兵所,所招之兵一定要身家清白,挑几个好苗子,你们也可以好好的培养,咱们也不是不缺人手,以备后援力量能顶上去,对南滇的一战,也不知,能折损几个。”苏寒轻声道。 “属下必会全力配合,也会细心地挑选人才,现在已经有二十余人在考察中,都是不错的苗子。”王霄笑着回答。 “咱们风擎阁的人,必须身家要清白,而且为人也要忠诚,不能因小利或是严刑而出卖同僚,这一点,还是要好好的测试一下,不然,会损失很多人的。”苏寒轻摇了下头。 “是,属下必会严格要求筛选,确保阁内人员的安全。”王霄再保证着。 “那就去办吧,有事直接向我汇报,不必再向上级传讯了,我希望在年后,这里可以恢复原本的景象。”苏寒对这二人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全都挺胸的回答。 苏寒愣了愣,再皱眉:“和谁学的?” 王霄笑道:“苍鸾的姑娘们,精神!” 苏寒被逗笑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二人高兴的离开。 第688章 这老头会煽情 离开香源镇又行了大半日,就到了一处分岔路口,谭池月叫住了苏寒。 他指了下自己所坐的马车:“我准备带着她,去一趟南滇。” “你去干啥?”苏寒问道。 他轻耸了下肩:“想见识一下。” “这里的不够你见识是吧,你往那里瞎晃啥,师叔您老也四十好几了吧,咱能省点心吗,那边的情况很紧张,怎么照顾你。”苏寒皱眉道。 谭池月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就我,你师叔我,还用别人关照吗,我不关照他们就不错了,你派去的人,个个都是能人吧,可他们会解毒吗,你也看到了,就这南滇各部族的秘毒,好解吗,万一如个愣头青着了别人的道了,救不了的话,就只能扔在那里,有我在,不还可以弄活一两个嘛。” 苏寒被他的话直接给噎住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道:“我给他们带上药了,想来应该可以……应付一下……”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你不想欠仙瑶宫的人情,你打从心眼儿里,都不想与我们这个师门沾关系,你心里的怨很重,这些师叔都明白,大师兄当时也说过,是威胁地让你拜他为师的,唉,可孩子,你就算再不想,我也是你的师叔,你们现在已经很累了,这一次随同你们一起,我看了个明白,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让这些小事绊了你们的脚,孩子放手去干吧,师叔别的本事没有,但这解毒一事,还是有些心得的,想来也能帮上些忙的,等师叔再回来时,你备几坛好酒给师叔,就是最好的谢礼,要是能再得些你那位秘密兄长后花园子里的神药,就最美了。”谭池月慈爱地笑看着她。 苏寒立即背过身去,微歪着头的,倔强的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来,她被这老头给感动到了。 谭池月再轻叹了口气的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当师叔的亏欠于你的,明知道你在何处,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探望,根本不知你在那地狱般的苏府里的情况,要是早些把你接回师门,想来,你也不会如此的恨我们,再见时,又处处地试探和为难,也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不对,孩子,咱们师门的人脾气是怪,但心思都不坏,像咱们这么牛的人,哪有几个不是怪脾气的,对不对,你应该能明白,师叔先去看看,你也照看好你那不成气的师兄,等师叔凯旋而归。” “师叔……保重!”苏寒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哽咽的道。 “孩子!保重!”谭池月潇洒转身,脚下一点就钻进了马车之内。 直到马车转向另一条路时,苏寒这才轻吸了鼻子的转回身,看着那个方向,大声地吼道:“师叔!我备好酒,等你回来!” 她的肩上被一只大手按住,再搂进了萧沐庭那温暖的怀里。 “这老头还挺会煽情……”她轻泣道。 他轻声道:“想师叔能明白你的心思,咱们等他回来,你也可传消息让那边的风擎阁接应他,确保他的安全。” 苏寒在他怀里轻点着头:“相处时间不长,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人还是不错的,和白老头差不多。” 萧沐庭点头:“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才是医者仁心。” “就是嘴太损了,一般人都接不住,也就我没脸没皮的吧,能与他应付一下,真怕到了那边,他再招人烦,怎么整……”苏寒再轻抽泣了下。 “不会的,这谭老头可是会看人下菜碟的,更不会被人欺负,他自身功力不弱,能欺负他的人,想来不会太多,别说,有他在南滇,还真是不一样了,这回可有萧沐简苦头吃了。”萧沐庭故意说得轻松。 苏寒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如果他敢伤我师叔,我一定亲自带兵,平了整个南滇,我要把他挂在树上吊三天三夜,你到时不准拦我!” 萧沐庭马上举起右手,三指并拢地起着誓:“绝对不会,到时候相公随你一起平!” “这还差不多!”苏寒再扭头看向已经只剩下尘土飞扬的小路,再嘟囔了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我怎么和师兄交待呀……” 而此时在那马车之内,谭池月的眼圈也是红的。 他向来性子淡,对于分别一事也看得很轻,自己的徒弟离开师门,他都无动于衷,可这回却真的不同,就好像一个父亲离开了女儿一般的不舍,可他知道,这丫头太累了,也忙,她和她的夫君所想、所做的都是大事,他能帮的不多,就是想让她轻松一点。 他再看了眼躺在马车之上一直昏睡的阿果奴依,猛然他伸手在她的头上轻点了下:“小丫头,如果你们还敢再给我家师侄添麻烦,小心我把你们整个南滇的人全都毒死!” 这个小插曲,让大家都沉默了,兰阳和莫颜适时的将马车让了出来,让萧沐庭与苏寒坐上去。 奕王与莫颜并肩骑行于马车前方,两人回头都看了一眼安静的马车,奕王轻叹了口气,莫颜也轻摇了摇头。 她小声地道:“小皇婶真不容易,好在,谭神医真的能明白她所想的,此次有他去南滇,想必事情办得应该会很顺利。” 奕王却轻飏了下嘴角,闪着一丝冷笑:“也不知,这仙瑶宫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如此,只是脾气差些,要如此,小皇婶还算好些,万一真来个不讲道理的,处处为难的,真不好应付。” 这时兰阳伸头过来问道:“奕王哥哥的意思是说,还会再有人来吗,虽然谭师公走了,但还有个汪师公在呢,还来人干什么?” 奕王看着她苦扬了下嘴角:“兰阳,小皇婶的外祖父可是仙瑶宫的前宫主,他来看看自己的外孙女是正理,还能撵走不成?” 兰阳的小脸皱了起来,愁容满面的道:“可别来,师父已经够忙,够累的了,而且还有很多事等着要完成呢,他一来定会打乱了计划,还要增添烦恼,他不是喜欢去游四方吗,往别地方游呗!” 莫颜被她的话逗笑出声:“兰阳郡主此话是正理……” “行了,你就别鼓励她了,这是什么正理呀,一旦要是来了,招待不周都要落人话柄呢。”奕王笑道。 兰阳这时再伸头看着两人,再把声音压低些地道:“你们觉得,咱家的小皇婶会在乎话柄一事吗?只要不涉及到小皇叔的,你见她在乎过什么呀。” 奕王与莫颜互看一眼,同时点头,还真是,只要不涉及到萧沐庭,她对于自己的名声,她向来不在乎,可要是真如此,好像还是涉及到了,到时她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那得多憋屈呀。 而在马车内,苏寒已经睡在萧沐庭的怀抱里,他看着怀中那瘦弱的小人儿,眼中闪过一丝阴寒的光,马车外三人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 他倒是不希望那人会来,如果来了,识趣最好,不然,他可不会惯着。 第689章 糟心的亲戚 只眯了一个时辰的苏寒醒来后,已经容光焕发了,她又坐不住马车了,与萧沐庭一起骑马去了。 直行到天快黑时,他们没有到达下一个城镇,只能下了官道,在临河边支起了帐篷。 苏寒这时已经带着夏青等一众姑娘们,卷起裤腿下到河里捞鱼去了。 其他人也去寻些干柴,架起了火堆。 萧沐庭就坐在河岸边的大石头上,眼睛盯着只站在河边,手里拿着一个现做的捞网,杵在地上,单手叉着腰地看着在河里用匕首扎鱼的姑娘们,时不时的会笑出声来的苏寒。 宝庆郡王走过来,将水袋递到他面前:“看她好像无事了。” “嗯!其实多想也无益,就借她的话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何况不是没发生吗,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面对,要么他别来,要是见了面,她也有自己的问题要问询,答得好,她大度可以原谅,答得不好,哼!断绝关系也无不可,各过各的,没什么不好。”萧沐庭冷冷的一笑。 宝庆郡王轻摇头地道:“说来容易呀,谁摊上这么糟心的亲戚都靠烦的,早知道会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把人就地埋了,不送回去了呢。” 萧沐庭看向宝庆郡王一笑:“皇叔这是心疼她方才会如此说,你还不知道这丫头,她是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而让本王受连累,说白了,还是本王拖累了她。” 宝庆郡王这回认同他的话,点头道:“这丫头就是贴心得让人心疼呀。” “所以,咱们这些家人,就得更加的爱护她,维护她,宠着她才行,想伤她,哼!可没那么容易。”萧沐庭再冷哼一声。 宝庆郡王也点头一笑:“也是,咱们这些人也不是摆设,江湖人再能,能与朝廷斗的,可没几个,那老匹夫要是不识趣,平了他的山头,又如何,这回皇叔给你打头阵,敢伤我家丫头,就不能轻饶喽!” “皇叔这是要打谁呀,带我一个呀,我保证下重手!”苏寒提着手中的捞网跑了过来。 “哟呵,就这说话的功夫,你都捞上来一条了,快,教教皇叔你这捞鱼的手法,回头我也出去显摆一下……”宝庆郡王马上打起岔来地转移了话题。 “您可别闹了,就皇叔的身手,长剑一挥,河面一片,还用学我这一招,我就算想教,也得先问过皇婶同不同意呀,万一扭到皇叔的腰,怎么办,皇婶就得追着我打,哈哈……”苏寒说着就大笑了起来。 萧沐庭伸手搂过她去,也应和着道:“是呀,皇叔,还是先问皇婶吧,这扭到腰,可不好治……” “嘿!我想学什么,还用问别人……”宝庆郡王不服气地一挺胸脯。 “是吗,那妾身就不问了,回头可别让我给你上药!”宝庆郡王妃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宝庆郡王立即回身,笑得如灿烂的春花一样,伸手扶着自家夫人,讨好的道:“哪会呢,这不是哄孩子们呢吗……不当真的,不做数的……” “哈哈……”苏寒和萧沐庭特别给面子的大声笑了起来。 “走,快走,把这个好地方让给皇叔皇婶秀恩爱,咱俩捞鱼去,今天咱们就大吃一顿,来个全鱼宴!”苏寒拉起萧沐庭的手就跑了。 看着两人窜到河岸边,宝庆郡王扶着郡王妃,两人都伸长了脖子的看着。 “这是真无事了?”宝庆郡王妃担心地问道。 “这孩子你还不清楚,她不喜把烦心事放在面上,估计也是怕咱们这些人为她担心吧,不过有沐庭在,想来也无事,他最会哄她了。”宝庆郡王轻搂着郡王妃道。 郡王妃轻点头:“也是,这丫头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不同,倒是有大将之风,是个帅才,想必她的心胸也不会如此狭窄,无论她什么样,都让人喜欢。” 宝庆郡王笑道:“还真是,就那位仙瑶宫的谭神医,性情古怪得很,可却独对她不同,这次也是为了她,方才会前往南滇,还不是对了脾气了。” “那你看看,要不说这寒儿就是天生为咱们宸王殿下准备好的,缘分之事,都是天注定的,这么好的孩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还就便宜咱们家了,这就叫福气。”宝庆郡王妃美个滋地道。 “还真是!”宝庆郡王也跟着点头笑了起来。 兰阳跟着苏寒久了,这煮鱼汤之法早就烂熟于心,也是盼着有朝一日,在苏寒忙不过来时,可以帮帮她,让她吃上一顿可口的,今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当那鲜美的鱼汤味飘散开来时,原本还在河里奋力捞鱼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用力地闻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只有苏寒和萧沐庭还在捞,两人同时捞到了鱼,动作一致地向岸上拍去,再一起抬头看向彼此,对视一笑。 “殿下、王妃鱼汤已经煮好了,应该是够吃了,快过去尝尝兰阳郡主的手艺吧。”韵诗过来接过两手中的捞网笑道。 “我和你说哈,就我这点小手艺,全都让兰阳给学去了,以后呀,这小林子可有口福了呢。”苏寒轻嘟着嘴的抬头与萧沐庭告着小状。 “这丫头都把你当神一样的崇拜了,也是为了想为你分担一些,现在她会的是不少,估计等到小林子回来后,她应该会缠着他学些身手了。”萧沐庭搂着她的肩,一起向篝火处走去。 “啊,那可算了吧,别再伤了她,其实我现在发现了,兰阳的胆子一点都不小,我叫苏大胆儿,她就是苗大胆儿,再会点身手后,完了,小林子都不一定能关住她,再跑丢喽。”苏寒撇着嘴的直摇头。 “哈哈……也对,要不是你相公我抓得紧,你以为你不跑吗……苏大胆儿!”萧沐庭笑道。 苏寒马上换了个讨好的语气,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笑嘻嘻道:“我哪会呢,就算我再能,再跑,也跑不出您的五指山呀……放心吧,我可舍不得你!” “那就好!”萧沐庭得意地扬起眉。 这时听到奕王伸手招呼着他们:“小皇婶,侄儿想吃皇婶的烤鱼了,可否满足一下呀……” “就你会吃,这汤也堵不上你的嘴吗?”萧沐庭没好气地呛着他。 “光喝汤不解馋,皇婶的烤鱼才是一绝嘛……是不是叔公!”奕王直接拉上了宝庆郡王。 他正品尝着兰阳的鱼汤呢,也没听太清,就本能地在点头,却惹来了他人的笑声,他抬起头来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寒也没推诿,撸起袖子就大步走上前:“行,我来烤,保证让你们吃个饱!” 大家齐声道:“谢王妃!” 第690章 龙安国的异动 一进百凤城,就看到了常晋求见的信号,他们刚到府门下马,萧航迎着他们进府时,还不太高兴的告状。 “知道主子们刚刚回来,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就跑来了,真会见缝插针!” 苏寒知道他是在心疼他们,向身后招了下手,韵兰过去将手中的一个食包拎起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嘻嘻的道:“航伯最知道咱们主子的辛苦了,看看王妃也想着航伯呢,这可是云涛城的特产美食,王妃可是亲自尝过的,特意带回来给您老开开荤的,快别生气了,笑了一个!” 萧航听的是心里美滋滋的,但一听到韵兰这话,又故意板着根本板不住的脸,轻嗤着她:“你这丫头,又没规矩了是不是,你笑吧,我笑得不好看。” “笑就笑!嘿嘿!”韵兰一点不拘谨地对着他就笑,头还向他面前伸了伸。 萧航真是被她弄得手足无措,伸手扒拉开她,又快步的追向已经拐过后院的萧沐庭和苏寒二人,没走几步,他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萧沐庭手摸着苏寒的头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只一下,就把航伯给哄好了。” “他老人家确实是辛苦嘛,这府里大事小情的,全都是他一人想着,咱们不在家这段时间,想来也是没少受委屈吧,估计过后,得与你诉苦的。”苏寒笑道。 萧沐庭握紧她的手柔声的问道:“知道你定是累了,不过常晋在书房等着呢,想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你是跟我一起听听,还是先回海澜阁,等我回去与你说明?” 苏寒果断的道:“我和你一起去书房。” 说完她回头对韵诗道:“你与小兰先回阁里,把给杨嬷嬷和沈嬷嬷及院内其他人带回来的礼物都分了,你俩也洗漱一下的早些休息吧,今日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也不用等我们了。” “奴婢不累。”韵诗马上回答。 “什么就不累,你们又不是铁打的,好好的休息,明日你们还得随我外出呢,听话哈。”苏寒再对她挑眉的道。 “奴婢遵命。”韵诗施了礼后,回身去找韵兰。 两人来到书房,常晋施礼后马上将一份简报放在了桌子前,就退后两步地站在那里。 “常副阁主坐下吧,关于南滇的事,也是事发突然,没有与你商量,就直接部署了行动,不知这阁中的调派情况如何?”苏寒坐于一边的椅中,笑看着他。 常晋就坐于她的对面,很是规矩地回答:“回苏副阁主的话,阁中一切正常,虽然派向南滇的人员不少,但也是很有秩序的进行,都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南滇郡内,第一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进展很是顺利。” “那就好,传来的是什么消息?”苏寒满意的点了下头。 常晋看了眼正在审阅简报的萧沐庭,这才回答:“是原本在南滇那边的阁员,传回来的相关消息,对于承安郡王现在的行动情况,进行了说明,不过关于这郡内的一些异族的部落的情况,他们知道的并不全,还在进一步的调查当中。” 苏寒轻点头:“不是很好查,原来就是很隐秘的存在,再加之被承安郡王的这一闹,就算没被灭地,或是还没被打扰的部族,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根本就不会再让一个生人进入的,最好告诉那边的阁中队员,不要勉强,人家不让进入,咱们就不去打扰,免得咱们的人受到什么损伤。” 常晋点头的笑道:“还是苏副阁主想得周到,对了,谭神医的马车,已经到达了临渊城,并会在那里休整三日后,方才出城,所休息的地方,就是城中的回春堂分铺。” 苏寒轻笑出声:“想我这个师叔也是艺高人胆大,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跟着便是,听从他的安排吧,别真惹恼了他,吃亏的还是咱们。” “已经叮嘱下去了,而且谭神医也不是太难相处,为人和善得很,随行的人员中的两人身上的余毒,已经被谭神医手到病除了。”常晋再笑了起来。 这时萧沐庭抬起头来,看向苏寒:“你还是看看吧,是关于咱们不在城中时,璩王在城中的所有行踪,及那些使团成员的言行,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小的。” “说什么了,你总结后与我说呗。”苏寒对他笑道。 萧沐庭本是严肃的表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笑道:“他的行踪一直就在城中游走,没有出过百凤城一步,最常去的就是凤鸣楼和观凤阁这两处,咱们府中,他也来过三次,因本王下令,每日驿馆只能有一人外出,名额都被他占了,这让使团中的其他人很是不满,已经与他闹过一次了,不过被他给训斥后,就没人再与他理论了,但情绪都不是很好。” 苏寒轻撇了下嘴的再看向也跟着在点头的常晋:“他是冲着凤鸣楼哪个花娘去的?” 常晋嘲讽地笑着摇头:“没有固定的,楼中的花娘他可是招了个遍,后来就只对琴娘白玉尘钟情,每隔一日便会与她会面,更会相邀她泛舟凤舞湖上,但听白玉尘说,咱们这位璩王殿下鱼质龙文,常去观凤阁也是为了附庸风雅罢了,邹先生已经烦透了他,被赶出阁中好几回了,他的那点墨水,都不如白玉尘的多,连一首像样的诗都作不出来,与那些文人墨客的辩论更是笑话百出,都成了笑谈了。” 苏寒冷笑一声:“这回可是让咱们郡中人看清了龙安国的实质,都是一些歪理邪说的分子,龙安国就是个邪教国,没教养都到了极致了。” 常晋这时再道:“不过有一件事,需向殿下和苏副阁主说明一下。” 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说!” 常晋坐得更端正了些,这才道:“龙安国那边有异动,国内各地出现不明的调兵行动,不过却不是向边境的,而是回拢于龙安国京都方向,另外,龙安国的云墨阁也有大动作,京都城内,已经有五名官员遭受了刺杀。” “是否能确定是云墨阁动的手?”萧沐庭严肃地问道。 常晋点头:“可以确定!” 苏寒轻皱眉不解的看向萧沐庭问道:“这个云墨阁不是景川柏的秘阁吗,应该只听命于他的指令是吧,那就是说,是景川柏在开杀界,可为什么呢,这不是在制造恐慌吗?有什么益处?” 萧沐庭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轻摇了下头后,再问常晋:“可有苗头?” 常晋也摇头,但还是回答:“不过那边所传出的流言却是缑王所为,这个可信度,不高。” 苏寒再紧皱了下小脸的道:“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子,他只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要这样做呢,还是说……这个云墨阁已经非原本的样子,早就分了派系,成了他人的杀手了。” “这也是属下所担心的,其实从醉红楼的彩凤一事后,属下也进行过严密的调查,发现从她这里传出去的消息虽然都给了云墨阁,但传到景川柏处的却不全。”常晋点头道。 “这可有点意思了,这个云墨阁与咱们的风擎阁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可要这样看来的话,那他们还真差咱们不少,不过,要真是如此的话,咱地界上的这位璩王身边就没有了吗?”苏寒先是嘲讽的一笑,后又阴寒地皱眉。 “属下马上查探,一旦发现,就地斩杀!”常晋立即回答。 第691章 小黑阁下 第二天一早,苏寒就来到了回春堂。 古慕云见到她后,就招手让她坐下,为她切了个脉后,这才放心地为她煮起茶来。 苏寒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健康。” “还好。”古慕云轻点头。 “那个谭师叔的事……”苏寒再道。 古慕云笑了笑:“家师是个随性的人,我已经收到他的传信了,不必担心。” 苏寒轻耸了下肩的道:“他老人家的本事那么高,平日里游玩自然不必咱们当晚辈地担心什么,可这次不同,他是为了我才会去南滇郡的,我这心里总是有点……” “大可不必!”古慕云摇头。 “嗯?”苏寒对于他的这份淡定还真有点小意外。 想她当时说要去嘉铜关时,他还很紧张的样子呢,这回事关自己的师父,怎么如此镇静。 古慕云抬眼看到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再次笑出声来:“你还是不了解家师,他对于解毒的痴迷,在师门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了,想来是在嘉铜关发现的那个毒,让他心生好奇,明明被他认为难得的解毒之法,却被你轻易的就找到了,再有对于南滇郡内那些异族之地的秘药之法,他早就向往已久,以前也不是没去过,却也是收获甚微,这次有如此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苏寒听他的话后,再想想当时的情况,也就明白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师兄,关于幽萝谷离容的那本毒经的事,谭师叔已经知道了,就因为我说把这本毒经给烧了,他差点与我动手,还说我败家。” 古慕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紧张:“可有伤到你。” 苏寒摇头:“我家殿下来得及时,与他对了一掌,想来他就是着急了,一时没控制住,没伤到。” 古慕云这才松了口气地点了下头:“对于幽萝谷,师门中的人个个都是忌惮的,只因他们用毒的手法着实是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毒性也很奇葩,想师父与这个离容也是斗过几次,算是宿敌了,不过那本毒经真的不适合留存于世间,是个祸害,咱们将之烧毁是正道,不必理会他人的想法。” “有师兄这句话,那我就安心多了,旁人的想法与我就无关了,对了,墨京这回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他精明又仔细,想来也不会那么快的发现了病况,得给他记上一功,等回头,你这当师父的,要好好地奖励他才行。”苏寒笑道。 古慕云将煮好的果茶推到她的面前,再为自己倒上一杯时笑道:“墨京是个好学的,性格也好,不争也不抢,就是有点胆小,不过他这回随你们在嘉铜关时,好像是改变了不少,你这个师叔功不可没。” “可拉倒吧,我可没干啥,还是他悟性高。”苏寒谦虚的摆了下手的笑道。 在她离开时,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他的手里:“不求它真能解什么毒,当个镇店之宝也可以。” 古慕云在她离开后,方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颗小青果,他不由地挑眉,轻笑出声:“真是个精明的丫头。” 苏寒刚到达凤梧山庄,就收到了濮阳宏浚相邀的传讯,她带着韵诗和韵兰就向后山走去。 三人一翻过山,就看到了山下的那个沟壑处,浓雾弥漫,这可真是稀奇事,三人互看一眼,都是一笑。 “这么说,小黑也来迎接咱们了,老龟会不会也一起来了?”韵兰兴奋地道。 “很有可能呢,老龟也有些时日没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又长大了些。”韵诗也笑道。 苏寒却没说话,背着手与她们一起下了山,直向吊桥方向而去。 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在浓雾边缘处设了一个小桌,正在煮着茶的濮阳宏浚,而在他的身边,还站了足有十人的护卫,那个随他们一起回来的芙源也在其中。 而在那浓重的雾气中,也能感觉到,有个硕大的家伙,在那雾气之中游走着,而且是很欢脱的那种快速的,因为这雾气因它的游动,而已经开始翻滚了起来。 苏寒走过去时,还停下来,对着那深沟的方向抱拳施了一礼:“见过小黑阁下,好久不见,可还安好,有没有想念我呀。” 她刚直起身来,就从雾气之中甩出来一物,苏寒手快的接住,竟然是一颗紫黑色的拳头大的果子,而且气味很是香甜。 苏寒握在手中不由的一笑:“这是给我的嘛,那就谢谢小黑喽!” 濮阳宏浚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对着深沟在鞠躬,这才叫她:“过来坐吧,尝尝今年刚采摘的乌桑,今年的果粒照比往年来,可是大了不少,肉质也肥厚得很。” 苏寒坐在他的对面,看到已经被倒在杯中的那紫色的液体,再用小勺子挖出壶内的果粒,看清内里的配料,不由得笑出声来。 “兄长,你这也太会保养了吧,这可都是好东西,放在一起的功效定是不同凡响的。”苏寒笑道。 “还不是你指导的好,现在你干娘与嫂子每天都会喝,这也是你嫂子直接配好给我带回来的,我就是将这一包全都倒在壶里,直接煮好罢了。”濮阳宏浚一点不避讳地在得意的笑着。 苏寒立即摇头:“我可没教嫂子放这么多好东西,我只让她放枸杞和蜂蜜来着,看看这里面,除了我说的外,还有红枣、玫瑰花骨朵、菊花,嫂子就是聪明,都会举一反三了,看看整得多像样。” 濮阳宏浚笑着摇头:“这要是让你嫂子听到了,又得高兴好几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吧,把殿下也叫着,你们这次走的时间长了些,母亲和你嫂子也惦记来着。” “好的!”苏寒爽快的答应。 “可有见到了那个璩王?”濮阳宏浚再问她。 “没见呢还,他怎么了?”苏寒从杯沿处看向他。 “他来找过我了,而且还去光顾了几次你嫂子的铺子,他应该已经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了。”濮阳宏浚面带嘲讽地冷扬了下嘴角。 “你见他了?”苏寒很是轻松,眼中带着笑意。 濮阳宏浚摇头:“我都不认识他,见他作甚!” 第692章 特批入伍 苏寒笑了起来的点头:“兄长所言甚是,你们确实是不相识的,此人不必见,回头我也得与嫂子说一声,会往她的铺子里派两个人过去守护,防止此人找上嫂子。” “不必,她的铺子里,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族中的人过去了,她那边,你不用担心。”濮阳宏浚对她点头。 苏寒美个滋地道:“还是兄长心疼我,不过兄长的那一盒子的鬼面果可是到得太及时了,就是辛苦了芙源,差点累晕过去。” 濮阳宏浚听后也笑出声来:“听他回来学了,这孩子心实,也不知变通一下,好在有你,不然,还真不好说了。” “实是实了点,不过很可爱!”苏寒瞄了眼站在一边已经满脸通红的芙源,再笑了起来。 濮阳宏浚再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逗他了,长这么大,他都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可能这山沟里,会装不下他喽。” “怎么,玩儿开心了,还想往外跑?”苏寒笑看向芙源。 他立即摇头摆手的:“没有,小叔,我没有……” “嗯,你是没说出来,但心思是活了吧,也算不错了,没跑丢!”濮阳宏浚没回头地笑道,可他的表情却一点不像责备的样子。 苏寒在看眼里,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何在,将手中的杯放在桌上,再抬眼看向正急着想词解释的芙源。 “你这次随我们一同回来,路上所见所闻,你觉得,我们还行吗?” 芙源愣了愣后,马上用力地点头:“行!很好!” “那你更钟意于哪一方面,比如说,我们还算是仁义之师,或说我们还算合格的百姓父母官,又或说……苍鸾和玄甲先锋营。”苏寒笑问着他。 芙源眨巴了下眼睛后,小声地问道:“我如实回答行吗?” “当然,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苏寒对他点头的笑着。 芙源一本正经地上前一步道:“我认为,苍鸾的姑娘们个个厉害,可不适合我,我喜欢玄甲先锋营的萧将军那里,看着就神气,而且他们也有真本事。” “想学?”她一点不意外的问道。 芙源点头:“想!” “那就去,我特批了。”苏寒对他的笑容再大了些。 “你这也……太惯孩子了……”濮阳宏浚说得有点得了便宜再卖乖的感觉。 苏寒对着他轻撇了下嘴:“那我说不行,不让他去了!” “你都答应了,长辈可不能出尔反尔,会让晚辈不尊重的。”濮阳宏浚马上改口。 “切!”苏寒扭头再撇嘴,却引来周边几人的笑声。 “想学可以,不过你小子也得走正式的程序才行,我的特批不是让你直接走后门,进了军中更没有什么特权,有的只是特别关照的训练,让你比别人进步得更快些,芙源你懂不?”苏寒再认真的看向已经高兴得咧嘴不停在笑的濮阳芙源。 他马上点头:“当然懂了,只要让我进入玄甲军就行,我保证能吃苦,一定可以学成他们的本事。” “你可知道,去此军的先锋营,要多长时间方能离开?”苏寒再问道。 濮阳芙源愣住了,轻眨了眨眼后,再憨憨地摇头:“不知道!” 这时濮阳宏浚的声音响起:“其他兵种服兵役为期是两年,而玄甲军普通官兵服役为四年,先锋营的服役时间为六年。” 濮阳芙源恍然的点头轻“哦”着,可他一点都没有反悔和吃惊的意思,还回头对身边的人扬了扬头,很得意的样子。 见他没有异议,苏寒再是一笑的道:“那你明天可以去凤梧山庄找萧宴漓将军了,他会把你带走。” “为什么是明天,我现在也行。”濮阳芙源直性子地道。 “你这孩子,不得回去与你爹娘说明一声吗,不差这一日。”濮阳宏浚扭头看向他时,嘴角带着笑意。 “哦……那是得说一声,不然,他们会担心的……”濮阳芙源再憨憨地点头。 然后他就高兴地与身边的人显摆起来,他们都用羡慕的神情看着他,这小子真是走运,不过就是去送了一趟东西,就能得这么好的机遇。 当天晚上苏寒随着濮阳宏浚一起来到府里,萧沐庭在他们之后到来,在席间,濮阳宏浚又将在他们离开百凤城期间,景宏坚在城中的情况说了遍。 最后他道:“此人心术不正,而且喜欢耍些小聪明,虽然在尽力地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却学得不像,这一点,要比先前你们所说的那位在京城找到你们的缑王,可差得有些远了,而且此子心黑手狠,你们最好多加防范才好。” “多谢兄长提醒,本王在此谢过。”萧沐庭举起酒杯来,与之相撞了下后笑道。 “殿下这是何意,如此一来,反让我不会应对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事关家妹之事,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然是要尽力的相护,还真不用你来谢。”濮阳宏浚对他轻摇头的笑道。 “是本王失言了,自罚一杯,兄长可莫要见怪呀。”萧沐庭将酒一饮而尽后,再道:“对于这龙安国,它是真将本王原本那一点点的宽容都消磨干净了,原本以为现任的这个国主景川柏还算是个不错的,可现在看来,是真不行,而且他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可恶,个个阴险得很。” 濮阳宏浚笑道:“虽然我是真没接触过那么多,但只这一个,也让我感觉到了,都不如平头百姓家中的孩子,品行这方面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真如小妹所说的,装大尾巴狼是把好手,就是没挨过揍!” “哈哈……兄长原来也会如此说话呀,你早就应该如此了,免得我听得云山雾罩的,前面大半没听懂,兄长,这样说话是不是特别解气!”苏寒大声的笑了起来。 也连带着老夫人和濮阳宏浚的夫人都笑出声来,还跟着她一起在点头,老夫人还道:“就是,自家人说话,又何必如此拘谨,就应该直白一些……” 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大笑的苏寒,再为她夹了块排骨,以示奖励。 濮阳宏浚真是无奈了,自己想想也笑了地点头:“母亲和妹妹说得对,自家人说话,还是直白些的好,亲近!” 就在他又端起酒杯时,苏寒伸头看着他:“兄长,他如此欠削,就满足他喽,不如让族里的后生们,拿他练练手呗,看他还敢不敢摇着尾巴招摇过市。” 濮阳宏浚再笑出声来,指着她:“你这丫头,太过精明,不过这个主意,挺好,明天派人进城,就盯着他打。” “就这么定了!”苏寒马上也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他轻碰一下,一口就干了,很是豪气! 第693章 不做亏本买卖 可没等濮阳宏浚派人来呢,景宏坚已经前来登门拜访了。 但很可惜的是,苏寒一大早就去了苍鸾,正站在校场上看着下面整齐列队的,新入伍的女兵呢。 她们是外出了一段时间,而这些人新兵受训于赤麟军营,那些教头们,可真是严格执行命令,一点都不含糊,在场的这些姑娘们,没哭过的几乎没有,可也正是如此,她们还真的就脱颖而出的来到了这里。 苏寒看了眼身侧的夏青:“检测过了吗?怎么样?” “可以,比我们刚来时,可是好太多了,想来,她们过后,也能顶大用。”夏青特别满意的点头道。 “你高兴早了,新兵集训与咱们这里,完全就是两回事,而你们刚来时,是直接就接受了这里的特训,根本就跳过了新兵营的集训,看着吧,她们一定会哭得让你怀疑人生。”苏寒一点都不看好的摇了摇头。 “只要不死,我就能把她们训出来,现在哭还有机会,要是在执行任务时,估计连哭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既然来了,最好都别死在外面。”夏青义正辞严地道。 苏寒嘴角轻泛起笑意的看着她:“你这信心是谁给你的,万一训不出来怎么办?直接弄死?让她们死在家里,不用再出去了?” “自然是不会的,不行,就送回去吧,想来从咱们这里回到普通军营的,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夏青得意地挑眉。 “哟呵,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呀,山外青山,楼外楼,骄兵必败!”苏寒板起脸来,冷声道。 夏青却笑了笑的道:“队长,属下这可不叫骄兵,而是要让她们有信心,知道她们以后将会成为什么样子,有了目标,才能有参照地进行达标,正如你以前所说的,这就叫激励法。” “你学得还挺快!既然你都想好了,就写一份练兵计划书给我,悠着点,别真都练废了,这兵源也是挺可贵的。”苏寒轻摇了下头的道。 夏青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递到她的面前:“属下已经写好了,请队长过目。” “你!”苏寒被她直接弄不会了,不过也欣慰,夏青是越来越有领导样了,这让她更加的放心了。 她接过那个册子放在怀里,再背着手的看着下面,这少说出的有一百五十人,她的脑中顿时有了个想法。 “你有训练的方案吗,是以老带新,还是混在一起统一训练?”她问着夏青。 “以老带新,一个队员带四人,为期半个月为限,进行考核,进行淘汰。”夏青马上回答。 苏寒抱着胸的轻呶了下嘴:“半个月……为一轮,最少要经过三轮后,方能淘汰,也就是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会将整个苍鸾打乱,重新分配。” 夏青点了下头:“属下明白,高标准、严要求,向来是咱们苍鸾的宗旨,想来,她们应该能明白,这里将会是她们开启不一样的人生的开始,错过了,将是终身的遗憾。” “你可拉倒吧,那是你这么认为,有人会因为被淘汰而庆幸的,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就开始吧,别让她们站在下面晒太阳了,都动起来。”苏寒对着下方扬了下头,转身下了高台。 就在她要回主屋时,就听到了奕王萧宴昊的喊声:“皇婶!等等我呀!” 苏寒回头就看到他跑了过来,不由皱眉地问身边的韵诗和韵兰:“早上不是让江滨和杨帆去了吗?” “是呀,奕王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韵诗也有点不解。 奕王跑到近前,笑道:“小皇婶,我是来借人的……” “借人?怎么,江滨和杨帆不够用?”她问道。 奕王摇头:“小皇婶,侄儿是想让他们与苍鸾的姑娘学,要知道,在船上,可不比在陆地上,长刀长剑的可能也发挥不了太好的效果,反看着匕首和短剑却是一定可以的,所以……” “江滨和杨帆也会呀,你没见到他们吗?”苏寒抿嘴一笑,转身向屋内行去。 奕王讨好地笑着跟随一起进了屋:“也不是,就是想着,还是苍鸾的姑娘们更好些。” “那你来得不巧,这些姑娘们,已经有工作了,抽不开身。”苏寒接过韵兰递上来的果汁笑道。 “啊?可小皇婶,咱们这可是在嘉铜关就说好的呀……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奕王皱着脸委屈地道。 苏寒笑了一声的道:“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是你信不过江滨和杨帆,要知道,这两人可是苍鸾的领队,当时训练夏青她们时,他们四个也是跟着一起的,什么都没落下。” “哦?这个还真不知道,那要是如此,让他们来还真行。”奕王立即有了笑模样。 苏寒再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一头的道:“本来就行,不对呀,我才反应过来,你那边不是有涂江嘛,他可是原川海军中的战将,你不让他教授,怎么找起我来了。” 奕王刚喝了一口茶,急忙地咽下后道:“涂江的本事是关于船的,虽然他也能练兵,可他的方法就是普通军中的,与你的苍鸾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就连萧宴漓的玄甲军不也看迷糊了吗,见天地看他围着你家夏青转,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什么?”苏寒明知故问道。 “就是想学本事呗,他的玄甲军先锋营随着姑娘们执行了几次任务,现在他们在一起可默契了,我看了都羡慕,而且是相互地在学习,现在他的这一支,一定比没来的萧宴澜的那一队要强上很多。”奕王说得很是认真。 苏寒轻抿了下嘴的点头:“还真是,这是我失算的地方,本是想把他们先锋营的优势学到手的,却没成想,让他们偷了师,有点亏。” “也不尽然吧,两方相互的取长补短,也是一种长进嘛。”奕王马上帮着萧宴漓说话。 苏寒再是一笑:“也对,这次嘉铜关一行,苍鸾在马术上增进了不少,而且马上作战的能力也提高得很快,这也得益于先锋营。” “说的也是,相互的嘛。”奕王笑道。 苏寒轻点了下桌面后,在他看过来时,对他挑眉道:“咱们外出这么长时间,你的商船的情况如何,我指的是郡外。” 奕王马上正色起来的回答:“询问过了,郡外的圣秦境内的盐荒还是很严重的,各地官府控制百姓购盐的情况很明显,咱们的在各城中的商铺还好,因为是持有我的令牌的原因,存盐还是不少的,但没有咱们铺子的地方,就够看了,百姓的生活用食用盐很短缺,而盐都在官府的手中,就连各城的驻守军营之中,都不多,有不少地方,已经闹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了。” 苏寒微微一笑:“既然这些人都不为城中百姓着想,那咱们就别给他们机会了,他们不管,咱们管,确保有铺面的城池的百姓供盐,对于没有铺面的地方,就将盐运至风擎阁处去,让他们来办,反正不能苦了百姓。” “要是城中官府强制购盐呢?”奕王目光闪着兴奋的光芒地问道。 “你说呢,这是你的生意!亏本的专卖你做吗?”苏寒对他歪头坏笑着。 奕王马上摇头:“当然不能做,一定要赚得盆满钵满才行!” 苏寒举起手向他伸过去,他立即会意的伸手与她相击了一掌,笑得就更得意了。 第694章 镖局 苏寒一回府,就被萧航告知,濮阳族长来访,已经与萧沐庭在含珠阁内聊了一下午了。 这可让她有点小意外,昨天在他家里吃饭时,也没见他有事要与萧沐庭谈呀,两人畅饮得很是高兴,而且在山上与他相见时,他也没提一个字,今日却又与萧沐庭相谈,还谈了一下午,啥事能让他们聊了这么久。 她不解地背着手步伐缓慢地向后院晃去,还与身边的韵诗和韵兰在探讨着。 “你们说,就他们这种大人物,一句话都能定乾坤的主儿,啥事呀,能让他们聊一下午的?” 两人都摇头,韵诗道:“应该是关乎于濮阳一族与咱们郡洲之地的吧。” 韵兰却不这么认为:“奴婢觉得是王妃多虑了,或许就是濮阳族长来访呢,就是与殿下闲聊呗。” “这两位可都是大忙人,手中待办的事情都能堆成山了,还闲聊,哪有那个空闲。”韵诗反驳着她。 而苏寒就这么扬着笑意的听着,也不表态。 三人刚一进后院的角门,就被迎上来的韵竹给拉到了一边的树下。 “王妃娘娘,殿下让奴婢在此等候,说是濮阳族长这次提出来的要求,可能会难办一些,您要是与之相谈的话,最好莫要大包大揽,免得难为了自己。”韵竹小声的与她道。 “看看,我就说吧,一定是有大事了,不然,还用得到聊了一下午都没出结果的!”她扭头看向身边的韵诗和韵兰嘟下嘴的道,再看向韵竹:“到底啥事呀?” “奴婢听着应该是濮阳族长想与奕王一起经商。”韵竹还回头向含珠阁方向瞄了一眼后,小声道。 苏寒笑着搂上她的肩:“小竹竹呀,咱们这个位置离那边最少还得三百步开外呢,他就算长了个兔子耳朵也听不到咱们说话声,看把你紧张的……你可真好玩儿!”说着还伸手指轻戳了下韵竹的小脸。 韵竹还没回过神呢,她用手背在她的脸上轻滑了两下,皱眉道:“小竹竹,你才十六七岁,这脸咋这么糙呀,你明年就到期出府了,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咋嫁人呀……” “娘娘……韵竹没想嫁人,再说了,我这脸不是还……还行吧……”她脸上羞红,不过自己在抚着脸庞时,还看向韵诗和韵兰,以征求她们的意见。 没用她们两个回答,苏寒立即道:“什么就行呀,我给你们的泥膏,你是不是没用呀,每日早上净面后,你可有涂抹我给你的润肤膏,没有是不是!一定是!” 韵竹心虚地抿了下嘴,目光闪烁地不敢与她对视,微低着头的道:“娘娘给的那个都是好东西,奴婢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没舍得用……” “给你就是让你用的,别不舍得,再说了,那东西也是有时效期的,留久了,过了期要是再上脸,就会过敏的,会将原本你这还能看的小脸,毁成丑八怪的,到时候,你怎么见人呀,是不是……”苏寒搂着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开导着。 韵竹一听就慌了:“啊……奴婢不知道呀……这可怎么办呀,最早的那几瓶,奴婢给送了人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送人?”苏寒微皱眉道。 韵兰反应极快地跑过来,手挽着韵竹的手臂,娇声的问道:“竹儿姐姐,你给谁了,那可是娘娘特意给咱们府中的所有奴婢们专门配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就像是后院子内的翠萍姐姐,她的脸就不适用,娘娘特意还为她单独配制的呢。” 韵竹此时也是真的慌了神,马上转身跪在苏寒的面前道:“是奴婢糊涂,觉得这是娘娘专门配制的,定是极好的东西,而且奴婢及院中的姐妹都用过,也是极好的,就留了下没舍得用,待到家中的妹妹来探望时,就给了她,就是想让她也涂涂,美一美,真的不知道,这还是分脸的……” “家中的妹妹?你家是哪里的,也是从京城一路跟来的?”苏寒这回更意外了。 韵竹马上摇头地道:“回娘娘的话,非是从京城一路跟咱们来的,奴婢原本就是江南人氏,家就在这苍阙郡之中,是年幼的时候,家中遇难,为了还债,就将奴婢给卖了抵债,被卖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十一岁那年,被卖到了京城,正好宸王府内招人,就被人牙子给卖到王府中了,直到咱们再来到百凤城,家中人得知后,这才又来联系的奴婢……” “你是几岁被卖给人贩子的?”苏寒惊讶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呀。 韵竹轻轻的抽泣着的回答:“回娘娘的话……是,是八岁!” “八岁被卖,十一岁才到京城入了宸王府,那这中间的三年里,你被卖了多少次?”苏寒眼带难过的看着她。 韵竹仔细地想了想后道:“六、七次吧,每次被卖,都会离家更远一些,直到入了宸王府后,方才安定了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道……” “你起来吧,看来,你家中人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知道你在宸王府,还能找到你,也是真有心了。”苏寒微微一笑的道。 韵兰也上前伸手将韵竹扶了起来,还小声地劝慰着她:“娘娘心善,这你也知道,这种事你不妨先说一声,也免得真要是因不适应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对不对。” “是奴婢想简单了,以后不会了。”韵竹再抽泣着回答。 苏寒背着手,嘴角挂着笑意的向前行走,可走了也只有十步后,她突然不停住了脚,此时韵诗也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娘娘,不对呀……” “是不对……”苏寒应了一声后,马上回身看向被韵兰扶着在身后慢行的韵竹。 “小竹竹,来府中探望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吗?”苏寒问道。 韵竹快行两步来到她的面前,摇头:“不是,是舅舅家的表妹,比我小一岁。” “那我再问你,将你卖人的是谁?是你亲生父母吗?”苏寒生怕吓到她,语气很是和气。 韵竹摇头:“不是,是舅舅和舅母,只因奴婢的父母意外身亡,欠了别人很多钱,舅舅一家也无力偿还,就将我们三兄妹全都给卖了,说是为了还债。” 苏寒心中不由抽疼,真为韵竹的身世难过,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你父母生前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韵竹眨了眨眼的回答:“奴婢记得好像是开镖局的……” “镖局?叫什么名字?”苏寒再问。 “好,好像是叫……威远……因为我爹叫吕威远,母亲叫方英华,我的家兄叫吕振林,小妹叫……吕润芝。”韵竹小声回答。 苏寒轻皱眉的道:“就算是因失了镖而欠了债,也不用卖孩子来抵债呀,那么大个镖局,卖房子、卖地也差不多能筹出来些,卖孩子?韵兰,传消息给风擎阁,在全郡洲之内查找威远镖局,再查一下韵竹的这个舅舅,回头报告给我。” “是,王妃!”韵兰拉着韵竹转身离开。 韵诗道:“看来,咱们府中的人,也被人盯上了。” “那就好好地彻查一下,让大家都住得安心。”苏寒带着她,转身继续向含珠阁走去。 第695章 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在含珠阁前的桥外,看祁伟正站在廊下,看似在等着她。 “什么情况,你都被打发出来了。”苏寒笑道。 祁伟对着含珠阁伸手请着:“殿下说了,王妃回来就进阁,但只许你一人。” 苏寒看着他:“怎么了,出事了?” 祁伟摇头:“属下没听到,濮阳族长不让听,与殿下在阁里谈些什么真不知道。” “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别走远了,可能会需要你们。”苏寒对他挥了下手,大步地上了桥。 阁门是关着的,她站在门口敲了三下门。 “进来!”萧沐庭的声音传来。 她推门而入后,再转身关上了阁门,这才看向坐在榻上下棋的两人。 苏寒见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下棋,阁内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让她提着的心完全的放了下来,向两人走了过去。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她语带责备地问道。 萧沐庭笑了笑后,落下手中的一颗黑子后,对濮阳宏浚扬了下头:“你输了!” 濮阳宏浚也只是放下手中的白子于盒内,这才起身站了起来:“殿下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 “寒儿也回来了,不如就说说你的想法吧,对于生意上的事,本王也不太懂,与她说,定能得到不同凡响的收获。”萧沐庭也起身向苏寒走过来,大方地搂上她的肩对濮阳宏浚道。 苏寒不由抬头看向萧沐庭,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道:“相公,我什么时候成商业奇才了,我咋不知道呢。” “呵呵……奕王说的。”萧沐庭低头看着她笑道。 “他的话也能信,那只是对你夸我的恭维话,咱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吗。”苏寒马上摇头道。 三人坐在桌上,苏寒温着的果茶倒好,推到二人面前。 这才笑道:“想来,兄长并非是为了这生意之事前来的吧,是不是有别的事?” “要不说,还是你聪明呢,什么都瞒不过你。”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轻撇了下嘴:“兄长,有时候这‘聪明’一词也是贬义词,我呢也是,有时候喜欢这种‘聪明’,有时确很讨厌这种‘聪明’,我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消停日子,为啥这么难呢,这回又是哪片山上来的猴儿呀?” “哈哈……”濮阳宏浚放声大笑了起来,还指着她的道:“你这丫头,说话也太赶劲了吧,哪片山上来的……猴呢……哈哈……仙瑶山……” 萧沐庭也是在笑的点头:“今日早上刚收到了的消息,白清阳要回来了,只是当时你已经离了府,所以不知道。” 苏寒挑了下眉,没什么特别的惊喜:“他是来看望咱们的吗,还是说……非他一人前往,不然,兄长又怎么会如此紧张的前来报信,又或是说,兄长又想往仙瑶宫里塞人了,可要是如此,我还是劝兄长不必与我说明,因为,对于这个仙瑶宫,我并不熟,他们怎么收徒,我也不太清楚,白问。” 濮阳宏浚一点不恼地依旧笑道:“当然不是了,要说仙瑶宫的医术高明,想我族中的也不差,只是没有现世罢了,真要同在一处摆摊子,还真不一定谁更有声望呢。” “既然不是的话,那只有第一种可能了,他是与谁一起前来的?”苏寒嘴角虽然轻扬着,可目光却是微冷的。 濮阳宏浚也抿了下嘴的道:“小寒,对于你的身世,也是因你并未对我隐瞒,兄长特别心疼,也不想有人来破坏了你得来不易的幸福,可是……有些亲情,真的断不了,他亲自上门来寻亲,如果态度好,你不如就宽宥他吧,怎么也是长辈……” “要是他态度不好呢,兄长给小妹出个主意,要怎么应对。”苏寒微垂着眼眸,唇角带着微笑,端起杯来抿着果茶,可那冷意,却很明显。 濮阳宏浚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这份排斥,不由轻叹了口气:“自然是不能姑息,你没做错过任何事,他不应该为难你!” 苏寒这才眼带着笑意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有兄长的这句话,小妹就放心了,那就看他的表现了。” 萧沐庭一直没说话,但紧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放,在看到她此时的样子时,这才放心地对她点了下头:“放心,有相公在。” “自然是不怕的,因为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怕,来就来呗,他是圣秦的子民,只要不违王法,在这圣秦的地界中溜达,自然是不能阻止的。”苏寒对他甜甜的笑道。 她再扭头看向濮阳宏浚:“兄长今日就是因为此事,过府坐了一下午?” “不行吗,兄长就是等你回来,想吃一顿你亲手做的鱼宴再走,难道你不给我吃?”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摇头:“吃是一定要吃,但我不信,你是为了吃鱼,说吧,还有什么事。” “正如殿下先前所说的事,生意!我是想借着奕王商贸的航线,让族中的弟子也跟随着走上那么几趟,有时候光是嘴上说明的,真的不行,还是要眼见为实才有说服力。”濮阳宏浚有点无奈地轻摇头。 苏寒对他眨了下眼:“咋了,你族中的那几个长老们又起幺蛾子了?这回又捏住什么事来为难你了。” 濮阳宏浚苦笑地道:“老生常谈,还是关于出山之事。” “当初送学子出山进学院一事时,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恐怕谁家少了,这回又是怎么了,啥事勾的芡呀。”苏寒叉起果盘中的果子塞进了嘴里,问道。 “就是练兵一事。”濮阳宏浚冷扬嘴角的挑眉,样子还真有点邪魅。 苏寒一听就笑出声来,再轻摇头的道:“完了,他们是真的怕你了,而且是从骨子深处涌出的惧意,现在要是再不阻止你的话,过后他们怕是没有活路了,可是就他们如此这样,真的能阻止你的发展和壮大吗?” 濮阳宏浚摇头:“不能!” “这就对了嘛,得,你说的这事,我同意了,回头你直接找奕王就好,要是没船的话,可从他手中租,不过咱可说明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因为这不是你自家的事,而是一族中的事件,我不可能让奕王做亏本买卖,该是多少费用,就是多少,只能打折却不能免费,就跟着奕王的商船跑上两趟,看看效果再定下面的计划,如何?”苏寒爽快的答应下来。 “一切都听你的,兄长必会照办!”濮阳宏浚满意地笑道。 萧沐庭无奈地摇头道:“早说给你听了,不信,非要寒儿亲口来说,你就信了,行了,我是看出来了,你不信我。” “非也,我怎么会不信殿下呢,就是想听她表明一下嘛,殿下见谅哈。”濮阳宏浚举着手中的茶,以示赔罪的笑道。 苏寒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笑看着两人,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嘛。 第696章 宸王府永远都是你们的娘家 关于韵竹的事,苏寒与萧沐庭说了。 他一边为她绞干着头发,一边道:“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韵竹还有这样的经历,说来也是,这府中的下人,有一半都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也是真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怎么样的身份,有着什么样的身世。” 苏寒从镜子里看着他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八岁被卖的,辗转几次才到了京城,是在十一岁的时候入的宸王府,而且在府中一直没有与家人联系过,可到了百凤城后,突然就有了‘家人’来探望,还是当初把她们兄妹卖人的舅舅家的表妹,你想这里面的事儿,是什么。” 萧沐庭手上没停,对着镜中挑了下眉地笑道:“有人盯上她了,只因她是宸王府的婢女,这所谓的认亲,无非就是想打听府中的情况。” 这回惊讶的是苏寒,她本想扭头看他,却被他手快的给按住了:“别动,还没干呢。” “原来你都想到了呀,那你说,会是什么人呢?”苏寒又看向镜中问。 萧沐庭道:“谁都有可能,京城、南滇、康安或是说他国的,都可以。” “那你就不担心吗?”苏寒再问他。 能如此淡定,想来他定有什么对策了,是她太过担心了吗。 只听萧沐庭道:“担心与不担心,都会发生,咱们府中已经很严密了,要是这样,都能被人挖出一个洞来,也是无法的,正如你说的,人是所有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不可控。” “那也得控呀,这里可是咱们的家,如果这里都不安全了,哪里还是安全的地方,咱俩不会直接上山找个山洞过活吧,那不成了山顶洞人了!”苏寒对着镜子翻着白眼撇着嘴的道。 “哈哈……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咱俩就一起隐居山林,不再问这世间的事,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也不错。”萧沐庭大声的笑道。 苏寒抿着嘴的道:“可是我有点不甘心,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得来的,就这样的拱手让人了,而且拿去的还那般的理直气壮,连声谢谢都不说的,不行,我可不是冤大头,这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萧沐庭弯着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目光直视着镜中的人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把所有窥视的人全都灭喽,不服就干,我可是专治各种不服的,还真能让他们得逞喽,就算我弄不死他们,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让他们知道疼是什么滋味。”苏寒不服气地梗着脖儿,对着镜子用力的瞪着眼,抿紧着嘴,以显示自己很凶的样子。 萧沐庭侧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下笑道:“所以相公才说,你是我的知音人呢,这就是我不怕的理由,他们敢伸手,咱们就见一个砍一个,见一对砍一双,看看谁先怕。” 苏寒扭头在他的脸上也亲了一下的笑道:“正合我意!夫妻同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哈哈……对,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萧沐庭大笑着直接将她抱起来,向着内室走去。 第二天一早,苏寒就给韵兰派了下任务,让她带着韵竹去“寻亲”,既然“家人”这般的惦记她,那就与他们谈谈,可以出钱将韵竹赎回去,让她们一家人团聚。 韵竹可不是个傻子,经过这件事后,她已经反应过来了,细思极恐过后,她跪在苏寒和萧沐庭的面前求道:“殿下,王妃,韵竹先前把事情想简单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亲人不见,一见到她找到奴婢,就没想太多,好在奴婢并未将府中的事与他人说过,但奴婢也有错,还请殿下与王妃责罚。” 萧沐庭瞄了眼正捧着粥碗,对自己使眼色的苏寒,差一点他就没忍住的笑出声来,只能宠溺地摇了下头后,再轻咳了一声。 他这才淡然地道:“你确实有错,宸王府经历的不少,可却没有引起你的足够重视和警惕,不过好在你没有大错,这责罚一事,本王就不理会了,过后你与航伯去请罪吧,现在你最好是配合着韵兰将那人揪出来,本王也想看看,这人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能找到你。” “谢殿下、王妃!”韵竹磕头道。 萧沐庭这才对苏寒再扬了下头,意思是他的话说完了,该她来说了。 苏寒也对他一笑后,放下手中的粥碗,接过韵诗递过来的帕子拭了下嘴角。 这才道:“韵竹,要知道,你家原本并不是个无名之辈,想要寻也不是件难事,有人欺你们幼小无知,这笔账本王妃必会帮你讨回,也会尽全力的帮你寻找兄长和妹妹,但结果如何,谁都不好说,毕竟已经快十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韵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点头:“这一点,奴婢早就有准备,正如王妃所说,是我太天真的,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在为父母还债,根本就没往他处去想,还好王妃一语点醒韵竹,如果真如所想的那样,韵竹请求殿下和王妃允许,让韵竹手刃仇人,以给父母报仇!” “这个本王妃答应你,小竹竹,我可不喜欢看你天天都是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还是喜欢看你乐观向上的样子,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宸王府的人,就算真的再无家人了,放心,本王妃保证,把你好好的嫁出去,嫁妆我来出,要是夫家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宸王府是你永远的娘家,到时候,本王妃亲率府中人,为你去讨回公道!”苏寒很仗义的对她道。 “王妃……谢王妃!”韵竹哭出声来,又觉得不行,再生生的咽了回去。 萧沐庭将她再搂过去的笑道:“又让你惹哭一个。” “嘿嘿……我就是说了句真心话嘛,她们本来就是家人嘛,因为宸王府就是咱们这些人的家嘛,没错呀。”苏寒笑嘻嘻的道。 “说得不错,这宸王府就是咱们所有府中人的家,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娘家,就是后盾,任谁都别想欺负咱们府中的人。”萧沐庭也表明的态度。 “谢殿下、王妃!”所有听到的人,全都施礼道。 苏寒对韵兰挥了下手:“小兰,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你平日精灵又聪明,想来办这事不会难,把人给我挖出来,要真是家人,咱就好好的对待,要是想借着探亲为名的损我府中亲人的,好好的教训,不必手软。” “是,王妃,韵兰保证完成任务!”韵兰大声的回答完后,再小声的问道:“王妃,要是人手不够,我能去苍鸾借人吗?” 苏寒咧了下嘴,但还是点头了:“可以!” “韵兰明白了。”韵兰马上有了底气,上前一把将韵竹拉了起来:“韵竹姐走,妹妹帮你讨公道去!” 看着二人离开后,萧沐庭这才放声大笑了起来:“向苍鸾借人,这是要灭门的节奏呀……哈哈……” “那怎么的,谁让他们不长眼的,敢欺负我的家人,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苏寒拿起筷子一下扎在面前的馒头上,狠声的道。 “哈哈……相公支持你!放手去做吧。”萧沐庭再笑出声来。 第697章 准备猎狼 当天中午,常晋就找到在回春堂看诊的苏寒。 将一份简报递到她的面前。 “已经查到了,苍阙郡中只有月镜城内有一家叫威远的镖局,十年前,镖局的总镖头与其夫人在一次走镖时遭到了劫匪,押镖的十二个镖师全部被杀,镖货也全部遗失,镖局易主。”常晋说完喝着馆中的药茶。 “现在威远镖局的主人是谁?”苏寒看着简报问道。 “此人姓许,名贵生,可多方查证,他不过就是当地的一个私塾先生,已经年过半百,没有身手,现在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却是一个叫方江华的四十五岁的汉子,此人还真是系出江湖中的一个名门大派,不过却是个记名弟子,身手嘛……差了些,而其亲姐,正是已故原总镖头吕威远的妻子方英华,而此女出身自岳清派,这可是个名门正派,而吕威远也是其师兄,这二人同时遇害的几率应该很低,只因能从此派出师的人,身手都不会太差。”常晋别有深意地对她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十年前的这次失镖被害,并非是一起简单的劫镖事件?”苏寒抬眼看着他。 常晋点了下头:“他们出事的地段,就在涉洲城郊外,据我所知,十年前的涉洲城,已经在曹玉坤和承安郡王的势力范围内了。” 苏寒明白的点了下头:“可知道,当年所失的镖涉及的金额是多少?” 常晋摇了下头:“具体的数据不详,不过要按镖局内的规定来说,每次走镖都不会少于一万两银子的货价,不然,走一趟不赚钱,而这个基准也是普通镖师押运的规格,能让总镖头夫妻亲自押运,可见是特别贵重的镖。” 苏寒抿了抿嘴角:“其实只从你这一份东西,也看出了一个大概,当年这镖银赔付得并不难,根本没有必要卖孩子,可为什么就这么卖了呢,真是真的为了还债吗?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而且对于方江华也了解了一下,此人现在的生活,虽然不算是大富贵,但也是吃喝不愁,根本没有囧困一说,不过知晓和相熟的人,对于他的看法都不是特别的好,更有人说他是喝着亲人的血活着的。”常晋挑眉的冷笑。 “百闻不如一见,咱们就来个眼见为实,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一趟这个威远镖局,要真是个恶狼,咱们就当一回猎人,开始猎这只白眼狼,给我家韵竹全家报仇。”苏寒将简报拍在手下,坚定的道。 “好!”常晋欣然同意,他是太欣赏她的这个做派了。 有仇必报!绝不放过一个恶人,而且对于身边的人是诚心实意的好,难怪会有这么多人都信服于她呢。 他也是其中的一个。 回到府里时,萧沐庭还没回来,不过宝庆郡王妃与兰阳却在,她们特意将农庄里新摘的果子运来府中。 苏寒看着那些新鲜的果子,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再看到兰阳做好的果子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吃到嘴了。 三人吃得正欢时,苏寒对兰阳道:“明天你去医馆,我已经与师兄说好了,他会从明天开始教授你施针之法,你认真的与他学,一定可以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师伯终于答应了,我定当好好地学习。”兰阳高兴地直拍手。 苏寒点头:“他是有顾虑,你怎么也是个郡主,而且还是鄑阳侯府的世子妃,施针之法本就难了些,要勤加练习才行,对于穴位的掌握也是有很高要求的,有太多人也是因为吃不了个苦,而放弃学习的。” “我不会,我一定能学会。”兰阳坚定地表态。 宝庆郡王妃笑看着她:“别说哈,这孩子自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她对于什么事有那么大的兴趣,好像干什么都不起劲一样,再好的东西看过也就算了,可自从与你在一起后,她是真的不一样了,没想到,她还是个学医的材料。” “也是小皇婶教得好呀,入门的东西一点都不难,而且还让我特别有兴头,越学越好玩儿,自然就会越想学了,后来看到小小的成效后,就更放不下了,而且外祖母,当我第一次救治他人时,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特别的好。”兰阳一边说,还一边为苏寒的碗中再盛着鲜果羹。 “也是兰阳聪明,其实说起来,学习每一项技能,都是要有天赋的,不然定当会很苦的,不过天赋也只是让学习轻松一点罢了,后期的努力可是分不开的,要知道,为了第一副药,她可是烧毁了我五个药锅,毁了足有二十副配药方成的。”苏寒笑道。 兰阳立即撒娇道:“哎呀……小皇婶,这么丢人的事,就快别说了,那不是初学时不懂嘛,没经验嘛,现在我可没再烧坏过药锅了,一次都没有呢。” “你还想烧呀,那下回你自己带锅来吧,我可没锅给你用了。”苏寒逗着她。 兰阳直接趴在桌子上,抱着头,双脚直跺地道:“哎呀……小皇婶你可别笑人家了……” 苏寒与宝庆郡王妃笑得就更大声了,苏寒还道:“这哪里是嫁了人的小妇人呀,一看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嘛……” 宝庆郡王妃轻点着头:“这就是在娘家人面前,要是在婆家,她可不敢如此,可会装端庄了。” “外祖母,小皇婶……”兰阳脸上羞红一片地娇嗔道。 苏寒再笑着摸了下她的小脸:“行了,不逗你了,明日就好好的去与古慕云学习去,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要是想问我的话,就自己记录好,等我回来后,再为你一一的解答。” “小皇婶,你又要出门了?”兰阳原本还在高兴的点头,一听这话,又立即瞪大了眼睛地问道。 宝庆郡王妃也疑惑地看着她:“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吗?” 苏寒摇头对两人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个镖局押一趟镖。” “押镖?”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苏寒点头:“对,而且所用的就是威远镖局。” “威远镖局,不是咱们城中的万通镖局呀,为什么舍近求远呢?”宝庆郡王再问。 苏寒轻挑了下眉:“想去那里看看,正好是在月镜城内,可以带着萧宴漓一起前往,让他顺路也回去探望父母。” “可以,路上有他护着,也放心些。”宝庆郡王妃明白,她不想说明,也就不问了,只要她能出入平安,比什么都好。 第698章 一定不简单 萧沐庭回府后,兰阳与宝庆郡王妃早就离开了,也是因为兰阳明日要与古慕云学针法,苏寒特意送给她一套新的针包,她高兴的回家去准备了。 而此时的苏寒正与海澜阁中的所有人,将新鲜果子切好晾晒呢,而大家是一边干活,一边吃,那叫一个热闹和欢脱。 萧沐庭叫了一声还混在下人堆里干活的苏寒,她立即跳了起来,提着裙子就跑了回来。 笑看着他道:“皇婶今日亲自送来的,特别新鲜,我留了最好的给你,将多余的就晒干后,留着冬季煮果茶喝。” “你安排就好,看把你高兴的,咱们现在身处南方,水果季要比在京城之时长很多。”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进了屋内。 “我知道呀,所以要挑些好的来冷冻,这样缓冻时吃起来,一样新鲜,你今日比平时回来的晚了些,是又有什么事了吗?”苏寒笑问着他。 “无事,就是听他们多念叨了几句,回来的路上,还与景宏坚偶遇了一下,他说明日会登门拜访,不过让本王给拒了,明日咱们不是得一起去月镜城吗,等回来再说吧。”萧沐庭将桌上水果盘里的苹果拿起来,削着皮。 苏寒不高兴的撇了下嘴:“他还真会偶遇,这人就是来添乱的,咱们的事多了,还没轮上他呢,让他等着吧。” “不过近几日,他的活动很频繁,会常去一家叫闲居的茶楼,一待就是一天,所在的雅室也是专用的,叫北窗。”萧沐庭将苹果切开,递到她的面前。 她也不接,直接张嘴就将那一丫苹果全都吞进了嘴里,将腮帮子鼓得满满的,目光里却还带着一丝阴阴的寒意。 萧沐庭知道她在想事情,不由一笑地再道:“他在那屋内好像是在等人,可却不见有人出入,而他每每从茶楼离开时,都会很大方的打赏一下店小二。” “不见人……”苏寒口齿不清的皱眉看他。 萧沐庭点头:“所以,我认为,这家茶楼应该就是一个传讯地点,当然不用与外人接触,而店小二是可以走动的,也就看不到有他人出入了。” 苏寒拍着手,再紧紧地嚼了几口嘴里的苹果后,伸长了脖子的咽了下去,这可把萧沐庭看难受了,都替她咽得慌。 “对!那咱们是不是得调查一下这个茶楼了,不会是他国在咱们这里安插的钉子吧,那可得拔除喽。”苏寒认真的道。 “不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想来不久后就能有消息了,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办完,明天一起去月镜城。”他再切了一块苹果,但怕她又那样吃,还又多切了一刀,将果块切得小了些。 苏寒点头:“是,不过你刚回来,又要出门,康延辉会不会哭呀。” “他不能,我已经给他找了那么有力的帮手,他还哭什么,别说,自从杜子衡来百凤城后,这城中的大小案件办理得很是顺畅,也减轻了他不少压力,这两人现在关系好着呢。”萧沐庭将另一小块苹果叉起吃了起来。 “那杜子衡没再闹你要去军中历练的事了?”苏寒笑问道。 萧沐庭点头:“也说了,不过我告诉他,只要把这城中的治安治理好,再找到与他不相上下的接班人,他自然可以离开,不然,他走不了。” “还是你有办法,这回他可真跑不了喽。”苏寒点头道。 萧沐庭笑道:“也不一定,这小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想从军,等有机会,送他去看看也行。” 苏寒轻拍了下他的手臂道:“今日常晋将这份简报送至我那里,与我说明了一下关于这威远镖局的事,咱们明日去月镜城,想来怎么也得走上三日方能到达,要是他们那边先得到消息,而毁灭的证据怎么办?” 萧沐庭也跟着轻皱了下眉的道:“要不,让宴漓先行前往,让萧沐平先看住那边的人。” 苏寒想了想后,轻摇了下头,再伸头向门外瞧着,然后扯着大嗓门地问道:“韵诗,你进来一下。” 韵诗马上窜了进来,对两人施了一礼后道:“王妃是想问小兰和小竹是否回来了吗。” “还是你明白我,可有回来?”苏寒对她笑着点头。 “刚回来,正在院中一起捡果子呢,不过看这二人的样子,想必今日是白忙活了,没收获。”韵诗笑着回答。 “让她们进来吧。”苏寒明白的点头。 韵兰与韵竹进来后,全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尤其是韵兰,小脸都耷拉下来了,小嘟着都能挂油瓶了。 “被人闪了?”苏寒好笑地看着她。 韵兰诚实地点了点头:“回王妃的话,是!” 韵竹也是一副失望样,事因她起,她也不知要怎么表达,只能紧张地站在一边扭搅着身上的衣襟。 苏寒笑出声来的摇头:“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嘛,威远镖局本就不在百凤城,而韵竹也说过,她的这个表妹还未成亲嫁人,可她却敢只身前来百凤城的宸王府来寻亲,这胆子相对来说可是不小的,而且准头也足呀,她一个小姑娘家,在这百凤城中一不做工,二不开店,三不是走亲戚的,她怎么可能常住于城中呢。” 韵兰听着在点头,可又把上摇头:“也不对呀王妃,她在三天前才来找过小竹姐呢,哪有那么快的就离开,而且小竹姐说过,会于明日给她一些银钱的,钱没到手,她能走?” “明天?什么时候?”苏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韵竹马上回答:“奴婢是让她明午时来取,因那时奴婢有空能出府。” “午时……”她再看向萧沐庭:“还不算晚哈,要不,先按住她?” “可以,扔在府里让侍卫们先审着,等咱们从月镜城回来后,再问问她,也是一样的。”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那就这么定了,行了,你俩也跑了一天了,都累了,去院里捡果子吧,挑好的捡,你们也多吃点。”苏寒对二人摆了下手。 两人谢过她后,马上转身出去了。 这时苏寒再道:“十年前,吕威远夫妇出事的地点是在涉洲城郊外,我听到后,就有一种怀疑。” “你是说……萧沐简?”他也挑眉一问。 “不可能吗,十年前那里已经是在他与曹玉坤的手中了,想必他应该比曹玉坤动手更早些,后是因为被曹玉坤发现了,他为了堵住姓曹的嘴,所以才会将涉洲城一半的范围划给了他,这两人算是从那时起,开始绑定联动的,你说我说的对不?”苏寒小傲娇地对着他挑着头。 萧沐庭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摸了下她的小脸道:“对,你说的这个是对的,看来,这场劫镖之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定不简单!”苏寒立即点头的道。 第699章 你说呢 萧宴漓当天晚上就离开百凤城,前往月镜城了。 而比他快一天到达的是萧沐庭的飞鸽传书,萧沐平在收到消息后,立即安排人去了解了下威远镖局的现况。 并将镖局的持名人许贵生,这位年过半百的私塾先生给请到了衙门当中,而外界传言是城中太守请许先生商讨政事。 就在第二天一早时,百凤城门之处驾进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车行至宸王府前一道街口处时,拐进了一个胡同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头发用一块粗布包着,面貌清秀白皙,可表情却很清冷,尤其她的目光,透着一股冷意。 驾车的也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从车厢里拎出一个箩筐,递到她的面前:“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知道,你现在怎么如此啰嗦。”女子不耐烦地道。 男子淡然咧了下嘴:“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听闻,宸王夫妇已经回来了,别真让人抓住,到时候你怎么向主子交代。” 女子再白了他一眼:“怎么交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男子无奈地扭头暗叹了口气,转身就跳上马车,在临离开时道:“做好分内的事即可,别异想天开了,野鸡永远不可能成为凤凰。” 女子生气地瞪向他,而他瞄都不瞄她一眼,驾车离开了。 而她也只能站在原地直跺脚,看着远去的马车狠声地道:“走着瞧,本姑娘想做的事,还没一件不成的,我能不能成为凤凰,也不是你一个赶车的能说的算的,哼!” 她从胡同拐出去后,径直地向街对面走去,先是在一家小面馆里吃了一碗面,再去了前面的一家女红铺子买了些许的绣线,拎着个篮子又逛了两条街后,这才转向宸王府的方向,并熟练地拐向了府中的侧门处。 她站在门前,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并把额前的头发扯了几缕下来,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样子,这才伸手在门上轻敲了下门。 立即门就被拉开,一个小厮看着他:“你找谁?” “小哥,我是来探望家姐的,她叫韵竹,是伺候宸王妃娘娘的奴婢,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有劳了!”女子好声好气,面带着友善的笑意道。 那小厮却用一双轻蔑的目光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后,再问道:“你是韵竹的妹妹,可我怎么听说,她的妹妹早就死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哥说笑了不是,表妹也是妹呀,家父正是韵竹姐姐的亲娘舅。”女子面上笑着,可目光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原来是表妹呀,那你进来等着吧,这就帮你叫她。”小厮轻点了下后,让出门口,请他入内。 女子再对他谢了一番后,跟着他就进了门,再被带到了不远处的小偏院,小厮指了下一边的长廊:“你可以在里等,也可以在那屋内等,桌上有水,可自取,我这就给你通传一声,但你可莫要乱走,府里可大,别再把你走丢喽。” “规矩我懂的,放心吧,一定不乱走,就在这里等着,有劳小哥了。”女子再对他福了身地笑道。 小厮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女子见他离开后,扬在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冷冽的目光再现,并立即在这小院之中观察了起来,感觉这院中无其他人后,又转身向院中的房间走去,进屋后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没有异样后,方才坐在屋内的桌前,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那扇院门。 她也挺奇怪的,韵竹在初见她时,是有些许的拘谨,不过在得知她是表妹时,立即就热情了起来,可见她还是挺认亲的,可就是嘴太严了,自从与她相认后,她对自己是真不错,能将这王府内分配给她的东西留给这个表妹,还往她手中塞过银钱,可就是在打听这府内情况时,她却用各种不同的话题打茬,也不知她是真的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是只字不提。 主子虽然说过,对于这宸王府不能操之过急,可她着急呀,她还想着马上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回到主子身边去呢,她可不再想在这里扮丑、扮穷了,就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让她嫌弃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她还轻撇了下嘴,伸出脚来看了眼那双破旧的绣鞋,又马上缩回到粗布裙下来隐起来。 她想好了,如果再拿不下这个叫韵竹的,她就用手段,把她弄走,就不怕她不说出这府中的实情来,再将人一杀,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就在这时,韵竹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急步地走了进来,进了院就四下看着,当看到坐在正屋内的女子时,她马上扬起了笑脸,轻唤了一声:“小媚!” 女子也立即起身,特别热情地从屋内跑了出来叫道:“姐姐……” 韵竹马上伸手阻止着她:“小媚,莫要跑动……” “为何?”女子停住身形的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韵竹向她缓步行来道:“这里可是宸王府,规矩可大了,府中人不遇急事,是万不能乱跑动的,不成体统,咱们姐妹屋内说话。” 韵竹得体的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又将她带回到了屋内。 “姐姐,这几日没见你,怎么好像是清减了呢,你不会是在这大府里受欺负了吧。”小媚关切地问道。 韵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她勉强地笑着摇了下头:“哪有人欺负你姐姐我,再怎么说,姐姐在这府中也是老人了,前日染了风寒,好在王妃在府中,给我开了剂药,今天已经好太多了,不然,你都见不到我。” 小媚马上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道:“姐姐是不是活计太累了,所以才会病倒的。” “哪有的事,你可别乱猜,看看今日姐姐给你带了什么,上次那个面霜可好用,那可是我家王妃亲自配的,整个王府内的婢女全都有,大家都说很好的。”韵竹说着打开了包袱。 “好用,是真的好用。”小媚立即笑着点头,眼睛盯着那包袱,见里面只有两个小瓷瓶,还有一双新绣鞋,一套淡藕色的锦缎衣裙,这面料,奴婢可是无法能穿的,就连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一定能穿得上。 韵竹将一个瓷瓶拿起,打开后就倒出些来,伸手向她的脸上涂抹着:“这个更好,是昨日王妃刚刚配制出来的,特别的润肤,涂上后,脸上更加的细滑和白嫩……” 小媚却问道:“姐姐,这衣服是……” “这是王妃入秋前为府里所有奴婢订制的新衣,姐姐一直没上过身,留给妹妹穿吧。”韵竹对她笑着点头。 “这,这料子也太,太好了吧……”小媚感叹着,手在上面轻抚着,眼中闪过羡慕之意。 “王妃可是很疼我们这些府中人的,处处都想着我们,可就是有些人,非要给她添乱,找事,让王妃一刻都不得闲,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该死。”韵竹目带寒意地盯着她。 小媚的注意力全在这件衣服上,没意识地就接了一句:“是该死!” “原来你知道呀!”韵竹冷声道。 小媚这时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韵竹已经站了起来,而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与她衣着一样的女孩,她顿觉有异,不过还算镇定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你说呢!”韵兰对她微微一笑。 第700章 蛋黄煎饼 将人押到了苏寒面前时,韵兰还嫌弃的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媚。 嘟着嘴的道:“还以为是个很强的呢,这也太弱了,还让我和诗姐一起动手,真是太抬举她了。” 苏寒轻笑出声来:“谁告诉你,当细作非要是个身手绝高的,她也不差吧,最少,这伪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是吗。” 小媚抬头看向苏寒,这个王妃着实是太小了些,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让威名鼎鼎的宸王言听计从,爱护有加,让主子忌惮万分,她何德何能呀。 韵竹就站在苏寒的身后,冷冷的盯着她:“想我真的以为你就是舅舅家的表妹,当年我们被他卖的时候,你只有七岁,为何如此骗我,还对我的事如此清楚,你与方江华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姐姐不是很清楚吗,我可是你表妹呀,方媚娇!”小媚轻扬着笑地看着她。 苏寒轻笑出声:“一脸褶子,还叫我家小竹竹为姐姐,你看着可比她老多了,大婶!” “胡说!”小媚顿时就怒了,立即感觉不对,用力地挣扎着想摆脱韵诗和韵兰的桎梏,可她失败了。 苏寒再挑眉,嘲讽地笑道:“真当本王妃的面霜是什么人都能享用的吗。” 小媚立即会意,刚刚韵竹往她脸上涂了东西,难道…… “老太婆!”韵兰不客气地撇嘴道。 韵竹指着她:“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世!” 小媚这时也放弃了,松口气地冷哼一声:“我是谁,这还用问吗,你的身世何人知晓得最清楚,你就应该明白了。” “你主子派你来接近她,就是为了得到这王府内的情况,他怎么会如此笃定,一定会买通我们宸王府中的人呢。”苏寒对她挑了下眉地问。 “是人,都有私心,只要我透一些消息给她,引起她得知真相的期盼,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小媚也学着她的样子,回挑了下眉。 突然后脑就被重重地拍了下,她立即呼痛一声,可却扭不了头,眼中全是愤怒。 “丑八怪,好好回答我家王妃的问题,丑人多做怪,还想学我家王妃,你这辈子都学不来,恶心死了,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什么嫩瓜!”韵兰愤然地凶着她,还对着她直呲牙。 可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反看着挺可爱的。 本是挺严肃的事,让她这一弄,还有点搞笑了,其余几人都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小媚被她的话羞辱到了,立即叫道:“你个小蹄子,别狗仗人势,不过就是个奴婢,失了你主子的势,你也一样什么也不是……” “我就算不是,也不用你管呀,我可是真的年纪小,今年我才十五岁半,我不用装,也很嫩呀,可你就不行了,不装就是个老太婆,而且还是个丑八怪的老太婆,不服呀,气死你!”韵兰一点不示弱地回怼着她。 小媚气得直喘粗气,又要开口骂,苏寒及时出声阻止了,因为她知道,要真的对骂起来,韵兰定会吃亏,只因她年纪是真小,根本没听过那么多难听的骂人话,而这位就不同了,怎么看着也得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而且就现在她这般的泼劲,想来,再说出来的话,定是不好听的,她也不想污了自己的耳朵。 “你主子是谁!”苏寒在问话时,手中的也扔出一颗花生,正中小媚的额头中间,顿时就给她添了个红包。 小媚再呼了一声之后,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惧怕,这小王妃的身手可真高。 “问你话呢,说!”韵兰又在她身后按了她一下的厉声道。 “你猜!”小媚突然又是娇媚的一笑。 因为她认为,只要她不说实话,她的命就能保住,只要她不按约定的时间回去,那个驾车的,必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苏寒直接暴了句国粹后,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转身就往院外走:“与这种缺心眼儿的人对话,我不行,真忍不住会动手,你们直接点,别耽误了行程,我在前厅等你们。” 韵竹也转身跟着要离开时,就听小媚大叫着:“韵竹,你真的不想知道,被卖的兄长和妹妹的下落了吗!” 韵竹果然停下了脚步,可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淡然地问道:“你真知道?” “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将你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只要你让她们放了我,我一定告诉你他们的下落。”小媚立即提出条件。 韵竹这时缓缓地转回身来,快步的冲到了她的面前,对着还得意的看着她的小媚,就是一记耳光,那“啪”声万分的清脆,将押着小媚的韵诗和韵兰都是一愣,只因她们从来未见过韵竹这般的模样,她此时的目光能杀人。 小媚也被她给打傻了眼,愣愣的一时不会反应了。 只听韵竹狠声地道:“别再让我听到你用我的兄妹来要挟我,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自有殿下和王妃帮忙,你不过就是个探子,没有资格用我兄妹的事来要挟我,再让我听到,我定会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说得好!霸气!”韵兰马上赞扬着她。 韵诗也微笑地对她点头以示鼓励。 韵竹再揪住小媚的衣领子,冷声道:“你最好如实地将知道的事说清道明,不然,你真的会死无全尸的,真当这宸王府中的所有人都那么好骗呢,不过就是下个套让你钻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条狗了。” “小竹竹,咱们回了,与这种人废什么话,也不怕脏了你嘴,回家漱口去。”苏寒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韵竹这才放开小媚,再嫌弃地一甩手,对着韵诗和韵兰微福了下身:“辛苦姐妹们了,回头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蛋黄煎饼吃。” “好说,多做几张哟。”韵兰马上笑道。 韵竹应了一声后,快步地跑出了院子。 一出门就被苏寒一把搂住了脖子,哥儿俩好的样子向回走,还听到她在小声的安慰着她。 “放心,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的,咱自家的事,不求他人。” “奴婢知道,奴婢没事。”韵竹笑看着她,真是被她给感动到了。 “那刚刚你说的蛋黄煎饼做起来费不费事,在咱们出门前,能不能做出来……”苏寒笑问道。 “不费事,奴婢现在就去做。”韵竹马上会意,挣开她搂着的手臂,转身向后厨跑去。 苏寒伸长了脖子的看她离开的方向,再抿了下嘴:“咱们阁里不是有厨房吗?干嘛去那边?” 第701章 不用白不用 车夫驾着马车拐入胡同,就看到小媚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他停下了马车后道:“早了点。” “是你晚了。”小媚声音闷闷的道,可依旧没有回头。 车夫感觉她有异样,就跳下马车向她走过去,同时问道:“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小媚摇头:“没聊好,被她给打了几下。” “什么!不过一个奴婢,她怎么敢对你动手……”说着他上前,伸手按在小媚的肩,就将她转了过来。 小媚转身就扬出一把粉末,他根本没防备,被那粉末扬了一脸,立即捂着脸的后退了两步。 虽然眼睛睁不开,可也感觉到了面前有劲风袭来,他脚下加速的再后退,并伸出一只手来向身的摸去。 就在他的手摸到了马车架子时,手腕处就被重物敲击了一下,腿也同时被击中了,不由的就跪倒在地,有两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车夫怒声大骂着:“贱人,你敢出卖我!”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韵兰,得意的一笑:“她是不金贵,贱不贱的我是不太了解,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才这么点的信任度呀,她真的会出卖你吗?” “你……你不是小媚!”车夫的眼睛睁不开,只能微侧头的听着,立即提出质疑。 韵兰轻翻了下白眼的道:“我也没说我是呀,看来你对这个叫小媚的姑娘还是很关切的吗,不如就成全你。” 对江滨和杨帆扬了下头,两人将人押走了,童江跳上马车,轻甩了下鞭子,驾着车离开了。 一回到府里,韵兰就迫不及待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好自己的衣服后,还嫌弃的两指捏着衣服的往外拎。 “也不知用得是什么花油,这味道,可真是熏死人了……” 韵诗看着她,笑出声来:“穿你都穿了,现在才来嫌弃,你身上就没沾上这味道?” “所以呀,得向王妃要些药来,泡个药浴才行,可别真染上什么病才好呀……”韵兰马上认真的对她点头。 当两人拎着那粗布衣走进地牢时,正看到杨帆从里面走出来,嘴角抿着笑意。 “咋了,帆哥,又闹什么笑话了?”韵兰笑问着他。 杨帆指了下地牢的方向:“那小子可真好玩儿,非说咱们给他用的是毒粉,一直嚷着要解药,说不给解药就一句话都不会说。” “解药?来碗清水如何,就着他脸上的那些面粉,都能和面了,就是不知能做出什么个玩意儿来……”韵兰坏笑道。 “我也这么想呢,用不用给他往脸上泼碗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就是不知道,他这般的样子,能挺上几日,可不见得他就比在嘉铜关时的巴图尔强。”杨帆冷笑道。 韵兰摇头:“不好说呀,说不准人家有阴功呢……” “哈哈……兰儿妹子,你可真是……太,太有才了,还,还阴功……”杨帆终是大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祁伟走了进来,他也立即收声,恭敬的施礼:“祁统领!” “怎么还玩儿上了,里面的人都招供了吗,主子们还等信儿出门呢,你们也不知道着急呀,到时候别说把你们留下审人,不让跟去了。”祁伟不太严肃的对三人道。 这话是真好使,他们也不多话,全都向地牢里冲去,祁伟也是一笑,转身就坐在院内的石椅前,将怀里的一包炒货拿出来,悠闲的吃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韵兰和韵诗及祁伟一起,走进了含珠阁。 不过却只看到了正在书桌前画画的萧沐庭,却不见到苏寒。 他只抬眼看了三人一眼,平静的问:“可招了,是谁的人。” 祁伟回答:“是承安郡王的人。” 萧沐庭一点都不意外的轻点了下头,手上的画笔却没停过:“那个女的人。” 韵诗回答:“殿下,她叫李媚娇,是方江华的养女儿,不过他们一家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投靠了承安郡王了,而且关于韵竹父母的遇害,与方江华有关。” 萧沐庭这时也收笔了,再抱着胸看了看那桌上的画,又补上了两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行,知道这些情况就行了,可有问出,在这城中可有他们的落脚之处。” “城中没有他们的落脚点,他们每次都是按约定时间现进城的,再认韵竹之前,他们都是住在城中的万通客栈中,但也只住了三日。”祁伟回答。 “没用了,将人处理了吧,留着也没有地方放,更没粮食给他们吃。”萧沐庭将画提起来,转身向画架前走去。 祁伟马上过去,帮他一起将画挂好。 这时大家才看清,这不就是一画铜嘉关外的草原图吗,连银凌山都画出来了。 想来一定是王妃又念叨了那里的秀美风光了,所以殿下才会画的。 “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萧沐庭转回身来道。 三人同时施礼,转身就往阁外走。 就在这时,苏寒的声音从阁内传了出来:“人不能咱们处理,哪来的回哪去,她是方江华的养女,那就一起带回威远镖局去,原本我是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原则的,可看这一家子父女都没一个好人,老的谋害自己的姐姐、姐夫,养女都能出来骗人,既然这么不地道,就别说咱不讲道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离开时路上也有个伴,总结一下失败的经验。” “呵呵,如你这样说,还是要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喽。”萧沐庭笑看向屏风后的方向。 苏寒这时走了出来,对他笑道:“机会可不是我给的,是韵竹来决定,他们之间有杀双亲之仇,要是再加上已经下落不明的兄长和妹妹,韵竹算是与他们有血海深仇,为何不让她报呢。”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再回看向正站在那里的三人:“都听到了,那就去办吧,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三人施礼离开。 苏寒这时才伸了个懒腰,缓解着全身的那股子酸疼的劲,在对上萧沐庭那强忍笑意的模样时,又白了他一眼。 “你以后能有点分寸不,明知道今日咱们有事要办,还这样……万一我要是累狠了,睡不醒怎么办?”苏寒走向茶桌前,倒了两杯茶。 萧沐庭紧跟其后的也坐在她的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笑道:“那就再等一天出发呗,也不见得会耽误什么事情,那边不是有萧沐平已经处理了吗,一个镖局罢了,还能难得住他。” 苏寒无奈的一笑:“难怪皇叔和皇婶说,萧沐平放着大世子不当,跑去当个太守,就是因为怕了你了。” “那是他能力强,不用白不用!”萧沐庭得意的笑道。 第702章 一巴掌就治好了 萧沐庭和苏寒一行人到达月镜城后,直接去了萧沐平的府邸。 并在这里,见到了威远镖局的“老板”,许贵生真是个教书先生,一看就是个文人。 “许先生,一个学文人,怎么会搅进这里来?也真是让本王不解。”萧沐庭冷冷的看着他。 许贵生在得知他们的身份后,早就吓得不轻,恨不能马上晕厥过去,再也不醒来。 可惜未能如愿,早在他第一次晕倒后,就被苏寒给施针扎醒了,还给他吃了两颗听都没听过的叫什么“速效救心丸”的东西,并告诉他,想死都难。 他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抖动,额上的冷汗直冒,结巴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萧沐平将先前他的供述拿了过来,放在了萧沐庭的面前:“许先生说,对方给了他三百两银子,就是将自己的身份卖出去,顶下这家镖局就行,过后的事,与他都无关系,而且每个月,还会支付给他供银,而且事过十年,相安无事,他拿得也算安心。” 苏寒手里把玩着针灸的银针,冷笑着道:“这么说,他是被雇佣的喽,要按他所说的,那他在这月镜城内也是坐地户了,那对于原威远镖局的吕威远和方英华这对夫妇也是知道的,他有说过,关于这对夫妻的情况。” 萧沐平点头:“说过,而且与这对夫妇很是相熟,因为他是吕威远请来家中教习府中儿女的先生。” “原来是个卖主求荣的斯文败类呀。”苏寒不客气地评价。 “非,非也……老朽非……非是那种……”许贵生结巴地道。 “你不是吗,受雇于吕威远,人家供你吃,供你住,还有月供可拿,而你呢,却合着外人之手,明知其夫妇身亡有异,依旧可以眼看着自己教授的学生被亲娘舅所卖,过后为了那区区的几百两银子,能当这个顶包的罪人,许贵生,你真是有辱‘先生’之名,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有辱为人师表之词,说你是斯文败类还亏吗!”苏寒一拍桌子,指着他大声的斥责道。 许贵生面上苍白,双目微红,嘴唇泛紫微抖,却一字说不出来,就在他要翻白眼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韵兰上前就给他一大脖溜子,清脆的“啪”声,让他全身都是一震,同时惊恐地扭头看向韵兰。 韵兰冷着脸地看了看他后,对苏寒抱拳道:“没事了,一巴掌就拍过来了,症状消除,晕不了,也死不了,请公子继续审问。” 在场所有人全都憋着笑意,这丫头的手法真是随了主子了,简单而明了,效果显着。 萧沐平更是扭过头去,咧着嘴的无声在笑,早就听闻这宸王妃是个特别有趣的人,只可惜全都是听家中人说的,没有亲眼看到,而且自家儿子可是把这位王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今日一见,果然是不一样,连她身边所带的人都这么特别,真是大开眼界。 被打愣的许贵生缓过神来,再低下头,全身又开始抖了起来。 “别和我们装无知,你能干出这种事来,就是参与人,你的命就看过后事主是否追究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你,要是你能主动交代,也算是自首,立功,在量刑这一方面,自然是有好处的,可听明白了。”苏寒用手中的针,在往桌上的一个苹果上扎着,眼睛却斜瞄着许贵生。 “草民听明白了……”他立即回答。 “别说,你这一巴掌挺好使,最少把他结巴的毛病都治好了,下次再打得重些,估计这像极了半身不遂的症状的抖动,也能治好。”苏寒对着韵兰挑了下眉。 “公子放心,下回一定会打得更重些。”韵兰马上得意地笑道。 苏寒看着又有些变了脸色的许贵生问道:“吕家的公子和三小姐,你可知现在人在何处,是生,是死!” 许贵生顿时脸就苍白了,同时目光里全是慌乱之色,用力的咽了咽嗓子,喘着粗气地摇头:“草,草……民……” “姓许的,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别以为编个谎就能骗了我们,十年前的事,我们都能找来,就说明我们的强大,给自己留个活路,不然,让你死了连个棺材都不会有!”苏寒再一拍桌子,冷冷的警告着他。 “草……草民……说……说实话……死……死了……都死了……只有吕家的二小姐……吕,吕润……润元……还,还活着……”许贵生吓得直接趴在地上,头抵在地面上,哭喊着,颤抖的声音在叫道。 苏寒看向萧沐平,问道:“真的?” 他摇头:“本官查证过了,十年前这三兄妹分别卖给了三个不同的人牙子,被带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根本无法查证,不过城中有人传闻,吕家大公子吕振林逃了,只是下落不明,也有人说,吕家的三小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苏寒立即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正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嘴的韵竹,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个结果她有准备,可在亲耳听到后,依旧还是难过。 苏寒对身后扬了下头,韵诗马上过去,扶着韵竹先走出了厅堂。 萧沐庭冷着脸地看向萧沐平:“现在的威远镖局,什么情况。” “宴漓已经带着人在那里守着的,他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方江华试图外出,都被他给拦了回来,也放过飞鸽,全都拦截了。”萧沐平回答。 “发给谁的?”萧沐庭问。 “空潭城的总兵,吴正豪。”萧沐平对他点头。 “什么关系?”这回萧沐平问的是站在厅门处的常晋。 没用常晋回答,萧沐平已经作答:“吴正豪是方江华的表舅。” “表舅?一表三千里,直亲?”萧沐庭冷哼一声。 萧沐平摇头:“还真不是,拐了几个弯的,也是因方家一双儿女都出身江湖名门,所以吴正豪才与之攀亲,听闻他可是借了已故的吕威远夫妇不少力,方才稳固了自己这总兵的地位,不过十年前的事,他却没有一点相助之意。” “当然,不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儿女被这样的卖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想来也不是个忠诚之辈,估计也是方江华与他说明了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斩草就要除根。”苏寒冷笑一声道。 “传令,让空潭城那边的人,先把这个吴正豪控制起来,事不关他还好说,一旦涉及,哼!本王从来不养吃里扒外的人。”萧沐庭下令。 “是!”常晋转身走了出去。 “把这个人给本王看好喽,现在去会一会那个方江华!”萧沐庭起身时,向苏寒伸手。 她自然地与他相握,两人大步的走了出去。 第703章 你在怕什么 站在威远镖局的门前,看着还算是气派的门庭,苏寒冷扬了下嘴角,向身后招了下手。 韵竹一身男装地走上前来,对她点头:“公子!” 苏寒指着那个牌匾道:“此威远之名,可是你父亲的名讳?” “正是家父之名讳。”韵竹点头。 “那就好,上前叫门,就问问,这名字的来意,如果真是沿用你父亲的名讳之名,直接收回来,咱们是讲理之人,要以理服人。”苏寒对着她挑眉。 “韵竹明白!”她立即要福身。 却被苏寒再次扶住,再转身看着她,一边为其正着衣襟和帽子,一边道:“现在你叫吕润元,不是韵竹,这里原本是你的家,现在咱们就是来收名字的,不要怕,我随你一起。” “谢公子!”韵竹坚定地点头,声音却有些哽咽。 苏寒再一招手,祁伟与韵兰也一起走了过来,她问道:“现在,你们二人的身份是……” 祁伟抱拳:“在下吕振林。” “我叫吕润芝!” 苏寒满意地一笑,再对韵竹道:“演戏就要逼真,这才能好看,就看对方怎么接了,反正他们演得好与不好,都无关紧要,这场戏,咱们可以给这全城的百姓看的,他们演得越烂,越好。” 三人同时点头,祁伟拉起两人手腕,大步地向威远镖局的门前走去。 上前拍了门,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个没睡醒的小伙计,不耐烦地一边揉着眼,一边语气不好地道:“拍什么门呀,没看到已经挂出不营业的牌子嘛,镖局有事,暂不营业,快走吧!” “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方江华可在。”祁伟大声问道。 那小伙计单睁了一只眼的上下地打量着祁伟,自然也是看到了他身边的两个瘦小而清秀的人,他再问:“你们找我们的总镖头何事?你们又是何人。” “是他的故人,你去传话,就说吕振林求见,让他出来。”祁伟冷声道。 那小伙计还要再说话,韵兰上前推了他一下:“你一个下人,在这里啰嗦什么,就好像你能做主似的,叫你家管事的人出来,要是耽误了正事,小心你的狗腿!” 这小伙计年纪本就不大,可能以前也没见过这么横的客人,还真被韵兰给震住了,愣了愣神后,马上转身就往宅子里跑,但跑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了,对着他们三人道:“你们就在门外等着!”说完把大门就关上了。 三人再互看一眼,韵兰得意地对两人笑道:“看到了吧,就是狗仗人势,竹姐姐不怕,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祁伟瞪了她一眼:“你也注意自己的嘴,现在她是你二姐,我是你大哥,别再叫错了。” “哦,对对,我记住了,不会再错了。”韵兰轻拍了下自己的头的道。 没一会儿,镖局的门再次被打开,里面的架势已经变了,甬道两侧列队站满了人,直通对面的正厅,而此时正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身华服的,站在正厅门口,与他们三人对视着呢。 他的目光阴沉,表情凝重,眼睛在这门口的三人身上游走着,手中快速的盘转着两个石球,无意识地咽了下嗓子。 那个原先开门的小伙计,对他们抱了下拳:“我家总镖头请你们进去。” “不用,请他出来吧,我们今日来,有一事相问。”祁伟摇了下头,对他说完后,再对着宅内的那人,抱着了拳,完全就是江湖礼仪。 “小兄弟,有什么事好商量,请进来叙话!”方江华也对他虚抱了下拳的大声道。 “江总镖头,今日在下前来,就是有事想问,你们这门上所挂着的‘威远镖局’之匾,其中的‘威远’二字,是出于何意,可否给解释一下。”祁伟也大声的抱拳问道。 而此时,这威远镖局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城中的百姓,为了这个大热闹,萧沐平可是直接下令,城中有头有脸,有声望的人,全都要出现在这里,不然,就会强“请”。 月镜城的百姓谁不知道,这城中的太守是谁,这位可是现在藩王的亲堂兄,而且他的雷霆手段他们也是都见识过的,谁敢不听从呀。 镖局内的方江华也看到了门外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他心中也慌张万分,这就是来者不善的架势,不露面看来是不行了。 于是他故作镇定的,一步八稳地向门口走来。 而祁伟也拉着韵兰和韵竹退下了门厅的台阶,就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看着他。 直到他迈出门槛,走到台阶前,祁伟这才再对他抱下拳。 “在下敢问,你就是这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方江华?”他声音洪亮的道。 方江华微点了下头地道:“正在本总镖头,不知这位小兄弟,找本镖头何事。” “不知方镖头可还记得,被你卖了的一个外甥和两个外甥女,他们叫什么名字!”祁伟再大声地问道。 方江华马上面露怒意地大声斥责地道:“何来的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韵兰上前一步的挺着胸脯地再瞪着眼的问:“那方总镖头,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如果不记得,我们兄妹三人可以给方镖头提个醒,想必,方镖头对于自己的亲姐姐的名字还是记得的吧,那亲姐夫的名讳呢,是不是也一样的记得。” 方江华马上指着韵兰:“莫要胡说八道,这威远镖局,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来撒野的地方!” 这时人群之中也有人叫了起来:“不过就是问问你记不记得,你回答就好了,他们哪里在撒野了,你对于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吗,还是说,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提起呀……” 立即就有人附和了起来,一时间,这里的议论声扩大了,这可让站在镖局门口的方江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握着石球的手已经暴起了青劲。 他看向面前的三人的目光也更加的阴狠,怒目露着凶光,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这时人群中再次响起:“说明白!说明白!”的声音,众人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这可让他更加的难堪。 他立即有了个主意地对着镖局内伸了下手:“不如,咱们进去说话吧,远来都是客,站在这里也不是待客之道……” 人群内再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就站在这里说明白,进了你这镖局,他们能活着再走出来吗!” 三人一听就知道是苏寒的声音,嘴角也轻抿着一丝笑意,看向方江华的目光里,也更加的带有挑衅的意味了。 “对,就站在这里说明白!”有人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 祁伟这时再大声的问道:“方江华,你到底在怕什么!” “笑话,本镖头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们这三个人,来我镖局闹事,欲意何为!”方江华怒瞪着祁伟的眼大声问道。 第704章 打官司 祁伟上前一步,再对他抱了下拳,大声地问道:“我们非是来闹事的,就敢问一声,这镖局名字的由来,再想问一下,方镖头是否认识吕威远和方英华这对夫妇!” 方江华的目光再阴了些,眉头也拧得更深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稳重又有些苍老的声音:“吕威远、方英华夫妇?敢问三位,你们可是这吕总镖头的何人呀……” 三人转身看去,正是一位华服的花甲老人,可他依旧很是精神,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他们。 韵竹却感觉此人很是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这位长者是谁。 祁伟很是恭敬地对他施了一礼:“回阁下的话,我们三个,就是吕威远、方英华的儿女,在下,吕振林,这位是我的二妹吕润元,这位是我小妹吕润芝。” 那个长者的眼睛在他们面上扫了扫后,再微垂下眼眸,沉声道:“吕威远在天有灵呀,方江华,方总镖头,现在你也是该回答他们的问题了,这威远镖局中的‘威远’二字,是如何得名的,老朽也想听听。” 方江华看向这位老人,表情很是为难和不甘,但又不敢造次,不由上前一步地对他抱拳:“吕家三叔,这本是我镖局中的事,就不劳您老在此主持公道了,再说了,也没人请您来,还不快扶老人家回去,这里人多,可别伤了您老。” “如果他们就是,那还真是我吕家的家事,老朽有权听听,再说,老朽所站之地是这月镜城的大街,非你镖局之地,你没有资格赶老朽离开,不如就说说,这三个孩子提出来的疑问,也让乡亲们明白明白,你怎么就在十年前摇身一变成了这威远镖局的总镖头了,而吕威远的那三个孩子,又是怎么突然就失踪了的,找了这么多年,你都无果,现在他们站在这里了,你又不敢相认,这是何原因呢!”这位三叔公可真是个大才,字字、句句都说得合情合理,让围观的人都直叫好,还一个劲地催促着让方江华马上回答。 这时韵竹也想起来此人是谁了,就是吕氏家族的人,那位向来特别喜欢逗她们兄妹三人,还教授过招式的三叔公,十年不见,老人家可苍老了不少,可这精神气,还是很足的。 方江华被三叔的话给架在这里了,退也不是,讲明更不行,他转眼就怒瞪向这三人,指着他们怒声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已故的外甥们,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都死了,你们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祁伟刚要说话,就被韵竹拉住了,她上前来,不畏惧的与方江华对视着,坦然的道:“死了?那就请问方镖头,是怎么死的,尸体在何处,是否与已故的吕威远夫妇葬在一起,还是说,你怕麻烦,直接扔到了乱坟岗了。” “当,当然是合葬在一起了,毕竟是一家人嘛……”方江华马上回答。 韵竹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他们意外身亡,尸体被运回来时,是葬在城外翱云山上,当时你身为娘舅,在处理他们的后事后,就要变卖家中财产说是要抵偿失镖货款,首先就把自家的宅子给卖了,带着一家人来到了镖局,可有此事。” 方江华面上不好看,可依旧硬气地点头:“确有此事,失镖之事重大,货款自然是赔付的,有何不妥。” 韵竹再道:“你说过,父债子还,既然是我父母失了镖,他们虽死,却不能不还债,而我们三个年幼,想要还清父母债,就只有卖了我们来抵偿,可有此事。” 方江华目光阴狠地盯着韵竹,指着她大声道:“你个黄口小儿,莫要在此信口雌黄,他们是自行跑了,失踪了,等找到他们时,全都身亡了,哪有卖人一说!” 韵竹从怀里拿出一份卖身契,举了起来,再转身给所有围观的人看,然后她再走到了三叔公的面前,让他看仔细,再从衣领口处,扯出一个红绳,上面拴着一把小小的木剑样的坠子给他看。 “三叔公,这可是你当年亲自送给我们三兄妹的礼物,可否还记得?”韵竹声音带着哽咽地问道。 吕家三叔伸头看了看后,也泪了目,韵竹再将木剑翻了个面,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元”字,这让他更加确认了面前的人,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头:“孩子……十,十年了……你们……受,受苦了……” 这时他身边的人也道:“三叔,这确是一份卖身契,不过是已经转了五次后的最后一份,上面写明,她初被贩卖时,是八岁!原名就叫吕润元!” 吕家三叔顿时就怒了,指着方江华大声叫道:“方江华,你还是人吗,就为了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破镖局,你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下手呀。” 方江华心里震惊,可他不能怂呀,一旦要是怂了,那他精心得来的这一切,就将荡然无存。 他也怒声道:“吕松源,别在这里倚老卖老,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当年,这镖局出事,你们吕家人都在哪里,还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支撑着,为了还那些因失镖而欠下的债务,我可是想尽了办法,将自家的宅子都卖了,把镖局都盘给了他人,方才还清的,现在你跳出来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 “你放肆!”吕家三叔身边的人指着他大声道。 吕家三叔却阻止了他,再冷哼一声的上前一步道:“方江华,这里站着的,可非都是不知十年前之事的新人,老人们自然也是有的,不如你就问问他们,当年我们吕家都在哪里,威远夫妇出事,尸体运回来不足半日,就被下了葬了,为了那些欠债,吕家将祖宅的田地和一些铺子、房舍都变卖了,拿着钱款来还债时,却听闻所有的债都还完了,本是想将威远的孩子接回吕家,却被你告知,孩子们失踪了,没过五天,又见到了三个面目全非的孩童尸首,你是真会瞒天过海呀,方江华,你说!威远夫妇的事,与你有无干系!” “你个老匹夫,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如果你说他们的事与本总镖头有关,就拿出凭据来,想空口白牙来污蔑本总镖头,是万万不行的,不行咱们就去官衙打官司!”方江华大吼着。 “也不是不行!”韵竹冷声的道。 方江华再是一愣,看向她时,不由的再心下一慌,犹如看到了家姐年轻时的样子,他立即将头扭到一边,再咽了下紧张的嗓子。 “听说有人想要打官司,正好本官恰巧路过,顺手接下,也行!”人群闪开一条路,萧沐平一身官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第705章 高估他了 方江华的面上更加紧张了,但也不能失了礼,马上对他抱拳,而周围的民众也一样的在施礼。 吕家三叔更是上前见礼:“草民吕松源,见过太守大人,正有一事想要报官,就是要状告这个方江华,他贩卖孩童、侵占其姐夫及姐姐的产业。” “吕松源,你莫在太守大人面前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恶人先告状,太守大人,草民也有状要告,就是告这个吕松源,雇佣他人前来骗取方家财产,污蔑方某名誉,诬陷草民一罪。”方江华也不示弱地指着吕松源大声道。 萧沐平却一点不慌,只是淡然地在两人面上看了几眼后,轻点头:“有状要告,咱们就好好告,各自出状纸吧,将要所告的罪名全都写清楚,不过本官还真是听闻,有人是要来讨要名号的,却不知,这名号一事从何而来呀。” 祁伟上前来施礼:“太守大人,是草民兄妹三人,前来这威远镖局讨要这‘威远’名号,只因此镖局的原本主人,是家父吕威远,这威远镖局也是以家父之名所取,现家父不在了,镖局易主,这威远之名自然是不能再用,现想讨回。” 萧沐平轻皱眉地看着他,再挑了下眉宇的道:“本官虽然接任这月镜城不足一年,但历任对于城中情况的备案还是看过的,这威远镖局确是城中最早,也是最大的一家镖局,而镖局主人确实是吕威远,可十年前,他与其夫人在押镖途中身亡,此镖局易了主也是实情,按理说,这镖局出售,也是带着其名的,你这讨要一词,好像不妥吧。” 祁伟再问道:“那草民敢问大人,这镖局原本是属于家父的,家中父母遇难,那这镖局的继承权,所归何人。” “那自然是亲生子女了!”萧沐平回答。 “那敢问大人,此镖局如果未经我们兄妹三人同意,而被卖出,此种贩卖是否合王法,如果不合理,这个买卖契约是否有效!”祁伟又问。 萧沐平轻捋着胡子,思索了下后,摇头:“不合法规,无效!” 祁伟马上跪地,韵兰和韵竹也一起跪下,祁伟道:“草民恳请大人主持公道,判理这镖局买卖不合律法,此买卖无效,将这镖局归还,对于冒名私下贩卖之人,绳之以法。” 萧沐平嘴角轻扬着淡然的笑意,再挑了下眉:“如此说来,那本官就……” 方江华立即急急地大声叫道:“大人,莫要听信这三个黄口小儿之言,吕威远是草民的姐夫,当年他们夫妇遇害,所有家产都是由草民来处置的,也是因为当时姐夫的三个孩子还年幼,而且那三个孩子在得知其父母身亡后,就失踪了,再找到时,已经身亡,是草民为他们一家合葬的,此三人冒名出现,真伪未辩,不可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呀。” 萧沐平很不满意地看向他,冷冷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本官不能接他们的状告,你在教本官做事?” 方江华一听也慌了,马上抱拳道:“草民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事吗,方江华,方总镖头,别以为本官才上任不足一年,你就可以换一张面孔示人,而无人知道你的恶行,本官可不是个昏庸之人,你的所作所为,本官可是一笔笔地都记着呢,不过今日本官不与你提以前的事,咱们就说这眼前的事,你说他们不是吕威远的亲生儿女,你有何凭证。”萧沐平严声轻喝着。 方江华面上更慌了,怎么都感觉今日之事特别的不对劲。 他再看向跪在那里的三人,马上问道:“那他们说是吕威远的儿女,又有何凭证。” 萧沐平指着他:“是本官在问你话,非你现在质疑本官,如果你说不明白的话,咱们就去衙门里细说,直到你说明为止。” “对,去衙门,看你还如何狡辩,你说他们不是,而我却说是,大人,此女就是我那已故侄儿的女儿,她有被贩卖时的卖身契,更有当年草民赠与她的小礼物,这做不了假的。”吕松源在怒瞪了方江华后,也施礼与萧沐平道。 萧沐平在看过他递上来的韵竹的卖身契后,点了下头:“行了,证明他们就是吕威远亲生儿女的证据有了,方江华,你说他们是冒充的凭证呢,如果拿不出来,也行,那本官就判决,十年前,这威远镖局的买卖不合规,也不合法,而且据本官所知,就现在这镖局现主人,他根本没有这个财力购得此产业,那么这个产业现在的归属权到底是何人,方江华,你得与本官说清楚才行,月镜城可不是个法外之地,也不是某些人的后花园子,谁想在这里撒野都得先掂量一下分量才行,不然,可能血本无归,人财两空。” 方江华面色极为难看,他那阴狠的眼睛转了下后,转身就向镖局门口窜去,打着关上大门与之抗衡,命人在此抵抗,他从后门溜之大吉的想法。 就在他的身形窜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突然从门庭两侧闪过两道身影,一红、一黑,两人同时出手,一人抓向方江华的面门,一人踢向他的腿,他无奈只能后退,脚一落地,两人再攻来,手中寒影闪动,不过就是在他的面前虚晃一下,同时伸脚直踢向他的胸口,他再倒飞了出去,直落在了门口的台阶之下,一口血喷出来,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门厅下的两人。 “高估他了,总镖头,就这身手?”红衣女人疑惑地开口。 “徒有虚名罢了,就是个草包!”黑衣男人回答。 “有人敢找他押镖吗,不都得丢喽!”红衣女人再道。 “财大气粗,丢了就卖别人家的孩子赔呗。”黑衣男人再道。 方江华气血上涌,再一口喷出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镖局内有了响动,有人提着刀的要冲出来。 这二人用手中的匕首直指向门口,黑衣男子冷声道:“这是方江华与吕家后辈的私事,你们不想被牵连就站在那里别动,不然,全部拿下!” 同时,有一队玄甲军冲了过来,齐刷刷地站在了镖局的门口,将手中的那乌黑带鞘的剑举在手中。 有见识的人一看,立即叫出声来:“玄甲军!” 镖局的人全都停止了动作,更是在后退,要知道,玄甲军的剑一旦出鞘,不消灭所有敌人是不会回鞘的,他们可不想当这个祭剑的亡魂。 萧沐平得意的一笑,对身后招了下手:“将人带回衙门,本官要开堂审理此案,所有涉案之人全部居家听候传唤,如有企图外逃的,格杀勿论。” “是!”洪亮的应答声,让在场所有围观的人全都身上一震。 他们这才看到,原来他们身后已经被围住了,而且全是官兵,什么时候被围的,没有人知道。 站在人群中的苏寒对身边的萧沐庭小声道:“沐平堂兄好威风哟。” “装的!”萧沐庭淡然地道。 第706章 好好说话 就在方江华被押走后,从镖局里又冲出来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一对母女,两人哭叫着与门前的玄甲军就撕扯了起来。 这可让这些男人们为难了,对付敌人和男人,他们都行,但对于女人,而且还是撒泼的女人,他们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令下:“后退三步!” 玄甲军所有人全都听令的统一后退了三步。 他们的面前突然就多出三个红衣女子,直接向冲上来的那对母女就踢出一脚,这二人果然是有身手的,在看到她们踢来的脚后,也闪躲开来,再向前出招攻向面前的三人。 可这三人身法特别快,也只一晃身,就消失了,等再看到人时,已经与她们二人面对面的站着,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两人的脸上都被扇了一记耳光,在二人惊呼时,出招的手再次被抓住,两人同时飞起,被甩进了镖局门内的院子里。 这二人全身疼痛万分,而这一摔是实打实的,两人头脑都发懵了,抬起头来看向门口时,看到站在那里的四个红衣人,虽然她们都戴着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也知道,她们是女人。 这时,听到了拍手声,挡在门口的人齐刷刷地向两侧闪出一条路来,黑色锦衣长袍,头上束着一个白玉冠的苏寒,一手负后,一手摇着折扇,面带着嘲讽的笑意走了进来。 “方江华的夫人和女儿吧,不知两位可认识,方娇媚。”苏寒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们到底是何人!”方夫人怒声地问道。 那个年轻的女孩儿这时是真怕了,困难地支起身来,挪到了她的身边,手扶住她的肩,小心地藏于她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惧怕的眼睛看着门口的来人。 “你们派她去哪里了,不会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吧,连我的人你都敢算计,我也真佩服你们这脑洞,是被充了天然气了吗?都是什么臭主意。”苏寒冷声道。 方夫人马上意识到了,面上惊慌地道:“你们是……宸王府的……人?” 苏寒冷哼一声:“算你有点脑子,猜对了。” 萧宴漓轻笑出声来:“这也不用猜呀。” “你可别这么说,满街贴告示,还有不识字的呢,虽然这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可你真能保证,她们真明白,咱们这是来干什么的?”站在苏寒身边的红衣夏青,嘲讽地冷笑。 萧宴漓轻撇了下嘴点头:“也是,这一家子的蠢,也是让人大开眼界的。” 苏寒这时侧头对身后韵诗道:“那个叫方媚娇的说,她在这里所居的是何处?” “是在后堂的一处叫风棠阁的地方,而且那也是小竹原本在这里的居所。”韵诗马上回答。 苏寒点头:“小竹竹,咱们这可是回家了,来,带着我们进去瞧瞧,你这位大小姐以前所住过的地方。” “是!”韵竹应答一声,与韵兰一起走了过来。 方夫人在看到她时,全都愣住了,而且方夫人的表情特别惊恐,脸也瞬间的惨白。 而方小姐则是害怕,只因这些人真是来者不善,她不想过穷日子,她不想成为穷人,手握着方夫人的肩不由用力,直接抓疼了她,轻声哼唧着:“娘,你快想办法呀……” 韵竹只是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方夫人,虽然有十年了,可这张脸变化不大,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迈步进了门内,一步步从台阶上下来,向着方夫人走去。 韵兰与韵诗自然是不放心她的,要知道这位方夫人也是会些身手的,虽然不精,可对付没有什么身手的韵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在得到苏寒的授意下,也一起跟了过去。 “方夫人,李秀娥,你可还记得我……当年你对我们兄妹所做的事,没忘记吧,今日我就是来讨债的,你可准备好了?”韵竹目露恨意的瞪着她,冷冷的问道。 “莫要胡说,你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呢,你说是就是吗,谁承认了,想来这里讹诈,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方夫人还挺强硬地与她恶语相向,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吕润元,可她不能承认,只要能保住自家夫君,她们一家子还有希望,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她也可以推脱出去,死不承认,想来也无人敢把她怎么样。 “讹诈我不会,但你却会诈骗,当年欺我们兄妹小,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将我们三人全都贩卖掉,再侵占了我父母的财产,这十年来,你过得可好,就没梦到我母亲与你来讨债吗,你个恶妇,心思歹毒,趁母亲随父亲一起押镖之时,让你来照看我们兄妹,对我们是百般的虐待,不是打就是骂,原来你是知道,我们的父母是回不来的,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对不对!”韵竹指着她,悲愤地大声问道。 “胡说!没有的事!他们是被劫匪杀的,与我们何干!”方夫人生怕声小了,别人不信一样,吼的声音更大。 韵竹指着她,怒声道:“你才是在胡说八道,还我兄长,还我小妹来,你个恶妇!” “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是宸王府的人,也不能在别人的家中如此胡闹,会让天下人耻笑的……”方夫人突然大声地叫道。 韵竹立即停了下来,还有些为难的回头看向苏寒,却见她轻摇着扇子,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又对她闭眼轻点了下头,她又退开一步,苏寒走到了方夫人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方夫人的意思是说,这里是你的家喽,可是据本公子所知,这个镖局的主人姓许,而非姓方,你们也住在别人的家中,虽然是总镖头和总镖头夫人,可也不过是给他人打工的找工仔,你又在这里叫唤什么呢,看门狗吗?” “那也不姓吕,你们擅闯他人府宅,也是不对的。”方夫人再争辩道。 “这里不是镖局吗,我们可是财神爷,是来押镖的,有生意,你们都不做了?”苏寒再嘲讽地笑道。 “现在总镖头不在,不做生意了。”方夫人马上道。 “你说的可不算,你们老板许贵生可是接下本公子的货了,你说不接就不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苏寒再冷哼一声,向身后一招手。 立即从门外搬进来五个大箱子,而且上面用铁链子绑着,而且还用封条都封好了,单看四人抬一箱,落地时那沉闷的声响,也知道,都是重物。 方夫人紧张的看着这五个大箱子,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她慌乱地站起身来,指着箱子大声道:“这,这是什么……拿走,不运……统统的不运……” “怕了?”苏寒却冷笑地问道。 方夫人双手叉着腰的一梗脖,对着她大吼道:“我怕什么!”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声音,同时她一声惊呼,又倒退了五步,方才停下,脸已经红肿起来,嘴角都有血溢出。 夏青就站在苏寒面前,冷声道:“这就是与我家公子叫嚣的下场,好好说话!” 第707章 仗义的陈二皮 萧宴漓这时上前来,将腰牌拿出来,向在场所有的镖师展示着。 “所有人都听着,是吕威远时期的镖师,站到左边来,在吕总镖头出事后才入镖局的站到右边来,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过就谁来担,宸王殿下从来不喜欢搞连带之举,但如果有人想往上冲,那也不拦着,找到自己的位置,现在马上出列!” 那些镖师互看了一眼后,就有人走了出来,对着萧宴漓抱了下拳:“敢问这位官爷,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 “你如此问,是心虚还是有别的目的。”萧宴漓反问道。 “不瞒众位,我们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凭着自身的本事,混一口饭吃,家中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个活计是我们养家糊口之本,现今方总镖头被衙门抓了,事情原委如何还有待判定,但你们闯入镖局如此,是否有欠妥。”那位镖师再道。 苏寒笑着上前,对着他也抱了下拳:“这位镖师所说的话,本公子听懂了,就是因为衙门抓走了你们的总镖头,让你们无生计可言了,所以,你们担心的非是这位总镖头是否有杀人越货,侵占他人财物,贩卖他人子女之罪,而所担心的,不过就是你们的生计问题,是吧。” 那个镖师马上否认:“当然不是,如果方总镖头真有罪,自然是要按律判罚的,可现在不是并没有审判吗,你们这样闯入镖局,无疑就是不让我们再做生意了……” “非也!”苏寒举起手中的扇子对他摇了摇的道:“你长眼睛了吧,耳朵也不聋吧,这五大箱的货,我们可是搬进来的,这就是生意,而这位你们总镖头的夫人,却大叫着不做生意,你们应该都听到的,这可非我们在断了各位的生计,你们应该找她呀,哦对了,还没问呢,这镖局的生意,谁说得算呀,接镖一事,谁来管理,可是这位方夫人?” 这时走出一位腿脚有些不利索的中年男子,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头发却已经半白,手中拄着一根木拐杖,对他们施了一礼后道:“接镖一事,原是总镖头来定,由在下来验实货物,定下押运镖金,方能与货主开出票据,而方夫人,并不管理镖局事宜。” “所以说,她不过就是方江华的内眷,对于镖局生意一事,并没有任何的规划权,她的意见,你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可对。”苏寒问道。 所有镖师都点头,苏寒这才一笑:“那就不必理会她了,咱们来谈生意,这五箱货物,运往南滇郡的承安郡王府中,限时一个半月,镖金我们出五百两黄金,如镖货有失,你们要百倍赔付,如何?” 镖师们全都惊了,就这个镖金已经让他们前所未闻过,五百两黄金可抵五万两银子,要是百倍赔付的话,那可就是五百万两银子,哪有这么高的镖银,而且就这五箱的货,是否值这个价。 那个中年男子上前来道:“如此贵重的镖,就算接,也要先验货方可。” “你们只要接了此镖,就可验货,如果不接镖,怎么可能让你们验货,老镖师,这可是镖行里的规矩,你真当我们不懂吗?”苏寒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他。 中年男子轻闭了下眼,就听方夫人道:“陈二哥,莫要听他们诓骗于你,箱中不知何物,不可押运呀,而且老爷之事,还未有定论,我们不能这样不闻不问呀。” 中年男子看向她:“方夫人,何出此言,十年前的事,实情如何,你别真当这整个镖局的人都是傻子,之所以我们没有说明,一是因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是不想老镖头的心血就这样被你们毁了,这十年来,方江华所干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老镖头在时,这镖局里共有镖师二十人,趟子手五十八个,杂役就更不用说了,可老镖头出事后,镖局里的原镖师除了我老陈一个外,还有吗,这里所有人全都被换了,你真以为,如此,就可以掩盖了你们所做的丑恶之事。” “陈二皮,别当自己是个人物,想当年,你也不过就是个要饭的,你走镖失利,受了重伤,我家老爷可没弃你,依旧让你在镖局之中做事,也算是养着你了,还想吃里扒外。”方夫人立即指着他怒声道。 就在这时,镖局外又有一伙人涌了进来,被玄甲军给拦在了门外,这时有人大声道:“老陈,我们听闻老镖头的子女前来认亲了,可有此事,你个老匹夫,给我出来说明白,人呢。” 陈二皮伸头向门口看了一眼,不由一笑:“方夫人,不如看看门口的这些人,你真当方江华有多大本事呢,真能把这镖局的老人都灭喽,就他那三脚猫的身手,到现在他没死,都已经是老天眷顾了。” 他再伸头对门口大声喊道:“老镖头的二丫头小元儿和小闺女芝芝就在这里,小林已经去了太守衙门了,你们要叫冤,就去那里,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就你一个瘸腿驴能守住,让绲子和绳子与你一起吧,我们去衙门。”门口的人再大声说完后,带着那近三十人的队伍又都走了,只留下了两个人,站在门口处。 这个插曲让方夫人都傻在当场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感觉天都要塌了,身体不由轻晃,险些倒下。 而苏寒却很淡定,再看向那个陈镖师时,目光里多了些崇敬。 韵竹这时也上前,对着陈二皮深鞠一礼:“二叔,元儿谢过众位叔伯如此大义,为家父有你们这班兄弟,而高兴。” “孩子,是二叔没有保住你们三个小家伙,有亏于老镖头,可二叔及众位叔伯们都知道,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真以为这么多年,二叔在这镖局白待的吗,二叔手中有证据,让方江华至死都无法翻身的证据,孩子就拿着这些,去告他,让他为你的父母偿命!”陈二皮眼中带着一丝泪影的对她点头。 并将手中的那个拐杖递到了她的面前,看她接过去后,方才抬起头来“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再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镖师。 “你们也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做人就要讲个义字,还有一个正气,我老陈没想过当什么英雄,但也不会给他人当什么走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都心中有数,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们愿意主动站出来,说明一切真相,想这太守大人也不会为难于你们,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耍个小九九就能逃过,我老陈眼中不容砂子,不把我家老镖头的债还清,想离开!哼!那就问问我手中的拐杖让不让。”陈二皮轻蔑的看着这些人。 苏寒笑着上前,对他笑着抱拳:“陈二叔真是老当益壮,但也要给年轻人机会不是,既然这是吕家的事,那就由我们吕家的亲人来办,如何?” 陈二皮不由疑惑的看着她,苏寒再是一笑:“小竹竹可是我的亲人,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二叔放心,一定办得漂亮。” 她再向身后挥了下手:“全部拿下!” “是!”从门外窜进来五十余人的玄甲军,与这院中的镖师就打了起来。 苏寒这时问陈二皮:“这里面有,可有当年劫镖的人?” “一定是有的,我已经查到了三个,应该不全,但一定还有。”他肯定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声轻喝,夏青红影一闪,向已经相扶着向后院逃去的方夫人母子就冲了过去。 苏寒也只来得及的叫了一声:“别把人打死喽,还有话没问呢。” “明白!”夏青应道。 第708章 认血的机关 镖师也算得上是江湖中人,身手还是要有的,强者也不少,不过在这威远镖局中的镖师,这种情况就不能看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就他们这些人押镖外运,能平安回来的,那都算是奇迹。 玄甲军众人也一样的诧异,原本以为这二十几个镖师,他们怎么也得打上一会,却没想到,五个回合都不到,就全都拿下了。 苏寒先前也有些纳闷不解的,再一琢磨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她询问了陈二皮。 “二皮叔,这帮人是什么来头,这身手可真不敢恭维。” 陈二皮摇头鄙视地一笑:“什么来头真不知道,都是突然就出现的,这里面有十几个,是在老镖头出事后,方江华接任这总镖头一职后,就出现的,再有十来个人,也是后来的。” “那原来的你们那些老人,是自行离开的,还是被解聘的。”苏寒轻挑眉地问。 “都有,自行离开的也是因为与这方江华不对付,原本他就是靠着老镖头这个自家姐夫,在这镖局里打杂的,本事是真没多少,全就是靠着其姐和姐夫养着的,镖局内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全,他怎么可能接任总镖头一职,而且身手还差,这不是往坑里带吗,很多老人都不服他,他就使坏呗,大家一看也是真待不下去了,就自谋生路,不与他为伍了,我不一样,我就觉得老镖头夫妇的死有蹊跷,我就是要查出真相来,还有这三个小的呢,他们被卖,我们这些人也是过后才知道的,怎么也得找回来呀,可这方江华是真孙子,分三个人牙子卖的……”陈二皮气得直拍大腿。 韵竹轻挽着他的手臂,安慰着:“二叔,莫要再生气了,看我现在不是很好,我也回来了,一定能为爹娘及罹难的各位叔伯讨回公道。” 陈二皮动容地对她点头:“好孩子,你们都平安就好……” “陈二叔在这里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想来,对于方江华的罪证,也是收集了不少吧,我们也是想要一个真相。”苏寒看着他。 陈二皮点头:“方江华与南滇郡的承安郡王勾结一事,应该是证据确凿的,他想翻身难上加难。” “二叔心细缜密,吕老镖头真是交了一班好兄弟呀。”苏寒赞赏的点头道。 “非也,如果没有吕总镖头,我们这些人还混日子呢,我们与他相识可都是打出来的交情,想当年,吕大哥师满出山,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名门大派之徒果然不同凡响,让我们这些兄弟都信服,在得知他要成立镖局缺镖师时,我们就都来了,这一干就是十几年,那是一段多么快乐的日子呀……”陈二皮眼中带着泪影地怀念着。 这时韵竹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突然轻扯了下陈二皮的衣袖:“二叔,舅舅他是否找到了父亲的密室?” 陈二皮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他自接了这镖局后,就霸占了原本总镖头的房间,这么多年了,想来……应该也发现了吧。” 韵竹对着他眨了眨眼后摇头:“可密室不在父母的卧室呀。” “啊?”陈二皮也是一愣。 韵竹再看向苏寒:“王妃,我想去找找,我好像还记得在哪里。” “没问题,这本就是你原本的家,故地重游,是咱们的,就要拿走,不是咱们的,再说。”苏寒对她点头一笑。 陈二皮再次惊讶了,盯着苏寒瞧了半天,这才看清她耳坠处的那耳洞,再结合她这精致的面容,这哪是年纪小的俊俏少年,明明就是个精致漂亮的女娃娃嘛,而且还是个王妃。 韵竹刚要走,又被苏寒给抓住了:“别急,我与你一起去。” “谢王妃!”韵竹感激地点头。 “又来了,小竹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在这里的房间里哭个够再出来,现在还没结束呢,你老是这么哭,怎么行呢,别忘了,你还有事要做呢。”苏寒轻皱眉。 韵竹马上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再抬头给她看:“韵竹不哭了。” “这就对了嘛,走,咱们去探宝去。”苏寒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指引下,向后堂走去。 一进后堂,正看到夏青一手拎着方夫人的后脖领子,一手揪着方小姐的前衣领子,正托出来呢,见她们进来,还耸了下肩:“这二位可能了,想钻狗洞跑,让我给扯回来了。” “钻狗洞,你没告诉她们,这镖局外已经让咱们都给围了,钻出去,也跑不了。”苏寒挑眉一笑。 “没和她们废话,说也不一定能听懂。”夏青再撇了下嘴。 “你看着吧,我们去探宝去。”苏寒对她挥了下手。 “别呀,我也去!”夏青立即道。 然后她就扯着嗓门子叫了一声:“萧将军,你快来!” 她的叫声一落,萧宴漓已经出现在后堂门口,再一窜就来到她的面前。 “看住她们,这娘们儿心眼可多了,而且都是坏心眼儿,别让她跑喽。”她将两人往萧宴漓的面前一扔。 “你们干啥去?”萧宴漓看着她们。 “你就别问了,问也不带你去,看住喽,再跑了,你抓回来。”夏青再对他扬了下头,就转身跑回到苏寒的身边。 苏寒看着已经蒙圈的萧宴漓,也学着夏青的样子,对他扬了下头:“看住喽!” 几人跟着韵竹过了后庭院,拐过长廊,跨进了个半拱角门,就是住宅的院子,这里不小,有四个小院落,其中大一些的那个就是原本吕威远夫妇所居之处,现在已经归了方江华夫妇居住。 往左侧的第一个院内种着一棵松的,是原本吕振林所居之地,再往左则是韵竹和其妹润芝之所,姐妹那时还小,就住在一起是个伴。 再有一个小阁楼的地方,那里是吕威远放置收藏的武器的地方,算是个宝物室吧,而在二层内,是放着牌位的地方,那里放着的,是为镖局走镖时殉难的人员的牌位。 而现在,那里除了一楼的武器还摆放着,二层的牌位早就不见了,所放的都是方江华的一些瓷器、古玩等东西。 韵竹走到一层正中间那把虎头长柄大刀处,再向右走了三步,是一把双刃长剑,伸手向剑后的墙壁摸去,只见她眉头轻皱了下后,手上用了些力后,就听到了一个沉闷的机关转动声,然后在左侧放着置物架,向里收了进去,赫然一闪暗门被打开了。 大家无不惊讶,这也太隐蔽了吧。 韵竹走上前,就要进去,却被苏寒拉住了,她抽了抽鼻子,轻摇头:“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进入了,这么重的闷气味,还是先放一放,等一下再进。” 她再蹲在那开启的暗门处,伸手抹起地面上的那层厚灰,看了眼特别明显的痕迹后,轻摇头:“看来,这里并没有被人发现过。” 韵竹点头:“自然是不会被打开的,就算他找到了机关,也一定打不开,因为这机关上有个针,会刺手,认血的。” “啊?还有认血的机关吗?”韵兰惊讶地问。 “有!”除了韵诗外,苏寒、夏青和韵竹都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第709章 甩不出去了 就在她们要进入密室内,门外又来了一伙人。 几人立即警觉起身来的转身看向门口,夏青站在最前面,手握着匕首,韵诗和韵兰挡在苏寒面前,也从靴筒处抽出匕首握在手中,而苏寒却握住韵竹的手腕,挡在了她的身前。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而在他身边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两人都是粗布衣的平民打扮,女孩的头上还包着个布巾,男子的背上放着个草帽,裤角挽起来,看似农民。 夏青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陈二皮的声音传来:“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有印证,说是吕总镖头的儿女!” 韵竹从苏寒的身后伸头出来,向着门口张望着。 那年轻的男子道:“我叫吕振林,你们谁是润元。” 夏青不客气地道:“你连谁是都不知道,又怎么证明你就是吕振林。” 男子从脖子里拉出一个小木剑坠子,再翻了个面,上面刻了个“林”字,再道:“这个可以。” 苏寒这时扭头看向身后的韵竹:“你家的人,是不是都能打开这间密室?非你家人,就都打不开?” 韵竹点头:“是。” “那就验证,你把这密室的门关上,让他们来开,打开就是,打不开嘛……嗯哼!”苏寒挑眉。 “是。”韵竹走到机关处,再伸手按了下,那密室的门就关上了。 苏寒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对着门口的人道:“知道怎么做吗,来吧。” 那男子看了她们一眼,就回手拉起身边的小姑娘一起走了进来,他大步走到了机关处,伸手进去,机关转动,密室的门果然开了,他收回手后,再伸手到她们面前,果然在其手掌处,有一个被扎破的血点。 苏寒再对他点头:“关上,让她来试。” 男子将门关上,那个小姑娘上前,因为个头矮,还踮起脚来伸手,门再次被打开。 韵竹再也忍不住地向那男子的扑了过去:“哥、小妹……”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这种场面,没几个人不动容的,纷纷转过身,扭过头去,偷抹着眼泪。 “十年了……二妹……你可还好……”吕振林紧紧地拥抱着韵竹。 小姑娘也抱着韵竹,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韵竹一个劲地点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道:“哥,小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不是被卖了吗?” 吕振林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再点头道:“我们是被郑伯和包叔他们给救下来的,将我们藏在了乡下的村子里,他们也找过你的,可却……一直都没找到……我们以为你……你已经……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元儿,让哥看看,长大了,也漂亮了,好像娘亲……” “哥……”韵竹再抱住他哭了起来。 又哭了一会,韵竹这才想起来,马上拉着吕振林和吕润芝来到了苏寒面前。 拉着二人跪在了她的面前:“王妃,韵竹谢王妃与殿下的大恩大德……” “多谢王妃!”吕振林与吕润芝也一起磕头。 苏寒伸手将她们扶了起来,再是一笑:“你们兄妹能团聚,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必谢我,不知,这里我可进去看看吗。” “当然,奴婢这就带您进去。”韵竹马上道。 这里面也是一个藏宝屋,内里有些金银饰品,还有几个箱子,上面分别写着三人个的名字,这应该就是吕夫人当年为自家儿女们攒的聘礼和嫁妆,再往里,有一个小案桌,上面放着几个小盒子,打开后,都是一些书信类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里面只有六封信,而其中的四封是承安郡王萧沐简写给吕威远的,上面的内容都是劝说他归顺,成为他的运输力量,而另外的两封信,却是关于方江华的,上面明确了他与萧沐简合作的时间,还有帮他办的一些事的相关事宜。 “原来,吕威远早就知道了方江华已经投靠了承安郡王的事,单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在他出事的头半个月,想来,他是想这次走完镖后再与他详谈的,却没想到,人家先下手为强了。”夏青在看过后,对苏寒道。 苏寒却有一点不太明白,想来过后她得问问萧沐庭。 她问了下韵竹和吕振林:“这些书信我想带出去,你们可同意?” “可以,只要能证明我父母的清白,王妃,奴婢请求,手刃杀我们父母的凶手,为他们报仇。”韵竹对她道。 “行,回头我与殿下说明一下,想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不过你们兄妹三人也最好的商量下,如果这个镖局真的回到你们手里,你们要怎么经营,看这位兄弟,应该是有身手的,不过要想以此行走江湖,还是差了些,好在你们还有一些关心你们的叔伯在,不如商量一下。”苏寒对三兄妹点了下头。 韵竹一听就着急了地道:“王妃,你是要把奴婢赶出王府吗?奴婢不要……” “你都找到家人了,为什么不与家人在一起团聚呢,我会将释奴文书给你,因你是被拐卖的,可以恢复你平民的身份,这不好吗?”苏寒笑看着她。 韵竹却在摇头:“不好,奴婢不想离开王府,奴婢还是王妃的小竹竹……” 苏寒无奈地笑出声来,再捧着她的小脸笑道:“好了,你快别又哭了,这件事过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将害你们父母的凶手绳之以法,再看看这里有什么相关的证据,都拿上,咱们要去衙门了。” 韵竹这才点头,转身与自家兄妹一起,又找了起来。 夏青这时凑过来对苏寒笑道:“王妃的魅力真是大呀,甩不出去了吧。” “哎呀,我这该死的魅力,想把你们都甩喽,你快走吧。”苏寒轻甩了下头,傲娇的道。 夏青马上摇头:“那可不行,我哪都不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你都别想甩了我。” “嗨,你还赖上我了,你就不嫁人了,不成家了,我可不养你老!”苏寒嫌弃的挥着手。 夏青却得意地一笑:“就算真成了家,嫁了人,也不离开。” “美得你!”苏寒的声音已经在密室的门口了。 对于这里的其他物件,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都是吕威远夫妇留给自家儿女的,见她走出去了,其他人也跟了出去,只留下吕家的三兄妹。 第710章 定罪 而在太守衙门的大堂之上,已经苏醒的方江华还在狡辩着。 可当萧沐平将从他的卧室内搜到的那些与承安郡王来往的书信拿出来后,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萧沐平威严的道:“方江华,这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从时间上来看,不少二十封信,是在宸王殿下成为藩王来到苍阙郡之后的事,看来你所办得差不错,得到了他的褒奖和赞扬,这所谓的骁勇将军一职,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可这种当细作的将军,本官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要如何辩解?” “这不过就是他……他自己任的,在下确实是与承安郡王有过货物上的往来,但也只是押运镖车而已,有人付镖费,我们走镖,无可厚非,这与在下无任何关系。”方江华大声的回答,生怕别人不相信。 萧沐平冷笑一声地道:“现在还有一份状纸,告你谋财害命,方江华你可认罪。” “不认!”方江华再大吼着。 “行,不认也行,那你就说明一下,十年前,吕威远夫妇押的那趟到齐良城的镖,在途经涉洲城时,为何会遇劫,而你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镖队之中,为何会有人看到你也在队伍里,而在事发之前,又突然失踪了,而吕威远夫妇的尸首却是由你押送回来的。”萧沐平一边的几问,让方江华有些慌乱。 他在慌了一下后,又镇定了下来,沉着地回答:“回太守大人,十年前的那一趟齐良城的押镖,原本是有在下在镖队之中的,可因在出发前几日,在下突然染风寒,身体欠佳,家姐也是关照在下,就不想让在下走这一趟镖了,可在下觉得,这样不好,都已经订好的事,就要完成,于是就带着病地跟着镖队上路了,一路上还算是平安,可到了涉洲城时,在下的病况严重了,家姐就把在下留在了城中治病,本是想等回程时再来接在下,可在下在城中却听到了噩耗,于是拖着病体来到了出事的地方,只看到了身亡的镖队中所有人,货物全都不见了,当时在下可是在涉洲城的官衙报过官的,也是涉洲城中的官差帮忙给收的尸,还帮着在下雇了马车,将他们运回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一系列的回答,还真是天衣无缝,又合情合理。 如果不明真相的人听后,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还会因他的这一番举动,而赞扬他的大义。 可当萧沐平举起手中的一份书信时,他刚缓过来的脸色,再次变了。 “本官说过,天网恢恢,方江华,如果你不留着这些书信,应该真有人相信你的胡编烂造之词,可惜呀,你也是信不过承安郡王的吧,他的出尔反尔想来你也是深有体会的,不然也不会将这些证据都留着,是为了过后要挟他呢,还是为了提醒他,你为他做了多少事呢,可你是真坏良心,那是你的亲姐姐,亲姐夫,那三个可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下得去手的。”萧沐平厉声的轻喝道。 方江华惊慌地摇头:“不是的,不可能的……我记得我……我烧了……” “你有个好夫人,他可是怕你吃大亏的人,这些都是从你夫人的压箱底的盒子里找到的,她看管得也很严密,可能也是为了防着你吧。”萧沐平嘲讽地冷哼道。 “贱人!”方江华狠声地骂道。 “方江华,本官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你还不主动交代罪行,那就别怪本官不给你宽大处理了,因为,证据已经在路上了。”萧沐平对他再挑了下眉。 话音一落,萧宴漓带着玄甲军押着镖局内的那些人就进了衙门,他的嘴角再轻扬起得意的弧度。 方江华也看到他这表情,马上回头看去,当看到那些人从大堂前押过去,他更加的慌了,直到看见方夫人和方小姐时,他突然跳起来就叫骂了起来:“你个贱人,害得我好苦!啊!” 也只一声,他就被大堂上的官差一杀威棒打倒在地,然后就是几棒乱打,他的惨叫声大作。 这效果,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傻了眼,没一个不害怕的。 方夫人更是被吓到后,两眼一翻的晕倒了,方小姐吓得捂着脸的只知道哭。 官差再用杀威棒架起方江华,他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地勉强抬起眼来看着堂上坐着的萧沐平。 “这里写明了,你是如何一路跟随镖队,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是如何在涉洲城中镖队离开之前往他们的水袋里下了蒙汗药的,是如何通知那些所谓的劫匪埋伏在城外劫杀整个镖队的,这上面,还明确的标明,吕威远最擅长的武功是何样的,你亲姐的拿手招式是什么,方江华,你还有何话说。”萧沐平严肃地瞪着他。 方江华嘴里吐着血沫子,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也晕倒了。 这时萧沐庭从后堂走了出来,背着手的看向也正看着他的萧沐平:“如此恶贼,也不必留情,直接让他画押吧,此案就算是结了,不过对于这镖局的其他人,你就别费心了,交与常晋来吧,比你审得快,你只负责在判决书上盖个章就行。” 萧沐平对着堂上人挥了下手,师爷拿着记录好的供状走到方江华面前,官差拿起他的手,在上面按了押后,将人拖进了大牢。 正要与吕家三叔说明一声时,江滨从衙外跑了进来:“殿下,太守大人,吕家的大少爷和三小姐找到了,马上就到衙门了。” 吕家三叔顿时就懵了,再看了眼站在身边的祁伟,指着他:“那,那你是谁。” 祁伟对他老人家一笑:“在下也是韵竹的兄长,不过非亲的,而是义兄,我们都是宸王府的人。” 吕家三叔这才恍然,不由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吧……” 萧沐庭却是特别得意地对萧沐平挑眉一笑:“有我家寒儿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萧沐平也只能跟着点头:“那是自然,王妃出马一个顶俩,你还不快去迎一迎。” “殿下,我们回来了。”苏寒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看她笑呵呵地走进来,萧沐庭那宠溺的笑,就没减过。 在与他们见了礼后,苏寒将那盒子交给了萧沐平:“想来,这吕威远夫妇就是因得知方江华已经投靠了承安郡王一事,相劝无果后,招来的杀身之祸。” “已经明了了。”萧沐平点头。 “那镖局的幕后买家可知是何人?”苏寒问道。 “应该就是他,不过手续却都在方江华这里。”萧沐平再道,感觉与这位王妃说话,还真是爽快。 “那就可以直接收回来了,反正先前的这个买卖也是无效的是吧。”苏寒再问。 萧沐平点头:“是,确属无效。” 苏寒高兴的回头看向韵竹:“行了,这回你们有家了,不如就带着家中的亲人,回去叙旧吧。” “谢殿下、王妃,谢太守大人。”吕家三兄妹跪地磕头。 第711章 有可能是惊吓 韵竹被留在月镜城,让她与家人团聚,如果她想再回来,自然是可以的。 刚回到百凤城,就看到了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而航伯正一脸不耐烦地在与门前站着的一身华服的景宏坚说着什么,还一个劲的直挥手。 当身边的下人提醒他后,他立即看了过来,马上走下台阶来相迎。 景宏坚也一样跟了过来,很殷勤的对着正从马上下来的萧沐庭施了一礼,同时目光在这人群之中游走着,很轻浮的样子。 萧沐庭跳下马,背着手的走过来,指着他很不客气地道:“你怎么在这里,本王应该说得很清楚了,不经本王召见,你不得出现在本王面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景宏坚马上讨好地笑道:“宸王殿下,您看,我们一行使团成员都来贵地好长时间了,本王也知道殿下是个忙人,可这也忙了一个多月了,什么大事也都忙完了吧,是否能与我们坐下来聊聊关于两国之间的事宜。” 萧沐庭侧目的看着他:“璩王所说的两国事宜是何事?本王可从来没有与龙安国有过什么政事往来,就算你国有这方面的意向,也应该是前往圣秦京城,与圣上相谈,本王不过一地藩王,可没有这个权利,璩王要是想进京城的话,本王可以给贵国使团开具通行文牒。” 景宏坚摇头道:“宸王殿下是不是有所误会呀,本王所率领使团前来贵国,就是要与宸王殿下商谈关于两国盐运一事,也不用非得去圣秦的京都,只要宸王殿下肯放行就好。” “盐运?”萧沐庭冷哼一声:“看来,璩王对于两国的政事并不熟悉,可能也是出使之前,贵国的君主并未与你说明,关于各国之间的商贸之事,都是属于两国政务,需两国协商后,方能开通商贸之途,不过据本王所知,圣秦与龙安国之间的商贸早就开通,而且一直也没中断过,不知璩王前来所协商的是为何,你说是盐运一事,不能够呀,盐运商贸正在运行,怎么了,是前往贵国的盐过多了,你们无法贩卖了吗?” 景宏坚还是嫩了些,被萧沐庭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之词就挑逗得有些怒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看向萧沐庭的目光里,也有些许的怒气。 “宸王殿下这是何意,龙安国现在正闹盐荒,可反观这圣秦境内,却供盐充足,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你们有意而为之。”他语气强硬地道。 萧沐庭嘲笑出声:“璩王还真是聪明呀,那本王敢问一句,贵国的盐多是依仗何处。” “自然是多靠商贸外运而入龙安国的,主要供应商就是圣秦。”景宏坚还挺理直气壮的。 萧沐庭又轻蔑的冷哼一声,轻摇了下头:“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本王还头一回见有人在求人时,还是这般的傲气,既然知道是圣秦供的盐,现在圣秦全国各地的盐也出现有短缺现象,先供应本国优先用盐,自然就会减少对他国商贸的供应量,这一点,你不懂吗,如果不懂也没关系,想必使团中有懂的人,璩王要学学缑王,不耻下问,别当个井底之蛙。” 他再轻挥了下衣袖,景宏坚就不由的后退了三步,直退到了自己的马车前方停下,就这样,眼看着他带着一众人的进了王府。 他站在那里运了半天的气,最后也只能是一甩衣袖转身爬上了马车,很大声的呼喝着:“回驿馆!” 守在门口的下人见他离开后,方才把大门关上,对站在影壁后的萧航道:“他没理说不过,他还生气了。” “龙安国的人,没一个是有水准的,哼!看好门户,莫要上他们再打扰了殿下与王妃休息,刚回来,也不给个时间,真是烦人透了。”萧航背着手摇着头的就往后院走。 洗漱完毕后的萧沐庭和苏寒,正吃着丰盛的晚餐,杨嬷嬷还拉着韵诗在门廊下询问着关于韵竹的情况,在得知她已经找到了家中的兄妹,现在一家都团聚后,这才放下心来。 苏寒将菜放在萧沐庭的碗中道:“景宏坚今日突然来府上,看来并非是偶然,可能是得知了我们回来的消息,所以才会来府门口拦咱们的。” 萧沐庭点头:“是太巧了些,看来,他还是有些消息来源的。” “这不是什么好事,那个茶楼已经被看住了,从那里传出的消息,我们也拦截了一些,可以看出,他们在咱们的地盘还有部署,这个钉子,必须得拔掉。”苏寒夹起碗中的肉塞进嘴里。 “行,回头让常晋去办。”萧沐庭再为她夹了一块肉到碗中。 “他已经很忙了,再说了,现在各地的风擎阁人员都不多,不如我自己……”她小心地瞄向他。 萧沐庭目光幽怨地看向她,再用哀怨的声音道:“寒儿……我知道你着急,可也得留我几天空吧,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随你去行不?” “哎呀,你快别这么说话了,我不去了这总行了吧,干啥呀这是,就查个暗桩,有什么可危险的,也不用你跟着一起呀,得,我等你,这总行了吧。”苏寒马上轻拍着他的手臂的道。 “哈哈……就知道我家寒儿最疼我了,行,相公快些办完手上的事,就与你一起去查。”萧沐庭笑出声来。 这时祁伟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册子,见两人在吃饭,为难地道:“殿下、王妃,刚收到的……” “你吃了吗,如果没有,就坐下一起吃吧。”苏寒马上指着对面的位置。 “多谢王妃,属下真没吃呢。”祁伟笑着过来,将那小册子递到萧沐庭面前后,就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就吃。 萧沐庭已经放下筷子,打开了册子,苏寒也伸头过去看了几眼后,就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这也太快了,明天就到了!”萧沐庭皱眉。 “咱家还有宅子吗,如果没有,就租一个现成的,先安排他们住下吧,不过也要先与白老头说一声,让他管住自己的师父,别给咱们添乱,不然,我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苏寒沉着脸,冷声道。 萧沐庭心疼地摸了下她的头:“好,我来安排就好,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不是要去兄长那里看小黑和老龟吗,要不要给它们带些好吃的?” “自然是要的,也不知这它们在这山沟里面鼓捣啥呢,现在连兄长都不让下谷了,神秘得很。”苏寒心情又好了,还轻撇了下嘴的道。 “应该是个惊喜!”萧沐庭哄着她的道。 “也有可能是惊吓!”苏寒对他笑道。 第712章 有空试试给个奇迹 苏寒坐在凤嘴山断崖边,身边放着五大筐的肉,手里拿着一把前几天从濮阳宏升亲自送上门来的鱼竿,就如前世的海竿一样,将肉挂在鱼钩之上,用滑轮放到山崖下,主要是绳索长,直到肉被扯下后,她再收竿,再挂,再放。 濮阳宏浚从吊桥上走过来,就看到她面无表情,目光涣散地盯着崖对面的山体,却不耽误手中的动作,完全就是无意识的样子。 他不由皱眉,何事会让她如此困惑。 走过来时,对于韵诗等人的施礼,他也只是轻点了下头后,再挥了挥手,她们就都退到了后方。 濮阳宏浚坐于她的身边,侧头看着她,这丫头昨晚定是没有睡好,眼下有些乌黑,心疼之意涌了上来。 正当他找话想拉回她的注意力时,苏寒先开了口:“大哥,你说他要是真找我麻烦的话,怎么办,我总不能与他大打出手吧,这样一定会给殿下带来麻烦的,而且名声也不好,但我却真的很不安,他来这里是干嘛的呢,真的是为了看看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女?” “或许……”濮阳宏浚本是想宽慰她的。 苏寒却摇头:“不会!” 濮阳宏浚也只能闭嘴,因为这种违心的话,他也是真说不出口。 苏寒抬起头来长呼了口气:“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出招我接着,接不住的话……哼哼!大家都别想好过,我可不是个软杮子,他想怎么捏都行呀。” “自然是不行,在我这里,他就过不去。”濮阳宏浚“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摇着道。 “嘿嘿,就知道,我家兄长定是帮着我的,不过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免得再找你的麻烦,本来你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族中的那几个老家伙还不消停,不能再给你增添烦恼了,我一个人应付他就好。”苏寒扭头笑看着他。 “你要这么说话,那为兄可真不高兴了,咱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焚过香,喝过酒的兄妹,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又怎么会嫌麻烦,再说了,族中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么,也是我顾着一族之人的情面,他们小闹一下也是为了找存在感,我要真的铁面无私起来,只需给他们每年的忌日上个坟,烧些纸钱就行了,何需要担心,反是你这个所谓的外公,自己的女儿都没教育明白,现在又跑来对你指手画脚,那就太不应该了。”濮阳宏浚很认真,而且很郑重地对她道。 “有哥的寒儿,真幸福。”苏寒感动的笑着,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 “你这丫头,你可不光有个好哥哥,还有个更好的相公,想来,殿下他定不会任这老匹夫无理取闹的,放心好了。”濮阳宏浚笑道。 “就是怕他找殿下的麻烦嘛,本来我们在这个郡的的事就多,现在还没有完全的上轨道,要办的事多了去了,他又在此时来裹乱,我不担心都怪了。”苏寒再轻嘟起了嘴。 濮阳宏浚轻笑一声:“你这心里呀,惦记的全都是你家相公,但他可是圣秦的战王,原本没你在身边时,人家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怎么到你这里,就会如此的不济了。” 苏寒马上摇头道:“我可从来没觉得我家殿下不济哟,他在这里就是个神,天神的神,这天下间无人能与他比,就是怕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损了他的威名和英勇高大的伟岸形象,再说了,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损形象也不值当呀。” 濮阳宏浚笑的声音更大了些:“这不就行了,你真当这仙瑶宫有多厉害呢,不过一个医宫罢了,还真不能因他而损了你家那位天神一样的殿下伟岸的形象,放心吧,如果那个老匹夫真不识相,信吗,哥哥我就可以让他名声扫地,从此仙瑶宫会在整个圣秦国或说在整个大陆,消声灭迹。” “啊?真的假的?”苏寒惊讶地看着他。 自从与他相识以来,从来没见他如此霸气过,更别说能说出如此的话来,她真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相信。 见她这样惊讶而疑惑地看着自己,濮阳宏浚再次傲娇地扬了下头:“走着瞧,他敢为难你,我就能为难死他。” 苏寒也只能听着,不表态,不过她那抿嘴挑眉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的不信。 这时手中的钓竿被扯了下,她马上收回线,再往上挂肉。 看的濮阳宏浚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样,会把小黑惯坏的,人家都是钓鱼,你钓的是什么。” “我可不钓,我这叫投食,它一出来,就伴随着浓雾,每次都跟腾云驾雾似的也挺累的,这样多好,我也能看到一半的沟下的情况,它还不用再兴风作浪,省事。”苏寒还得意地轻晃着手。 “小黑真有福气,遇到了你,不过这小子可不太安分,也不知这段时间在下面干什么,有时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已经吓到族中的人了,都以为山体要倒塌了。”濮阳宏浚轻摇着扇子悠闲地笑道。 苏寒突然伸头到他耳边小声的道:“我也好奇,所以这才想与它搞好关系,万一它一高兴,请我下去玩儿呢,我不就能看到神迹了。” 濮阳宏浚微侧着身体,将头离她远些地看着她:“你打这个谱呀,我可劝你,别冒险,那下面不去也不后悔。” “不要,有机会我定是要去看看的,这么神秘的地方,我可从来没见过。”苏寒轻摇头的不答应。 濮阳宏浚也只能宠溺地笑着摇头:“那你可得好好喂了,不过看你这五筐肉,可真不够。” 苏寒对着山崖下面大声道:“小黑阁下呀,别自己一个人吃,也给我家老龟吃两块,你们要好好的相处呀,有空就试试,给我个奇迹呀。” 濮阳宏浚先是一愣后,就放声的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说,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它们可能听懂。” “定是能听懂的,它们可是灵兽,聪明着呢。”苏寒傲娇地晃头。 濮阳宏浚站起身来笑道:“行,你说的都对,今日就在这里好好的放松一下,我让他们去打些野味回来,亲自下厨,给你弄些好吃的,咱们兄妹再喝两盅,如何。” “那感情好,多谢兄长!”苏寒仰起头来对他灿烂的咧嘴笑着。 濮阳宏浚对她点头,招呼着手下的人马上去办,再派人去将他的存酒拿来几坛。 第713章 我讨厌他 苏寒手里甩着一根树条子,脸上带着微熏的红润,目光有些迷离的晃进了回春堂。 齐掌柜在看到她后,马上笑着迎了上来,可也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酒气,立即吩咐小伙计去弄一碗醒酒汤来,这才上前要扶她进去。 苏寒反是回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笑道:“齐掌柜您老别这样,我可没七老八十,哪用得到您来相扶,师兄可在呀……” “在,在呢,正在看诊呢……公子里面请……”齐掌柜配合着她微浮的步伐,向堂内走去。 “我今儿个可得了个好东西,看看,就是这个……”苏寒说着举起手中的树条子给他看。 齐掌柜头往后躲了下,才没被她手中的树条子扫到,但也是看出这树条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当走到内堂时,她突然停下来,抓住齐掌柜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认真的问道:“今日可有人来找师兄,师门中人。” 齐掌柜摇头:“没有!” 苏寒这才放开他的手臂,轻点了下头,脚下又虚浮的走了两步,方才在?诗的相扶下停了下来:“这还好……” 刚扶她坐好,听闻到消息的古暮云就揭帘的走了进来,只看她此时的样子,就已经皱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在哪里饮了如此多的酒……”他冷声问道。 韵诗马上回答:“是在濮阳族长那里,今日公子心情不好,所以多饮了几杯。” “濮阳族长就不能管着她点,喝成这样过后定会难受万分,快去煮些醒酒汤来。”古暮云指了下齐掌柜。 “已经让人去煮了……”他马上回答。 “师兄,快来,看看……师妹我给你拿来什么好东西了,这可是我在凤嘴山那里顺回来的哟……蛇腾树枝……”苏寒头靠在椅背上,仰起来看着他,笑呵呵地甩着手中的树条子。 古暮云马上伸手握住她甩来的树条,再走上两步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看到了,这你都能得到,也太厉害了吧。” 话一出口,让守在这里的韵诗、韵兰和齐掌柜三人都是一愣,刚刚说的硬气话呢,怎么突然就变了,三人都抿嘴一笑。 “那是当然,我可是与兄长说过了,等过几日的,咱们一起去他的后花园子走一趟,保证惊掉你的下巴……那里的奇花异草可太多了,就连你师父说的那个鬼脸果都能找到,神不神,你就说,神不神!”苏寒迷着醉眼对着他直挑头。 “神,太神了……今日何事不高兴呀……怎么喝了这么多……”古暮云伸手接过韵诗洗过的温毛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寒直接将毛巾盖在了脸上,在下面呜呜的道:“总有些不该来的人来,总有些不想见的人要见,为了让我不烦恼,我家殿下可是受大委屈了,能不烦吗……” 古暮云明白她在说什么,也苦扬了下嘴角,对齐掌柜点了下头,他立即会意的转身出去了。 再听他柔声劝道:“你也莫要担心,想来也不会有大事。” 苏寒马上坐直了身体,脸上毛巾也掉落了下来,被古暮云伸手接过去后,再递回给?诗。 而此时苏寒却一脸的嫌弃的撇着嘴的道:“就那老头,不讲理都到了极致了,还让我不担心,而且他是和白老头一起来的,指不定是怎么欺负他的呢,再有了,你师父又去了南滇,万一他要是再怪在我头上,说是我让他去的,那可真说不清了,也定会让我家殿下为难,而且还有你这个徒孙呢,真要是找你麻烦,你跑得了?” 古暮云这一听,桩桩件件都是在为别人担心,心暖的同时,也心疼她。 “我们这些人真有那么不济,什么事都让你来担心吗,他来他的,如果可以好好的叙叙亲情,也无不可,怎么都是你的外公,但如果他还是咬着小师叔的事不放,那就不能任他的意思来了,非是咱们不尊重长辈,也不是不尊师重道,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拿不是当理说,放心吧,你师兄我,还是有这个自保能力的,再说了,我师父的去向,不问我这个当徒弟的,怪你一个当师侄的,就更没道理了。”古暮云安慰着她。 这时门帘再被挑起,齐掌柜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放在了苏寒的面前:“公子,喝了,免得过后头疼,这饮酒过量的后果,不好受。” “谢齐掌柜。”苏寒对他乖巧的点头,捧起碗来小心地吹了吹,再吸溜了一口。 “拿些水果来。”古暮云对齐掌柜点头。 苏寒再将碗放下后道:“话是这么说,如果他要是个讲理的人,这些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只是他突然在这个时候来百凤城,你觉得是无意的?” “自然不是,但咱们也不怕,咱有理,咱怕啥。”古暮云对她点头。 苏寒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抱住头的趴在桌子上,哼叫了起来:“可是我怕……我怕他会伤了我身边的亲人……我怕到时候,我会忍不住的对他动手……会给我家殿下带来麻烦……我太怕了……” 古暮云心疼的正要伸手安慰她,就被揭帘进来的萧沐庭给抢了先,他一把将苏寒从座位上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有相公在,你不用怕任何人!”他沉声道。 苏寒猛然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在看清是他后,再一头窝进了他的肩窝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哽咽的道:“我知道你强大,可名声这东西,易损不易得,咱们干了一百件好事,要是有一件没办好,就会得来骂名了,那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不想你背上骂名,而且还是这种不孝的骂名,问题是,我与他本来就不认识,要是认真的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恩人呢,他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反来找咱们麻烦,这就是他不对了……我讨厌他……” 古暮云愣了愣地看向萧沐庭,对他挑了下头,见他也轻摇了下头,也只能问道:“师妹,为何你是师尊的恩人。” 苏寒立即从萧沐庭的肩头抬起头来,回头瞪着古暮云,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我咋不是他恩人呀,我可是为她女儿报了仇的,他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恩将仇报,不是个好人!哼!” 古暮云低头轻笑一声,可转念一想,她说的这话,也没毛病呀。 苏寒重新窝回到萧沐庭的怀里,再轻拱了下:“兄长做的野味特别好吃,酒也好喝,下回带你一起去吃……那老头为难你没有?” “没有,都没见到,直接让他们去别苑先行住下了,等有空的再说。”萧沐庭只是对古暮云扬头示了下意,转身抱着苏寒就出了内堂。 “有空你也别见,有事让他来找我!还不信了,治不了他了!”苏寒声音已经成了喃喃状,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睡着了…… 第714章 你说得算 苏寒全身解乏的伸了个懒腰后,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萧沐庭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他关切地看着她,还询问着:“醒了?” “嗯!”苏寒笑着伸手搂上他的脖子。 萧沐庭坐直身体的同时,也将她拉了起来,她顺势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轻蹭着他的胸口。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她柔声道。 “无需这样说,相公知道你烦恼什么,不过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萧沐庭紧搂着她道。 苏寒抬起头来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萧沐庭低头轻啄了下她的红唇,带着温暖的笑意道:“因为我不会让它发生,你相公还是挺强的。” “就是怕你受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背个不孝的锅,不公平。”苏寒重新靠在他的胸口道。 “不会,他又不傻,这个分量还是能掂量出来的。”萧沐庭摸着她柔软而顺滑的长发,安慰着她。 苏寒再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时辰了,你今日不用外出公干吗?” “今日相公就陪夫人,哪里都不去。”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 “谢谢相公!”苏寒灿烂的一笑,跳下床就往洗漱室跑。 萧沐庭不由摇头:“穿鞋!地上多凉。” “不怕,我是大夫,能治!”苏寒的声音已经从洗漱室内传来。 两人吃过早饭,就来到了书房,萧沐庭不是没有公务,只是搬回到了府中,苏寒则走到书架处,取了几本古籍和古卷,就盘膝坐于木榻之上看了起来,时不时会记录一些东西在纸上。 两人的这种恬静,让前来的常晋顿足于门口,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了。 “来都来了,进来说话,站在门口当门神呀。”苏寒的目光都没离开古籍,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萧沐庭放下手中的公务,看向苏寒的方向时眼中都带着笑意,嘴角也是一样轻抿着在上扬,这丫头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 常晋摸着鼻子地走了进来后,对她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萧沐庭,正见他在向自己招手,快步走了过去。 “何事?”他问。 常晋笑道:“无大事,驿馆那边昨天晚上打起来了,龙安国的使团准备请求离境回去了。” “哦?”苏寒发出疑问地抬头看过来。 常晋马上回身对她点头:“景宏坚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无奈只能同意他们的要求,不过请离境的折子要他们自己写,看他的意思,他没想离开。” “他自然不会随同回去,他的任务并未完成。”萧沐庭站起身来已经向苏寒这边走来。 苏寒将放在身上的书简堆于一边,也要站起来,可脚下却一软地向前栽去。 好在萧沐庭手快的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回到怀里,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脚麻了……嘿嘿……”苏寒憨憨地对着他笑道。 萧沐庭直接将她抱起宠溺地道:“是你坐得太久了,回头在那里给你设张桌子。” “不必,那样反不舒服,我还是喜欢盘膝而坐。”苏寒对他笑道。 常晋笑着收回目光,殿下与王妃的恩爱可真是让人羡慕。 将苏寒放在大椅之中,萧沐庭也随即坐于她的身边,这才问常晋:“他可还有什么动作?” 常晋点头:“今日依旧去了凤鸣楼。” “心真大,火上房了,还有心思听曲儿呢……”苏寒拿起桌上的茶直接喝了一口的道。 “是,依旧是点了白玉尘,看他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常晋再对苏寒微微一笑。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他看着有点不懂事,但也没到缺心眼儿的地步,可现在看他的行事举止,有点异常啊。” “是异常,非正常人的思维,这种有恃无恐的底气,是何人所给?还是说,他已经有了计划。”萧沐庭目光也微沉的道。 苏寒问常晋:“青泉城可有异样?” 他马上摇头:“未收到相关消息。” “龙安国不会先动,现在他们那边已经食盐告急,各地纷争不断,主要大军又全都回缩京城之地,朝堂已经分成三派闹得不轻,根本不可能派兵出征于圣秦,这小子应该留有后手。”萧沐庭轻摇头的道。 苏寒轻“啧”了声:“这只小狼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前两天他出现在府门前的样子,还算是正常表现,怎么都是皇子亲王,有脾气是正常的,被你当众的训斥了一顿,想来应该可以消停几日,可他依旧能如此没皮没脸地招摇过市,定是有必胜的把握,看来,真不能小看他呢。” “自然是不能太小瞧他,怎么都是生在皇室中的一员,能平安长大的人,都是有过人的本领,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本王还真不怕他出招。”萧沐庭冷哼一声。 常晋再是一笑:“关于那间茶楼……” “放着,暂时不动。”萧沐庭回答。 常晋点头:“不过那里是真严,派过去的人,全都一个没进去,只能在外围监视了。” “那是自然,信吗,过后咱们要是将这整个茶楼的人全都扣下,你就会发现,他们都是龙安国的人。”苏寒对他点头道。 “无孔不入了!”常晋皱眉。 “别自责,咱们虽然叫风擎阁,可也真没达到能听到所有的风声地步,谁知道哪片云彩上有雨呀,这些人想来也不是突然就出现在百凤城中的,想来,龙安国对于咱们圣秦的渗透力度,也非是从景川柏开始的,只要是人家早于咱们先来百凤城中,你们想查,也就困难多了,分国时大家都差不多的相貌,同化后想找出异常来,可就难太多了。”苏寒很是理解地宽慰着他。 “王妃所言有理,别说,这家茶楼在百凤城已经开店近十四年,正如王妃所说,算得上是个老商户了。”常晋感激地点头道。 “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这样看来,整个郡中他们这样的地方就不会少,让各地的成员都打起精神来,仔细地探查一下,只要证据确凿,马上铲除,不可给他们留有余地,只因他们都是混于百姓之中,想引起恐慌的机率是很大的。”萧沐庭对他道。 “属下明白,马上传消息出去,属下告退。”常晋起身对二人施礼后离开了。 苏寒这才看向萧沐庭的嘟嘴道:“这小屁孩儿有点不开面,有空我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 萧沐庭笑着轻点了下她的鼻尖:“那还不是你说的算。” 第715章 为短暂的生命找捷径 苏寒带着礼盒来到了自家嫂嫂的铺子,今日她是应约前来,只因嫂嫂为她亲自缝制的衣服做好了,特让她来店内试穿的。 当她穿上衣服在嫂嫂的面前转了一圈后,嫂嫂满意地点头。 对于家嫂的手艺,她是十分信任的,将衣服换下来后,她坐在桌前问道:“嫂嫂,您再给我家殿下也做一套新服吧,就按这个样式来做可好?” 说着,她把自己绘制的图纸放在她的面前,而且还带了一件萧沐庭的衣服,是为了让她量尺寸用的。 嫂嫂笑出声来:“你这也准备得太齐全了吧,不过你所绘的这件外衫的样式可真是不一样,而且不失大气,只要选好料子,想必做出来,定是精品。” “真的吗,那就也给兄长做上一套,想来他定会喜欢的。”苏寒托着下巴笑看着她。 “真是托了你这个妹妹的福了,行,那你选料子去。”嫂子扶起她,就在布匹架上选起料子来。 选好后,她就要离开了,因为她还约了莫颜和兰阳下馆子呢。 刚走到庆阳酒楼前,正好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店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景宏坚和凤鸣楼的白玉尘。 韵雨警觉地小声道:“这也太巧了吧。” “无妨。”苏寒却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景宏坚向来不晚的消息来源,这与还暂放在城中的那个茶楼有关,而他一直想要这种巧遇也不是没道理,他是真的难见上她一面的。 酒楼里的店小二跑了出来,景宏坚已经摆好了架势等着听奉承话了,却见店小二从他身边经过的直奔向了苏寒这边。 “小的恭迎公子大驾,二位贵客已经在二楼的听雪阁内等候,请公子随小的来。”店小二热情万分的道。 “那就有劳小二哥了。”苏寒对他点了下头的道。 “不劳烦,公子小心脚下,请!”店小二迎着她们就往店内走。 在经过景宏坚面前时,看他那不爽表情,及那疑惑的目光,几人直接无视。 直到她们一行人进了店,白玉尘这才轻声地提醒着他:“景公子,咱们也进吧。” “此为何人,怎么如此大的排场?”景宏坚反问着白玉尘。 她轻摇头:“不知,可也能看得出,此公子年纪不大,可一身贵气,应该是谁家的公子吧。” “这百凤城里有这样人物吗?”景宏坚怀疑地问她。 白玉尘微微一笑地回答:“怎么会没有呢,这城中的富家公子可不少,官家公子也很多,自宸王殿下来城中后,城内真多了几位呢。” “是吗?可怎么看他有点眼熟呢,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景宏坚再看向正上楼的一行人。 白玉尘笑道:“景公子才来城中时日不长,自然也认不全这城中各家公子的,就连奴家都没认全呢,今日可是奴家请客,公子请!” 景宏坚马上回了她一个笑意,并显示着绅士地请她一起入店。 白玉尘正与掌柜的说明已经订的房间,而景宏坚却双手背后的走进了大厅,抬头看着正走进雅室的一行人,目光再轻眯了眯。 其实今日莫颜与兰阳二人请她来,就是想求她的,只因昨日听说过段时间,苏寒会带着古暮云去那个神奇的仙境之地,两人都想跟着一起去,这种事要是去府里说,好像不太好,也是怕萧沐庭生气,所以就以宴请为名的来这里相求了。 听了两人的话后,苏寒自己都懵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呀?” “师父,你不会是不想带我们吧。”兰阳握紧了她的手撒起娇来。 苏寒回头看向身后的韵诗和韵兰,两人同时对她点头,表明她确实是说过。 韵兰小声地提醒着她:“就是前日,在回春堂,您给古神医送那个树条子时说过的。” “啊?送什么树条子?”苏寒再是一脸的懵样。 莫颜这才明白地笑道:“皇婶,您不会是喝醉后全忘记了吧,那回头古神医要是让您带着去,可怎么办呀?” 苏寒轻翻了下眼皮的再皱了皱脸:“这酒是真不能多喝,容易断片,那日我除了说这些,还干什么了,没丢人吧?” 韵诗和韵雨同时摇头,韵诗笑道:“王妃放心吧,没说过头的话,而且殿下来得及时,将您直接抱回府中了,没出回春堂您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苏寒再撇了下嘴:“咱家殿下的一世英明呀,都被我给毁了。” “哪有的事,想来皇叔还乐此不疲呢,再说的,抱的是自家媳妇,有什么可没英名的,抱别人家的才是吧。”兰阳不服气地马上辩解道。 莫颜笑出声来:“哈哈……侄媳觉得兰阳郡主说得不错,还真是如此……” 苏寒也被逗笑了,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后,轻挑了下眉:“去是能去的,反正也是兄长答应过我的,到时候,就征用一下奕王的船,也带上瑰琦公主,咱们一起去瞧瞧神奇。” “太好了,谢谢师父!”兰阳举起手来高兴地叫道。 莫颜也笑着点头:“当然行,一定要艘大的,这样坐起来又稳又舒服。” 几人又说又闹地吃完了一顿饭后,走出酒楼,因这二人都坐了马车来,只有苏寒是步行而来,让这二人先行回去,她就带着一行人,闲逛着往回走。 刚走出两条街,景宏坚的马车就追上了来,拦下一行人后,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笑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苏寒。 “寒儿妹妹,我是你的兄长,龙安国四皇子璩王景宏坚,可否与兄长说说话!”他抱着拳,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让人觉得他诚意十足。 苏寒微垂着头,再轻抬眼的向他看去,嘴角轻扬起冷冷的邪笑:“璩王殿下好能力呀,本王妃都穿成这样了,你都能认出来,可你怎么知道,本王妃会与你叙亲情呢,更何况,本王妃与你根本不认识,更没承认你是什么兄长,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寒儿妹妹,为兄知道,先前你的情况不好,父皇一直有在惦念你们母女,也多方打探过,却不成想,被苏文斌那个贼子将你们藏了起来,错失了接你们回国的时机,父皇心中对你是愧疚万分,妹妹,父皇对你是一直记挂于心……”景宏坚说得声情并茂,眼中闪着泪光,完全是感动了他自己。 苏寒再轻眯了下眼,冷声道:“你在哪学的表演,有毕业证吗,就跑到本王妃面前来耍猴,还是在为你这短暂的生命找捷径呢,你是知道本王妃有专治各种不服的名号吗,想来试试?” 景宏坚立即摇头,还讨好地道:“寒儿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还是那位宸王与你说了为兄的什么坏话,不如与为兄坐下来,咱们好好的聊聊。” “不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寒声音是果断的拒绝,而另一个就是萧沐庭那阴冷的声音,他正骑着马从景宏坚的身后奔来。 他回头就看到正下跳下马背的萧沐庭,不由地后退了三步,面上有些慌乱,眼中全是惧意。 苏寒笑着向萧沐庭伸手,他过来与之握住后,将她拉到进怀里,再脚下轻点,带她重新坐回到马背之上,目光冷冷的看向景宏坚。 “再让本王知道,你私下里找本王王妃的麻烦,你就有大麻烦了。” 见他乖乖地点头后,他扯动马缰,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第716章 下次就是亡国 鉴于景宏坚私下拦截苏寒的行为,萧沐庭在第二日带着人直冲进了驿馆之中。 这可把龙安国使团所有人都吓到了,他们被聚于驿馆院内的空地之处,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目露威严,面无表情的萧沐庭,都有一种小命要玩完的感觉。 景宏坚站在最前面,他吓得也不轻,只因是没想到,一向对他避而不见的萧沐庭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这架势也太足了,整个驿馆里里外外全都被黑甲发亮的玄甲军给围住了。 他在众人的推送下,只能站出来好声地相问:“宸王殿下……” “本王已经与璩王说得很清楚了,如果龙安国的使团过境前来圣秦是为了食盐商贸一事,可前往圣秦京城之地,与圣秦当今圣上商谈,如果你们只是前来苍阙郡内观光的,也需前往圣秦京城向鸿胪寺报备后,再来苍阙郡与本藩王报备方可,你们自入境后,直到百凤城,却一直并未言明要去往何处,却在本城中居住多时,本王并没有赶人,可你们也太不给本王面子了,竟然在本王的地盘里,拦截本王的王妃,是何用意!既然你们如此不守规矩,本王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限你们一日时间收拾行囊,明日辰时一到,准时离开百凤城,会由本王的玄甲军前锋营护送各位返回龙安国境内,不得本王允许,龙安国的任何官员及朝臣不得再踏入圣秦的青泉城一步!”萧沐庭不容置疑的道。 龙安国的使团中人一听马上就着急了,要知道,他们来此地,就是要与这位宸王殿下商谈关于龙安国食盐危机一事的,如果连谈都没谈的就回到国内,那圣上怪罪下来,他们全都得被定罪,或是被直接下大狱。 可眼前的这位以亲王身份随他们一行的璩王,为何没有将人家的意见反馈给他们呢,还让他们在这驿馆里傻傻地等着,被人像囚犯一样地看管着。 而他们还因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而与人家闹情绪,更在几天前与璩王吵过一架,当时他那傲慢又无礼的态度,是不是也是因为已经得知了宸王的警告,所以才会那般的做派,就是想激怒他们闹起来,到时候,他就可以得利了。 这不由让使团中的一些人对于眼前的这位小亲王有了些别的想法,此人心机可是够深的,把他们当成了马前卒了,要真是因事态闹僵,他们无法全身而退,他却可以安然无恙,这小子可比那个缑王更坏些。 这时再听到萧沐庭慵懒的开口,可语气依旧是强硬而霸气的道:“本王听闻,你们已经准备离境了,就是在由谁来写这个请离书上,有些分歧,现在不用了,倒是省了你们的事了,那就都别愣在这里了,全都回去收拾行装吧,明天一早准时起程,如有人被落下,按细作处理。” 他站起身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让这些还想有话说的使团成员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在他向门口走去时,都不由自主地在后退让路,直到他离开后,那股感觉方才消失,所有人都长舒了口气,还有什么好说的,按人家说的办就是了,不然,他们的命真可能被留在异国他乡。 可他们还是担心,主要是此次前来的任务没有完成,就算回去,也是要被问责的,怎么感觉都不太舒服。 就在萧沐庭走出驿馆要上马车时,景宏坚与光?大夫冯秉刚一起跑了出来,出声叫住了他。 “宸王殿下请留步!”冯秉刚大着胆子的道。 萧沐庭只是微侧头的看向他:“冯大人是还有什么没听清楚?” “宸王殿下,能否让我们使团的人员外出采购一些物品,怎么也是来圣秦一趟,总得带些特产回去吧,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行!”冯秉刚讨好地笑着。 萧沐庭冷哼一声:“龙安国的朝堂之上真是没有脑子好使的人了,这么不合情理的要求,能出自一位光禄大夫的口中,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冯大人是听不懂本王所说的话吗,你们在苍阙郡中无任何的特权可言,所有的行动都是受限的,别说特产了,我苍阙郡中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你们都别想带回龙安国,这样说,冯大人与璩王可听懂了。” “宸王殿下,如此这样说话,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我们怎么都是龙安国的使团,本就是友好出使圣秦的,你如此对待他国使团,就不怕天下人诟病吗?”景宏坚终是忍不住他皇室亲王的脾气问了出来。 萧沐庭冷目瞄了他一眼,嘲讽地道:“两国邦交,本应友好友善,可这些规矩对于你们龙安国,对于你璩王所率领的这个使团来说,根本不存在,你们前来圣秦的目的是何,心中清楚万分,本王自然也是明了的,本王已经很能忍了,要不然,早在你们在青泉城时,就直接给你们拦回去了,还能让你在百凤城里逍遥快活了这么久,小子,你得学会知足,不然命不长矣。” 景宏坚气得胸脯起伏,瞪着眼的大声道:“本王确实是来认亲的,可却被宸王你一直阻拦,是何用意,你也是心知肚明。” 萧沐庭猛然回身,指着他严肃地冷喝:“小子,别当我不知景川柏是怎么想的,她是与不是,由本王说得算,真当她是你们想认就能认回的,现在她是本王的王妃,除非她愿意,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将人从本王身边带离,就算天王老子都不行,你算个屁呀。” 景宏坚还要再争取,萧沐庭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面前,拎住他的脖领子,手上用力,将他就拎了起来,举到面前冷声道:“再回去与你家老子说,再打她的主意,别怪本王不给你们活路走,如果这次的教训还不会让他学乖,那么下次,就可以直接亡国了。” 直接将人甩在地上,他脚下轻点,就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车队启动离开后,玄甲军上前将驿馆的大门给关上了。 这时景宏坚才敢大口的喘气,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完全就是被萧沐庭的气场给吓哭了。 而站在一旁的冯秉刚已经呆愣在那里,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要听从宸王的话,立即起程回国,就算死,他也要回去。 第717章 集体中毒 冯秉刚回到住所,立即派人叫来与他关系不错的使团中的几位可靠的人。 并让人在院外守着,更是派人时刻关注着景宏坚的动向。 在听完冯秉刚的说法后,那三个使团中人都沉默了。 关晋海紧皱眉头地看向他:“冯大人,如您所说,那咱们这次有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杨心笺也问道:“其实宸王所言不错,如果真是商谈关于龙安国盐商贸易一事,本就是应该与圣秦的于帝来谈,而非是一个藩王,这本就是越权之举,他不傻,不可能应答此事,反是看着咱们一行前来苍阙郡,本就是突兀,原来目的非是解决盐荒,而是认亲!” “认什么也不能把咱们的命当儿戏呀,难怪呢,一到了百凤城,璩王就和变了个人一样,见天地往外跑,把这百凤城游了一个遍,就是要寻找机会地想认亲,却没想到被宸王拒之门外,他更是胆大地跑去拦截宸王妃的大驾,这才会惹恼了宸王将咱们全都驱赶出境,这是何等的丢人!”潘承气愤地直拍大腿的道。 “现在还算好的,人家宸王没有要扣留咱们的意思,还放咱们回国,要是再有一次不愉快,想必咱们真的就回不去了,可本官还是不解,圣上为何要让咱们来办这样的差事,只派璩王一人前来不就行了,就如当初缑王一样,这岂不是更好办事。”冯秉刚皱眉地道。 关晋海轻捋着胡子道:“圣上可能就是以咱们为璩王的掩护,好方便他来行事,却不成想,他们的动向定是让宸王知晓了,不然,也就不会发现咱们一过境,就被看押的情况,想想咱们一路来到圣秦,所受到的是何等待遇,也就明白了……” 几人也都点头同意他的想法,冯秉刚再叮嘱了三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的话后,让他们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准时出发,他一刻都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而在景宏坚的房间里,他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的走动着,着急地直搓着手,如果就这样地回去,他岂不是白来一趟圣秦。 不但一点成绩没有,而且还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回去定会成为全国的笑柄,就使团这些人也得将他的事迹传扬出去,他不想步缑王的后尘。 原本来此之前,他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是在进了百凤城后,所见所闻后,方才让他坚定了方向,他要当君主,他要坐在那个位置上,而他的能力和实力明显不足,所以,他才会将目光锁定在了宸王的身上。 战王果然名不虚传,一个郡的十三城,让他只用了短短的半年不到就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说,而且还固若磐石,如此大的能力天下间都难找,只要他能与萧沐庭达成协议,那么他还怕国内那些不成气候的人吗,他想坐在王座的梦想就是唾手可得。 就连向来阴晴不定的父皇,都得对他忌惮三分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他都快想破头了,都没想到,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会让这个萧沐庭如此的不待见,连见上苏寒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昨日虽然只在街上看了两眼,她还被护卫保护了起来,而且她还穿着男装。 可她那八成像的容颜,是骗不了人的,真的与父皇挂在御书房中秘阁内的那幅画有八成像。 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听二皇兄说过萧沐庭对于苏寒的宠爱有加,可也没说是这种程度的,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将外国使团直接驱赶出境的举动。 而且他刚刚警告他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根本不怀疑他的话,因为萧沐庭确实是有那么实力的。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地回去,他万分的不甘心,拿起桌上的东西用力的砸在了地上,扭身气愤的坐在椅子上,还用脚踢了下滚到面前的碎瓷片,并在那里虚空的踢了几脚,嘴角抿动了几下,感觉都快气哭了。 猛然间,他扭头看向衣柜的方向,快速起身冲了过去,站在那里翻找了起来,最后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盖着红布塞子的瓷瓶,他的眼中阴阴地眯了眯,嘴角扬起阴冷的邪笑。 当天晚上,驿馆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景宏坚宴请了所有使团成员,他亲自持着酒壶,为在座的每个人都倒满了酒,再端起杯来,向着所有使团人员进行道歉。 “各位大人,小王此次带领你们前来圣秦,本是想与宸王商讨关于龙安国境内盐荒一事,可没成想,因小王一时贪玩,而让这次的谈判行程出了偏差,也让各位大人受了前所未有过的委屈和羞辱,小王万分惭愧,今日有幸能与大家吃一顿饭,在这里小王也向各位赔罪,各位大人都是朝中栋梁,待回国后,还望各位大人不计前嫌,小王有不明之处向各位请教时,还望各位大人们能不吝赐教,小王在此谢过……” 说着他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再对使团所有人抱了一拳。 如此诚意满满的举动,也让使团很多人都动容,有人更是怀疑先前对于他的看法是不是错了。 亲王敬酒,没有不喝的道理,大家纷纷起身,也将杯中酒饮尽,再坐下一起吃菜。 场面一度很是热闹,也因为是在这百凤城的最后一晚了,明日他们就踏上回国的路途,大家也就有些放肆起来。 在散席时,景宏坚还叮嘱着大家,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准时出发,大家都谢他,看着手提着酒壶步伐不稳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后,方才三三、两两的相扶着回了自己的卧房。 直到第二日,辰时已过,整个驿馆异常安静,就不见有一人走出来。 看守的玄甲军冲进来后,推开了每个人的房间门,发现这些人全都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之上,不过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一副中毒模样,好在是还有呼吸在。 接到消息的萧沐庭和苏寒都是一惊,两人同声道:“集体中毒!” 第718章 会这么巧? 百凤城驿馆门前聚集了很多车马,城中的大夫都被请到了驿馆之中,可忙活了近两个多时辰,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很多大夫根本从未见过这是何种毒,根本就无从下手,有几个大夫也只是一知半解,可说出来的解毒方子却根本不相同,也不敢直接用药。 萧沐庭沉着一张黑脸,就坐在驿馆大厅内的椅子上,浑身散着阴寒的怒气。 萧宴漓走了进来,对他恭敬地施礼:“禀宸王殿下,属下已经问过所有看守的人员,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外人进入驿馆之中,他们中毒一事也是今日辰时见无人出驿馆,方才发现的。” “知道了,好好的守着,莫要离开位置。”萧沐庭沉声道。 萧宴漓点了下头转身离开,此时他说什么话都是无力苍白的,这事发生的也太蹊跷了,让他根本就想不明白。 刚一走出前厅,就看到古暮云随同杜子衡一起走了进来,而且古暮云的药箱还背在杜子衡的身上,他又立即跑回到前厅对萧沐庭道:“殿下,古神医到了。” “带他去见沐神医,别多嘴,只听就好。”萧沐庭对他轻点了下头。 萧宴漓又跑了出去,带着古暮云和杜子衡去向驿馆的后堂,一进去,就见那里站满了城中的大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都在讨论着所中毒的类型。 看遍了这里,都没见到苏寒的身影,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只见韵兰一身小厮装的跑了出来,见到他后,跳着脚地对他用力地招手。 当他们过来后,韵兰指着后堂里侧的院落:“公子在那边呢,请古神医过去一下。” “那我们俩呢?”杜子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公子说,杜少卿得在这里维持秩序,看管好这里所有的人,先莫让这些人胆大用药,免得有人闹事。”韵兰对他笑了笑后,转身就跑,好像有人撵她一样。 杜子衡轻撇了下嘴:“闹事?这不都趴下了吗,还有谁会闹事?” 话刚一说完,就听到有人将房间的门猛然地打开,从屋内窜出一只穿白色袭衣的男子,跳到屋外后,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嘴里还大叫着:“着火了……烧着了……烧死我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向院内的一处小湖池就跳去,可那湖池不过就是院中景物,水都没到膝盖深,就像个大浴盆子一样,不过水里有几只鱼,他一跳进水里,就整个面朝下的浸在里面,双脚还一个劲的用力蹬着,直接就踹飞了一条鱼,看得整个院中的人,全都愣住了。 萧宴漓轻拍了下杜子衡的肩道:“这回你看到了吧,涝出来吧,别真被这点水给淹死了,还真说不明白了,谁信呀。” 杜子衡也真是无语了,只挥了下手,从门外就跑进来一众官差,将人从水塘里涝出来,那人还在大喊大叫着,无奈之下,杜子衡只能将人再敲晕,扔给一边的大夫:“都别愣着,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记住,可不能让他死喽,明白吗。” 立即过来几个大夫,将人抬到一边的廊下,七手八脚地为他诊治了起来,可却个个都皱着眉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而此时在后院处,苏寒正将昨天晚上这些人宴席所吃剩下的残羹翻出来,仔细地查看着。 古暮云戴上韵诗准备的口罩后,也走了过来问道:“有何发现?” “暂时没有,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个驿馆的所有人,全都中了毒,进入了昏睡的状态,那这些吃食,是何人收拾的,好在是都堆放在这里,不然,真就找不到了,难道说,这些人所中的毒发作的时效是有缓冲的?”苏寒抬眼看向他。 “不无可能,可要按你所说,整个驿馆自昨日宸王殿下来过后,就已经被封锁了,应该不会有人再进去,怎么会中毒的呢?”古暮云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轻轻地拨弄着那泔水桶里的残羹。 “不好说,我也刚来没多久,能想到让一个地方的集体中毒的可能性,除了一起同吃一锅饭外,就是同饮一井水了,不过我在水井里并没有发现有下毒的迹象,这件事太蹊跷了,怎么会在他们马上要离开时发生呢。”苏寒紧皱眉的道。 古暮云看向她,轻摇了下头:“你现在有些不冷静,因事关宸王殿下,你就会有些乱,别急,不是有我在吗,咱们二人还能查不出来吗。” “师兄,我还有一个担心。”苏寒看着他。 “你是怕这件事就是冲着你来的,用你来牵累宸王殿下,是吗?”古暮云问道。 苏寒点头道:“这是一方面,再有就是……他刚来,就发生了这种事,要知道,中毒的人,可都是龙安国的人,还有一个龙安国的皇子,会这么巧吗?” 古暮云马上明白她说的“他”是指的谁,目光也阴沉了些地眨了下眼,他马上起身对她道:“你在这里莫要乱走动,我去去就来,等着我。” 说罢转身快步的走开了,苏寒轻摇了下头再拿起手中的针银,在那泔水桶子搅动着,挑起一些东西看着,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突然她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跳站起来回身对韵诗招了下手:“走,我们再去看看那些中毒的人。” “公子,刚刚不是看过了吗?”韵诗跟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 “对,是看过了,你是不是也闻到了,他们身上有酒味?”苏寒问她。 韵诗想了下地点头:“是有的。” “可这里却没有找到酒,连酒壶都没有,他们不会是抱着酒坛子喝的吧,可酒坛子呢,也没看到,那他们是喝的什么。”苏寒对她挑了下眉。 “公子,你怀疑……是酒的问题!”韵诗明白地道。 “这里已经查看过了,根本没有可中毒的东西,而且水也验过了,也没有,希望能找到吧。”苏寒轻点头的道。 两人来到了前院,看到还有那么多大夫聚在那里,她也不犹豫,直接走向一个房间,推门而入,房间里那股不算重的酒气,还是可以闻到的。 韵诗马上道:“公子,确是有酒气。” “找!”她下令,两人开始在屋内仔细地查看,桌子上的壶装的是茶水,这房间里一滴酒都没有。 两人出了这个房间,重新关好门后,再去下一个房间。 杜子衡在看到后,也跟了过来,在听到要找的东西后,马上派衙门的官差一起找,最后,在景宏坚的院内,找到了已经破碎的一个酒壶。 好在碎瓷片内还存有一些酒水,苏寒拿出针来只是轻沾了些,整个银针的接触部位就呈现出了乌黑色。 苏寒抬起头来,看向紧闭着房门,眼中闪着寒光,嘴角紧抿着恨意。 第719章 师门规矩 可对于毒的鉴别,她不是特别在行,就在她举起毒针要放到鼻下闻一闻的时候,突然她的手背被轻弹了下,随即手中的针就被古暮云拿在了手中。 “冒失!”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苏寒抬头看向他:“我就是想先初查一下,知道你会马上回来的。” 古暮云没理会她,拿下口罩将毒针放在鼻下闻了下后,再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将毒针在上面抹了抹,又放在鼻下闻了闻,他的眉头瞬间就皱起了。 见他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苏寒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向来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么大的反应,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她立即凑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古暮云盯着她,严肃地道:“幽萝谷。” “啥!”苏寒惊讶的也瞪大了眼睛。 但她随即又摇头:“不可能呀,离容已经被苏文斌囚禁了那么多年,毒经不是一直都在他身上的嘛,而且幽萝谷早就被苏文斌给灭门了,怎么还会有……” 古暮云沉着脸的道:“不见得没有,真当这个地方只出那么几个人吗,苏文斌在认识小师叔之前是不是也在外面用过本门毒技,会不会有他们师门中人也在外收过徒弟,要知道,幽萝谷中的人也是不少的,不过毒术精湛而且有名气的,就是那么几个罢了,记得大师伯当年也与幽萝谷的门中某位高手斗过法,此人好像后来宣称离世了,自此不再出现于江湖之中……” 苏寒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幽萝谷并没有完全的被灭门,最少有些人可能是假死而遁迹江湖,那可不好对付了。 突然她再瞪向古暮云,在他看过来时,她向身后的房间扬了下大拇指:“你说这毒会不会是他下的,要真是,他手中怎么会有此毒的,他从哪里得到的?” 古暮云看向那个房间,抿了下嘴角后,轻拉着她向院门方向走了几步方小声道:“师妹,别忘了师门的规矩,他们可是龙安国的人。” 苏寒顿时就为难了,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道:“可要是不救的话,那这顶下毒的帽子就得扣我家殿下头上,怎么也是在圣秦境内,在咱苍阙郡出的事呀,总不能现在直接把人装马车上,日夜兼程地运到青泉城扔到龙安国境内吧。” “可你也要知道,现在他就在百凤城中,一旦要是让他得知了,你必不会有好结果,这样难道你家殿下就舒服了?”古暮云再皱眉地问道。 她这心里、眼里全都是萧沐庭,不惜违背师门规矩都要为他排忧解难,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处境吗。 苏寒轻摇了下头,目光坚定的回答:“师门可以背叛,反正我当初拜师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要能为我家殿下解忧,我不在乎是不是背叛师门,而且这里躺着的人,也不是与我一点关系没有,要不是因为这位璩王殿下私下拦截我的话,殿下也不会生气的要强行把他们送回国去,想来这集体的中毒事件也不会发生,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助他一臂之力,绝不会袖手旁观。” 古暮云见她如此,也只能轻叹了口气地点头:“知道多说也无益,你必是听不进去,只要事关是他,你就会全力以赴,行了,此事你不必担心了,我已经请高人来处理了。” 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高人?多高的人?” 古暮云轻笑出声:“特别高的人,与师尊不相上下的人。” “哇!师兄,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师妹佩服!”苏寒对着他抱拳道。 “可得了吧,说的话都言不由衷,不过,你所说的那个人,师兄我还是真想见见,想来,他要真是下毒的人,那么,他必有解药,怎么也是金贵命,他真能如此舍生忘死,用命来相要挟你?他有这般的胆量吗,师兄可不相信。”古暮云目光盯着对面的房间,语带嘲讽的道。 苏寒再笑道:“师兄,可有人说过,你如此说话的样子,特别的阴险和霸气。” 古暮云立即眯着眼的看着她:“师妹,如果你不会夸人,就闭嘴,这话说得,让为兄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嘿嘿……是吗,那我换个说法。”苏寒马上讨好的道。 “不必!去你家殿下那里说明情况吧,这里先交给我,回头我会告诉你的。”古暮云说话间,已经推她出了院子。 苏寒轻撇了下嘴地,背着手就向驿馆的前厅走去。 进了前厅,接过萧沐庭递上来的自带的竹筒茶喝了好大一口,方才舒了口气地对他点头:“查到了。” “怎么回事?”萧沐庭手拿帕子为她拭了下嘴角的问道。 “毒是下在酒水里的,而所有人的房间里全都没有见到有酒的迹象,连吃剩下的泔水里都没有,最后就只找到了一个酒壶的碎片,不过所残留的酒水里,已经验出毒来,经师兄的鉴定,此毒出自幽萝谷,而且这碎酒壶还是在景宏坚的院子角落找到的,有意思吧。”苏寒对他微笑地挑眉道。 “这小子是活拧劲儿了吧!”萧沐庭怒声道。 苏寒轻撇了下嘴地道:“确实是有点损呀,如此一来,这无疑就是在给咱们很造成了个骑虎难下的局面,救的话,就会让我与师兄违背师门规矩,不救的话,你就会成为天下的口实,怎么都是不对的。”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道:“不会让你为难,大不了直接把人送回去,他们想开战,本王应战就是了,还会怕他们吗。” “这怎么行呢,你可是大英雄,不能因这些阴损小人而毁了威名,不过一个师门的规矩罢了,违背了又如何,医者仁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反正就算我被逐出师门,也有你养我,我不怕。”苏寒对他扬起傲娇的小脸,对他得意的笑道。 “寒儿!”萧沐庭真是被她的话又感动又心疼,同时也在责怪自己的无能。 这时韵雨跑了进来,指着后堂的方向道:“古神医太神了,他把那个璩王给扎晕了!” “为啥?”苏寒问道。 韵雨笑道:“古神医发现了那个璩王假装中毒,就说他这个例外显得不合群,直接用针给扎晕了。” “干得漂亮!”萧沐庭轻笑的点头道。 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夸奖古暮云吧。 苏寒都意外了。 第720章 特别的高手 古暮云也从后堂走了回来,在看到萧沐庭后,恭敬地施礼。 “殿下,在下想建议一下,应把还在驿馆中的那些郎中们全都请出去,因为再过片刻,这驿馆中将会很热闹,恐会伤及无辜。” “为何?”萧沐庭不解的问道。 古暮云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驿馆中突然传来了叫喊和惊呼之声。 萧沐庭身形一闪就出了前厅,只余下还在厅上的苏寒、古暮云和韵兰三人,她们互看了一眼后,也跟着向后堂跑去。 可刚一靠近,就见原本还在后堂的那些郎中们,慌张地向门外涌来,有腿脚不好的还摔倒了,也有因害怕过度而直接坐在地上只会大叫的。 将这些人都让出后堂后,苏寒与古暮云冲了进去,萧沐庭就站在他们的正前方。 只见他侧身伸手阻止着她:“莫要过来!” 苏寒看到了,此时驿馆中各房间的门被破开,龙安国使团的人个个如疯子一样的冲了出来,与在场的官差们已经打斗了起来。 这时她们身后传来声响:“让一下!” 萧宴漓已经带着玄甲军冲了进来。 他们加入后,将官差给替换了下来,而此时,已经有官差受伤了,古暮云马上让他们把人先抬到前厅安置。 在他也要跟去时,被苏寒一把抓住,指着院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古暮云轻抿了下嘴:“这就是幽萝谷那些人所制出的毒药的特别之处,初期不过就是出现中毒的迹象,但过后,中毒者会表现出来的样子,就会不同,如这种,他们此时的力气极大,个个如鬼怪一般,手指甲增长如武器,而且还有咬人嗜血的特性,再如先前的那个,幻想自己正在被火烧,跳到水中避难的,毒药之中应该是参杂了致幻药物,配方是相当的独特。” 就在说话间,玄甲军中人也有被那些人甩出去的,更有人在扑倒人后,直接张嘴就咬的,好在是这些玄甲军有盔甲护身,不然都得被咬下块肉来。 杜子衡打得也很狼狈,只因知道他们是病人,而且还是外国人,所以下手是有所顾忌的,这也让那些发狂的人有机可乘,几次都险些被那些人伤到。 萧沐庭自然也是听到了古暮云的话了,他双手握紧了拳头,冷声大喊一声:“全部击晕!” 得到命令后,玄甲军与杜子衡和萧宴漓也不手软了,直接下重手,将那些疯狂的人全都击晕在地。 大家都有点心有余悸,又一个个将人再抬回到房间里。 苏寒这时上前来握住萧沐庭的手:“这样不是个办法,待到再醒来时,是何种模样还不知道呢,要是伤了咱们的人,怎么都不划算,不如,我再试试……” “不行!”萧沐庭与古暮云同时开口。 苏寒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跺了下脚:“现在不是谈论师门规矩的时候,他们不能死在咱们苍阙郡,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让他们活着离开圣秦。” “不可以,一定有别的办法,本王不会让你去背这个罪名,不行。”萧沐庭坚定地摇头。 古暮云却走上前来对两人点头:“再等等!” “还等呀,再等他们要是再来一次还好,万一直接死了呢?”苏寒急的语调都升高了。 “一定可以,再等等。”古暮云明显是欲言又止,说完这一句,就向前厅而去。 苏寒再跺了下脚后,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后堂院门外,站了两个白衣人。 其中一个就是好久没见到的白清阳,她不由惊呼一声:“白老头!” 萧沐庭听闻也立即转身,当看到白清阳后,本能的伸手扯住苏寒的手臂,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来干什么!”他警惕地问着白清阳。 白清阳却暖阳和煦地笑道:“听闻这驿馆之中出现了疑难杂症,在下就是想来瞧瞧,如果可以,帮个小忙也是可以的。” “你不行,走吧。”萧沐庭冷声的对他扬了下头。 “为何不行?”站在白清阳身边的男人开口。 他看起来与白清阳大不了几岁,不过头发两鬓间的已经斑白,虽然留了长须,可精神头看着都比白清阳足,单从样貌上看去,都不超四十五岁,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还挺威严的。 苏寒从萧沐庭的身后只露出个头来,其实不用别人介绍,她都能猜出一二来,能与白清阳站在一起,让他如此恭敬的人可不多,而这位,算得上是一个。 他能让白清阳带他来此处,所谓何来,苏寒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心中不由冷笑。 萧沐庭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回手指了下院内:“这驿馆之中所居的都是龙安国的使团成员,如果你们师门中已经废除了原本的那一条规矩的话,洛神医与白神医,自可进来救治一番,那本王还真感谢二位了,如果不能,这里是官家重地,本王正在此处办差,二位可先行回居所,以免妨碍正事。” 白清阳马上对着萧沐庭抱了下拳:“殿下误会了吧,我们真的没有想过要妨碍……” 苏寒这时走出来,与萧沐庭并肩而立,目光里带着些许的不屑道:“师父,这里不是话家常的地方,有什么事,咱们过后再聊,还是先把人带走吧,放心,虽然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徒弟,可我也知道,师门的规矩,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是找到了他们中毒的来源,及所中这毒为何物,并未对他们进行救治,所以,你们也不用如此,还跑到现场来证实真假,也真是辛苦呀。” “放肆!无理!”洛平秋背手扭头地冷哼一声。 苏寒只是冷声一笑:“洛神医,这里是圣秦国宸王藩王之地苍阙郡的百凤城,宸王殿下就站在这里,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宸王妃,一个草民见到本王妃不跪拜,反说本王妃放肆、无理,请问,按圣秦律法,又当何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过只是一个药医宫的前宫主,不会以为,在本王妃面前,有什么特权吧。” 白清阳马上扶着洛平秋,在他要发火之前,强拉着他要离开。 就在这时在,闻讯而来的古暮云也跑了过来,对着二人施礼:“古暮云,见过师尊和大师伯。” “你可别忘了,你是仙瑶宫的弟子,师门规矩大如天,你要是敢违背的话,将尸骨无存。”洛平秋指着他大声的斥责道。 “洛平秋,活了大半辈子了,你还这么喜欢为难小辈,用不着他们破坏你那什么狗屁师门的规矩,这点小事,我来就好。”一道清晰而温暖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古暮云在听到这声音后,面上也是一喜地向门口奔去,随后扶进来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和蔼又善面的老妇人。 洛平秋在见到她后,马上紧张而惊讶地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她。 白清阳却立即施礼道:“清阳见过师叔!” 古暮云却对着苏寒笑道:“师妹,这就是我找来的特别的高手。” 苏寒此时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同时双手紧抓着萧沐庭的手臂,惊呼了一声:“老婆婆!” 第721章 叫外婆 老妇人在看到她后,眼中的慈爱就更浓了,对着她轻点了下头。 在她路过洛平秋面前时,停住了脚,扭头看向他时,哪里还有刚刚的那种温和的表情,完全就是横眉冷对,眼中的愤怒与恨意,一览无余。 “洛平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说过的话,想来你是真的没听进去,为难一个孩子,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她冷声问道。 洛平秋将头扭向一边,眼睛不停地眨着,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可又放不下他的面子,那副别扭劲就如一个愣头小子一样。 白清阳却笑着对她施礼:“师叔,好久未见,清阳有礼。” 老妇人看了看他后,表情再缓和了些地道:“嗯!你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宫主了,好,这回他的眼光还算是正常了一次,不过身为你的师叔,也要提醒你一句,这宫中那些不近人情的规矩该废就废吧,免得为难了众人,所教授出来的弟子个个无情无感,如同行尸走肉,没心没肺的,也无法本着医者仁心的初衷,不妨就将创宫老祖原本的门规搬出来重新启用,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师侄知道了……”白清阳的嘴角扬起了笑意,看来正如他意。 老妇人再白了一眼正斜眼瞪着他的洛平秋,冷哼一声,再转头看向苏寒的方向。 她快走了两步地来到她的面前,目光里的慈爱与关切是越来越浓重,满意的轻点头道:“长大了……更加的漂亮了……” “老婆婆,你……怎么会……师兄……你们是……”苏寒惊喜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再轻扯了下萧沐庭的手道:“这位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送我大头和老龟的老婆婆……” 老妇人对着萧沐庭福身施了一礼:“民妇,古凌氏,凌紫南见过宸王殿下,见过宸王妃娘娘。” “古……”苏寒马上看向古暮云。 他此时也是一脸的暖笑,对她点头:“这就是我常与你提到的祖母,也是这次我请来的高人。” 苏寒马上有礼地与凌紫南见礼:“原来是师兄的祖母呀,早就听他提过您,却不知原来就是老婆婆,那我也随着师兄叫您祖母了……” “不对,你要叫我外婆!”凌紫南慈祥地笑着纠正她。 “啊!”苏寒呆愣住的瞪大了眼,微张着嘴地看着她,都不会反应了。 萧沐庭也是一愣后,伸手将苏寒紧拥在怀里,目光带着疑惑和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凌紫南。 凌紫南很满意二人的表情,再对两人点头一笑:“现在先解决的是眼前的事,这件事,回头咱们再细聊。” 说完,她对扶着她的古暮云道:“你可看出是何毒?” “出自幽萝谷,毒中含有致幻成分,转醒之人会力大无比,如狼狗一般地咬人嗜血。”古暮云恭敬地回答。 站在门口处的洛平秋在听到这毒性后,也走上前来,看向这边。 苏寒轻声开口:“应该是毒经中所收录的一个名为天狼化形散。” 凌紫南看过来时,目带着惊喜,对她点了下头,再问古暮云:“可有存留残毒?” “有,是师妹找到的。”古暮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打开盖子闻了闻后,再轻皱眉地沉思了一下,对古暮云道:“收好,看看病患。” “是,祖母这边请。”古暮云扶着她就向院内走去。 走出五步后,凌紫南回头看向院门外,还伸头看着她的洛平秋,伸手指向白清阳:“带你师父先行回去,过后我会找你们。” 白清阳马上对她施礼,再抬头时,她已经与古暮云走远了,他这才看向身边一直伸头院内的洛平秋一眼,轻扶上他的手臂道:“师父,咱们先行回去吧,别真惹恼了师叔才好。” 洛平秋轻甩开他的手,再看向背对着他们也看向院内的萧沐庭和苏寒夫妇一眼,只能双手背于身后,冷哼一声的转身离开,白清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地马上快步的跟上。 萧沐庭与苏寒这时一起回头看向已经走出驿馆门口的二人,同时也冷哼一声。 “本以为他有多强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苏寒冷声道。 萧沐庭也冷笑一声:“好在他收得快,不然,本王会将他们扔出去。” 苏寒抬头看向他时,轻嘟着嘴的委屈样:“这可怎么办?这边的外公还没搞定呢,又来了一个外婆,怎么就多出一个外婆呢?啥时候的事呀?” 萧沐庭被她此时无助又有些逗趣的样子给逗笑了,将她往怀里再拥了下:“无论什么人,都无法将你从本王身边带走,就算你现在愿意与她们离开,本王也不会放手,除非本王死!” 苏寒立即伸手捂上他的嘴,表情严厉地瞪着他:“胡说什么呢!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一定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再放到唇上轻吻了下,对她点头道:“好,我以后定不再说这样的话,就是想告诉你,不能离开我。” “我又不傻,谁领我都走呀,再把我卖喽怎么办,再说了,这世上有比你对我还好的相公吗?想让我走,哼哼,没门!你想都别想了!”苏寒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发闷的道。 萧沐庭也一样的紧紧地拥着她,又被这丫头给感动到了。 苏寒突然再抬起头来看着他:“相公,我可和你说哈,老婆婆来此,定是师兄请来的救兵,你就算再心中不爽,咱也得面子上要过得去,不然以后不会有人再来帮咱们了,莫要与师兄起冲突,行不?” “我有那么让你不放心吗?”萧沐庭轻皱眉地看着她。 苏寒摇头:“我就是与你提个醒,想我家英明神武的相公,怎么会不明白呢,是不是?” 萧沐庭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对她挑了挑眉:“那当然,本王可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可过后,要应付的事也不会少呀,我现在就头疼了,怎么办?”苏寒重新靠回到他的怀里,用头蹭着他的胸口。 萧沐庭的笑意加深的道:“有相公在,不怕,大不了,本王派人将那位老人家,直接送回去,反正现在咱们人手多,派一支大军帮他镇守仙瑶宫,也是可以的。” 苏寒满脸惊喜地夸赞着他:“相公,你好棒哟。” “那是自然!”萧沐庭得意地一笑。 可两人这样子,让守在这里的那些玄甲军却不会弄了,个个转身背对着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还默念着:不看,不看,不想,不想,管住嘴,闭上眼…… 第722章 收网 凌紫南将驿馆的毒给解了,同时还开了两副调理的汤药。 然后她就随着古暮云先行回去了。 萧沐庭看着已经转醒,已无大碍的龙安国使团成员们,冷冷的一笑:“各位,都是龙安国的朝中重臣,想必这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应该明白,病从口入也是耳熟能详的,下回再吃别人递来的酒食,最好三思后再入口,免得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也就是在我圣秦境内,神医遍布,这要是在你们龙安国的话,想必各位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本王念你们所中之毒刚刚被解,暂缓两日离开,两日后的辰时,望各位准备出现在驿馆门口,要是再有妄想以这种手法阻挠离境的日期,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各位是不是有命活着回到龙安国,就不可知了。” 看着他带着人离开,所有使团中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都疑惑起来,明明前一晚上还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呢,怎么就中了毒了呢。 而且他们同时也发现,站在这里的人当中,唯独没有景宏坚,来到他所居的院门口时,方才看到他的院落,已经被玄甲军给看管了起来。 再结合刚刚萧沐庭所说的“酒食”一事,傻的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转身离开时,或失望或愤怒地摇头及甩袖。 更有人已经想好了,这龙安国的官不做也罢,最少能保自己或是全家人的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驿馆出来,萧沐庭对苏寒点了下头,她对韵诗道:“告诉夏青,收网。” “是!”韵诗立即转身传消息去了。 刚走到街上,就被回春堂的小伙计给拦了下来,将一张字条递给苏寒后,转身离开。 字条是古暮云写的,内容是让她安心处理龙安国使团一事,待到事情完毕后,会安排与他祖母相见,不过会尊重她的意愿,不强迫她认亲。 苏寒看过后,将字条递给了萧沐庭:“我没想好呢。” “那就慢慢想,此事不急。”萧沐庭都没看,直接将字条放入怀中,带着她向太守衙门而去。 他们到达后没一刻钟,夏青就带着苍鸾的队员们,押着从闲居茶楼的所有人员进了衙门。 杜子衡让官差先将人押入大牢,就过来请命:“属下马上审问这些人,会尽快问出实情。” 萧沐庭问他:“多久?” “明天早上一定可以有结果。”杜子衡信心满满地道。 苏寒看向夏青,挑眉扬起嘴角的问道:“你们呢。” “最多两个时辰!”夏青耸了下肩。 杜子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姑娘,牛不是这么吹的。” “那就打个赌,杜少卿要是输了,就教授我一套剑法,如何?”夏青挑衅地对他挑眉。 杜子衡不服气地抿了下嘴道:“那姑娘你要是输了呢。” “三十只野味!”夏青再对他一笑。 “成交!”杜子衡爽快地答应。 两人各自带着人就往大牢方向走去,相互之间都是不服气的样子。 苏寒脚下轻挪到了萧沐庭的身边,眼睛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道:“杜子疼原来是个吃货呀,三十只野味就成交了?” “呵呵……这孩子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算得上是山珍了。”萧沐庭笑出声来。 康延辉都笑了,直摇头。 苏寒却撇了下嘴地道:“这要是看到海鲜,不得嗦啰的连渣都不剩呀,这苦命的孩子……” “噗……”康延辉喷笑出声,但马上又收声,可却呛到了自己。 萧沐庭与苏寒坐于太守衙门的大堂内等着结果,同时,他与康延辉也在分析着此次驿馆事件将会带来什么样的效应,提早做些应急的准备。 康延辉道:“此次事件说白了,就是那个璩王搞出来的事端,他是想把这个下毒的罪名扣在咱们头上,准确的来说,是殿下的头上,让你们骑虎难下,而且同时也是想再为难一下王妃,他定然是知道,关于王妃师门对于不救治龙安国人的门规,所以才会如此做的。” 萧沐庭点头,冷脸沉声道:“应该是如此。” 康延辉再道:“再有一层,也是为了拖延离境的时间,会不会与被抓的这个茶楼有关?” 苏寒挑眉点头:“康大人的这个分析我认同,想来,他近些时间,每隔两天就会去一次这个茶楼,在那里所逗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能说明的话或是得到的消息也都可以接收到了,而且他是前天才去过,正常应该是今日再去一次,如果今日他要是不露面,想必那边也会察觉到他有事发生了,那么,接下来的部署会是什么。” 萧沐庭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康延辉回答道:“定然会有人前来驿馆探察消息,只要见到守在外围的那些玄甲军,也就明白了,再接下来的部署……想必会来劫人。” “不会!”萧沐庭与苏寒齐声摇头道。 “为何?”康延辉意外地问道。 萧沐庭看向苏寒,再对她笑着点头,意思是让她来说明。 苏寒也大方的道:“他们会等,但所有通往龙安国的路途必会被他们沿途监控起来,想要劫人的想法是对的,但绝不会在百凤城中动手,因为他们知道,在这里动手没有胜算,就算劫人成功了,也跑不出去,所以,他们就算动手,也会选择在沿途的某处,劫了人之后,立即跑路,这样咱们的责任就更大了,龙安国的使团在咱们辖郡之内被杀被劫,咱们到时有千张嘴都堵不上他们的悠悠众口。” 萧沐庭满意地点头,再将手中的茶递到她的面前,以示鼓励。 康延辉却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只用想的,就觉得是万分惊险,这种事最好不要发生的好。 一个半时辰后,夏青走了进来,将一份供词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她平静的道:“这些人隶属于龙安国云墨阁,是在一年前进入此间茶楼的,将原本这茶楼内的人员进行了替换,现在这间茶楼就是百凤城中的云墨阁的一处暗桩。” “你等会,替换?那原本这茶楼里的人,是归属谁的?”苏寒对着她眨了眨眼。 夏青回答道:“也是龙安国人开设的,不过却是一家私人产业,只因其家中有人在朝中捐了个官来当,后被云墨阁得知后,免了其全家死罪,但条件就是将所有在圣秦国内所开设的产业,都归云墨阁所有。” “有多少家?”萧沐庭看着手中的供词,再问着她。 “这些人知道的,共计十三家,所遍布了郡内十三座大城。”夏青再道。 “还真挺厉害的!可他们也太低调了,竟然能避开风擎阁的眼睛。”苏寒咧了下嘴。 夏青笑道:“真不能怪风擎阁的兄弟们,他们一直都是蛰伏状态的,是在景宏坚到来后,方被启动的。” 苏寒打了个响指:“给你们个任务。” 夏青的目光顿时一亮,兴奋地看着她。 苏寒再看向萧沐庭:“殿下,可以吗?” 他点头:“可以,你部署就好。” 苏寒这才看向夏青:“分派十个小组,按这上面他们所提供的地点铺店进行排查,十日后,统一行动,对他们进行抓捕,就地审讯,只给一天一夜的时间,审不审的出来都就地斩杀,对于细作,咱们不必手软。” “是,保证完成任务!”夏青大声的回答。 “任务完成后,带着所有尸体前往青泉城汇合,协助玄甲军将使团平安送出月空谷,记住要让使团将这些人带回去,后面的事,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苏寒扬起一个邪魅的笑意。 “夏青明白,定会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夏青对她再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萧沐庭看向苏寒,目光尽是温柔地笑道:“看来,真要见见这位古凌氏了,看得出,她的手法不比那些自称神医的人差,想必她会很高兴能解你的烦恼。” “行,那现在去吗?”苏寒因他明白自己所想而笑得格外甜。 萧沐庭站起身来,对康延辉道:“一群细作,不必久留,直接斩了,以儆效尤,尸体交给龙安国使团,也算他们为其主尽忠了。” “谨遵殿下指令。”康延辉施礼,回答得异常爽快,同时心情也是一样的舒坦。 第723章 不能原谅 两人来到了回春堂,齐掌柜很明白的将二人带向后院,在到了院门时,对两人伸手道:“二位自行进去就好,少主已经吩咐过了,老夫人也在堂内等候。” 两人进了后堂后,古暮云正巧从房间内走出来,在见到二人时,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反比以前更加的热情了,对着门内伸手,请他们进去。 在萧沐庭与苏寒进了屋内后,在厅上并未见到那位老夫人。 两人刚一坐下,内室的门就开了,凌紫南从内室走出来,在看到他们后,马上过来施礼。 “民妇古凌氏,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老夫人请起,快快落座,无论您是什么身份,本王都要感谢老夫人今日出手相救那些龙安国使团成员,为本王解了燃眉之急。”萧沐庭伸手虚扶着凌紫南,她还真就拜不下去了。 苏寒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凌紫南在看,直到她坐下后,都没收回目光。 古暮云马上过来为两人倒茶,在看到她那萌呆的样子时,笑意也加深了些。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的对他笑道:“老婆婆现在的样子,可比当年送我大头和老龟时精神了许多,或许是这装束不同了,不过目光一直没变过。” 凌紫南慈爱地笑看着她:“果然是好了,当年我送你的那三颗药,你可有吃了?” 苏寒轻摇了下头:“没吃上,在安顿好大头和老龟后,就被苏谨和苏萌二人发现了,抓着我又打了一顿,后来被关在了地窖里,那几颗药遗失了,过后我寻过,没找到。” 凌紫南心疼地叹了口气:“也是你这孩子拗,当时随我一起离开,是不是也就好了。” 苏寒释然的一笑:“老婆婆,您可听过因祸得福这句话,现在我就是,当初没有答应与您一起离开,所以才会被苏文斌嫁入宸王府呀,我现在成了宸王妃,可威风得很呢。” 凌紫南也是一笑的点头:“是,是是,因祸得福,确是不假。” 萧沐庭目光温柔地看着苏寒,在她投来甜甜的一笑后,方才扭头看向凌紫南:“老夫人,今日本王携同爱妃前来此处,也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您在驿馆所说的‘外婆’一事,也算为我们解个惑,以免我们因此事而困扰。” 凌紫南不意外地对两人点了下头,再对着古暮云招了下手:“你不也一直想明白这当中的故事吗,不如坐下来也听听。” “是,祖母!”古暮云过来就坐于她的身边。 凌紫南再轻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很多,年少之时所做的荒唐事,有时会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怀,想必,洛平秋就是如此,而我呢,也是一样,想当年,我到仙瑶宫学艺之时,那时的师门可谓是人员众多,比现在的人可多不少,男男、女女的一大群,年龄相仿的更是不少,都是少年人,很快就玩儿到了一起,成了朋友。” 她再轻摇头的苦扬了下嘴角:“洛平秋比我早入门一年多,可不知为何,他的能力一直都不是很高,学得也慢一些,往往会被师父责罚,而我是后入门的,都与他的进度差不多,也因此,我们会时常在一起研习,所以走得也就更近了些。” 三人全都安静的听着,没有人插话。 凌紫南再喝了一口茶后道:“我学艺满五年,也可以出师门了,可那时,却传来了家中变故的噩耗,家父拜托师父,将我再留师门一年,待到家中平稳后,方可下山,可就是这一年里,发生了让我至今都无法原谅他的事。” “那一年的夏天,他外出游历,却是身受重伤而归,师父废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将他救了回来,就让我照顾着他,师父也因此,身体受了损,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幽萝谷的专以用毒害命的一群人,为此,师父还让所有师门中人都要多加小心,尽力而为。”凌紫南轻闭着眼,语气沉重的道。 这不是她想回忆的一段往事,这是她最痛苦的回忆。 “救回他的命,并没有完全地解了他身上的毒,待我服侍他吃药时,他突然睁开眼,双眼血红,力气极大地向我扑来,无论我怎么大叫,都无法将之叫醒,而他所居之地,又在仙瑶宫的北侧偏远之地,待到有师门中人听到我的呼喊声赶来时,我已经被他给……”老夫人扭头用衣袖捂住了脸。 古暮云紧皱眉地搂着她,轻拍着老人家的肩,可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凌紫南缓了好一会,方才又道:“在得到家书后,我马上就离开了师门,却发现已经怀上了你的母亲,而他却一口咬定是因中毒所致,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所以师门并未对他进行什么严重的处罚,而我也将身怀有孕一事瞒了下来,师门中也无人知晓。” “直到生下你母亲后,家中为我订下的与古家的亲事也提上了成亲的日程,无奈之下,我父亲只能通知他来接走孩子,将你母亲送了回去,不过我却没有忘记她,每年我都会回师门去看望她,看她活泼、可爱、漂亮的小模样,我那时还算很欣慰,也挺感激他的,可直到你母亲突然跑来找我……我方才知道,她已经有了意中人的事。”凌紫南长呼了一口气后,再看向苏寒。 “母亲去找了你,她知道你在古家?”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 凌紫南点头:“我也算是个有福之人,我相公对于我的宽容,算得上是天下间难找,在我生下云儿的父亲后,就将原本有个女儿的事与他说明了,他听后,不但没有责怪于我,反而还安慰于我,并说能否将孩子接回来,毕竟是个女娃娃,跟着父亲怎么都不如与母亲在一起,而且自从洛平秋接任了仙瑶宫宫主后,就再也不收女弟子了,满山都是男子,这对你母亲来说,也不好……” “古家祖父还真是个少有的开明人呀。”苏寒感叹的道,与萧沐庭互握在一起的手,也再微紧了些。 “他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可惜我向洛平秋要人时,却失败了,而且还与他打了起来了,一样没有将人接回来,直到她来找到我,说要与自己心爱之人离开,当时我也劝说过她,莫要冲动,可她心意已决,非要跟那人走不可,还说这是唯一可以脱离洛平秋掌握的机会,她不想再生活在他那喜怒无常,暴怒不定的阴影下,再也不想被他关在后山的小黑屋子里,过那种提心吊胆,不见天日的日子了,见她如此坚定,我也只能为她准备了盘缠,并叮嘱,要是那边过得不好,就回到我这里来……可谁成想,她后来却……”凌紫南再掩面轻泣了起来。 她再道:“我根本不能原谅他!也同样不能原谅我自己!” 第724章 可以抱抱你吗 对于凌紫南此时的心情,其实苏寒还是能理解的,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只是抿着嘴角的与萧沐庭互看了一眼,在得到他点头的鼓励后,再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凌紫南缓了缓情绪后道:“她回来后,去了苏文斌府中之事,我也是后来方才知道晓的,当时我找过她,想让她随我一起离开,可她却特别的坚定,那人一定会来接她回去,要是真与我走了,他会找不到你们母女的,她的固执真是随了洛平秋了,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用,我也只能先行离开,可后来,古家出现了变故,等平稳下来后,我再找到苏文斌府中时,却听到了她已经身亡的消息,而你,也变成了那般的模样……”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见到了你,在为你诊了脉后,方才发现,你根本就是被人用药方才会变成那样,而且你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浑身都是伤,这哪有一点大户家小姐的样子,我是真的要带着你离开的,可你……却说要在那里等母亲回来,不然会因找不到你而伤心的……”凌紫南心疼的看着苏寒再次流了泪。 “外婆,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是殿下一直的关心和照顾,方才使我的病有了好转,现在我可是真的康复了,这也要多谢外婆所赠送的大头和老龟呢,外婆,你可不知道,老龟的血是蓝色的,大头身上的鳞片是七彩的,这两种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奇之物,更是能解百毒的神药。”苏寒故意语气轻松又欢脱的说道。 凌紫南也真被她给感染了,跟着她一起在笑着点头,再看向萧沐庭时,也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宸王殿下,将寒儿照顾得如此之好,老妇人真是万分的感谢……” “还真不必,要说起来,能与寒儿在一起,也是本王的福气,而且她是本王的王妃,是爱妻,对她好,也是理所当然的,还真不必谁来相谢。”萧沐庭也算是有礼的回答了。 凌紫南再看向苏寒道:“当初你不肯与外婆离开,无他法,只能命你表兄学艺满师出山后,直接到京城之地开个医馆,在那里可以时刻地打探着你的消息,如有万一,怎么都要将你带出苏府的。” 苏寒笑道:“还是外婆想得周到。” “哪里周到了,处处都是晚上步,看到你现在越来越好,外婆也算是欣慰了,原本是想着,等你再大一些后,方再与你相认的,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他还突然来到了百凤城,他来干什么,我也能猜测到几分,这个人呀,一辈子都别不过弯来,要说他坏吧,还真不是,但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根筋的很,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此事我会与他说明,如果他不听,我就打到他听为止。”凌紫南突然就霸气了起来。 “哈哈……外婆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呀,其实他来此,我一点都不意外,就从我将母亲从苏文斌府里的地下救出来后,将遗体交还给师门时,就已经发现了不对,那些前来接尸体的师叔对于我的敌意之重,也可以从侧面反应出,他对于我母亲的态度,我并非说他生家母的气有何不对,也是因家母任性所导致了她后来的结局,可对于我的怨气,就有点不可理解了,就算我的生父是姓景的,可我身体里也有一半的血是生母给的,不是吗。”苏寒不由的苦笑摇头。 “无需担心,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如果不想见他,自然可不见,他不会有机会逼迫于你,我也不会答应的,想我凌紫南也是快入土的人了,还怕他这个吗,大不了,拉着他一起走上黄泉路,这一路上我还可以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呢。”凌紫南对她笑着点头。 “外婆,咱不这样说话不行吗,你老可得好好的活着,回头我向兄长要一些能延年益寿的神奇之药来,让师兄给你好好的调理一下,也让我这个当外孙女的,有个孝敬您的机会,不好吗。”苏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道。 “好,好,乖孩子,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莫要担心我这个老婆子,放心去干吧,不会有人再绊住你的手脚了,放心吧。”凌紫南笑得更加慈祥了。 心结解开了,苏寒就轻松了许多,与凌紫南聊得也是相当的愉快。 萧沐庭再看向古暮云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的友善,对他挑了下眉后,两人将这个房间留给这对祖孙俩,他们就在院外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看你这里地方是不小,不过环境不是太清静,不如就在这城中选一处好些地宅地,本王出资买下来,你就安顿老夫人住下吧。”萧沐庭喝了一口茶的道。 “不用,祖母的医术殿下也是看到的,原本在家中时,她也会帮忙出诊看病的,可后来,她就少有机会了,这回来到这里,总算实现了她的愿望,想来,她也会很高兴的,而且我这里的徒弟们,也算是有福了,祖母可不太会藏私的。”古暮云笑道。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的道:“原来你出现在京城,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不与她说明呢,还让她乱猜了一通!” 古暮云再为他续上茶的笑道:“真是师妹乱猜吗,好像是殿下吧。” “这你可不能怪本王,当时你对于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得不让本王多想,寒儿心思向来单纯,而且重情重义,谁对她好,她就会对人家十倍、百倍地好,你也不能怪本王误会吧。”萧沐庭马上申明自己的立场。 古暮云也笑着点头:“在祖母不说明的情况下,我也只知道,她是祖母让我前来保护的人,其实对于皇室中的人,在下是真的不太看好,尤其是到了京城之地,看到那么多的权贵,真是让我无法放心她在这宸王府中的安全,而且当时她还病着呢。” 萧沐庭嘴角斜扬起一个笑意的摇了摇头:“不怪你呀,京城之地,别说是你了,连我这个亲王都不愿意回去多待,不过,好在我回去了,不然,又怎么能与寒儿相遇呢,更不可能与她结成良缘了。” 古暮云笑着点头:“还真是。” 屋内的祖孙俩聊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方相携着从屋内走了出来,凌紫南紧握着她的手,笑道:“外祖母会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如有什么事,前来寻我即可,有空也可来坐坐,外祖母给你做最拿手的菜。” “好,得了空,定会来的,不过外婆,你在那边还有什么牵挂吗,师兄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不如就在这里居住下来吧,不走了好不好?”苏寒对她撒着娇地道。 凌紫南笑着点头:“这都是后话,不急的,过后再说。” “那行,我就先行告辞了。”苏寒后退半步,对她施了一礼的道。 “寒儿,可否让外祖母抱抱你。”凌紫南笑问道。 “当然,这也正是寒儿想说的,就怕外祖母不愿意。”苏寒说着,张开双臂与凌紫南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让站在院中的萧沐庭和古暮云都有些许的感慨,同时也为她们高兴。 第725章 温柔贤惠 凌紫南的医术果然高超,龙安国使团的人在喝了两副药后,全都康复了。 在经过她亲自来切过脉后,对萧沐庭点头:“他们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完全可以长途跋涉。” “多谢外……老夫人。”萧沐庭因差点说露了嘴,而抿了下唇角。 他再对站在身边的萧宴漓道:“通知他们,明日一早离开。” “是。”萧宴漓马上去传达。 当天夜里,萧宴漓出现在了宸王府中。 而在含珠阁之中,他不仅见到了萧沐庭和苏寒,还有凌紫南和古暮云。 萧沐庭对道:“这次护送他们前往青泉城,不比当初押他们来的时候,你要多留点心。” 萧宴漓点头:“是,皇叔。” 苏寒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没有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于是将一碗水果涝递到他的面前道:“殿下的意思是说,这次你们的任务是护送,而不是押送,这两个字是有区别的,你要明白,这龙安国的使团是不可以在咱们圣秦境内出事的,就算他们想自尽,都得憋到回到他们自己国土之上,但在咱们这里,不行。” 萧宴漓双手捧着那一碗水果涝,眼睛却瞪得微大了些,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次任务的严重性。 苏寒再道:“你们这一路上,应该不会很太平,一定要做到随时作战的准备,而且务必要保证使团成员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你们是否能做到,如果不行,马上说出来,不丢人,殿下会再调集人手,加强这次的行动力度。” 萧宴漓马上急着回答:“皇叔,皇婶,不用了吧,我真让你们如此信不过吗。” “非信得过与否,而是对方是不是真想搞这个事情,要真盯着你们这样的死缠烂打,你们可真有把握,一点纰漏不出吗?一旦要是出了,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萧沐庭语气严肃的道。 古暮云这时笑道:“殿下,何必如此吓唬萧将军,玄甲军的能力如何,想来无人不知,你们就是太过担心萧将军的安危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想来就算有人前来劫杀,也得有本事近身才行,能过得了玄甲军这些高手的关,可真是不太容易,如果再加上些辅助的东西,定可保证萧将军顺利完成此次护送任务。” 萧宴漓目露感激的看向古暮云,他就是个大救星。 苏寒也是一笑:“师兄就是会惯孩子,他们这些晚辈个个都会被你宠坏的,以后没有你的辅助之物不会行动了,你可得负全责。” “好说,大不了,我就辛苦一点,多炼制些威力大的药来呗,不过还是要先保证这一次的行动必须成功,最好以后都不再打仗了,不然,受苦的都是百姓。”古暮云笑着道。 萧沐庭看着萧宴漓还愣愣地对着古暮云在笑,不由地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谢谢古神医,呆愣地坐着干什么呢。” “哦!谢谢古神医。”萧宴漓马上起身对他施礼道。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想来,咱们这边有准备,那个所谓的云墨阁也不会没有准备,老身这里有一瓶药丸,不如你带去,与随行的玄甲军将士们分着服下,可保证百日之内,百药不侵,再有这里还有一包药粉,可驱虫、避瘴,只要在身上抹上那么一点,百步之内,绝无毒虫靠近,想必也能防上一防。”凌紫南笑着将两样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多谢古老夫人。”萧宴漓再对她恭敬地施礼。 苏寒看着他:“此行,一定要小心,如果对方真的以车轮战术与你们周旋,也不要只为了完成任务,而一味地突围猛行,可找一处城中暂时安顿下来,发出信号,等待支援,不过八日后,夏青会带着苍鸾队员在青泉城与你们汇合,协助你们将这些人平安的送出边境线。” “夏青也去?”萧宴漓惊讶地问道。 “她们已经离开百凤城两日了,她们的任务结束后,就会去协助于你。”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她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萧宴漓再问。 萧沐庭冷哼一声:“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完成好你自己的任务就好。” “是,皇叔。”萧宴漓立即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苏寒再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推到了他的面前:“这一瓶,是专门给景宏坚用的,这小子很狡猾,来时他是不知情况,也是想示个乖,所有安分,可这回程嘛,想来他就不会了,所以,为了保证你的任务安全,还是让他安静些得好,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他就是当仁不让的人选,直接把他扔出车外去,让那些人捡回去,也是可以的。” “明白!”萧宴漓又有了笑意的点头。 苏寒再道:“我还是建议,因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比较高,你们最好将我上次给你们的那套防护甲穿在盔甲之内,以防万一,我可不想有人被抬着回来。” 萧宴漓眼中满是感动的点头:“是,皇婶,回去就让他们都穿上,定不会有那个万一的发生。” 萧沐庭对他点头:“天也不早了,先回去与你祖父说一声再走,别让他们担心。” 萧宴漓起身对他们施礼:“那宴漓告退。” 看着他离开后,苏寒再抿了下嘴角,还是有些担心。 古暮云笑道:“咱们这样的准备,已经算得上是万无一失了,要是还能出差错,真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苏寒看了他一眼的再摇头:“千算万算都是一样,只要是人作为执行者的任务,就会有变数,不过要以玄甲军的实力,想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吧,我会派赤麟军的前锋营在暗处相护,无论是否与咱们所想的一样,只要他们敢来,那就别想再逃离,本王必须要让他们明白,与本王为敌,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苏寒对着萧沐庭眨了眨眼后,再嘟起了嘴:“原来你都打算好了呀,为何不与我们早些说明,还让我们这一通的准备,要真是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准备的东西岂不是多余的。” “怎么可能是多余的,一点都不多余,这是必备的。”萧沐庭马上回答。 凌紫南和古暮云都笑出声来,她只听外间传这宸王宠妻,可真到了什么程度又有几人能亲眼看到,现在是真的看得明明白白,萧沐庭对于苏寒的宠爱,可真是万中无一的。 因他们的笑声,让苏寒不由的害羞起来,她马上对凌紫南解释道:“外祖母,我,平日里不是如此的,还是很……温柔的,对不对呀,殿下?”她再用手肘撞了下身边的萧沐庭。 他马上道:“对,我家寒儿特别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噗……哈哈……”古暮云率先笑出声来。 凌紫南却很满意的笑着点头,看两人的目光里,也都是慈爱。 第726章 狗咬狗看谁凶 辰时的百凤城西门大开,城防官兵将这里戒严,所有民众都被挡在了道路两侧,目送着龙安国使团车队从面前经过,而车队周边护送的却是乌甲发亮的玄甲军,这不由得让民众都议论纷纷。 而坐在马车之内的龙安国使团成员,个个屏住呼吸,不敢露头观望,这与他们进入百凤城,探头探脑的样子大相径庭,此时他们都恨不能会遁地之术,真是太丢人了。 车队之中有一辆豪华马车,车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此时的景宏坚正躺在车内睡的是昏天黑地。 萧沐庭与苏寒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一行车队渐行渐远,两人嘴角同时扬起弧度一致的冷笑。 “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就看他们是不是有命回到龙安了,也不知在那边的人得知情况后,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苏寒冷声嘲讽道。 “无论是什么,他们都得先解决了眼前食盐的危机才行,不然,都是白想,本王原本是只想给他一个警告的,却没想到,他会如此不上道,那就别怪本王下手狠了。”萧沐庭冷哼道。 苏寒抬头看向他:“相公,你不会是打算要完全断了他们的食盐吧。” “有何不可?”他轻挑眉的对她微扬起好看的笑容。 苏寒轻抿了下嘴的道:“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哈,如果不合适,你可以不采纳。” “你不会是说对于龙安国的百姓方面的吧?”萧沐庭将她搂入怀里,面对着他,再抬起她微垂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相公你可真聪明!”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的咧嘴一笑。 “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怕我的杀戮过重,损了德行,放心吧,本王针对的只是那边的军队和朝官,自然不会让那边的百姓断盐的,风擎阁在龙安国境内每个城中全都有囤盐,而这边会定时的向那边运送,会确保所有的百姓有盐可用,但却不会过度,这回可放心了吗?”萧沐庭笑看着她此时因惊讶而有些呆萌的样子,那微张着的小嘴,对他更是一种诱惑。 “原来你都已经部署完了呀,那我就是瞎操心了……相公真棒!大英雄是也!”苏寒不吝啬地夸赞着他。 萧沐庭得意地抿嘴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娘子的心思,相公怎么可能不明白,你处处都在为我着想,生怕我会因一时过激之举,而损了威名和声誉,相公在部署时,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免得让你失望。” “我才不会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就是怕这些人太阴损,让你气到极点,而做出些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过后定当是愧疚不已,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幸福的笑道。 萧沐庭拥紧她的笑看着城外的秀丽风景柔声地道:“你的好,天下间独一无二,相公怎么会不知,能不损无辜人性命,定当会保全的,不为别人,只为让你高兴就好。” 苏寒双臂再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在他怀里轻轻的蹭了下:“相公,我觉得现在我特别的幸福,前所未有的那种,因为身边疼我的人又多了,而且你还特别能明白我的心思,得夫如此,给个天下我都不换……” “娘子想要天下的话,只管与相公说上一声,咱打下来就是,但还真就不能换了相公我,不然,就没有人帮你打天下了。”萧沐庭半开着玩笑的道。 “不要,那么大的地方管起来多累呀,就这一个郡咱们现在还没捋顺好呢,地方大了,事情就多了,那咱们就更没有玩儿的时间了,不要,不要!现在就挺好的了。”苏寒在他怀里摇头道。 “哈哈……得妻如此,本王还真就是给个天下都不换呢……走,相公带你用早膳去,就去城南的豆粮坊,你不是一直想喝这家的豆浆吗。”萧沐庭拥着她转身走下城楼。 “对呀,他家的豆浆贼好喝,醇香得很,嗯……想着都要流哈喇子了……”苏寒一边说,一边舔着嘴唇,馋相尽现。 “这把你馋的,梦话里都是这家铺子的豆浆,今儿必须要见识一下,真有那么好吃。”萧沐庭被她的样子逗笑出声。 “走喽,吃饭去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啦啦啦……”苏寒牵着他的手,一蹦一跳地从城楼下来,再向前拉着他走。 他们一行人途经那间闲居茶楼时,苏寒叫停了马车,她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车架上双手叉着腰地看着这里,眼睛来回的转动着,可小脸就没放松过,时不时的会皱下眉。 萧沐庭见她如此,自然是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因此的是细作所盘踞之地,所持的房契自然也是无效的,已经归官府所有,如果你想好要开什么铺子,可向康大人议购。” 苏寒蹲下来向车厢内看去,惊喜地道:“还可以这样呢,我想开家火锅店,你看行不?” “不如将你拿手的烤串也教与这里的大厨,以后想吃直接来此楼,也省得你辛苦。”萧沐庭笑道。 苏寒用力的点头,双眼都放着光地道:“可以,完全可以!” “那就说定了,回头让康延辉把这里的房契送到府中。”萧沐庭对她伸手道。 她立即钻进了车内,与他互握着手,在靠向他怀里时,顺势地在他唇上轻“啵”了一口:“你咋这么好呢……” “必须的……”萧沐庭惊喜的挑眉,这丫头有时给他亲密的小动作,着实是让他很受用,喜欢得紧。 两人刚到“豆粮坊”的铺子里坐下,常晋笑呵呵地就进来了。 “还好赶上了,殿下与王妃还没吃吧。”常晋也不见外地直接坐在两人对面。 “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萧沐庭很不满意他的到来。 常晋笑着将手中的简报放在他的面前:“本是想到西门处相遇殿下的,却去晚了一步,所以就赶来了这里,这是龙安国内传来的消息。” 萧沐庭翻开看过后,冷哼一声:“一个太后的过世有何稀奇!” “龙安国的这位太后可不简单,都说景川柏万分孝顺这位太后,言听计从,可实际是,龙安国的国玺大印就在这位太后手中握着,景川柏不听话也不行,她的离世对于景川柏来说,可是件好事,不过同时也有一件麻烦事。”常晋笑道。 萧沐庭冷哼一声:“太后立传位诏书一事,自古以来还真未见过,这权越地有些过了,不过这上面所提到的景宏戬是何人,本王还真未听说过。” “此人是当朝宾王的嫡长孙,也是景川柏的亲侄子。”常晋对两人挑眉,笑得别有深意。 “什么意思?这老娘们儿早就看出景川柏膝下皇子个顶个的废物,所以早就另觅人选了?”苏寒皱了下小脸,这波操作她没太看懂。 萧沐庭却摇头冷笑:“这老太婆有点意思,死也不忘了再搅一下朝局,这回可有好戏看了,狗咬狗就看谁更凶了。” 第727章 得先问我 苏寒第二天一早就来接凌紫南,一起前往凤尾山。 “外婆,我和您说哈,那里可是一个隐世的大家族的地方,那里老神奇了,您老一定要稳住哟……”坐在马车上,苏寒握住凌紫南的手叮嘱道。 凌紫南笑得格外亲切,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行,外婆一定稳得住,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我们宸王妃的脸面呀……” “哎呀,不关脸面的事,不过您也不用紧张,那也算是咱家的半个地盘呢,主要那里的族长是我义兄,他对我也是老好了,真的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的疼爱。”苏寒轻晃着她的手臂,撒娇地道。 古暮云笑出声来:“我看呀,非是祖母紧张,反看着你比祖母更紧张,再说了,这本就是濮阳族长相邀的,而且咱们也不进入他们族的一步,有什么可紧张的。” 苏寒回眼瞪着他:“你知道什么,别忘了,那里可有一个小黑阁下呢,它灵着呢,知道我带了外婆前来,定会出来看个热闹,它会翻云覆雨的你不知道,万一吓到外婆怎么是好,我这不也是在给外婆提前打个预防针嘛。” “什么针?”古暮云皱眉地问道。 “你太笨,说了你也不懂,少问。”苏寒白了他一眼,再转身就靠在了凌紫南的怀里,仰着小脸的对着她甜笑着。 这时车外传来萧沐庭的声音:“早说过了,让你与本王起骑马,你非在车里坐着,这回让她呲一顿,你还坐得住不。” “在下这就出去,请殿下匀一匹马。”古暮云起身就钻出了车外。 而车内却传来了苏寒与凌紫南的笑声,而车外的二人也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摇头。 到了凤尾山,濮阳宏浚早就等候多时,在见到他们后,马上迎了过去。 对着凌紫南施了一礼:“晚辈濮阳宏浚,见过古老夫人,晚辈也可随着义妹称呼您外祖母。” 凌紫南马上扶住他:“濮阳族长多礼了,看得出你们对于寒儿的疼爱,老身真心感激,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了,能受邀前来这濮阳一族之地,已经是万分荣幸了。” 濮阳宏浚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外祖母见谅,这族内的规矩多,晚辈不想让大家受委屈,所以只能在族地之外接待,失礼之处,还望宽恕。” 苏寒此时皱着脸,撇着嘴的将头扭到一边,而她肩上搭着萧沐庭的手也微用力的紧了紧,可他却是抿着嘴的强忍着笑意,他太明白此时苏寒的心情了,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只能适时地轻咳了一声,在濮阳宏浚看过来时,他对着身边表情丰富的苏寒歪了下头,示意他自己体会。 濮阳宏浚自然是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不由一笑:“寒儿,不可如此,外祖母可是长辈,非咱们平辈在一起时随意放肆,不成体统的。” “那也不用这么咬文嚼字吧,兄长,你再这样说下去,你信不信,我直接能睡着喽。”苏寒轻嘟着嘴的抗议道。 最先笑出声来的却是凌紫南:“这孩子还真是随了我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此时可不同……” “都说是一家人了,就随意一点不行吗,这样说话,真的不怕咬到舌头吗?”苏寒对着他们眨了眨眼的道。 “哈哈……好,好,都依你行了吗,咱们就都说大白话,可别把我这聪明的外孙女再绕晕喽,那可真是罪过了……”凌紫南爽朗地笑出声来。 濮阳宏浚再指了下苏寒后,再伸手请他们到一边已经布置好的桌前落座。 苏寒却向崖边伸头看了看,再问濮阳宏浚:“小黑怎么没出现,它不是最爱凑热闹了吗?” “不知,这几天可是消停得很,也不知在干什么。”濮阳宏浚笑着摇头,手上没闲地为凌紫南倒了一杯茶。 再双手递到她面前时道:“外祖母尝尝,这是山中特有的茶叶,名曰天袖。” 凌紫南接过后,放在鼻下闻了闻,那清香之味让她不由点头,再抿了下口的在嘴里细细地品了品后,再点头:“果然是好茶,香味浓郁,香滑甘醇,入口后齿间留香,而且这品相也是极佳的,果然是极品。” “多谢外祖母夸赞,那晚辈就放心了。”濮阳宏浚松了口气地笑道。 苏寒一听,也马上将面前的空杯举到了濮阳宏浚的面前,对着他一个劲地扬头,那逗趣的小模样,直接让他笑出声来,也为她倒上一杯后,她也学着凌紫南的样子,先是闻了闻,点头后,再小抿了一口,小嘴嘟嘟着,舌头在嘴里一个劲的转着,再缓缓地咽下后,还手挡在嘴上哈了口气,再闻了闻,灵动的眼睛转来动去的。 她惊喜地扭头看向身边的萧沐庭,笑道:“还真有香味。” 萧沐庭笑着点头:“能让你这不喜茶的人都评价好喝,那这茶就错不了。” 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让凌紫南很是感动,明明都是互不相干的人,却被自家这个神奇的外孙女如此的联系在了一起,而且相处的还是这般的融洽。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轻喝之声,所有人全都寻声看去,就见在外围看护的一个濮阳族内的少年倒飞了出来。 萧沐庭身形一晃,直冲了过去,挥掌将那少年接住后,再平稳的落在地上,同时向着受攻击的方向又挥出了一拳。 在他的掌风挥出去的同时,又有一掌也向那边击去,是濮阳宏浚,他此时与萧沐庭已经并肩而立。 只听他冷声问道:“何人擅闯此地!” 洛平秋双手背于身后,步伐稳健的走了出来,沉声道:“这凤尾山何时成了私家宅地,老夫不过游玩到此,却有人不长眼的想要阻拦,只是稍微教训一下,让他不要目无尊长!” 萧沐庭在看到他时,不由目光阴冷轻眯:“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濮阳宏浚一听就知道,此人他认识,不由用目光相询着。 萧沐庭微侧头的小声道:“洛平秋,仙瑶宫的前宫主。” 濮阳宏浚恍然后,看向站在足有二十步远的洛平秋,目光里也闪着冷意:“阁下到此游玩,也要目明耳聪才好,山下立有牌子,阁下应该看得到警示之语,如此闯入私人之所,还这样理直气壮,可见也非什么善类,请阁下好自为知,自行离开,莫让大家为难。” “老夫不可入内,那他们为何可以,老夫不与你这年轻人废话,让苏寒出来见我,老夫也不想牵连无辜。”洛平秋盛气凌人的道。 “想见她,那你得先问问我,有什么事情,你得先与我交待清楚。”凌紫南脚下轻点,从树下的桌前窜了出来。 当洛平秋看到凌紫南时,不由一愣,慌乱之中,有转身想逃离的冲动。 可凌紫南却没放过他,她从腰间直抽出一把剑来,向着他就刺了过去。 第728章 辱宸王妃者,杀! 濮阳宏浚不明就里,有些紧张地观望,却被萧沐庭轻扯了下他,将人拉了回去。 “这是他们那一辈人之间的恩怨,咱们就不必理会了。”萧沐庭对他道。 濮阳宏浚却担心道:“单从此人的掌力来看,也不弱,要是外祖母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如果他敢的话,也不至于见到外祖母就想逃了,心中有愧掌不稳,放心吧。”萧沐庭将他拉走。 而此时苏寒与古暮云已经给那个弟子诊过脉了,还真没有伤到,他只是被洛平秋直接送了出去,可见其内力惊人。 不过古暮云还是给那个弟子一颗固体丸,让他躲到远点的地方调息一下。 两人走回来刚坐下,白清阳不知从何处就钻了过来,笑嘻嘻地坐在了桌上。 “你还有脸来!”萧沐庭没好气地瞪着他。 白清阳却一点不惧怕地轻耸了下肩地拿起桌上的茶就一口饮尽后方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该劝的我都劝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怎么奈他是我师父,他不听劝我也没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把他绑起来吧。” 苏寒却冷哼的道:“为何不能。” 白清阳差点将嘴里的热茶再喷出去,生生地咽下后皱眉看着她:“丫头,你说什么。” “如此不可理喻的人,你身为医者,就没给他诊诊病?这绝不是普通人的想法,过于偏执也是病,你身为神医,就不能给他开副方子吗,就任由他这般的闹腾,你真当我们很闲吗?”苏寒从杯沿处抬起眼来冷冷的看着他。 白清阳的脸垮了下来,苦相尽现地道:“我还真想到了,可他也不让我诊呀,非要来见你一见不可,我也是真怕出什么乱子,不得已只能跟着一起来了,放心吧,有我在,也不会让他过于地为难于你。” “你?我还真信不过。”苏寒嘲笑地冷哼一声。 “怎么就信不过了,我可是你师父!”白清阳对她瞪着眼。 萧沐庭冷声道:“还不如不是呢,得你这师门之名没看到有什么好处,见天的光应付你们师门中的不讲理的人了,个个都来为难于她,要你何用。” “别介呀,我可是都与他们说明的,这丫头的难处和不易,他们怎么就不听呢,真是过分。”白清阳也难过的道。 “你把师门的事都处理好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来着。”苏寒将桌上的糕点拿起一块,递给他。 白清阳立即又笑逐颜开了,接过去后摇了摇头:“都是小事,难不到你师父我,都处理好了。” 萧沐庭再冷哼一声地白了他一眼:“一朝君子一朝臣,虽然是同门,但也各揣心腹事,不见得就会对于你这位新宫主就万事遵从,该出手时就出手,又不是没那个实力,何必忍气吞声。” 白清阳笑出声来地摇了摇头:“有殿下的这句话,在下已经感激万分了,现在看你们这边如此之好,也就放心了,更可安心地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苏寒问道。 白清阳不由回头看了眼还在热战当中的那边的两人后,轻摇了下头:“应该很快,三、五日左右。” 苏寒对着那边也扬了下头:“把他直接带回去吗?” “会吧。”白清阳没说死。 “最好是带回去,现在我们没有闲暇理会他,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苏寒冷着脸的道。 濮阳宏浚轻拍了下苏寒的肩后,看向白清阳:“想来洛平秋来百凤城,不是单单就是来见寒儿的吧,可有别的事?” 白清阳看向他,目光里的疑惑可不少,不过他能与这些人平坐在一起,可见其地位也不低,而且他能直呼其师尊大名,这让他有点不太高兴。 “阁下是……”白清阳疑惑地开口。 “濮阳一族的族长,不过想来他是不会与你们这些弟子提起这些的,无妨,本族长可以等他亲自来说,他最好识趣一些,莫要找上家妹的麻烦,不然,本族长可不会如他人那么好说话。”濮阳宏浚冷扬了下嘴角,目光里带着严肃的警告看着白清阳。 他不由得咽了下嗓子,更加疑惑此人的身份。 而此时正与洛平秋对战的凌紫南面容冷峻,目光凌厉,手中长剑一点不弱地向他攻击着,不过也明显能看得出来,她的身手不及洛平秋。 洛平秋赤手空拳地与她对战了几个回合后,不由道:“行了吧,有完没完。” “没完!”凌紫南冷声轻喝。 “你想怎么样!”洛平秋皱眉问道。 “你说我想如何,好好的女儿让你逼得走投无路,她还小,做错事在所难免,你身为其父,就不能对她多些宽容,她已经因情感受挫回来了,你就收留她于师门之中,又有何不可,非将她拒之门外,面都不见,她无奈之下,方才会选择跟着苏文斌离开,她在那个地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这当父亲的可有去看过一眼!”凌紫南厉声的质问着他。 “那是她咎由自取,当初我那么反对她随那个男人离开,她却选择与那人私奔,她可有想过,我身为一宫之主的父亲脸面!”洛平秋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她是你的女儿,她遇到了不幸,你却只想着自己的脸面,可有想过她的无助和痛苦,到死她都不敢见你一面,你真就那么厌恶她吗,那为何当年我去接她时,你还不将她还给我呢,你无能就承认,何必找那么多的理由!”凌紫南恨意满满地再挥剑向他刺去。 “阿南……你就没怪过她吗!”洛平秋再次躲过她的剑后问道。 “不怪,我只是心疼她,她因自责不与我离开,虽然她有眼无珠的所托非人,可她有那个勇气承认自己的情感,不像你!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从来都不担负责任,每每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你可有从自身找过不足,真让我瞧不起你!现在又想来教训我的孙女,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绝对不行!”凌紫南疾言厉色的大吼道。 洛平秋也怒声地道:“她就是个祸害,是她害得卉儿如此地步。” “害卉儿的是那个负心汉的景川柏,寒儿是卉儿的命,为了这个孩子,她才会那么坚强地活着,你就是无能,不敢与那个人去叫板,反来视卉儿至死都要护着的骨肉为敌,你就是个混蛋!”凌紫南猛然停下来,用剑指着他大吼道。 洛平秋见她收手,方才松了一口气,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同时他的胸口被重击一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棵老树干上,再弹落于地上,他单膝跪地,用手支着地面,一口老血喷出,抬头却看到萧沐庭单手负后,面如冰雕,目如利刃地盯着他。 “辱宸王妃者,杀!”他冷声地道。 洛平秋强将涌上来的血气再咽了回去,脸上的肉都跟着轻抖了起来,抿嘴不做声,只是瞪着他。 萧沐庭冷冷地看着他:“本王限你明日一早离开苍阙郡藩地,未经本王允许,至死你都不能踏入郡地一步,不然,本王定会派大军,平了你的仙瑶宫!” “洛平秋,别说本族长没提醒你,想要认祖归宗也要有个态度,本族长随时可以收回你的原姓资格,让你永远都无法完成祖辈的任务,成为弃徒!”濮阳宏浚悠然地站在萧沐庭的身边,阴冷的瞪着他。 洛平秋面上苍白,目光慌乱,再吐出一口血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729章 各论各的 萧沐庭扭头看向濮阳宏浚:“感觉他不怕本王,怕的是你。” 濮阳宏浚耸了耸肩,对他笑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他的长辈呢。” “何意?”萧沐庭皱眉问道。 “就是长辈,他本应姓濮阳,名平秋,而‘平’字辈是本族长的孙子辈中人,他早在入城后,就已经派人送过一次书信来,目的就是想要认祖归宗,不过他是真不知咱们之间的关系。”濮阳宏浚对他挑眉一笑。 “你牛!”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后,转身就走。 而苏寒与古暮云已经扶着凌紫南回去坐在椅中,奉着茶了。 白清阳这时已经到了洛平秋的面前,执起他的手臂切了下脉后,咧了下嘴:“下手真重!” 可他也不敢太多话,只能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从里面倒出一颗来塞入了洛平秋的嘴里,再扶他坐起,运功为其疗伤。 萧沐庭走出十步后,猛然回头瞪着跟着他身后的濮阳宏浚:“要是按你说的辈分,那咱们要怎么论,本王不管,各论各的,反正我们与他可不熟。”转身继续往前走时,他又嘟囔了一句:“他怎么就成孙子了!” 濮阳宏浚看着他走开的背景,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快步跟上他后,伸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确实要各论各的,不然,我那头不白磕了。” “知道就好,兄长!”萧沐庭也是一笑。 坐回桌前,濮阳族中弟子,已经将在不远处做好的野味端了上来,香气四溢之下,大家都有了食欲。 濮阳宏浚再拿过一坛子酒来,萧沐庭马上按住他的手:“别给寒儿倒了,上次喝完你的酒,回城后都醉了。” “我没醉!”苏寒马上抗议的道。 “是吗?”萧沐庭看着她。 “就是晕乎了那么一……丢丢……”苏寒对着他眨着眼睛道。 “那就浅尝,今日外祖母可在,莫要失了礼数,可好?”萧沐庭根本无法抵抗她这萌萌的样子,直接就妥协了。 “好!”苏寒爽快的就答应了,而她的手指一直掐在凌紫南的手腕上切着脉呢。 这时凌紫南也笑了,左右看着她和古暮云:“那古神医与沐神医,可有看出老身有何不对之症,如果没有,就放手吧,老身是真的有些饿了。” “能不饿吗,你可是耍了半天的剑呢,真是老当益壮,你与他生什么气呀,我还真想与他说道说道呢,如果可以,我还可以讨些赏金呢。”苏寒放开她的手腕,轻撇了下嘴角。 “向他讨赏?”凌紫南意外地看着她。 古暮云也放开了她的手腕,接过濮阳宏浚倒好的杯,放在了凌紫南的面前后,也伸着头的笑看着苏寒,想再听一次她的“高论”。 苏寒点头道:“那是当然,虽然洛芷卉是我的母亲,但也是他洛平秋的女儿,而我不但从苏文斌府里将已经中毒至深的洛芷卉救了出来,而且还处置了苏文斌及其一府中人,算不算为他女儿报了仇。” 除了萧沐庭在看着苏寒温柔地笑着外,古暮云也是一样的挑眉认同的点头,这话听起来是有这么一点别扭,可要是细想的话,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我报杀母之仇是理所当然,但为他报了杀女之仇是否要有奖赏呢,他想向我讨债,我还想向他讨赏金呢,而且这个债可不是让我这个当女儿的来背负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因为洛芷卉自私地将我生下来,也没征求过我的意思,而且我因她的原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应该向谁来讨要。”苏寒说得理直气壮。 而她的这番话,再次让凌紫南愣住了,别说,这里面还真有些道理所在,一时间真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苏寒这时回头看向洛平秋的方向,再嘲讽地冷笑一声:“自讨没趣,虽然都说这仙瑶宫中的人不太讲道理,可要我来说,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师父的就是个不讲理的人,歪理邪说一大堆,想让教出来的弟子个个通情达理,也是件难事,这也就是遇到咱们这些宽宏大量的人不与他一般见识,不然,这仙瑶宫早不知被铲平多少次了。” 萧沐庭鼓励地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轻点了下头。 濮阳宏浚也坐下来的笑道:“不过一个叛族的后人,也不见得就有多大本事,要论医术,他都比不过族中与他平辈的后生,身手也差了些,不过经他此次一闹,想要回到族中的心愿,是彻底无望了。” 萧沐庭看着他:“最好你说到做到,别让他再带坏了你族中的后生,今日的平静可是得来不易的。” “放心,这种石头我可不搬,要知道,我家妹子为了我这个族长哥哥可是动用了整个赤麟军的。”濮阳宏浚对他举起了酒杯。 萧沐庭微微一笑,也拿起杯来,苏寒一见也不落后地举起杯来,却被萧沐庭伸手拦下,她只能讨好地对他笑道:“就喝一小口,绝不多喝!” “记住你的话,违背的话,相公可是会生气的。”萧沐庭对她挑眉。 古暮云笑出声来,凌紫南也举起杯来道:“看你们相处如此之好,老身就放心了,今日老身就卖个老,借花献佛,过后老身定当亲自下厨,宴请你们。” “外祖母言重了,晚辈只从寒儿这边与您相论,您就是长辈,只要外祖母不嫌,已是晚辈的荣幸。”濮阳宏浚恭敬地对她道。 凌紫南爽朗地笑出声来:“万万没想到,认回一个外孙女,也多了个外孙女婿,更是多了一个外孙子,老身真是有福气呀,来,干!” “干!”几人一起道。 这边喝得畅快,而在那边的树下,白清阳也收回了运功的手,扶着洛平秋靠在一边的树干上,再拿出怀里的帕子,为他拭净了嘴角边的血迹,轻叹了口气的道:“何苦呢……早就与您老说过,寒儿是个特别苦命,又特别好的孩子,是您太执着了,就不应该把师妹任性之错,强加于这孩子的身上,明明是一段温馨的亲情,到头来,却成了仇人,何必如此……” 洛平秋头歪在一边,闭着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嘴角也抿得更紧了些。 可他的这些微小的动作,却还是看在了白清阳的眼里,转身坐于他的身边,再看向那边热闹聚餐的众人,原本他们也可以是这其中的成员之一的,可现在只能坐在这树下,叹气得份了。 第730章 坐下认真的聊 洛平秋的伤并不重,主要是被气的,再加上萧沐庭那一掌所致。 当天晚些时候他已经醒来,再调息过后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在喝完白清阳药后,与他道:“收拾一下吧,咱们离开。” “是,师父!”白清阳痛快地答应了。 就在他们收拾好行囊时,别苑的下人来报:“白神医,殿下与王妃到了。” 白清阳心中一惊,再看向洛平秋,他却坦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如就见见。” 两人来到前厅,就看到萧沐庭与苏寒二人已经端坐于主位之上,表情与动作一致看着站在门口的他们。 白清阳轻拉了下还有些愣神的洛平秋,两人进到厅来,都很规矩地施了一礼:“草民,见过宸王殿下,宸王妃娘娘。” “坐吧。”萧沐庭冷漠的开口。 二人落座后,下人上了茶就退了出去,并将前厅的门也顺手关上了。 “洛神医,本王今日与王妃前来,就是为你们送行了,不知可收拾停当了。”萧沐庭语气带着些许的懒散的问道。 白清阳马上回答:“回宸王殿下的话,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一早就可离开。”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那就好,不知洛神医,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洛平秋目光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完全不回答萧沐庭的话。 白清阳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刚要说话,苏寒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 苏寒这才轻呼了口气的道:“看来,洛神医心有不服,好在本王妃有个名号,就是专治各种不服,如果洛神医想的话,不如就与本王妃说说你的症状,或许,本王妃天赋过人,能医好洛神医的病呢。” 洛平秋猛然的扭头看过来,目光里依旧是那股子十足的敌意。 可苏寒却嘴角上翘,带着讥讽地看着他,单只这个表情,他立即收回目光,真是与凌紫南年少时一个模样。 “看来,洛神医不想让本王妃医治,那就无他法了,不过我却有一件事,想问问白神医。”苏寒再轻挑了下眉的道。 “王妃何事?”白清阳目带求助地看着她。 “听闻,这仙瑶宫内门规森严,想来是从未有过我这种情况的出现,不知,在师门之中,我的身份是什么,只是你所收的徒弟呢,还是洛芷卉的女儿,或是说还有别的。”苏寒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光的问道。 白清阳马上回答:“你就是我白清阳所收的徒弟,别无二选。” 苏寒轻点了下头:“那就好,不过现在你可以再加上一条,我还是宸王妃,师父这次回去,何时再回来,到时,徒儿为师父准备好新宅,长住吧。” 白清阳轻瞄了眼身侧的洛平秋,对她轻点了下头:“你最乖了。” 萧沐庭冷哼一声:“既然无别的事,那本王就与王妃先回了,不妨碍你们休息,记得明日准时出城,本王会确保两位的安全,并会派五百赤麟军一路护送。” “老夫不是人犯,不用劳宸王殿下如此安排!”洛平秋赌着气地闷声道。 萧沐庭无所谓地一耸肩:“这可由不得你,谁让本王兵强马壮,人手多呢,而且本王不相信你。” 洛平秋再扭头看向二人,阴沉的脸依旧很臭,不过目光里,却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那般凌厉和愤怒。 苏寒轻摇了下头:“原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的,可非要弄得跟仇人见面一般的鸡飞狗跳,要说你本事大呢,却被我家殿下一掌能拍晕,要说这本事小嘛,还真不太像,不如本王妃来问吧,你是来此地找我报仇的吗?” 白清阳马上急了起来的对着苏寒挥了下手:“非也,师父原本与我说明的是来探望于你,只因我说过,你与师妹有八成的像……” “那就好好地探望呗,干啥整这么一出,很有面子吗?结果呢,下马威没立成,自己来个大劈叉,被打脸了吧,丢的是谁的人呀,不过我确实有点意外的,万万没想到,古师兄的祖母,竟然是我的外祖母,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苏寒再嘲讽地冷笑道。 “你何时见过她的?”洛平秋别扭地问道。 苏寒突然坏坏的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你!哼!”洛平秋对她瞪了下眼后,就扭头生起气来。 苏寒单看他此时样子,也真是无奈,怎么跟个老小孩子一样,生气还嘟嘴。 萧沐庭只是冷冷的盯着洛平秋,生怕这老头失控后,会突然向苏寒出手,一旦要是发生这种事,他不再手下留情,直接拍死他也行。 “那应该是在十三岁那年吧,我顺着苏府后墙处的狗洞爬出去玩儿,就遇到了被我称为‘老婆婆’的外祖母,当时她把自己包得特别严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可她那慈爱又和善的目光,让我一点都不害怕,她还说自己饿了,向我要吃的呢,我就将怀里仅存的半张饼全都给她了,她就与我说,第二天还会在那里等着我,果然,我第二天再去时,就见到了她,我特意把当天晚上的馒头留给她,而她在吃饱后,就送了我大头和老龟当谢礼,并教会我吹那个哨子,十四岁那年,她又来了,还给我吃了一个挺甜的糖豆子,并告诉我,以后在吃完苏文斌喂下的药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扣吐出来,不过应该是我没得逞,十五岁时,没等她来呢,我就被嫁入了宸王府了。”苏寒自语般的小声说着,可她知道,洛平秋是一定听得到的。 “为何不与她离开那个地狱般的苏府……”洛平秋问。 苏寒斜扬着嘴角一笑:“对于一个傻子来说,母亲可能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非我不想离开,而是在等母亲归来,因为苏文斌一直在对我说,母亲有事外出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可他却不知道,当年他逼迫母亲自尽时,我就站在那里亲眼目睹着,虽然过后他给我喂了药,可我依旧清楚地记得,只是没有告诉他罢了。” 洛平秋再问:“你恨我吗?” 苏寒摇头:“说不上来,只因咱们素未谋面,你对于我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因嫁入宸王府而结识了白老头,又被他强逼着收为了徒弟,想来,咱们依旧没有什么交集,又何来恨意之说。” “在得知真相后,你也不恨吗?”洛平秋终是正视着她,目光里依稀可见一丝期盼。 苏寒再摇头:“该恨的人应该是景川柏和苏文斌,一个是彻头彻尾的渣男负心汉,而苏文斌嘛……是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他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就算当年她收留我们母女想来与情感也无关,可能他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因得不到洛芷卉的真心而愤怒过,但他真正的目的,应该还是仙瑶宫的医术秘方。” 洛平秋终是叹了口气,起身缓步走出了前厅,他的背明显地弯了,双肩也塌了下来,垂着头沮丧地向后院行去。 就在萧沐庭与苏寒步出前厅时,就听到从后堂传来他凄厉的叫声:“卉儿,爹对不起你呀……” 第731章 偏执性人格 萧沐庭拥着苏寒走在府中的庭院中,自从别苑离开后,她就没再说话,而是沉着脸的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她抬头看着月亮又叹了一口气后,她的小脸就被萧沐庭捧在了手中,他目光熠熠的看着她。 “娘子,你这样带着疑虑和情绪睡得着吗?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与相公说说可好?”他声音温柔,磁感的声音直敲击在她的心上。 苏寒也伸手握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大手,轻嘟了下嘴的道:“他这一喊,也算是一种释放吧,不过我却不看好,他真的能有所悔悟。”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将她拥进怀里道:“不过本王是怎么都不能明白,你明明是一点错处都没有,他为何非要那样执着的恨着你呢,这个念头是让他怎么产生的呢。”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他有偏执性人格障碍。” “嗯?”萧沐庭低头看向怀中的她,微咧着嘴,眉头紧皱地问道:“啥意思?” 苏寒笑了笑的道:“就是过于的偏执,过于的执着,俗称钻牛角尖或是更通俗的‘倔驴’,他这种人格主要表现在,从来不会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只要出现问题,定当是他人的错,在做事时,完全不会顾及到他人的感受,而且他特别以自己为中心,要求所有人都要围着他来运转,只要脱离他的掌控,那就是背叛,所以,当洛芷卉开始叛逆地与他对立的时候,他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经她这番的解释,萧沐庭好像是明白了的点了点头,两人再继续向前缓慢的散步,他再问道:“无法接受,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教导的方法所导致,所以把所有的错,全都归咎于是她女儿的不孝顺,是外人对其女儿的诱导,是因为有了你而让其无法回头,是吧……” 苏寒点头地道:“意思全对,正如外祖母所提到过的,当年他受重伤一事,也是因为他对于幽萝谷的人穷追猛打,战胜一个再挑战下一个,而且还堵在幽萝谷的谷口处叫阵了好些时日,方才惹怒了谷中的人,对他下了毒,可就算如此大的教训,他都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直强调的就是医必胜毒、邪不压正的观点,再有就是他与外祖母之间的事,在事发后,她不但对外祖母一点愧疚之心没有,还说是因药物所导致,更是指责外祖母没有保护好自己,这种不负责的说辞,无论在何处,都会让人觉得是流氓理论吧,很找抽的感觉,不是吗。” “确实是!”萧沐庭认同地点头一笑。 “其实这也是一种病态,俗称的心病,而这也是最不好治的一种病态了。”苏寒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推着自己往前走。 萧沐庭知道她这是累了,于是走到她的前面,半弯着腰的道:“上来!” 苏寒甜甜的笑了下后,直接就蹦上了他的背:“还是相公心疼我。” “今日本来走的路就多,而且还要用那么多的脑子,与那个不相干的人说话,相公自然知道你有多累。”萧沐庭背着她在这府里逛起了夜景来。 “我是真的不想理会他,可要是让他带着这个情绪回去,想来白老头今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师父,虽然没怎么教授我,但他留给我的东西,教的内功心法和剑法,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也是靠着他的手札和这仙瑶宫白神医的徒弟的头衔风光过一时的呢,他有这样的师父,也真是倒霉。”苏寒将头伸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道。 萧沐庭却温和地扬了下个好看的笑意:“还是你心善,就从外祖母那边论的话,你不理会他,也无事,好在他没再恬不知耻地提出别的要求来,不然,又得让你为难了。” 苏寒看着他的侧脸,眨了眨眼后,恍然道:“你说的是他认祖归宗的事?” “对!兄长也是因他为难于你,方才会断然拒绝他的请求的,不过,要是以族中安危为重的话,像他这种不安全的人,不认也是有道理的,要知道,濮阳一族的人虽然能人辈出,但怎么也是隐世过久,族中的弟子单纯的人还是太多了,他要真回到族地,再把这些孩子们给带坏了,个个变成了自私自利的人,那兄长的罪过,可就大了,说严重点,都愧对已故的列祖列宗。”萧沐庭轻笑出声的道。 苏寒点头的轻撇着嘴的道:“别说哈,真有可能,他那么自我为中心,想来就算是回到族里,也得歘尖卖快的,再要有点小成就,定然不可一世,整不好都得篡了兄长的族长之位,到时候,咱们帮谁都不对了,两难的局面。” “所以,他今日的表现,我还算是满意,只要明日他与白清阳安静的离开,平安的到达仙瑶宫后,我就会下令,再增派一些兵力过去,守住那里,防止他再下山兴风作浪。”萧沐庭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她听。 “你这个安排也不算过分,外祖母的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他这般不讲理的事件频繁发生,而咱们的事情还有很多等着办呢,根本没有时间与他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而且我更不喜欢他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他下死手。”苏寒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哼哼着。 “呵呵……我也怕一掌拍死他。”萧沐庭笑出声来。 “不过如果他真有去找那个渣男报仇的决心,那咱们也不必拦着,对不对,还可以派人护送他安全地到达龙安国的京城,让他在那边玩儿得开心些。”苏寒再将头探出来,看着萧沐庭。 他扭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后,满意地笑着点头:“这个主意挺好的,也省得那边一直不死心的,总想惦记你。” 苏寒再紧了下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用面颊紧贴着他的脸道:“就让他去龙安国继续发扬他那偏执性人格吧,更可以帮他摆一个以医为名的擂台,扬扬他的威名,壮大一下仙瑶宫的名气,也算他身为圣秦子民,为国家所做出的贡献。” “这个名目好,哈哈……可行,真的可行呀!”萧沐庭爽朗地笑出声来。 第732章 哪里来的妖孽 苏寒出面把闲居茶楼给盘了下来,再找到濮阳宏浚,让他安排族中可信的弟子,前来经营。 濮阳宏浚着实又被她给感动到了。 苏寒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兄长呀,对于你这个族群,说句很不中听的话,我是一百个没看好,除了族中的那几个心如蜂窝的长老们外,就这个族长之位,你也不可能是当一辈子的吧,总得给自己一条后路可退,我呢本事不大,而且对于经营商铺还真就是一窍不通,出点小主意是可以的,所以呢,就得你自己来运作了,至于是赚是赔嘛,还要看你的能力。” “你这丫头,明明好意的,这话一说出来,着实是不中听了些,不过兄长可是明白你的心思的人,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本着壮大和增强本族的初心,可有些事,着实是让人心寒透彻,族中再如此发展下去,灭亡也是早晚的事。”濮阳宏浚笑看着她。 苏寒洒脱地再挥了下手的笑道:“正常,兄长你纵观天下间的所有大家族,哪家是将所有兄弟都聚在一起的,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大人都知道适时的放他们出去历练、单飞的,有时候闭门造车非但不会让家族昌盛、强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衰败,最坏的就是灭族,你已经提供了一个平台了,至于他们敢不敢起飞,那就看自己了,回想一下,你们这个家族原本兴旺的时候,人才辈出,声名显赫之时,不也是全国各地,各个领域都有你族中的名人吗,他们不走出家族的这个大宅门,怎么可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听妹一席话,胜读百年书呀。”濮阳宏浚笑着道。 苏寒立即捂住脸的道:“我的天呀,大哥,你别这么夸人行不行,让人听了会笑话我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智慧呀,这都是我家殿下的词,我不过就借用过来,与你说一下罢了……” 可濮阳宏浚却不太相信她的话,这丫头的睿智及通透,可一点不比萧沐庭差,有时更比他看得更加透彻,只是这丫头不喜炫耀,才会将萧沐庭推在前面来,好名声让他来的,而她还挺高兴。 从茶楼走出来,苏寒再拉着他一起逛起了百凤城的街市。 “兄长,你帮帮我瞧瞧,我想让外祖母就留在百凤城中,不再回那个所谓的老宅去了,反正那边也无什么亲人,师兄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让她也可以享受一下我们的孝心,可师兄却将外祖母安排在了医馆的后院居住,那里也不是不大,可怎么感觉都有些差强人意,所以,我想给他在城中购一处宅子,最好是三、四进的那种,就算以后师兄成了亲,宅子也够大,可看房子这事,我也不懂呀,只能求助于兄长了。”苏寒扬着小脸,笑嘻嘻地看着他,小模样乖巧又甜美。 濮阳宏浚笑着点头:“谁得了你这么个亲人,真是福气了,反正你兄长我就是个大福之人,这件事好办,包在兄长身上。” “那咱们就逛逛,我想找的地方,最好是在回春堂周边,不过那里是商业区,要是近挨着的话,会不会太闹了?”苏寒高兴的问道。 “是,那里可不行,外祖母年岁大了,太闹对她老人家不是太好,但要是太远了的话……你也说了,现在她很喜欢医馆的氛围,更喜欢出诊看病,来回往来也不方便,对了,在医馆后三条街的位置,不是有个住宅之地吗,咱们不如往那边走走,也不远。”濮阳宏浚认同她的说法。 两人行到了回春堂所在的街市时,正看到有个衣着华贵,却怒气冲冲的妇人,带着三、四个下人,从濮阳宏浚的夫人,于氏的玲珑锦绣坊中走出来,那贵妇人指着店门口表情愤怒的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妇人再一挥手,身边的下人就冲上去,将铺门口所立的宣传牌给推倒了。 苏寒马上挥了下手,身后的韵诗和韵兰率先就冲了过去,紧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江滨和杨帆。 她也快步地向那里要奔过去,却被濮阳宏浚给抓住了:“莫急,你嫂嫂可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就在韵诗她们来到铺子前时,突然从门里被扔出来一匹布,随后又是一大包的钱袋子。 于氏这时已经走出了铺门,就站在台阶前,一脸无惧地瞪着那个贵妇人。 “郑夫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铺店我不卖,就算你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也不怕你耍手段,有本事你就全都使出来,就怕你不敢。”于氏不慌不忙地道。 郑夫人也一样不示弱地回瞪着她,冷哼一声:“不过一个小小的铺面,还敢与本夫人如此这般的傲气,也就是你的手艺好一些,但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还真没有,本夫人不过是可怜你,没有嫁个好夫君,让你一个妇人出来抛头露面的陪笑卖好,你如此不领情,那就别怪本夫人了。” 于氏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是个小小的商铺老板,比不上你郑夫人财大气粗,可我也是凭本事赚钱,从来没干过如郑夫人一样的欺行霸市之举,你看中我的铺子又如何,就是不盘给你,你又能耐我何,这里可是百凤城,你家夫君就算再能耐,还能强占我这铺子不成,这里是有王法的,郑夫人在此耍横,不知后果你的那位相传可只手遮天的相公郑西世是否能承担得起,你回去告诉他,就算我把这间铺子烧了,也不会卖给他姓郑的,滚!” 这时站在外围的濮阳宏浚原本还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家夫人怒怼人的样子,在听到她所提到的人名后,眉头也跟着轻拧了起来,嘟囔了一句:“郑西世?原来是他呀……哼!” 苏寒自然是听到他的话了,不由问道:“认识?” “你嫂嫂的表兄,我好像与你提到过,你嫂嫂出阁前在家中的地位,这个郑西世就是导致她家中生意衰败和没落的罪魁祸首,算是仇人。”濮阳宏浚与她说完,大步的向着自家夫人的方向走去。 “大老远的就看到这里热闹,原来是有人上门砸咱家铺店的场子来了,哪里来的妖孽,惹夫人你不高兴了。”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只看向于氏。 于氏见他突然出现,顿时就是一愣,表情还有些尴尬地瞪着他。 濮阳宏浚上前牵起她的手,紧握于手中:“夫人何必如此动怒,与这种不知廉耻的人生气,可真是有损了你的颜面,什么事,直接派人与妹妹、妹夫说一声,自然就解决了,再不济,与相公说,也一样有效。” “你怎么来了?”于氏还没缓过神来地问他。 “来看自家夫人,还用选吉日吗,想来就来喽……”濮阳宏浚对她笑得更加温柔了。 这突来的情况,直接看傻眼了那位郑夫人,盯着两人看了好半天,妥妥地吃了一嘴的狗粮。 第733章 五行缺德 苏寒将韵诗等人招回来,就站在一边看着,几人都轻抿着嘴的在笑。 没想到呀,濮阳大族长还会秀恩爱呢,而且这一点都不比自家殿下差嘛。 于氏眼睛轻转,也看到了站在一侧的苏寒,立即明白了的对着濮阳宏浚一笑。 “让相公见笑了,本来非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有人想强占咱们的铺子,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何必麻烦你呢。” 濮阳宏浚紧握了下她的手的笑道:“真是让夫人受委屈了,何人如此不开眼,敢来这百凤城中闹事,就算来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吗,怎么还挑上咱们铺面了。” “谁知道,眼瞎呗!”于氏不客气的道。 郑夫人终于是回过神来,立即大声的道:“你说谁呢,于淑惠,别给脸不要脸,本夫人就是可怜你穷困潦倒,指一条生路给你,别假装清高,要不是我家相公还念亲情,我才不会理会你呢。” “这位夫人所说的可是郑西世?”濮阳宏浚伸手为于氏整理着头饰,没有回头瞧她一眼,冷声问道。 郑夫人得意的一扬头,骄傲的一笑道:“正是,看来你也是知道的,我相公可是享誉整个圣秦最知名的黔首,店铺遍布整个圣秦,哪像你们这种无知小民穷酸样……” “郑西世现在已经这般有名气了呀,那得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赚这种亡命钱,也得有命花才行,你不过一个无知妇人,我也无需与你逞口舌之快,带着你的东西,马上消失在百凤城中,奉劝你一句,莫要在这城中闹事,后果你承担不起。”濮阳宏浚声音更冷了些。 于氏也再瞪了眼郑夫人,再笑对着他道:“进店内坐坐吧,今日可留在家中用了餐再回去?” “对,可在家中多住上几日。”濮阳宏浚扶着她就往店里走,手背在身后,还向苏寒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郑夫人一见,这两口子如此无视她,立即怒火中烧,指挥身边的人,大声道:“不识抬举,来人,给我砸喽!” 就在她身边的人冲上来时,苏寒也是一扬头,韵诗和韵兰也冲了过去,同时,江滨与杨帆也已经窜到了铺门口守在那里,手握着腰刀,随时准备出鞘。 苏寒却摇头手中的折扇,四平八稳的走了过来,在她站在店铺门口时,除了郑夫人外,其他人已经都被打倒在地上了。 “这满街贴告示,还真有不认识字的,你夫君姓郑是吧!”苏寒慢条斯理的用手中的扇子指了下已经呆愣住的郑夫人。 她都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在苏寒指向她时,她还愣愣的点了下头。 苏寒嘲讽的扬着嘴角:“有魄力,敢在百凤城中闹事的人,已经不多见了,你算是一个,而且所挑战的地方,也很有创意,那咱们就别废话了,换个地方聊,怎么样?” “你谁呀,本夫人的事,你也敢管,还指示手下打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郑夫人扯着大嗓门的叫嚎了起来。 可围观的人,个个看她就和在看个傻子一样,更有人已经指着她对身边的人道:“这人是不是疯癫了,前面不出三十步就是回春堂,不得去那里瞧瞧病吗?” “还真是……就没见过如此不开眼的人……看她一会怎么收场……”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苏寒嘲讽的一笑:“原来,响誉整个圣秦的黔首家风就是如此模样呀,唉,真是不敢恭维呀,会赚钱有什么用,有钱就多买几本书看看吧,这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真是太为难本公子了,与你讲道理,你和我们耍流氓,我们与你用手段,你又和我们讲歪理,就你如此的人物,你家相公是怎么放心把你放出来的呢,是链子没栓好吗?” “噗……”铺内传出喷笑声,而且这周围的人,也都笑出声来。 郑夫人四下看了看,明显感觉到了情况对自己不利,她上前一步将趴在地上呼痛的一个小婢女拎了起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再将她推出人群,然后再耍横的对着苏寒撇着嘴。 “有本事,你就别跑,看看一会儿谁先求饶。” “我不跑,等着你!谁先跑,谁孙子!”苏寒笑的格外灿烂,这不正中她的下怀了,求之不得呢。 这边的热闹,也惊动了回春堂,齐掌柜派小伙计过来看过后,马上去告知古暮云和凌紫南,两人站在外围也是看了一会儿后,就对视一笑。 古暮云对凌紫南笑道:“真有这么不开眼的,敢惹她。” “是蠢了些,打听都不打听的就来找麻烦,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凌紫南嘲讽的轻摇头。 古暮云对身边的伙计说了几句,他马上就向街口外跑去。 时间不长,从右侧街口处,一伙人吆三喝四地走来,郑夫人立即来了精神的对着挡路的人挥着手。 在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后,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一米七左右个头,体态匀称,面容还算俊朗周正的锦衣男人,在一行家丁的相护下,晃了进来。 郑夫人立即跑了过去,挽住了那个男人,再指向此时正面带浅笑的苏寒道:“相公,就是这个小崽子,把我带来的人都给打了,还辱骂相公你呢,那个贱人更是不识抬举,将本夫人从店里给赶了出来,那贱人的相公此时就在这店里,相公……你可得为妾身做主呀……” 郑西世在听完自家夫人的话后,马上抬头瞪向苏寒,冷哼一声:“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惹我家夫人生气,小子,快快与我家夫人跪地磕头赔礼,不然,可拎着你去找你家大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赔礼能解决的事了。” 苏寒撇了下嘴角,也冷哼道:“就怕你不敢。” 郑西世也不想与她多话,直接对着店铺门口大声道:“于淑惠,表哥来探望,你都不出来迎接吗,不是听闻你嫁了一个世族大家为妻吗,这礼数都没学会吗。” “是贵人和本店的客人,本夫人自然会迎接,但对于你,本夫人没直接拍死你,就不错了,想让本夫人迎接你这种专门欺诈、诓骗自家亲属的恶人,哼!下辈子你都等不到,滚!”于氏那愤怒的声音从店中传来。 苏寒对着郑西世耸了下肩,嘲讽的笑道:“原来,你郑西世的名誉是这样得来的,专门坑自家亲属,啧啧啧,难怪本公子看你好像是缺点啥呢,原来是五行缺德呀!” “说得好!”凌紫南小声的为她叫着好! 郑西世怒瞪着她的大喝一声:“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份,来人,把这个小崽子给我拿下!” “本少卿看谁敢!”杜子衡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苏寒无奈的翻了下白眼的嘟囔道:“他怎么来了,烦人,我还没过瘾呢……” 身边的人全都抿嘴笑了起来,他们也没过瘾。 第734章 脸生疼 官差们冲进来后,杜子衡也跟着走了进来,目光冷峻地在这里扫了下后,指着郑西世夫妇,冷声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带人在此处闹事。” 郑西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听到他刚刚自报家门时,已经知道他是个“少卿”,再结合着现在这百凤城就是苍阙郡首之地,也知道他是谁了。 他立即堆着笑脸的上前来抱拳施礼的道:“在下宝丰郡罗武城人士,鄙姓郑,是响誉全国黔首知名商铺‘稀世锦绣坊’的老板……” 杜子衡斜眼瞄着他的道:“响誉全国?可本少卿怎么从未听闻过这铺子的名号,倒是京城之中的‘雅风绣云阁’是如雷贯耳,而在这百凤城之中,有名气的是三家,而这玲珑锦绣坊就是其中之一,你所谓的响誉全国,响的是什么?” 郑西世的面上笑容顿时僵住,不由得咽了下嗓子的,再尴尬地咧了下嘴的道:“那,那可能是杜少卿没,没说过吧……” 杜子衡猛然地怒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是说本少卿孤陋寡闻?” 郑西世吓得马上摆手摇头的慌乱解释道:“少卿息怒,在下万万没有那个意思,万万没有的……” 苏寒那边已经笑出声来了,而且声音还真是不小。 郑西世立即就怒瞪着她们的指着道:“少卿,就这个无知小儿,携众在这里闹事,扰乱街市的秩序,指使手下的人,将我们的人打伤,快把他们都抓起。” “你是在教本少卿办差!”杜子衡阴沉着脸地问道。 他再慌忙地摇着手,赔着笑的道:“少卿误会,在下是在与少卿说明情况,协助少卿办差……” 濮阳宏浚扶着于氏也走到了店门口,对着杜子衡抱了下拳:“在下见过杜少卿,他们就是来在下的店里闹事的,想要强行收购此店,拙荆不愿意出兑,这位郑夫人带人在店内闹事,更是指使其身边的婢女,在店门外砸店,更对前来相劝的沐公子等人进行袭击,然后派他叫来郑西世,并放下狠话,让我们所有人都等着,不准跑!还请杜少卿明鉴。” 杜子衡轻笑一声后,再摇头了摇头:“原来如此呀,你叫郑西世是吧,一看你就是外来的,不过就算你想来这百凤城中闹事,怎么也不提前打听打听再闹呢,不知道百凤城中对于你们这种打架闹事是一种什么样的处罚吗?” “他们不怕,蛮横得很嘞,强行霸占人家的铺店,还说是可怜人家嘞……可真是不要脸到家啰……”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了声音。 随即大家全都开始声讨郑西世这一行人,更是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明了出来,虽然东一句,西一句的,不过也是说全了,可见他们已经激起了民众的愤慨。 而被数落了的郑夫人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了,强悍的双手叉着腰的,就与那些发声的围观群众发生了争执,破口与那些人对骂了起来,那嗓门之大,言语很是不堪,更让人嘲笑不已。 杜子衡轻哼一声地看向已经满脑门子是汗的郑西世,鄙视地道:“郑西世,你这位夫人可真让本少卿大开眼界呀,想我苍阙城中可真找不出如此人物来,你这个名知商贾之家的家风,还真是首屈一指呢,既然你们这般不服气,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吧,咱们衙门里聊聊,想必会让尊夫人冷静下来的。” 郑西世一听,马上摇头摆手的,还一个劲地往后退着:“不用了,不用了,有话好好说,就不必劳您大驾了,看来也是在下误会了,偏听了这贱人一面之词,误会,全都是误会,不如在下赔些银两,可好……” 于氏立即急了,轻扯了下濮阳宏浚的衣袖,对他急急地摇头。 濮阳宏浚马上出声:“杜少卿,非什么误会,这位郑西世也非与我家夫人不相识,要是按亲眷关系来论,他还是拙荆的表兄长呢,他来此就是特地来找我家夫人的麻烦的,在下不同意按误会来了结此事,而且在下不缺银两,也不稀罕他的赔偿,但他应付的责任,必须要按律处罚。” 苏寒对着杜子衡抱了下拳,微扬着笑意的嘴角道:“杜少卿,就算他们在此地闹事,殴打他人,打砸铺子不能定为重罪,不过他们是真的冲撞了我,而且对于他们的出言不逊的这个罪,就得好好的审一审了,不能用一句‘不知晓’、‘不认识’来当托词,可明白。“ “下官明白,请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在到达时,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也无从狡辩。“杜子衡很是恭敬地对她施礼。 现场顿时异常的安静,刚刚还与围观民众对骂的郑夫人都收了声,而站在那里的郑西世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的一副呆愣样,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 郑夫人也差不多,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也张得不小的缓缓扭头看向站在铺店门口的苏寒,而她此时正目带戏谑,扬起嘲讽的笑意,对着她们二人挑了下眉角。 郑西世感觉天旋地转的,自己刚刚那神气的样子,都不抵面前的这个小王妃的一句话,这脸生疼! 杜子衡对着官差们一挥手,这些人上来就将郑西世夫妇,及他们所带来的人全都押回了太守衙门。 苏寒却对着所有围观的民众,抱拳道:“本王妃在这里,谢过所有人的仗义执言,咱们苍阙郡的百姓,不主动惹事,但咱们也一样的不怕事儿,就像这些外来欺负咱们的人,就不能任由他们在郡城之内为非作歹,今日也算给这些恶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怎么样在他乡当一个老老实实的守规矩的人,本王妃在此谢过大家。” 原本就是围观看热闹的,却不成想,间接的就成了仗义执言的参与者,这种转变的身份,还真让这些人深感荣光,大家面个都有了喜色,在离开时,还个个得意呢。 凌紫南在古暮云的搀扶下,也回到了回春堂,她这时才笑出声来:“真是个又机灵又通透的,确实是个好孩子。” 而此时苏寒已经进入了店铺,韵诗与韵兰正在帮忙收拾着被砸乱了的铺内外的东西。 苏寒轻耸了下肩的对濮阳宏浚道:“今天看样子是不成了,不如过后再说吧,你就好好的陪着嫂子,早些回府里吧。” 濮阳宏浚有些过意不去的道:“行,那明日,咱们再去寻找。” “找什么,你们有事先忙就好,我这里也不打紧的。”于氏怕耽误他们的正事,马上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在这周边找个宅子给外祖母住,总不能让她一直都住在医馆后院吧。”苏寒笑着对她摇头。 “找宅子呀……咱家隔壁不就出卖宅子吗,我与母亲还去瞧过,宅院修建的不错,就是这宅子的主人要去外地定居了,还挺着急找买家呢,不过他那宅子有点大,一时间没卖出去呢。”于氏看着二人道。 “那也不错呀,不如,咱们现在去看看,行的话,直接订下来,你也可以与我们一起吃过晚膳再回府,派人将殿下和外祖母及古神医也一起接来,如何?”濮阳宏浚提议道。 “回春堂就在前边,不如直接带着外祖母去看,只要她同意,就买下来。”苏寒马上笑道,再回手抱了下于氏:“我嫂子就是个福星,太爱你了……” 可她的举动,还真把于氏给弄懵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笑了。 第735章 一壶茶 萧沐庭是真没想到,苏寒还是个砍价的能手。 这栋宅子的格局与现在于氏所居的相差无几,也是三进的院子,凌紫南是特别的满意和喜欢,章氏在得知消息后,也热情的来帮忙,两人相聊甚欢。 卖家本是要价千两银子,可苏寒生生地就砍到了六百两,看着卖家那肉疼的样子,萧沐庭和濮阳宏浚偷笑了起来。 苏寒也知道自己是捡了个大漏,怕这卖家过后反悔,当场就签了卖房的文书,一次性交付了买房款,然后亲自带着卖家去了衙门,进行了“公正”! 拿着盖了官家公章的卖房文书,苏寒笑得别提多放肆了,将那房契直接塞进了凌紫南的手中,还拍着她的手道:“外祖母可保管好了,以后我就有娘家了。”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这里就不是你娘家了?”章氏一听不高兴了起来。 苏寒马上搂住她的肩,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蹭着:“怎么会不是呢,是寒和说错话了,该罚!”说着就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拍了下地对章氏道:“母亲,我已经帮您教训过了……” 这可真是逗笑了章氏和凌紫南,两人笑得可开怀了。 苏寒再搂着二人的肩,自己就夹在她们中间的笑道:“不如,就找工匠,在这墙壁上开个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样,你们串起门子来,也方便不是。” “这个主意好,我同意了!”章氏马上表态。 凌紫南也笑着点头:“就你鬼主意最多,这样好得很,就这么办吧。” 在吃饭时,濮阳宏浚问着苏寒:“茶楼里面的设施都不差,也不用再过多的修缮,只是这茶楼的名字,还要沿用原本的吗?” “可别,这个茶楼原本的性质是干什么的,兄长也是知道的,要是还沿用,那你们以后的事情可就多了,时不时来个接头的,定会很麻烦,不如就换了吧。”苏寒摇头道。 萧沐庭也同意:“寒儿说得对,还是避免一些麻烦得好,也少让你族中的弟子接触那些不必要的事情,就单纯的开个茶楼,挺好的。” 濮阳宏浚点头:“那这名字,你们总得帮忙给取一个吧。” “这事儿可别找我,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喝茶行!”苏寒马上摇头,埋头吃着已经都堆成小山的一碗的食物,这些可都是章氏和凌紫南给她夹的,本来就倡导着不浪费粮食的她,怎么都要吃完的。 萧沐庭、古暮云和濮阳宏浚都笑出声来,三人再举起杯来互撞了下地饮了一口酒。 “那就请殿下赐个名字吧。”濮阳宏浚道。 “本王打仗行,这文采一事,还真就不拿手,不过可以想想。”萧沐庭对他笑道。 濮阳宏浚再看向古暮云,他马上摆手道:“兄长,你可别为难我,我能想到的,全都是药材名,真不适合你那个茶楼。” 几人听后全都笑了起来,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 苏寒咽下嘴里的食物,再长舒了口气的道:“你们不会借鉴一下听过的诗词、绝句吗,那里面的词语定有适合的。” “你听过得多,不如先说说。”萧沐庭笑看着她。 “我听过的……嗯……还真有一首呢,听着哈!”苏寒抬头想了想后,一拍手的道。 “清风借我一壶酒,醉卧花间月满楼,举杯试问云间月,可许相思到白头。” “好诗!”濮阳宏浚立即赞赏着。 萧沐庭与古暮云也是轻点头的笑着,连坐在桌上的凌紫南、章氏和于氏都跟着点头。 苏寒一见他们都满意,也笑了起来,再一拍手的道:“那名字不就有了,就叫‘一壶茶’!” “噗……” “哈哈……” “啊?” 顿时屋内就出现了好几种的声音。 苏寒抿着嘴的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还看向此时也是一脸错愕的萧沐庭,虚心的求教:“咋了,说得不对呀,那里不是茶楼吗,叫‘一壶酒’也不合适吧……” “哈哈……是,是是,不太……呵呵……合适……”萧沐庭笑着回答,再扭头闭着眼睛地抖动着双肩,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古暮云也笑了起来地道:“师妹呀,你这一首诗里,除了这三个字外,取哪个词都是好听的,比如清风、花间、月满楼、云间月,你怎么就只想到了‘一壶酒’了呢?” “贴切呀,咱开的是茶楼,当然直接点明就是卖茶的,有什么不对,不好听就不取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苏寒轻撇了下嘴的再拿起筷子来。 她再对着凌紫南、章氏和于氏扬了下头:“我就说了,我不会取名字,我吃饭,吃得饱饱的……” 萧沐庭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后,再笑看向也一样笑得停不下来的濮阳宏浚:“兄长就自取吧,不过我觉得月满楼这个名字,还真是不错。” “我也觉得挺好。”古暮云也表态。 “你一个卖药的,就别给建议了,要你取,指不定会叫:人参、鹿茸、灵芝、甘草呢……还不如我呢,哼!”苏寒一边往嘴里塞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可却让萧沐庭一字不差地全听在了耳中,笑得就更开怀了。 古暮云也是听到了的,马上认错的道:“师妹说得对,师兄我最熟悉的就是这些药材名,可真不如师妹的文采好呀,不过今日你在嫂嫂的铺门口教训那姓郑的狂徒时的话,也是经典之句了,五行缺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凌紫南一经他提醒,也笑出声来:“可是呢,当时我是差点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呀,真是妙人妙语呀。” “本来就是嘛,那人多缺德呀,将嫂嫂的母家都坑成破产了,在得知嫂嫂在这里开了个铺子,还跑来强行霸占,这人不缺德,缺啥!”苏寒正经地道。 萧沐庭自然也是听说了的,看向濮阳宏浚道:“兄长如有需要,可与我说明。” 濮阳宏浚刚摇头,苏寒就已经抓上萧沐庭的手臂,轻晃着:“有,必须要需要,我要让他这个大眼不馋的狂妄之徒知道,咱家嫂嫂不是好欺负的,他不是号称全圣秦最有名的黔首商贾吗,就让他破产的了。” “好说,直接让奕王接管就好,嫂嫂可有意参与,想来奕王对于这黔首之事也不甚了解,如果有嫂嫂的指点,想来,也会赚钱的。”萧沐庭痛快地答应了。 于氏已经惊喜地不会反应了,咧着嘴地笑了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眼中却溢上了泪水。 濮阳宏浚轻拥着她的肩,再拍了两下:“你就帮帮奕王的忙,反正都是自家人。” “好,好的……”于氏马上点头同意。 古暮云这时打趣地笑问道:“求师妹赐教,这‘大眼不馋’是何意,师妹是又想吃什么了吗?” “哈哈……”屋内再次传来众人笑声。 苏寒却双手捂着脸地哼唧道:“外祖母,师兄他又取笑人家……” 第736章 威名远播 两人刚回到府里,就收到了萧宴漓传来的消息。 果然他们所料不错,自离开百凤城的第三天,沿途之上大大小小的经历了不少于十五次的劫杀。 不过从规模上看,还不是特别的强,这十几次多数看上去都是在试探。 但龙安国使团中的人却吓得不轻,已经有三人病倒了。 萧沐庭冷笑地道:“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吓病了三个人,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苏寒却已经将地图放在了桌上,手指沿着消息上所给出的位置,进行游走,这让她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殿下,虽然说是官道,可要从这地形上来说,还真有迹可循的,在铜奉山道处就发生了五起,又在拐羊官道处发生了九起,而这九起中,有五次是小规模的,四次是大规模的,算得上惊险的应该就是在这玉带钩谷,这可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带,要想在这里伏击,是最佳的地点,可你看消息上所说的,只从一面山上袭击,啥意思,那边的山头没人,车队以山谷一侧的山体沟道为掩体,险险地避开了上方的袭击,走出了山谷,这些人是来制造紧张氛围的,就是为了吓唬使团成员?”苏寒指着地图与萧沐庭讲解着自己的看法。 萧沐庭抱着胸地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方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他们人员匮缺,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大规模的袭击,想造成声势的程度也会不佳,而且战线拉得过长,要知道从第一次遇袭的铜奉山到这玉带钩,少说得有五舍之遥,人员上来说,显然是不足的。” “有道理!就算是先前的这些人袭击失败,再重新汇聚,想来也不会太多,再加上折损的,这要是再继续地追击下去,他们是想灭门吗?”苏寒单手摸着下巴,疑惑地摇头。 萧沐庭摇头:“不会,我以往对于云墨阁的了解,他们的性质与咱们的风擎阁有些相似,人员也相对比咱们要多出不少,就是能力上嘛……不如咱们的精良,再经过你这段时间的规划,他们就更比不上了,不过这几次与他们打交道来看,他们好像是改路子了。” 苏寒看向他的问:“改什么路子了,已经不听从原本主子的指挥了?” 他再点头的撇了下嘴地嘲讽道:“景川柏现在应该算得上是焦头烂额,本国内已经起风了,要是手里没有再信任可用的人,他的这个皇位,坐不稳了。” 苏寒转身坐于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眼睛转了转后,轻扬起笑意的道:“这回我是真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地寻回我了,想当初那个缑王在京城时,想认回我的理由是想借着我与仙瑶宫的关系给那个太后看病,看来,当时这位太后病已经让整个龙安国束手无策了,而他之所以会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也是想尽现他的孝道,难道他真的是想救活那位太后吗,我想不是,最少看在他尽力为自己治病的情况下,那个太后会打消原本的念头,在她身死后,将大权还给他,而这一次的璩王,目的就更明显了,就是要通过我来与殿下结盟,只因你的战力和威名,可以直接让人闻风丧胆,他要是有了你这么强大的后盾,原本想打他皇位主意的人,可都得掂量一下分量了。” 萧沐庭过来坐于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下后,再紧握住:“没那个可能,想都别想。” 苏寒对他笑了起来的点头:“那是当然,咱又不认识他,凭啥帮忙,再说了,他与咱们也不是一国的,跨国征战,师出无名,损的可是咱自己的名声,不干。” 萧沐庭欣慰地对她笑道:“娘子,相公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不如你帮相公拿个主意可好?” 苏寒点头:“说来听听。” “本王不想这些云墨阁的人再留在咱们的地界内,不如直接让他们都带回去,可好。”萧沐庭微垂下眼睛,嘴角带着阴阴的笑意。 “理当如此,吃着咱们的米,站在咱们的国土之上,住着咱们的房,然后祸害着咱们的百姓,这可不行,先前不知,他们还可以心存侥幸,多蹦跶那么几天,不过也就是秋后的蚂蚱罢了,现在嘛,自然就不能再让他们那么欢实了,不过我确实有一点疑问,他们是怎么摸清的这些人的出城时间的?”苏寒对着他再眨了眨眼。 萧沐庭摸着她的头一笑:“景宏坚也不是个废物,他在那个茶楼搞了那么长时间,定然也是有部署的,不用谁来通风报信,他们的车队那么隆重,瞎吗,看不到,再做部署,也是可以的,不然,也不会在铜奉山处,方才出现第一次的劫杀了。” 苏寒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这就好,不然,又得进行全面的排查了,我是真不想怀疑任何一个咱们身边的人,这种吃里扒外的背叛者,最好不要出现在咱们身边,不然,真的很难过。” “丫头,你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变数,也是无可避免的,人与人之间,真的不是都只交心的,有些人的想法与咱们不一致,而且各为其主的想法,也是有的。”萧沐庭牵起她的手,向内屋行去。 苏寒任由他牵着笑道:“对了,今日与嫂嫂说的那件事,你认为可行不。” “当然可以,而且还可以帮嫂嫂家讨回个公道,何乐而不为,当然,像这个姓郑的如此不开眼的,本王还真没太想到,故意的吗?”萧沐庭扭头看着她。 苏寒再笑了起来:“原来相公已经察觉了呀,我也是这么想的,看这姓郑的精明的很,怎么可能来这里如此张狂呢,是他不了解你,还是不相信你有那个实力,如此叫板的下场,会是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什么呢?” “是不是……就是在拭探?”萧沐庭看着正为他解衣扣子的苏寒道。 “试探什么?”苏寒萌萌的抬头问道。 “他应该是听闻了嫂嫂的铺子的相关消息,也知道,她这铺子所依附于宸王妃的关系,所以才会生意那般的兴隆,可他却对于这听闻持怀疑态度,估计也是真没把濮阳一族当回事,更不会觉得兄长会有那样的能力,所以,他来试试,如果被他猜中了,直接强收铺子,打击嫂嫂,万一要是传闻是真的,大不了就以‘不知情’为由的道歉了事,也无损失。”萧沐庭耐心的为她解释道。 “想啥呢,他冲撞了我这个大名鼎鼎,威名远播的宸王妃,还想全身而退,他做梦呢!”苏寒立即瞪起了眼,头再一梗的神气样,直接逗得萧沐庭大笑了起来。 第737章 富态 郑西世的事件,导致整个郑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得到消息来百凤城中求见一面的郑家人无功而返地离开,同时也打听清楚了郑西世因何而惹出的祸端。 郑家财大气粗,为了救出郑西世,可是求了所有能求到的人物,可当人家一听事发在百凤城,而且还是因为冲撞了宸王妃所导致获罪的事,立即全都退还了礼金,将前来相求的人直接“请”了出去。 郑家确实是有能人,此事竟然能求到了京城之中的祁安王之处,他一开始还大包大揽地,说派人前去直接就能将人带回来。 可当听完具体原因后,他猛然从椅中站了起来,指着前来相求的人道:“你个老匹夫,是不是在给本王使坏呢,是看本王这些时候闲了吧,非要给本王找不自在,萧沐庭是你们这些人能挑衅的吗,滚,马上滚,别再让本王看到你,不然,直接砍了你。” 那人都没听明白,就被祁安王的随从给扔出了酒楼的雅室,很是狼狈地离开了。 郑西世在大牢里也是受了不少苦,以往都是他算计别人,诓骗他人的,现在轮到了自己,他叫冤没用,只能为了保全自己,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在了郑夫人的身上,可他也没有幸免不受皮肉之苦。 而于氏也将一封书信送回到了母家之中,说明了郑西世已经被抓起来的情况,让家中人将被郑西世诓骗、欺诈的罪证整理好,到百凤城中的太守衙门进行鸣冤。 郑家大张旗鼓地求人救郑西世的事,也很快的传播了出去,受到过他欺诈、霸占等一些苦主,也纷纷的拿着相关的证据,前来百凤城太守衙门进行告发。 奕王已经接受了萧沐庭的提议,派人看守着各地所有郑家产业,为了能救人,郑家必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周转,于是他就拿出自己的商业手段,逛砍价,着实是捡了几个大漏地盘下了不少店铺。 而再挂起的牌匾却是“玲珑锦绣坊”为主的分号铺子。 苏寒坐在于氏的铺子里,笑问道:“嫂嫂,听说你母家的人来了,不知嫂嫂可有安排,如果不想他们去家中暂住,也可以在城中再寻一处住所……” 于氏握住了她的手后,很严肃、认真地摇了摇头:“妹妹,想必你兄长也将我原本未出阁时的情况与你说明过的,今日我还能与他们通个气儿地让他们能讨回个公道,已经是我这个当女儿最大限度的帮助了,再让我帮,我也不会帮了,主要是不情愿,对于他们,我恨意比恩情多。” 苏寒能理解她的心情,反握住她的手后,再轻拍了两下:“嫂嫂的心情我明白,有时候这个母家对于我们来说,不但不是亲情所在,可能是让我们一直都想脱离的魔窟,只想着再无瓜葛,妹妹确实是听兄长提到过那么一些,但具体的也不是很了解,但听嫂嫂的这话,也知道了,那是种多么心痛、心寒的经历,妹妹不会强求嫂嫂什么,只凭你高兴就好。” “你真是个贴心的妹妹,有你这句话,嫂嫂就放心了,谁不想有个温暖的母家,可惜,就是有人没有,对于那所谓的家族温暖,就是一种奢求。”于氏感叹地道。 “嫂嫂不必如此,这就叫苦尽甘来,看看现在,咱们个个过得幸福,不是吗。”苏寒理解她的笑道。 “确实是,对了,你上次给的那个图纸特别的好,我已经做出了一套成衣来,你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于氏拉着她去了制作间。 苏寒笑吟吟地随她前行,在进门时,还回头看了眼这个铺子,大是不算太大的,但因这里工作人员少,显得就很空旷,而且从订单上来看,于氏每天所接的就不少于十单,已经都把交货的时间排到了三个月以后了,她每日做工都会到子时左右,这样下去,真怕她会吃不消。 在看那件样衣时,她问道:“嫂嫂,现在的生意好,你就没打算请几个绣娘来吗,你一个人又是管理,又是制作的,不累吗?” 于氏轻笑一声:“累是累了些,可乐在其中,我也想过要找人帮帮忙,可又怕会招来些心思不良的人进店,这样定会又给你们添麻烦,相公与你们都很忙,我就……” “人还是要招的,这样不但可以缩短交货的工期,提高信誉,增加铺子的收益,也可以让你不那么疲累呀,也不会因为你每天忙于铺子里的事,而疏忽了与小芙策的陪伴,要知道,小孩子长得可快了呢,每天一个样,特别的好玩儿。”苏寒扶着她再走到厅前坐下道。 “说是那么说,可要找个可心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急不来的。”于氏再抿嘴笑道。 苏寒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嫂嫂要是信得过,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还真知道有一处,那里的绣娘个个都是高手,不如就请过来几个帮您,咱们给工钱,也没什么不可以。” “真的吗,你说是谁呀?”于氏马上来了精神的问道。 对于这个方面,她也是熟悉的,自从开了这铺子后,她也算是关注于这方面的消息。 “就是青雀镇上的一家叫彩裳的绣坊。”苏寒对她点头道。 “彩裳,那可是一家很有名气的绣坊,整个坊里,制作衣服可是一整套程序的,从织布就开始了,原来妹妹还认识这绣坊的主人呢。”于是惊讶地道。 “是认识,不过现在这家绣坊算得上是个无主的地方了,因为它的主人,被我家殿下给砍了。”苏寒对着她再挑眉。 “啊?砍了?”于氏更惊讶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问道:“妹妹说的可是程天安……” “嫂嫂真聪明,所以才会说,此绣坊是个无主的店铺,可绣娘们却还是那些绣娘,不如咱们就给她们提供个再就业的机会,想来是不错的。”苏寒对着她轻晃头的调皮样。 于氏笑着点头:“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是能将那里的一整套架子都请来,就更好了。” “成了,有嫂嫂的这句话,那我办起差来也踏实多了,放心吧,立即去谈谈,以后您这个大老板就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吧。”苏寒笑拍着她的手道。 于氏也跟着一起笑:“那感情好,到时候,嫂嫂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补补你这小身板。” “啊,嫂嫂你这样,会把我养成猪的……”苏寒抿了抿嘴。 于氏却道:“胖些有什么不好,富态!” 第738章 可异地侦办 韵竹回来了,她兴冲冲地站在苏寒的面前,笑看着她。 苏寒见她这个模样也是一笑:“看来,在那边与兄妹相处得应该很愉快,怎么不多待些日子,跑回来干什么。” 韵竹恭敬地施了一礼:“奴婢想家了,就回来了。” 韵兰一听就笑出声来:“竹姐姐,威远镖局才是你的家吧。” 韵竹摇头地道:“不是,那里不过就是以前的旧居,这里才是家呢,而且威远镖局现在不同往日了,虽然那些镖师叔伯们都回来了,可家兄的能力真的有限,好在,父亲与母亲的师门在得知真相后,已经派来了人,要接兄长和妹妹去他们那里,收他们为弟子,奴婢待在那里更没用了,所以就回来了。” “哦?你父亲与母亲的师门来接人了,为何你不与他们一起去呢,听闻你母亲的师门也是江湖中很有名气的门派,门中弟子都挺厉害的。”苏寒问道。 韵竹摇头:“奴婢自觉不是那块料,也不想丢了父母的威名,所以,奴婢就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些东西,请王妃过目。”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刚账簿,放在了她的面前,再退了一步后道:“这是奴婢与家中兄妹一起整理的相关账簿,这上面所记录的,全都是方江华在威远镖局这十年来所有外运的货品清单和所到达的目的地,而收货人分别是三人,其中一人的名字很是熟悉,奴婢仔细想了下,好像就是承安郡王在京城府中的那个大管家,叫何昌生。” “大管家?是运往京城的?”苏寒问道。 韵竹摇头:“如果是运往京城的,就没那么可疑了,是运到畈田城的,我与家兄也查过地形图了,这畈田城就是过了涉洲城后不远的一个镇城,而且听镖局的叔伯们说,那镇上有一所气派的大宅子,主人就是姓萧的,是不是承安郡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人称其那个宅子的主人为简爷,好像承安郡王就是叫萧沐简的,是吧。” 苏寒指了下面前的椅子,让她坐下说,韵诗为她递上一碗水果奶昔,她美美的尝了一口后,就点头道:“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 “慢慢吃,还有呢。”韵诗像看自家亲妹一样地看着她。 苏寒展开那个账簿看了起来,伸手时,韵兰已经把一只沾了朱砂的红笔递到她的手中,她在上面圈了起来,再问着韵竹:“那其他的三人,是怎么回事?” 韵竹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回王妃的话,这里有个叫王庆运的,收货的地点我也查过了,是在咱们郡中的红岗镇,是归临渊城的一个镇子,也是离临渊城最近的一个城镇了,不过听陈叔说,此人应该是化名,而非真名,另外,此人在那镇中并无大宅,可所收的货物却都是贵重物品,感觉非是真正的货主。” “嗯!还有一个呢?”苏寒再看着她问。 韵竹再道:“另外一个,就是南滇郡昭南城的承安郡王府,不过收货人的名字却是一位叫白瑶的人,听着像是个女人名。” 苏寒再看了看账簿上的标注后轻点了下的道:“这么说,自从咱们进入苍阙郡后,除了向南滇郡走了四次镖外,还向这个红岗镇走了七次,运了不少东西嘛。” 韵竹点头:“奴婢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而且从日期上来看,这些镖运行路线,真的与承安郡王的行动轨迹是一样的。” 苏寒笑了起来:“我家小竹竹最棒了,看看,这都已经成了整理情报的人员了,不错嘛。” “王妃惯会取笑奴婢,奴婢不如诗姐和兰妹那样有本事跟着王妃出行效力,这些东西认识字的都能看明白的。”韵竹被她夸得脸上一红。 “才不是呢,这证明你心里向着我呢,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在家里住下,先回去休息吧,过后有需要,再问你。”苏寒笑道。 韵竹起身施礼:“那奴婢告退。” 在她离开后,韵诗凑过来道:“王妃,要是从这上面所注明的来看,这个叫红岗镇的王庆运,还真是可疑,咱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你这是在家待不住了,又想往外跑了?”苏寒笑看着她。 “王妃就不想了?”韵诗小声地问道。 苏寒挑了下眉,两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在萧沐庭回府后,她就将韵竹的那个账簿交给了他,并将她们所分析的情况与他说明了一遍。 萧沐庭在看过后,点了下头:“简爷,这名字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真蠢。” 苏寒却笑着摇头:“我可不认为他这是蠢,他这是在与咱们叫板,从这账簿上来看,在咱们入驻苍阙郡后,这家镖局还向这里运了七次镖,每一次的镖资都不低,就在咱们戒严与南滇郡往来的情况下,还有三次呢,这叫什么,顶风作案呀。” 萧沐庭点头:“还真是。” 苏寒再看向他时,眼中闪着贼光,萧沐庭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伸手摸着她的头道:“不如,让风擎阁的人再去探探情况,夏青与宴漓护守的任务也快完成了,就让他们在回来时,去一趟,将那里清理一下,也就行了,你就别往外跑了,兄长的茶楼也快开张了,你找来的那些绣娘不也要到了吗,嫂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吧,食宿方面可能还得靠你多些,是不是?” 苏寒眨了眨眼睛就点头:“相公说得对,那就让他们完成吧,我就帮着兄嫂把这些事处理好,对了,那个姓郑的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萧沐庭对她轻挑了下眉:“他没有什么最好和最坏的结果,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问斩,不过本王在考虑,其家族要如何发落。” 苏寒撇了撇嘴:“都说祸不及全家,可就郑西世这个人品,再结合他的发家史来看,其家教绝对是不正的,才会教出他这种人,那么他的后辈,会是什么样子的。”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道:“那就直接诛九族吧。” “别呀,要是全都死了,那些被其霸占、欺诈过的受害人要怎么得回来原本自己的损失,不如就留下这些人,不都说父债子偿吗,就让他们为郑西世的错来买单,变卖所得不义之财来偿还所有的债,从有到无,这个落差,可不小的,就看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了。”苏寒对着他一副悍气的样子。 萧沐庭笑道:“可他所犯事的地方,可不在咱们苍阙郡内。” “那咋了,案犯可是在咱们苍阙郡被抓的,要是他在别的地方的案子能得到妥善处理,也不会是现在这么嚣张的样子,异地侦办也不是没有先例,为何不可,就是康太守的多受受累了,而且殿下也得与所涉案的当地官员打声招呼才行。”苏寒马上硬气的道。 “行,那我与他说一声,过后补偿他两坛好酒就好。”萧沐庭笑道。 “这酒可让兄长来出嘛。”苏寒得意的笑道。 “就你最精明。”萧沐庭笑着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第739章 有够欠缺 这两日,苏寒将宝庆郡王妃、鄑阳候夫人、瑰琦公主及莫颜和兰阳聚到了一起,商讨着新年时所要添置的新衣。 苏寒最先向她们展示了下,府中婢女们及她各自绘制出来的衣服图纸。 在看过后,她们也都提出了些意见和建议,她就让所有人都画出来。 要论画工,莫颜是当仁不让的,不过苏寒这回可是发现了,这些人画得都很不错,反看着自己的画工,就差了好多,她自绘的图样,可是经过几版修改后的成品呢,可要看着,也不如她们画得好。 热闹的画了两日后,大家再次聚到了玲珑锦绣坊的店内,与于氏商量着细节。 苏寒笑看着她们各自提着自己的要求,她却美个滋地带着韵诗和韵兰晃去了回春堂。 刚要进门,就差点与从店内冲出来的一个小姐撞到,还好她灵巧地闪过,那个小姐面带着轻纱,也只是瞟了她一眼后,快步上了马车离开了。 三人动作一致地伸头向马车驶离的方向看着,让正出来迎她们的齐掌柜直接笑出声来。 “刚刚是患者?”苏寒回过神来的指着门外。 齐掌柜点头:“回公子,是的,来此就诊了几次,是肺病,但也不是很重,再复诊个三、五次,也就痊愈了,就是被耽误了,拖的时间长了些。” “哦……谁看的诊?”苏寒背着手的向堂内走。 “是少主!”齐掌柜笑道。 “那她刚才是怎么了?跟逃跑一样?”苏寒依旧不解地问。 齐掌柜只是别有深意的笑着,却没有回答。 这时堂内诊室的门帘揭了起来,凌紫南正好带着一个病患走了出来,对齐掌柜道:“为这位公子抓药吧,公子切记,不可再吃辛辣的食物了,要学会忌口,不然你这病无法痊愈,再有就是饮酒方面,公子不妨在病愈后再小酌浅饮,不可再如以往那样的狂饮了,不然,大罗神仙恐都无能为力了。” “多谢老夫人,在下记住了,定当遵循。”那位中年患者感激万分地回答,随着齐掌柜去抓药了。 苏寒过来亲切地扶着她,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为她倒上了一杯茶:“外祖母,今日看了几个患者了,没有超额吧。” “当然没有,人数可是被这些人都记录着呢,怎么可能超,多看一个都不行得。”凌紫南有些小抱怨的道。 “不也是怕您老累吗,您就多体谅一下嘛。”苏寒笑道。 “知道你们孝心,不过外祖母这体格还是很健康的,真的累不到。”凌紫南对她笑道。 “那是当然,我外婆老当益壮,只是您可不仅仅每日都要看诊的,后院不还有几个学员等着您授课的吗,这一天下来,事情也不少呢。”苏寒轻搓着她的手。 “外祖母知道了,定当不会让你们为我操心的,今日怎么有空来堂里了,不是听说,你在那边的衣坊帮着于氏在整顿铺子吗?”凌紫南将桌上的糕点拿起来递到她面前问道。 “是,今日让皇婶和公主、鄑阳候夫人和兰阳、莫颜都来了,正在铺子里与于氏说着新年要制作的新衣的样式呢,我就跑堂里偷偷懒。”苏寒笑道。 “是呀,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新年了,真快呀。”凌紫南不由感叹着。 “外祖母,咱可说好了,新年就在王府里过,小年时就得过府来,我已经让人都准备好了,放心,定让您觉得舒服。”苏寒握紧她的手道。 “你那么忙,就别担心我了,与你表兄一起过,也是一样的。”凌紫南还是有些犹豫的道。 “不要嘛,你有孙子,就不与外孙女亲近了吗,不可以哟,而且这是我与外祖母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也是与表兄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团圆不好吗。”苏寒对着她撒起娇来的道。 “怎么不好,祖母定当会答应的,她就是觉得那里怎么都是王府之地,而且你们又给我们购置了宅子,还要过去打扰你与殿下,不太好。”古暮云也从诊室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道。 “难道不是吗?”凌紫南问道。 苏寒伸手将她的脸捧在手里,对着她郑重的点头:“当然不是了,就算在京城之地,过年时,也只是我与殿下两个人及府中的人一起,要说热闹起来,也是过了年后的事了,上次表兄还以瑰琦公主表舅的身份去她那里过年的呢,为何今年就不可以了,我可是他的亲表妹,是您的亲外孙女,怎么不行呢。” “这孩子,放手,成何体统,我这张老脸都让你挤变形了。”凌紫南宠溺地笑道。 古暮云坐下来后,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祖母就是想得多了些,不过今年在这百凤城之中,想来,你与殿下也不会太清闲,如果我们再过了府,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苏寒马上摇头,再瞪着古暮云:“你帮哪头的,再这样,我与兄长去他家后花园子就不带你去了,你留在家里看门吧。” “不可以,表妹,你可得带着我一起,咱可说好了的。”古暮云马上就慌了。 “那你就得帮我,说不准,过几日,就可以走上一趟了呢。”苏寒对着他挑眉道。 古暮云马上看向凌紫南:“祖母,今年咱就在王府里过,享受一下你外孙女与外孙女婿的孝心,可好。” “你这孩子……还真说呀……”凌紫南笑着轻拍着古暮云的肩,笑的格外开怀,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孙子,高兴万分。 苏寒突然又想起来:“对了师兄,刚刚我来时,遇到了一位女病患,听说是肺病,不过她怎么会那般的惊慌,你不是与她说了什么,吓到了吧。” “我可没吓她,说的都是实话,如果这都能吓到她,那我也没办法,再开两剂镇惊的药呗。”古暮云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苏寒与凌紫南互看了一眼,凌紫南问道:“何人?” “此女说是姓李,身患肺病多年,先前也看过不少大夫,却没有得到有效的根治,遗留下的病症也不难治,就是时间上会长一些,已经看过几次诊了,用时两个月有余,起效挺快,再有一个多月也可康复。”古暮云就是在汇报病情。 “好像问的不是这个吧。”苏寒纠着小脸的道。 对于他的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她不是很满意。 “为兄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他的也不在咱们医者的范围内,问了也无用,所以不知。”古暮云坦然的对她点头。 苏寒抿着嘴的点头:“师兄所言及是,表哥说得对呀。” 她这一句话里两个称呼,着实是逗笑了凌紫南,这是有多无奈方才说出来的话,可见自家这孙子也真是够轴,学艺方面精明万分,可在这情感之上,却真是有够欠缺。 第740章 极品亲戚 江滨这时走了进来,对她们都施了一礼后,就上前一步附在苏寒的耳边说了几句。 她惊讶地扭头看向他:“来了几个?” “不少,十人,老少皆有,男女齐全。”江滨回答。 苏寒轻皱眉地道:“这是举家来访呀,可看出来意了?” 江滨点头:“听着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夫人出面,将于家所有的损失讨要回来,听说还有十间铺子,如果夫人要是做不到的话……就是不孝。” “呵呵……真是极品。”苏寒嘲讽地笑出声来。 江滨也点头:“确实是让人大开眼了,铺中的人只因他们是夫人的亲眷,不好插嘴,所以郡王妃让属下前来请示,可否先行离开,过后再聊关于衣服的事。” “可以,让她们先走吧,免得在那里尴尬。”苏寒点头。 江滨马上转身离开,苏寒再对韵兰扬了下头,她也快跑地跟了出去。 凌紫南问道:“何事?” “嫂嫂的娘家来人了,看来是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还以她未出阁时的态度来对待她,想来,会让嫂嫂又受委屈了,可我却不想让她如此隐忍着,对于这么不识好歹,又厚颜无耻的亲戚,不给点颜色看看,是看不清前路的。”苏寒抿了抿嘴的道。 “这怎么都是于氏的母家事,你要是插手了,会不会不太好呀。”古暮云担心地问。 苏寒看向他:“有何不好,不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嘛,现在想起她来了,当年苛待她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可能是让于家翻身的人,自从嫂嫂嫁与兄长后,这于家就没有一人前来探望过她,就如没有这个人一般,现在嫂嫂能传封信告知他们郑西世的现况,让他们来这里鸣冤已是仁至义尽,再来为难于她,何情理吗?” “确实是欠妥了些。”古暮云点头道。 “走,外祖母与你一起云瞧瞧,现在她可不仅仅只是濮阳族长的夫人,而且还是咱家亲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凌紫南站起身来,拉着苏寒的手就往外走。 苏寒那咧得很大的笑意,让古暮云知道,自家祖母被这丫头算计了。 她们一到铺子门口,看到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铺外围观看热闹,苏寒打了个响指后,杨帆带着护卫就将围观的人驱散开去,但也有不少胆子大的,依旧站在不远处的观望着。 这玲珑锦绣坊几天之内就发生了两起闹店事件,还真是稀奇。 刚要进去,苏寒的手臂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兰阳给挽住了:“皇婶,我也想帮忙,那一家人都不讲理的。” “让你开口再说话,不可莽撞。”苏寒叮嘱着她。 “好。”兰阳抿着笑意,只要能让她参与,她就高兴。 她们进了铺子后,就看到那十个男女老少将于氏围于中间,伸着手指着她在数落着,七嘴八舌地都在出声,音量也是有高有低,听着都刺耳朵,而于氏的表情过于的平静和冷漠,只是坐于桌前在整理着先前的那些衣服样式的图纸,就如没听见一般。 这时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上前来要抢她手中的图纸,却被她闪过后,再抬起凌厉的目光瞪着她。 “最好不要动手,不然,你们可承担不起后果。”于氏冷声道。 那女子尖着嗓子的叫道:“有何可承担不起的,不就几个破衣样子吗,就你当个宝儿吧,谁稀罕呀,父亲与母亲在与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你是皮痒了吧,嫁人就了不起了,不一样也是过得如此穷酸,也不见你有什么大富贵,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样子。” “什么父母,如果我当时没记错的话,您二位可是说过,我嫁出去后,就与于家没有一点关系了,从此生死有命,互不相干,怎么忘了,那不如就让本夫人与你们回忆一下,当年的情况,要知道,当时你们于家在枝锦城中也是个大户,一日嫁两女出阁,也轰动了整个枝锦城的,可是风光得很,当日你于淑枝不是嫁给了郑家的嫡次子郑北世了吗,今日看你的衣着打扮,怎么却如未出阁一般,怎么,不会半途就被退了婚吧,原因就是因为于老爷将自家的所有产业都转给了郑西世来全权打理了,对吗?”于氏嘲讽地冷扬着嘴角,语气不快,却异常的平静,没有一丝情感。 那尖酸的女子听到她的话后,立即发飙起来,指着她恶恨恨地道:“于淑惠,我可是你的姐姐,我是嫡,你是庶,你见我得叫一声二小姐的,你现在怎么敢与我如此说话,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这声音出自两处,一个就是于氏的声音,而另一个,就是站在铺门口的苏寒发出来的。 大家全都回头看去,就见她一身公子装,扶着一位老夫人,身边还跟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而这位少妇刚刚他们就见过,刚从这铺子里离开的。 于氏一见她们来了,立即站起身来,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了过去,也扶住凌紫南,再为难的看着苏寒道:“你们怎么来了……” “嫂嫂是为难了吗?可我想着,都是一家人,而且外祖母说咱们家人不可让外人欺负,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如果嫂嫂觉得……”苏寒立即解释着。 “不会,没觉得……外祖母与妹妹进来坐吧。”于氏立即摇头,不想让她多想。 凌紫南的装束也不差,苏寒的这身公子装一看就是贵人所穿,于家的人有这个眼力,自然也就不太敢造次,生怕惹了贵人。 在凌紫南坐下后,苏寒与于氏都站在她的身侧,兰阳更是乖巧地站在苏寒身边,不过她却梗着脖子的瞪着那个尖酸女人。 “刚刚老身听有人想要打我家外孙媳妇,呵呵,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满街贴告示,真有不识字的,你们这一家子人,都不识字吗,不知道,这郑西世是怎么被百凤城的官衙给抓起来的,更是不打听打听这间铺子的老板与百凤城中的宸王妃是何关系,就敢跑来这里闹事,老身的外孙媳妇也是能被你们这些无知小民指指点点的!”凌紫南冷声问道。 她的话把这些人说得一愣,在来百凤城后,自然是听到了相关的传闻,不过他们有很多人都不相信,只因当时于氏在出嫁时的那个寒酸样,怎么都无法让这些人将她与大富大贵联系在一起。 那个尖酸的女子冷哼一声,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处的道:“哼,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大富贵,能在这里开间如此寒酸的铺子,又能有什么钱。” “那敢问这位姑娘,你开的铺子有多大,老身可是听闻,你们于家的所有经营权,可都在郑西世的手中,用于家的名义好像是开不了铺子,你不会就窝在家里,伸头喝西北风吧,那还能喝得如此膘肥体胖,可见你没少喝呀。”凌紫南不客气地回怼道。 “确实是,定是喝了不少的。”兰阳捂着嘴地笑了起来。 第741章 大嘴巴子抽 那尖酸的女人气得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三抖,她还真有些不太敢与面前这位老妇人回嘴,而看那个少妇模样的人,又衣着贵重,一看就是个尊贵的人,而站在那里的男装少年,看着过分的俊美,真不太像是个男子。 所以她将矛头再次对准了于氏,指着她道:“你个贱人,就看着自家姐姐被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吗,难怪爹说你是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就是个赔钱货。” “就你值钱,你多钱一斤呀,据我所知,当年你可是执意地非要嫁与那郑家公子的吧,嫁妆自己就备好了十抬,可真是阔绰呀,而我家嫂嫂嫁与我家兄长时,好像你们于家只给了一抬嫁妆吧,而且还是我家嫂嫂亲生母亲的家底,那敢问一下这位姐姐,你可用你这值钱的大体格子换回了于家什么荣耀了?可为你们于家争了什么面子了,这明明已经出阁的人,怎么现在依旧打扮成这般模样的出现在这里,想来,你不是应该在郑家的某处宅院里,享受着大鱼大肉的富贵吗?”苏寒面带着讥讽的笑意,盯着那个胖娘们儿道。 于氏这时按住苏寒的手臂笑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位可是于家的嫡次女,想法自然与嫂嫂是不一样的,只因原本相公的家中与这于家有过婚约,而求娶的也是嫡女,可于家嫌弃相公无钱、无权又无势,所以本是想悔婚的,可又怕露了这一网的鱼,所以,才会把这个‘好事’落在了嫂嫂的头上,而嫂嫂为了脱离那个恶心的地方,提出应允的条件就是,自我出嫁后,就与这于家断绝所有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 “哦……原来如此呀,那他们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苏寒恍然地再问道。 于氏再苦扬了下嘴角:“也怪嫂嫂多事,郑西世在此地被抓捕,所牵连的事件也有一些关于欺诈之事,于是嫂嫂就书信一封地提醒了他们一声,却没想到,他们进了城中不前往衙门鸣冤,反跑来这里与嫂嫂耍起了威风,又让妹妹为难了。” “嫂嫂这话说得不对,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也是外祖母的事,今日赶得巧,那就看看,他们想如何欺负嫂嫂你,而且嫂嫂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吧。”苏寒扭头看向于家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可惜,这于家明白的人不多,就如现在开口的于老爷,他怒瞪着于氏道:“不孝的东西,白白养你那么大,既然你已经扳倒了这郑西世,就不能把原本于家的产业都拿回来吗,要你何用,都不如养条狗!” “这位老大爷,你出门刷牙了吗,还是说你今天吃的农家肥呀,怎么这么臭呢,她要是没本事,也不会因郑西世在得知她在百凤城中首屈一指的铺子,而冒险越郡来这里闹事了,更不会因此而落网于百凤城之中,再有了,你们出门找别人麻烦时,都不查查黄历的吗,就不能拉住街头巷尾的普通老百姓打听一下,这玲珑锦绣坊的老板,与百凤城中的哪位贵人是亲属关系,就这么没文化吗,难怪一家人如此蠢,被人骗成了穷光蛋呢,对了,这大鹅是咋叫的来着……”苏寒一手紧握着于氏的手,一手按在凌紫南的肩上,语气轻快,言语犀利地损着于老爷。 “该呀……”兰阳很配合地马上回答。 “噗……”立即有喷笑声传来,这可让于家的人面上都不好看。 尖酸胖娘们儿很不屑的冷哼:“就算有关系,能是什么贵人,尊贵的人也不会与她这种穷酸人相交的。” “那敢问这位胖姐姐,你认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是富人还是穷人,这个家族人才辈出,而且此族的族长与苍阙郡的藩王妃是兄妹,也就是说,藩王宸王殿下就是这位族长大人的妹夫,你是觉得宸王殿下不是个尊贵的人,是吧!而且我家嫂嫂又是个心灵手巧之人,这百凤城所居的郡王妃、公主、侯爷夫人、太守夫人及各位官员夫人可都是我家嫂嫂的朋友,你说,这些贵人不尊贵吗?”苏寒笑看着她,将她的话中错处紧抓不放。 尖酸胖娘们儿顿时就失了色,愣愣地瞪着此时正被凌紫南轻声安慰的于氏,眼中瞬间又怒意中烧。 她指着于氏对于老爷道:“爹,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个白眼狼吧,她自己在这里享福,却置咱们这些亲人于不顾,根本不知道,咱们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全家十几口人,就挤在三间破屋子里,吃不饱也穿不暖的,你就应该打死她!” “你再说一遍,要打死谁?”苏寒的目光顿时一冷。 “打死这个贱人!”尖酸胖娘们儿再大声地吼道。 突然她的眼前一花,同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声,她的胖顿时火辣辣的疼,可她已经愣在了那里,连捂脸的运作都省了。 “胖娘们儿,虽然你的脸皮厚,抽起大嘴巴子来手感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我是个讲理的人,但我还是得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对我家嫂嫂不敬,你就惨了,想来,你这一身的肥肉,小黑定然会很喜欢的。”苏寒阴阴地道。 “你……你们……”她这才捂着脸地瞪着眼。 “再和你们这些人说一遍,这位,于淑惠,她是我宸王妃苏寒的亲嫂子,再让我知道,有人敢再找她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手软,你们就直接去地府报道吧,听懂了没有,她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与你们这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对不对,嫂子。”苏寒硬气的道。 “对,没有,自出阁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了,要不是有我生母的叮嘱,他们早就不会活到现在了。”于氏恨意十足地瞪着此时表情慌张的于老爷。 “都听懂了吗?现在!立即!马上!滚!晚一步,就打折你们的狗腿,一、二、三!滚!”苏寒大声喝着。 果然,店内的于家人跌跌撞撞,相互搀扶地跑出了铺子,在出了铺子后,再回头,就看到店铺门口赫然站着十几名持刀的护卫,他们此时后脑发麻,后脊发寒,都不敢想,要是再在这店内叫嚣的话,他们是不是还有命在。 而在店内,于氏已经抱着凌紫南哭了起来。 苏寒带着兰阳,两人双手叉着腰地站在门口,兰阳突然伸手指向还回看的于家人,他们吓得马上转身就跑。 兰阳轻笑出声:“吓不死你们,哼!” 第742章 打到他服为止 而在铺子里的于氏,就和个孩子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哭倒在了凌紫南的怀里,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和怨恨,一发不可收的全都发泄了出来。 待她哭了一通后,也缓解了情绪,看着被她哭湿了衣襟的凌紫南,又不好意思起来,用帕子一个劲地擦拭着。 凌紫南笑握住她的手,再指了下衣架上的那件样衣:“这个,拿下来与老身试试,换下来你洗好再送还给我就好。” “是,外祖母。”于氏马上拿过衣服,在韵诗和韵兰一起的协助下,扶着她去内室换了衣服这才走了出来。 再坐下后,喝上韵诗为她们新煮的水果茶,于氏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特别尴尬地对三人咧了咧嘴地道:“原本今日特别高兴,可没想到,被这一家子没眼力的人给破坏了,也不知公主、郡王妃和侯爷夫人会不会……” “不会,谁家没几个糙亲戚,是那些人不懂礼数,没规矩,与咱们有何关系,嫂嫂不必介怀,想来,皇婶和公主也是明事理的人,不然,也不会派人将我与外祖母请过来了,莫要想得那么多。”苏寒轻拍着她的手背道。 于氏泪水再次涌入眼眶,委屈地抿了抿嘴地道:“真想从来没有他们的存在,太……太丢人了……” 凌紫南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搓着:“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正如寒儿所说,谁家没几个烂亲戚,不过今日听他们的话中意思,你在未出阁之前所过的日子定是很苦的。” 于氏委屈地点了下头的同时,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轻轻地抽泣道:“外祖母,我并怕自己受得苦,只是为母亲不平,要知道,我亲外祖家原本也是江南很有名气的绣坊之主,产业也是不小的,可就是因为家中无男丁,最后被这于岭怀所骗取去了,害得外祖一家全都惨死,母亲也是因此而病况加重的离开了人世,独留下我一个人,母亲在临终时叮嘱过,务必要离开这个牢笼,不需要我为外祖和她讨回什么公道,只希望我可以平安、安宁地过下半辈子,非我不孝,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凌紫南虽然也早就听苏寒与她提到过相关于氏原本的情况,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她更加心疼眼前的这个孩子,为何个个都如此的命苦。 苏寒也一样的心疼她,搂着她的肩轻拍着,以示安慰,却找不到劝慰她的话来。 于氏再轻轻的抽泣了两声后道:“是我无能,原本真的没想过报复他们,只想着,余生再不与他们相见,没想到,这次因郑西世的事件,也怪我多事,就不应该通知他们,也就不会惹来这个事端了……” “嫂嫂,你的作法本无错,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无法选择生你的父母,他们对你们母女无情无义,可你却以怨报德了,这也是你品格高尚的体现,是他们人品差,与你无关,你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苏寒宽慰着她道。 于氏感动地看着她:“可,这样一来,又给你们增添了麻烦,我这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呀。” “这有什么可麻烦了,你忘了我的口号了吗,专治各种不服,吵架和打架这件事上,我到目前为止,还真没输过,嘿嘿,想找人吵架的机会现在已经不多了,他们送上门来让我解气,我何乐而不为呢……”苏寒笑道。 凌紫南这时握住于氏的手问道:“孩子,你与外祖母说实话,你母亲的母家是江南的哪里人士,原本所开的铺店叫什么名字。” 于氏擦干脸上的泪水后道:“家母姓宁,原本外祖家居于苏云洲的芳绣城,铺店名叫苏锦绣坊。” 凌紫南轻“哦”了一声后的点头:“原来,宁泰源是你的外祖父!” 于氏用力地点头:“正是,外祖母原来认识外祖呀。” 凌紫南再微笑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认识,不过要说最相熟的,应该是你的姑奶奶宁般若,她可是当年很知名的才女呢,只可惜,命不长,不过三十余岁,就已经病故了,当我得知消息时,她都已经下葬了,可惜了。” “我也听母亲说过,姑奶奶的绣技天下首屈一指的,而且宁家当年也是连续十年都是为皇家贡绣的首选,不过自姑奶奶离世之后,宁家的绣品的质量就大不如前了,母亲自小得过姑奶奶的指点,绣工虽然也很出众,但与姑奶奶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于氏对她道。 凌紫南轻皱眉地问道:“如果我听闻没错的话,你原本应该有一个舅舅的,怎么会家中无男丁呢?” 于氏轻叹了口气地摇了下头:“听母亲说,舅舅在她十三岁的那年,外出送货时,遇到了洪灾,意外身亡了。” “原来如此,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母亲身为宁家的嫡女,怎么会嫁与于家为妾室呢?”凌紫南问道。 于氏的目光里再现恨意地道:“母亲是被于岭怀给骗了,听母亲说,她当年与于岭怀和郑玉青相识时,这二人都声称自己是未婚配之人,而且他们当时极力表现诚意地想求取与宁家的合作,后来郑玉青接到家中书信后,着急返回,就留下了于岭怀与外祖洽谈生意,他很会哄人,母亲当时不谙世事,被他打动,与他互生了情愫。” “那是在成亲之后方才得知的?”兰阳皱着小脸难过的问道。 于氏摇头又点头地道:“算是吧,当时母亲出嫁也是很风光的,还以为是招个女婿呢,谁成想,原来是她给人做了妾室,风光大嫁的一年后,我就出生了,于岭怀在宁家足足待了三年之久,深得外祖的信任和赏识,逐渐地将宁家的产业也交与他来经营了,可自那以后,他却很少留在家中,时常地外出,直到外祖生了一场大病,同时于岭怀的夫人带着家中人找上门来时,母亲方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妾!” “这也太缺德了吧!”兰阳忿忿不平的道。 于氏无奈的轻摇头的叹气:“这是母亲一生的痛,而且也是在那时,她才得知,宁家原本的产业,已经都被于岭怀给转成了他的产业,除了当时他们与外祖所居的宅子没易主,宁家已经一无所有了。” 凌紫南闭了下眼,强行地将心口的那股子憋闷压了下去,再轻拍着于氏的手,安慰着她。 苏寒撇了下嘴的道:“这么说,于家原本有的产业,也是欺诈而来的,然后他的产业再被郑西世给骗了去,这算不算报应!” “报应一定是算的,可于家想得回所谓原本的产业,也是不对的,他原本的产业是多少,是否应该将原本宁家的产业除外呢。”凌紫南对着苏寒轻挑了下眉的道。 “对呀,那可得好好的算了算,嫂嫂可知道原本宁家的产业都是哪些?”苏寒笑问着她。 于氏顿时目光闪亮,用力地点头:“母亲可是有记录的,我一直都好好地珍藏着。” “那就行了,拿了咱的给咱送回来,吃了咱的给咱吐出来,不服就打到他服为止,这个公道,咱们讨定了。”苏寒轻拍了下桌子,得意地一晃头。 第743章 姜还是老的辣 收到消息赶回家中的濮阳宏浚在宅门口遇到了正下马车的萧沐庭。 他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萧沐庭被他问得也是一愣,摇头:“只听说是到铺子里闹事了,具体什么情况暂不知。” 濮阳宏浚也不多话,两人一起进了宅子。 在来到后院门外时,听到从院内传来了兰阳和苏寒那爽朗的笑声时,两人又互看了一眼,马上快步的走了进去。 只见凌紫南与章氏带着苏寒、兰阳和于氏都坐在庭院中的亭子里,正畅快的聊着什么,笑得特别开怀,哪有一点受了委屈的样子。 两人提着的心全都放了下来,再互看了一眼地向院内行来。 古暮云这时也来了,站在两人身后笑道:“无须担心,事情已经让师妹和祖母给解决了,不过听着师妹的意思,是要给这于家的人一个教训的。” 萧沐庭与濮阳宏浚看向他,用目光询问着。 他却微微一笑道:“听闻,这于家原本的产业中,有一大半都是归属于嫂嫂娘家的宁氏,而且于家现在的当家人于岭怀还是用欺骗的手段与嫂嫂的母亲成了婚,可对?” 濮阳宏浚点头:“确有此事。” 古暮云点头的加深了笑容地看向萧沐庭,再对他挑了下眉。 萧沐庭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再看向亭中笑得格外开怀的苏寒,也轻挑了下眉宇:“只要她想,本王可以为她平路,真有人不开眼,非要给她找事情。” 濮阳宏浚这才会意的抓住他的手臂道:“此事无须让她来办,我也可以。” “你去说吧,看她同不同意,你让她玩儿得高兴些,有何不可,而且她有那个实力,不过本王可提醒你,真要把她惹生气了,你自己哄。”萧沐庭甩开他的手,大步地向亭子的方向走去。 古暮云也走过来,轻拍了下濮阳宏浚的肩笑道:“也不光是师妹的决定,祖母也参与其中的。” “什么!让外祖母都……这可闹大了吧。”濮阳宏浚惊讶地道。 古暮云耸下肩:“祖母本就是个侠义心肠的人,向来看不惯欺人之举,更何况是欺负到自家人头上的事,她不会不理会的。” 濮阳宏浚真是被感动到了,想他身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当中,却从来都未感受到如此的关爱,就算他当上了族长,都从未体会到,反是这些没有亲缘关系的“家人”,让他真实地体会到了“家人”的温暖。 大家高兴地用完餐后散去,濮阳宏浚携着于氏回到了卧房。 他将于氏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柔声地道:“娘子,今日让你又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吧。” 于氏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抱住他的腰,轻摇了摇头:“不委屈,也不想哭了,今日虽然那些人无理地来闹了一场,着实是让我觉得难堪,好在有外祖母和妹妹前来护着我,方才没让那些人给欺负了去,过后外祖母与妹妹也为我出头了,我觉得现在我特别的幸福,真的。” “寒儿是个好孩子,让我意外的是,外祖母也会如此。”濮阳宏浚拥着她向内室走去。 于氏也点头:“我也有点意外,但却很幸福,有亲人疼的感觉,真好,相公,我想好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为这于家掉一滴眼泪了,你相信我吧。” “当然,早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了,却不成想,这些人还是如此不要脸面,厚颜无耻地前来骚扰你,真当你还是当年初嫁时的样子呢,哼!不自量力。”濮阳宏浚冷哼一声。 于氏抬起头来看向他,询问道:“相公是想给他们些教训吗?” “有何不可,你相公现在也是一族之长了,虽然知名度不高,可咱们有实力,以前是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现在看来,不用再有所顾忌了,将他骗取的全都拿回来,也算是为岳母大人讨回公道。”濮阳宏浚硬气地道。 “相公,谢谢你!”于氏靠在他的胸口嘤嘤地道。 “咱们夫妻之间,不必如此,是相公亏待了你,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濮阳宏浚紧拥着她道。 于氏在他怀里摇头:“没有,我从来没觉得嫁给你是种委屈,反觉得是上天的眷顾,是幸运,自从嫁与你后,我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 而与此同时在宸王府的海澜阁内,萧沐庭正帮着苏寒宽衣。 “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他笑问道。 “动什么身,上哪去?”苏寒不明所以地回头问他。 萧沐庭伸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后,转身将她的长衫挂在衣架上:“你不是会去苏云洲的芳绣城一趟吗,那里可是于氏母亲的娘家,想来原本的铺子也在那里。” 苏寒走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相公是与为妻一起去?” “怎么?你又想甩了我?”萧沐庭面露担心的看着她。 苏寒被他的样子逗笑出声:“才没有呢,不过还真不用咱们走这一趟,因为嫂嫂手中有一份她母亲所留下来的,原本宁氏所有铺子的详细名录,只要让风擎阁的人按地址找到现在的铺面,再了解清楚现在这铺子归何人所有,只要在郑西世的手中,直接取回便可,要是已经另易他主,再与嫂嫂商量一下,是否买回,反正是不能再归还给于岭怀就是了,我要让他们一家尝尝什么叫竹篮打水。” 萧沐庭抿着嘴角的轻点了下头:“可要是这个于岭怀有这些铺面的合规契约的话,对嫂嫂来说,好像有点不利吧。” “那就看看,他们是想要命,还是想守财喽。”苏寒胸有成竹的一笑。 萧沐庭上前一步地将她搂在怀里,再亲了下她的红唇的道:“你就告诉相公吧,干嘛非让我猜呢,你是不是已经有对策了,让我也跟着乐呵一下。” 苏寒笑着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娇嗔地道:“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真是的,当然不是我喽,是外祖母。” 萧沐庭顿时就明白了,直接将她抱起来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呀!” 苏寒笑道:“要不是让这于家人主动将产业还回来,外祖母也不会如此手下留情,外祖母说了,咱们得以理服人。” 萧沐庭爽朗地大笑道:“外祖母英明!” 第744章 真不好琢磨 历时半个月,龙安国的使团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青泉城,在驿馆内休整的时候,使团的成员再次看到了能起身露面的景宏坚。 他面色还算红润,不过目光满是疑惑和不解,在看到使团成员个个面色不佳,更有两个还未病愈的朝官时,困惑已经隐藏不住地全都显现在了脸上。 光?大夫冯秉刚上前来与他见礼,他抓住冯秉刚急切地问道:“冯大人,咱们现在身在何处。” “回璩王殿下的话,咱们现在所在之地是青泉城的驿馆之内,休整一日,会于明日辰时出关,返回龙安国境内。”冯秉刚抽回被他抓着的手臂,再抱拳地施礼道。 “青泉城?怎么会在这里……咱们走了多久?”景宏坚完全懵住了。 冯秉刚再规矩地回答:“殿下,走了半个月。” “半个月!”景宏坚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再回头看了看这驿馆的样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为何我会一点都未感知到。” 冯秉刚很是体贴的道:“殿下,自离开百凤城后,您就一直在昏睡,不知道是正常的,而且以本官所见,不知也是一件好事,殿下没见那些人,胆子小的都已经吓病了吗,这也就是宸王殿下所派来护送的玄甲军战力强悍,不然……呵……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下吧,明日咱们就可以回国了。” 见他规矩的施礼离开后,景宏坚也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目光阴冷,表情恨意正浓,看来,他先前所部署的行动,应该是失败了,不然,这些人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关上房间的门后,他又贴在门边仔细地倾听了下外面的声响,在自觉安全后,这才愤恨地甩了下衣袖的狠声道:“算你们命大!” “萧沐庭果然是个强者,能得他的相助,定可大业有成,只可惜,他心不向着本王,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就算你再相护,也不见得不会出现纰漏,总有她落单的时候,到时候就看你如何来求本王了,哼!敬酒不吃,非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那本王就满足你。”他自言自语,表情里尽显得意之色地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品得很有滋味。 在用晚膳时,他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满意地挑眉一笑,对着前来送餐的玄甲军将士道:“宸王殿下待本王不薄,在离开圣秦时,还能吃上如此丰盛的菜品,也算他还是明白事理的,本王这里有一封父皇的亲书信件,有劳兄弟交与宸王妃,她看过信后,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了。” 见那人将信收好后,他再满意地一笑:“听闻宸王妃师承仙瑶宫,医术很是高明,果然不假,本王这睡了整整半个月,却没有觉得太饥饿,不过本王还是很满意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见她还是有心的,这兄妹亲缘哪是一句不相见就能不亲的呢。” 那位玄甲军就立于他的面前,淡漠的目光从风帽下的黑色面具后盯着他,无论他说什么,都一句话不接,气氛一度很是尴尬。 景宏坚知道这些人都是木讷的,也不强求,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美个滋的对着那人吧唧着嘴,以显示菜肴的可口。 酒足饭饱,他就犯起困来,都没走到床前,就向地面上倒去。 好在那位玄甲军将士手快地将他接住,再冷哼一声地直接将他拎到床上,转身提着食盒走出了房间。 直到那人出了驿馆后,这才将面具拿了下来,竟然是夏青。 萧宴漓就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后,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递给身边的人,关切地问道:“那小崽子没为难你吧。” 夏青摇了下头,淡淡地回答:“嘚瑟了一下,现在消停了。” “这小崽子就是欠揍。”萧宴漓怒声道。 夏青将风帽拿下道:“有他后悔的时候,虽然咱们看不到,但他能明白就好,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也是,出了青泉城,他们的生死与咱们也无关系,只待明日能平安出城,咱们在这里的任务就完成了。”萧宴漓对她点头道。 “不过这小子贼心不会死,先前不是听他有想动队长的想法吗,他在这百凤城中那么长时间,是真的不知道队长的厉害吗?谁给他的勇气呢?”夏青不解地摇头。 “痴心妄想!”萧宴漓冷哼一声。 “他给了我一封说是龙安国圣上的亲笔信,是给队长的,因过后咱们要去他的执行任务,不如就交与风擎阁的兄弟,先将消息传回去,如何?”夏青与他一起向隔壁休息客栈走去。 “可以,别耽误了,也可以让小皇叔先期做好安排。”萧宴漓同意地点头。 “萧将军,不如……你带着消息和书信先行返回吧,我带着苍鸾执行那个任务就行,反正也不难。”夏青看向他。 “这可不行,皇叔所指派的可是咱们两个一起行动,我要是先返回了,这就是擅离职守,那可是被军法处置的,你别害我。”萧宴漓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一样。 “我哪有害你,想去就跟着呗。”夏青白了他一眼,大步地进了客栈,在进门时,还将手中的玄甲披风扔给了他。 萧宴漓抱着披风,眼看着她将房间的门关上,都没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又惹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站在那里想了又想,也没明白。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夏青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他刚要开口,她已经冲到他的面前,将叠好的玄甲军装束塞在他的怀里,就听她冷声道:“萧将军人贵事忙,在下就不打扰了,请回!” 看着她再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萧宴漓轻呲了下牙,这才抱着衣服走出了客栈,在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屋内,很是纳闷地摇了下头:“阴晴不定,真不好琢磨。” 夏青就站在开了一道缝的窗前看着他摇头晃脑地离开,再白了他的背影一眼的嘟囔了一句:“笨样!” 她再打开房间的门时,就看到客栈里的苍鸾女兵们,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向门口张望着,还都笑嘻嘻的。 她将手指放在唇上打了个口哨,没来得及收回头的队员们,全都立正站好。 就听她道:“所有人听令,大厅内集合,部署明日的行动。” “是!” 第745章 护妻之举 于岭怀带着于家十口人,住在城中一家小型的客栈中,这日他将所有人都聚到一起,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看着不足三两的银子,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意。 于岭怀轻咳了一声,大家全都看向过来,他这才郑重地道:“全部的家当,就只有这些了,还够咱们一家人在这里居五天的,如果衙门那边再无消息,咱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于夫人最先叹了口气,然后就抽出掖在怀里的帕子,抹起了眼泪来。 于大公子于方远先摇头,摊着手地道:“爹,您这话说的,咱们本就是来讨回原本产业的,将现在家中所有东西都变卖了,方才筹得路费来到这百凤城之中,而且银两都在您身上,让我们想什么办法呀,反正我想不出来。” 于大公子的夫人将十岁左右的儿子搂在怀里,冷着脸地撇了下嘴的道:“爹,咱们这些大人饿上一、两顿无大事,可孩子是不能饿到的,这可是你于家的嫡长孙呀,您老看着办吧。” 于二公子的夫人一听,马上将怀里抱着的三、四岁的孩子往于岭怀的方向举了举,再拉过一边站着的另一个男孩儿:“爹,您老可得一碗水端平呀,我们这也是您于家的嫡孙子呢……” 于小姐立即发了火,指着两位嫂嫂的尖声叫道:“你们在干什么,爹也没说不给你们吃饭呀,就知道争这些,就不能帮咱爹想想法子,让官府快些地将咱家的产业还回来,那样谁都不用饿肚子,更可以像以前一样,住大宅子,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两位嫂嫂自然是知道,这个小姑子有多尖酸刻薄,也就蔫蔫地低下了头的不说话,可那不服气的样子,却一览无余。 于二公子看不过眼地冷哼一声:“小妹,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两位嫂嫂,有爹娘训斥的,也无你教训的,如此无礼,不怪被别人半途退亲,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这话是直戳到了于小姐的肺管子上了,痛到了她的心坎里,她顿时脸色一变的拍案而起指着自家兄长大吼道:“于方坤,你再说一遍,当初是谁呀,把那郑家人当成了至亲,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最先将于家产业送人的不就是你吗,而且还烂赌成性,不然,咱们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家底都是你败光的,你还有脸说我呢,要不是当初你把那郑家人夸得天有上地上无的,咱爹也不会听了你的鬼话,将我许配给郑家,更不会让那个贱丫头得了逞得嫁给一个大族长了,那个位置明明就是我的……” “小妹,你可算了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与当年也没什么差别,就是比当年胖了那么几十斤的肉,模样可真就比不过淑惠妹妹清秀,想那位大族长,也不会看上你的,不过你说的关于郑家事件吗,还是对的,二弟呀,当年还真是你将咱们家陷于困境之中,不然,爹也不会为了救你,答应那郑西世提出来的要求。”于方远阴阳怪气的道,看似说着公道话,可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出去。 于方坤也怒了,冷哼一声的道:“大哥,你也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关于咱家的产业一事,当年也非只有我一人所为,各掌十间铺子,要是你不同意的话,也不会现在一无所有呀,还不是你自己贪。” 于方远立即慌了起来,大声地阻止着他乱说话,两人就这样争吵了起来,再加上于小姐的参与,吵声在客栈外都能听到。 于岭怀看到这三人争吵,他却稳座椅中,目光中带着审视地看着,他特别喜欢这种情况,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都相互不信任,相互防范着,从不同心,却都依赖于他,以有他就一直这样享受着,唯独于淑惠这个庶女,性格与其母一样,沉稳有算计,不但不相信家中任何一个兄妹,更与他也不亲近,更不信任他,这才是他讨厌她的原因。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从外面被踹开,冲进来一伙人,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抓人,反抗的直接动手被打,吓得女人尖叫,孩子大哭。 当他们被押到了院子里时,正看到一位灰衣锦服,头戴白玉冠,手持着一把折扇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而他身边还站着四个腰间挂刀的护围。 濮阳芙源施礼汇报:“族长,所有人都已经押到,听候族长发落。” 濮阳宏浚轻摇着折扇的缓缓转过身来,表情淡漠,目露鄙夷地看向被押跪于地上的于岭怀。 “于老爷可还认得在下?”他冷声问道。 于岭怀勉强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可却迟迟不敢回答,此人面熟,可却无法确认到底是何人。 濮阳宏浚轻蔑地再撇了下嘴角:“无妨,于老爷是贵人,自然是不会记得本族长这样的无名小卒,想当年,本族长前往于家迎娶淑惠时,于老爷可是连个照面都没露过的,不怪你记不起来,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吧,也解了你们五日后露宿街头的困境,如何?” “你,你是那贱人的相公!”于小姐尖声叫道。 话一出口,脸上就被清脆地抽了一记耳光,她再惊叫一声:“啊!” “敢对族长夫人不敬,是要被砍头的,你最好记住,不然下回绝不只是一记耳光这么简单。”芙源怒声地警告着她。 于小姐自是不明白的问道:“她何德何能呀,让你们如此维护于她,不过我们于家连下人都不如的贱人而已,与她那不要脸的娘亲一样,惯会使些不如流的手段……”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的同时,她的头也向后仰了下后直接晕了过去,而额头之上却有血流了下来,一颗指甲大小的碎银子落在了地上,芙源随即捡起来后,双手捧着送到了濮阳宏浚的面前。 他只轻挥了下手后,冷声道:“警告都堵不上你这张臭嘴,那就别再出声了,听着都烦人。” 然后再看向已经变了脸色的于岭怀:“于老爷的家教真让人堪忧,如此不知礼数的人也敢领出来丢人现眼,可见勇气可佳,不过于老爷好像并未与你的家人谈及过,为何会骗娶本族长岳母成婚一事吧,那不如让本族长来给他们说明一下如何。” “族长大人,老朽……”于岭怀马上出声要阻止,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有损他在家人中的“伟岸”形象。 可却不如他愿,押着他的族人先动了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只能瞪着眼听着,却无法再出一声。 “只因,你们的当家人,于老爷看中了本族长岳母宁氏家中的财产,骗其还未娶亲,没有正妻,所以入赘于宁家为女婿,成婚三年骗取了宁家所有产业,让本族长的岳母从妻变成了妾,手段可是很高明的,对比起来,与那郑西世哄骗你于家产业,不相上下,你们说,这算不算是报应呢。”濮阳宏浚目光阴寒的扫视着在场所有于家人。 他轻摇着折扇,对所有人一挥手:“将他们带走,不将原本属于宁家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就不用再出来现世了。” 众人押着于家所有人出了客栈,直接压上三辆马车后,向凤嘴山方向行去。 苏寒与萧沐庭一直护送着他们出了城门后,方才转回来,她靠在他的怀里笑道:“兄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真霸气呀。” “必须如此,护妻之举,可以理解!”萧沐庭也欣赏的点头笑道。 第746章 没那个命 次日,苏寒再次来到了于氏的铺子里,将一张制衣的图样及一个小册子交给了她。 “嫂嫂可要赶工期喽,这可是给苍鸾的那些姑娘们新年的新衣。”她笑呵呵的道。 于氏在翻看了那小册子,马上点头:“放心吧,一定会让姑娘们在新年时穿上的。” “这就好,那就忙活起来吧,正好那些绣娘们都到了,这可是笔大订单哟。”苏寒对她挑眉地笑道。 于氏握住她的手,感谢道:“嫂嫂明白妹妹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件事你与外祖母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你兄长也已经动手了,想来,会还我母家一个公道的。” “嫂嫂这么想就对了,于岭怀这一家子人向来都是喝着宁氏的血养大的,精明了半辈子,却被他所视为的‘亲人’所骗,这也是报应,想来以后的日子,他们定是不会好过的,这就叫惩罚,不是非让他们一命偿一命,而是让他们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以此来偿还他们所欠下的债,嫂嫂更不必同情这样的人,只因他们当中没有一人是无辜的。”苏寒对她点头道。 于氏也明白地点头:“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于岭怀虽然是我的生父,可他心思恶毒,欺骗家母在先,又迫害外祖家在后,更是对我这个女儿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那位于夫人,哼!更是蛇蝎心肠,她上门羞辱家母,还非让我们母女回到于家宅院里为其当牛做马,连下人都不如,更不用说这于家的那些所谓的兄长姐妹了,个个都是坏透的人,不值得我同情。” “这就对了,那嫂嫂就安心地等消息即可,也要专心地先将这批新衣赶制出来,然后你就安安稳稳地当个响誉整个苍阙郡中制衣行业的魁首吧,于老板!”苏寒笑道。 于氏也笑着应答:“那感情好,以后嫂嫂就是你御用的制衣坊,想到新花样子定要送来这里,那嫂嫂真的能当魁首了。” “必须的!”苏寒得意地一扬头。 从铺子里一出来,就看到常晋站在回春堂的门口向这边伸头眺望着。 韵兰笑道:“常先生还真是守规矩,又来探望古神医这位师父了。” “我看着可不像,是在此地等着公子呢吧。”韵诗也笑道。 苏寒同意韵诗的话,对着常晋的方向打了个响指,转身上了马车后,直奔王府而去。 果然她们刚下马车,常晋所坐的马车也到了府门前。 “王妃!”常晋对她施礼道。 “进府再说吧,是哪边的消息?”苏寒对他点了下头,大步向府内走去。 常晋立即跟上去道:“南滇传来的消息。” 苏寒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常晋点了下头:“萧沐简开始行动了。” 苏寒轻皱眉地问道:“殿下可得知此事?” 常晋摇头:“暂时还未与殿下说明。” “什么程度?”苏寒继续向前走去。 常晋回答:“调动他重新组建的滇西军。” 苏寒再皱起脸来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滇西军?就是在临渊城外,被咱们打得所剩无几的那个滇西军?还是重新组建的?” 常晋笑着点头:“正是此军,主帅依旧还是那个叫康巴阿朗,就是那个巴安族的少年部首。” “真正的行动目标是什么?”她拐进通往含珠阁的角门问道。 “清剿在南滇郡中所有的风擎阁的联络点。”常晋严肃地回答。 苏寒点了下头,嘴角轻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这是被打疼了,现在是什么成效?” “没有人员伤亡,但全郡内也被毁了七处据点。”常晋认真地回答。 “那我师叔谭神医呢?”苏寒再瞄了他一眼。 “谭神医可真乃神人也,就在萧沐简眼皮子底下开的药铺子里,却安然无恙,而且这个消息,还有就是谭神医最先传出来的,才让咱们的人员得到及时的撤离。”常晋再有了笑意的道。 “这谭老头,还真有一套。”苏寒也挺意外的撇了下嘴。 进了阁后,常晋将那份简报递到她的面前,正在她看完时,萧沐庭也走了进来。 苏寒立即举起手中的简报对他道:“看来,他是等不及了,可能是要有所行动了。” 萧沐庭接过去,坐于她的身边看着简报,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也越来越冷,最后他冷声道:“萧沐策是要死了吗,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了,竟然能突破咱们的防线,见到萧沐简。” 苏寒再看向常晋,他立即会意的回答:“现在康安郡也挺乱的,一共就十城之地,已经被那几位贵人都占得差不多了,萧宴淳虽然手中握有重兵,不过也没有过多介入,只是守着与咱们的交界的安宜城,礼王殿下的府宅已经大门紧闭足有十日之久,另外,大公子萧宴清与二公子萧宴灏已经多次传信给萧宴淳,让他回去探望礼王殿下。” “什么意思?这是要释他的兵权?”苏寒轻“啧”了一声地问。 “有这个苗头。”常晋点头道。 “萧宴淳同意了?”萧沐庭也抬头看向他。 常晋微微一笑:“原本是的,不过有人劝了他一劝,于是礼王大世子就派人暗中查探了下,然后整个安宜城周边,所有他管辖的范围已经处于戒严的状态。” 萧沐庭这才轻笑一声:“含枝还是有点用处的。” 常晋的笑意加深地道:“咱们的这位礼小王爷可是对含枝姑娘很重视的,特意为其在府宅之中修建了一栋楼阁,待遇可不比正妃差。” “应该的,人可是他亲自带走的,要真怠慢了,直接把人接回来就是了,莫让含枝姑娘受了委屈。”苏寒笑道。 “多谢王妃厚爱。”常晋对她施礼笑道。 萧沐庭再轻点了下头的看向常晋:“通知南滇那边的风擎阁人员小心隐藏身份,减少伤亡,既然有人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了,那就别过了,通知铁风军直接封锁南滇与康安之间的江面两岸,他不是喜欢去南滇吗,那就不要回去了,再让杜子洲派人前去与萧宴淳商量一下,可助他解救出萧沐策,五皇兄这回也得长长记性了,连儿子都管不好,还怎么管一个天下,就没那个命,还不承认。” 常晋笑出声来:“属下明白。” 苏寒轻撇了下嘴角后,对常晋道:“传信给谭师叔,让他动手吧,再让他忍下去,估计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就让他自由发挥,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属下这就去办。”常晋笑着退出了含珠阁。 第747章 本王定当成全 萧沐庭与苏寒来到了书房,将地图铺于桌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苏寒指着地图上所标明的康安郡对他道:“礼王兄有嫡子三个,而世子之位却是嫡三子萧宴淳的,想来这上面的两位兄长都不太服气吧。” “嗯!可也无他法,萧宴淳可是父皇在位时亲指的世子,谁也不可动摇。”萧沐庭点头道。 “不服气,就得斗气,太上皇指定的又如何,一旦要是让他们推翻,也只能说明父皇当时的选择是不正确的,而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权力坐在那个位置上,亲老子挡路,都得清除喽。”苏寒冷声哼道。 萧沐庭不意外地挑眉:“有这个可能,五皇兄也是过于的重视宴淳的,对于那两个嫡子还真不太看重,庶子们就更不用说了,我当年还真提醒过他的,别那么看重嫡庶之分,要他不听。” “常晋说的意思我听懂了,看来,他现在已经被禁于府中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只能派人再细细地探查一下了,这种任务,苍鸾去还是比较适合的。”苏寒轻点着地图道。 “她们不是去红岗镇了吗。”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轻抿着唇角:“红岗镇的事好处理,不过要是真派她们去了康安郡,可能这个新年就不能在家过了。” 萧沐庭从她身后搂住她,再执起她的手指向地图上的一处位置:“这里就是安宜城,当年礼王兄之所以将居所设在郡中的永宁城中,也是因为那里地势不错,而且他把宴淳安排在安宜城,也就可以看出他的用心所在。” “原来,他一直都没相信过那两个嫡子呀,那图啥呀,就为了刺激和惊险?考验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吗?”苏寒因不解,把小脸都皱成团了。 萧沐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笑出声地道:“或许吧,有这个怀疑,也是在考察他们的心思,可你也说过,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这不,就让他看到了结果,想来,现在他应该很憋屈吧。” “好在他远离了京城,不然,就他家中这两个有野心的儿子,必会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想被满门处斩的几率可是太低了。”苏寒嫌弃的直摇头撇嘴。 萧沐庭笑的声音也更大了些,将她再搂得紧了些:“其实,本王真的不怕他们闹起来,要说这礼王兄的能力,除了他就只有宴淳了,其余的人,都是白丁。” 苏寒抬手轻点了下他的俊脸:“见天的教训属下莫要轻敌,光听你说小林子就有多少回来,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也如此了呢,可能是因为你太强了,所以没有把这几个晚辈放在眼里,但要是他们真联合起来的话,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乱拳都能打死老师父呢,更何况他们手里不会一点底牌都没有的。”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抵在唇上亲了亲后的道:“是,娘子教训的是,是为夫轻敌了,别说哈,这才多少日子,被咱们打得溃不成军的滇西军已经重组了,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苏寒再伸头看向地图,然后轻敲了两下后道:“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当初得到的关于这支滇西军的情况准确性了,咱们当时所歼灭和俘虏的人数是实的,就算当时他们没有派驻全部的兵力,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呀,南滇郡确实是地大,可却人稀,而且部族众多,想把他们联合起来组成一支人数如此之大的军队,怎么看着都不太可能。” 萧沐庭点头:“是不太可能,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太短了些,除非有一种情况……” “原本就有的实力。”苏寒马上扭头看向他。 他再点头:“别忘了,他这么多年,一路从京城到南滇的路线,只单从涉洲那一片地界,除了开山取矿外,当地可是少了足有半数的人口,独留下一些老弱妇孺,青壮年的男丁都去哪儿了,真如原本那里所盛传的,全都死在了山里了?” “不可能,要按这个数目来说,那尸骨都得堆成一座山了,血流成河绝不是句虚言,这样一说嘛,那就有可能了,不过从当时在临渊城与他们对战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的战力实在是太弱了,就算人数再多,不也就是炮灰吗?他不会是想让我们以一击百,把咱们的人都累死吧。”苏寒再皱起小脸来,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 “哈哈……想来这也是一个办法……哈哈……”萧沐庭放声大笑了起来,与这丫头在一起,着实是太快乐了。 苏寒用手肘轻撞了下他的腹部:“你可别再轻敌了,说不准先前只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呢,以迷惑咱们为主的,就是让咱们看轻他们,这样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吃亏的只有我们,我可不想把将士们的命都搭在这上面,乌合之众!哼!他们想装傻,咱们还不干呢,非打出他们的精神来不可,他们的办法不多,可咱们的手段不少,那就让他们也开开荤,尝尝味道呗。” “还真行,所以,你才会安排让谭池月动手了。”萧沐庭突然就明白了她先前的部署。 听她嘴上说着是体恤谭池月在那边的情绪,实则她这就是在下指令。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对他甜笑着:“我一向都很尊老爱幼的,谭师叔的性格向来疾恶如仇,想来在那边也已经看得不少了,他要怎么出手我可指挥不了,所以也不用太束缚他的天性,放飞自我就好,就怕这老头玩儿疯了,再失了分寸,我还是得让那边的人,看着他点才行。” 萧沐庭再是一笑,将桌上的地图收起后,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房,这才柔声道:“我反觉得真不用你派人提醒他,仙瑶宫中的医师,个个都是神医之姿,即是神,又怎么可能听从凡人的指派呢,萧沐简也是上辈子积了福德,不然,怎么可能一睹这仙瑶宫神医的风采,他真应该好好的享受才是。” “相公,你这话真要是传到了承安郡王的耳中,他不会当场就被气得吐血而亡了吧,那可省老事儿了。”苏寒抬头咧嘴地看着他。 萧沐庭得意的挑了下眉:“定当不会让他死透,他必须要留口气地回京城去,定罪一事,就要有劳圣上来办了,处置得不让本王满意还不行呢。” “他会听你的吗?我估计一定会与你唱反调的,目的就在于膈应你。”苏寒马上不信的摇头道。 “也对,可这么好的向天下立威的机会,他要是不要的话……不如就……”萧沐庭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杀兄之事,咱们可不干,而且也不是名正言顺的事,反看着他现在还真有可能得罪一个人的,不如让了这份功劳,如何?”苏寒用肩膀轻撞着他,眼中的算计也不少。 萧沐庭不由再扬起了笑意的点头:“还真行,那就让给礼王兄吧,想来这么一份大礼,他收下后,也就不会再惦记本王了,为了保命,想来萧沐简还真能拿出来点礼王兄在乎的东西来,以作交换。” 苏寒点头笑道:“想来他手中必是有些什么的,不然,萧沐筠怎么可能放他一马呢,雷声大雨点小的喊了一会十三招,最后还不是放任其与你对着干,还想搅了礼王兄的场子,这一举三得的事,让他可真的玩儿明白了。” 萧沐庭的目光突然阴了阴后,再冷笑一声:“本王定当成全!” 第748章 都道歉了还想怎么样 被濮阳宏浚带走的于家十口人,被关在一处黑屋子里已经三日有余,而这三日里,除了那三个孩子有食物和水外,所有的大人们,可是滴水未沾,颗米未食,全都虚弱地靠在屋内墙壁处,哪还有刚被扔进来时的气势,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感觉是在浪费力气。 突然坐在门口处的于方远又听到了微弱的响动声,马上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的眼中也燃起了希望。 他想好了,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他要出去,必须出去,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只要让他离开这里。 果然,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即门上的那个小窗口被打开了,一双凌厉的目光,显露了出来。 于方远立即叫了起来:“告诉你们族长,只要能放我出去,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放我出去……” 那目光的主人在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后,冷哼一声:“于岭怀,我家族长问你,可有想好了。” 于岭怀怒瞪着此时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的求人样的于方远,抿了抿嘴角道:“你家族长到底想要什么,不如说出来,也让老夫想一想,不说明,让老夫想什么。” “原来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那就继续想吧,不过这几日,我们族中有事情要处理,三天之内,都不会有人再来这里,时间这么长,足够你静思的了,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你依旧如此硬气。”那人声音更冷的道。 “别呀……他不说,我说呀,求你们放我出去吧,这里我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求你了……”于方远立即大声道。 于方坤一见,也马上爬过来地跪在他身边也一起求着门口的人:“求求你们了,我们与这件事的关系不大呀,一切的事都是我爹他一个人所为的,骗婚也好,强占财产也罢,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我们全都没有参与,就放了我们吧……再说了,我们的孩子总没错吧,关他们也无用不是……” “谁说无关了,你们于家之所以有那般风光的时刻,不也都是因为得了于岭怀骗取宁家的产业所致的吗,不然就凭你们原本的那两间穷铺子,你们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娶得上周边城中的两位财力不薄的商贾之家的女儿为妻呢,你们不无辜,宁家的产业你们也都享受到了,而且你们这些人,不也都欺负过她们母女吗,这不算吗?”露在门窗处的目光冷意十足,他的声音也因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的阴寒。 于方远与于方坤互看了一眼后,也无言以对了,生怕再说错了话,惹恼了门外的人,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这时门外再传来声音:“这里有三碗米饭,两碗汤,足够三个孩子食用的了,如果你们不想让这三个小的活了,大可以分之食用,也让我们开开眼。” 话毕,从门的下方处,再开了一个小窗,一个托盘从门外递了进来。 在听到两道落锁的声响后,刚刚开过的两个门窗都关闭了。 屋内的人看着地上那个托盘中的食物,全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就在于方远拿起一碗饭和一碗汤准备递向自己的儿子时,突然一道肥胖的身影窜了过来,好在他躲得快,方才没让于淑枝给抢去和打翻。 他看向爬在地上又向托盘伸着手的于淑枝一眼,满眼都是嫌弃地快步挪到了自己的妻儿身边,将饭和汤碗都塞在他们手中后,又转身挡在他们身前,以防于淑枝再反扑回来。 于方坤也不慢,直接将托盘整个端了起来,并还在转身时,回脚踢了一下于淑枝已经伸过去的手,听她惊声呼了一声痛后,才冷冷地怒瞪着她:“滚!” “凭什么就只能给这三个小的吃,我们就不行,你家那两个小的吃一碗饭就够了,分出来一碗怎么就不行了……二哥,你也太贪了吧。”于淑枝哑着嗓子地质问着他。 “倒掉都不给你吃,滚!”于方坤无情地怒斥着她。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夫还没死呢,岂容你们如此,不成体统,将饭都拿过来,大家分着食用,都不会饿死,何必这样抢来争去的。”于岭怀坐在那里发了声。 “爹,您老是饿糊涂了,还是吓傻了,一共就三碗饭,而且人家给的就是孩子食用的量,也只勉强够孩子们吃饱的,分着食之,一人不过一口都不到,谁都吃不饱,又何必呢。”于方坤不同意的冷哼一声。 他现在是恨死眼前的这个父亲了,要不是他年轻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想他们能有今日的下场吗,要不是他非拉着他们一家前去于淑惠的铺子里闹事,又怎么会是如此惨况,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当爹闹出来的。 “你个混账东西,心里只想着自己,如果没有老夫,你算个什么东西,拿过来!”于岭怀怒声地斥责着他。 “爹,我觉得二弟说的没错,咱们都是大人,少吃一两顿也饿不死,可孩子不行,他们可是咱们于家的希望呢,而且从这些人的举止来看,并没有苛待孩子,想必真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为难这三个孩子的,爹,不如你就再忍忍,想当年,你骗宁氏时,不也在人家隐忍的当了三年的赘婿吗。”于方远语气中带着嘲讽的道。 “你更混账!现在来怪起老夫了,想当初老夫得来宁家的财业时,你们不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吃穿用度也没见你们哪个少用、少吃了,现在出事了,你们都推在老夫身上,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感谢过老夫呢!不孝的东西。”于岭怀怒声地骂道。 “爹,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显吗,只要你承认当年欺骗宁氏一家的所有事情,再认个错,想来也就无事了,他们不过就是想出一口气罢了,当时就不应该去淑惠铺子里闹事的,也是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骗你产业的也不是淑惠,而是郑西世,你找她撒什么气呀,这回好了,全都窝在这里了吧。”于方坤再次埋怨起于岭怀来。 于岭怀摇了摇头的再闭上眼,头靠在墙壁上懊悔的道:“你们不懂的,他们想要的,哪是这么简单呀,一旦要是我承认了,咱们所有人的命,也就到头了。” “为什么,你都承认,道过歉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于方坤不服气地瞪眼。 这时门外传来沉稳而阴冷的声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屋内的人全都是身上一机灵的同时将恐惧的目光投向紧闭的大门。 第749章 流氓逻辑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屋内的人全都目露惊恐之意,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时门外再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我早就说了,他们就是一窝臭流氓,满脑子都是流氓逻辑,你非要与他们讲道理,道理是讲给人听的,他们怎么可能听得懂呢,这不就是在难为自己吗,与这些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动手,身上疼了,脑子才会清醒。” 那沉稳的声音语气缓和地道:“还是你说得对。” “估计也是饿糊涂了,真想来个破罐子破摔,得,谁让本王妃向来心软呢,不如就让他们好好的吃上一顿,再补个好眠,过后再聊,也是一样的。”苏寒强忍着笑意的道。 濮阳宏浚对她挑了下眉的点头,再对门内道:“那本族长就听你的吧,来人,开门,让他们都吃饱喝足,好好想想应该怎么与本族长耍心眼儿,三天后,再细细地聊。” “是!”声音一落,就听到了开锁的声响。 屋内的人全都相扶地站起身来,又往屋内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期盼地盯着那扇门。 厚重的门被推开后,立即有两个人抬着一张木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壮汉,将八道菜一道汤外带十碗米饭放于桌上。 他们在看到这些食物,闻到那久违的菜香时,全都用力地咽着嗓子,于淑枝更是吸溜了下要滴落下来的哈喇子。 于岭怀却一直盯着敞开的门口,他知道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可门外的走道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将饭菜摆放好后,一行人走出了房间,就在要关上房间门时,于岭怀开口了:“阁下是想让老夫承认你所提到的关于宁家之事,是吧,老夫现在承认的话,是否可以放我们离开。” “于岭怀,你是不是依旧不明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濮阳宏浚冷声问道。 这让所有人看向那黑洞洞的通道更加的恐怖,尤其是在远处的两盏闪烁不定的光亮,更像是精怪的眼睛,而这门就像是一张大嘴,想要随时将他们吞噬一样。 “请阁下明示。”于岭怀强装镇定地道。 苏寒这时冷笑的开口问道:“你欺骗、霸占宁家财产是不争的事实,根本无需你承不承认,我们想要与你聊的是关于物归原主和完璧归赵的相关事宜,也不知你们是不是有人懂这其中的意思,如果不明白,本王妃不介意,为你们讲上一堂生动的成语故事会。” “我知道!”被于方坤搂在怀里的那个最小的孩子,声音稚嫩地回答。 “好孩子,真有出息,那就由你来与你的祖父与大伯、姑姑、爹娘来讲这个故事吧,要是你讲得好的话,说不定会改变你以后的人生呢,小伙子,加油哟!”苏寒的声音柔和的道。 “好的!唔……”那孩子诚恳地点了下头,可随即他的嘴就被于方坤捂住了,眼中全是担忧地瞪着那黑洞洞的方向。 “于二少爷也不必紧张,本王妃向来仁厚,对于孩童下手,你们于家可算得上第一例,不过我也不太想赶尽杀绝,那就得看看于岭怀的表现了,如果他继续是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的话,各位,那就不好意思了,哪里的青山不埋骨,各位可放心,一定帮你们选处有山有水有河流的风水宝地。”苏寒嘲讽地轻笑道。 “王妃娘娘饶命呀!”于方坤马上大声道,再回头地看向于岭怀,表情立即变得有些狰狞的道:“爹,您就认个错吧,难道您真的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因此事而丧命于此吗,这可是您的亲孙子呀,你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就这么没了性命呀!” 于岭怀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声,反是问向门口:“向来听闻宸王殿下英明公义,理应不会乱杀无辜,想来宸王妃也不想损了宸王殿下的威名,要是传将出去,宸王妃因个人私怨而损人全家性命,想必宸王殿下也不会答应的吧。” 苏寒笑出声来:“于岭怀,你的心思果然非同一般,难怪会将宁氏一家人骗得团团转呢,好口才呀,不过你还真不了解本王妃,我向来有个专治各种不服的名声,对于你这种有欺诈行为的人,向来都是深恶痛绝的,更何况你们这一家人真不无辜,看来,你还没想清楚,心存侥幸,以为我们知道的不全,可你是真忘了,宁氏可是刺绣高手,而宁家之所以能成为承办贡品的绣坊,可见其自有独到之处,而你在宁家当了三年的倒插门的女婿,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于岭怀的面色大变,眼睛瞪得很大,惊恐中带着不可思议地嘟囔了一句:“她果真如此,可会在哪里,当时我可是翻遍了她的物品的……” 濮阳宏浚冷声道:“哼!岳母怎么可能不知你的心思,于岭怀,不必再猜测了,想想,当年淑惠出嫁之时,她可只带了一箱嫁妆。” “不可能,就她那一箱东西,我也是仔细地查看过的。”于岭怀肯定地道。 “她身上的那件嫁衣,可是岳母亲手所缝制的,对吧。”濮阳宏浚冷哼一声道。 于岭怀这才晃然,回身握拳地轻捶了下墙面,恨声的道:“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防住,贱人!” 这时传来房门重重的关闭声,他这才惊觉地回头看去。 濮阳宏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于岭怀,好好的想一想,对于宁家,你都做了些什么,一件件,一条条都要想明白,漏一条,我就会卸你一根骨头。” 苏寒再道:“本王妃好心地提醒你,人身上共有骨头两百零六块,你掂量着来,不过这剥皮拆骨的痛苦,可真非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放心,我的技术向来很好,不会让你因失血过多而身亡,定当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的骨头,一根根的从身体上被分离出去,喂狗!” 随即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直到这时,屋内的其他几人全都瘫坐在地上,也传来了哀嚎之声。 于方远在嚎完后,猛然怒瞪向已经呆愣的,依旧站在那里盯着房门的于岭怀,大声地叫道:“爹!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他们想问什么你说就是了,为何还要在这时与他们叫板呢,难道我们这一大家子亲人的命,都不抵不过你藏在心中的那些龌龊的隐秘吗,更何况,那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家里人谁不知道,咱家的财富原本就是来源于宁家呀,你为何要激怒那些人,我们都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 而走出院子的苏寒和濮阳宏浚却对视一笑,苏寒道:“我打赌,最多一天,于岭怀必会开口。” “他说与不说都无所谓,还不如都死了呢,这样,于家原本被郑西世所骗取的产业,让你嫂嫂直接拿回来就好。”濮阳宏浚气愤地道。 “那可不行,想这么轻松地死去,可不公平,他们必须将当年嫂嫂和她母亲及外祖所受的苦百倍的偿还后,方可!”苏寒冷扬了下嘴角的道。 第750章 卸骨堪称一绝 果然在第二天传来消息,于岭怀要求见于淑惠。 不过他见到的,却是濮阳宏浚。 可两人也只聊了连半盏茶的时间不到,濮阳宏浚就冷着脸走出房间,让人把于岭怀扔回那间黑屋子里去了。 苏寒被叫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她背着双手,一步三晃的走到濮阳宏浚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老头与你说的一样,就是个滑头!”濮阳宏浚气愤地道。 苏寒转身坐于他身边的椅子中,笑着摇头:“我早就说了,与这种无赖对招,就得用无赖的方法,不然,你能被他气死,看看,现在你就被气到了吧,这要是让嫂嫂看到了,可心疼死喽。” “别笑话兄长了,你说要怎么办?”濮阳宏浚无奈地苦摇头。 对于像于岭怀这种无赖行径,真让他有点束手无策,他是真的很生气。 苏寒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在手掌上轻拍了两下的笑道:“那就让妹妹来帮兄长解忧如何,对付他这种滚刀肉的主儿,只是吓唬是没用的,不来点真格的,他怎么会知道怕呢。” 于岭怀被带到了只有一张长木桌的房间里,被抬到上面后,就用桌子上镶嵌的镣铐给固定了手脚。 他心里慌的一批,再看到这房间的墙上所摆放展示的各种见过和未见过的“刑具”,更是吓得全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可这些人将他抬到这里后,就都离开了,很久都没有人出现,他那不安的情绪也越来越浓,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什么。 此时他真的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家人的劝告,如实的说清原本的陈年旧事,本想着与这几个年轻人耍耍心机,就可以糊弄过去,只要他能平安离开这里,那他就有翻身的希望,可现在看来,真不如他的心愿,他的老命很可能会交代在这里了。 而此时在他对面的房间里,敞开门的屋内,苏寒正与濮阳宏浚喝着新煮好的果子奶茶。 濮阳宏浚很满意这奶茶的味道的点头:“也只有你这丫头,可以琢磨出如此奇特的东西来,确实不错。” “是吧,有奶香味,还有茶的香醇,这可比单喝茶好多了吧。”苏寒笑道。 “嗯,是不错的。”濮阳宏浚点头。 苏寒一口将手中的杯饮尽后,站起身来:“接下来,兄长只管在这里品茶就好,那个于老头,就交给妹妹我吧,保证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濮阳宏浚还是提醒她:“于岭怀是个特别狡猾的人,嘴里有多少实话真说不准,不如将那一份岳母所遗留的书信给你,对照着来问。” “不必,兄长真是小看妹妹了,他倒是想与我耍心眼儿,可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呀,如果兄长不放心,不如就听一听,他所说的哪句是对的,只要有一句不对,那他就别想消停。”苏寒对他得意的挑了下眉。 带着韵兰、韵诗及江滨杨帆一起向对面的房间走去。 濮阳宏浚盯着她们进去后,只是笑了笑地再倒了一杯奶茶喝了起来,这个味道让他喜欢,轻挑眉的表示了下。 苏寒走到已经满面是冷汗,全身抖动不已,目光全是恐惧,面色苍白,双唇泛紫的于岭怀面前,轻蔑地瞄着他,嘴角轻扬起冷冷的坏笑。 “你们跟着本王妃已经一年多了,看本王妃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少,可对于人体的结构还是不太了解,这可是一场真实而生动的现场教学,可都认真的看着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目光里闪动着发现猎物般的光芒,看得于岭怀心肝都在发颤。 “不,不可以,你们想问什么,我如实回答就好,不,不可……”于岭怀结巴地道。 “晚了,还记得昨日我与你说的话嘛,估计你当时真没听进去,所以,今日在回答我家兄长提问时,你依旧是谎话连篇,所以,你才能看到我呀,我家兄长与嫂嫂都是老实人,但我不是,你不是想较量吗,我奉陪。”苏寒似笑非似的表情,让于岭怀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离世了。 苏寒向身边伸着手,韵兰马上将一把带着手柄却薄如蝉翼的刀递给她。 将刀举在于岭怀的面前,轻轻地晃了两晃:“咱们现在开始,你从宁家得到的,除了那些商铺外,还有多少财产。” 于岭怀马上哆嗦地回答:“多,很多,除了银两外,还有五处宅院,三个庄子……” 苏寒这时回头看向韵诗,她对着苏寒点头,指着手中的一个账本道:“正确。” 她这才满意地点头:“不错,那继续,原本在你名下有田产十顷,原本是谁的产业?” “不都是宁家的,宁家本是商贾,铺子多,田产完全没有那么多,那是我于家原本就有的田产……”于岭怀立即回答。 “是吗?”苏寒质疑地问道。 韵诗回答:“不是,这上面记录着,田产共计十顷,分别在不同的城郊,而从郑西世那里所得到的田产契约上也有明确标注,这些田产原本的主子,是宁国昌,是于十九年前变更成为于岭怀的,又是在四年前,委托给了郑西世来统管。” 苏寒对着此时已经惊慌不已的于岭怀淡然一笑,突然一扬头,杨杨帆和江滨上前按住他的左手臂,苏寒手中的刀直插进了他的手背之上,惨叫之声立时传来。 苏寒却得意地道:“放心,本王妃卸骨的手法堪称一绝,一定很完美!” 没有片刻,于岭怀的大拇指手指骨已经被卸了下来,看着那血淋淋的骨节,于岭怀除了那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也没别的反应了,这种前所未有过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 韵兰上前,将一颗药丸直塞进了他的嘴里,再将他的嘴巴合上,笑道:“放心,不会让你死的,继续回答我家王妃的问题。” 苏寒将那一截指骨扔在一边的托盘里,再继续地问道:“当年你霸占宁家的商铺共计是三十二间,为何现在就剩下了二十一间了,那十一间铺子呢?” 于岭怀虚弱的回答:“赔……赔了……关……停和,和变卖了……” 苏寒再扭头看向韵诗,她正在点头,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宁家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绣品,可称之为镇宅之宝,后来被你霸占为己有,此物现在何处?”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于岭怀咽了咽嗓子的回答:“被一位当朝的权贵……抢,抢夺走了……” 韵诗马上开口:“你是以黄金千两卖出的,不过承办此事的不是你,而是郑西世,钱款在他手中并未交付于你。” 苏寒再对他笑了起来,那格外灿烂的笑容,在他看来,就如阎王显示,惨叫之声再起,直到又一根手指骨被取下来后,他决定如实回答,不再说一句谎话了。 第751章 归还文书 苏寒将那本账册子放在了濮阳宏浚的面前,拿起他为自己倒好的奶茶喝了一口,美美的轻晃着头。 其实濮阳宏浚根本都不用看,他就坐在对面的屋中,那边发生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辛苦你了。”濮阳宏浚感激地对她点头。 “与我客气什么,现在从这上面来看,他已经承认了所有相关的事实,可见这宁家在当时也真是巨富之家,不让人觊觎的可能性还真低。”苏寒对他撇了撇嘴的道。 濮阳宏浚点头:“想当年,我在听完你嫂嫂所说的事情后,也是如此的感觉,更何况这宁家无男丁,招婿是必然的过程,只是岳母的眼光是真差了些的。” 苏寒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从现在于岭怀的能言善辩、谎话连篇来看,他当时也一定是花言巧语地骗得了宁氏的信任,只是成婚、招婿这么大的事,像宁家如此大财力的人,怎么会不派人调查核实一下呢,可能也做过相应的证明,而且被于岭怀又骗了过去。” 濮阳宏浚点头:“听你嫂嫂说的是这么回事,都是他事前安排好的,根本就没有怀疑。” “那接下来,咱们就要把这于家的产业,名正言顺的归还于宁家了,这归还的文书必须得有吧,不然空口无凭,就这于家人,定会反咬一口的。”苏寒对他点头道。 “接下来,就让为兄来办吧,你都累了大半天了。”濮阳宏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寒摇头:“非妹妹不看好兄长,这于家的人,个个都是滑头,你当那于方远和于方坤就是老实人了吗,要知道,从郑西世那里得到的约契证明上来看,于岭怀这个老滑头都让他两个滑头儿子给摆了一道。” “嗯?”濮阳宏浚不明白地看向她。 韵诗马上将另一份册子递了过来,濮阳宏浚翻看了起来。 苏寒道:“我问过于岭怀,原本宁家有商铺是三十二间,可在他托管给郑西世时却只有二十一间,少的那十一间他说是因为经营不善而关停和变卖了,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不过就是他那两个滑头儿子给他做的扣,这十一间的铺子以经营亏损为由的低价售卖出去,而所买得此铺子的,就是这两个兄弟,不过出面的自然是他们花钱所雇的陌生人,而这十一间铺子,到现在都经营得很不错,最少不亏损。” 濮阳宏浚再次惊讶和意外地问道:“既然如此,他们怎么还能过成这般模样?” “因为,他们也将这十一个铺子都委托给了郑西世来经管,不过就是想着多分些红利罢了,却不成想,红利就在那里摆着,可他们就是拿不到手,不想出力,还想得利,这就是下场喽。”苏寒轻耸了下肩地嘲讽道。 “哼!报应!”濮阳宏浚冷哼一声。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呀,郑西世给他们的红利那么高,诱惑力那么大,要不是他们自己贪图占便宜,自然也不会落入这种困境中来,还真是咎由自取。”苏寒嘲笑的道。 濮阳宏浚再看向她笑问道:“那你是想,让他们都签订一份归还的文书,将原本属于宁家的产业全都如数的归还是吧。” “必须是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方可的,不过想来,也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对于这些人,没必要同情,要是让他们反过阳来,必会咬死咱们。”苏寒冷静的道。 “明白了,那又得有劳于你了,过后这些人就交给为兄处置即可,不要再与为兄争了。”濮阳宏浚同意地点头。 “那必须你来呀,这可是你向嫂子表忠心的机会。”苏寒笑道。 “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什么,为兄还用如此吗,你嫂子自然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是如何的。”濮阳宏浚脸上还微红了起来。 “行动是最好的情话,忠心还是要表明的,这样嫂子会对你更加的喜爱。”苏寒拍着他的肩,一副明白人的样子。 果然如她所料,于方远与于方坤以为于岭怀已经全都说明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再说了对于那十一间铺子的事,连于岭怀都不知道,想蒙混过去也无不可。 等到事过后,他们只要拿回这十一间铺子,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完全不受什么影响。 濮阳宏浚这回是真信服于苏寒了,她怎么会将人性摸得这般的透彻呢。 直到这二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个手掌被生生的从皮肉之中剥离出来后,他们终于是全都交代了,并很顺利的签字画押,签好了那份归还文书。 苏寒将文书交给濮阳宏浚后,这才笑看着一屋子内的于家人,她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游走着,吓得他们个个侧头躲避着不与之对视。 苏寒冷笑一声:“宁家的事,咱们是算完账了,现在开始,咱们就算算,关于我家嫂嫂在未出阁之前,在这于家所受到的苦吧,听说,她在你们这个家中,都不如一个下人,府中所有的主子都可以对她进行打骂,连新嫁进门来的外人,都可以对她拳脚相加,是吗?” 她的话音一落,于方远和于方坤的夫人马上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还叫着:“我们知错了,可这不是我们的错呀,嫁过来后,母亲与小姑子就一个劲地告诉我,这宁氏与淑惠就是贱人、贱种,不用礼遇,越是苛责越好,不然就是与她们作对,我们是新媳妇,不听婆母的不行,日子会很难过的……”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是于夫人是吧,那好,就从你这里开始吧。”苏寒笑吟吟地指向了已经全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的于夫人身边的于淑枝。 她见状立即惊慌地大叫了起来:“凭什么是我呀,是母亲让我打骂她们母女的,我只是听命行事,你们要干什么呀……放开我……我不去……放开我……为何抓我呀,是母亲让的,抓她吧……” 于夫人吓得也叫出声来:“闭嘴,你个死丫头,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攀咬自己的娘亲,不孝的东西,你身上的肉那么多,被打两下能怎么样……” “你个死老太婆……所有的事,都是你的主意,现在却让我为你受罚,当初全都是你看那宁氏不顺眼,就想往死里整她……难怪宁氏死都不瞑目,你才是最坏的那一个……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于淑枝大骂大叫着,却也无法阻止被拉走了命运。 苏寒嘲讽地笑出声来:“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于夫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呀,为了保住你的老命,还真能舍得你这多肉的闺女去,佩服,真是佩服呀。” 于夫人根本不敢看她,将头扭向面壁,双手紧紧的抓着腿上的衣襟,全身都在发抖着,而于岭怀只是靠在墙角处,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752章 你是我相公嘛 郑西世的案子依旧在审理当中,只是于家的产业托管一事,是先行审明的一件。 也因于家并无人到场,当濮阳宏浚陪同于氏拿着所有文书来认领时,自然顺理成章地将所有铺子契约及理应兑现的钱款都给了她。 两人也于当天离开了百凤城,前往苏云洲的芳绣城,将寻回产业一事告知祖上,也算是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 半个月后濮阳宏浚夫妇回到百凤城后,于家的人就被他接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他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苏寒头枕着双臂的躺要书房的木榻之上,翘着的二郎腿还轻点着,眼睛盯着房顶的嘟着小嘴,一副无聊的样子。 萧沐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后,就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桌上的热茶走了过去。 坐在榻上,伸手将她扶起来,将茶递到她的手中:“想什么呢?” “想着咱们这是在百凤城过的第一个新年,而且这次比在京城中的人还多些,是否要把人都聚在一起过,但要是如此,会不会太乱了?”苏寒说完喝了一口茶。 萧沐庭轻拥着她笑道:“三十自然是要咱们自己过的,估计怎么也得初一,他们才会上门来的。” “对哟,在这里,可没有进宫开年之说,那我是不是得让航伯多准备一些食材,免得他们来了,再短缺什么。”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抬头问道。 “回头可以与航伯说一声,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苏寒再嘟了嘟嘴的道:“这也是你当藩王的第一个年,我是想着,是否可以再热闹一点,让这城中的百姓都能看到一个新气象。” “你又想到了什么,说给相公听听。”萧沐庭笑问道。 苏寒对他笑得更甜了些:“不如再办一场烟花盛会呀,这里是江南,虽然已经是冬季了,可却根本不冷,不如就在凤舞湖处,再放一场烟花,让民众与咱们都齐乐一下,如何?” “好主意!”萧沐庭没犹豫地就同意了。 苏寒微微一愣后,马上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撒娇地问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说,是不是!” “真没有,只是想了个方向,不过没你说的如此具体,我也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好一些,原本是想挂彩灯的,可正月十五才闹花灯呢,挂早了就没新意了,还是你这个方法好,烟花盛会,全城都能看得到,甚好!”萧沐庭宠溺地笑看着她。 苏寒却不高兴的扭开头的撅嘴道:“哼!不相信!” 萧沐庭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后笑道:“是真的,昨日我还询问过康大人,他也没想到这一点,还说放湖灯的事呢。” 苏寒重新搂上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今年外祖母会过府来,我想着,可不可以把干娘和嫂嫂也一并接过来,却又怕兄长不同意,也不知,她们过年会不会回族里去。” “你何不问问。”萧沐庭侧头笑看着她。 “嗯,明日我就去问问,不过自从兄长与嫂嫂回来后,就特别的忙,我前天去给小黑和大头送肉时,他都没出现。”苏寒又在他的肩头轻蹭了下。 “明日相公不忙,随你一同去找他。”萧沐庭将她抱在怀里。 苏寒再问道:“要是燃放烟花的话,是不是要准备的事项很多,不如就别让百姓们出门观看了,凤舞湖本就是城中心,在那里燃放想来城中的人都能看得到,这样也会省去很多的麻烦事。” “也好,这样也能防止事端。”萧沐庭笑道:“你那些姑娘们是不是也快回来了,年前就别再给她们安排事情了,让她们好好的过个年。” 苏寒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对了,相公,我有件事忘了与你说了。” “何事?”萧沐庭抱她起身,走向书桌前。 “皇婶前些日子与我提到了,说是要给萧宴漓介绍女朋友!”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 “女朋友?”萧沐庭轻皱眉地看向怀里的她。 苏寒立即抿了下嘴角的对他再挤了个笑:“就,就是那个……相亲!说是让他在这年头时相看一下,还说是个官眷呢,人品极佳,知书达理,聪明贤惠,可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萧沐庭抱她坐在椅中,再拿过桌上的糕点给她道:“怎么不靠谱了?” “感觉能集这些优点于一身的,根本不是人!”苏寒说完,就咬了一口糕点,嚼了两口就瞪大眼的点头,又抵到了他的嘴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让他也尝一口。 萧沐庭笑出声来:“不是人,会是什么。”说完他就咬了一口。 苏寒咽下嘴里的东西才道:“是神仙呗,反正我不认为,这世间有十全十美的人存在,可别是装出来的,要真是那样,宴漓可有罪受了。” 萧沐庭点头地拿起茶杯来抵到她的唇边,看她伸头直接喝下后,方才道:“世间会装的人不少,想找到知心的人,不容易,奕王与莫颜算得上是一对,你与我也是一对。” 苏寒再眨了眨眼的点头:“就说莫颜吧,她倒是知书又达理,聪明又贤惠的,人品也是不错的,而且她很懂奕王的心思,不过要说她没有缺点,我不同意。” “嗯!莫颜心软就是个缺点,再有她处理优柔寡断也算缺点之一吧。”萧沐庭认同她的话。 苏寒轻摇了下头:“对于萧宴漓的情感一事,我还真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萧沐庭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些许的变化。 “我的殿下,你就没看出来点什么吗,夏青呀!”苏寒轻拍着他的俊脸的道。 萧沐庭立即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马上点头:“对呀,看着他对夏青好像不太一样,见天地跟着她后面跑,这事,好像皇婶和皇叔不知道。” “还是提醒一下的好,可别真的棒打了鸳鸯。”苏寒扭头笑看着他,还对着他一个劲地挑眉。 萧沐庭笑出声来,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就你鬼精灵,为何你不去说,非让我来说。” “因为你是我相公嘛!”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美滋滋地笑道。 第753章 无人敢娶 腊月十五,夏青带着苍鸾的所有人员回到了凤梧山庄。 看着不缺一人的队伍,向来严肃的苏寒站在校台上笑了。 对着江滨的方向招了下手,他立即让人推来了三大车的被服过来。 苏寒大声的对站在下面的女兵们道:“各位都辛苦了,苍鸾女子别动队自组建以来,也近快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里,你们的表现让本队长很满意,新来的队员也在你们这些老队员的带领下,成长得格外快,这次的任务能得以圆满的完成,让我看到了你们的努力和潜力,新年马上来到了,大家就在这里过一个好年,这是本队长为你们准备的新装和新被褥,一会儿大家都领去,先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队长!”所有队员齐声道。 “解散!”苏寒大手一挥,姑娘们立即欢快的叫着向那三辆车跑去,这架势还真把来送货的几个男人都吓着了,全都快速地退后。 苏寒对夏青招了下手,两人一起走向了主帐当中。 夏青坐在苏寒的对面笑道:“这次的任务确实不难,原本还以为这些新人在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会手忙脚乱的,没想到,还都挺机灵,而在回来时所在红岗镇执行的任务,我也放手让她们去办的,很让人惊喜和意外。” 苏寒满意的点头笑道:“这就好,这一批算是出来了,再经过两次单独的任务,想来也可以独当一面了,那年后,就再给你送来一批,不过人数上,会比这一批要多出一倍,你可有信心。” “有!”夏青果断地回答。 “好!”苏寒点头一笑。 “队长,有件事,我想与您商量一下。”夏青笑道。 “说吧。”苏寒对她扬了下头。 “先前与您说过我的想法,本是想着,把这一批带出来后,就将她们分出去,再成立个队组的,要是再有新人进来,我想就分派出去特训,您看行不。”夏青征求着她的意见。 苏寒没表态,不过只是点头的喝了一口果茶的道:“你继续说。” 夏青再笑道:“上次咱们也说过,苍鸾这是殿下所起的别动队的总称,而咱们的性质也决定了一个队组的人员不宜过多,不如就分出来得了,我已经想好了,就以颜色的来区分,将新老人员打乱重组,三十人为一组队,行动力和灵活性都兼备,就叫青鸾、彩凤、金鹏、翠雀、彤鹤、蓝凫、雪凰、紫燕、锦雉,这九组又同归苍鸾统领,队长觉得可行不?” 苏寒扬起嘴角笑意加深,对她点了下头:“果然是有文化的人,你起的名字可比我起的好听多了,而且所规划的也合理,精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可行。” 夏青笑得格外满足,捧起果茶仔细的品尝了起来。 苏寒再挑了下眉地问道:“这几次的行动,你们都是与玄甲先锋营一起合作,有什么想法吗?” 夏青微愣了下后,马上放下手中的杯,坐直了身体的认真回答:“回队长的话,有收获!” “嗯,说来听听。”苏寒对她点头。 夏青思索片刻的回答:“玄甲军先锋营的强大非是他们的神秘感,也是在于他们的战斗能力的强大,他们的人员也不是很多,可以灵活战术这一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再有就是本身的能力强,单说这马上作战吧,还真是一绝,姐妹们也都下了苦功夫学习了,但还是差上那么一些的,再有就是作战时的战术上,他们真的与咱们不差什么。” “男女之间的差距呢?”苏寒再问。 “有这方面的差距,还挺大的,主要是在力量方面。”夏青如实地回答。 苏寒点头:“这也是我这些日子在考虑的方向之一,苍鸾特别行动队,原本我就是想打造一支女子军队的,这也是为了方便一些行动所设定的,可在行动时,也是看出一些不足来的,但我却真不想再让男子进入,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来,是个难题。” 夏青轻抿着嘴角的对她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地微垂下了头。 “当初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才会将萧宴漓的玄甲军留下来,让你们与之学习的,可力量和一些硬件方面上,还是不可能完全达到。”苏寒有点苦恼的道。 夏青再抬起头来看向她,想要说话,但又忍住的没有开口。 “不如你帮我想想,要怎么样,可以平衡这种缺陷,增加咱们的战斗力,保障每次行动时,安全系数的提升,最好还是一个都不少的平安归来。”苏寒看向她诚恳地问道。 夏青轻摇了下头:“队长,这不是一件小事,还真需要仔细地想一想,主要是萧将军他们隶属于玄甲军,主帅可是鄑阳小侯爷,把他们留下来的话,怎么看着都有些大材小用了,想来他们也会心有不甘的,如果他们能帮咱们培养一支如他们这样的特别行动男队员的话,也是不错的,最少在行动配合时,也会有所保障吧。” 苏寒却摇头:“这可不一定,要知道,你们与萧宴漓的先锋营已经一起执行了几次任务,第一次协作时出了多少纰漏你忘了?也是有受伤的情况发生,这种默契是需要磨合的,可这种磨合也是以死亡和受伤为代价的,你愿意吗?” 夏青马上摇头:“属下不愿意,更不想看到咱们人的伤亡。” “我也不想看到,所以当初在特训你们时,我可是下了狠劲的,宁愿你们当时骂我残酷,是个魔头,也不想看到你们没有生气地被抬回来的样子,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才只有你们几十个人的时候了,队伍越壮大,咱们的责任也就越重,这些人将命交在咱们手里,咱们就得对她们负责,你说对吧。”苏寒对她点头道。 “对!”夏青点头。 苏寒再摸了摸下巴的道:“不过你提出的这条建议也不是完全不可以,那就得看看萧宴漓的能力了,是否能训练一批我想要的人来,你愿意配合他吗?” 夏青没犹豫地点头:“只要能增添咱们的力量,属下愿意!” “好,回头我与他商量一下,你也可以把这个建议写成计划书呈报上来,务必要详细。”苏寒嘴角扬起了笑意。 “是,属下定于两日后,将计划书呈报给队长。”夏青对她点头。 “不急,过了年也可以,反正他不会这么快的离开百凤城,这个年,他是要在宝庆郡王府过的。”苏寒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夏青目光轻转后,小声地问题:“他不回去月镜城与萧太守一起过年吗?” “可能去,也可能不会去,这个年,他应该会挺忙的。”苏寒从杯沿处抬起眼来看着她。 夏青微垂着眼眸并没有看到她此时的目光,再轻抿了下嘴的道:“也对,会很忙。” “是呀,宝庆郡王妃安排的相亲就有好几轮,他相看完,也得需要些时日,可能就不会去月镜城了。”苏寒再说得明白了些。 夏青惊讶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的看着苏寒:“相亲?!” “对!”苏寒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夏青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后,又瞬间释然:“也对,萧将军年少有为,英勇俊朗,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那你呢,不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可有想好,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君?”苏寒着急地引导着她。 夏青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再苦笑地轻摇了下头:“属下不急,再说以属下现在的身份,哪有人愿意娶呢,不如就在这里,与姐妹们一起,挺好!队长没什么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保证两日后,将计划书呈上。”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寒突然笑了起来。 第754章 捧打鸳鸯 苏寒回到府里,正看到萧宴漓也在,她就安静的坐在书架边的木榻之上,拿起书简看了起来。 直到二人的谈话结束,萧宴漓要起身告辞时,她才叫住他。 “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正好,也可以让殿下帮我参谋一下。”苏寒指着他刚刚所坐过的位置道。 “请小皇婶吩咐。”萧宴漓语气轻松,可态度却是万分的恭敬。 对于这个小皇婶,他是真真的信服。 萧沐庭也为她倒了一杯茶,放于身边的位置,再向她伸手,将之拉到身边的长椅中一起坐下。 苏寒对着萧宴漓点了下头,很是严肃而郑重的道:“我想再组建一支男子特训队,主要是为了配合苍鸾女兵的行动,就如你的先锋营那样,如果我将人员交与你,你觉得多长时间可以交给我一支合格的队伍。” “为何要重新组建,我们玄甲先锋营不够用吗?”萧宴漓轻皱眉不解的问道。 “非你们不够用,而是借调你们时间过长了,是该归还的时候了,如果再不让你们归队,想来林皓轩都得跑来向我要人了,可你们要是离开了,相对苍鸾特训队来说,战斗力必然会有所下降的,男兵与女兵在力量上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我可不想把我的女兵练得个个如壮牛一般,以后她们怎么找婆家呀,嫁不出去怎么办。”苏寒轻笑出声。 萧宴漓眉头再是一拧,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他也只能抿了抿嘴地没说话。 萧沐庭看着她:“还真行,可以从各军中挑选出来合格的人,再重新组建一支来,人员不用多,贵在精。” “还是相公明白我的想法,这样也是给苍鸾增加了一个安全系数,再说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说不准,他们在长期合作中,不但可以培养出行动的默契,而且还能培养出不一样的情感出来,肥水就别流外人田了,自家收着不好吗,想跑都跑不了,嘿嘿,多划算呀。”苏寒说到这里,还笑出声来,那贼溜溜的小模样,直接就把萧沐庭给逗笑了。 可萧宴漓听到这话后,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嘴角抿得更紧了些,一丝担心涌上心头。 这时听苏寒问道:“宴漓,你倒是给我句话呀,行是不行呀。” “怎么不行,人选出来后,就让他们来训练,不训练好了,不准离开,小林子敢有微词,我收拾他。”萧沐庭拍了板地道。 苏寒马上摇头:“不好,不好,教授与授教本就应该以自愿为主,只要是心甘情愿的,学也好,教也罢,都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但要是不情不愿的话,会教夹生的,再学个四不像,那可真会丢了命的。” 萧宴漓马上回答:“小皇婶多虑了,宴漓必会全力以赴,务必将那些人都训练出来,玄甲军从来不藏私。” 苏寒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单从你们教苍鸾这些姑娘们也能看得出来,还真是倾囊相授的,这些姑娘们可个个都说是受益匪浅,本事也有很大的提高,我主要是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如果你手下的人可以担任教官之职,你也会轻松些。” “什么终身大事?皇叔不会是要将侄儿再调往哪里执行任务吧。”萧宴漓有点发懵地问道。 萧沐庭马上摇头:“本王可没有,你皇婶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祖母怕你因在军中事务繁忙,娶不上媳妇,所以帮你物色了几个家世不错、人品极佳的适龄女子,想是会在你留下来过年之际,让你相看的,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不胡闹嘛……这种事不都是出于两情相悦方是最佳的,相看什么,都不认识,也不了解,多尴尬。”萧宴漓很是抵触的道。 “也不能如此说,看看你相识的这些人,有几个是两情相悦而走到一起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有在成婚之前,相互都不相识的,现在不也过得挺恩爱。”萧沐庭说话间,将手搭在了苏寒的肩上。 苏寒也道:“对呀,就如我与你皇叔这样的,成婚前,我想见他这位王权贵胄一面,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可我们就这样两不相知的成婚了,现在过得不也挺好。” 萧宴漓立即反驳道:“可也有瑰琦公主与定国侯那样一见钟情的,还有像奕王与奕王妃那样日久生情的,怎么就不行了,而且我也没想与哪家官眷女子成婚配的打算,让我自己寻个可心的人,不行吗,我自己的婚事,干嘛非要长辈们来定呢。” 萧沐庭轻笑一声的道:“也不是不可,主要是你迟迟没有将这个人领到你祖父和祖母的面前,也老大不小的了,看看宴毓都儿女成双了,而你呢……” “这找媳妇也不是菜市场里买萝卜,拎一个就成,这不得找吗,万一要是找个不懂事的,品行差的,那家里还能如现在这般的安宁吗,再说了,我都不着急,他们又急什么呢。”萧宴漓发起了牢骚来。 苏寒微垂着美目,嘴角抿了抿的隐去笑意,这才道:“殿下说的这句‘老大不小’的话,还真让我也想到了苍鸾的那些姑娘们,就说夏青她们这些第一批入队的成员来说吧,当时接来时,也都不小了,像夏青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要是她还在原本的家中,是不是早就嫁人为妻了,还有乔四月,也有十九了,再耽误下去,可真就嫁不出去了,相公,我想在军中举办一个联谊会,男兵、女兵的在一起大联欢,说不准真能成上那么几对,也是好的吧。” “也不是不行,那要是万一几个男兵同时看好一个姑娘怎么办?”萧沐庭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很是配合的回答,而目光却偷瞄着此时瞪大了眼的盯着苏寒的萧宴漓。 “公平竞争喽,当然是谁好就与谁交往呀,总不能强行抢亲吧,那不成了土匪了,我们苍鸾的姑娘个个都是宝,人品个顶个的好,本事也大呀,要选就选最好的,差得可不行,就我这一关都过不去。”苏寒马上回答道。 “小皇婶,这样不就乱套了,还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萧宴漓不同意的道。 “我怎么就捧打鸳鸯了,哪对鸳鸯?”苏寒不服气的回瞪着他。 “程树和武七月,他们早在从嘉铜关回来时就已经私定了终身,要是再让她去参加那个大会,再冒出来个人抢武七月怎么办,那,那不就是捧打鸳鸯吗……”萧宴漓瞪着眼睛道。 “还有吗?”苏寒对他眨了眨的问道。 “当然还有了……还有好几对呢……”萧宴漓肯定的点头回答。 “都是谁!”苏寒再追问。 “就是保平与杨初雪、刘希维和张仲夏,王庆田和陈梅香……”萧宴漓理直气壮的回答。 苏寒突然冷笑一声:“呵!真没看出来呀,你的这几个手下还真有点头脑,就这么将我的人给分了,那你呢,你和谁呀。” “我……我和……”萧宴漓猛然的打住了话头,再抿了抿嘴的道:“小皇叔,小皇婶,侄儿先行告退,过后再与您们禀明,失礼了。” 他起身就窜出了书房,而苏寒和萧沐庭两人伸头看向书房门口,眼中全都带着笑意,嘴角缓缓的向上扬起,然后再默契的收回目光和头,互看向彼此时,再举起手来相击了一下。 “我就说这小子有猫腻吧。”苏寒贼贼的笑道。 “你真能确定夏青也有此想法?别是这小子单相思,那可惨了点。”萧沐庭询问道。 苏寒伸出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应该错不了的。” 第755章 别拿我开涮 萧宴漓骑马直冲进了凤梧山庄,正在校场上带着大家训练的夏青在看到他时,不由的微愣。 他就借着她微愣的空挡,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将其拎上了自己的马,向着后山就奔了去。 夏青被他搂于身前,反应过来时,就要挣扎,却听他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莫动!危险!” “你干什么!”夏青怒声问道。 “有事问你。” “何事,说吧。”夏青语气淡漠。 萧宴漓也不说话,脚夹马腹,手在马背上用力地拍着,马速加快地冲向树林。 直到了后山,萧宴漓这才勒住马缰,夏青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口,在他躲闪时,借机下了马后,退了足有五、六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萧将军,此举很不妥!”夏青冷声道。 萧宴漓也跳下马来,向她走过去。 夏青见状,马上再后退几步,急声道:“萧将军,有话直说。” “你为何要躲着我,在没回来时,你不是如此的。”萧宴漓生气地问道。 夏青目光冷漠的道:“萧将军,男女有别,当时那是在执行任务,需要相互的配合,现在不同,要各归各位了,将军有何事,请明讲。” “何事?你难道不知。”萧宴漓目露难过的看着她。 她的这般疏离,让他很生气,也很抓狂。 夏青目光里闪过一瞬间的难过后,立即又恢复了清冷,她摇头:“不知。” “听小皇婶说,要让你们过年时,与赤彤军一起联欢,为的就是让你们在那些军将中找寻心上人,你难道不知此事?”萧宴漓再上前两步的问道。 夏青轻挑了下眉的了然道:“原来萧将军说的是这件事呀,我知道,也赞同。” “你还赞同!”萧宴漓提高了音量的道。 夏青坦然地点头:“对,我赞同,这有什么不对吗,队长这也是为了队中姐妹们着想,不想她们错过了好良缘,而误了终身大事,有看对眼的,合心意的,自然是要撮合的。” “你也想?”萧宴漓再上前两步的问道。 夏青沉默了,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 萧宴漓一见,着急地冲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道:“你不可以,知道吗。” “为何不行?”夏青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地看着他反问道。 “那我怎么办?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思吗?”萧宴漓急声道。 夏青再问:“萧将军是什么心思?” “夏青,你是石头吗,本将军什么心思,你真的一点都没体会到吗!”萧宴漓难过地问她。 夏青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低下头的摇了摇:“萧将军的心思,在下要如何猜透,而且也没有资格去猜,萧将军你是皇亲,婚姻大事自有家中长辈为你把关,而且听闻,你家中已经选好了几户家境好的女子准备让你相看了,在下就在这里祝萧将军能找个如意的心上人。” 萧宴漓生气地瞪着她,大声道:“什么皇亲,什么相看,我心上人就是你,我就算要娶也要娶你,难道你就没有与我相同的心思吗?” 夏青猛然抬头的再看向他,眼中带着激动的光芒,可随即,她猛然地推开萧宴漓,再后退了好几步,就在萧宴漓要再上次前时,她伸出手来阻止着他。 “萧将军请自重!”她声音微颤的道。 “夏青!”萧宴漓大喊道。 她轻摇了下头,再苦笑地看着他:“萧将军是不是不知道夏青的身世和经历,家父可是罪臣,我全家都被抄斩和流放了,我不过就是被殿下幸运的救回来的那个孤儿,现在的夏青不过就是青鸾中的一员,无家世,无背景,又何德何能的能得到萧将军的青睐,您别拿我开涮了,可好。” “我根本不在乎你有何样的家世,有什么样的背景,我认识你时,你就是青鸾中的副队长,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你以前是何模样与我无关,孤儿怎么了,我也从来没轻视过你,是你在轻视你自己,你根本不比别人差,甚至有些人都不如你!”萧宴漓放缓声音的对她道。 夏青再摇了摇头:“萧将军,你把这件事想简单了,就算你不在乎我的家世和背景,可你的家人呢,你的祖父是宝庆郡王,你的父亲是月镜城的太守,可你们全都是皇亲,殿下是你的小皇叔,队长是你的小皇婶,你全家成员非尊即贵,我的身份不但不能为你增光,还会让你在他们面前感觉到了委屈,你现在是不在乎,可过后呢,何必呢,不如就选个门当户对的贤惠女子,也可以为你增光添彩。” “本将军英勇无比,也用不着别人为我增光添彩,婚姻大事,自当是两情相悦为最佳,你难道以后要嫁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过一辈子吗,你愿意吗!”萧宴漓皱眉地看着她。 夏青再苦笑一声:“这都是命,我认命。”说完她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什么命,夏青,你不是个认命的人,如果你认命,当初在你家中遭难时,就不会那般坚强地活下去,更不会在小皇叔将你解救回来送到凤梧山庄后,那般努力地跟随小皇婶学习本领,就是因为你不认命,你想活出不一样的未来,怎么现在你又要认命了呢。”萧宴漓声音又大了些的低吼道。 夏青猛然转过身来,双目含着泪地看着他:“萧宴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逗弄我很好玩,你明知道,就以我的这个身份,想要入你宝庆郡王府,想要进萧家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还要来给我希望,万一我要是当真了,你怎么办,如果家中不同意你娶我这样身份的女人,你又当如何,我可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是个平民、贱民的身份,但我也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当妾的,想娶我,必须是明媒正娶,必须是抬着花轿入正门为正妻,你能做到吗!” “我为什么做不到,你就对我如此没有信心吗,要是我能做到,你就不能再反悔不嫁,你要是敢与他人成婚,我绝不会放过你。”萧宴漓郑重的回答道。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夏青也梗着脖的叫板道。 萧宴漓再上前几步地抓住她的双臂,认真地看着她:“说好了,你等我,不可食言。” “好,我等,但也只等到年后初五,你没有消息回复我的话,我们从此就断了联系,哪怕以后再有相见之时,也要全当不相识。”夏青眼中含着泪,却倔强不让其落下的表明了态度。 萧宴漓将她紧拥入怀,深情地道:“我必能做到,绝不会让你有与我不相识的机会。” 夏青靠在他的怀里,终是闭了闭眼,泪滑落于他的衣衫上。 第756章 必须把人带来 小年一过,宝庆郡王与王妃一起过府。 这二位明显就是有事前来,可在看到凌紫南也在府上时,也不好意思直说,陪着一起聊起了家常。 凌紫南已经从苏寒那里得知了情况,主动的聊起了自家儿孙辈的婚事来。 “要说这孩子们的婚姻大事,咱们当长辈的自然是要把好关的,这有些门户的子女还真是不能嫁娶,也不是什么样的高门权贵都可以,光看着门当户对,也不一定就称心如意,孩子们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笑道。 “您说的是呢,可要这门户相差的过于悬殊,也是个弊端。”宝庆郡王妃陪着笑的回答。 凌紫南再是一笑:“小门户出来的孩子,可能世面见得不够广,只要人品好,性格乖巧,也是好的,可往往出自大门大户的女子,可能就很欠缺这一点,真要是跋扈起来,也是够受的。” 宝庆郡王妃立即明白她说的意思,不由地看向眼安静地坐在一边,认真煮着果茶的苏寒,马上点头称是。 凌紫南再叹了口气:“要说我那孙子,也算得上出身名门了,这古家在圣秦,也算得是上名医之家,而且他还拜师于仙瑶宫,怎么也是个知名人士了吧,就算我们现在已经与古家分离出来,但也不见得就不尊贵,可就算这样,他都没找到了合心意的姑娘,都是人家看好了他,他却无动于衷的那个,也不知他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是否能看到他成家的那一天,想抱上个重孙子可是难喽。” “您老可别这么说,古神医年少有为,必是会找个可心的来孝敬您的。”宝庆郡王妃笑道。 “不用他找个回来孝敬我,只要他们过得好,夫妇恩爱,我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骨头也就不必跟着参与。”凌紫南摇头苦笑道。 苏寒这时看过来问道:“外祖母,表哥是有相中的对象了?” “非他相中了人家,是人家盯上了他,先前是真的生了病的来就诊,几次诊治下来,病情好转的同时,也相中了你表哥了,原本我也觉得此女面相娇好,说话也是软声软气的,对于你表哥那木纳的性格也算是包容,想着应该是段好良缘,可谁成想呀……”凌紫南再叹了口气。 “怎么了?”苏寒端起煮好的果茶走过来,放在两人面前问道。 凌紫南将她拉过来坐在身边的道:“你表哥应该是没看中人家,而且对于这女子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过后我也想打听一下这姑娘的情况,可这一了解才知道,这姑娘外表看着软弱懂礼,可实际在自家府宅之中却异常的蛮横、跋扈,稍有不顺心思的地方,轻则砸东西,重则责打下人,这还是个都尉之女人,谁能想到是这个品行的,可在外表上,是怎么都看不出来的。” “您老说的是哪个都尉,可是姓陈的?”宝庆郡王妃大惊地问道。 “正是姓陈,就是九安城的都尉陈则翔的嫡三女,陈美凤。”凌紫南立即回答。 “真的是她……不过一个小小六品的都尉之女,怎么有如此大的戾气?”宝庆郡王妃惊讶的同时还有一点释然。 “听闻也是因自幼患病,家中人处处相让所致,可就这种品行之人,要是真嫁人了,估计也会闹得不清,想家宅安宁,可就难了,而且她定不会嫁个什么普通人家的,哪个大家大户的能经得起如此的闹腾。”凌紫南满是无奈地摇头。 苏寒看着宝庆郡王妃问道:“皇婶也认识这位陈姓姑娘?” 宝庆郡王妃摇头:“不认识,原本也是在这次让宴漓相看中的一位,现在听老夫人如此说明,好在是没让相看,不然,真是不好说了呢。” “皇婶,不是我看不起那些官眷和名门所谓的闺秀,要说好的,自然是有的,要说这能装贤惠的,也是大有人在,皇婶你想想,咱们在京城之地看到的还少吗,曹婉清、苏萌和苏谨,这可都是咱们见到过的,反看着向来跋扈、蛮横的诚庆县主都要比那些人好上很多,最少人家是把自己的性格展现在那里了,看得清楚,也不装可怜和柔弱,是不是。”苏寒嫌弃的轻撇了下小嘴的道。 “说的也是,可要是这门户差得太大,怎么都感觉不太妥当。”宝庆郡王妃还是有些许的不甘心。 苏寒笑道:“也是,就比如我吧,就算是苏文斌还在世时,我的身份也是很低的,怎么也是无法高攀上这王妃之位的,而且自从我与殿下成亲以来,这种质疑声就一直没有断过,想来,也是让殿下受了不少委屈的吧。” “怎么会,宸王从来就没如此认为过,是你想多了。”宝庆郡王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道。 “他维护我,自然是让我高兴的,可外人的质疑他也不能控制不是,确实是为难他了。”苏寒表情黯然的道。 “没有的事,宸王反觉得你高贵呢,要不是这所谓的阴差阳错,他也不会娶到你,他视你为宝,自然是要维护你的,自己的娘子他不疼怎么行呢,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比别人差呀。”宝庆郡王妃握着她的手尽力地安慰着。 苏寒看向她:“那皇婶是说,我的性格和能力要比那些所谓的门名闺秀强,而我现在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喽?” “那是自然的。”宝庆郡王妃马上点头肯定着。 “那皇婶为什么就会觉得,宴漓的眼光差呢,他想娶一个现在看起来家世与背景不如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你又为什么会反对呢。”苏寒笑问着她。 宝庆郡王妃此时也恍然了,原来她的来意,苏寒早就洞悉了,也是借着自身来说服她。 而与此同时在书房内,萧沐庭将夏青原本的身世与宝庆郡王也如实而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宝庆郡王这才知道,原本夏青也是个名门之后,再结合他当时所知晓的青鸾那些姑娘们的行动举止来看,也就明白了其孙为何会对她如此看重了。 萧沐庭笑道:“皇叔,宴漓才是那个真正明了夏青为人的那个人,他们从相识,到相处,从执行任务中磨合出的默契,通过相互的了解方才有了爱慕之意,这是一个不短的过程,你就这么不相信宴漓的眼光?要知道,这个夏青可是寒儿的心头宝,要不是看着他们是两情相悦,真想娶夏青的人,必须要过寒儿这一关的。” 当天宝庆郡王与王妃离府时,全都是满意的笑,还问苏寒,是否可以在过年时请夏青过郡王府坐坐。 苏寒搂着宝庆郡王妃的肩笑道:“那要看宴漓的本事喽。” “他必须把人给我带来瞧瞧,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给外人。”宝庆郡王妃坚定地道。 第757章 狂蜂浪蝶 腊月二十七这天,苏寒亲自去接古暮云回府,这一天也是回春堂休业的日子。 而且她还带去了一大车的年货,就是让齐掌柜带着全体回春堂的人在堂中过年所需的食材和新装、新被褥等物品。 就在堂中人兴高采烈地往里搬着东西时,又有两辆马车停在了堂门口。 瑰琦公主揭开车帘地下了车,在看到齐掌柜时,笑指着后面的马车:“车上都是给您与堂中伙计准备过年的东西,快搬下来吧。” “哎哟,这真是大好事呀,马上安排,这回可足够食用的了,饿不到了,好在公主惦记着,王妃也一样呢,生怕我们这些人饿着……呵呵……”齐掌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小皇婶也送来了。”瑰琦公主笑问道。 “王妃正在堂内呢,是要接少主去府上过年的。”齐掌柜指向堂内。 “什么,那表舅舅去了宸王府,今年就不会在本公主那里过年了吗?不行,我得问问去。”瑰琦公主提着裙子就往堂内走去。 齐掌柜就这样笑看着她入门,再笑着摇头:“我家少主是真有人疼呀。” 瑰琦公主一进堂里,正看到苏寒与古暮云坐在桌前喝着茶,很是悠闲的样子,而且今日苏寒却是一身的女装。 她坐于两人面前对着他们只是眨眼,轻嘟起的嘴都能挂油瓶了,就是不说话。 古暮云笑着将倒好的茶放于她的面前:“莫要如此,今年祖母来了,而且早就被师妹接入了府中,我不去不合适,回头再去你府中拜年。” “哪有长辈给晚辈拜年的,表舅舅惯会糊弄瑰琦,不过今年确实是不同,那我也只好依从了。”瑰琦也只能妥协。 苏寒笑看着她:“你也莫要如此,如果想的话,你就带着安国侯及家人一起过府来呗,人多热闹嘛,算算,咱们都是亲人。” “真的可以吗?不会打扰你们团聚吗?”瑰琦眼中全是期盼样的问道。 苏寒突然就有点心疼她了,明明是个一国的公主,母妃还健在,要是在京城,她自然也会一家团聚的,可现在,她不得不留在自家皇叔的藩地之中,想家、想母亲是必然的,孩子再大,在父母面前都是个孩子,都希望得到母亲的怜爱和疼惜,这可是其他人代替不了的。 “当然可以,盼着你们来呢,之所以没敢提起,也是怕你会反感,如果你不嫌弃,那就明日入府,反正住的地方很多,带上那两个小家伙,更会热闹些,外祖母也会高兴的。”苏寒笑着对她点头。 “那就谢谢小皇婶了,回去我就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过去,府中还缺什么不,我马上去置办。”瑰琦公主高兴得如同一个孩子,可见她有多想家。 “不用,只要过了府后,你将喜好和禁忌地告诉航伯就行,他定会仔细些的。”苏寒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什么禁忌都没有,我可好养活了。”瑰琦笑得特别开心。 古暮云也笑出声来:“都为人母了,怎么还与个孩子般,让你的孩子们听去,不会笑你吗?” “在自家长辈面前,我就是个孩子,多大都是。”瑰琦得意地晃头一笑:“在这里真的很好,特别舒心,不用时刻的记得自己是个公主的身份,天天都得端着架子,生怕被别人笑话没规矩,不懂礼,现在的我,特别放松。” “看看,这就恢复天性了,又成了未出阁时那个有点野性的公主了。”古暮云笑得直摇头。 “这有什么不好,这就叫自由。”苏寒也笑了。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齐掌柜的声音。 “我们不能收取陈小姐的礼物,还是请都拉回去吧。”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你们能收别人的礼,为何不能收我家小姐所送的礼呢,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家小姐,你们是嫌我们的礼少了吗?” “非也,姑娘如此曲解老夫的意思,还真是让人不解,而且老夫也没有义务与姑娘解释这其中的原委,还是请姑娘将东西收回去吧,老夫及堂中人还有事要忙。”齐掌柜语气不是很好,但也不失礼貌地道。 苏寒轻挥了下手,韵兰转身就跑到了门口处打听去了。 瑰琦公主一笑地道:“表舅舅这是又犯桃花了?” “莫要乱讲,什么桃花,不过就是个病患罢了,不收病患的礼,也是回春堂向来的铁律,不容有人破坏。”古暮云明显有怒气的道。 这可让苏寒和瑰琦都意外了,向来温和有礼的古暮云,能对一个病患如此态度,可见应是对方太过分,已经让他无法保持原本的和善心态所致,两人不由得好奇,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呢? 这时门口再传来那女子的声音:“你不过一个掌柜,真能做了你家主人的主吗,我家小姐可是都尉府的小姐,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来看,都比你家主子强上百倍不止,能让我家小姐看上的人,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有你们这种不识抬举的,我们多方示好,却处处受到冷遇,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这世上真有如此不开眼的人吗?还有人不知道,这回春堂是谁罩着的?”瑰琦公主最先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让你开开眼,什么叫做睁眼瞎。”苏寒也不客气地嘲讽道。 古暮云冷着脸,目光里闪过一丝厌烦地对门口大声道:“莫要与她多话,打发了。” “是,少主!”齐掌柜可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听到这话后,马上应了一声,再对那个叫嚣的女子道:“我家少主发话了,还是请你们回去吧,莫要在此大声喧哗,免得影响了回春堂的声誉,也下了你陈都尉府的面子,你家小姐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苏寒不由伸头问着瑰琦公主:“这陈都尉不是在九安城嘛,这位陈小姐是为了瞧病只身来到百凤城的?” 瑰琦公主摇头:“不是,其舅父是百凤城中的通判杨立民,她来此就是住在舅父的家中。” “哦,那这位杨通判就没与她说明过,这回春堂的事?”苏寒皱眉地再问道。 “想来是说了,不然这位陈小姐,又怎么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如此呢。”瑰琦公主嘲讽地一笑。 “也不对呀,宝庆郡王府不也把她拟定在与萧宴漓的相亲对象名单当中了吗,这宝庆郡王府可要比这回春堂可体面多了。”苏寒轻摇头的道。 瑰琦笑着握住她的手道:“小皇婶,这怎么可能一样呢,宝庆郡王府的孙少爷与宸王妃的表哥比起来,这关系自然是不同的嘛,就看哪根枝离你们更近些喽。” 苏寒这才恍然的点了下头,猛然再看向还盯着门外目光阴沉的古暮云道:“我得给他找个身手好的,不然定是防不住这些狂蜂浪蝶的袭扰,还怎么好好搞事业。” “噗……小皇婶所言甚是。”瑰琦笑出声来的赞同道。 “莫要乱讲,为兄的婚事可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会找。”古暮云瞪着两人道。 “等你找,猴年马月呀,你放心吧,我定当优中选精,精英中的精英!”苏寒先是挥手,再拍着自己的胸口打着包票道。 瑰琦笑道:“小皇婶,您这是为表舅舅选媳妇,还是去打仗呀。” “都一样,婚姻保卫战吗,也是一场特殊的战役。”苏寒信誓旦旦的道。 第758章 喝醉了 接着古暮云回到府中后,苏寒直接就将在回春堂发生的事,与凌紫南说明了一下。 她担心地道:“外祖母,我觉得师兄就是太过温和了,必须给他找一个强势一点的嫂子才行,不然,都得被外人欺负死。” “有你这个妹子在,他还怕谁欺负,你也别小瞧了你表哥,他只是表面上谦和,其实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可真是随了根的,他爷爷就是个这样的人,他父亲也是如此,认准地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是他母亲过世得早,要是你见过她呀,就知道,你表兄更像他母亲了,你也是知道他的表姐是谁的,想必也能明白,原本他母亲的娘家也是权贵,可就是认准了他父亲,自己带着嫁妆就过门了,看看这气魄。”凌紫南满是得意又是赞赏的称赞道。 “原来如此呀……可我也没太见过师兄生气的模样,只见过他对谁都谦谦有礼,温柔阳光的样子,就像个大暖男一样,也不怪那么多女病患喜欢他。”苏寒轻嘟了下嘴,感觉自己有点瞎操心了。 凌紫南笑道:“他也不是一个人都瞧不上的,他心里一直有一个记挂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苏寒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马上挽住她的手臂轻晃着:“外祖母,您快说说嘛……别让我乱点了鸳鸯谱,过后要是真让师兄恼了我,以后我就没靠山了。” “他可不敢恼你的。”凌紫南笑着轻拍了下她的小手,这才道:“要说起这件事呀,他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那年我们刚从古家分离出来,到了晋东那里安家,这丫头就是灵雪门的门主的小女儿,当时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吧。” “哦……原来是个武林门派呀。”苏寒很是意外的道。 凌紫南点头:“也是那一年,这门中的几个弟子外出办差却中了毒,雪门主急求有人能解毒救治其门中弟子,他父亲听闻后,就带着只有十岁的他去了灵雪门,用了五日时间,方才救治这些人,雪门主为了答谢,也是看到你表哥骨骼好,就收他当了入门弟子,还传授了心法与武学。” “这是好事呀,难怪师兄的身手那么好呢。”苏寒惊喜的道。 “他在这灵雪门里五年方归来,也就是这五年时间,与那丫头有了不一样的情感,而且雪门主也是同意的,原本也是想着,待到他们长大后,就上门提亲的,可谁成想,雪门主两年前不幸病故,这丫头身为雪门主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守孝三年,这件事也就放下了,不过想来这二人是有约定的。”凌紫南对着苏寒轻挑眉的一笑。 “原来这是这样呀,那为何师兄从来没提到过这位雪姑娘呢,差一点就闹了笑话了,还好有外祖母为我说明,那我就不担心了,想来师兄的眼光定是不会差的,这位姑娘必是个特别好的人。”苏寒笑道。 凌紫南轻点了下头的道:“这丫头与你的母亲还真的很像,自幼就失了母亲,一直都是在师门中那些师兄、师弟的关怀呵护下长大的,可这孩子的心性就比你母亲要好太多了,最少能明白事理,分得清好坏。” 苏寒轻抚着她的肩道:“外祖母,你也不必如此,想来母亲的性格也不见得就不好,都是江湖儿女,看重的就是感情,无论是亲情也好,友情也罢,只是母亲没有遇到一个开明的父亲,在她遇到困难时,没有得到理解和关怀,一味地指责,让她不敢与至亲的人说出心中的苦恼,要是当初,洛秋平能接受和体谅她、关照她的话,想来,现在她依旧可以活着,不是吗。” “是呀,那样,你也不会因此而受那么多的苦难了,我可怜的孩子……”凌紫南抚着她的小脸心疼的道。 “我没什么的,不吃苦中苦,哪有甜中甜,看我现在多好,疼爱我的人一大堆,还有个特别知我心思,懂我想法的夫君,幸福的不得了。”苏寒笑得格外甜的靠在她的怀里道。 “是呀,我家寒儿最有福气了,以后也要如此幸福地生活,那外祖母就放心了。”凌紫南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晃着,眼中闪过一丝泪影。 苏寒在吃晚饭时,一个劲地盯着古暮云,时不时还会偷笑两声。 直到把古暮云都看毛了,他无奈地放下筷子地道:“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吃顿饭吗,干什么和看贼一样的看着我,是我哪里不妥了,让表妹如此笑话。” 苏寒马上摇头摆手的道:“没有,师兄很正常,是我在想事情,不关你事,你吃哈,一定要吃饱,喝好,嘿嘿……” “你如此,让为兄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不如说完了,再吃。”古暮云无奈地道。 “嘿嘿……没有,真没有,吃哈……吃吧……噗……嘿嘿……”苏寒边说边笑。 凌紫南也笑了,看着这对孙子辈的两孩子间的玩闹样,她发自内心的高兴,自然是喜欢看的。 萧沐庭拿过帕子为苏寒先拭了下嘴角,才道:“你这样吃饭,也会不舒服的,我们看着也一样,不如你说出来,万一要是呛到了怎么是好。” 苏寒抬起眼来看着他,那笑意就没减过,大眼睛都变成了月牙眼了,可见是多么一件让她招笑的事。 于是他鼓励着她:“说出来,也让我与外祖母一起笑笑,别你一个人偷着乐。”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如师兄这般情感反应迟钝的人,还有这么专情的时候,想来这位雪姑娘,定是让师兄刻骨铭心的人吧,师兄,她长得是不是特别的好看。”苏寒笑看着古暮云。 他先是一愣后,马上看向凌紫南,语带埋怨地道:“祖母,你把这事都和表妹说了?” “为何不能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凌紫南马上硬气地道。 古暮云轻叹了口气的道:“没说不能说,只是没必要,再有五个月,她就守孝期满了,我也是想到时候去找她,询问一下她的想法,说不准,她还不愿意下山呢。” “她不下山,你就上山呗,也不能因此而断了这段姻缘不是,我可警告你小子,要是把这个孙媳妇给我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凌紫南马上瞪起眼来。 “祖母,这也得看她的意思呀,咱也不能强娶吧,万一……她这三年来有了别的想法呢……也是说不准的。”古暮云一副没有信心的样子,看着有些丧。 苏寒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马上与萧沐庭互看了一眼,就用手肘轻撞了下他,萧沐庭只能帮她问出口来。 “是有什么变故了吗?” 古暮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后,再轻摇了下头:“这一年多来,我所有发出的书信,她一封都没有回复,最后一封还是在一年前的,说是门内事宜繁多,让她体会到了师父的不易之处,可是后来就一封都没有了。” “师兄,要说你也是这灵雪门中的弟子,回师门探望也无不可,不如过了年后,你就回去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能雪姑娘就是因为门中事务繁忙,所以忘记给你写信了呢。”苏寒劝慰着他。 古暮云再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后道:“非我不相信她,只是师门之中对她关照的人不少,这一年内,我也派人回师门看过,却都被挡在了山门之外,并没有见到她,所送的物品也全都退了回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她是真的生了我的气,不想见到我了吧。” “我的师兄唉,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稳坐回春堂给人瞧病呢,你怎么不早说呀,直接回去看看不就行了,你坐在家里想有用吗?”苏寒皱眉的道。 “可我不能离开,你这边的事情也不少,我得先护着你!”古暮云双目因饮酒而微红的看着她。 “我有我家殿下护着,而且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守着呢,谁能伤得了我呀,你这才是大事呢,终身大事。”苏寒真是无语了,被他的这份关心所感动,又因他那一根筋不会变通的直男性格而无奈。 凌紫南也有些自责了,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古暮云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在喝酒,这一天,他喝醉了。 第759章 也会用毒 第二天一早,凌紫南与苏寒一起帮着古暮云收拾好了行囊,放在了还有些因醉酒而有点发懵的古暮云面前。 “今天起程,想来大年初三之前,应该可以赶到灵雪门,去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事,传消息回来。”凌紫南严肃地看着他。 “祖母!”古暮云皱眉地道。 凌紫南再道:“最好是把她带回来,不然,你也不必回来了,就在那里守着她,直到孝期满了,再回来也可以。” “祖母!这……”古暮云再皱眉地道。 “你可别叫了,就按外祖母说的办法,我会派风擎阁中的兄弟随你一起去,这样消息也会传回来的快一些,只要雪姑娘没变心,就把她带回来,如果她想继续待在师门,你就在那里直接与她成亲,帮着她一起管理师门,不必担心我们,我会好好照顾外祖母的。”苏寒对他点头道。 就这样,古暮云是被她们强推着出了宸王府的门,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后,两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刚一回身,就看到萧沐庭满脸笑意的看着二人。 苏寒挽上凌紫南的手臂笑看着他:“你安排的人,真能顺利的进入灵雪门吗?听说那里可险要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怎么都是江湖中的大派名门,不会没这种礼数的。”萧沐庭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刚迈步进了门,就听家丁道:“殿下,王妃,瑰琦公主和定国侯到了。” 三人又转身,正看到瑰琦公主下马车,而司修杰则是抱着自家的大儿子从马上跳下来。 “皇叔、皇婶,刚刚我们过来时,好像看到王府的马车离开了,是出了什么事吗?”瑰琦抱着那个小娃娃地问道。 苏寒笑道:“没出事,就是把你的表舅舅送走了。” “什么!送走了?送哪去了?”瑰琦惊讶地问道。 一行人进了前厅后,萧沐庭方才道:“估计你也是不知道你的表舅舅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就是送他去把人接回来。” “心,心上人!何时的事呀……”瑰琦公主果然大惊,还与司修杰互看了一眼。 于是苏寒就将古暮云的这件事与她们夫妇说了一遍。 她再道:“也是因我的缘故耽误了他,希望没有什么变故才好,不然,我真会觉得很愧疚。” “不会吧,想来那位雪姑娘也是个江湖儿女,自然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与表舅舅有约,应该会遵守的。”瑰琦公主道。 司修杰轻摇了下头:“如果非是师门中有变故,想必这位雪姑娘也不会一封信都不传给他的,别真是有什么事,不如我派兵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可算了吧,知道的是咱们去接人的,不知道还以为这灵雪门犯了什么事,被朝廷给灭门了呢,误会一发生,想解释都难,过后再闹出什么事来,万一雪姑娘不嫁给我师兄的话,你给补呀。”苏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马上哄着她:“别理他,就是捞不到仗打,给他急的。” 司修杰撇了下嘴地将头别到一边,再抿了下嘴,明显是被萧沐庭说中心事的样子。 瑰琦也是担心地问道:“可要真是有变故了怎么办呀,表舅舅就算再能,也是单枪匹马的,怎么与那一整个师门中人斗呀,万一要是伤了他……那可怎么办?” “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前往的,我已经安排了风擎阁的兄弟扮成随从与他一同前往了,而且殿下也命一队人员在暗中跟随,就算真有事,也不会让他单打独斗的。”苏寒对她点了点头道。 凌紫南欣慰地笑了笑:“大家都不必担心,临行时,老身将自己的名牌放在了包袱之中,想他能看到,持着老身的名牌,想来这灵雪门应该能给几分薄面,也不会太为难于他,而且他本身也是这灵雪门内的弟子,同门师兄弟,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太为难。” 苏寒也道:“咱们只管在家中听消息就好,要知道,就算咱们跟去了,想必也不一定能解决什么问题,江湖人管江湖事,却很反感有朝廷人参与,咱们最好静观其变,如果真要是不行的话,只要雪姑娘还与师兄两情相悦,那抢回来,也无不可嘛。” “有道理,到时候咱们就大军压上去,想这灵雪门再强,也不可能抵得上咱们的千军万马,还不是得将人交出来让咱们带走,待到她与表舅舅成了亲,大事已定,再想反悔都不成了。”司修杰很赞成这个方法。 不过却换来了瑰琦公主的小拳头捶胸口:“你就听不出来,小皇婶是在说笑的嘛,这怎么能行呢,万一打跑了,怎么办,你帮表舅舅追回来呀。” “怎么可能打跑呢,这种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不是应该感动吗!”司修杰一脸懵样地看着她。 “哈哈……”其他三人全都大笑了起来。 瑰琦公主却哭笑不得地再轻捶了他两下,却被司修杰握住了双手,他这才笑道:“相公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就是与你说个笑话罢了,无需为表舅舅担心,这种事他会处理的,放心好了。” “真是让你吓到了,没个正经的。”瑰琦公主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微笑道:“不过修杰说的这个方法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单听古暮云的话中所说的,本王也感觉到了蹊跷,师门何等重要的事情,连一封书信都传不出来,真是这位雪姑娘变了心?还是说,她身不由己地不能传书信出来,又或者说是……” “师兄的信,她根本没收到过,所以这一年多来,她以为是师兄变了心。”苏寒看向他道。 萧沐庭对她闭眼点了下头:“外祖母也说过,古暮云与这位雪姑娘也是师兄妹,他们在师门学艺时生了情愫,而且古暮云也是老门主所同意的女婿人选,这不难想到,一个入门时间只有三年的关门弟子,却得到了门主与门主女儿的青睐与倾慕,会让门内的很多弟子心中有不一样的想法,借着老门主过世一事,也延缓了这二人成亲的时限,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还真就不好说了。” “要是真如此,那只派去的那一队人马,可能就少了些吧,怎么都是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绝学,万一要是真动起手来,咱们的人可占不到什么便宜。”苏寒这时也担心了起来。 凌紫南这时拍了两下手,大家齐齐地看向她,她嘴角扬着胸有成竹的笑意道:“都不必担心,老身已经有了安排,除非古暮云是个蠢的,不然,灵雪门中人想伤他,哼,那可比登天还难。” 四人立即恍然,对呀,古暮云也不只单单会治病救人,他用毒的手法也是很高绝的。 第760章 提身份 大年三十的午时,收到了风擎阁传来的消息。 古暮云一行人安全地抵达了晋南城。 大家也都放心了下来,一起坐在含珠阁内聊起了家常。 萧沐庭将剥好的橘子瓣递到正坐在榻上与瑰琦公主的两个孩子玩得正高兴的苏寒的唇边,看她自然地吞进嘴里,这才满意地挑眉一笑。 瑰琦公主看到后抿嘴偷笑,对着也正笑意满眼的凌紫南道:“老祖宗,要是小皇婶以后有了孩子,定然是个特别好的娘亲。” 凌紫南点头:“应该会的。” “不过小皇叔可不舍得小皇婶那般的遭罪,可能也是因为我生产时的惊险吓到了他,非要让小皇婶再年长些后再要孩子,可看他们,也都是喜欢孩子的。”瑰琦公主再笑道。 “被你生产吓到了?”凌紫南疑惑地看着她。 瑰琦公主就将在京城之时生产的惊险一幕与她说明了一番后道:“当时看着小皇婶很是镇定的,可过后方才得知,她当时是万分紧张的,也后怕过的,小皇叔当时就表明,不会让小皇婶经历这种惊险,宁可晚要孩子或是不要,都不让小皇婶受这个苦,对外还说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怕孩子夺了小皇婶对他的宠爱。” “我家寒儿真是有福气,能找到如此疼爱她的夫君。”凌紫南也是被萧沐庭的态度给感动了。 这时苏寒突然抬头问着萧沐庭:“对了,宴漓那小子,会在大年初三将夏青带到宝庆郡王府,我听兰阳说,宝庆郡王叔已经下了命令,家中所有人都要回府去,这么隆重,不会吓到我家夏青吧。” “怎么会呢,夏青什么胆量,会被吓到吗?”萧沐庭笑道,再将一瓣橘子递到她的唇边。 苏寒却扭头不吃,再瞪了他一眼:“为何不会,这与别的事完全是不同的好吧,这可是丑媳妇见公婆,而且见的还是奶婆婆和奶公公,这能一样吗,再加上一家大子的人,这不和看猴一样吗,不害怕都怪了。” 萧沐庭还是不太理解的道:“有什么可怕的。” “小皇叔,小皇婶说得对,不可能不怕的,再英勇的女子,遇到这种场合也会胆怯的,而且夏青姑娘原本就因为身份的关系有点自卑,叔公这也太会给下马威了吧,真要是把人吓跑了,那可苦了宴漓了。”瑰琦公主马上帮腔道。 “这么严重吗?”萧沐庭再皱眉,这完全是他没想到,也不能理解的事。 司修杰笑道:“还真是这么严重,主要是夏青姑娘的家世,虽然原本她也是正五品将官之女,可怎么奈其父已经因罪而死,夏家一门也就此没落了,她现在的身份与平民无异,而宝庆郡王府可是皇亲,就算宴漓不提是宝庆郡王的孙子一事,单说皇叔吧,也是太守之子,而且他自己还是个四品的将军,怎么看着,夏青姑娘的身份都是低的,也不怪她没信心,要是再让那么多人一围观,七嘴八舌的一通审问,不吓跑都怪了。” 苏寒马上拉着萧沐庭的手臂轻晃了下:“我不管,要是把夏青吓到了,我定当是不会饶了萧宴漓那小子的,到时候,我定要讨个说法的,就不能简单点吗,干啥呀这是。” 萧沐庭也是无奈,这怎么也是自家皇叔的家事,他过多的干预也不太好。 凌紫南这时道:“要说起这个来,还真是难为了夏姑娘,以前明明是个名门的大家闺秀,家中遭了变故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而且她是个独立又自信的姑娘,寒儿,她不是你的得力助手吗,在你那里,她是没有官职的吗?” “有,但也比不过萧宴漓,不过只是个副队长,也就是个六品的护军,级别上也是相差不少的。”苏寒嘟着嘴的回答。 司修杰笑道:“看把你们难为的,这件事还不好办吗,夏姑娘的父兄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夏国昌的案件本身就是个冤案,她也算得上是忠良之后,只在为她找个体面的靠山为亲眷不就行了,自可抬高她的身份,也就不会有人再说她身份低微一事了。” “这个主意好,殿下,不如就你认他当义妹的了,这样的靠山算大了吧。”苏寒马上求助地看向萧沐庭。 他先是一笑,再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为啥呀。”苏寒急急地问道。 萧沐庭轻搂着她的肩道:“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如果本王认她当了义妹,这在辈分上来说,不就差了,宴漓要娶自家姑母,这成何体统。” “哦……对呀,差辈儿了……”苏寒皱着小脸,又为难了起来。 “不如,就本侯来吧,夏姑娘的风姿本王也是见识过的,很是欣赏,公主意下如何?”司修杰征求着瑰琦公主的意见。 瑰琦公主轻皱眉的眨了眨眼的道:“定国侯的义妹,这个身份也确实够用了,想来也不会让人看轻了,成,就这么定了,不如直接把她叫来,今天就把这件事办了,好在有老祖宗和皇叔、皇婶为见证,隆重一些也是可以的。” 苏寒轻拍了下手,笑着对韵兰扬了扬头,她转身就跑出阁去。 凌紫南笑出声来:“有你们这些人给撑着腰,想要不显贵都难了,这回看谁敢还看轻她。” “外祖母,您可别这么说,真就有睁眼瞎,我与公主昨日就遇到过了,是不是?”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撇着嘴的道。 瑰琦公主也点头:“是呢,真是不开眼到家了,这百凤城中谁人不知古神医是宸王妃的师兄呀,可就有人往上硬冲。” “你不也说了嘛,人家冲着的就是师兄与我的这层关系来的,不然,也不会将师兄搞得那般生气。”苏寒再道。 “你们说的是陈则翔的那个女儿?”萧沐庭问道。 “就是她喽,昨日我接师兄回府时,她派去的婢女非要往堂里送东西,不接受就说是师兄不识抬举,还说她家小姐看上师兄,是我师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呸!她家小姐能让我师兄给她治病,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真不要脸,那点小心思都明晃晃地写在脑瓜门子上了,就怕别人看不见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矜持二字是怎么写的,恶心。”苏寒气愤的道。 “噗……小皇婶,精僻!”瑰琦公主对着她直竖大拇指。 她也是想说话的,可却真不如苏寒说的这般直接,听上去也过瘾。 司修杰不怕事大的接了一句:“哟呵,有人又想打皇叔的主意了,是嫌命长了?” “估计是活够了。”萧沐庭冷扬了下嘴角的道。 第761章 愣头青的傻小子 大年初三,萧宴漓一大早就来到了宸王府,笑嘻嘻地看着萧沐庭和司修杰。 “侄儿给小皇叔拜年来了。” “你是来给本王拜年,还是来接人的,正好,你小皇婶正等着你呢。”萧沐庭不喜不怒地淡淡的道。 萧宴漓顿时心里就没了底,目光求助于司修杰,而他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目光里还带着些许的挑衅。 “愣什么神,去后院的含珠阁,她们在那里等你好久了。”萧沐庭背着手大步向后院行去。 萧宴漓慌乱的跟了上去,用目光询问着司修杰,可他还是不理他,无法的,他只能快步的追上萧沐庭,小心地问道:“小皇叔,不就只有小皇婶吗,您说的她们……是谁呀。” 萧沐庭回头看了他一眼的冷声问道:“你是在皇叔那里过的年,还是去了月镜城?” “在月镜城里守得岁,今日刚刚回到城中。”萧宴漓如实地回答。 “这么说,关于夏青的事,你已经告诉你爹了,他是怎么说的?”萧沐庭再问。 萧宴漓马上就欢愉地笑了起来,还一副得意的样子:“家父全力支持,家母也赞同,得知她在府里,侄儿就是接她去祖父那里的。” “你真有把握吗?万一皇叔和皇婶不同意呢,你又当如何?”萧沐庭步伐微缓,依旧侧头看着他。 萧宴漓却信心十足地道:“不会的,祖父与祖母向来开明,定当不会为难她的。” “本王说是万一,你当如何?”萧沐庭声音再严肃了些地道。 萧宴漓愣了愣后回答:“侄儿与夏青两情相悦,门第之见本就不可靠,如果祖父、祖母反对的话,侄儿可以带着夏青自立门户,反正我俩都在军中效力,原本回到这郡王府的时候就少,只要我们过得幸福,也无不可。” “你的意思是要与郡王府断绝关系?”司修杰开口问道。 “有何不可,婚姻之事,本就是我们个人的事,家中长辈也应理解小辈的心愿,非要搞个门当户对,可两人又互看不对眼,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鸡飞狗跳,见面如同仇人一般,那还不如不成婚呢,长辈不都是希望晚辈过得幸福吗。”萧宴漓理直气壮地回答。 司修杰对着萧沐庭挑了下眉的道:“他说得也在理。” “没听出来,你愿意让自家妹子过脱离家族的日子,寒儿还不愿意呢,那可是她的心上宝,怎么可能会同意。”萧沐庭没好气地呛着他。 司修杰撇了下嘴的点头:“那样确实惨了点,但也不见得就过不好。” “哼!连说服家中长辈接受的能力都没有,还想娶亲,妄想!”萧沐庭甩了下衣袖,大步地向含珠阁的方向走去。 司修杰也要跟上时,就被萧宴漓给拉住了,急急地问道:“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你真的无把握吗?”司修杰不答反问。 “什么没把握,我当然有了,我都已经与祖父和祖母说明情况了,全家都是同意的,才会让我带着夏青一起过府的,说她在外受了不少的苦,要好好的疼爱她的,家父和家母都在府中候着了,这边是什么情况,我都懵了。”萧宴漓纳闷地皱着脸。 司修杰这才满意地点头,再拍了他的肩一下:“小子,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本侯的义妹,不然,别怪本侯举兵平了你这个只有五品的镇军将军。” “啥!啥义妹?”萧宴漓再次愣住了。 司修杰对他一笑:“走吧,阁中还有人等着你呢,别以为你过了我这一关就赢了,重头戏在后面呢。” 看他大步的离开,萧宴漓咧了咧嘴地轻摇了下头,再快跑地追了上去。 “姐夫,你行行好,告诉我一下吧,这阁里还有谁呀。” “小皇婶,还有你皇姐,再加上一位古老夫人,这可都是关呀,哪个过不去,你想抱得美人归都够呛。”司修杰很好心地提醒着他。 萧宴漓不明白地问道:“小皇婶我明白,夏青是她的副队长,皇姐是怎么回事?” “因为夏青现在是本侯的义妹,大年三十那天本侯认的,你皇姐自然就是她的义嫂,自家小姑子的亲事,她这当嫂嫂的怎么可能不把关,再有夏青早前就已经拜过古暮云为师,随他学习医术,那古老夫人自然就是师祖了,这可都是硬靠山,你得罪了哪个,都不行。”司修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萧宴漓再咧了下嘴,然后瞪着他:“姐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你不早些与我通个气儿,现在才说,不过也不晚,反正夏青我是娶定了。” 司修杰再按住他的肩,很是郑重的道:“小子,别说姐夫没提醒你,小皇婶向来看重一夫一妻制,而她手下的人,自然也希望她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你可是身在皇家的子嗣,而你们的身份也特殊,这纳妾一事可能就不太好办。” “纳什么妾!一妻足矣,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又不唱戏。”萧宴漓很坦然地回答。 司修杰又是满意的笑着点头,回手搂着他的肩,两人一起向前走去:“本侯以前就看你是不个错的,现在看来,本侯的眼光还行,你小子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莫要食言。” “自然是不会的,夏青是我自己选的,她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她有时候很倔强,又要强,会使些小性子,可那都是我喜欢的,怎么可能会不疼她,再说了,先前她自卑于自己的身份,其实要认真的算起来,她的身份一点都不低的,现在有姐夫这个义兄在,那就更大可不必了。”萧宴漓得意地边笑边晃头地道。 萧沐庭走在他们不远的前方,自然是把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满意的轻扬起嘴角。 但他还是沉着声地道:“走快一些,莫让你皇婶等急了,过后有你好看。” “来了!”萧宴漓马上应答。 听得司修杰直接笑出声来,他马上挥着手的阻止他笑:“姐夫你可别害我,小皇婶,你不怕吗?” “我又没犯事,我怕什么。”司修杰依旧笑道。 “我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可怕她了,我也没犯错呀,但就是怕。”萧宴漓特别认真的道。 萧沐庭再冷喝一声:“有完没完,不想接人了吗。” “接,为什么不接!”萧宴漓顺势回答,脚下点地,闪到了萧沐庭的身边,还憨憨地笑看着他。 司修杰再次笑出声来的直摇头,向来精明神勇的萧宴漓,此时和个愣头青的傻小子一样。 第762章 威风的女侠 大年初六,传来了古暮云的消息。 初三那日,他已经顺利的进入了灵雪山,同时与他一同上山的,还有江湖中的另一个名门大派秋山门的掌门人齐秋海,此人可是德高望重之人,江湖各大门派都很给他面子。 苏寒看向悠然喝茶的萧沐庭,问道:“相公,这位齐老前辈就是你请去的高人?” “对!”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算他顺利的回到了师门,但接下来的事是何样的呢?”苏寒很是担心的托着下巴的道。 萧沐庭对她一笑:“只有等了。” “对呗,可这种等法,着实是太让人煎熬了。”苏寒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萧沐庭无奈地笑出声来,轻抚着她的小脸:“不如,咱们找些事来做,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如何?” 苏寒无精打采的道:“可是我不想去串门子呀,太累了。” “不去串门子,一会儿就会有人上门来了。”萧沐庭笑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这消息传得也太慢了些吧,我真的有点担心嘛。” “已经不慢了,正常也是得三、四天左右,现在用飞鸽传书只两天就到,就算你现在冲过去,以咱们的身份想要入山门,可能也不行,万一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反是让古暮云此行受到了阻碍,真失了他的心上人,会不会怪你呢,就算他不怪,想来,你的心里也不会好过的,是不是。”萧沐庭柔声地哄着她道。 这时凌紫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又是怎么了。” 苏寒立即精神饱满的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冲到了门口:“外祖母!” “你又与殿下耍小性子了?”凌紫南笑看着她。 “没有,就是收到了有关师兄的消息,正与殿下商讨呢。”苏寒马上否认的摇头。 萧沐庭也起身道:“外祖母放心,本王所委托的秋山门的掌门人齐秋海也已经随着暮云一起入了灵雪山门,想来,此行会很顺利。” 凌紫南不由一愣地道:“秋山门,这可是江湖中的大门派,原来殿下与此门中的掌门人还有如此渊源呢。” “不瞒外祖母,齐秋海早年间曾经与我相识,并传授了一些功法,不过他老人家不准我拜他为师,只说是至交,不过我却当他是师父。”萧沐庭将一杯新茶递了过去的笑道。 “原来如此,齐秋海的脾气也是怪得很,看顺眼了,就会软磨硬泡的非教人家两手不可,要是看不顺眼的,哪怕是把头磕破,都不会传一招半式,这老头呀……”凌紫南了然地笑着摇头。 “外祖母也认识这位齐老前辈呀。”苏寒惊讶地问道。 凌紫南笑道:“当年你外祖母我呀,也是个江湖侠女呢,行走江湖之时,自然也是认识一些江湖中人的。” “当个侠女,可真威风!”苏寒心生羡慕的道。 萧沐庭立即将她搂在怀里,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以后你想外出,相公自会相陪,不必羡慕他人,想当侠女,相公也会随你左右,但不可私自外出,可好?” “我也没说要去呀,你担心什么。”苏寒抬头看着他,感觉他有点防卫过当了吧。 凌紫南却笑出声来:“看严些是对的,这丫头胆子大得很,与我当年是有些像的。” “知道了,外祖母。”萧沐庭笑着回答。 “外祖母,我才是你的亲外孙女好不好,你这是在帮谁呀。”苏寒嘟起小嘴来抗议着。 凌紫南笑道:“当然是帮你喽,这行走江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好打不平,可知如此的话会惹来多少麻烦事,这世间知理明义的人不少,但遵礼守义的人又有多少,事不关己都能说几句所谓的公道话,但要是事情发生的自己身上,还是胡搅蛮缠的人多一些的,就以你的性子能吃这个亏,不得那些不讲理的人都毒死喽。” “我在您老心中,就是如此的行事作风吗?”苏寒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她自我感觉还是挺克制,挺守法的一个人呀,感觉还可以吧。 萧沐庭笑出声来地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地道:“外祖母放心,寒儿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想必是不会发生外祖母所担心的事情。” “那就好,明日我想回去了,你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办,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了。”凌紫南特别满意萧沐庭的态度,有他相护着自家外孙女,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您回哪去呀,这里也是您的家呀,再说了,大过年我们哪有什么事情要办,大年十八才上衙呢,您老不能离开,就住在这里,哪都不可以去哟。”苏寒马上冲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腿抬头道。 “你这孩子,这里可是宸王府,这几日前来拜年的人就不少了,你们要应付的事情多着呢,我一个老婆子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凌紫南摸着她的头慈爱地道。 “不要,反正您不能走,现在师兄不在家,你一个人回到那里我不放心,要走,我就随着你一起。”苏寒轻晃着她的腿撒娇的道。 “寒儿说得对,这里也是您的家,在暮云回来前您就安心地住下,也多疼疼寒儿。”萧沐庭也马上劝着,他是真怕苏寒说到做到跟着凌紫南一起回到她的住所去。 凌紫南也知道他们的孝心,只能点头,伸手把苏寒扶起来后,笑问道:“有件事,外祖母一直想问问你,为何一直都叫云儿为师兄,而非是表哥呢,是还没习惯吗?” 苏寒扭身坐在她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后点头道:“也算是吧,初识他时,就是以同门师兄妹相称的,一时间没改过来,反正他都习惯了,不也不会挑我的礼,有时他不也直接叫我师妹的吗,心里知道,就是一样的。” “你这孩子呀,咱们自家也就如此不挑礼了,要是在外面时,可莫要太过随性了,让人笑话你这个王妃身份的同时,也是在笑话殿下没有教好你规矩,可知道?”凌紫南叮嘱着她。 “知道,我在外面不会的,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方才会如此放松一下下。”苏寒笑道。 “外祖母多虑了,寒儿在外面向来知书达理,尊老爱幼,从来没有给我添过麻烦,再说了,她是宸王妃,就算有人看不顺眼,也只能忍着,说出来,就是对宸王妃的大不敬,只要她喜欢,不怕的。”萧沐庭再出声维护着自家小娇妻。 果然,他得到了苏寒那甜甜的笑意来回报,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时下人来报:宝庆郡王府前来拜年。 第763章 抢妹 宝庆郡王带着王妃和一大家子的人全都到齐了。 意外的是,萧沐平夫妇也在,自然地,萧宴漓也跟来了。 他们刚一入府,鄑阳侯带着夫人和林皓轩、兰阳也到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瑰琦公主及司修杰,另外被一起带来的还有夏青。 今天的夏青换回了一身的女装,而且还是被精心打扮过的,更显得她娇美的样子。 而她这样子,也着实是让萧宴漓看直了眼,连苏寒都有点小惊喜呢。 平时看她穿作训服都习惯了,而且在执行任务时,还是要将整个头部都罩起来的,往往都是最简单的装束。 苏寒在接受这些人的见礼后,这才向夏青招了下手,她本是想快步的上前,可却忘记了今日所穿的衣服不同,没两步就踩在了长裙上,一个踉跄下,向前就跌去。 萧宴漓闪身窜出,将她扶住,才让她没有跌倒,防止了她出丑。 扶正她后,还贴心地为她正了下头上歪斜的发簪,看着她的目光里全是深情,也换来她那娇羞的表情。 在场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的吃起瓜来,个个抿着嘴的笑看着。 宝庆郡王妃还得意地靠在凌紫南的头边道:“瞧瞧,这小子是真开窍了。”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凌紫南也笑着点头。 萧沐庭嘴角抿着笑意地看向萧沐平:“兄长觉得,什么时候办喜事为好?” “已经与定国侯定了日子,就在五月初八。”萧沐平轻捋着胡须满意的笑道。 林皓轩轻哼了一声,再看向得意的司修杰:“定国侯好福气呀,这就得了一个这么好的妹子了?这就是本小侯爷没在,不然,也轮不到你呀。” “说的是呢,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让你占了。”鄑阳侯也翻了下白眼后,再看向萧沐庭,很不满意地白了他一眼。 苏寒笑出声来:“鄑阳侯爷,这可真不能怪殿下与本王妃,当时商量这事时,你们也不在当场,定国侯可是自告奋勇的,我当时还想着让给奕王殿下呢。” “什么让给侄儿呀。”奕王的声音传来,他携着莫颜笑呵呵地进了前厅门。 “给你个义妹,你要不要?”林皓轩马上没好气地呛着他。 “义妹?要是小皇婶给的,当然是要的。”奕王一点没犹豫的直接回答。 在到了他们面前时,与莫颜一起见礼:“侄儿给小皇叔、小皇婶拜年了,侄孙给皇叔公和皇叔公婶婶拜年,福寿安康,新年顺遂。” “好了,快起来吧。”宝庆郡王妃笑道。 苏寒拿出红包来对两人点头:“你们乖,有压岁红包。” 两人没有上前接,再与凌紫南见礼:“晚辈祝古老夫人新年万福。” “多谢奕王殿下与奕王妃娘娘厚爱。”凌紫南马上要起身,却被宝庆郡王妃给按住了。 “老夫人不必如此,这可都是自家小辈,给个红包就行了。”她点头笑道。 两人这才上前接过长辈们的压岁红包,转身就坐在了林皓轩身侧,还对他挑了下眉。 奕王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我刚回来,你就盼着我走呀,我得罪你了。”林皓轩皱眉地道。 “你这人,吃枪药了。”奕王也皱眉。 “没得到义妹,生气了。”司修杰幸灾乐祸地道。 宝庆郡王大声地笑了起来,却换来鄑阳侯的白眼:“得了便宜。” “嘿,你个老匹夫,你有意见呀,谁让你家儿子都成婚了呢,这是我家宴漓有本事,你不服气呀。”宝庆郡王回瞪着他。 在场的人,大半都笑出声来,真是让这两位老玩意给逗笑了。 “什么义妹呀。”奕王还是没太明白的问道。 “这位苍鸾的副队长,夏青姑娘,已经成为了定国侯的义妹了。”林皓轩指着站在一边微垂着头正与萧宴漓低语的夏青道。 “啊?”奕王和莫颜同时看过去,好半晌,奕王才认出来:“原来这位是夏副队长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呢,平日里看夏副队长穿那一身红衣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那是,这可是我们定国侯府的大小姐,自然也是名门闺秀,好看是自然地,我们贵在气质好。”瑰琦公主很是得意的笑道。 “娘子说得对!这可是本侯的妹妹,怎么可能不好看,我们俊着呢。”司修杰也得意的摇头晃脑的。 “怎么就……唉,是呀,怎么就是成了你义妹了呢?”奕王这才反应过来的问道。 “你这脑子还经商呢,多半天了,你才反应过来呀!”林皓轩满脸愁容地看着奕王道。 “哈哈……这些孩子们在一起,也是太好玩儿了……”宝庆郡王大声地笑道。 凌紫南也笑得开怀,看着大家齐乐融融的样子,真为自家外孙女高兴。 萧沐庭开口:“这可真不能怪司修杰,也是夏青人品出众,能力过人,定国侯确实是欣赏她,而且定国侯与夏国昌原本也是相识的,认做当义妹,也无不可。” 林皓轩立即就反驳道:“殿下,要这么说,那夏青更应该认我当义兄呀,当初她可是我亲自率队去救回来的,是不是夏青妹子。” 夏青愣在那里呆呆地点了下头:“是。” “看看,她都承认了吧,快过来,叫义兄,这是你义父和义母,这是你义嫂子,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林皓轩立即对她招手,再指着自家人一顿介绍。 夏青愣在当场一时都不会反应了,根本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 瑰琦公主马上道:“皓轩,你什么意思,来抢人的是吧,这可不行,夏青与我家相公可是都焚过香,磕过头的,而且小皇叔和小皇婶及老祖宗都是见证人,你也太无赖了吧。” “现在焚香,现在磕头也是一样的,而且这见证人更多,怎么不行了。”林皓轩不服输地回答。 “夏青,还不快些认亲,以后你不仅仅是定国侯府的小姐,还是这鄑阳侯府的大小姐,不但又多了两个义兄和义嫂,而且还有义父和义母疼爱,多好的事,犹豫什么呢。”苏寒马上对她示意着。 夏青立即明白上前来,盈盈地对着鄑阳侯夫妇施礼:“义女夏青,拜见义父、义母,见过义兄、义嫂。” “好,好好!”鄑阳候高兴地道。 鄑阳侯夫人马上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笑道:“好孩子,让义母看看,我真的好福气,终是有了个女儿了,以后谁再说我是个没有女儿的命,看我不挠死她的。” “哈哈……娘……”林皓轩大笑了起来。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笑了,不过全都佩服起苏寒来,这脑子转得也真是快。 第764章 求助信号 一行人移步“润草堂”,这可是在入冬前新建的一处府中小别苑。 别苑的以竹林设为分界的墙体与门户,入内格外的凉爽,石子铺的小路,五步就有一座石灯,别具一格。 入院三十步处,有一竹草亭子,亭内四角垂有风灯,亭内设有一个方形的小竹桌,四个圆竹凳,看似简单,却有一种独特的美观。 而在这小亭的后方,还有一条用竹子架起来的引流水的装置,下面更是有一个大石盆,竹筒之上有个盖子,只要打开,就会有水流出,想必这水,也一定是泉溪之类的,可以直接饮用,甘甜解渴的。 再往前走五十步左右,可看到一座竹屋,就在石子路的中央之处,下面是架起半米高的架子,上面才上房子,有廊道,四个檐角还挂有竹筒所制的风铃。 林风吹过,惬意之声响起,更让人心神宁静。 这不过就是个竹林前院,从这里直穿一道竹门而过,眼前豁然开朗,一栋竹楼矗立于此。 整座二层竹楼,顶部是以草为盖,外围以竹林为墙将之围绕在其中,宽敞的屋外分块地种植着花卉,却都是些田间地头,树林坡下常见的俗称的野花,看似不知名,可却别有一番韵味。 而且在其右侧还有一处碧波湖池,百米见方的木廊台就建在其上,每十步间隔着竹柱,美人靠都要比普通的宽大了些,堪比一张单人床,铺着竹凉席再有软靠垫,起脊的顶部也是用茅草铺盖,而在临池的六根竹柱之间,分别垂下白色与草绿色的纱幔,犹如仙境一般的美景。 兰阳最先惊呼出声:“这也太美了吧,如仙境一般,小皇叔您是何时修建的此处绝景呀……” 萧沐庭很是得意地挑眉扬起嘴角:“这可是你小皇婶所绘之作,本王不过就是呈现出实物来罢了。” “我那不算吧,我只是用脑子想象,嘴巴描述,可呈现出画作、图纸和实物的,可是殿下您自己,可莫要埋没了您的功劳,我就是沾了您的光罢了。”苏寒对他甜美的笑着,一点都不贪功。 “也是你的想法好,不然,哪里来这仙境美景。“萧沐庭深情的回她微笑。 兰阳马上挽住林皓轩的手臂轻晃着,小脸全是期盼,他立即明白她所想之事,笑道:“殿下,求相助。“ 萧沐庭回头看过去,他笑嘻嘻的道:“属下府宅可没如此大的地方,不如就缩小一些,也给兰阳建一处,她喜欢。” “夏季在此纳凉是不错,但秋冬之季,还是少住为好,兰阳身体虽然已经康复,也是要注意的。”苏寒马上提醒着道。 “师父……兰阳明白,就夏季纳凉之地,绝不会在秋冬之季入住的,可好?”兰阳马上冲过来,与她撒起娇来。 “好!”苏寒笑着点头。 “如此美景,不如就在各宅院中都弄上一处。”宝庆郡王开口道。 萧沐庭笑道:“那这些工匠可有的忙了。” “无妨,我们可以等。”宝庆郡王挑眉一笑。 大家纷纷入了草堂,习榻而坐,煮茶品酒,下棋畅谈,地方够大,也就分成了好几伙,聚在一起聊着家常。 苏寒随着凌紫南和宝庆郡王妃坐于桌前,三人都喝着果茶,看着推敞开的门外景色。 “这江南就是好,大过年的,都能看到满眼的绿色,想咱们原本在京城之地,此时依旧是雪花飘舞,天地之间银白一片,可有这般好风光。”宝庆郡王妃感慨道。 “也不然呀,最少皇叔的万梅山庄的风光就不差的,想去看这时,咱们还在那里煮茶赏梅呢。”苏寒笑道。 “也是,南北方不同,风景自然也各异,也真不能说哪个是最好的,原本听闻,这南方湿气重,冬季更是湿冷难耐,可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这可能与你平日里让我们所服用的药膳有关,是不是。”宝庆郡王妃笑道。 苏寒点头的同时,也看向凌紫南:“外祖母,您说呢。” “关系是相当的大,这药膳可真不比那些灵丹妙药差,只因是日常所食,贵在调理,而非是急症之时的用药,自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善了不适之症,巧妙用好这药膳,不但可以调理身体,还可以延年益寿,这绝非是句传闻。”凌紫南欣慰地回答。 “那也说明,我的医术还是可以的喽,不比那些师出名门的人差吧。”苏寒小嘚瑟地晃着头。 “那是自然,医术哪来的高低之分,能救命的都是好良方,只是看用药之人的心态,所谓的师出名门,不过就是师门的名气大些,不过所教授出来的弟子如何,也是见仁见智的。”凌紫南笑拍着她的手道。 宝庆郡王妃马上接话:“王妃的医术自然是高绝的,药到病除这一点,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任谁都不能不佩服。” 苏寒马上憨憨地笑了起来:“嘿嘿……咱的低调点,嘿嘿……皇婶与外祖母先聊着,我去那边看看去。” 见她离开,宝庆郡王妃还恭喜着凌紫南:“老夫人真是有福气,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外孙女。” 凌紫南笑道:“确实是老身有福气,就是让她受苦了那么多年,这心里有愧,只想着让她从此不再受苦就好。” “咱们宸王殿下可是宝贝王妃得很,有他在呀,定是不会再有苦难的,老夫人就放心好了。”宝庆郡王妃保证着。 来到兰阳她们这些晚辈的隔断处,看她们围在一起聊得开心,她只是笑看着一直被瑰琦公主紧握着手,坐在她身边的夏青,此时她恬静地面带着微笑的听着她们聊天,更显现出大家闺秀的气质来,可与她平日里看到的,大不一样。 夏青最先发现她的到来,马上起身抱拳,又觉得不对,再要福身施礼,又感觉不妥,她为难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苏寒摇头的笑了,而她的举动,也惊动了聊得正热闹的其他几人,纷纷起身施礼:“小皇婶。” “你们聊吧,我来找夏青,随我去那边走走,不必拘礼。”苏寒对着夏青招手,再对其他几人挥了下手。 夏青马上跟着她,向竹楼外的湖池廊台行去。 “怎么样?”苏寒缓步前行,微侧头地问道。 夏青愣了下后,脸上就是一红,小声道:“队长,您问的是……” “装糊涂是吧,那日让你随着萧宴漓独自去了宝庆郡王府后,你就被定国侯与瑰琦公主接回了侯府,虽然听闻宝庆郡王府那边对你还是很满意的,最终是没有听到你亲口与我说明,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必隐瞒,直与我说就是,你可是我的人,定是不会让你为难,就算是郡王府,也是一样的。”苏寒转身坐在廊下的长廊椅中,看着她的目光里很是真诚。 夏青感动地上前对她点头:“宝庆郡王府中的人,对属下很是礼遇,生怕让属下受了委屈,没有因属下身份低微而为难,反是处处都在避讳,萧宴漓当时与属下保证时,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对于我这个身份的人,情感一事本就是种奢望,却没成想,还被他这样身份的人……属下很知足了,可属下还有一事想求队长。” “说吧。”苏寒点头道。 “属下不想离队,求队长成全。”夏青坚定地道。 “你听谁说的,我要让你离队的?是宝庆郡王府的要求?”苏寒目光闪过一丝不快的问道。 夏青马上摇头:“不是的,是属下自己想到的,是我怕……” 苏寒这才再是一笑地摇头:“你想走,本队长还不准呢。” “多谢队长!”夏青开怀的笑了,这件事可是她一直在担心的,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了。 就在这时,韵兰跑了进来,表情紧张地道:“王妃,常公子来了,急事!” 常晋随即出现在她的面前:“古神医发出了求助信号。” “什么!” 第765章 前往东晋城 常晋看着猛然站起,表情严肃的苏寒点了下头。 再将一份传书递到她的面前:“这是刚刚收到的,与先前发出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这说明,古神医一行人,在入了灵雪门后,就有了变故。” “扣押!”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常晋点头:“是,灵雪门内定是有变,在收到求助信号后,晋东方面的风擎阁已经行动,派人前往灵雪门探查情况,一旦发现有营救的机会,会先将古神医一行人解救出来。” “夏青,马上调派队内五十人,马上随我前往晋东城!”苏寒将那份传书塞在常晋的手中,提起衣裙就往回走。 夏青有样学样,也将衣裙抱起来,快步地跟在她的身后,问道:“队长,五十人够吗,不如全体出动吧。” “不必,那是个江湖门派,灵雪门我听外祖母说过,是有阵法的,人多反不好办了,谁陷在里面,都不行,马上去安排,一个时辰后,在凤梧山外道口处汇合。”苏寒果断的部署道。 “是!”夏青脚下轻点,向着竹林外就窜去。 她刚一落地,一道身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是萧宴漓,他急问道:“何事?” “古神医出事了,我去调派人手。”夏青对他点头道。 “我与你一起去。”萧宴漓马上道。 “不必,苍鸾的行动,你去干什么,你看护着家人们即可,我很快就会回来。”夏青对他微笑道。 “青儿!”萧宴漓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臂。 “萧宴漓!别妨碍夏青执行任务。”苏寒的声音传来。 他身上一颤,却没有放手,反是看向廊下的苏寒:“我随着一起去不行吗。” “不行,回来!夏青,别误了时辰。”苏寒不容置疑的道。 “是!”夏青扯下萧宴漓的手,并与他再紧紧地握了下后,脚下再点地,向着竹林外窜去。 这时廊下已经站了不少人,萧沐庭面色从容地看着她。 凌紫南也看着她:“寒儿……” “外祖母放心,寒儿必会将古暮云平安接回来。”苏寒对她点头道。 “莫要鲁莽和冲动,灵雪门所在之地,易守难攻,更有阵法保障,最好你们当中有个熟悉阵法的人,这样会减少些不必要的伤亡,既然他们敢如此行事,必是有万全的把握,对了,与他一起入山门的,还有齐秋海呢,他不会也被困了吧。”凌紫南上前来,叮嘱她的同时,突然问道。 苏寒马上看向萧沐庭:“这下可坏了,会不会引发江湖门派的纷争呀?” “那也是灵雪门自找的,齐秋海他们都敢扣押,看来是门内有些人急了。”萧沐庭冷声道。 “怎么也是你半个师父,咱们出手相救也无可厚非是不是?”苏寒眼中带着算计地问道。 “那是自然,师父有难,徒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为夫随你一起去。”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一笑的道:“那这回胜算可大了,江滨!” “属下在。”江滨从一边闪身而出。 “马上传信给濮阳族长,让他派个懂阵法的人下山来,与我们同去晋东城。”苏寒再作部署。 “是!”江滨闪身窜出竹林。 萧沐庭也道:“萧宴漓,马上调派你的属下,立即集结,一个时辰后在凤梧山汇合。” “属下听令!”萧宴漓咧着嘴笑着窜高就跑。 苏寒再看向凌紫南,她马上表态道:“你们去吧,不必理会于我,我这就回宅中去,静等你们回来。” “外祖母就在府中住下,皇叔、皇婶,拜托照顾好。”萧沐庭立即道。 他这举动,立即换来苏寒感谢的笑意,她主动握紧他的手后,对凌紫南道:“外祖母,不必担心,一定会把表兄平安接回来。” “我不担心,你们要行事小心,寒儿不可意气用事,遇事多与殿下商量,不可使性子,可懂了。”凌紫南再叮嘱着她。 “懂!”苏寒爽快的点头。 萧沐庭再回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他们全都对他在点头。 宝庆郡王道:“放心去,家中有皇叔在,翻不了天,把古神医平安地带回来。” “有劳皇叔!”萧沐庭对他点头。 两人快速回到海澜阁换了衣服后,带着府中的三十个侍卫直出了百凤城。 宝庆郡王妃与凌紫南的手相互紧握着,直看着街口没了人影后,她们这才转返回府里。 “放心吧,定会无事的。”宝庆郡王妃安慰着凌紫南。 凌紫南点头道:“没什么不放心的,云儿的事,是我想简单了,我早该料到,灵雪门中乱了,是我大意了。” “老夫人不必如此,有宸王夫妇,及苍鸾、玄甲军先锋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宝庆郡王安慰着她。 凌紫南愧疚地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年,就让这件事给搅了,早知道,应该在年后让他回去的。” “怎么能怪您老呢,事发突然,也是他们兄妹情感深厚,宸王妃是个很热心肠的人,见不得自家受委屈,她就是想让古神医有个好归宿,要怪,只能怪那什么雪灵门中的人不开眼,惹谁不好,非惹咱们宸王府。”宝庆郡王妃道。 司修杰笑道:“可不,这回他们可踢到铁板上了,而且其中还夹带着另一个江湖大派的掌门,闹不好,这个灵雪门,可能会被灭门的。” “自然是不会,谁做乱,谁承担,哪能牵连一个门派的,想来,这也是门中夺位的结果,古老夫人,这灵雪门原本的掌门人,只有一个女儿吗?”奕王也上前询问道。 凌紫南摇了下头:“雪掌门有女三个,却无一子,雪瑶是最小的三女,其他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 “原来如此呀……”奕王恍然的道。 而此时已经到达凤梧山下的萧沐庭和苏寒,与夏青带领的苍鸾队员和萧宴漓所率领的玄甲军先锋营的将士汇合了,他们也不多话,在萧沐庭挥手的示意下,一行浩大的骑队,向前晋东城方向飞奔而去。 骑行间,萧沐庭下领:“全速前进,务必在两日内赶到。” “是!”整齐的声音响彻山道。 第766章 古暮云的本事 而此时在灵雪门中的古暮云,却是一点急切的样子都没有。 他悠然地坐在椅中,正与齐秋海喝着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正按在齐秋海的手腕上。 “齐掌门老当益壮,这身体可是比当下的一些年轻小伙子都好上不少,就是心脉之处,有那么一点不妥,非什么致命的大毛病,晚辈开副方子,齐掌门只要按时喝上半年,想来,也就无事了。”他声音缓而平和地道。 “仙瑶宫的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齐秋海微笑的点了点头。 “齐掌门在这新年伊始,能陪同晚辈一起回师门,这份大恩,晚辈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只能以自身所长尽些微薄之力了。”古暮云微笑道。 齐秋海摆了下手的笑道:“莫要如此说,虽说这灵雪门确实是个大派,不过在老朽看来,也不过如此,想要离开,能拦住老朽的人可不多,小兄弟,老朽可是受人之托的,莫要让老朽在小朋友面前失了威风,要走,也得咱们一同离开方可。” “多谢前辈关照。”古暮云对他笑着抱拳。 风擎阁的季风推门进来,对两人施了礼后道:“阁中兄弟已经集结于山下,会于今天晚上攻山,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未能找到雪姑娘所在之地,少主可否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古暮云放下手中的茶,轻摇了下头:“七师兄如此为之,想必也是有准备的,只是我的回归,让他失了分寸,雪瑶应该不会在这师门院内,但要将人关在他处,以七师兄的性格来看,也是不放心的,最好的地方应该是……” “随时都能看到,而且随时都可以逼问他想要的东西在何处,此地必是他最为方便之地,而且是他人不关注的地方。”齐秋海对他挑眉地道。 “多谢前辈提点。”古暮云对他再是一笑。 季风立即明白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古暮云叫住了。 “季兄弟莫要着急,再等等,今日是正月初六,师门有个规定,每年的此日,定会举办一场门内比武,弟子晋升的赛事,而时间就是在申时开始,到那时,门内所有弟子必会聚于演武场,到时候再去探查,想必会有收获。” 季风对他抱了下拳:“多谢少主提醒。” “季兄弟不必如此,你们一路随同在下前来,却不成想出了这等事端,也是受了在下的牵连,而且还惊动了风擎阁在此处的众多兄弟,非古某所愿,唉……有些许的丢人了。”古暮云惭愧地摇了摇头。 “少主多虑了,您是副阁主的表兄,更是阁内兄弟的专职大夫,阁中众多兄弟都受过少主的救治和援手,都是本家人,何说两家话呢,想来,副阁主也快到了。”季风对他笑了笑。 古暮云再叹了口气:“本非我愿,却又让她劳累了。” 季风也只是淡笑不语,立于一边不再接话了。 齐秋海却笑着捋了下胡须:“看得出,古兄弟与这位壮士阁中的副阁主感情深厚,不过此时之事,也不必挂怀,太客气,反显得外道,可能非是这位副阁主想见到的。” “前辈所言甚是,在下的这个表妹呀,侠义心肠,光明磊落,就是遇事会冲动一点,晚辈都后悔发出那道求助令了。”古暮云无奈地摇头苦笑。 “想来,副阁主要是知道古少主在遇到困难时,为了怕麻烦于她,而不发求助令的后果,会更严重些。”季风目光盯着门外的院门淡淡的道。 古暮云笑出声来地点头:“还真是,大有这个可能,你家副阁主不太好哄。” 季风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申时一到,灵雪门的演武场上火光通时,站满了人,古暮云和齐秋海被十几个灵雪门内的人,看似齐拥着,实则是押解着走进了演武场,并安排他们坐在了观战区最好的位置,身后就是门主的座位,不过此时,那里是空地,而师门中的其他与古暮云同辈中的师兄弟,也只到场了五人,其中还有与他们一样被看管押来的大师兄段飞羽。 这时有人高声喝道:“恭迎代掌门!” 台下弟子纷纷施礼地齐声喝道:“见过代掌门。” 除了古暮云、段飞羽外,另外的那五位师兄也很是恭敬地起身施礼,而齐秋海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捋着胡子,眼带不屑的模样。 朱向荣一身华丽的装束,在几位弟子的簇拥下,昂首挺胸地步上了掌门之位,大手一挥,撂起衣?地坐于椅中,傲娇而得意地看向台下的门中人。 段飞羽目带愤怒和恨意的盯着他,恨不能咬死他。 而朱向荣却一直嘴角上斜翘着得意的笑意,目光中带着不可一世的挑衅地看着场中的人。 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地朗声宣布道:“灵雪门一年一度的晋升大赛,现在开始,师门中的各位弟子,一定要牢记师门规矩,点到为止,收放自如,不可伤及同门性命。” “是!代掌门!”场中响起人数不多的应答声。 虽然如此,朱向荣依旧很得意的坐了下来,再挑衅地看向段飞羽:“大师兄,意下如何?” 段飞羽也只是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师门规矩呢,我还以为你全都忘记了,残害同门可是要受万剐之刑的。” 朱向荣点头笑道:“师弟当然记得,从来未曾忘记。” “那你把小师妹关在了何处!”段飞羽厉声的怒瞪着他的问道。 “大师兄,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可莫要在此诬陷本代掌门人,这里可是坐着江湖大门派的掌门前辈呢,你如此污蔑同门,也是重罪。”朱向荣目光阴冷的冷扬了下嘴角。 “无耻之徒!”段飞羽再冷声道。 就在演武场的开战锣声敲响时,从古暮云被看管起来的院内,窜出了三道黑影,向着朱向荣所居之处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在演武场中观看比武的古暮云,从袖兜内拿出一把折扇来,打开后,轻轻的扇了起来,他的嘴角轻含着笑意,朱向荣看着他时,很是轻蔑地冷笑一声,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与他并坐在一起的齐秋海身上。 半个时辰后,正当演武场上对战的两个弟子打得激烈之时,站在古暮云身侧看管他的弟子,最先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演武场上的其他人,连对战比试的两个弟子都倒下去了,场上最后剩下的只有四个人。 古暮云与齐秋海,坐在其左侧的段飞羽,还有就是歪靠在掌门座椅中,勉强用内力撑着的朱向荣。 他却用怀疑的目光瞪向段飞羽,结巴地问道:“你!你做了……什,什么!” 段飞羽白了他一眼的冷哼一声,不看他。 古暮云却站起身来,手中摇着那把普通的折扇,嘴角扬着暖暖的笑意看着他:“七师兄,这件事,是师弟所为,与大师兄无关,你找错人了。” “原来……是,是你!”朱向荣勉强抬起手来指着他。 古暮云很谦虚的对他点了下头:“正是本少主,朱师兄,你难道不知道,师弟我可不仅仅是灵雪门的弟子,还是仙瑶宫的弟子,家师就是江湖人称看不顺眼不施救的冷面神医潭池月。” “什么!你,你是仙瑶宫的弟子……”朱向荣大惊的瞪着惊恐的双眼问道。 段飞羽冷笑一声:“见天只顾着攀高枝,他哪有心思了解同门之事,讨好皇室权贵还来不及呢,走狗!” “大师兄,你说的是……”古暮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咱们这位自称代掌门人的朱师弟,已经攀附上了当今圣秦的承安郡王殿下,想携灵雪门众弟子,投靠人家呢,只因师父在洞察此事后,极力反对,他却动了杀机,趁师父闭关之机,打伤了师父,造成师父看似走火入魔,提升失败而身亡,他是想当掌门的,可却找不到掌门扳指,只能以代掌门人自居,为兄与小师妹正是发现了他这恶行,他却挟持了师妹,而对我施以毒手,哼!无耻的叛徒!”段飞羽气愤得脸都青白了。 古暮云冷声道:“难怪,师父过逝时,我要见师父最后一面,他都不让,原来是怕我看出端倪来,朱向荣,你可知罪。” “挡我富贵路的,都得死!”朱向荣表情狰狞地道。 “那你死吧!”古暮云淡声道,手中折扇飞出,直击朱向荣的胸口,他一口血喷出,晕死了过去。 这时,演武堂处又站着四个人,一身青衣的女子,惊呼一声:“云哥哥!”向着他就奔来。 古暮云马上转身,将来人抱在怀里,紧紧地拥着,语带微颤地道:“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第767章 清理门户 古暮云柔声地安慰着怀中的雪瑶,她的哭声让他揪心的疼,向来乐观开朗的丫头,却受了如此大的难,哭成这般样子。 段飞羽坐在椅中,也难过的泪目了,他深深的自责道:“是我这个当大师兄的无用,没有保护好你们……” 雪瑶从古暮云的怀里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轻轻抽泣了两声的看向他道:“大师兄,你莫要如此说,要不是你全力相护,想来,我早就没了性命,更不会等到云哥哥来救我了……反,反看着二姐姐和姐夫……” “六师姐和三师兄,他们怎么了……”古暮云惊恐地问道。 雪瑶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水再次溢出:“云哥哥……二姐姐和姐夫……被七师兄关在了后山的山洞里……已经一年多了……生死不知……” “季风兄弟……”古暮云轻呼一声。 季风上前来,对他点头:“还请明示一下此山洞的位置,也好方便我们寻找。” “有劳。”古暮云感激地道。 “无妨,不过古少主可否先将灵雪门的阵法解了,让兄弟们上山,把这里也清理一下。”季风对他挑眉一笑。 “好!”古暮云点头。 段飞羽身上的封穴已经被齐秋海给解开,但因他被封穴的时间过长,就算解了穴道,全身也无知觉。 古暮云搂着雪瑶走到他的面前,细心地为他诊脉,雪瑶就蹲在段飞羽的面前双手在他的腿上为他按摩着,抽泣之声就没停过,眼泪也没止过。 段飞羽苦扬了下嘴角,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傻丫头,莫要担心,古师弟可是仙瑶宫的神医,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就算真的治不好了又何妨,师兄大不了以后就坐着呗,你可莫要再哭了,都成了爱哭鬼了,这一年里,朱向荣那般的逼迫,你都不会掉一滴泪,今日这是怎么了……” “大师兄,你莫要如此说,要不是为了救我,保全我的性命,你定是可以离开的,都是为了我才会被他挟制,你要是真好不了了,要怎么办呀……”雪瑶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又哭了起来。 古暮云面色也沉重了许多,看向段飞羽:“他不光封了你的穴道,还废了你的双腿,师兄……” 段飞羽却一点不慌地对他咧嘴一笑,很是无奈:“这样,我就跑不了了,也无法去搬救兵,他之所以没有对我与小师妹动手,只因我告诉过他,想要得到掌门执掌令牌和信物,必须是我与小师妹一起,再有一把钥匙,方能开启那扇宝地之门,而小师妹所用的方法就是,他要是敢动她一手指,必会以死相抗,让他毫毛无得,所以我们才会坚持到现在。” “大师兄!”古暮云难过地道。 他再伸手将雪瑶拉起,重新紧紧地拥在了怀里,轻声道:“你个傻丫头,为什么不传信于我……” 雪瑶在他的怀里摇头:“你本就很忙,原本是没想到会是如此恶劣,想来我与大师兄和二姐姐、姐夫也能解决,确实没想到,朱向荣会如此狠绝,见到事情败露后对我们全都下了毒手,为了得到那把钥匙,他可是费尽了心机……再想传信时,已经不行了,而且你,你也有重任在身,你要看护着一个那么重要的人,她比我更需要你……” “傻丫头!”古暮云心疼死了,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是我不好,为何就没想到是门中出了事端呢,却还怪着你不回复我的书信……真是蠢到家了……不怪表妹说我笨……” 雪瑶抬起头来看着他,轻摇头:“才不是呢,云哥哥一点都不笨……” 拿到破阵法的路线图,季风很顺利地将风擎阁的兄弟们带上了灵雪门,再调派了十几个人与他一起去后山寻找山洞。 其他的人,将被迷晕的灵雪门弟子全都用特殊的手法制服后给看管了起来,独将朱向荣留了下来。 古暮云手持银针,直刺于他的脑门之上,只听他长抽了一口气后,猛然地睁开了双眼,不过却是迷茫的……当他看清面前的这些人后,他立即显现出惊恐的表情,嘴角抽动的样子,很是滑稽。 古暮云再将一枚银针在指间转动着,目光阴冷的看向他,向来温暖阳光,谦谦有礼的他,此时就如地狱阎罗一样地盯着他。 “古师弟……有话好说……师兄也是为了灵雪门的壮大和发展,是师父他一直不肯同意,他老了……跟不上变化了,他让出位置来是对的,让有能力的人来管理灵雪门,带领所有门徒发扬师门,壮大师门,我没错呀……”他先是讨好的语气,后就有了埋怨之意。 “所以,你就弑师、残害同门,你可是忘了门规第三条是什么。”古暮云冷声道。 朱向荣身上不由一颤,对于这个小师弟,他向来印象不深,只因他入门时还是个孩子,自然是未多加注意,只知他挺让师父喜爱的,小师妹特别喜欢跟着他一起玩,最有印象的就是,这小子五年就出师了,不过后来就很少回师门,要不是这一年多来截获了他与小师妹往来的书信,他都不记不起这个人了。 可谁成想,这回见到他,却是栽在他手里的时候,这小子真是阴呀。 “师弟,师兄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他还想说服他。 “朱向荣,你是想带着师门中人全体投靠承安郡王萧沐简,但你可知道,你现在所站在地方是何处,这整个苍阙郡的主人是谁,你这就是背叛,你是想带着师门所有人走上叛乱的道路吗?”古暮云冷声问道。 朱向荣不屑地冷哼一声:“古师弟,这你可有所不知了,虽然现在的苍阙郡是归属了宸王萧沐庭成为了藩地,可他就是个乱臣贼子,他才是有谋反之举的狼子野心之人,不尊当今圣上,不敬自己的兄长,将承安郡王逼迫到了南滇之地不可回到京城去,更是为了一己之私,对于整个圣秦之地进行控盐、限行之举,搞起了自己的小王国,他有称霸一方之意,承安郡王才是那个受害之人……师兄虽是江湖中人,但也分得清正义和奸佞。” 古暮云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如果这都是你听承安郡王萧沐简所说的,那你就是被他骗了,如果是你自己揣测出来的,那你就是蠢,江湖不理朝堂之事,这可是不成文的规矩,你已经越界了,而且还压上了整个灵雪门,但这也抵不了,你弑师之罪,更不可减轻你残害同门之刑,朱向荣,今日,你必死!” “古暮云,大不了,我就放弃了这灵雪门的身份,但也是承安郡王麾下的四品平定将军,你不可以对我动手,不然,你就是杀了朝廷命官。”朱向荣立即慌了地大叫道。 “承安郡王根本没有那个权力任命有品级的官员,你是不是傻呀,他说什么你都信,他只是个郡王,而且还是被当今圣上下过追逐令,责令其回京认罪的罪王,他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呀,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掌门扳指吗,看看这是什么!”古暮云在损完他后,将左手缓缓的举了起来,在他的大拇指上,赫然有一枚通体艳红的扳指。 “怎么……怎么会在你手上……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向荣想要伸手去抓,可他除了头能动,嘴能说外,全身都不能动。 古暮云冷冷一笑:“这是我在出师那天,师父赠与我的,当时真不知道是何物,但现在知道了。” “老东西……该死!”朱向荣面露狰狞地嘟囔道。 “今日,我就清理门户!但你放心,我可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你是怎么折磨三师兄和五师姐的,我就十倍地还给你,有点骨气,可别那么快的咽气,不过你想,可能也不行,因为我是神医!”古暮云阴阴地对他斜扬着笑意,就如地狱使者一般的阴森。 第768章 也是直性格 古暮云帮着雪瑶将从山洞里“解救”出来的三师兄和五师姐夫妇,安葬在了灵雪门后山处。 而季风等风擎阁的人,也在灵雪门中搜寻出了被关押的十几个弟子。 他们是反对朱向荣的,被他下令关押了起来,看着浑身是伤的同门,古暮云更加地恨朱向荣了。 在安顿好这些人,为他们治了伤,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古暮云在为那些同门换了伤药,叮嘱着风擎阁的兄弟帮忙照顾,雪瑶也在那里看护着,他来到了灵雪门的院中,只有段飞羽孤单的坐在那里,遥看着远处的苍山。 “大师兄……”他轻唤一声。 “莫要再叫我师兄了,灵雪门中哪来我这么没有用的大师兄,无法保全同门,更不能为师父报仇,连师父的亲生骨肉都无法救出,让三师弟与五师妹惨死,我是真没用呀……”段飞羽声音哽咽的道。 古暮云按住他的肩道:“大师兄,这非你所愿,想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明白,朱向荣也是趁着师门中无人时,方才敢对师父下毒手,而且三师兄与五师姐之事,是朱向荣一人所为,这怎么可能怪你呢,为了能保住瑶儿,你已经尽力了。” 段飞羽捂住脸的轻泣出声,不停地摇头:“师弟不用再劝了……现在你是掌门,以后这灵雪门就靠你了……我是个废人了……什么都做不了……” “大师兄……”古暮云难过地再唤了他一声。 这时季风看向山门处,惊呼一声:“少主!是苍鸾和玄甲军!” 他马上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轻扬了起来。 夏青在看到古暮云时,快步的冲了过来,在离他还有五步远时,就停了下来:“古师父!” “只你们?”古暮云问道。 萧宴漓摇头:“当然不是,马上就到。” “有劳了!”古暮云扬起他那温暖的笑意对他们点头。 “师父,你可还好?”夏青再询问道。 古暮云点头:“好,并未受伤。” 萧沐庭紧抓着苏寒的手一起进了灵雪门的山门,只看这二人的样子,古暮云已经明白,这要不是萧沐庭抓得够紧,苏寒必会飞冲进来不可。 可这里的安静,让苏寒目带诧异。 “打完了?”她看向古暮云的问道。 他笑着点头:“嗯!打完了。” “咋不等我呀……”苏寒对他咧了下嘴。 萧沐庭关切地问道:“可还好?” 古暮云再点头:“还好,只是这师门中,所剩无几了。” “你无事就好!”萧沐庭淡淡的点头。 古暮云向他们介绍了段飞羽,一行人也进了大厅。 他将门内的情况与他们说明后,轻叹了口气:“现在的灵雪门,与被灭门无差别了。” 萧沐庭问道:“齐老前辈呢?” “他在,要不是有齐老前辈在,想来,朱向荣也不会迟迟的不敢对我下手,而等到了我的反击,只是听闻齐老前辈是为了还一位小朋友的人情,原来是你的。”古暮云含着笑意的道。 萧沐庭点头:“本是想让他以江湖前辈的身份来调解江湖中的事,却不成想,让他也受了些惊险,回头赔个罪吧。” “赔什么罪,这么好玩的事,下次再有,你还得通知老朽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齐秋海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还真没什么前辈尊者的架子。 萧沐庭马上起身,却还是让他抢先一步地施了一礼:“草民齐秋海,见过宸王殿下!” “您老是故意在羞辱晚辈吗。”萧沐庭伸手虚扶着他,让他根本拜不下去。 齐秋海惊讶中带着惊喜地抬头看着他,眼中那欣赏的意味更加浓重了些,最后他自行收回手,再对他点了下头:“果然精进了不少。” “弟子可是牢记前辈叮嘱,一日都没荒废。”萧沐庭大方的伸手,请他落座。 段飞羽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贵气十足的人,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宸王殿下,那位被传为神奇的当朝战王。 他在盯着萧沐庭观察着,而此时苏寒的目光也一直盯着他,从头到身,再到腿,眼睛如扫描仪一般,来来回回地看着。 古暮云自是看到了,扭头轻笑,这才轻咳一声的:“你们也是的,派人来即可,为何会亲自前来,家中可安顿好了,祖母是不是很担心?” “我们不来怎么行,你可是发出求助令的,可知道,那道令的威力有多大,家中自然是安排好的,有皇叔和皇婶陪着外祖母,你不必担心了,我嫂子呢,可有伤到何处?”苏寒马上脆生生的回答道。 古暮云摇头:“她伤得不重,我已经救治过了,不过大师兄这病……表妹,你能不能给瞧瞧?” “我瞧?你干什么?”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他。 “我自然是诊治过了,可大师兄的腿伤时间过长了,病灶已经固定,治起来有点麻烦。”古暮云说的很是含蓄,生怕伤了段飞羽的自尊。 可段飞羽还是听懂了,他马上表态:“师弟,不必麻烦这位姑娘了,师兄不介意!” “这位大师兄,你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对我们仙瑶宫的医术没信心呀,虽然外间没有传过,这仙瑶宫的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本领,可治你这个病,还是可以的,只是治起来,可能会让你再受些苦,不知大师兄是否能忍受得了。”苏寒靠在椅背上,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段飞羽立即摇头:“在下绝没有轻视仙瑶宫之意,还请姑娘莫要介意,这只是在下自认为的。” “大师兄,莫要让表妹吓到,她向来说话直接。”古暮云马上解释道。 苏寒轻撇了下嘴角,扭头看向正含笑看着她的萧沐庭:“他指定是怕疼的,所以才不让我给他治病,怎么也是江湖侠士,还怕疼吗?” “谁人不怕疼,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寒儿莫要强求,免得你表兄下不来台。”萧沐庭说的就更直接了。 在场的人除了段飞羽惊讶外,其余的人全都抿嘴在笑,可见已经是习惯了他们如此直白的对话了。 这时门外再进来一人,一身的清绿色的简装,简单的装发却衬托出她那清秀脱俗的美丽。 尤其她的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看到厅内几位不相识的人时,微愣了愣后,就大方的道:“云哥哥,陈师兄的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液来,味道很是难闻,不知是不是中了毒,你过去看看吧。” 古暮云却起身将她拉过去,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面对着苏寒和萧沐庭柔声的道:“瑶儿,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表妹,她叫苏寒,现在是宸王妃,而这位冷面黑脸的人,就是宸王殿下。” “原来你就是嫂子呀,妹妹见过嫂子,你可真好看,难怪让我师兄这么惦记呢……”苏寒猛然的蹦到了她的面前,摇头晃脑的盯着雪瑶笑嘻嘻的道。 萧沐庭立即伸手将她拉了回去,搂在了怀里,对已经无措的雪瑶点了下头的淡然道:“不好意思,我家娘子直性情,见到好看的自家人就会有点失态,要怪就怪古暮云没有提前与你说明。” “确实是怪我!”古暮云笑道。 雪瑶这时抬头看向他:“她为什么也叫你师兄呢,她不是你的表妹吗?” 古暮云笑出声来:“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仔细的与你说明,现在我们先去看看陈师兄的情况,可好。” “对,你快去看看吧,怎么还能流黑血呢,可臭了。”雪瑶马上对他点头。 却换来了段飞羽的笑声,在看向萧沐庭时,还歉意的道:“小师妹的性情也是直白的很,简单又不失天真。” “这样多好,我喜欢!”苏寒很满意的点头。 第769章 专属病人 看着随雪瑶离开的古暮云,而苏寒与萧沐庭却又安然的坐回到椅中,萧沐庭还与齐秋海闲聊了起来,段飞羽不由疑惑地看向苏寒。 她突然扭头看向他,让段飞羽惊慌地想要收回目光,表情也显现出了尴尬之意。 苏寒却对他友好地笑了笑:“你是我表兄的大师兄,我就随着他一起叫你大师兄吧,能否让我为你诊个脉,了解一下你的病情?” 段飞羽也听明白了,此女也是仙瑶宫的弟子,单凭那日古暮云凭一己之力就将所有跟随朱向荣的人全都放倒的本事来看,已经清楚了,再听他还虚心的询问着这位小王妃自己的病况,也明白,这个小王妃的本领,在自家师弟之上。 他轻点了下头地道:“那就有劳宸王妃了。” “不必客气。”苏寒立即笑得更加灿烂的走到他身边,就坐于他身侧的椅中,手指准确地按在他放在桌几上的手腕地脉上,小嘴轻微的嘟起,眼睛灵动的转着,完全与一般的医者不一样。 段飞羽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想从她那里可以预测出自己病况是否严重,可他失败了,她的表情一直就没变化,看样子,还是很轻松的,这说明自己的病不重吗。 萧沐庭也看了几眼后,方才放松下来的对齐秋海笑道:“老前辈受晚辈之托,新年之际就下了山门,既然来了,不如好好逛逛,就随小王一起回百凤城,也看看那里的风光。” “你呀,就是与我太过见外,我这把老骨头能下趟山,也是不易的,要是没了这掌门的身份,我可一天都不在山上待着,太憋闷了,责任在身,不由己呀,我也想去,可门内又添新人,事情不间断,待到老夫得空了,再去你那里多住些时日,好好地游玩一番吧。”齐秋海轻捋着胡子颔首笑道。 “行,那晚辈就等着前辈了。”萧沐庭爽快的笑道。 “你身上的担子也不清,前段时间,老夫还真收到一点消息,听闻在临海之地,发生了不少起海贼之乱,川海侯也率兵与这些贼子们打了几次,可效果不是很好,而且有传闻,这些袭扰当地居民的贼子,是东启国所派遣而为的,你没有收到消息吗?”齐秋海询问着他。 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收到了一些,但这些小股贼人,是避开了原本的两国边境之地,从海上直驾小船而来,想必也是因与海川侯对战失败,而转向了我郡中的临海渔村居民。” “如此嚣张不可视而不见,如有需要,老夫可以先派弟子前往那里震慑一下。”齐秋海对他点头道。 “您老呀,还说心不在国事之上,就是看不了百姓受苦。”萧沐庭笑道。 齐秋海却摇头:“生而为人,又有一些本事,自然是要以侠义心肠为义举,百姓受苦,无论是谁,都不可视而不见,这与是否身在朝堂有何关系,不在朝堂之中,就不关心国事了,欺负弱小之举,本就是江湖人最为看不起的举动,教训这种恶徒与国界无关。” “前辈说的是,晚辈受教了。”萧沐庭笑着回答。 而这边的苏寒也已经松开了段飞羽的手腕,他急切地问道:“王妃,在下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自然是有的,你这双腿就是,但好在,身上其他并不无大碍,有也只是因封穴时间过长,而导致了一些血脉流通受阻,最严重的,还是你的腿。”苏寒对他点了点头。 段飞羽苦笑道:“在下知道了,这双腿算是废了。” “谁和你说的?”苏寒一边擦着手指,一边问他。 “呃……难道不是吗?”段飞羽心中突然就燃起了希望,可面上却并未太过明显的问道。 “难是难了点,但也不见得就治不了,不过……就算你是我表哥的师兄,我也得与你直白地说明一下,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个治疗的方案,可以直接拒绝,也免得因没听懂而会错了意,我可不想与江湖门派结下什么梁子,因为我们已经够忙了。”苏寒严肃而认真的对他道。 “好,王妃请直言!”段飞羽的目光里现出笑意,果然,这女子与自家小师妹的性格还真是像呢,直率得让人喜爱。 苏寒将手中的湿巾交与身后的韵诗后,站起身来,走回到萧沐庭的身边坐下,并自然的接过他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后,方才长呼口气地看着他。 “段师兄的双腿是被生生的打断的,时间是在八、九个月之前,而且是非一次性所造成的,可见对你下手的这个人的心思是很坏的,反复的几次后,也没有给你进行过治疗,任其自行发展,好在段师兄能力过人,还真将自己的腿摆正了,想必,你是打了最少一个月的夹板的,对吧。”苏寒对他挑眉用轻松的语气道。 “是!也因那一个月,他未在门中,外出办事去了,所以才会让在下得了这个机会。”段飞羽点头。 苏寒再喝了一口茶后点头:“所以,要治你的双腿,就得再让你受一回苦,重新再打断一次。” “什么!”段飞羽惊讶得瞪大了眼。 此话一出,连齐秋海都惊讶了,眼睛瞪得也不小,还轻抽了一口气。 “只因你接得不对,好在是你的筋脉没有断,算是这个姓朱的仁慈吧,我必须把你错位的地方,重新接正,方能让你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不然,不行。”苏寒对他坦然地道。 就在段飞羽还在犹豫时,只听苏寒再道。 “另外,你的腿骨应该有断裂,所断掉的碎骨块已经因你错误地相接,被卡在了骨缝之中,压住了原本的腿部神经,这才会让你无法用力,更不可能再站起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开刀,将碎骨取出,方可。” “开刀!”段飞羽的眼睛再次瞪大了。 夏青是真看不过去地嘟囔了一句:“动刀子不仅仅只有杀人一种,还可以救人,这都不懂。” 段飞羽的面上顿时再显尴尬之意,他抿了抿嘴地再看向苏寒:“宸王妃的意思是,只要在下答应,就可以重新再站起来了吗?” “我有八成的把握手术会成功,再有那两成嘛,就得是神药的辅助了,只要段师兄有信心,那本王妃可以保证,你可以重新再站起来的。”苏寒自信的挑眉一笑。 “好!在下同意!只要能再重新的站起来,可以帮师弟恢复雪灵门,我同意。”段飞羽点头道。 “那好,你收拾一下吧,过后随我们下山,接你去百凤城内治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病人了,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就好,不然,我可会用极端的手段对付你哟。”苏寒再对他挑眉,眼中满是兴奋之意。 萧沐庭的手刚摸上她的头,古暮云就带着雪瑶走了进来,他还笑道:“你又在吓大师兄了吗,得个病人而已,至于如此吗。” “当然至于,这可是我专属的病人,你可不能与我抢哟,不然,真翻脸。”苏寒马上警告地瞪着眼。 “我才不抢呢!”古暮云很识趣地回答。 第770章 不适合当掌门 灵雪门受此重创,元气大伤,所剩下来的弟子仅十余人,而且还个个带着伤病。 虽然古暮云有掌门信物在手,可他心知自己根本不是当掌门的料,而且他的志向非是一派的什么掌门,而是开医馆,治病救人,这才是他的理想。 要说谁最适合当这个掌门,非段飞羽莫属。 可现在的他,真的无法撑起眼下的灵雪门。 安顿好众人后,古暮云牵着雪瑶的手,站在灵雪门的前庭上,看着空旷的门庭,心中万分的矛盾和困惑。 雪瑶看了看他,相牵的手用了些力道,在他看过来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云哥哥,你想的,我明白,原本父亲也不想我守在这师门之中的,当初他将这枚扳指赠与你,根本不是想让你当什么掌门人的……”她柔声地道。 古暮云点头:“我知道,那是师父想让我持此信物,上门提亲所用的,他叮嘱过我,一定不要让你受苦。” 雪瑶轻倚在他的怀里笑道:“所以,你也不必有负担,灵雪门以后如何,不关你的事,你还是随着他们一起下山吧,我守在这里就好。” “不可!”古暮云马上推开她,严肃地看着她:“瑶儿,此次上山,我就是要接你离开的,祖母已经准备好了聘礼,我们说好的,师父的丧期一过,就成亲的,你不可食言。” 雪瑶感动的泪影闪动地笑了笑:“可现在不行,你看看,这门内原本热闹的场景,现在已经……这可是父亲的心血呀,我不能不理会……” “自然是要重建的,就算我没有这个能力,但一定有人有,瑶儿,我不会辜负你,更不会让师父失望,你相信我。”古暮云急急的道。 雪瑶用力地点头:“云哥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你的志向不在此呀,我不能自私地将你留在这里重建灵雪门,这样你会不快乐的,我不想……” 古暮云感动地将她重新拥入怀里深情地道:“瑶儿……如果需要,我可以……” “你不可以,我不想你被这些俗事所牵绊,失去原本的理想,你喜好什么,我知道,治病救人才是你喜欢做的事情,你去吧,等到灵雪门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我定去找你……”雪瑶声音哽咽的道。 她的不舍和心痛让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直接浸湿了他的衣裳,灼痛了他的心。 站在角门处的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他用身上的披风紧紧的将她围于身前,两人表情都是无奈地看着站在平台中间的二人。 “相公,这件事有那么难办吗?”苏寒不解的问道。 萧沐庭摇头:“按理说,不难,但看谁来办,他不行。” 苏寒点了点头:“简单的事,绕繁杂了,这就是有文化的人的弊端,绕晕了算完事。” “呵呵……”萧沐庭笑出声来。 苏寒用后背轻撞了下他,不满意地道:“我说得不对呀。” “你说什么都对,确实是让他们搞繁杂了。”萧沐庭马上回答。 苏寒再嘟了下嘴:“现在的灵雪门,确实是人丁凋零,可也不会太久,门徒弟子也不难找,干什么这般的困扰呢。” “估计是在担心眼前的事吧,要知道,这一役,灵雪门被清理的叛徒可是在九成以上。”萧沐庭提醒着她。 “九成怎么了,只要正义的一方还在,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依然可以重建门派,不然邪门当道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是叛乱之徒,再说了,灵雪门中不还有十个正义的弟子吗,还有个大师兄呢,正义的火苗没灭,悲伤个什么劲呢。”苏寒抬头看着萧沐庭,一脸义正辞严的道。 萧沐庭温柔地笑看着她:“爱妃所言极是,是有人没想明白。” “笨!”苏寒果断地给了个评价。 “表妹,你有计策说与为兄听可好,莫要如此数落兄长。”古暮云搂着雪瑶眼带暖意的笑看着二人。 “呀,是咱们的声音太大了吗,打扰了他们二人约会了,快闪!”苏寒立即调皮地窜起让萧沐庭抱着自己,手还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示意快跑。 “表妹!殿下!”古暮云再叫道。 “闪不了了,被发现了,不如就与他们说明一下,免得他们二人因此而伤神,外祖母得知会心疼的。”萧沐庭大看着怀中的苏寒。 “这事不难理解吧,还用我说明?他自己不会想吗?”苏寒皱起小脸来,很不情愿的道。 “有劳表妹与殿下指点明路。”古暮云很是郑重地对二人抱拳深鞠一礼。 雪瑶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施礼。 苏寒马上从萧沐庭的身上跳了下来,回手拉着他的手,两人走了过去。 “嫂子呀,你是怎么看上我表哥这个笨蛋的,他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笑起来向太阳公公一样的暖,可这脑子非一般的笨,都与我相识这么久了,我的这点机灵劲他是一点都没学会,你不会是个颜控吧。”苏寒一边走过去,一边道。 雪瑶哪里听过这些话呀,一时间就愣在了当场,不过抬头看向古暮云时,却还是笑了,对苏寒点了下头:“云哥哥长得是好看嘛……” “我的天呀……”苏寒手抚额头的轻呼一声。 却惹来了萧沐庭的大笑之声,及古暮云无奈的苦笑。 雪瑶却不明所以地呆萌地问道:“我有说错吗……云哥哥不好看吗?” “哈哈……完了,嫂子,你是被他迷得死死的,这就好办了,你跑不了了,哈哈……”苏寒上前来搂住雪瑶的肩,强带着她就向大厅而去。 萧沐庭也对古暮云点头,两人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进了大厅。 待到大家都坐下,喝上韵诗和韵兰煮的果茶后,古暮云方才抬眼看向苏寒。 她马上伸手阻止他说话,点头的开口:“这件事多简单呀,现在的灵雪门确实是不如以往了,直白的说,人都没几个,更别说看家了,这么大的山门,就这十个人累死也看不住,所以,人手自然是要有的,如果古掌门不嫌弃,我就先调派晋东城内的风擎阁的兄弟,暂时居于此处,给你们撑个门面,守护山门。” 古暮云没有表态,而是与雪瑶对视了一眼后,再看向她,因为他知道,苏寒定有后话要说。 苏寒再是一笑:“不知师兄是否还记得,在半年前,我让你携同堂中人一起去为别苑内的那三十余个孤儿看诊的事。” 古暮云顿时恍然,眼中也明亮了起来。 “他们的身份很清白,而且身体上也经过你与堂中人调理过,想来你更了解,不如就送来这里,入门成为灵雪门的新弟子,也算改变了他们的一生,更可以壮大你灵雪门的实力,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苏寒对他挑眉一笑。 “如此甚好。”古暮云马上同意。 他再看向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雪瑶道:“这回可解决了,待到大师兄身体康复后,就将这掌门之位传与他,那就更不必担心了。” 雪瑶笑道点头:“我全听云哥哥的。” 苏寒却嫌弃地撇嘴又摇头地道:“你是真不适合当一派的掌门,你还是好好的开你的医馆吧。” 第771章 示范一下 安排好灵雪门的事后,一行人准备下山了,而且晋东城的风擎阁的人员已经入驻灵雪门,会同那十个弟子,看守门户。 从灵雪山下来后,齐秋海也与他们告别,还指着苏寒道:“小王妃,得了空,就让宸王殿下带着你来老夫那个山门坐坐,老夫那里的景致可一点不比别处差。” “多谢齐前辈相邀,得了空,定登门叨扰。”苏寒对他抱拳示意,大方又得体。 用了五日,他们方才回到了百凤城,也是因为此行还有个行动不便的段飞羽。 凌紫南在见到安好无损回来的几人后,欣慰的点头,更是紧紧的握住雪瑶的手不放,对她是嘘寒问暖的。 在宸王府里用过晚膳后,凌紫南执意要带着古暮云与雪瑶回去,苏寒与萧沐庭无法,也只能同意了。 两人洗漱完毕,坐在卧房中,苏寒享受着萧沐庭给她擦干头发的服务时,不由的问道。 “相公,在灵雪门时,我听到了你与齐老前辈的对话了,是临海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她盘腿坐在床边,闭着眼的问道。 萧沐庭轻应了一声:“嗯!小股的海贼,不过据传来了消息,应该是东启国所为。” “东启国……就是那个三面临海的弹丸小国?与咱们的边境只有一条路的那个?”苏寒问道。 “对,就是那个东启国,可他们并没有从边境而来,反是选择了从海上,袭扰的也是临海的周边居民,以小船为主,来得快,跑的也快,让临海的官兵很无奈。”萧沐庭轻叹气的摇头道。 “川海侯与他们战过了?”苏寒又问。 “对,对战了几次,将这些人打得不轻,已经不敢再出现在川海侯的地界范围内了,估计也是因此,他们才会转头来袭扰咱们的郡民。”萧沐庭淡声道。 苏寒睁开眼的眨了眨后道:“相公,非我草木皆兵哈,我感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也感觉到了,所以,已经通知了羿嘉祯率青蛟军沿海加强巡察。”萧沐庭点头道。 苏寒抓下他手中的干毛巾后,转身看着他:“小股的海贼,以小船来犯,还能全身而退,这说明,他们对于咱们这临海的周边地形是相当的熟悉。” 萧沐庭刚要扭头看她,却被她的小手给扳正了脸,然后就为他绞干着头发:“你这样说,我听得到,别乱动,会扯疼的。” 萧沐庭幸福的笑了起来的道:“从这件事来看,是的。” 苏寒再道:“青蛟军的船都是大船,而咱们与东启国的边境,除了岷谷关外,就没有接壤的陆地了,东西两侧分别是两条海水灌入进来的河口,宽度不窄,可要行驶大船的话,是不是也不行?” “自然是不行,会搁浅的。”萧沐庭回答着。 “小船……原来如此呀……”苏寒轻笑道。 萧沐庭也明白了的笑道:“难怪青蛟军找寻不到呢,还真是狡猾。” “看来,要告知一声羿将军了,让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他们用小船,咱们也得用小船来拦截,这样才能有效果,再有就是加强临海渔村的巡防队一事,官兵的出战率不是不行,而是在速度上没有他们快,从接到报警再到达现场,一定是有时限的,想必,这些海贼也是摸透了这个时效,方才会次次得手的。”苏寒认真的分析道。 “自救是个好方法,既然如此,不如就设个陷阱,这样抓住了人,方才有谈判的资本。”萧沐庭嘴角冷冷的扬了起来。 苏寒停下手来的问道:“相公,此事与龙安国会不会有关系?” “嗯?会吗?”萧沐庭微侧头的皱眉。 “景宏坚与那个使团的成员们也该回到龙安国的京城了吧,按我所算计的时间,他应该在到达京城的第三天发病,只是消息还没传过来,但我相信我的药的威力,要真是如此的话,他又少了一个儿子,不过,东启国的举动,想来非因他而起,那会是什么呢?”苏寒眉头也紧锁的皱起小脸的琢磨着。 萧沐庭冷哼一声:“无论是什么,他们是真的不该来招惹我,真以为我现在是个废王,消息不灵通的下场,只有一个。” 苏寒突然攀上他的肩,伸头看着他笑道:“相公,钟良不是东启国的人吗,想来他对于这海战必是有些心得的吧。” 萧沐庭扭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后笑道:“还是你聪明。” “哪有,想你也是想到的,我就是问问。”苏寒谦虚的要缩回头,却反被他捧住头的没放手。 “你这丫头,怎么又和我分得如此清楚,明明就是你想到的,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了。”萧沐庭警觉的问道。 苏寒想摇头,可头在他的手中捧得紧,无法的她只能道:“没有,现在谁都不敢再说我的,我就是以为你早就想到的,没别的。” “不可与我隐瞒,要是让我知道,你知道我会如何。”萧沐庭语带警告的同时,目光也变的深邃起来。 苏寒马上挣开他的手,将手中的毛巾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转身就钻进了被窝,盖住了自己的头后,在里面叫道:“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行,我累了,我太累了……困了,困了,睡觉!” 萧沐庭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后,笑看着已经把自己包成如茧蛹一般的苏寒,又笑出声来的摇头。 “别笑了……打扰到我睡觉了……”苏寒在被里抗议着。 萧沐庭挥手将毛巾扔出,直挂在了一边的洗漱架上,再挥了下手,屋内的烛火灭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 他这才转身躺在床铺上,手指轻弹,房内唯独的一盏烛火也灭了,他再长臂伸出,搂住了包在被中的小人儿。 “你是要冻死相公吗,被都不给我盖的?”他语气带着委屈的道。 “我哪有,你惯会冤枉我……”果然苏寒的声音明朗了许多,这是她钻出被子的体现。 然后又传来她的轻呼之声:“萧沐庭……就不能饶了我这一次吗?” “自然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他语带笑意的道。 “叭”的一声响后,听她道:“这样行了吧。” “亲的是脸,不算!”他再道。 “你也太赖皮了吧……不理你了……”苏寒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呀……你干啥呀……”轻呼再起。 “你说呢……相公给你示范一下,下回你就不会亲错地方了……”他道。 “唔……赖……唔……” 声音都被吞了…… 第772章 长幼有序你先来 段飞羽坐在医馆的病床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位,内心紧张万分。 先前因苏寒那轻松的态度所燃起的希望,在看到凌紫南此时面色凝重的表情,又再次跌入了冰点,感觉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可他不敢发问,更不敢听到他们的答复。 凌紫南这时看向神态悠然的苏寒,问道:“你真有把握?” “把握自然是有的,这不过就是个小手术,主要是血源的问题,再有就是要看看碎骨所卡住的位置,但经过我的诊断,应该不太危险。”苏寒对她点头道。 凌紫南也轻点头:“开刀之术,也不是从未有过,但也是从古籍之中寥寥几笔之谈,要是你有把握的话,可以一试。” “多谢外祖母。”苏寒笑了。 古暮云再问她:“要准备的药物,你也开个方子吧,我准备好,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个我已经开好了。”苏寒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药方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古暮云微愣后,就笑着接了过去,翻看了一遍再看向她:“你这也太快了吧。” “救人之事,可耽误不得,不过还是要等上几日,我得先去一趟凤嘴山。”苏寒轻耸了下肩。 对于这个手术,其实她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不过是这里的人有压力罢了,而且这个病人也特殊,真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 见三人说得热闹,却一句都没说到具体的开刀情况,段飞羽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问道:“宸王妃,是否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坚强,再有就是这几天多吃些补的食物,想来这一方面,嫂子会尽力的,补充你的体力是关键。”苏寒对他笑道。 “吃!”段飞羽愣了。 “对,就是吃。”苏寒说完,扶着凌紫南转身走出了病房。 古暮云却被段飞羽叫住了,指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问道:“这是何意。” “字面的意思,就是让大师兄,多吃些补品,这样才能抗住过后治疗时的体力,要知道,抗击疼痛也是需要体力的,不过大师兄可以放心,只要表妹说能治的病,就一定可以治愈。”古暮云暖笑地对他道。 这时雪瑶端着托盘进来,笑看着两人:“云哥哥说得对,大师兄,你可要听话哟,我可是听古老夫人说过了,宸王妃平日里很是和善,又平易近人,但要是治起病来,对于不听话的病患的手法可是很严厉的,而且任谁都不能置疑的,师兄,你不会想试的哈。” “不过治个病罢了,还能吓到师兄吗,好歹也而立之年的人了,还怕疼!”段飞羽立即表态。 古暮云却笑而不语,内心道:那是你不知道她所用的手段。 雪瑶上前来,将一碗补药递到他的手上:“那大师兄就要乖乖地喝下这些补身体的药了。” “不苦吧!”他抬头问着雪瑶。 她笑着摇头:“我尝过了,不苦,大师兄可放心地喝下。” 段飞羽还真听话地喝了,过后还挺满意的点头,让堂中人看护着他,古暮云与雪瑶这才离开。 出了房间了的门,雪瑶方才笑出声来,还直摇头:“大师兄自小就怕喝苦药,这么大了都没变过。” “应该是变不了了,不过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古暮云温柔地看着雪瑶。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我不过就是端个茶,倒个水的看护他罢了,要说辛苦,是你与古老夫人和宸王妃。”云瑶对他甜笑着。 “还叫古老夫人,要随着我一起叫祖母的。”古暮云逗着她。 雪瑶面上羞红道:“不是还没成亲呢吗,那样叫多不好意思。” “早晚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古暮云笑得更得意了。 两人步入后堂,正看到凌紫南与苏寒就座于院中的石桌前,聊着什么。 “祖母看看,这样的治疗方案是否可行,如果有何不妥,指出来,我改就是了。”苏寒将一张纸放在凌紫南的面前。 “你的病人,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不必征求我的意见,我给的意见也不一定适用,而且开刀一事,我也不是很懂的,主要是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凌紫南将纸又推了回去,慈爱地笑道。 “祖母,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病患,这可是雪灵门的未来掌门人,一个闹不好,可能会引起江湖纷争的,还是谨慎些得好。”苏寒摇头道。 “这就是初心变化的一种体现了,原本你也说过的,医者就应本着初心而行,不可因环境、病患的身份和一些外来的因素而影响了本质,不然,就是忘了初心,自己说的话,可不能忘哟。”凌紫南笑着道。 “我可没忘。”苏寒立即拍着胸脯的表态。 “哈哈……”古暮云笑出声来。 凌紫南也笑了,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摸着:“这就对了,无须有顾虑,就算你不治,他最坏的结果也如现在这般,终身坐于椅中,但你救治了,他可是有一半的希望再重新站起来的。” “是呀,王妃,大师兄明白的,也会感激你的。”雪瑶对她笑道。 苏寒却再轻嘟了下嘴:“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他会面对现实的坦然接受,可是我现在是给了他希望,一旦要是失败了,他会直接从失望到绝望,心智差些的,可能有轻生的念头,我是不想你们师门,再损失一员得力干将。” “不会的,段师兄可没有你想的那般懦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事,我顶着。”古暮云坐于她身侧鼓励地笑道。 苏寒挑眉一笑道:“那手术的方案算是定下来了,现在我还在担心一件事,不知能不能行呢。” “何事?”古暮云问道。 “小黑阁下喽,这段时间它不太浮于崖边,老龟也一样很少出现,我是想再借这二位的蓝血一用,再将大头的彩鳞与之研磨成粉,这对于段师兄过后的康复绝对是神药。”苏寒烦恼地托着头地道。 “你唤一唤它,说不定就叫出来了。”凌紫南笑道。 “现在它可牛哄了,有小黑阁下伴着它,不可一世得很呢。”苏寒撇了下嘴角的道。 古暮云再笑出声来:“那可是你让它们创造奇迹的,可能就是听从你的话,在努力呢。” “那你什么时候也与嫂嫂创造个奇迹出来,让外祖母也高兴高兴呀。”苏寒托着下巴笑看着二人。 雪瑶自然不知她先前说的是何人,可这句话她是听懂了的,顿时面上就红成了一片,害羞地低下了头。 古暮云却大方的握住她的手,对苏寒挑眉:“成亲可是大事,自然是要听从祖母的安排,惊喜之事定是有的,那你与殿下呢,何时想要一个小的出来。” “我们可不着急,我家殿下说了,我还小呢,再养养的,你可是兄长,长幼要有序,你先来吧。”苏寒得意的笑道。 “嗯,这话对,长幼有序,那就三月份成亲,来年怎么也能抱上曾孙了吧。”凌紫南也帮腔道。 古暮云笑得很幸福,雪瑶却害羞到不行,不过也幸福地在偷笑。 第773章 现设的官职 苏寒坐在凤嘴山的山崖边,正喝着濮阳宏浚让人为她送来的香茶。 韵诗和韵兰将江滨和杨帆从筐里拿出来的大肉块一一地摆放于草地之上,就蹲在那里盯着崖下看,等着那两位“贵宾”现身了。 濮阳宏浚从吊桥上一过来,就看到了她,嘴角带着笑意地快步行来。 “新年之际,也没让你闲下来,听说还算顺利。”他坐于她的身边,接过族人给的茶,笑问道她。 苏寒点头:“顺利,我们上去时,那里已经被古暮云解决完了,白担心一场。”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见他平安无事,方才会如此说话,好在是他没事,不然……你定会灭了害他的那些人的,有你这样的妹妹,就是我们这些身为兄长的福气。”濮阳宏浚笑道。 “为什么还没动静呢?”苏寒撇了下嘴。 “这段时间,它们可是安静异常,很少有动静,你这次来,是为什么,来看它们的,还是有求于它们。”濮阳宏浚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很忙嘛,有空自然会来多看看它们的,不过这次是来求助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苏寒再轻嘟了下嘴的道。 “应该可以,小黑与大头,对于你可是有求必应的。”濮阳宏浚摇头笑道。 苏寒看向他的问:“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这个年过得如何,那帮老头子们没为难你吧。”她说着还向对面的方向扬了下头。 “没有,还好。”濮阳宏浚明显有所隐瞒,只是含糊地道。 苏寒却已经瞄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族中人,只从他的表情也看得出,这个年过得很不好。 “说说呗,他们又想到了什么奇思妙想?”苏寒笑问道。 濮阳宏浚再看了她一眼后,又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也没什么奇思,更没有妙想,他们是想分家。” “分家!”苏寒眼睛转了转后,笑着点了下头:“这个想法还不奇特吗,濮阳一族里真是出人才呀。” “是蠢才,可这种想法,却得到了多数族人的赞同,这让我就很不舒服了。”濮阳宏浚苦笑道。 “对了,兄长你说过,族中弟子要自立门户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归还濮阳的姓氏是吧。”苏寒挑眉问道。 “是!这也就是表明决裂的意思。”濮阳宏浚点头。 苏寒点头道:“要说呢,咱们濮阳一族中出能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是祖辈们所传下来的本事多,但人们一族与外界隔绝时间过长,用脱轨二字来形容不为过,他们就算脱离了本族,自立门户,能成气候的想来不太容易,还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让他们富贵和落脚的地方,可以一鸣惊人的方法。” 濮阳宏浚微愣后,再轻笑出声:“你呀!这份通透真有点可怕了。” “这么说,我猜对了,那这个给他们安身立命的人,是何方神圣?”苏寒笑问道。 “当今圣上!”濮阳宏浚回答。 这回换成了苏寒微愣了,她想到了几个可能,却独独没想到这位。 “这么说,他已经得悉了,我家殿下与你族有所合作之事了。”苏寒目光一冷的问道。 濮阳宏浚点头:“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近段时间,咱们之间的联系也不少,有心人想知道,也无不可,只是他能想到来瓦解我族,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给的是什么条件?”苏寒再问。 “给的是正一品太史大学士。”濮阳宏浚抿嘴笑看着她。 苏寒顿时就将小脸皱成了一团地问道:“有这个官职吗?” 濮阳宏浚终是笑出声来地摇头:“以前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官职,不过现在有了,而且是特设的一个官职,就是给他们的。” “这可牛大发了,能让当今圣上特设一个官职的人,可从来未有过的吧,这份殊荣还值得让他们炫耀一辈子的,只是不知,让他们过去干什么。”苏寒也笑了起来。 “你认为太史令是干什么的,我想,他也是知道些濮阳一族的经历,就是想让他们把祖辈的本事都编于册中,传扬下去,或是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吧,但主要是目的,我想还是针对于宸王殿下,想借此阻碍殿下的发展,可他却真不知,宸王殿下所靠的并非我族之力,他还是太小看殿下了。”濮阳宏浚轻蔑地摇头。 “兄长何必如此说,濮阳一族的能力如何,我们是受益者,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他所许下的条件,还真挺有诱惑力的,谁人听说过有正一品的太史令呢,还真是光宗耀祖了。”苏寒冷笑道。 濮阳宏浚也冷然一笑:“光不光宗,耀不耀祖那都是后话,就现在来看,他们想要离开,必须要把祖上所赐的姓氏归还,至于他们是以何样的姓名出现在朝堂之上,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只是如此?”苏寒可不相信会是如此简单。 就见他再是坏坏的一笑:“当然,自小族内所习得的东西,也是要归还的,而且脱离家族是要受鞭挞和断根之刑的,有命活着走出去再说吧,哼!” 苏寒这时也了然的一笑,她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哪个大家族没有几条严苛的家规。 就在这时,崖下涌起了浓重的迷雾,很快就将他们全都笼罩在了这白蒙蒙的雾气之中,苏寒却一点不怕地紧盯着崖边方向,还真让她看到了一又碧绿如铜铃般的眼睛,可那双眼睛却一点恶意没有,反是带着一丝友善的笑意。 待到雾气散去后,老龟已经安静地爬在了崖边,离她的脚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正抬着龟头,看着她呢。 苏寒笑着起身过去,再蹲到它的面前,伸手在它那带刺的龟背上轻抚着。 “又长大了许多,而且感觉你胖了不少呢,这崖下的伙食看来不错嘛……可有想我……”她轻柔地问道。 老龟抬起头来对着她张了张嘴,一颗拇指大的黑亮的珠子滚落于草地之上,它再用头轻顶了下那颗珠子,方向却是苏寒这边的。 “给我的?”苏寒笑问道。 老龟将头放在她的手掌中,还轻蹭了下地闭上了眼,鼻孔还喷着气。 “今日有事相求,为了救个人,需借用你的蓝血,行吗?”苏寒轻摸着它的头柔声道。 老龟眼都不睁开,只是伸出一只脚来。 就在她要取血时,崖下却发出了一道鸣声,她只能大声的对着崖下道:“不多取,一点点就行,放心,定是不会伤了它的,我可是带了三筐的肉来,定能给它补回来的。” 听了半天,崖下不再有声响,她这才取了一小瓶的血后,还细心地为老龟的伤口处做了处理。 再将一块肉放在它的面前:“吃一些吧,外祖母来了,本也来此看过你的,可那天你们没出来,回头我再带外祖母来,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哟。” 濮阳宏浚笑看着这一人一龟的互动,轻摇了摇头,都说灵兽通人性,这一点他向来不否认,不过像这样的可真不多,最少他与小黑就从没这样过。 苏寒在临离开时,与他道:“族规不可不遵,族长的威严也不可任人践踏,如有人不服,直接拿下,咱们苍阙郡地方大得很,埋个个把人还是够用的。” “放心,兄长心中有数,快去忙吧,有空记得来找兄长喝酒。”濮阳宏浚笑着点头。 目送她离开后,他再转身时,哪还有刚刚那和善友爱的样子,表情威严,目光冷峻,气场全开地向吊桥上行去。 第774章 滑天下之大稽 回到府里后,得知萧沐庭在家中,她马上就跑进了他的书房。 却看到了宝庆郡王和奕王、司修杰及瑰琦公主都在,她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就是不知道与她现在要说明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见她进来,大家都要施礼,却被她阻止了:“无需多礼,可是出了什么事?” 瑰琦公主过来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过去坐下:“小皇婶……父皇传来消息,让我马上回京,说是母妃她……她不行了……” “嗯?”苏寒意外而惊讶得瞪大了眼。 瑰琦公主轻抽了下鼻子的摇头道:“这根本不可能的,年前母妃还秘密派了人为我们送来了年货,并有书信表明,她身体很是康健,让我好生的在此生活,莫要担心的,怎么这才过完年,就……不可能的……” “你等等,书信是何时收到的?”苏寒轻拍着她的手,看向萧沐庭。 “今日早些时辰,我也看过内容了,要按时间来算,不可能。”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后,再向她伸手。 苏寒先扶着瑰琦公主坐下后,这才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后道:“从京城到咱们这里,就算最快的传讯,也得半个月有余,那公主收到珍贵妃娘娘的报信,是何时?” “就是年前呀,也就半个来月吧。”瑰琦公主皱眉道。 “所以,不可能,以本王之见,这就是他想让公主与定国侯回京的一个借口。”宝庆郡王冷着脸地道。 苏寒眨了眨思索下的摇头:“也不一定。” 奕王问道:“小婶皇的意思是……珍贵妃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 萧沐庭的眉头也紧锁着,他已经明白了苏寒所想到的可能性:“真要是如此,那也太过分了。” “在他看来,权利与人命比起来,还是权利更为重要些,而且这样,不但可以削弱你的实力,还能将他们握在手中,以你重亲情的性格,也可以有所挟制。”苏寒对他点头道。 “这怎么挟制,要说亲情的话,公主与他才是至亲吧,再说了,就算把我们找回去,能削弱宸王什么实力。”司修杰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不就是吗。”苏寒对他抿嘴一笑。 “我?”司修杰指着自己道:“开什么玩笑,我那点兵马还算实力?想来,皇叔是都没看上眼的吧,谁会当司家军是个实力的存在呀。” “他在乎!”奕王冷淡地道。 宝庆郡王也点头道:“他确实是在乎,而且对于你的司家军,别看平日里不提,看似不重视,可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问题,可你却带走了,而且还在他最忌惮的人处,他更不舒服,而且也怕,指挥你,自然是不好使的,所以,只能以公主来相要挟,而公主最在乎的人,无非就是珍贵妃娘娘和明王,他还真是有王牌在手的,也不怕你不就范。” 司修杰咧了咧嘴,却依旧轻拍着瑰琦公主的背,以示安慰,可他明白,宝庆郡王说得对,瑰琦就是他的软肋。 瑰琦公主内疚地看向他,哽咽的道:“相公……要不你就留下吧,我,我一个人回去……” 奕王却道淡然的道:“无用的,只要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你回去,也无用,该死的人也是要死的。” “你说什么?”瑰琦公主看向他。 奕王惨然一笑:“皇姐可还记得弟弟的母妃,当年他不就是以我母妃之命,让我交出皇祖父的遗诏吗,如果我真有,那天下是何样子,还真说不准了,可惜呀,我是真没有,所以,我母妃的命也就没保住,鹤顶红,哼!他本是无信之人,又哪有遵守一说,王弟还是劝皇姐,莫要回去,因为你只身回去,也无用,不但保不住珍贵妃娘娘的命,你的命也一并会交代在他的手中,并会成为要挟定国侯的筹码。” 瑰琦公主轻泣出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当然也明白奕王一直的仇恨为何,可父皇却认为,只要他说两句软话,奕王就必须得谅解他的难处和苦衷,就不应该怪罪于他,当时她是有些气愤和难过,但现在轮到自己的头上,她才明白什么叫痛和恨。 可她是怎么都无法任由着自己的母妃和弟弟身陷危险之中而不理会,她只能泪眼婆娑地求助于萧沐庭:“小皇叔……” 萧沐庭点了下头有了决定:“本王会派人想办法解救珍贵妃和明王出京,不过经过是何种,暂不可知,想来,他能如此笃定的以这二人相要挟,可能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要是真如此,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不会的……”瑰琦公主摇头哭道,她怎么可能不知,这是一场什么样的“营救”之举。 苏寒这时看着萧沐庭问道:“他为何那么确定,定国侯已经成为了你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你失了定国侯的这个力量,实力将会大打折扣的?” “嗯?”萧沐庭轻皱眉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奕王一拍手的道:“消息来源,他得到了错误的消息,或是说,定国侯的那次平定之战。” “对呀,有可能。”萧沐庭咧嘴笑道。 “这么重要的力量,想来也是得到重用的,马不停蹄,四处征战,也无不可,有个伤病之类的,也有可能吧,如果对外宣布定国侯重伤有可能不治的话,那么,他要来这么一个病人有何用呢?风光大葬吗?”苏寒冷扬着嘴角的坏笑道。 “就这么说,我马上要死了!”司修杰拍了下大腿的对萧沐庭扬头道。 “不成体统!”萧沐庭摇头。 瑰琦公主却道:“也无不可,死不死的咱自家人知道,不就行了。” 司修杰扭头看着她,这话说得也没毛病,就是听起来,不太舒服。 宝庆郡王却笑着捋着胡子的在点头:“可行!而且此传闻一出,也可看看他的反应,并可以给那边的施救争取些时间。” 萧沐庭点头:“皇叔所言极是,好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他就看向坐在身侧的苏寒,她马上警觉的看着他:“干啥?” “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好在司家军在外驻守,只要演得像点,想来也能骗得过去。”他笑道。 “我的药很贵的……”苏寒不情愿地撇了下嘴。 “小皇婶重金求购!”司修杰笑道。 “那好吧,吃出毛病来,可别怪我哟……”苏寒也只能点头,突然她再轻拍了下萧沐庭的手臂,笑问道:“殿下可听说过正一品的太史大学士之职。” “什么!”在座的几人全都看向她。 她将濮阳宏浚族中一事说了一遍后,笑看着他们道:“有点滑天下之大稽之意呀。” “这是要干啥呀……”宝庆郡王扭头闭眼的无奈道。 其他几人都在摇头,奕王道:“圣秦再如此下去,必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第775章 放出消息 第二天一早,城门刚一打开,就有一队车马,在司家军惊慌的护卫下,向着回春堂的方向行去。 这些官兵还在街道上大呼小喝地让行人闪开,当车队过去后,有人细心地发现,地面之上有从车上滴落的血迹。 而回春堂外,也一样紧张,半条街都被司家军的人给围住了,原本前来排诊的人,全都给拦在了外围,任你说破大天去,都不让进入。 只站在堂门口处,也能看到堂内的伙计跑来奔去的急促的身影,可见是紧急的事件。 正当有人猜测着受伤是何人时,两侧的街道处涌进来百凤城中的高官来,而萧沐庭更是骑着马来的,有人已经猜到,此人来头定是不小,再结合这是司家军,也就知道是谁了。 很快,城中就有了传闻: 定国侯司修杰受重伤而归,生死未卜,恐会不治身亡。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不信,持观望态度的派人前来打听情况的有之。 主要也是因为这回春堂可是仙瑶宫神所开办的医馆,有他们治不了的伤病吗。 传出消息的同时,自然也是追查消息传递的方法最好的途径,城中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那些人自感做的隐蔽,可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几双眼睛盯上了。 当他们将城中的消息传出去时,回头就被人给带走了。 古暮云三日未曾露过面,而由他诊治的病患也都换了其弟子接手,这就更让人确认,那位伤者的严重性。 而此时的司修杰,却好好地坐在府中,与奕王在下棋呢,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时不时地再逗弄着她,很是惬意。 莫颜随着瑰琦公主一起进来时,正看到两个大男人,正挤眉弄眼地逗着小婴孩玩儿的样子,不由都是一笑。 瑰琦对莫颜道:“奕王妃不如也快些的生一个出来,看得出,奕王弟很喜欢孩子呢。” “公主,这件事也非我一个人着急就能行的呀。”莫颜脸上娇羞地笑道。 而在回春堂的医馆之中,确实是在进行着一场手术,不过病患却是段飞羽。 古暮云可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手术,他格外的紧张,不过对于苏寒的这娴熟的手法,他可真是惊叹万分。 下手果断,位置准确,拿捏到位,取物坚决,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的精准、果断,这要是没有上百次的练习,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原本只是对于她的缝合术很佩服,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与她相差的可非是一星半点,他会的,她不一定不会,但她会的,他是一定不会。 当将段飞羽双腿上的碎骨全都取出来后,苏寒还能仔细地查看了些腿骨处的经脉,眼中闪动着满意后,再着手缝合伤口。 古暮云这时方才开口问她:“如此就好了?” “当然不行,动手术就与受外伤是一样的,过后他定会发高热的,所以才会要用药,再有就是他的腿伤,你也看到了,缺骨头了,要想让他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站起来,就得有所补救,不然,老龟的血和大头的彩鳞是干什么用的,不过你这位师兄的运气是真好。”苏寒轻挑眉的与他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熟悉的缝合着。 “怎么了?”古暮云的眼睛紧盯着她的手,不由地问道。 “上次去取血时,老龟还给了我一颗黑珠子,那可是好东西,万年不遇的蛟龙血丹。”苏寒再对他挑眉道。 “什么!”古暮云惊讶地瞪着她:“这不就是个传说嘛……” “你看小黑阁下是传说不?你看老龟是传说不?原本你没见过的那些药材是传说不,可传说都让你看到实物的话,还是传说嘛?”苏寒得意的轻晃了下头后,继续着她缝合的动作。 “我真想去那崖下看看,你真能确定就是蛟龙血丹吗?”古暮云依旧存疑地问道。 “我是不认识的,是兄长与我说明的,他还说老龟要是食用此丹,可是会提升很高的,就算是人食用了,也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绝不是一句空话,可它却舍得给了我,看看咱这人缘,谁比得了。”苏寒带着玩笑的语气笑道。 “确实是无人能比,你是真要将此物给段师兄用吗?”古暮云再问。 “咋的,你舍不得呀,那就不给他用了,让他自己慢慢长骨头吧。”苏寒眼带着笑意的道。 古暮云马上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这东西如此珍贵,你与殿下谁用了,都可提升更高的级别。” “要那么高的级别干什么,上天还是成仙呀,那可不行,我家殿下要是成了仙,万一不要我的怎么办,那我多可怜呀。”苏寒故意与他说着傻话。 古暮云无奈地不知是哭还是笑了,而此时苏寒已经结束了缝合的动作,用剪刀剪了线后,收了手。 她再拿过先前准备好的药物,在伤口处涂了涂,包扎好后,这才对门口的方向拍了下手。 韵诗和江滨、杨帆一起进来,三人都穿着白色的大褂,头上戴着蓝色的布帽,脸上戴着口罩,手上也戴着手套,赫然一套的医生服。 “将人抬去病房安置,韵兰的药应该已经煎好了,给他服下后,注意观察他的动向,有什么问题叫我们,我与师兄收拾一下就过去。”苏寒简单明了的交待着他们。 “是。”三人上前,与古暮云一起合力将人抬上担架,走出了“手术室”。 苏寒与古暮云也一起去了后堂,这里只有雪瑶和凌紫南二人在煎药。 见两人神色坦然地走进来,就知道开刀成功了。 雪瑶笑看着二人还是问道:“是成了吗?” “有师妹在,哪有不成的道理,不过师妹,回头你必须将此法教会于我。”古暮云对她点头一笑后,再盯着苏寒。 “没问题,你想学,我哪有不教之理,外祖母,那个黑珠子您可看出是什么了吗,我与师兄说是蛟龙血丹,他不信。”苏寒快步的走到凌紫南的身边坐下。 自行动手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向了古暮云。 他接过茶时还澄清着:“我可没不相信,只是觉得你太舍得了。” 苏寒一口饮尽杯中茶后道:“能救人自然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舍得,再说了,救的可是你师门的大师兄,是不。” 凌紫南看这二人吵嘴,慈爱地一笑:“说是蛟龙血丹,有点不准确,主要是以前都是传说,并未有实物,不过此物确实是神奇,你不是让我试着刮些粉末下来,看看是否有生骨之效吗,我试过了,效果很是明显。” “那就没错了,能用就是妙药,过后直接给他用上,想来定会有奇效,各位这回可放心了吧。”苏寒看向古暮云和雪瑶。 两人也互看一眼的笑着点头。 第776章 明白人 五天后,所有潜伏在百凤城中的各路耳目基本上是被拔除干净了。 对于这些人,风擎阁的人自然不会手软,再配合着从自家副阁主得来的“实话丸”的协助下,得到了供述内容可真是不少。 苏寒坐在回春堂“住院部”院内的藤椅上,仔细地看着常晋送来的汇报,表情不阴不晴,还真不知她此时所想的是什么。 这时韵兰走了进来,对二人施礼:“公子,濮阳族长送来一些药草过来。” “他来的?”苏寒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是,派了几个族中的兄弟送来的,已经交与了齐掌柜,不过其中有个叫芙钰的年轻男子,说是要面见公子。”韵兰道。 “嗯,让他进来吧。”苏寒轻点了下头的道。 芙钰年不过十七、八,面相英俊地略显出一些娇柔,在见到苏寒后,马上施礼:“芙钰见过……沐公子。” “好说,你有何事见我?”苏寒合上手中的简册,抬头看向他。 “在下奉族长之令,将这封书信转交与公子,族长还告知,他一切安好,请公子无须担心。”芙钰双手将一封信捧着送过来。 常晋起身接过那信后,再转放于桌上。 苏寒点头:“回去代我谢谢你们族长。” 芙钰乖巧的点了点头后,只是后退了两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有话要说明,就是不太好开口。 “还有事?”苏寒看出他纠结的样子,语气缓和地问道。 这小伙子她自然是认识的,向来都一直跟在濮阳宏浚身边的小跟班,好像是兄长五叔家的孙子,很是崇拜濮阳宏浚的小铁粉。 芙钰刚想要摇头,但还是点头了:“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说吧,与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你也知道我与兄长之间的关系。”苏寒笑了笑。 芙钰再为难地看着她:“就是事关族长,所以……我不知如果我说了,族长会不会怪我多嘴,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想说明一下,望王妃可以再助族长一臂之力。” 苏寒的轻眯了下眼的问道:“何事?” “族中的那些人闹得不轻,只因他们在族中的文书上签过字,画过押,不能换族长,所以就闹着要脱离,而且已经组织了族的不少人,开始另辟出路,将已经封堵多年的那条出山的山洞都挖开了,族长带人阻止也无用,更有人敢与族长动手,这样下去,想必族长也制止不了他们离族的决心,在下就是想着,如果王妃可以再帮帮族长,可能会打消他们这个念头。”芙钰面露焦急的道。 “打消?谈何容易,一个念头升起后,想要压制和打消太难了,而且在这种打压的过程中,往往都是不降反升的,他们是觉得被压制住了富贵与才华,想要重见天日,可也不想想,他们可有那个本事,现在的天下,可不比当初他们决定隐居时的局势了,太过天真的下场,可是流血的代价。”苏寒淡淡的摇头冷笑道。 常晋也嘲讽的一笑:“井底之蛙当久了,只能看到头顶上那一方天地,就当是全天下了,为何要阻止呢,就放他们出去呗,撞得头破血流了,就知道哪里才是最好的,不过再想回到族地的话,那可就不容易了。” 苏寒挑眉看向他:“说得容易,濮阳一族之所以会被他人选中,真以为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人自身有本事吗,当然不是,被看中的都是祖辈们留下的东西,这些人不过就是怀宝的人,可真正有本事的,会有几个?” “没几个!”芙钰果断地回答。 “呵呵……看看,这是个看得清的。”苏寒笑道。 常晋也笑着摇头:“他看得清有何用,那些已经被利益熏心的人却看不清,也对,一旦要是把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带出去,不是为了一方百姓造福,而是只为一方权势得利,反来迫害百姓,这才是罪过。” “想来,兄长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对吗?”苏寒再看向芙钰问道。 他马上点头:“是的,族长说过,有些族内的东西,是不宜再现世的,会引起世人的恐慌,也对现在的天下的百姓不利,只因那都是些糟粕,而且这些闹起来的人,也真的没有什么大本事,原本祖上留下的东西都是挑选对他们有利而习之,无利又劳累的,根本就不屑一顾,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只能是个空谈妄想之人,根本不成大才。” “此话何人所说?”苏寒笑问他。 她不太相信,此话是眼前这位少年所能体会出来的心得。 芙钰憨憨笑着挠了挠头的道:“这是在下的曾祖遗训,其实我们虽然是一个大家族,可也是分派系和类别的,有些人空有的就只是个家族的姓氏,当初族内遭遇到危险时,这些人也是为了保命,方才会寄身于族内的,有利自然是要得,无利弃之如弊履,很怕被牵连,还特别喜欢当官弄权,也不看看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哼!” 苏寒笑了起来:“可你有想过吗,人家许的可是一品官职,谁当上了,可都是光宗耀祖的,而且很可能会把濮阳一族再重新带回到世人面前,壮大你族呢。” “但要是因学艺不精,再背上个欺君罔上之罪,那也是灭九族之大罪,别再没光上宗祖,反被灭了全族,那祖上的努力不是白费了。”芙钰急急地道。 常晋大声地笑道:“还真是个明白人,可造之才。” “他们想出山的位置是在何处?”苏寒也笑着问道。 芙钰马上回答:“凤嘴山的东侧,那里正对着龙须山,而顺着那山道行出半日,就可到达望日滩,从那里下河,有船可前往磐江道,直往京城而行。” “原来如此呀……那这条路为何被堵?”苏寒再问他。 芙钰眨了眨眼后道:“在下也是听老辈人说过,祖辈们迁来此地后,合力挖了这样一条求生路,可也因这条路不好走,洞内蜿蜒曲折,时有暗河升降,而造成行此路人的多有伤亡,所以就堵上了。” “只此原因?”苏寒可不相信这个说法。 “在下只是听祖内的长辈们说过,准确与否不得而知,不过被堵之地被重新开挖,就并非是一件好事,族长阻止时,还被武力抵抗,就更不是一件对事。”芙钰一副正义的样子道。 “好,此事我记下了,回头我会派人前往,你回去后与族长说明即可。”苏寒对他点头笑道。 他马上施礼:“多谢王妃相助,那在下告辞!” 看着他离开后,常晋笑道:“濮阳族内还是有明白人的,此子不凡。” “你可别瞎惦记,小心我家兄长揍你。”苏寒警告道。 常晋马上摸了摸鼻子,扭头开头去轻撇了下嘴角。 第777章 化解难题 两人一起回到府中时,正好与萧沐庭一起进得府门。 她将常晋的那份简册子递到他的面前道:“看来,各路的眼线都埋了不少,现在清理的,以我之见,不到五成,应该还有存留。” “那也是不敢露头的,这一点本王也是预料到的,他们不会不派人前来窥探的,都成软脚虾了,还能想歪心思,也真不容易。”萧沐庭握着她的手,牵着一起向内院行去。 常晋道:“殿下、王妃,京城方向已经全力的行动起来了,不过进展不大。” “自然是不大的,想从皇宫之中弄出一个人都难,这回是两个,一个贵妃一个皇子,谈何容易。”萧沐庭很是淡然的道。 常晋笑了笑:“咱们的消息已经传出,想来皇上在得知定国侯已经重伤后,还会再强制让公主回京吗。” “为何不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了司修杰,司家军却还在。”苏寒轻声道。 “司家军本属于定国侯的私军,正常来说,他就算得去也无用,可要是许以利益的话,可能……”常晋思索地道。 “白费,司家军的组成,可都是老侯爷在时,所收养的原本奇林军将士的遗孤,再经历了一代又一代后,方是现在的司家军,纯纯的家兵,就算有几个背叛的,也不会影响整个司家军的实力,如果司修杰真有什么事的话,他们也只会听从司家后人的话,估计瑰琦公主的号令,都无法让他们服从。”萧沐庭摇头道。 常晋点头笑道:“还真是。” 苏寒看了看两人后,轻嘟了下嘴:“所以我才说,有自己的兵,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这可是亲兵。” “所以你才会那么不辞辛劳地在操办着这件事,是不是。”萧沐庭深情的看着身边的她,嘴角轻扬着笑意。 苏寒对他笑着摇了下头:“我可没觉得有什么辛苦的。” 常晋望着二人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也终于是明白了长辈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娶妻要娶贤”的意思是什么了。 他不由地苦扬了下嘴角的摇了摇头,快步地跟了上去。 只听到苏寒正小声的与萧沐庭道:“要说最心寒和心痛的,应该是珍贵妃娘娘了吧,原本是正妃的,却只成了一个侧妃,还成了他打压皇后的棋子,成为了皇后的眼中钉,他明目张胆的偏爱,珍贵妃也是受了很多委屈的,现在就为了驸马手中的那一点点小兵力,又以她的命相要挟,真是命苦。” 萧沐庭握紧她的手道:“珍贵妃之贤,人尽皆知,是他不知道珍惜,以后可能会后悔。” “他才不会呢。”苏寒马上撇嘴道:“他就是个渣男,他爱的只有自己,只凭着身边人谁能让他得利,就施宠一下,还得让这些人对他感恩戴德,就如当初咱们成亲一样,明明就是他下的毒手,还指派着那些所谓的太医致你于死地,却又做起表面的功夫,一道赐婚圣旨,将我送进了你的府中,不瞎的人全都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施恩,明明就是羞辱,他的坏心眼儿太多,数不胜数。” 萧沐庭却一点不恼地笑看着此时为自己报不平的苏寒:“可本王是真想谢谢他的。” “凭啥呀。”苏寒不满意的瞪着他。 “如果不是他这道赐婚圣旨,本王也不会知道,在这京城的某处宅子里,还有你这么一个小人精,更不可能得到你这么一个宝了,不谢他怎么行。”萧沐庭笑道。 “那……那也不谢他,他的出发点就不是好的,不过就是阴差阳错地成全了咱们的好事罢了,凭啥谢他呀,咱们现在过得好,全是咱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有他一毛钱关系吗。”苏寒依旧不服气的道。 “也对,全凭娘子的聪明小脑袋瓜,全力地辅佐于本王,咱们才会有如此惬意又舒心的日子过。”萧沐庭顺着她的话,讨好地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所有跟随着咱们一起来苍阙郡所有人努力的结果,他除了会给咱们下绊子,使坏点子,可有干过一件好事来,就不谢他,烦他。”苏寒梗着脖子的道。 萧沐庭聪明的不再接这个话题,常晋也在两人身后笑了。 世人都说宸王殿下宠妃无度,可又有谁知道,宸王妃护殿下也是天下一绝的,生怕自家相公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这样的女子有人会不喜欢吗。 三人来到饭厅,菜肴已经摆放好了,洗手坐下吃着晚饭。 萧沐庭特意还为苏寒倒了一杯酒:“小酌一杯。” “谢谢相公。”苏寒美美的笑道。 萧沐庭对着常晋也扬了下头,两人举杯轻碰了下,饮了一口。 “这些人不必留,如果可以,哪里来就送回到哪里去,咱们郡中向来不养闲人。”他道。 常晋点头后道:“属下想着,这些人就算送回去,也不见得会消停,无论生死,都会再涌入一批人来,如此防着,总不是个事儿。” “常住证与暂住证不是已经全面地在郡中实行了吗,就算是贩夫走卒也都是有通行证的,既然他们是来潜伏的,就不会是流动的形式,所以各联络站的设立,就势在必行,想要在一个地方扎下根,就得有定力和耐力,不然,很快就会暴露。”苏寒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请王妃明示。”常晋笑看着她。 “你又不动脑子了是吧,这种事还用得到我来说明吗,常先生,你可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苏寒很不满意此时他的表现。 “呵呵,王妃的言语直白易懂,在下也是想听听是否与在下所想的一样。”常晋也不慌,还恭维地道。 苏寒撇了撇嘴角:“好话谁不会说呀,不过事情就是得仔细的来办了,他们想在咱们这里扎根就得给些好处,不然,咱们可不收,引进外来商贸的条件可不少,他们要想在这里稳住脚,要么就是财大气粗的一掷千金,一炮打响名声,让咱们爱他们的财力,而不能轻易的将人请出去,再有一种,就是默默无闻,不出声不出气的隐藏自己,可这种小买卖,咱们看得上眼吗,除了这两种就只有第三种了,财力有,声势也有,但都不大,方可避开咱们的注意,可这样的人,想要打入咱们内部的话,时间势必会很长,只怕传出去的消息,也不见得就能得到重视。” 常晋皱眉的摇了下头的道:“要如这样的话,他也真进不来,咱们城内相关的商贸有名气的可都不少,而且是以常住人口为主,外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全都让咱们查了个遍,再来的,那不一抓一个准呀。” 萧沐庭笑着将剥好刺的鱼肉小碟放在了苏寒的面前。 这么难解决的难题,却在她这三言两语中,全都给化解了,奖励一下,也是略表了下他的心意。 第778章 借用司家军 苏寒看着乔装扮成普通小厮样的司修杰走进凤梧山庄时,笑得格外开怀。 司修杰也不吝啬地展开双臂的还在她的面前转了一圈的笑问道:“怎么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吧。” “有当小厮的潜质。”苏寒点头回答。 “多谢小皇婶夸奖。”司修杰对她抱拳施礼。 苏寒指了下对面的椅子,他大方的过去坐下。 才听她道:“反正你现在无事,不如就帮我家兄长一下,司家军名义上也是在外驻守,调派起来也方便些,而且在无主帅的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让人意外。” “请小皇婶吩咐。”司修杰很爽快地回答。 苏寒见他如此,也欣慰地挑眉:“不怪殿下说,只要与你说了,定会答应帮忙的。” “不瞒小皇婶,我们来到这百凤城之中也大半年了,光看着皇叔手下的人忙前忙后地跑来跑去的,而我们司家军一直都在外驻,说是修养,可这心里着实是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被排挤了一样。”司修杰坦然地道。 “非殿下不与你安排事情,而这司家军,本就是你定国侯的私军,你们来到这里,本已经不易,如果再安排你们事情做,好像就有了隶属的关系,这还真没有呢,也让人传出有了,要是真有的话……”苏寒想尽力的为萧沐庭解释。 “要真有的话,殿下也未必会感觉到那么冤枉了,此次的事,我这心里也是为殿下委屈的,要不是因他一直惦记着,我们又何曾会不顾母妃安危的离开京城,瑰琦公主怎么可能不想家,可这一切,真是只因我们狠心不孝吗,我们是在为了保命。”司修杰有些气愤的道。 “这些咱们自然是懂的,可你也要明白,人嘴两张皮,而凯歌可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而人言可畏这句话,绝对是把杀人的刀。”苏寒对他点头道。 “修杰明白,所以,如果当时没想出这样的对策来,我也不会让她回京的,反正那是他的爱妃和亲儿子,如果他真能下得去那个手,杀了也是他的罪孽。”司修杰负气地道。 “这种气话,你只在我这里说说便罢了,可莫要意气用事地在公主面前提一个字,她真会伤心的。”苏寒警告着他。 “那是自然,这不也是被憋屈的嘛,痛快一下嘴罢了,公主与我的情义,我怎么可能不明白,我是定不会让他伤心的。”司修杰点头道。 “你明白就好,那咱们来说说,关于协助我兄长的事情吧。”苏寒对他招了下手,站起身来看向墙上所挂起的一张地图。 苏寒手中拿着一根木教鞭指着地图上的凤嘴山的位置。 “这就是濮阳一族现在所在的位置,收到的消息是,这山的东侧有一条通向山位的山洞通道,我想让你带着司家军,就在这山外面驻守,只要有人从这里出来,见一个抓一个,更可以找到这个山洞,将咱们的人安顿在这里,堵住他们出山的路。” 司修杰仔细地盯着地图看着,眼中闪过惊讶,嘴也不由的微张着,指着地图问道:“这是谁绘制的,也太详尽了。” “这是苍鸾队员所绘制的,用时五天。”苏寒得意的一笑。 “五,五天?多少人所绘?”司修杰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再问。 “十个!”苏寒对他点头。 “这怎么可能。”司修杰不相信地道。 “所有苍鸾的队员会都有这个本事,在执行任务时,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绘制地形图,这可是完成任务和安全撤离的保障,同时也是她们人身安全的保障。”苏寒对他笑道。 司修杰不得不感叹道:“小皇婶果然非同一般。” “行了,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想学的话,先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后,你可以派十个人来队里与我们的队员学习,放心,我们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好教官。”苏寒再对他一笑。 “一言为定!”司修杰笑得格外开怀。 “刚刚我提出来的要求,你认为可行吗。”她再转回正题。 司修杰点头:“我看着没什么问题,可以将整个山门包围起来,再寻到那处山洞口,驻守于此地,让那些人自行退回去,想来濮阳族长也是不想有什么流血事件的发生吧,那咱们就是以守为主呗。” “这是一方面,再有就是路线上的封锁,为了能够顺利的离开,他们已经找到了一条不错的路线,想来这绝不是他们单方面的行动。”苏寒再用教鞭指着地图的另一个方向。 司修杰伸头过去看过后,皱眉道:“有人接应!” 苏寒点头笑道:“我是这么认为,只是濮阳家族的人不出现,想来在这样的地方找出那接应的人,不会很容易。” “那就放出去一伙,让他们带着咱们的人找不就行了,省时还省力,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司修杰坏笑道。 “那就听你的,此事也要司家军来执行,因为你们司家军在这里露面的时候不多,算得上生面孔,这样也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苏寒笑道。 司修杰对她抱拳道:“本侯定亲自率全体司家军完成此次任务。” “有定安侯的保障,想来,这圣上的一品太史大学士,可能真就无人上任上。”苏寒抿嘴笑道。 “他是怎么想出来这个官职名词的?真有才!”司修杰嫌弃地直摇头。 苏寒也笑了起来,摇头道:“书都读杂了呗,谁让人家是一国之主呢,天老大,他老二,他想咋耍就咋耍呗,就是有点可笑罢了。” “还真是,呃……小皇婶,在我驻守期间,还请帮忙多多关照一下瑰琦,虽然小皇叔已经派人去京城解救母妃与明王,不过她一直都在担心,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其父皇的手段和为人,她是真的信不过他。”司修杰郑重地对她再抱了下拳的道。 “好的,到时,我会将她与孩子们接来府中暂住,直到你完成任务回来。”苏寒对他点头。 只是她没说完的下半句是:其实她也从来没相信过萧沐筠,此人就是个言而无信的自私自利的阴损小人一枚! 这时,夏青带着芙钰走了进来。 “队长,人来了,是否这就带着定国侯与司家军一起进山。”夏青问道。 苏寒却笑看着芙钰:“你们族长可有什么叮嘱?” 他马上摇头:“族长向来相信王妃,没有什么过多的叮嘱,只是让在下给定国侯带句话,辛苦侯爷了。” “这话见外了,能助濮阳族长一臂之力,乃是本侯的荣幸,有劳这位小兄弟带个路。”司修杰爽朗地笑道。 看着他们顺着凤梧山庄后侧进了山,夏青这才问道:“这样真能阻止濮阳族中那些心生外向的人?” “当然不能!有时候,适当的血腥教育,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苏寒抱着胸的挑眉邪魅一笑。 第779章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她背着手,一步三晃地走到了吊桥边,伸手向桥上走过来的濮阳宏浚招着手。 “怎么如此快,定国侯已经离开了?”濮阳宏浚不意外的看着她笑道。 苏寒得意的晃着头的笑道:“那你看看,你妹妹我是谁,办事效率那是杠杠的,这一点你就别怀疑了,保证从那里走出去的第一拨人是可以找到接应的人的,但是过后,也得被一个不少的送回来,但那之后出洞的人嘛,嘿嘿,不好意思,请原路退回去。” “真有你的!”濮阳宏浚说着向身后伸手。 立即有人提上来两个小酒坛子,上面用泥封着红布,坛身上还清楚地写着杏花酒。 “多谢兄长!”苏寒美个滋的笑道。 濮阳宏浚却道:“共是两坛,一坛是你与殿下的,一坛是送给外祖母的,可莫要独贪了,酒虽好喝,可也莫要贪杯。” “这还用你说,就我家相公,也是不会让我多喝的,浅尝还需要打报告呢。”苏寒不高兴的嘟起小嘴来。 濮阳宏浚见状也笑出声来:“真是长不大了。” “为何要长大,不长大有人疼,长大了,就得学着要懂事,要乖巧,不要,我好不容易被你们宠回到了这小孩子的时代,我可不要长大,谁还不是个宝宝了。”苏寒头摇得很快。 濮阳宏浚伸手扶住她,生怕她把自己摇到崖下面去,可宠溺的笑就没减过。 “对了,你们那里如何了,能镇得住不,要不要我再派人过去,杀鸡儆下那些想要窜天的猴。”苏寒对着桥的方向再扬了下头。 话音一落,立即传来了喷笑声“噗……”。 她寻声看去,正是濮阳宏浚带来的四个年轻人,手捂着嘴,憋得脸上通红,眼中满是笑意的样子。 “想笑就笑嘛,干啥这样,会憋坏的,那边有树林,去那里笑够了再回来。”苏寒指了下身后的方向。 濮阳宏浚也点头示了下意,这四个年轻小伙子方才跑了过去。 “现在族里信服你的人,不会都是这样年纪的年轻人吧,那些年岁大的老者,全都反对你吗?”苏寒担心的问道。 两人向一边走去,在那棵粗壮的大榕树下坐了下来。 濮阳宏浚笑道:“也不全是,有威望的老者也有支持的,不过就是那几个带头的,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当初也是他们,想换了我这个族长的。” “还没完没了了,等会儿,他们是怎么与外界……萧沐筠联系上的?”苏寒问这话时,挥了下手,跟来的人也都分散开去,看守着这里。 濮阳宏浚苦扬着笑意地摇了下头:“不是送去学院一批人嘛……” “哦……嗯?”苏寒先是恍然,再是惊讶得瞪大了眼。 濮阳宏浚对她点头:“应该就在学院之内,只因回来传话的人,并未走出过百凤城,而且是在过年时这些人从学院回到族内后,方才发生的,在那之前,他们也都未曾回来过。” “真是防不胜防呀,原来在这里呢。”苏寒冷笑一声。 “我也是这两日又与他们斗法时,才想明白的,而且就他们所说出来的那些话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些端倪来,除了这一品的太史大学士,有点不着四六的头衔外,还有一个国姓。”濮阳宏浚严肃地看着她。 “国姓?姓萧哇!”苏寒咧了咧嘴的道。 濮阳宏浚点头:“应该就是。” “那可不如濮阳这个姓好听,连祖宗的姓氏都能弃的人,还真是不能留,这种人无论是对家族,还是对国家,都是最不可靠,也是最危险的存在,两国交战时,他们必是汉奸和叛徒,咱们可不能养虎为患啊。”苏寒狠厉地咧了咧嘴的道。 “确实是,所以,我也想……借此机会,除去这些人,以免过后再引来更大的灾难。”濮阳宏浚认同她的观点的点头。 苏寒对他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族内有规定,就按规来办事吧,任谁都不会挑出什么毛病来,而且私自外逃,本就是违反族规之举,如果族规真不能让他们去死,那就削了族籍,收回族姓,赶出族地。” 濮阳宏浚感激地看着她:“又得让你受累了。” “这有什么呀,再说了,你认为我们真能捡到这个便宜吗?”苏寒斜扬着嘴角的笑道。 濮阳宏浚轻笑地问道:“何意?” “小黑阁下可是视你为至友的,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待,我想它应该很为你报不平的,它是不是见不得有人欺负你。”苏寒得意地对他挑着眉。 濮阳宏浚这才扭头笑了起来,还看向崖边,已经升起的浓雾,他再笑着大声道:“小黑,不必担心,我现在很好。” “小黑阁下,咱们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咿尔呀……哈!”苏寒也伸着脖子的唱了起来。 濮阳宏浚顿时大笑出声:“你,你这唱的是什么呀……” “好汉歌!我家小黑阁下可是条侠义蛟龙,绝对的侠肝义胆,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如此被他人欺负,那不得往死里咬呀!”苏寒表情十分到位地演绎了下小黑的侠义之风。 “哈哈……真有你的……哈哈……”濮阳宏浚除了大笑外,别无他法,只能用此举来掩饰自己被感动的心情。 苏寒再轻拍了下他的肩,他立即看向她,刚刚还一副玩闹样的表情,此时却异常的严肃和认真。 “哥,你和我说实话,你们那山里,只有一处逃生的通道吗?”她问道。 濮阳宏浚果断地摇头:“当然不止这一处。” “那些人也算是族中的长老级别的人物,想来,不会不知道其他的地点吧。”苏寒再问道。 濮阳宏浚点头:“应该是知道的,我是因为当上了族长,有资格翻阅族中古籍时,方才知道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应该是……” “代代相传的呗,能理解的,我的意思是,要是如此,你想怎么防范,就凭你手里这几个所谓的铁粉?”苏寒咧了下嘴的道。 濮阳宏浚的目光阴了下来,眉头也拧了起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最难过的事,现在的族内,已经四分五裂了。 苏寒蹲在了他的面前,抬头的看着他,认真而诚恳的道:“所以,你不要再拒绝了,我派人帮你守着,同时你也要拿出族长的威严来,不怕族中人员少,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个家族还会再次壮大的,那些有异心的人,不会让你的族人强大,只会让濮阳一族灭亡的。” 濮阳宏浚感动地对她点了下头。 苏寒这才笑道:“那就辛苦族长大人了,将所有暗道的位置指出来,定会将你这凤嘴山守住,一个人都别想跑出去。” “你不是派人进族的吗?”濮阳宏浚被她弄糊涂了。 “进去干啥,我们守株待兔不行吗?来一个按住一下,来一对按一双,来一窝就端一窝,收获满满嘛。”苏寒站起身来,神气地叉着腰,得意的看着他轻晃着头,调皮又可爱。 “好,就听你的!”濮阳宏浚笑着点头。 第780章 分化 百凤城外的兵马调动异常高调,卓煜凡带着赤麟军一队前锋营进到凤羽村,下令将这里所有村民全都迁出此村,并安顿他们在三十里地外新建的一个村落暂住。 村民自然是不理解,更有人为了想保护家园拿起了顺手的“武器”(镐头、镰刀、扁担、锄头、草叉子等),要与官兵对峙。 葛宝生站了出来,目光在这些村民的面上扫过后,从领子口处,拎出一块小牌子,当村民看到的后,面上全都是一惊。 “凤羽村的村民听令行事,不得有误。”他一脸严肃而威严地沉声道。 这哪里还有他在军中那小将的模样,还真让卓煜凡等人另眼相看了。 而村民在听到他的话后,虽然眼中都有疑惑,很明显地不想遵从,可却无人敢出声置疑,举起的“武器”也放了下来,但依旧紧紧地握在手中。 卓煜凡见这些人依旧寸步不移地挡在进村的道上,个个紧张戒备,他不由轻笑一声:“你还得再说明一声,看来,他们并不相信于你。” “正常,我离村时间过长,有些人只认识我所戴的牌子,根本不认识我这个人。”葛宝生坦然地对他笑了笑。 在村民的怂恿下,村长站了出来,对着卓煜凡和葛宝生施了个礼:“两位官爷,不知我们村子出了什么大事,非要让村中的所有村民全都迁出,可否明示。” 葛宝生在得到卓煜凡的许可后,上前一步道:“村长,咱们都知道,在这里守护的是什么,职责是什么,身后的那座山里有些什么,今日我们来,就是接管这里的,只因会有人从这山里走出来,而这些人是不准出山的,不然,必会出大事,为了避免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被牵连在内,这也是宸王殿下的善意之举。” “这难道不是宸王想斩草除根之举吗?”村长皱眉地道。 葛宝生笑了笑:“咱们凤羽村并非是被禁足于此,想来村中有不少人行走在百凤城内外,能听到的消息,可一点不比别人少,我可不相信,你们一点都听不到,关于宸王妃与濮阳族长是何关系,你们认为,这会是宸王殿下想要清除之举吗?” 村长与身边的几个村民互看了一眼,疑惑的表情更浓重了,看他如此犹豫,葛宝生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是在村里待傻了吗,真假不分了都? 这时后面闪开一条路来,苏寒一身公子装的带着夏青等一众人走了进来。 她手中轻摇着白玉骨扇,声音清脆地道:“怎么,还没说通吗?” 卓煜凡和葛宝生立即回身对她恭敬地施礼,卓煜凡马上道:“回公子的话,还未,应该是有所误会。” “误会?”苏寒轻笑出声,她缓步走到了前排,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扬着好看的笑看着在场的村民。 “不如说说,是什么误会。”她笑问道。 村长虽然年纪四十余岁,可也没见过如此的阵仗,原本就心中紧张有些害怕,再看到这个年轻的小公子被这些人如此恭敬,也知道,此人的身份很是尊贵,在听她语气和善的问话,但她的目光里的嘲讽之意过于明显,让他心中更加的忐忑。 卓煜凡抿着笑意道:“村长认为是宸王殿下在清除行动。” “哼!”苏寒冷哼一声,再缓抬眼的看向村长及他身后的一众村民,目光慵懒的在这些人面上一一扫过时,也从这些人面上看出些端倪来。 “濮阳一族的人,个个都是有大本事的,虽然没为当世的百姓做出过什么惊人的贡献,但这窝里横的本事,可真是手拿把掐的,不知,这濮阳一族泯灭了,对于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呢?”苏寒冷声道。 村长面露尴尬,村民也个个囧色地躲闪着她直视的目光,不过在这些人当中,还真有两、三个目带恨意的人,不敢直视,却在低垂着头下翻着眼的瞪着苏寒。 “现任的濮阳族长,根本没有阻拦那些有本事的族人外出,像濮阳瑞炎,现在还在郡中为百姓治水防洪,成效显着的同时,也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和称赞,族长还送出族中适龄子弟外出求学,更是组建了商贸队外出经商,为的是让族中子弟见世面,适应当下的时局,不让他们当井底之蛙,可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着一步登天,可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真把祖宗的东西卖出去,换自己的富贵,可有想过,家族的安危与否,那个一品大员的官,是不是能坐得稳,一旦不稳,九族的人头是不是都要落地。”苏寒严肃地问道。 村长的眉头再皱了起来,看向身边的一个村民打扮的壮汉,目光里带着责备之意,看来,这些事,他是头一次听说。 苏寒再冷哼一声:“有人吃里扒外,只想一人富贵,而致濮阳一族于危险的境地,宸王殿下明明可以视而不见,将王妃的义兄一家接出族地,安顿好,至于族中的其他人嘛,与他无关,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呢,无非就是不想看到如此一个百年大家族就此灭亡,宸王爱才、也惜才,更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一些贪慕虚荣的人所累,而受到无妄之灾,方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进行保护,真当你们这个凤羽村的人,不姓濮阳,就无事了?你们是什么的所在,真当这天下无人知晓吗?都长脑子了,好好的想想,别让人当成了获取荣华富贵的垫脚石,那可死得真冤了。” 村民这时已经心中存疑,不由的相互低声议论了起来,村长更是后退了两步,再瞪向身边的那个壮汉。 他见势不妙,马上目光凌厉的回瞪着村长,语带威胁的道:“葛村长,你要明白,你们的存在,就是守护濮阳一族所有族人的安危,现在不是你后退的时候,别忘了三长老的话。” “三长老说了什么话,是许了他们大富贵了吗,你们这一支脉当了一品太史大学士,就可以封这村中所有人成大将军,还是再重新杜撰一个原本听都未听过的官职,老小子,忽悠人不是这么忽悠的,这可是人命,就算你们不在乎,自然有人在乎,最少,宸王殿下和濮阳族长,就不会眼看着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将这些无辜的人往死路上推,他们不欠你们什么,你们更不是这些人的主子,他们凭什么为你们卖命。”苏寒声音再冷了些。 葛宝生马上站出来的道:“乡亲们,你们还没听懂吗,你们被人当垫脚石了,如果真放这些人出了山,过后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死的。” 此话一出,村民们的议论声再次升级,更有人将村长扯了过去,顿时这里就分成了两伙人,一伙只站了四个壮汉,而其他的一边,是几十个男女、老少不一的村民。 苏寒的嘴角再轻扬起笑意,对身边的卓煜凡挑了下眉,分化成功。 第781章 也是个族长 那四个壮汉一见,立即急了起来,目露凶光地瞪着村民。 那个先前开口的壮汉指着村长,凶狠地道:“葛长风,别忘了你当初与三长老的约定!背信弃义,可是要受万刮之刑的。” 村长身上不由一僵,可也只是瞬间,他就挺直了腰板,挺起了胸膛,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小子,从辈分上来说,你也要叫我一声叔公的,濮阳瑞明算个什么东西,他可没有资格命令老夫,而我们凤羽村中上下近百余口人的命,却不能因他的一句话而丧命,而且就算本村长与他有什么协议,也不过是因为我两家有姻亲之故,纯属个人关系,族长就站在这里,如你们真有那个本事的话,与我们族长协商方可。” 村长指的不是别的,正是站在苏寒身边的葛宝生。 这可让所有在场的赤麟军及苏寒等人全都愣住了。 卓煜凡伸手轻捶了他的肩一下:“小子,你藏得可够深的,原来你也是个族长呀。” 苏寒也差不多,瞪着眼的同时,还对着他挑了几下眉。 葛宝生却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再挠了挠头的笑了笑:“非属下不说明,这,这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嘛,而且这也非属下所愿的,不然,怎么可能投军去呢。” “你小子真够可以的。”卓煜凡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了。 可要说责怪的话,还真不对,而且他也没说谎,他确实是这凤羽村的村民,他是族长不假,但却不是村长。 那四个壮汉也愣住了,全都扭头看向年轻的葛宝生,此子年不过二十岁左右,他怎么可能是个族长呢。 苏寒见状轻推了下葛宝生:“既然你是族长,就下令吧,如有村民质疑,你这个族长负责解释和思想工作。” “啊?我还要解释……这……”葛宝生为难地看着她。 “不然呢,你族长白当地呀,发言人还需再聘请一位吗?”苏寒白了他一眼。 葛宝生抿了抿嘴地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那个先前说话的壮汉马上道:“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族长。” “我凭什么要与你说明,你是谁呀你,在这里指指点点的,真当自己姓个濮阳就牛了,在这里可以指挥我们凤羽村的村民,不与你计较也是顾着我家殿下和王妃与你们族长的面子,真当你们有什么特权呢,不想死就一边老实的站着,再让我听到你们对村民发号施令,我砍了你!”葛宝生怒瞪着眼,气愤地大声指着那人道。 本来气就没地方撒呢,他隐瞒身份在外这么久,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有别的身份,现在可好,就为了这些不自量力的人,让人知道了他族长的身份,他是生怕以后会被军中的人另眼相看,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团结友爱了。 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的众人全都是一愣,村长和村民是真没见过这位新晋族长发脾气的样子,自然是愣住了,赤麟军中人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冲的说话,这脾气发的有些许的好笑,而那四个壮汉愣神是因为没想到,这位小族长的脾气这么大。 苏寒低头抿嘴笑了起来,卓煜凡也一样手堵在嘴上扭头在笑,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葛宝生发脾气,不过他为何说出来的话,与苏寒是如出一辙呢,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太过瘾了。 葛宝生指着村长和村民的方向:“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族长,就按我先前所说的,马上收拾一下地从村子里面撤出去,放心,我们赤麟军是有纪律的军队,定不会将村子各处损坏,一个时辰后,在村口汇集,会有人带你们去往他处。” “谨遵族长令。”村长拱手的对他恭敬地施礼道。 村民也都纷纷施礼地道:“是,遵族长令!” 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离去,更有几个年纪小的孩童,对着那四个壮汉吐了口水,说他们是:坏人! 那四个壮汉见状,立即怂了地陪着笑脸地看着葛宝生:“既然族长有令,那就不强求了,在下几人这就回族地去,与族内的人说明一下……这就告辞了……” “你们走不了。”葛宝生冷哼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们凤羽村是何地,据本族长所知,自半年前,族地与村子上的那条联通之路,已经被封闭了,你们是从何处来到村中的,还在村中蛊惑我村民,哼,你们那位三长老本事不小哇。” “非也,我们是从正门出的山……”壮汉马上指着山后的方向。 夏青冷声道:“瞎话不是这么骗的,小老头儿,你可想好了再说话,年纪不大,记性不怎么样,你真是从凤尾山走出来的,你当我们苍鸾军在那里是摆设吗?你走的是哪条路?” 那壮汉再是一愣,与其他三人再互看了一眼后,不由地脚下开始移动地向后退去。 夏青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扫,再冷哼一声:“就是给你们吃得太饱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想找刺激,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这位姑娘说的话,我们听不懂!”那壮汉尽量的保持着笑意地道。 “那就打到你懂!”夏青突然对他一笑。 四个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悚,转身就向村后的方向跑去。 卓煜凡惊呼一声:“站住!” 而夏青带着身后的八个红衣队员已经窜了出去,在到了这四人身后时,那四人同时回身,手中已经握着一把剑,向着她们就刺了过去。 卓煜凡等人大惊,就要带着人去支援。 苏寒却伸手拦住了他们,对他挥了下手:“葛宝生,你带着赤麟军守住那条路,再有濮阳一族的人从里面出来,全都给我按住,如遇反抗的,可直接斩杀,不必留活口,不过几个喽啰,没价值。” “是!”葛宝生应了一声,拉住卓煜凡带着赤麟军就向村后的方向奔去。 在路过已经被苍鸾围起来打的那些人身边时,还都投去了嘲讽的目光。 原本以为濮阳一族的剑法很高绝的四个壮汉,却被八个女人给打得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地被按在地上时,他们是完全不能相信的。 “本王妃有好生之德,留你们一个全尸,也不妄你们姓一回濮阳,谁让本王妃与濮阳宏浚是义兄妹呢。”苏寒冷冷的道。 夏青等人抵在这四人脖子上的匕首一抽,这些人也只是全身一僵地结束了生命。 而与此同时,在百凤城的天龙书院内,也正进行着一场紧张的对峙。 第782章 先礼后兵 萧沐庭一身黑色的蛟龙锦袍,背着手的站在天龙学院的正堂门口的廊下,台阶之下则站满了学院所有的师生。 今天是正月十八,也是学院开学的日子,经过鄑阳侯这位院长亲自点名后,过来回报:“殿下,学员与授课先生一个不少,都已经到齐了。” 萧沐庭对面无表情地对他轻点了下头,再看向这些院中所站满的人。 “各位都是学问人,按理说,是不应该涉及到朝堂政事,更不应该站门立派的,可就是这么不巧,有些人是带着任务前来这天龙学院,授的不是业,而是命令,本王向来有宽仁之心,也不想妄杀无辜之人,是谁就站出来,本王可网开一面,留尔等一个全尸,并亲派护卫将你们送回到各自的主子面前,也算你们忠心。”他冷声地道。 院内的众师生不由互相看着,有些人的表情全是困惑和不解,有些人则显现出惊慌,更有极少数的人一副坦然的模样,也不知是因未涉及而心怀坦荡,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认为根本不可能怀疑到他们头上。 可这些人,没一个有站出来承认的,这可让鄑阳侯面上无光,目光里也闪过鄙视之意的冷哼道:“都说文人自有一番傲骨,可在本侯看来,无非是些胆小怕事的无能之辈,只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暗地里蛊惑人心,还真是见不得人之举,不够光明磊落,如此之人所举荐的,也不是什么大才之能,都是些鼠胆之辈罢了。” “自然是不会主动承认,他们身上所肩负的可是重任,哪能如此地暴露自己呢,鄑阳侯不知什么叫潜伏吗?与细作无异。”萧沐庭嘲讽地冷声道。 鄑阳侯故意装作恍然的长“哦……”一声,这才看向下面的师生:“天龙学院,本是培养本郡品学兼优的学子之地,为的就是让本郡中的学子有学可上,以后可以为圣秦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不成想,却成为你们有些人培养自己小势力的基地,真是可笑之极,有辱斯文!” 下面已经有人面露不悦之色了,眼中的愤怒也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这时有位先生站了出来,大声道:“殿下与侯爷所言极是,是谁干的,就站出来承认,莫要害了所有师生都跟着你们丢人现眼,鄙人王志忠,向来不屑于与这样的人为伍,学问本就是很纯粹的东西,无论是师,是友,是学生,大家都是平等的,在下更注重的是品德和品行,三人行必有我师之道,学无止尽,学海无涯,但要是与政党、朝堂派系产生关联,还真是让人唾弃,也损了这学院之本质。” “王先生说得不错,本王在此开设学院,为的就是让郡内的学子有学可上,不至于因本王任这一地藩王而让郡城中的有志学子而失了求学、求功名的权力,可看来,本王的一片好心,被有些人钻了空子,竟然在学院这种求学问的地方搞这种龌龊的手段和把戏,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呀。”萧沐庭黑着脸的冷声道。 院中的师生们再相互地看着,都想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这时从学院门外冲进来一队黑衣黑甲,面戴黑色面具,手握腰间长剑的玄甲军。 他们的出现,可把这些文弱的学子们吓得不轻,有胆小的直接惊呼一声抱头就蹲在了地上,更有些学子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而全身都在抖动着,额头的冷汗直冒,面上苍白无血色。 当玄甲军冲进来后,将站在右侧的一列三十个白衣学子给围住后,其他人也都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濮阳一族送来的学员。 “今日本王有那个耐心,就再给你们半个时辰,好好想想,要如何将事情说明白,讲清楚,不然,你们谁都别想再活着回到你们原本的族地之中,更别指望去到京城之地,任什么一品太史大学士之职,哼!”萧沐庭的眼睛阴阴地眯了下,声音更冷的道。 这时场内传来了响亮的抽气之声,这就是人多的优势,更有人已经轻笑出声来,还询问着身边的人:“在下没听错吧,一品太史大学士,这是个什么官职,为何在下从未听说过?” “在下也未曾听闻过有此官职,还是一品的,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难怪呢,原来这么大的一个官呀……可也得有命当呀……” 顿时学院场内议论之声四起,嘲讽的声音更甚些,大家也终于明白了,宸王殿下为何会如此气愤,这不就是在挖墙角嘛,而且对象还是向来被传为特别神秘的濮阳家族,都知道这个家族的人很有本事,不过就以他们相处了几个月来看,也不过如此,真没看出有何高人一筹的本领。 萧沐庭再看向在场的那些师者们,冷扬了下嘴角:“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所有人都听好了,只给你们半个时辰,本王就在这后院的省业亭内候着,如有来坦白或是告发的,本王都接待,过时不候,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不尊师重道,因为有些人真的不佩为人师,更不佩授业,更别说得什么道了。” 他一挥衣袖,转身向后院走去,而被包围的濮阳一族的人,也被玄甲军给带离了这里,院内所剩下的那些师生们,表情各异,内心的活动那可谓是万马奔腾。 鄑阳侯双手握于身前,目光淡然地看着院内的这些人,再轻扬了下嘴角,大声道:“各位,宸王殿下可是开了恩的,望各位不要负了这个机会,如果真从他人嘴里得知了真相,想是再想说明情况,可就没机会了,本侯在此劝那些人,还是主动自首的好,最少能争取一个好态度,宸王殿下也并非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必会安然地送他回到自家主子那里去的。” 他转身也入了后院,在省业亭内,喝上了萧沐庭为他斟的茶,感叹道:“好好的一个清静、纯净的授业之地,竟然被这些人给搞得乌烟瘴气,真是不成体统。” 萧沐庭却很坦然的微扬了下嘴角:“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都是难免的,而且这些人来时定是带着任务的,将京城的那一套搬到这里来,本就不实用,是他们想简单了。” “殿下还真沉得住气呀。”鄑阳侯很是佩服的道。 “不然如何,都砍了吗,当然不行,谁的过就谁来承担,不可牵连无辜之人,这可是我家寒儿说的,不然,有损咱们这些有头有脸的权贵的声誉,不划算的,而且如此一来,还起到了警告的作用,两全其美。”萧沐庭举起杯来悠然地喝着茶。 “能有作用?我看未必,这些人不会死心的。”鄑阳侯不看好地摇头。 萧沐庭冷然一笑:“再有犯者,那就别怪本王下手狠了,还真能让他们在咱们地盘里翻起大浪来,那本王这么多年的仗,不是白打了。” “先礼后兵?”鄑阳侯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再撇嘴挑眉地一笑:“好计策。” 第783章 学会钻狗洞了 被带离的那三十个学子,在经过萧宴漓等玄甲军一顿吓唬后,立即就都怂了,这让萧宴漓很是不解。 他也认识濮阳宏浚,更是与他族中的子弟们有过接触,从来没见过哪个如此怂过,这些人真是这族中弟子吗,这差得也太远了些吧。 而且他还发现,就这三十个人当中,还分出了三派,其中有一派人数最多,足有十五个人,另一派也有十个人,最少的是五人,他们站在一起,表情带着鄙视和不屑地看着另外的两伙人。 萧宴漓挑了下眉宇地走过去,透过那黑色带着金边描纹的面具问道:“你们是濮阳族中的哪个分支派别?” 为首的少年马上施礼道:“回将军的话,我们是族长一脉的人,在下叫芙善,这是家弟芙尚,还有三位堂兄弟,芙厚,芙德,芙载,在来学院时,族长与我们说过,要好好学习学问,明事理,轻名利,晓百姓疾苦,方能成为造福一方百姓的有用之才。” “濮阳族长真乃大才也,你们听他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可大家同为一个学院的学子,想来,对于他们的事,你们也不会不了解吧。”萧宴漓再问道。 这五人全都摇头,芙善回答道:“并不了解,也绝不是推托之词,只因我们虽然是同一族中子弟,可将军也看得出来,我们各自立场不一样,自然也不会往一起聚集,他们所在学院的课堂与我们并不在一处,我们是分派在邢先生的门下,而他们也分别归于杨先生和刘先生授教,学堂都不在一处院内,就连所居之地,也是被分开的。” 萧宴漓听后,再向五人招了下手,带着他们向另一边走了足有十步之远,方才小声问道:“哦?那在新年时,你族中所出现的问题,你们可知道是为何?” 五人再一起点头,还是由芙善来回答,他道:“当时事发突然,年三十及初三之前还是好的,初四一早族中的长老就在祖祠之中召集了族长等人说明了要离族之事,族长不同意,他们就讨伐起族长来,先前我们不明其中原因,后来是族长招我们前去问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过后我们也回想了下,在学院期间的一些事情,这才发现,可能就是三长老那一脉的人干出来的事。” “三长老一脉?”萧宴漓问道。 “就是那边站着人数最多的十五人,他们就是三长老一脉的人,当初为了来这学院,他可是费尽了心机的要去了很多名额的,最后只给我们这一支留了五个。”芙德马上接话道。 萧宴漓轻点了下头,再招过来五个玄甲军,对五人道:“你们配合一下,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将你们知道的一切,全都说明说清楚,别让濮阳族长为难,听明白了吗?” 五人点头后,芙善再问道:“将军,能否问一下,此事一经证实是我族中人所为,那我们还能再在学院里求学吗?” “谁干的谁承担,你们没做过,怕什么!”萧宴漓正气地道。 五人听后,全都有了笑意地相互点头鼓励着,随着那五位玄甲军去一侧的房间做笔录去了。 萧宴漓握着腰间的佩剑大步走到那二十五个人的面前,他们已经看到这五人被带走了,心中已经慌了,再看到他又走了回来,更紧张的开始向后退了几步,可却被围着他们的玄甲军冷哼一声,吓得停下来,有人身上抖得如筛糠一样,面如纸白,牙齿打颤。 萧宴漓那冷冷的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扫了一圈,再冷哼一声,顿时就有人已经坐在了地上,更有人直接晕倒了。 他冷笑一声:“就这个胆量,还能干什么大事,来人,将这里的人分为两组,每人负责一人,给你问,如果他们有那个义气,不供出主谋来,还真是条汉子,那就将所有的罪都由他来背吧,拉到菜市口展示三天,再砍头!” “是!”玄甲军的气势,让刚刚还能坚持的几人,也都倒在了地上,能装晕的绝不睁眼睛。 这时,从院外走进来一个背着药箱的少年,他在见到萧宴漓时,对他施了一礼,可萧宴漓却直接对他招手:“冬果大夫来得正好,晕了几个,麻烦帮忙扎醒喽,我们还有话没问询呢。” “好的,家师与师叔特意准备了一些提神的药剂,麻烦将军与这些人服下,保证在询问期间,这些人定会清醒地回答问题,不会再发生晕厥一事。”冬果扬着那暖阳般的笑意,将一个很大的白瓷瓶递向了萧宴漓。 “还是古神医与沐神医想得周到呀,这回看你们还装不装死,来人,一人喂一颗,拎起来,给我问。”萧宴漓坏笑出声的道。 而此时在学院内的教师宿舍内,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搓着手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眼睛转动着的想着办法,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声音:“杨先生,院长有请。” “哦……哦,哦,我马上就来,请回一声。”他头额处的汗尽显,声音急切地道。 门外的人回答:“是!请先生快些。” “好好,马上就到。”他再回了一声。 然后悄悄地走到门口,头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向,感觉没有人后,他立即窜进了内室,将一个包袱从柜子里拿了出来,背在肩上再到门口,小心的打开房间的门,探头出去四下瞧了瞧后,快速地窜了出去,向着学院再往后的院子处跑去。 他三步一跌,五步一倒,一路跌跌撞撞地终于跑到了后院墙处,再四下的寻找了一番,方跑到一棵老柏树下方,拨开杂草,露出了一个狗洞来,他再抬起头来,看向那高高的院墙后,再一咬牙的猫着身子就钻进了洞里。 可他刚从那洞里露出头来,就被两把长枪给架住了,这时,林皓轩笑嘻嘻地蹲在他的面前:“杨崇之,年三十七岁,长陵人士,其父杨高年,是先皇二十五年的翰林院大学士,因涉及当年科考舞弊案,被革职查办,其家九族中人终身不得为官,你是真不混朝堂了,却学会钻狗洞了,杨先生,高才呀。” 杨崇之大惊之下,就要往回退,不但没退动不说,屁股上还被人踢了两脚,这两脚可一点不轻,将他直往洞外踢出了一大截,将半个身体都被卡在了洞内。 就听到杜子衡的声音在墙内响起:“小侯爷,你咋还有这癖好呢,蹲在狗洞前与人聊天呀,就不能把人弄出去再说吗。” “你以为我想呀,这小子不是被卡在这里了吗,这要是想弄出来,可得费点事儿呢,看看得起下来几块砖吧,别把墙起塌了,再把他砸里面。”林皓轩就蹲在杨崇之的面前,嘲笑的大声道。 杨崇之哪受过如此羞辱,被卡在这狗洞之中本就丢人得很,再让他们这一损,一口老血喷出后,晕了过去。 林皓轩命人将他如死狗一般的拖了出来,再五花大绑地拖着从正门进了天龙学院,一路吆喝着的引来学院众师生的围观后,扔在了省业亭外,拍了拍手后,转身走了。 第784章 上门问罪 第二天一早,萧沐庭带着玄甲军,押着那十五个濮阳族中的弟子,来到了凤尾村的吊桥前,他就是来上门问罪的。 濮阳宏浚带着族中的几位长老,从吊桥之上行来,突然山崖之下涌起了浓重的雾气,在那涌动的雾气中,吊桥也跟着摇摆了起来,吓得那几个长老和族中跟来的人都惊呼大叫着。 濮阳宏浚将竹哨放在唇上轻轻的吹了两声后,吊桥平稳了下来,雾气也渐渐地散去,不过也只露出吊桥的部分,再往下,依旧是浓雾弥漫。 苏寒得意的一笑,看似伸头在与萧沐庭说话,实则声音一点不小的道:“看到了吧,小黑阁下可是恩怨分明的,谁要欺负它的至友,那可是万万不能的,要不是这桥上有它的至友在,想来,那上面的人,全都得葬身于崖下,还哪有什么命当一品大员,哼!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被押着的那十五个濮阳族的子弟,根本没了气势,全都耷拉着脑袋,原本还以为,在见到族中的亲人后,定能安然无恙呢,现在看来,有点悬呀。 濮阳宏浚在过了桥后,微笑着上前来恭敬的施礼:“在下濮阳族长,见过宸王殿下,有劳殿下将族中违规弟子送回。” 萧沐庭却冷笑一声:“濮阳族长是不是会错意了,本王今日可不是送还这些人犯的,而是带他们来指认主谋的。” 濮阳宏浚只是抬眼与之对视一眼后,就点头地退到了一边,向族内的众人伸了下手:“这些都是族中长老,殿下有什么话,可与他们明言。” “怎么,濮阳族长在这族中的话语权,已经不做数了吗,本王可不认识什么长老,只知道濮阳一族的族长为何人,如果濮阳族长不能给本王一个交待的话,那本王也无需与他们多费唇舌,这些人所触犯了什么律法,就按律问罪即可。”萧沐庭冷声冷面的道。 濮阳宏浚回头看向那几位长老,挑眉的同时嘴角也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就看他们是什么意见了。 这时三长老濮阳瑞明站了出来,他轻捋着那花白的胡须,面上带着笑意,可却假得很。 他先是恭敬地与萧沐庭见了礼后,再抬头笑道:“宸王殿下能莅临本族,乃是本族之大幸,不如殿下明示,要如何,方能谅解这些孩子们,如果可以,族中人必会全力相助于殿下,壮大苍阙郡,成为全圣秦最为富庶之地。” 苏寒却不客气地轻哼了一声:“嘿,真有笑面虎这么个品种。” 萧沐庭侧目看了她一眼,嘴角却轻扬起笑意地回答她:“这回见识到了吧。” 苏寒点头:“嗯!不怎么样!” 濮阳宏浚的笑意也明显了些,再抿了抿嘴角地道:“让殿下与王妃见笑了。” 萧沐庭挥了下手的道:“无妨,本王笑与不笑无所谓,别让这天下的人把濮阳一族当笑柄就好,怎么也是百年前名耀整个大陆的神奇家族,真在此时成了天下间的笑话,想来,这族内所有人就算是自刎也难抵其罪,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濮阳宏浚不恼反笑地点头:“多谢殿下提醒,在下必当仔细整顿。” 苏寒撇着嘴的嘲讽一笑:“原来,在这位三长老的心里,苍阙郡也好,圣秦也罢,都是要仰仗着濮阳一族方能发扬光大,可是近百年来,你们的族人出世的,屈指可数,而且个个都改了姓氏,也不知,这是光了谁的宗,耀了谁的祖呢。” “呃……”濮阳瑞明被她的话呛得一愣,但向来巧舌如簧的他,自是想再辩解一番,马上接话道:“王妃所说的这些也是有的,但也可见,濮阳一族的能力,虽然这些人改名换姓,可还是族中弟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宸王殿下身为一方藩王,不也是圣秦的朝臣,忠君之心是不会变的,无论我族中人为哪方效力,都是在为圣秦子民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也不能说是叛乱吧。” “有人说过叛乱一事吗,本王抓住的这些人,非是叛乱分子,而是他国细作。”萧沐庭冷哼一声。 此话一出,让濮阳族中人都抽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萧沐庭轻蔑地冷哼一声:“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位游说你族中弟子的那位杨先生,是他国所派来的细作,就是要在苍阙郡内行不轨之事,破坏圣秦的繁荣和安定,而所谓的那‘一品太史大学士’的官职也是他杜撰出来引诱贪心之士与之为伍的噱头,可怎奈,向来号称是出奇才的濮阳族中之人,真有人相信这可笑的职位,还准备带着族中一脉弟子全部叛离族地,去当这个根本没有的虚职,三长老,你可真是奇才呀。” “这……这怎么可能……”濮阳瑞明完全被惊到了,他眼中闪着疑惑之色地看向那边被押跪一堆的族中弟子,愤恨的表情有咬人的冲动。 萧沐庭再嘲讽地轻哼一声:“所有天龙学院的师生都可证明,那个叫杨崇之的人,就是龙安国所派来的细作无疑。” 濮阳族人在听到这话后,全都抽了一口气,更有两个长老已经移步靠向了濮阳宏浚,意思太过明显,就是要与濮阳瑞明划清界限,莫要连累到他们。 而原本就站在濮阳宏浚身边的七长老、九长老和十长老在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后,全都面露讥讽的冷笑,很是不屑他们的举止,十长老更是直接的轻啐了一声后道:“墙头草!胆小怕事之辈!” 这几位长老哪能听不见,只是强装着没听见罢了,与保命比起来,面子屁都不是。 濮阳瑞明在缓过神来时,还想找这些人帮他造势呢,一扭头就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位长老,已经转了阵地,他不由怒瞪起眼来,而这些人全都四下扭头游看着,装着看不见,根本不与他对视。 萧沐庭这时再冷哼一声,看向濮阳宏浚:“本王今日前来,主要是问问清楚,这些族中弟子所归哪个支脉,因为他们在与本王供述时,说自己的支脉是全族最大的,实力也是最强的,族长都得听他们祖上的话,而且此事就是其族中祖辈们所定夺下来的事,本王就是来找这个主谋的。” 濮阳宏浚轻扬起嘴角的与他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就……” 话还没说完,濮阳瑞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地叫嚎了起来:“宸王殿下明鉴呀,老朽也是受人蒙骗,纯属无心之失,望殿下看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情行之下,看在宸王妃与族长义兄妹之情谊的情分之上,宽恕老朽愚钝蠢笨之举,饶老朽一命吧……宸王殿下开恩呀……” “细作之举,乃是重罪,非你愚蠢而是本王明智机警,也非你一句被蒙骗就可抵去罪过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非王亲,也不是皇族,本王为何要对你开恩,来人!将所有人犯押回太守衙门,听候发落!”萧沐庭冷着脸的厉声道。 “是!”玄甲军那震彻山谷的应答声,让在场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全都浑身一抖。 濮阳瑞明失望的同时,却向站在他斜上方的苏寒飞窜着伸手抓了过去。 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她的衣襟,手腕就被萧沐庭飞起一脚给踢中,同时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响,在他惨叫声响起时,就见苏寒窜上前来,一个回旋踢,正中其胸口,将他直踢向了崖边。 当他滚了三翻的停在崖边时,还侥幸地嘲讽着苏寒:“宸王妃不过如此……啊……” 话没说完,他的腰间突然被一道黑影扫过,整个人腾空而起的直飞进了浓雾之中,从那里再传来惨叫之声,却没有人能看见是个什么情况。 苏寒却得意地扬起笑意的对着萧沐庭一晃头:“小黑阁下是不是得感谢我一下?” “必会!”萧沐庭对她挑眉,再挥了下手,玄甲军带着那十五个族中人离开,濮阳宏浚也率领族人恭敬地鞠礼相送。 萧沐庭搂着苏寒走了两步后,再停下回头的指着他:“濮阳族长不妨再回去审审,如有嫌犯可直接送到太守衙门中来,本王会很感谢。” “在下必会!”濮阳宏浚抬起眼来对他挑眉一笑,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可那些族中的人,心态可就不一样喽。 第785章 罪名还得殿下背 濮阳一族内已经乱了,萧沐庭临走时的那句话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不少人都开始慌乱的想要寻求生路,各家派系的人将子弟们聚在一起,想着对策。 而在晚间时分,宸王府里却是大摆宴席,濮阳宏浚携同母亲及妻儿就在席间就座,与大家谈笑风生。 宝庆郡王笑道:“濮阳族长果然魄力惊人,只是小小的一计,便将族中叛乱彻底解决了。” 濮阳宏浚苦笑地摇头:“郡王殿下就别笑话晚辈了,此事也是多亏了宸王殿下与王妃的协助,不然,这族中的那些长老,还不知会闹成何等模样呢,真是族中之耻呀。” “濮阳族长所言差矣,你不过就是一族的族长,又不是他们的父母,就算是父母又如何,真能管得了已经成了年,翅膀硬了的子女吗,归结到底,还是这些人心存贪念,枉费了族内祖辈们的一番苦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奕王开解道。 濮阳宏浚再苦笑地点了下头:“话是如此说,可我怎么也是这一族之长,还是有责任的。” “你有什么责任,都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把他们的错误背在自己的身上,怎么就听不懂呢?”苏寒这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十盅果粒奶昔。 这可是她经过了十几次的改良,方才成的效果。 见到如此新奇的食物,大家也没有了原本的矜持和端庄,奕王更是起身接过去后,在放下托盘时,直接拿了两盅,将其中一盅放在了莫颜的手中。 苏寒轻拍了下濮阳宏浚的肩头:“你放心吧,你那边不会消停的,你现在不在那里守着是对的,免得他们想狗急跳墙时,用坏招的再把你困于族中,不过只要他们敢钻出来,就定会被拿下,省得你在那里费心费力的问询了,多省事。” “也只有你能想出如此的妙计来,让他们自以为有机可乘,有空可钻,无非是在自投罗网。”濮阳宏浚笑道。 “你既然知道我费脑子想了这么好的计策,你就别为那些忘恩负义的人费心了,好好的在这里吃上一顿,就在家中舒服地休息几日,想来,那边的事,也就有结果了。”苏寒笑道。 萧沐庭轻笑一声:“你妹子可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不怕他们不露头,就怕他们安静下来,等着你回去后,又是哭,又是闹得向你承认错误,而你碍于面子和族人本是一家的想法,再网开一面,那么,下回的事端,估计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平息了。” “小皇叔,那会怎么样?”奕王问道。 “可能会换族长了。”濮阳宏浚自嘲地一笑。 于氏和简氏一听,立即担心地看向他。 而他却对两人安慰地一笑,再摇了下头:“放心吧,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古暮云轻点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先前不过是暴露了一个三长老,就算他再能,组织起那么大规模的反叛行动的力度有多大,人多可不是借口,想来先前跟随着他想分上一杯羹的人也是出了力的,别的不用,出人力与出主意还是有的,但一看到他大势已去,这些人马上倒戈,将他推出去当替罪羊,可见这位自诩聪明的三长老,也是让人摆了一道的。” 苏寒点头:“濮阳一族出奇才嘛!” “妹子,这话听着别扭,奇才是这么用的吗?”濮阳宏浚不怒反宠溺地笑看着她。 苏寒轻耸了下肩:“本来嘛,不是奇才也想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来呀,他们没脑子吗,不会不知道所在之地是哪儿吧,而你与我们的关系又是什么样子的,这都能让他们如此兴奋地与你叫板,真是那所谓的‘一品太史大学士’这个官职闹出来的吗?”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摇头的摇头,点头的点头。 “自然不是喽,他们想的是,人多力量大,挑衅与试探,才是这次的主要目的,真当他们走出苍阙郡能一步登天?我可不这么认为,说不定,都会死在半道上,而且这个罪名,就得由我家殿下来背。”苏寒抿着嘴的坏笑道。 萧沐庭宠溺地看着她,笑得格外幸福和得意,自家娘子这番操作,完完全全都是为了他,怎么可能不得意呢。 濮阳宏浚点头:“其实这番话,我也不是没与他们说明过,只可惜呀,利字当前,他们已经被迷了双眼,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有今日之结果,完全就是他们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 “净化也是一种发展,古人都知道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你身为一族之长,也不能什么族人都护着,就像他们这种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给大自然当肥料已经算得上最好的归宿了,更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了吧。”苏寒对着他一个劲儿地挑头,以示安慰。 “哈哈……别说哈,还真可以……哈哈……”坐在那边一直没太说话的鄑阳侯突然大笑起来。 这还真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全都看向他,再互看了一眼,目光里全都带着困惑,这句话有那么好笑吗? 林皓轩伸手按住自家父亲的肩,轻拍了两下:“爹,稳重!” 而他的话,方才让大家全都笑出声来,并被鄑阳侯回手就挥了一拳,要不是他躲得快,真能打脑袋上,并得到了鄑阳侯的白眼怒瞪。 杜子衡笑道:“殿下也是真绝了,就那个杨崇之,还能是个细作,也真是给他抬高了身价。” “他不是吗?”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 “啊?”杜子衡一愣。 奕王回头对他一笑:“子衡还是把事件想简单了,现在的苍阙郡可非以前,这里可是藩王之地,有主之郡,这里就是一个小诸侯之地,外来者是客,这种在主人家偷偷摸摸之举,应作何判定?” 杜子衡恍然地一拍脑瓜门子地道:“对呀,贼者也,这偷人者更视为重贼,非我郡中之人,更可视为外敌,细作也。” “偷人?”苏寒嫌弃地撇了下嘴:“杜少卿,你这知识都学杂了吧,现编的词吗?啥呀……都没我有文化。” “哈哈……”在场所有人全都笑了起来,就连那几个围在一起玩耍的孩童们,都跟着大人们一起笑了起来。 杜子衡脸上通红的挠了挠头的尴尬笑道:“平日里与百姓接触多了,确实是学了些平民话,这样大家都听得懂嘛……嘿嘿……好懂……” 第786章 江面巡防队 濮阳宏浚是真听话,在百凤城的宅院中,一住就是五日,每天除了接送儿子上学堂,就是在铺子里帮着自家娘子看店,对客人更是热情又礼貌,着实是吸引了一批女顾客闻讯赶来一探究竟。 而苏寒却坐镇于凤梧山庄处,夏青带着新老队员一边巡山,一边训练,五日后,她将队员们所绘制的关于整个百凤山的十二个山头的地图,呈现在了苏寒的面前。 就连对面的龙须山和望日滩都一样详细地呈现于图纸之上。 她找来涂江,让他看了所绘制的望日滩地图,再问他的想法。 涂江早就褪去原本那颓废的样子,现在赫然是个精神的帅大叔,他在看过望日滩后,没有惊喜更没有意外的看向苏寒。 “王妃的意思是……”他问。 “问你的想法。”苏寒对他点头,鼓励着他实话实说。 涂江再皱眉地摇头:“磐江本是一条大江,两岸各地通向这条主流江道的分岔口可不少,这望日滩不过就是一个分流的渡口罢了,也是为了方便周边地区从水路运送物品及载送客员的一种方式,在下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寒也不急,再将另一张地图拿出来铺在大桌上,把那张望日滩的地图放在大地图上后,再让他看。 涂江看得很是仔细,好半天,方才恍然地瞪大了眼,再探头向地图上贴近的看着,手指也在图上轻轻的滑动着,而所指的位置,就是水道线。 苏寒看到后,嘴角也轻扬起了笑意,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起来,再对韵兰和韵诗满意的点头,两个姑娘笑的很是开心。 “王妃,在下看出些门道来了,但还是不太明白,王妃所想要的指向,是否与这些分支的渡口有关。”涂江头也不抬,眼睛直盯着地图的道。 “本王妃也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是这磐江上的水运管事,你能想到的治理方法是什么。”苏寒也不在乎他此时的样子,微笑地问道。 涂江这时才猛然地回头看向她,目光里闪动着询问和一丝的兴奋。 苏寒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对他点了下头:“就是你所想的意思。” “王妃,您真的想统一管理这磐江面?”涂江惊喜地问道。 “难道不行吗。”苏寒向桌对面伸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坐下说。 涂江也不客气地过来坐下,韵诗马上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他还有礼地对她点头致谢后,方才道:“当然行,早就应该如此了,也省得江面上那般的乱,江匪、湖匪横行,可真是累坏了咱们的这班兄弟。” 苏寒笑了笑,再伸手请他喝茶的道:“有些事,不是下手早或是行动快就好的,有些时候是需要契机的,正如这一次。” 涂江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何事,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一次的事件,与别的事不同,这可是触犯了大忌讳的。” “对,这可与江面上出现的江匪和湖匪不同,此举也是让人知道,这可是咱们迫于无奈之举,自此后,苍阙郡内的所有江面、河流、湖泊所出现的盘查、水运通行条例等一系列的政举,也就顺理成章了,任谁都不能对殿下诟病。”苏寒微笑的说完,再喝了一口果汁。 涂江也举起杯来抿了一口香茶,可目光却在这位小王妃的面上,发自内心的佩服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 苏寒将空杯回手递回给韵兰后,再问着涂江:“如果将这水上的工作交办与涂大哥,不知你能否胜任,需要什么或是多少人数,在多长时间内能完成。” 涂江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认真地回答道:“如果此事交与在下来办,最多所需半个月,就能将整个郡内所属于磐江面上设建一支不少于五十余人的巡防船队,对于各分岔江口及渡口,就要再细分一下,一处最少放置五至十人,也是按渡口大小来定,最多所需时日也就在一个月,绝对可以。” “一个月!”苏寒嘟囔了一句后,眼中也闪动着满意的笑意,点头道:“看来,涂大哥手中还真有人手,真不需要殿下再派人了?” 涂江笑道:“可以派,只是在下也知道,殿下手中的人手,多半都是出自军中,让他们降了身份的当巡江队的成员,怕有情绪,而且军中人的素质高,与在下手中的那些人,差得过多,看不惯自然是有的,不如就先用下在手中的兄弟们,别看他们都是些痞头痞脑的,可也都是水面上的行家,能力还是有的。” “不光是能力,品行也是要好的,别真在你的人手中发生不该生的事端来,那样,你面上也过不去,殿下对于你的能力还是很看重的,蛟龙军主要是海上作战,而你们这巡江之职,也是很重要的,郡中这段水域咱们必须要抓住。”苏寒警告着他。 涂江笑着点头:“王妃请放心,这一方面,在下还是能保证的,都是苦命的人,在江面上无非就是讨个生活,糊口罢了,他们应该会珍惜这个机会。” 苏寒再轻点了下头,但却不太认同他的这份笃定。 在他要离开时,苏寒再叮嘱了一句:“涂大哥,本王妃再多说一句,你的这支巡防队,归于殿下直属,也算得上殿下的亲兵的,既然你能保证所组建的人员品行,但也要有纪律要求,万不可出现欺行霸市之举,更不可以出现欺压百姓的事件发生,否则所面临的处罚要比一般的违法犯罪更严、更重,可明白?” 涂江面上也凝重了起来,他恭敬地施了礼后,离开了凤梧山庄。 韵诗这时将新榨好的果汁放在她的面前,小声地问道:“王妃,这位涂大人,是不是自视过高了,如此自以为是,可能真会出事的。” 苏寒点了点头:“人员成分的繁杂性,才是让我最担心的,可用人不疑,他的能力和品行却是可以信得过的,但他手下的人嘛……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真到了出事后,是不是就晚了?”韵兰也担心的问题。 苏寒摇了摇头:“可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从军中调派人手,可能会与那些以平民组成的队伍出现分歧和矛盾,这本就是不利于团结,如果再闹出派别来的话,就会适得其反效果不会好。” 韵诗却道:“可咱们组建的本就是一支有军事素养的巡防队,不是什么江湖门派,秩序和纪律本就是根本,做得不好,还不让纠正了?” 苏寒的眼中顿时一亮,笑看着她:“你说得对!当然要纠正,而且还得彻底纠正!” 第787章 白月光 苏寒刚从马上跳下来,就看到常晋的马车进了街口。 她站在府门前,看着他跳下马车。 “龙安国那边的消息传来了。”常晋见到她的第一句话道。 “死了!”苏寒平静地问。 “是!正月初七殁了。”常晋点头回答。 苏寒点头再是一笑地背着手的转身进了府中大门:“算算时间,差不多,可知那边的情况如何?” 常晋轻拍了下胸口的笑道:“在下已经带来了详细的说明,就是来向殿下和王妃汇报的。” 苏寒看了他一眼,再笑了笑的点头:“说来蹭饭,我也不会赶你出去。” “嘿嘿……多谢王妃。”常晋笑道。 在书房里,萧沐庭在看过常晋送上来的那份简报后,目光又冷了几分。 他抬起头来,看向常晋:“这么说,景川柏准备举兵来犯了?” “有这个意向,不过自控盐以来,龙安国全境内的所有军队都处于缺盐的状态下,无一例外,他的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常晋笑道。 “不见的,别忘了,龙安国与西元国只有一江之隔,而西元国的那位丞相,又是龙安国叛逃的皇室成员的后人,看在同是一个祖宗的份上,偷运些盐过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嘛……”苏寒笑嘻嘻的道。 常晋轻皱眉,这一点他还真忽略了。 萧沐庭冷哼一声:“让身在那边的人员,全面查明龙安国境内所有军事部署的情况,随查随报,不得有误。” “是!”常晋应了一声。 萧沐庭再看了一眼那份简报,冷扬了下嘴角:“景川柏也够忙的,只是过了个新年,就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现在应该很得意。” 常晋点头:“是,他就是利用了新年所有皇室宗亲入宫拜年之机,将那位太后所立在遗诏内的宾王一府人全都扣在了宫里,全府主子二十六人,一个都不少。” “不会都……”苏寒伸头看着他。 常晋点了下头:“无一生还,而后,宾王府共计一百五十余仆从,也都一夜之间离奇死亡,虽然他已经责令厚葬,但有些人并不领情。” “斩草除根,这一方面,他还是挺明白的。”苏寒嘲讽地咧了下嘴后,捧起茶来喝了一口。 萧沐庭轻点头:“这一点,他真比萧沐筠强。” 苏寒看向他,皱眉道:“谁说的,如果你不是手握重兵,他自己实力不稳,会放过你吗,现在不过就是他无奈之举,他对于你的忌惮是来自骨子里的,都能在京城之地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毒,想取你性命,还说他手软?你这是没死成,不然,你看他会不会留下宸王府的一鸡一狗!” “哈哈……对,爱妃说得对,是本王小看他了……哈哈……”萧沐庭爽朗地笑了起来。 常晋也笑着在点头,对于萧沐筠他还真从没小看过他,虽然此人以往的能力是不行,但心机算得上精明,胆子也够大,最少在这夺位之争中,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苏寒微垂着头的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你去争这个位置,你过于的重情,而那里是让一个人从热血变成冷血的过程,那样你会受不了的,我可不想你在愧疚当中度过后半生。” 萧沐庭目光深遂地看着她,再伸手轻摸着她的头,温柔地笑道:“外间都传本王冷血无情,可你却说本王热血,放心,本王会一直保持着这份心境,自由自在的与看重的人,过着惬意而潇洒的日子。” 苏寒抬起头来,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眸子只印出他一人的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终生不变!”萧沐庭对她郑重的承诺。 苏寒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颜:“我就知道,我家相公最疼我了。” 常晋垂头笑出声来,发自心底的羡慕这二人。 萧沐庭看向他,真诚地道:“鸿熙,你也应该寻一个知心的人相伴了,她真不值得你如此守身如玉。” 常晋惨然地咧了下嘴角,再是一笑的点头:“属下谨遵殿下令,回头就找一个去。” 苏寒歪头的看着他:“常鸿熙,你这话说的,好像是被殿下所逼,不得不找一样,其实你原本也是明白她心思的,对于她,你不过就是暗恋,真就这么放不下吗?还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常晋愣了愣的转了转眼睛,再抿了下嘴角的轻摇了下头:“殿下,王妃,属下还真有些说不清楚,原本她们姐妹二人初入阁时的样子,历历在目,当年初见到她,属下终是初尝到了情之滋味,可她的心思向来明确,从未隐瞒,可能就是因为她如此坦荡,反让我觉得她珍贵,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思有了变化,当我发现时……为时已晚,当时也有过自私的想法,不然也不会造就出后来那么严重的后果来。” 萧沐庭轻扬了下嘴角,再挑了下眉:“鸿熙,你信吗,如果是在本王未成亲之前,你与本王说这些,本王定当会笑话你,而且完全不能理解你的心境,可现在……本王真的能明白,也懂,只因本王比你幸运,遇到了一生的挚爱。” 常晋感激地看向萧沐庭,眼中有一丝泪影闪过。 对于莫嫣,那是他的初恋,当初对于她的情爱、关照和相护是那么的深,可现在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苏寒轻点着头的道:“原来,她是你的白月光呀……” “嗯?”两人同时发出质疑的声音,看着她。 苏寒站起身来看着两人,再是一笑:“就是一个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得不到的,才是最向往的。” 她向着书房外走去,到了门口后,她再道:“今天我要吃火锅,有没有什么要加的特殊菜品?” “你拿主意就好,本王什么都吃。”萧沐庭马上回答。 直到苏寒消失于书房外,常晋这才收回头来,看向萧沐庭:“殿下,王妃的意思真是如此?” 萧沐庭轻耸了下肩的点头:“应该只是如此,她向来单纯,哪会想到那么深层的事情。” “白月光……”常晋自语着。 “以本王看来,就是画中的仙子,过于完美的女子,不过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人无完人,如果真有如此十全十美的人,那也只可远观,只适合瞻望,本王很知道,寒儿是最适合本王的存在。”萧沐庭说着也站起身来。 常晋立即跟着站起来,点头道:“要这样说的话,还真是,不过也是前期的时候是,后期的她,让我厌恶的同时还带着些许的不舍。” “明白,不然你也不会迟迟的下不去手,最后还得由我家寒儿出手来了结此事。”萧沐庭平淡的道。 常晋再是一笑:“属下得听王妃,是该找个伴了……” “那找吧,放心,聘礼一事不必担心,本王还出得起。”萧沐庭扬起嘴角。 “多谢殿下!”常晋笑道:“不如为属下再置办个宅子吧,也好安顿下来。” “你赖上本王上。”萧沐庭瞪眼。 “属下这不是穷嘛……”可常晋却笑得格外开怀。 第788章 那是我娘子 第二天一早,司修杰就派了一个下属来送消息。 他们真的看到有五个人从那山洞里出来,按照先前的部署,放着这五人离开,并派人跟随,果然,这五人很是熟悉地直奔对面的龙须山,再向望日滩行去,并在那里与三个脚夫模样的人接上了头,只留三人在那里后,其余的两人又折返了回来。 自回到山洞后,再无人从那里出来了,不过望日滩处的那些人,已经被他们给抓捕,就地审讯后,将人已经押回城中,交与了太守衙门看押。 苏寒对那人笑着点头:“回去与定国侯说,干得漂亮,不过还是要辛苦司家军在那里再守候几日了,如果本王妃所料不错的话,不出五日,从那山洞中,必会涌出大批的人来,估算不错的话,最少二十人。” 那人马上摇头地笑道:“不辛苦,还要感谢王妃所指派的这次行动呢,也让我们有事可干了,先前可真是把我们都憋闷坏了,而且还眼馋,那在下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些,与定国侯说一声,最多半个月,就可完结了,让他在这期间想好,要选送来的人选。” “在下得令!”那人翻身上马,直奔了出去。 苏寒转身时,就看到萧沐庭靠在门廊下的柱子处,正笑看着她呢。 “你都听到了吧,还真与咱们先前所料的一样呢。”苏寒蹦跳到他的面前,笑道。 “是你所料的,本王可没想到,现在那里乱成一团,要是宏浚现在回去,会不会有些不妥。”萧沐庭搂着她的肩,往院内行去。 苏寒摇头:“我是没想让他现在回去,这条路行不通,那些人必会再想别的出路,定是不会在那族地里,听候发落的,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性质与原本他们所想的,根本不一样,掉脑袋的事,怎么可能不上心,想来,这濮阳一族之地的密道会在这次事件中,被暴露不少。” “你是不是另有打算?”萧沐庭捧起她的脸来,问道。 苏寒对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不能怪我吧,谁让他那个地方如此神秘的,原本我可没想探察,这不是他们的内部堡垒先崩塌的吗,我就是顺路,对,就是顺路,看那么一眼。” “哈哈……就知道你哪能放过如此机会,不过最好与你兄长说明一声的好,受到邀请,与不请自来,还是有区别的,别让他为难才好。”萧沐庭搂着她的肩继续向院内行去。 苏寒猛然地停下脚步,抬着头的对他眨眼:“你说得对,我应该先说明一声的。” “不急,不是还没人从那些地方出来吗,要是先说明,反让他怀疑你知道了些什么,待到有了苗头再说,也一样。”萧沐庭对她笑道。 “嗯!你说得对,那我今天干什么呀……无事可做了……”她摊着手地嘟起了嘴。 “不如,随本王去一趟军营,如何?”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好呀!想来让六哥所打造的新武器应该是已经好了,一起瞧瞧去吧。”苏寒拍着手的道。 “正好我前几日突然想到了一些新东西,正想问问他呢,那你准备一下吧。”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肩。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萧沐庭再加深了些许的笑意后,再回头时,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冷面,对着一边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一个暗卫跳了出来,跪在地上听命。 “派人通知濮阳宏浚,在城门口汇合,一同前往,再通知一下康延辉,濮阳一族的所有在押人员要加强力度审讯,得到有用的口供。”他道。 “是!”暗卫得了令,闪身离开。 当他带着苏寒来到城门外的五里香亭处,就看到濮阳宏浚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他背着手站在亭中,抬头看向凤嘴山的方向。 “兄长!”苏寒坐在马上向他招着手。 濮阳宏浚立即回身来,看到二人时,笑容顿时显现,翻身上马地奔了过来。 到了两人身前勒住马缰地问道:“怎么突然要去见六哥了?” “就是想看看他的成果,不给他找点事干,他就会在军营中瞎转悠,还跑去炊事班查看人家用的锅和用具,被赶出来几次,都不行。”苏寒撇着嘴的道。 “哈哈……六哥还真有那个劲头,也是你给他找了个好地方,让他有了发挥之地。”濮阳宏浚大声笑道。 一行人向赤麟军方向行去,途中苏寒问他:“刚刚是不是在想着,族中的情况如何了?” 濮阳宏浚坦诚地点头:“离开几日了,也不知道,那边闹成什么样子了。” “自然是不轻的,而且已经有人走出那个密道了,人都押回到太守衙门了,不过这几天,应该会再有人从那里走出来。”苏寒对他挑了下眉。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中气:“无药可救!” “非也,他们就是想活命,方才会想到外逃这个方法的,不然留在族里,早晚都得查到他们头上来,你真当他们傻呢。”苏寒嘲讽地冷笑道。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头,说不准,你族中的祖上所留下的这些逃生密道真能救他们一条命呢。”萧沐庭也一样的表情的道。 濮阳宏浚再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在你们那里窝久了的人,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可能是更险恶,以为自己的心眼儿多,能在你们族里玩儿得转,却不知有人比他们的心眼儿多出百倍,估计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次净化的好机会。”苏寒再看了他一眼。 濮阳宏浚点头:“对,有舍才有得,而这些人已经成为阻碍全族发展的绊脚石了,再任由下去,灭族之灾必会再次降临。” “对嘛,就是这个理儿,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且舍的还是些烂心烂肺,坏心眼儿的,有什么可惜的。”苏寒说完手挥着马鞭,快速地奔了出去。 而且她的嘴里还大声地叫着:“呦……呼……马儿呀,你快些跑呀……快些跑,别把我给甩下来呀……嘚驾喔吁……大肚皮……” 濮阳宏浚笑看向也有些微愣的萧沐庭:“这丫头,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歌是她自己编的吧,真是有趣……” “那当然,这可是我娘子!”萧沐庭立即摆出一副得意的样。 两人同时轻喝一声:“驾”,向着她的方向奔了过去。 第789章 两块令牌 两日后,苏寒陪同着濮阳宏浚一起回到尾凤山,站在吊桥前,看向对面的凤嘴山,濮阳宏浚却有了一丝踌躇。 他再扭头看了眼站在身边,背着手,正饶有兴致看向对面的苏寒,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 拿出竹哨来,他吹了两声后收起,再看向她:“送到这里吧,无论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样子,身为族中的族长,都要去面对的,不过心中想到有你与殿下在外面等着我,就会很安心。” 苏寒也点了点头的笑道:“不光有我与殿下,还有嫂嫂和小策和母亲呢,不过你放心,我是定不会让你被困于此的,不过就是些狗急之辈,他们如果真想跳出这凤嘴山的高墙,你又何必拦截呢,任他们跳去,反正都逃不远,又何必让他们对你龇牙呢。” 濮阳宏浚明白的一笑,这时吊桥之上也有人走向了这边。 正是族中那几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少年,在见到他回来后,都很高兴,脸上有笑意,眼中闪着兴奋。 濮阳宏浚再对苏寒扬了下头:“回去吧。” 苏寒伸出双手,在他面前摊开,两块令牌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举起左手那块道:“这块,是风擎阁的求助令,只要将其下方的引线拉断,就如放炮仗一样,它会升上空中绽开,见此令的所有风擎阁中人,都会前来支援和救助,当然我这个副阁主也是要亲临现场的。” 她再举起右手的那块牌子道:“这块,是宸王府的求助令,方法与刚才的一样,不过所绽放出来的烟花颜色及图案不一样,到时我一样也会亲自前来营救我的兄长。” 濮阳宏浚虽然在笑着,可目光里的感动却带着一丝泪影。 “全都给你!”苏寒说着将两块令牌都塞在了他的手掌中,再紧紧的与他握了一下笑道:“我希望你用不上,不过一旦要是发出,我必会全力来相助,兄长自可放心。” “我当然放心,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濮阳宏浚用力地点头道。 “想来不会太久,我们又可以在一起把酒言欢,到时间,就是你该想想,如何带着我们这一大帮的人,去你家后花园子的事情了。”苏寒对他再笑了笑。 “这都好说,到时候兄长必会当好这个向导。”濮阳宏浚将两块令牌放于怀中笑道。 苏寒后退了两步后,对着那几个年轻的濮阳后生深鞠一礼,这可把他们弄得一愣,马上跟着回礼,可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苏寒郑重的道:“各位都是濮阳族中的中坚力量,更是信任我家兄长的人,今日苏某在此拜托各位,一定要护我家兄长周全,如果力战不果,一定先要保证自身安全的退出此地,只要过了这座吊桥,本王妃必保你们安全。” 那几人马上再施一礼,芙钰回答道:“请王妃放心,我们必会全力护族长安全,不惜舍命相救。” 苏寒再对他们深鞠一礼,笑道:“那就拜托各位了,但你们也莫要与那些人讲什么公平,先保证自家安全,咱们再做打算,放心,他们一个都别想逃离。” “谨遵王妃令!”几人一起回答。 看着濮阳宏浚随着他们一起上了吊桥,苏寒突然伸着手的挥动着:“哥!你放心!我就有这里等你回来。” 濮阳宏浚停下回身也与她挥着手:“知道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后,苏寒这才回身,正看到夏青带着一众队员就站在不远的树林边处。 她大步的走了过去,夏青对她施礼后道:“队长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这座吊桥原本确实是过不去的,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努力,想过到桥对面,还是有方法的,属下必会保证濮阳族长的安全。” 苏寒惊喜的扬起嘴角后,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座吊桥,这才满意的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们了,在这里盯着,最好不会见到求助令,不然,这个濮阳族的,我定会将其攻下。” 夏青明白的一笑,上前来扶着她的手臂:“队长,听说,前日您与殿下和族长一起去了军营,见到了六哥了,他不会是又打造出什么新鲜的物件来了吧,可否给属下看看?” 苏寒立即警觉地看着她:“你听谁说的?” 夏青抿嘴笑着,却没回答。 “看来,这赤麟军中的保密纪律这方面,是有必要加强了。”苏寒皱眉道。 夏青马上笑道:“这可与赤麟军中的人无关,而是前日腊月去军中领取物资,正好看到队长与殿下和族长从六哥那里出来,她回来与我提到了,我就想着,应该是队长又有了什么新想法,找六哥商量去了。” “就你会想!”苏寒轻笑一声的摇了摇头。 “队长……是不是真有好东西呀?”夏青挽着她的手臂轻晃了两下的问道。 “你可别这样,正常点不行吗,这要是让婆家的人看到,看你还怎么嫁出去。”苏寒再白了她一眼。 “不嫁就不嫁呗,我这样也是一开始他就知道的,现在才来嫌弃,那我可改不了。”夏青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苏寒笑了起来:“只有被偏爱的人,才会有胆子放肆,你还真是随了本队长了,不过只要你们都能有个好归宿,我还是真高兴的。” “队长放心,姐妹们必会都有个对她们好的人出现的,不然,我必会带着队中所有姐妹去找他算账,现在的我们,可不比以前了,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吗,咱们的娘家人可是很多的。”夏青马上为大家撑腰道。 苏寒很满意的点头道:“这话我爱听,到时候,带上我一个,必会让那些欺负咱们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终身难忘。” “队长,您是不是跑题了?”夏青伸头看着她。 “现在你的任务是给我盯住这凤嘴山,完成任务后,自然会让你见到。”苏寒抽回自己的手臂,再拍了下她的肩笑道。 “保证完成任务!”夏青马上立正站好,与站在树林里的队员们齐声道。 苏寒无法地摇头轻笑着,背着手带着韵诗和韵兰一行人下了山。 在走出凤梧山庄时,她还停下马来回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阴寒。 “江滨、杨帆、杨春、童江,你们四人分别去向各处,告知外围人员,务必要看守好所有通道,山上的兔子已经猫不住了,随时都会跳出来,可别让他们这些急红了眼的东西给咬了,更不可以放跑一只。”她立即下令道。 “是。”四人得令后,驱马奔出了山道。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却向凤羽村行去,她要再见见葛宝生,再了解一下关于凤嘴山暗道的事。 第790章 凤羽村的祠堂 凤羽村本就是围绕着凤嘴山所建的一座村庄。 苏寒被葛宝生带到了村中的祠堂,她站在祠堂外看着已经将门打开的葛宝生。 “葛族长,这里真能让一个外姓人进入,而且我可是个女的。”她指着自己问道。 葛宝生笑了起来:“王妃,现在是本族长邀请您的,非您擅闯,有何不可。” 苏寒眨了眨眼的再问道:“那你可得保证,别过后,再被你们村民以此为原因的再讨伐于我,让殿下为难,那可真就不太好了。” 葛宝生无奈地笑看着她,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小王妃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是在乎宸王殿下的主儿,今日她这是怎么了。 “王妃放心,现在我是这个村子的族长,我说的就算。”葛宝生保证着。 苏寒这才点了下头的上了台阶,但也只上了两层后,她就停了下来,再用脚跺了下,然后蹲下来伸手摸着脚下的石板,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上面的葛宝生:“你们村子是土豪呀。” 葛宝生不明就里地一愣,问道:“王妃何意?” “这,这不是一整块的翡翠石板吗,而且还是这么厚的,你们用这个当台阶,这一块要是卖的话,得老鼻子钱了吧。”苏寒纠着小脸的道。 葛宝生摇了下头:“这个在下真不太清楚,这祠堂与台阶都是先辈们建的,百余年来都是如此,根本没有人觉得有异。” 苏寒再轻咧了下嘴的摇头站了起来,再迈出去的脚都是踮着的,生怕踩坏了这脚下的台阶。 “王妃……您这是……”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葛宝生还是不解的。 苏寒依旧在高抬腿,轻落脚的上向走着,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可得仔细些,万一踩坏了,我可赔不起,我和殿下都挺穷的……” 葛宝生无奈地捂住脸的转头,而在苏寒身后,却传来了几声的喷笑声,她很不满意的回头瞪向几人:“笑什么笑,你们赔得起呀,这玩意我可是知道的,老贵了。” “赔不起!”站在下方的几人立即摇头地回答。 好不容易来到了祠堂门口,她再次被门口的那个门槛石给惊得瞪大了眼,她再次蹲下来,伸头仔细地看着,小心的伸手在那门槛上轻轻的抚摸着。 发出了感叹:“我去……这不会是和田玉吧……用这个当门槛?还在上面雕刻,这就是你们祖上的经历吗,刻得也太好了吧,栩栩如生,我这么没文化的都能看得懂,原来你们这一族的人,全都是武将呀,这是官拜兵马大元帅吗,那不就是二品大员了……” “是三品!”葛宝生站在门内看着她,想笑,却又有些不敢。 “三品也不小了,怎么最后就成了守陵的村民了呢,都白瞎这么好的基因了……”苏寒完全是在自言自语。 可听的葛宝生和其他几人都有点懵。 苏寒蹲着又挪了两步,继续看着门槛上的雕刻:“哦……原来是这样呀,就是因为保护这濮阳一族的人,所以才会如此,那这么说,濮阳一族是你们祖上的恩人吗?还是有亲戚关系?” “是恩人,而且原本在这里自愿守陵的,也非只有葛氏一族的人,那是一队不少于五百人的队伍,后因长久居于此地,相互通婚后,葛氏一族壮大了,村民姓葛的人也多了,葛氏家族一直都被任命为族长,不过村长是会换的,先前的村长就是姓马的,而且是村内不同家族轮换担任,只是这一届,又是姓葛罢了。”葛宝生很有耐心地为她解释道。 苏寒就这样蹲在那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那这么说,濮阳一族居于凤嘴山内,而外围是由你们这些人保护着他们,同时兼职守陵?” 葛宝生摇了下头地道:“正职是守陵,兼职才是守护在山里的人,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他们也不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族人只对于陵中的那位感恩罢了。” “哦……原来如此呀,这么说,当年是那个人救了你们这一村子的先辈?”苏寒站起身来的问道。 葛宝生点头:“是,当年先辈们本是战将,在一次大战中被打散后,困于一处密林之中,自此就消失于世人的眼中,可先辈们没有放弃,凭着他们过人的本事,终于在三年后,从那处密林之中走了出来,可也正是如此,被有心人诬陷他们是叛军,要不是濮阳族内的那位舌战群官,力保的话,想来我们的先辈早在百余年前,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先辈为了报答这位恩人的情谊,在前朝灭亡时,自愿护送其来此处避难,可此处初建成,那人就过世了,先辈为其建造了一处陵寝,而他们也自愿留在此处,为其守陵,并让世代子孙,都担任此职,不可遗忘此等恩情。” “有情有义,感恩图报,真让人倾佩。”苏寒感叹的道。 “请王妃入祠堂,这里面有更多详细的记载,自那位恩人仙逝后,先辈为其守陵于此,不过对于恩人的后人也并没有置之不理,要说这濮阳一族出能人不假,不过也都是些就如王妃所说的技术型人才,劳动力就相对来说弱了些,所以,对于建造这山内的一些体力劳动,先辈们也是帮过忙的。”葛宝生伸着手的请她入内时,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所以说,对于这凤嘴山的密道详情,你们要比现在所居于山中的那些濮阳族中的人更了解,是吧。”苏寒背着手的跟在他身边笑问道。 “可以这样说,也因这开山挖石之事,像他们那些弱不禁风的文人,着实是做不来的。”葛宝生语气中带着嘲讽地道。 “也有些壮汉的,比如六哥。”苏寒道:“他轮起大锤来,也不含糊。” 葛宝生笑道:“像六哥那样的人,山里还是少数的,而像我们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无论男女,自出生后会走路开始,就已经学习功夫了,精不精的不论,但个个都会是真的。” 苏寒认同地点头:“不忘本,是好事。” 他带着她来到了左侧一个房门前道:“王妃请,这个就是先辈历任族长所记录的族内记录。” 苏寒却后退了两步后,对他伸手:“不如就你把相关的东西拿出来的,怎么都是族内重的,我一个外人进去不合适,不想给你这个族长找麻烦,我可在祠堂外看,有劳。” 葛宝生感激的对她点了下头,在他推开门时,苏寒已经快步的走出了祠堂,在门口处轻点的的直跃过那些台阶,窜到了下面,再回看向这个气派而威严的建筑,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间祠堂一半都是建在山体里的。 就她刚刚所待过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山体内,她是由衷地佩服老祖宗们的,巧夺天工绝不是一句虚夸之词。 第791章 叛族者 濮阳宏浚站在祠堂门前的高台之上,看着族中几个长老带着各支脉的人,背着包袱急匆匆地向着各自所选的密道方向离开,他的目光里在一闪即失的悲痛外,就是阴寒一片。 他转身大步地走进了祠堂,跪在那里,为祖先们上了一炷香后,沉声道:“濮阳第十三代玄孙宏浚,在此告知各位先祖,非宏浚无能,只因族内长久以来,各位执事长老生了异心,失去了原本的立场和团结,致使族内四分五裂,宏浚多方调解都未得到有效的改观,而且三长老一脉中人,更是与外人沆瀣一气,置族内名誉于不顾,险些让本族蒙羞,虽已经被正法,可也因与之参与的各位长老心有不甘,现要带领各自支脉子弟脱离本族,更是重新启用了已经被禁用的密道外套,宏浚在此告知各位先祖,按族规、祖训之规定,凡不经族长同意,私自启用被禁密道,因私欲而脱离本族之人,都将视为叛族者,至此之际,所有叛族者的生死都与本族无关,望各位先祖周知。” 他再叩头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大步地走出了祠堂的大门,从腰间抽出佩剑,高举起来,大声道:“所有濮阳一族的族人听令,放所有自行脱离本族的人离开族地,不可阻拦,自他们进入密道之时起,就再与本族无任何关系。” “谨遵族长令!”祠堂下方所站着的不少于二百人的族人,恭敬而大声地回答着。 那些已经走远的人,在听到这声音时还回头看了过来,更有人嘲笑起这些人,不知死活。 当他们最后的一个人走进密道后,立即有族人冲出来,重新启动了密道的机关,将已经打开的密道门关上了。 进入密道的人全都明白,没有退路可言了,他们只能向前走。 濮阳宏浚再指挥着族中剩余的族人,开始清理着那些已经离开的那些原本非他们这一派系的住地。 别说,还真找到了几十位老弱病残和妇孺,而这些人全都是被那些人所遗弃的。 濮阳宏浚明白,这些人中,自有与那些离开的人想法一致的,不过就是因为行动不便,被人抛弃而已,既然他已经决定要清理了,就无需再帮那些心存异想的人养什么老人,收养什么孩子,这些人的想法已经不再与他们是一致的,这个潜藏的隐患他可不想要,不但是对于他与族人的不负责,还是会辜负守在外面的苏寒和萧沐庭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轻挥了下手,族人就将那些人,抬也好,搀也罢,连拉带拽地,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哀嚎和叫骂之声的将人驱离出了族地,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上了吊桥。 而上了桥的十几个老人,步到了桥中间后,就停了下来,指着族地的方向大声地叫骂了起来。 离得太远,听不清在骂些什么,不过在他们没有全都过吊桥之前,依旧不能松懈,族人们全神戒备地盯着他们。 芙钰高声道:“你们也不必不甘心,更不用不服气,你们要是有怨气,就向你们自己的族内长老去撒,是他们抛弃了你们,非是族长,先叛离本族的是你们,不必再叫嚷了,我们族长不欠你们什么,反是你们这些人,狼子野心,不知足,想要灭我族,现在就是你们的报应。” 身边站着的芙浪笑道:“他们真能听到你的话?” “听不听得到那是他们的事,讲不讲是我的事,本来就是如此,这些人本就不可再留,还是族长英明,不然,就这些人,也一样会颠覆咱们一族的。”芙钰撇着嘴的道。 “就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半数的女人?”芙浪不认同的反问道。 芙钰轻笑一声:“别轻视了那些老的和小的,小的是要靠这些老的来培养的,这些老的会灌输小的什么信念,小的就会印在脑子里,只要族长哪里有一点不顺这些人的心思,必会让他们记恨族长及咱们这些人,待到他们有了些许的本事,定会反咬咱们一口,再有就是那些女人,要是狠起来,也够咱们喝一壶的,我可劝你哟,莫要小看女人,不然会吃大亏,想想族长的义妹,宸王妃,及她身边的那支苍鸾军,你就明白了。” 芙浪马上摇头摆手道:“你可莫要乱说,我从来没小看过她们的,万不能乱讲哟。” 芙钰笑出声来,这时他身后的芙露指着吊桥大声的道:“快看,起雾了……” 芙钰马上看过去后,脸色大变地拉着还站在桥边的几人后退,同时大声叫道:“所有人,全都退到族的山门,不要贸然露出头来……小黑阁下来了……” 所有人快速地向后退去,到了山门处,全都藏身于内,不过都好奇的伸出头来看着。 浓雾起得很快,没一会就将整个吊桥中段给淹没了,根本看不到那上面的情况。 不过几人全都听到了从桥上传来的惨叫和惊呼声,更有孩童的哭叫之声。 足有小半个时辰,浓雾散去后,桥上除了还有十几个女人外,就剩下被她们抱在怀里的四个孩童,她们全都坐在吊桥之上,连哭都忘了。 而原本在那桥上骂得起劲的几个老人和身体有残疾的人,全都不见了。 “这就是小黑阁下的守护,它怎么可能放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离开呢。”芙钰是想到了当时苏寒说过的话了。 “可这桥上不还有人吗?”芙露指着桥面道。 “小黑阁下可是很有品行的,自然是不会伤害女人和孩子的,想来,是会放她们离开,不过她们是否能继续活着,可能就不见得喽。”芙钰意有所指着道。 “为什么?”芙露再问。 可芙钰却没有回答,他站直了身后,对他们挥了下手:“回去吧。” 而在山外守着各处密道的官兵们,几乎都有收获。 当这些人从密道里走出来时,看到守在洞口处的那些官兵,全都不会反应了,本是想退回到洞里的,可一想那道已经被重新关闭的石门,他们就算手中有工具,挖上五年都未必能挖出一个洞来,更何况现在他们手中并无一样工具不说,而且所带的口粮也已经不足三天的食用量了,如果被困在这洞里,不用别人动手,饿也饿死了。 至此,那些带头的长老们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当时濮阳宏浚会不阻拦他们离族,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根本逃离不了,而且经此一事,先前还能隐瞒的叛族意图,现在已经全都暴露了,再想回头,已不可能。 苏寒坐在凤羽村广场的太师椅中,翘着二郎腿看着被押跪在她面前的四长老,不由冷笑出声:“恭喜你了,终于逃出族地,可以升天了。” “请王妃开恩呀……”四长老趴在地上高呼着。 “要是你人还在凤嘴山里的话,这话还真能保你一命,有濮阳族长相护着,本王妃是怎么都不能进山去抓你的,活命的机会都给你们了,可你们却不领情,反来自投罗网,这能怪谁呢,只怪你没有当官的那个命。”苏寒嘲笑的道。 四长老愣了愣后,仰天长啸一声,直接晕倒在地,他终是明白了濮阳宏浚的一番苦心,可是,太迟了。 第792章 你不是很抠门吗 军中审讯人犯的方式与衙差完全不同,可却是极为有效的。 不出一天一夜,各处的审讯都有了成果。 而且从这些叛族者身上所搜出来的各类属于濮阳一族的书籍、信件、图纸等物不计其数。 苏寒在看到这些东西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的三位原长老,感觉到可悲又可笑。 “你们将这些东西带出族地,真可以发扬光大吗,试问你们所带出来的那些人当中,有几个是对这些古籍熟知的,融会贯通的人又有多少,不会就是想借些祖宗留下的东西换个富贵吧,这与卖祖宗有何分别?”她的话过于的直白,说得那三位老人家脸都变色了。 三人面露惭愧地低下了头,可都咬着牙的不承认一丝错误。 “你们自出生那日起,就是靠着祖上冒着生命危险保存下来的财富长大,他们凭借着自身的本事,为你们打造出了一个可以安身之所,却没想到,在你们年过半百之余,却想着将这些先辈用心血造就的东西卖出一个富贵来,真是可笑,你们还有良心没有,是这族的缺你们吃了,缺你们喝了,还是死后不能给你们一个坑埋了呀,让你们干出这样的背宗忘祖的事来。”她再冷声地道。 三人依旧不回答,估计也是无言以对。 苏寒站起身来走到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带鄙夷地看着他们,嘲讽的道:“要不说,一个家族大了,就会养些混吃等死,不知好歹的蛀虫呢,一个个把你们养得肥粗六胖的,不思为族中年轻人做个好榜样,天天的寻思着篡位、夺权,一帮不中用的老东西,还想与年轻人抢天下,你们加起来都比不上濮阳宏浚的一分精明和善良,凭什么想占那个位置,不过就是一群只会在暗地里使坏的货,都不如那位被小黑阁下处理掉的濮阳瑞明,最少人家敢担当,而你们不过就是三个龌龊的小人!” 这三人生气,特别的生气,脸上泛青,嘴唇都气紫了,可他们就是不敢回一句嘴,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是宸王妃,是濮阳宏浚的义妹,而是因为,这丫头的嘴皮子太厉害,他们说不过…… 苏寒白再轻蔑地白了这三人一眼,转身坐回椅中,斜靠在椅背上,伸手接过韵诗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再轻吐出茶沫子后,道:“既然你们已经背叛了家族,放弃了原本的祖宗,那你们就不再是家族中的一员,可你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毛,都是家族的祖先所赐,要背叛就彻底些,别留下一根一毛,来人,把他们给我扒光了,剃去全身毛发,再听候发落。” “得令!”周边传来了极为兴奋的应答声。 当这三人被拎起,他们那股震撼还没过去呢,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怎么可能是个一王妃说出来的话呢。 待他们传来叫骂和指责之声时,已经离得很远了,不过所有声音也只是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 苏寒跳到了椅子上,对着远处的方向再大声的叫道:“所有人都听着,就按我刚刚说的方法,将所有叛族者都按此法给我处置喽,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执行。” “是!”声音传出很远。 苏寒再重新坐回到椅子里,而且是斜靠在那里,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心情却是犹豫的。 韵诗与韵兰互看一眼后,将随身带着的水袋解下后,倒了一碗果汁走到了她面前,两个丫头都蹲在她的面前,担心地问道:“王妃,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苏寒接过她手中的果汁喝了一口后,点头:“是呀,从各处传来的消息,这三人所带出来的人,少说也得近三百余人,他们是主谋,处置了自然也无人敢说什么,可这三百余人呢,说其无辜,不准确,他们都是自愿随着一起脱离家族的,视为叛族者无可厚非,可要全都处死了,也有些不妥,可要是留着,将人放在哪里都不合适,要明白,这些大人可能一辈子都翻不起大浪了,但那些小的还是要活着的,无论是主还是仆,一旦成了年,有了思想和主观认知,后果都不会太好,咱们可是杀他们父母的仇人,报仇一事,就不可避免,这都是隐患。” 两个丫头明白,苏寒向来不主张杀戮的,就连殿下现在都已经收敛了很多,可现在让她下这个令,着实是太为难她了。 可是就眼下的这些人,正如她所担心的,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不妥的。 正当她们都为难时,濮阳宏浚从凤羽村的后方走了出来。 他是来向苏寒要人的,而且就是现在他们所抓到的这些人。 苏寒从椅中跳起来的看着他:“你要去干啥,他们已经有了背叛之心,根本不可能被感化了,放在族里的任何地方,都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的,而且他们的言论和行为,也会影响现在族中的其他人,这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行!” 濮阳宏浚对她笑了笑:“你多虑了。” “我有吗?如果你现在还想当老好人,那么下次,就是我来为你收尸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你这么疼我的兄长,你就这么忍心地让我失去你吗,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濮阳宏浚伸手按在她的肩上,感动地对她笑了笑:“傻妹子,有你这么好的妹子,我才不舍得失去呢,你可别忘了,凤嘴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真当小黑阁下安身之处,是个摆设吗,那里原本就是关押着族中犯重罪之人的地牢,只是这次,关押的人会多些,不过也放得下。” “啊?”苏寒被他的话给惊到了,小嘴缓缓的嘟了起来的同时,眉头也跟着皱起。 “这回放心了吧,对于这些人,我不会再心软,更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那样对任何人都不公平,我自然更不会让你再为我担心了,那下面有多危险,我就不必与你描述了,反正小黑看管的人犯,无一人逃脱确是事实。”濮阳宏浚笑看着她。 “那你不早说,害人家为你担心半天,不管,你得赔我脑细胞,就十斤核桃吧,外带你那里的七色角莲十朵,就算扯平了。”苏寒马上开出价来。 “你可真不贪,十朵七色角莲,你当那是一池子睡莲呢,一朵都价值连城,你却要十朵,你要泡澡呀。”濮阳宏浚无奈地看着她。 “我不管,谁让你是我哥呢,不给的话,我可自己进去拿了,到时候给你直接罢园喽。”苏寒耍起了小性子的道。 “行,回头就送给你,族得你最好别进去,明天我会来此带人。”濮阳宏浚转身就往回走。 “啥意思,你现在不带走啊,那我还得供他们一顿饭吗……那我不亏了……”苏寒双手叉着腰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欠债用那十朵角莲补,你也可以不给他们饭吃,你不向来很抠门的吗,这回怎么如此大方,都是犯罪之人,还想吃饭!”濮阳宏浚头都不回地道。 苏寒眨了眨眼的撇了下嘴的道:“对呀,为什么要把我的饭给这些人吃,都白瞎了!” 站在她身后的几人全都用力的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让她尴尬,第一次看到自家王妃有说不过濮阳族长的时候。 第793章 物归原主 叛族者事件结束。 凤羽村的村民得到传令,返回到了村中,当他们一进村子,就愣住了。 这里的环境还是他们熟悉的,可整个村子的洁净,让他们都不敢相认了。 葛宝生带着向个随从,站在村中的广场迎接着他们的归来。 对于村民的表情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他们行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 让村民们都回了各自的家中,看到院落干净,杂草尽除,房舍有危险的,现在都已经被重新修缮了,连房顶漏雨都被修好了,这让村民们更加的觉得先前对于阻止这些人进村的事而惭愧了。 葛宝生将村长叫到跟前,与他说了一些关于守村的事宜后,就带着人回了赤麟军。 而此时的苏寒与萧沐庭却带着人,整整抬着十大箱子来到了凤嘴山的吊桥处。 濮阳宏浚带着人赶来,就被他们这么大的排场给震住了。 萧沐庭指着地上所放置的箱子道:“这些都是从被截获的那些叛族者身上所搜出来的,不难看出,这应本属于贵族的东西,既然现在贵族的人没有全部现世,就要好好的保存这些族中瑰宝,最好由族长来保管,族中的子弟想学,不是有学堂吗,可以让熟悉此道的族中长者来教授,别真的荒废了,让大家全都学学,有好处,本王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多谢宸王殿下!”濮阳宏浚带头施礼,族中的其他人更是感激地跪拜。 萧沐庭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拜谢后,方才伸手道:“各位都起来吧,今日本王前来,一是来送还贵族之物件,二呢,是想与贵族的族长商量一下,关于被关押在太守衙门的那些人的处置方式。” 濮阳宏浚轻轻一笑:“宸王殿下说笑了,这些已非本族的人,他们已经叛族,脱离了本族的管控,他们所犯的是圣秦的律法,理当按律处置,无需询问在下的意见。” “族长如此通情达理,那本王就在此谢过了。”萧沐庭对他点头微笑。 苏寒的目光在二人面上游走了一圈后,再无聊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轻挪着,向濮阳族人的方向绕了过去。 在她到了那边后,对着族中人吹了个口哨,声音很轻,不过还真有人听到了,她再指了指,那人按她所指的方向,看向了九长老的位置,再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待他看过来时,为他指了方向。 九长老自然也是认识苏寒的,马上快步的走过来,就要跪下见礼。 苏寒手快地扶住他后,还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几步,这才小声的问题:“现在族内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问兄长,他也不与我说明,只说还好,处理得来,可我就是担心,您老与我说说呗。” 她这平易近人的语气特别让九长老受用,他就如看自家孩子般的慈爱地笑了笑地道:“王妃多虑了,族内的情况确实如族长所说的,还处理得来,那些人都走了,所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和病残带不走的,这些被抛弃的人,自然也是不能留在族地的,所以早就被驱逐出族地了,不过听说,在过这吊桥时,就只剩下十几个女人和几个婴孩了。” “小黑阁下也太给力了吧。”苏寒撇着嘴的道。 “确实是,族内所留下的人,也对那些原本叛族者们的地盘进行了清理,将违规建的房舍都移除了,族长是想再建个大一些的学堂,可保证族中子弟们都可上学堂,还想再办几个有用的技能作坊,也是不想让族中的一些技能失传。”九长老笑道。 “我家兄长志向远大,就听这些想法,要是一旦建成,加以时日,濮阳一族定要再次壮大,想要一出世就一鸣惊人那是必然的,何必向往那些没边不靠谱的空头许诺呢,这种实实在在,脚踏实地得来的美名才是最好的。”苏寒轻叹气地摇了摇头。 九长老很认同她的话的点头:“是呀,可就是有些人不明白,正如族长所说,一个家族在不停地壮大时,往往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那些想凭借着老资格,倚老卖老的人就会阻碍着发展,哪个家族想要经历千年不衰,都是要经过几次洗礼,方能延续下去的,也是那些人太不知足了,白吃饭都不知足。” 苏寒马上笑了起来的问道:“我家兄长真是如此说的,而他说的这些,你们族中的人全都认同吗?” “自然是认同的,这事实都摆在那里了,还有谁会看不到吗,那些人的叛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九长老立即点头道。 苏寒笑得更开心了,还轻晃了下头:“我家兄长就是聪明。” 她高兴的走回到了萧沐庭的身边,笑呵呵地看着濮阳宏浚。 “兄长,此事一役,族内的人口骤然减少,不过也不用慌,在不久的将来,依旧会增丁添口的,再有就是关于你族内的战斗力的问题,族中会功夫的人不少,不过要想组织起有力的战力,我看着就是个笑话,你们送到军中的人也有几个了,如果需要,待他们复员后,自可回到族中,就让他们当教官,好好的组建一支有战斗力的保卫队来,当然,这可是属于你族长一人的亲卫队,要怎么选人,你应该有个规划。”她将自己的想法一点不留地直接说了出来。 濮阳宏浚点头:“好,就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办就是了。” 两人看着他带着族人,抬着箱子走上吊桥,苏寒笑着抬头看向萧沐庭:“我感觉,这次过后,兄长在族中的地位必会是最高的。” “那是必然的。”萧沐庭搂着她的肩道。 就在当天,族内所剩下的几位长老,集体来向濮阳宏浚辞去了这长老之职,他们都认为,族内有一位族长就够了,无需什么长老,而他们都相信,濮阳宏浚可以担得起来,他们几个老家伙,可以安享晚年了,有时间就教导一下孩子们。 待他们离开后,濮阳宏浚从怀里拿出一份小册子,而那上面正是萧沐庭给他提出来的建议,而这上面就有一条: 收回所有外放的权力,集中归由族长所有,组建一只专属于族长的保卫队,以震慑那些不尊敬族长的人,力保族长的威严和权力。 濮阳宏浚感慨了一会儿后,就露出了笑意,他知道,濮阳一族将迎来空前的团结。 第794章 舞龙盛会 京城之地的萧沐筠已经收到了从百凤城传来的关于司修杰“不治身亡”的消息。 他愤怒地砸了最喜欢的青瓷茶碗,可他也同时明白,司家军,是他无法得到的力量了。 就算现在他真将珍贵妃和明王推出去,也只能将瑰琦引回来,而司家军会在失了司修杰这个主子后,全都归于小主人司万昌,也就是他的外孙,而且在这个小主人成年之前,不会听从任何的指派,只护小主人长大成人。 今日朝臣还在大殿上提出,关于今年二月初二,是否还举办舞龙大会一事,他原本是无此心情的,可随即听了礼部尚书的话后,他的心思再次动摇了。 “皇上,现在的圣秦可是盛世,虽然目前面临着缺盐的情况,可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就是天灾罢了,而一年一度的舞龙大会,可是彰显这太平盛世最好的体现,万不可破例,恐会引起全国的恐慌。” 他欣然同意,也只是为了向各方显示此时的他,并没有被打垮,他依旧还是那个天之骄子,当今圣秦的天子。 于是他下令,一定要将今年的舞龙盛会办大、办强,要更加的盛大。 回到后宫时,他对身边的内侍总管道:“将珍贵妃与明白的看管撤了吧,无用了。” 内侍总管立即应道:“是,陛下。” “这段时间委屈她们母子了,正好借着这次舞龙盛会补偿一下,并另赐绸缎十匹,珍珠十斛,头面两套,再令司衣局马上前往永延宫,为珍贵妃与明王制作新衣。”他自认豁达带着恩惠的道。 “奴才听旨。”内侍总管再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而此时在永延宫内,珍贵妃与明王端坐于椅中,正听着一个宫人打扮的人与她们说明着什么,珍贵妃的面色凝重,一只手与明王紧紧相握,目光里闪着犹豫。 这时王明轻晃了她的手道:“母妃,既然皇姐已经安排了,我们就听皇姐的如何?” 珍贵妃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真的想……” 明王坚定的点头:“当时得知,皇姐与姐夫离京一事时,孩儿就知道,那是她们迫不得已的选择,母妃当时不也很支持的吗,现在姐夫重伤,皇姐在那边就算有小皇叔相护着,可不见得就真能平安,父皇所想之事,就算不能再实现了,可他真的会放过司家后人吗,真到那时,皇姐要怎么办?只要我们不再成为筹码,想来,皇姐也不会为难了。” 珍贵妃眼中闪动着欣慰的光,对他点了点头:“吾儿果然明白。” 她再看向那个宫人道:“要怎么离开这看管森严的皇宫,你们可有想好,万不能因为我们母子,而让你们这些勇士受损,那样,我就更对不起宸王殿下了。” 那宫人对她微微一笑:“珍贵妃放心,我们已经有所安排,不过也要在执行的前期,方能有定论,还请珍贵妃与明王殿下多等些时日。” “好,我们等着。”珍贵妃明白地回答。 就在把这宫人刚刚送走没一会儿,前来传旨的人就到了,不但将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撤走了,而且还赏赐了不少物件。 打发了这些人后,看着堆满一桌子的东西,珍贵妃不由的惨然一笑,明王更是将头扭身屋外,看都不看一眼。 这段时间,因为此事,他已经被自己的父皇伤透了心,就为了得到一支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为了诱骗远在外地的女婿回京,拿其岳母与小舅子当人质,这哪里是一个父亲能干出来的事,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他却是生长在皇家的人,自小就比普通家族中的孩子懂的事早,知道的多,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不过,在他的心里,却根本不相信,姐夫那么神勇的人,会重伤不治,而且还有小皇叔在,更不会让他有事,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更有一种向往。 司衣局的到来,给她们母子带来了个意外的消息,就是二月初二舞龙盛会的事,这让珍贵妃感觉到了彻底的失望。 虽然现在宫内的食盐并没有出现中断的情况,可也是有所限制了,按定量发放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可见市面上的盐一定是短缺很严重的,在这种时候,不思如何缓解食盐危机,却还要举办这种虚伪的所谓“盛世”之举,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以前的珍贵妃,还真能因为有不同的想法,与萧沐筠小小的建议一下,可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她早就死了心,不会再多说一句了。 而皇后在得知司衣局的人特意为珍贵妃和明王制衣一事后,就带着几个依附于她的嫔妃闹上门来,而珍贵妃直接称病,关闭殿门,根本就不接见她们。 皇上得知此事后,不但没责怪珍贵妃,反是把皇后给训斥了一顿,让她对于珍贵妃的敌意更升级了。 在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时,皇宫门前张灯结彩,除了文武百官齐聚于城楼之上外,京城内的很多百姓都是被官差和官兵驱赶到现场的,无非就是要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的场景来。 时辰一到,锣鼓喧天,八支舞龙队伍舞进了场地,在龙珠的带领下,变幻出不动的样子,上下翻飞之间,更是壮观,引来场内一声声的叫好之声。 皇城楼上,所有人都异常的喜悦,叫好声、鼓掌声不断,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 只有珍贵妃与明王却是一脸的淡然,而此时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却不是在关注着下面的那八支翻腾的长龙,而是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就在众龙抢龙珠时,龙珠本是应该向天空上方喷出一道火焰,然后龙珠腾起,再由众龙来抢的,可就在那举着龙珠的人要燃放时,不知被哪条龙给顶了一下,他一个没站稳地踉跄了一步,手中的龙珠就歪了方向,火焰喷出,直向着皇城楼而来,看到此况的人,全都惊吓的大声叫喊着。 好在火焰打偏了,只打中在了房檐之上,不过火星子却有不少的喷进了众人所站的位置,顿时城楼上就乱成一团。 而就在城楼之上,却有两道身影向着城楼之下跳了下去,而在楼下正好有三十几个黑衣人拉起大网将二人接住后,带着人在这混乱之中窜逃了,直到人都没影了,守在城墙外的官兵都不知刚刚有什么事发生过。 直到第二日,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珍贵妃与明王不见了,萧沐筠立即下令全城搜捕,而此时的珍贵妃与明王,已经坐着风擎阁安排的马车,行在前往苍阙郡的路上了。 她揭开车窗帘子看着已经模糊的京城,内心中没有恨意,更没有怨意,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解脱。 而明王却是一脸的兴奋,因为他马上就会见到他心中的偶像司修杰了,而且小皇叔就在那里,他要学小皇叔一样,成为一代战王,为圣秦百姓保卫国门安定。 第795章 为女报仇天经地义 萧沐庭与苏寒在收到消息后,立即来到了瑰琦公主所居的别苑。 瑰琦感激的又哭又笑的,更是握住苏寒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萧沐庭对司修杰道:“这本是我的一处别苑,地方不大,让你们住在此处,还是可以的,不过珍贵妃和明王也在此地同住,会不会委屈了他们。” 司修杰轻摇了下头:“我觉得不会,不过也要听听公主的意见。” 瑰琦公主看过来的笑道:“小皇叔说得对,所以,我早在前几日,已经去看了一栋宅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娇凤街,宅子够大,环境也不错。” “如此也好,本王会派人前去修缮一下,想在珍贵妃和明王到来之时,必可修缮完成。”萧沐庭点头。 从别苑出来,两人坐着马车回府,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小声的问道:“他这回,算不算得上众叛亲离了。” “他早就如此了,奕王才是第一个,可惜,他依旧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萧沐庭搂着她的腰柔声回答。 苏寒轻揭起车帘看向车外,再微微一笑:“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有些人却能将自己的至亲之人护在身边,不让其受到伤害,可他却反其道而行,利用和算计的全都是自己身边的亲人,他这个打法,太与众不同了。” “正如你先前所说,他关心和爱的,只有自己,对于身边的人,及那些亲人,都是以‘利’为主,根本不会真正地放在心上的,而且他是真的很损,想来,再有不久,礼王兄又会派人来求助了。”萧沐庭叹了口气的道。 “又干啥?”苏寒抬起头来问他。 “他派人去游说礼王兄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去了,你也知道,礼王兄的儿子里,除了萧宴淳外,其余的都是些心高气胜,野心大于本事的人,因与萧沐简之事,本王着手敲打过,想来也知道,这南滇是不成气候了,这次又来了京城之中的人,他们的心思又活泛了。”萧沐庭将她的头重新按回胸口。 “那礼王兄就这么眼看着,无能为力了吗,自家的事自己处置呗,干啥来求助于你,怎么的,你出手他们就怕了,不说别的,你凭什么出手打别人家的孩子呀,他不舍得打,让你来,然后打完了,再找你麻烦,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咱可不干哈。”苏寒气愤的道。 萧沐庭笑了起来的再轻摸着她的头:“当然不能干了,不过可以给他指条明路,他不是一直都在纠结着关于那份遗诏的事吗,现在的萧沐筠也确实是到了该换的地步了,就让他找出来。”萧沐庭目光带着算计地道。 苏寒再抬头看向他:“不是没有这份遗诏吗?” “可他坚信有,那就让他找,不然也不死心,待本王看到遗诏后,自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萧沐庭笑着对她挑眉。 “不是,你助他?让他上位吗?我感觉他比萧沐筠也好不到哪里去,主要是他那几个儿子,不给力。”苏寒纠着脸的道。 “不还有一个挺像样的吗,再说了,他不会没孙子的,曾孙子也行呀,总能有一个是可以胜任的。”萧沐庭笑道。 “那也太……他上位后,不会也像现在这位一样,找咱们麻烦吗,要是那样,还是别上位了,只给他一个郡都能管理得四分五裂的,搞得乌烟瘴气的,要是真将圣秦的天下给他,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他真不适合。”苏寒马上摇头道。 萧沐庭抬起她的头轻啄了下她的红唇,笑道:“现在他还真不是本王的目标,连萧沐筠都算不上,南滇才是本王想要平息的地方。” “说起这件事,南滇那边的局势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先前部署的方向是没问题的,各部族的人已经联合组织起了一支不算小的队伍,而且以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与承安郡王的军队周旋着,而且是胜多败少,大大削弱了承安郡王的武装力量,他现在所占领的地区也在不停地缩小着,成绩很不错。”苏寒一说起这事,就高兴了,小表情很丰富的道。 “想来,他应该不会坚持太久了,本王预测,半年之内,他必会主动来投降。”萧沐庭满意的点头道。 苏寒轻嘟了下嘴的摇头:“我反是不想他来主动投降,一点骨气也没有,能干出如此大的事件来,怎么会连自刎的勇气都没有呢,太弱了。” “应该不只是如此吧?”萧沐庭笑看着她。 “当然了,再有就是如果他真来主动投降,咱们还真不好动他,而且势必要全力地护送他进京投案,可谁去合适,怎么都是个郡王身份,无论派谁去,想再全身而退的机会必会不大,倒不如,他就死在他为之奋斗的地方,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又何必吊着那口气的来霍霍别人呢。”苏寒不客气地翻着白眼的道。 萧沐庭再笑出声来:“我当然也不想见到他的,可要让他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有骨气地自戕的话,好像他是真没有那个勇气。” “他没有,那咱们就创造个条件,让他不得不这样,不就行了。”苏寒嘴角扬起了坏笑。 萧沐庭将她再搂回怀中,轻掐了下她那奶乎乎的小脸蛋:“你是又想到什么了吗,快与相公说说。” 苏寒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扣的道:“简单得很呀,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小病不注意,最后发展成了大病而无药可救的不也大有人在,而且他向来是个操劳命,这南滇之事一点都不简单,他不得多琢磨一下吗,积劳成疾也无不可嘛。” “你是想让谭师叔动手?”萧沐庭明白的道。 “不行吗?他也很厉害的。”苏寒反问道。 “自然是可以,就怕谭师叔看不上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药用在此种人身上。”萧沐庭马上回答。 苏寒撇了下嘴的摇头:“他不会的,我手中可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除非他是不想要了。” “何物?”萧沐庭问道。 苏寒用下巴靠在他的胸口,抬头的看着他笑道:“你当我为何要向兄长要十株七彩角莲?” “原来如此呀。”萧沐庭恍然地道。 车外突然传来敲车板的声音,祁伟的声音传来:“殿下、王妃,收到风擎阁的消息。” 萧沐庭伸手揭开车帘,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过后,他的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苏寒却一点都不好奇,懒懒地问道:“啥事?” “洛秋平已经进入龙安国境内了。”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挺快的呀,白老头的消息才到了几天,他就已经过了青泉城,沿途可有人保他可以平安的进入龙安国的京城?苏寒也跟着一起挑眉。 萧沐庭点头:“有安排,这回,景川柏的好日子是真到头了。” “为女报仇天经地义!”苏寒扬着笑意的道。 第796章 惯用的伎俩 京城之中的搜捕自然是没有效果的,萧沐筠不是没想到过,这对母子的去向,也派人沿途寻过其踪迹,可却是一无所获,他更是想过要逼问珍贵妃的母家,可还没等他找上门,庄少保先前来请辞。 庄少保以年事已高为由辞去少保之职,要携家眷告老还乡了,并想在离京之前请旨探望珍贵妃和明王,萧沐筠却以珍贵妃有疾为由,还荒唐的命人假扮珍贵妃,让庄少保隔着幔纱地看了眼“病重”的“爱女”。 他是真不敢与这位庄少保明言二人失踪一事,生怕这位老臣再给他施压,一旦要是闹起来,他是真怕失了原本的助力,他更怕那个“有心人”再举兵夺位,到那时,这些原本的老臣再振臂一呼,反击倒戈之下,他将输得一败涂地。 可也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再明目张胆地进行追踪了,于是他心生一计,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在二月初十这日,他对外宣布珍贵妃庄氏因恶疾薨了,明王孝心可嘉,自请守陵三年。 萧沐庭在看过传讯后,轻挑了下眉,嘲讽地扬起了嘴角:“这就是他惯用的手法,欺上瞒下,还觉得自己做得很漂亮,可过不上几日,又会后悔万分。” 苏寒将一颗枇杷递到他的唇边,见他含入口中后,方道:“这才几日,他就已经对外宣称死讯了,好在,他没连明王一起都说死喽,不然,明王这个王爷的位置也没了。” “有与没有,都一样。”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坐直了身体的看着他:“咋一样嘛,那可是亲王之位,皇室的正宗成员,人没死,名头没了,那他以后要以何身份面对世人。”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不怎么说,萧沐筠真是个狠人呢。”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想来,珍贵妃与明王还不知道此事,也不知,在得知后,会是个什么想法。” 苏寒再将剥好的枇杷递过去:“估计得伤心吧。” “必会!”萧沐庭说完,含住了她手中的枇杷。 苏寒也只能摇了摇头的道:“明王真可怜,这么小,就要经历如此之事。” “当年的奕王也只有十一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灌下了毒药,在他面前痛苦地挣扎,过后为了怕季大学士追查,也是对外宣称病亡,还以养病为由直接将奕王送到了豪川城,并派兵看守,这一看就是五年,是我当年路过豪川,前去探望他时,方才得知他的真实情况,一气之下,将人给带了出来,为此他还想要本王给他个说法呢,可本王就是没理会过他。”萧沐庭将草莓果昔递到她的面前道。 “还真是惯用的伎俩,以为次次都能奏效呢。”苏寒接过去,挖了一勺再喂给他吃。 萧沐庭吃了一口的点头:“这次,可能真不行了,庄少保可真不比季大学士。” “可他不是辞官了吗?”苏寒问道。 “正如你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沐庭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却摇头撇着嘴:“我还说过,人走茶凉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官之中多以依附居多,无非就是树大好乘凉,这棵树都没有了,谁还护着一根木头,想来,他也是看清了这种现状,所以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庄少保请辞一事,免得再被他兴师问罪。” “也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确是寒人心。”萧沐庭点头。 “寒不寒的真不一定,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说什么都是轻巧之词,或许有很多人还会说珍贵妃母子不识好歹,有违皇恩浩荡的呢,但要是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想来,这说辞定是不一样的,真是人嘴两张皮呀……”苏寒感叹得摇头晃脑的一副老学究样。 萧沐庭笑出声来的将她的头扳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后道:“你这小人儿,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词儿。” “我好学呗,你当我平日里没事与那些平民百姓聊的是啥呀,他们说的可都是些简单而直白的真理之言,这些老话听着多接地气,而且细品的话,全都是警世之言,对不?”苏寒得意的笑道。 “确实是如此。”萧沐庭点头。 苏寒再指了下桌上的那份简报:“这件事,你还是知会瑰琦公主一声吧,别真让她措手不及。” “自然是要说明的,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萧沐庭为难的道。 “直说呗,事情就是这么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咱们没添油更没加醋,她自己老子干出来的事,她当女儿得有权利知道真相,痛是一定会有的,不过这种直接的痛,反是比拐弯抹角的要好些,痛过了,就算了,不然,越琢磨越难过。”苏寒说出自己的想法。 萧沐庭叹了口气的转身直接躺在了榻板之上,双手枕着头的道:“萧沐筠是真会给本王出难题呀,将人都赶出来,我这个当皇叔的不收留都不行,总不能让他们都无家可归吧。” “那也得是好的,就像宋元王、祁安王那样的损种,就算跪在郡城外相求,也不会让他们踏入郡内一步。”苏寒冷哼道。 萧沐庭笑看着她:“对了,你与宏浚相约之事,何时动身?” “应该快了吧,他都与奕王去看船了,想来就是这几天的事。”苏寒对他得意的挑眉一笑。 萧沐庭抿嘴轻点头:“这样也好,就将瑰琦和司修杰留下来,咱们去就好。” “你不用也留下来接待一下吗,咱们全都走了,好像是不欢迎她们母子的到来一样,不太好吧。”苏寒侧头看着他。 “没什么不好,本王能将她们母子从皇宫那么森严的地方带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有过多的要求,那就是她们不懂事了,而且本王为何要特地在此等她。”萧沐庭对着苏寒挑头道。 “那公主不会生气吗?别因为这些小事再心生嫌隙。”苏寒谨慎的道。 萧沐庭再猛然地坐了起来,搂上她的肩道:“如果她觉得有何不妥,自可带着母亲、弟弟离开本王的藩地,我可没留她,真当这里权贵多了是件好事呢,皇叔一家不说,那是我必须要照顾的,奕王也一样,可她与司修杰,并不可相提并论。” 苏寒在他怀里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准备一下,咱们就去游兄长家的后花园子,见到好东西可得多弄回来点。” “宏浚对于你,向来慷慨得很。”萧沐庭笑道。 “我就是怕他会哭……”苏寒偷偷的坏笑道。 第797章 咋想的 一艘大船,载着五十余人竟然一点都不拥挤地行驶在磐江的江面之上。 濮阳宏浚坐在甲板上的餐桌前,正与萧沐庭、宝庆郡王、古暮云和奕王一起品茗,很是惬意。 而在二层的楼坊之内,苏寒带着一众女眷们推窗外望着两岸的风景,而莫颜就坐于中央的桌子前,手提着笔,随时听着苏寒的指令,画出她认为好看的风光来。 而在船尾处,萧宴漓与夏青并肩而立地观看着两岸别样的景色,并还轻声地说着贴己话。 苏寒挽着凌紫南的手臂,兴奋地指着岸上的风景给她看着,双眼都带着明亮的光。 “看归看,你可莫要将头探出过多,小心掉下去,这江水湍急,真要出了什么事,怎么是好。”凌紫南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担心的道。 苏寒却一点都不在乎的道:“外婆,不用担心的,我水性也不错哟,就算掉到水里去,我也可以滑回来。” “行了吧,到时候再被江水击晕喽,看你还怎么滑回来,漂回来还差不多,你给我老实地坐好,看得我眼都晕。”凌紫南轻点着她的头,严厉的道。 苏寒缩了下脖子的只好点头:“好嘛,不探头就不探头,我眼神好,也一样看得见。” 船舱内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难得见到苏寒如此乖巧的样子。 兰阳一直挽着鄑阳侯夫人的手臂躲在她的身后,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鄑阳侯夫人轻拍着她的手,也是笑得眯起了眼来。 宝庆郡王妃慈爱地道:“哎哟,难得哟,咱们的小王妃终是被人降伏喽。” “皇婶,我向来都很懂事和听话的嘛,我可知道好赖了呢。”苏寒马上回答着。 “对,我家小王妃最是乖巧了。”宝庆郡王妃立即改口。 凌紫南再轻点了下正得意的苏寒的额头一下,宠溺的道:“这丫头,着实是让你们这些长辈给宠坏了,天不怕地不怕地,胆子也大。” 宝庆郡王妃笑道:“也没什么不好,王妃向来知道分寸,过格的事她不会做的。” “外祖母,我就如此让您担心吗,可我一直不明白,您担心的是什么呀?”苏寒不解的问道。 “你这孩子,王妃就要有王妃的端庄,你这天天和个野丫头一样的,也不怕宸王殿下厌烦,再把你休了。”凌紫南故意吓唬她道。 苏寒轻嘟着嘴的眨了眨大眼睛,再不解的皱眉看向她:“他要是休了我的话,上哪里找我这么讨人喜欢的王妃去?那可是他的损失,他又不傻,根本不会。” “哟……你们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凌紫南笑着拍了下她的肩。 而大家却都笑了起来,还都挺赞同苏寒的话,萧沐庭可是不会撒手的,要不然,哪会苏寒走一步,他都会跟一步的,不就是生怕她跑了吗。 而楼坊内的笑声,让坐在甲板上的人听着,还真是悦耳动听,几人都看向那里后,再互看一眼的笑了起来。 濮阳宏浚再为几人续上一杯,笑看向奕王:“奕王殿下上次前往的路线,是在哪里分出岔路的?” “现在还在磐江面上,要过了磐江口,驶入涵江江面处,本王方能认出来,在这里,根本不知。”奕王笑着摇头道。 濮阳宏浚笑了笑的点头:“原本那里的水道,本是磐江的水源,不过历经的年头长了,有些地方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奕王先前所说的那片紫雾,还真是那里所设下的关卡之一。” “就是为了让进入的人,无法知道路线?”奕王看着他问道。 萧沐庭帮着濮阳宏浚回答了:“那是当然,要知道,这人外有人,聪明人可不在少数,不过是记个路线罢了,也没有那么难。” 奕王点头:“也对,不过那紫雾可真是神奇,先前进入时是不知,可后来出来时,也是在不知不觉就生成了,待到感觉有异时,已经晚了,也只看到了那一团紫色的雾气,待到再醒来,也无什么异样。” “原本也只是如此作用,不过就是借助了几种植被混合之法罢了。”濮阳宏浚很是谦虚的道。 萧沐庭看也明白,这里面的学问大了,是被他说得简单了,这要是在自家娘子面前,想来他是不会如此说的,那不得被苏寒刨根问底,他想不说明白,都不行的。 这时萧宴漓从船尾跑了过来,到了他们面前,直接蹲下拿起宝庆郡王的茶一饮而尽。 宝庆郡王先是一愣,再从袖兜里拿出帕子来递到他面前,看似责备,实则关心地道:“没规矩,慢点喝,也没人与你抢,这般急干什么……” 这隔辈亲的感觉,可是让宝庆郡王给体现得淋漓尽致。 几人互看一眼,全都笑了。 萧宴漓没接那帕子,反是用袖子在下巴上一抹后对宝庆郡王一笑,再看向萧沐庭:“皇叔,怎么也得让我们显显身手吧。” 萧沐庭再是微愣后,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目光轻微眯了下地问道:“多少?” “暂时发现是五艘小船,是从葫芦口那里,开始跟着的,速度可是不慢。”萧宴漓兴奋的眼睛都在闪光。 “可与你皇婶说过了?”萧沐庭挑眉问道。 “夏青去说了。”萧宴漓再得意的一挥手的道。 “那就没你什么事了,老实在船上待着吧。”萧沐庭轻撇了下嘴。 萧宴漓愣了下刚要问,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跳起身来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完了,完了,那我们打配合也不行吗?” “这事你问我有什么用,主力是苍鸾的话,那你就得问她们队长了,本王可做不了主。”萧沐庭笑着摇了摇头。 萧宴漓马上挠起头来,急得直打转,看得宝庆郡王都皱眉了,伸手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了下:“你在这里拉什么磨,还不去听听信儿,再不去,更没你们的份了。” “对,我这就去!”萧宴漓跳着就往船舱方向跑去。 几人再互看了一眼,全都笑出声来。 宝庆郡王更是笑着摇头:“这孩子,连宴澜的一半精明都没有。” “在下看萧将军还是挺好的,最少踏实。”古暮云笑道。 “确实不错,这两次合作也能看出,办起事来,还是很稳重的。”濮阳宏浚也点头称赞。 “他要不是个老实人,你认为我家寒儿会同意他与夏青的事吗,这小子还是挺不错的。”萧沐庭点头笑道。 宝庆郡王笑了:“这半年来,他跟随着王妃一起,可是长进了不少,看着确实是长大了些。” 可就在这时,船舱方向传来吵闹声。 “萧宴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青鸾就让你这么看不起吗?”夏青冷声地喝道。 “青儿,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啊,我这不就是担心吗,这也有错了,你能不能讲讲道理。”萧宴漓马上解释着。 几人一听,全都挑眉,萧沐庭撇了下嘴角:“完了……” “这孩子是不是傻呀,这个时候能讲道理吗?”宝庆郡王无语到了极点。 奕王也摇头:“这回可不好哄喽……” 濮阳宏浚喝了一口茶道:“萧将军还是稚嫩了些,这个方面还真需要多学习学习了……” 古暮云也轻笑一声地摇头:“与女人讲道理,咋想的?” 第798章 你不也宠着嘛 这二人的吵架声,还是引来了在楼坊上的苏寒的注意,她原本还萌萌的大眼睛,此时已经轻眯了起来,透着阴阴的神情。 莫颜见状马上过来小声劝慰道:“宴漓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参战罢了,心急说了些急话。” 苏寒却摇了下头:“世人都对于女子抛头露面有固执的看法,认为女子就应该窝在家宅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做做针线活儿,相夫教子就是贤德之能了,那为何还要让女子们都知书达礼,知的是什么书,达的是何样的礼,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德是建立在无才之上的,无才必不知书,无才更不可能达礼,那这德从何来?” 莫颜愣了愣后,抿了抿嘴,也不知要怎么作答了。 兰阳是万分挺苏寒的,反正她说什么,都是对的,都举双手赞成的那种。 另外的三人互看了一眼后,也都微微一笑。 苏寒再问莫颜:“奕王在家里,你俩绊嘴时,也与你讲道理的吗?” 莫颜娇羞的一笑后轻摇头:“那倒不会,奕王会哄哄侄媳的。” “夏青,如果萧宴漓哄不好你,就让他站在船上看着你带领青鸾打这些江匪,也让他知道知道,和女人讲道理,也得有能力才行。”苏寒大声的道。 “是!”夏青的声音从下层门口处传来,再听她怒声道:“走开!” “青儿!我错了……你别这样……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萧宴漓声音慌乱的道。 而楼坊上的几人全都笑了起来,苏寒更是得意的扭头看向窗外。 凌紫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丫头……” “我说得不对嘛,小两口吵嘴,根本不是矛盾,而是小情调,这个时候他反来与自家媳妇讲道理,那还好不好地教训他,道理谁不会讲呀,可那都是对外人讲的,对你爱的人,只能哄着、宠着,哄不好才是男人没本事呢。”苏寒说得理直气壮。 “听听,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就是在自家人中说说罢了,万不可到外面乱讲的,有失体统。”凌紫南再提醒着她。 “我才不怕呢。”苏寒不以为然的道。 “我觉得,小皇婶说得对!”兰阳那边弱弱地挺着她。 莫颜也笑道:“夫妻之道本就是如此,在家中讲道理……怎么都是欠妥的。” 宝庆郡王妃笑着摇了摇头:“老夫人可别劝了,这才叫有恃无恐呢,只有得到偏爱的人,方才会如此的,看看,这里哪个不是呢。” 鄑阳侯夫人笑着搂着兰阳道:“那是当然了,要是我那傻儿子敢与我家宝贝兰阳讲什么大道理,我就让他爹好好的和他说说道理为何物。” “这才是有撑腰的呢。”宝庆郡王指着鄑阳侯夫人,看着凌紫南三人都笑出声来。 苏寒再得意地晃着头:“我们青鸾的那些姑娘,全都是些受过苦难的,家中都无亲人了,现在我就是她们的亲人,自然是不能让她们在外面受欺负的,我得为她们撑腰。” 几人再看着手支着下巴靠在窗子前,看着江上风景,嘴角轻扬着笑意,因风吹而微眯着眼的苏寒,都暖心的笑了。 要说萧宴漓木纳,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他哄夏青的手法,还是不错的,两人再从船舱出来后,夏青双颊微红,嘴角轻扬着笑意,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柔情。 “说好了,你们打配合,让水性好的兄弟,照顾好我的姐妹们,不可真溺了水才好。”夏青用手肘轻撞着他道。 “保证保护得妥妥的……”萧宴漓用力地点头,嘴咧得很大。 青夏再看了他一眼:“其实就五艘小船,真用不上咱们这么多的招呼他们,太给排面了。” “别介呀,刚刚你都答应了,现在不能反悔呀,要不要我再演练一次。”萧宴漓握着她的手轻晃着撒起娇来了。 “哎呀……你莫要乱讲话好不好,这要是让队长和外面的那些大人物听去了,我的脸还往哪里放呀……”夏青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急声道。 可萧宴漓握得紧,没甩开,还笑嘻嘻的道:“那怕啥,反正你已经被订下是我娘子了,脸还放在你脸上呗,再说了,他们都是过来人,自然是懂得的,笑话咱们干什么……” “对,不会笑话你们的,要是打输了,可真能让我笑话半年。”苏寒的声音就在两人头顶上响起。 二人吓了一跳,马上抬头后撤一步地看去,就见她正趴在楼坊的围栏上,笑看着两人呢。 夏青的脸瞬间就通红一片,很是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后,对苏寒道:“拟定天黑后行动,请队长指示。” “没指示,自由发挥,夏青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所有行动由你部署和执行,所有参战人员都听你的指挥,好好干吧。”苏寒说完,起身离开了。 夏青不好意思地再咧了下嘴,轻扯了下萧宴漓,两人快步走出了船舱,一出门就看到了围坐于桌前的那几人,全都笑看着他们,夏青的脸更红了。 萧宴漓将她挡在身后,对着几人挑眉,扬着得意的笑道:“没长辈的样,笑话个晚辈的,有这么得意吗,我们得部署行动去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他拉着夏青快步地向船后跑去。 可却换来那些人更爽朗的大笑声。 苏寒这时从楼坊处伸头出来,叫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呀。” “是你有想法了吧,既然将指挥权都交出去了,你还不放心吗,不如就安心地在船上看着,过后再对她们进行纠正。”萧沐庭抬头看着她,扬起温柔的笑意。 “我可没想参与,我是想问问,这到了晚上,江面之上是不是能停船,会不会妨碍其他船只在江上航行。”苏寒马上否认道。 “夜间行船危险性大,可偏离主江面的停靠。”濮阳宏浚给了她答案。 “那就这么办吧,擒个小贼全当娱乐活动了,嘿嘿……”苏寒发着贼笑地收回了头。 萧沐庭扭头看向濮阳宏浚:“你就惯着她吧,下回上山剿匪,你怎么办?” “你不一样也宠着她嘛……你跟着一起去呗,不然,我当先锋。”濮阳宏浚不以为然地道。 古暮云笑道:“也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几颗迷药弹子往山里一扔,不用一兵一卒,也就攻下了。” “那小皇婶定当觉得不过瘾的,会让您再给解毒后,再来一次。”奕王笑出声来。 “完全有这个可能!”宝庆郡王点头道。 古暮云挑眉道:“那就药量减一半,别全都倒下。” 第799章 夜擒江匪 入夜后,大船偏离主航道,靠江面一侧停了下来,船上亮起了夜航灯笼,以告知过往船只,这里有一艘停船。 整个大船异常的寂静,除了客舱内有几盏烛光亮着,其余靠窗的都是黑的,可见已经睡下了大半。 原本一直跟着大船的那五艘小船缓缓地靠近,有人伸出头来仔细地观察着大船的动静。 五艘小船围绕着大船转了足有三圈后,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后,小船快速的靠向了大船,同时有钩抓绳索向着大船的围栏上甩去,在钩住后,有人在下方抻直绳索,再由其他人快速地顺着绳索向上攀爬。 当第一批人全都翻上大船后,亮出随身的大刀,脚下挪着乾坤步,向船舱方向行去。 待到再有人翻上船来后,马上向船尾窜去,再有一伙人,是向舵房而去。 只从这些人的分工部署,也明白,还真是老手。 当有人将船舱的门打开时,几只飞箭从里面射了出来,反应快的蹲下身算是逃过一劫,后面慢一点的,直接中箭,被击得倒飞出去。 被吓到的人还没回过神来,从船舱里冲出十几个一身红衣,红色面罩,左手臂上搭着弓弩,见人就射,刚刚躲过一次的匪徒,刚站直身,就被射中,看着胸中处插着的那支短箭,后退了几步,从船上折进了江里。 船尾处查看的那一伙人,刚揭开盖着的油纸布,从里面就射出箭支来,都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五、六个人倒在了地上,剩下不到五人,见势不妙,马上转身就跑。 更有人机灵的直接从船上翻下,想落入江中后,再上自己的小船逃离。 可他跳进了江里后,再露出头来时,却发现,原本就停靠在大船下方的小船不知所踪了,而且感觉脚下面又被什么缠住了,怎么都甩不掉,最后还被直接给扯进了江水之中。 这时,从江面上再窜出几个红衣和黑衣的人来,红衣人嘴里叼着短匕,黑衣人在身边相护着,他们的嘴里所咬着的却是长剑。 而在他们身后的江面上,在月亮相映之下,可依稀地看到从水下泛起的那一抹红色。 就在这些人上了船后,立即就开始拉动着绳索,当绳索收紧后,从江下起出一个大网,而网里不是鱼,除了死人外,就是破碎的船只。 站在楼坊上的苏寒披着件黑色的披风,双抱胸前,轻蔑而嫌弃的撇着嘴的摇了摇头:“真没意思。” 萧沐庭按着她的肩笑道:“不过一小股江匪而已,能有多大成色,而且还动用了青鸾和玄甲先锋营,更是不堪一击了。” “可他们的战术你看到了吧,这么老练,绝对不是新手,分工多明确呀,可见是在江面上混了有些日子了。”苏寒再耸了下肩的道。 萧沐庭点头:“确实是老手,可之前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股江匪。” “咱们的江面巡逻才刚刚组建,也不见得就不知道,不过是无人能与他们对抗罢了,只五艘小船,近三十人,就可有这般的本事,要说他们不强,不应该,而且我觉得吧,真的倾巢出动了?”苏寒皱着小脸地看着他。 萧沐庭很认真地摇头:“当然不可能,咱们得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歼灭,方能还江面上的安宁,如果地方不错,可直接派人驻扎在那里,也可省去建个巡逻站的时间。” “相公,你咋这么厉害呢,你好棒哟!”苏寒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到面前,生怕他看不见一样的夸张的道。 萧沐庭笑出声来,将她的手握住:“你明明都想到了,非让我来说明,再如此夸我,是不是想去剿老巢?” 苏寒刚想要点头,又摇头,对他讨好的笑道:“我听相公的,你让我去,我就去看看,你要是不让我去嘛……我就老老实实在你身边待着,我可听话了。” “嗯?”萧沐庭感觉她这话说得很有深意。 “我听话着呢,所以,你是不会休了我的是吧。”苏寒靠在他的怀里笑道。 “这又是谁呀……闲得慌吗……本王今生今世就苏寒这么一个王妃,再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如再有人敢质疑本王对王妃的情感,本王定当斩了他!”萧沐庭顿时就火了,马上大声的道。 苏寒马上踮起脚来去捂他的嘴,急急的道:“你干啥呀,这么大声的说,都听到了。” “就是让他们都听到,你是不是又听谁说什么了。”萧沐庭冷着脸的道。 苏寒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萧沐庭立即将她抱住,而苏寒却在他的唇上先亲了一下后,笑道:“我就知道,你定是不会嫌弃我是个野丫头的,定是不会休我的,是外祖母担心我太野了。” “外祖母?”萧沐庭意外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让苏寒这么担心的话,是凌紫南说出来的。 苏寒轻嘟着嘴地看着他点头:“对呗,外祖母一直都挺担心的,不过我向她保证了,你不会的。” 萧沐庭却高兴不起来,他不太明白,自己的人品真有这么差吗,让她如此不放心,按理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应该能明白自己对于苏寒的情感,而且她的话,直接让苏寒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寒这时在他面前左右歪头的看着他:“你生气了,对不对?” “不是生你的气!”萧沐庭很明确的表示道。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主要是没有一个王妃如我这样的嘛,看看人家莫颜,多端庄,还有皇婶在外面那架子一端,谁人不服,再看我,嘿嘿,好像真不是一个路子的。”苏寒对他憨憨地笑道。 “你就是你,别人还学不来呢,再说了,我喜欢的就是你如此的样子,为何与他人相同,宸王妃天下间独一无二,有何不好,莫要听他人之言,而改了你原本的模样,相公我不喜欢,你越自然,越自在,相公越高兴。”萧沐庭严肃而郑重地对她道。 苏寒右手向他敬礼地笑道:“收到!谨遵相公之令,那是不是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跃了……” “那不行!”萧沐庭马上摇头。 “啊?”苏寒那兴奋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萧沐庭笑道:“你怎么也带着相公我,一起飞,一起跃吧。” “那没问题!保证带着你!”苏寒再笑了起来。 这时夏青站在甲板上,抬头看着二人:“殿下,队长,所有江匪全部缉剿,共计三十三人,死亡三十人,有三人活口,属下想现在就审讯。” “只要他们说出老巢在哪里,什么配备,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苏寒搂着萧沐庭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得意的笑道。 “生路?还放回去呀?”夏青不解的问道。 苏寒板起脸来,轻“嘶”了声的道:“不放他们带路,你找得到地方吗,等你找到,人都跑没影了,你抓水猴子呀。” 夏青这才明白,转身向队员们招手后,快速地带着他们押着那三个活的,就跑进了船舱里。 萧沐庭却笑出声来,苏寒却重新靠在他的肩上:“相公,我困了……” “好,咱们回去休息了。”萧沐庭太享受她这样依赖的感觉了。 第800章 古暮云的审讯手段 审讯本是件特别简单的事,可偏偏这次来的人当中,把它当成了新鲜事,挤着进了审讯室。 见到身上有伤,已经被收拾一顿的那个江匪,古暮云轻摇了下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位青鸾的姑娘。 “不必如此,也浪费你们的力气,看这位小兄弟还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如好好来说嘛,看看这一脸的血,都失了原本的模样。”古暮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走上前去,为那个江匪擦拭着脸上的伤口。 他的嘴角一直都扬着那暖暖的笑意,可眼睛中,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反是冷意。 青鸾姑娘们互看了一眼,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怎么都是队长的师兄,而且还是教授她们医术的师傅,也不敢打扰,只能看着。 待他为那人轻拭着嘴唇时,笑道:“兄弟,在下还是劝你,乖乖地都说出来吧,瞒是没有用的,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些是何人,这磐江所属之地归何人所有,你就不会如此坚持了,最后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那人还真是有点骨气,在听到他这话后,还吐了一口血沫子,好在古暮云手快的用那已经沾了血的帕子给挡住了,虽然他的笑容没变,可眼中的厌弃之意却更明显了些。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老子可不管这是谁的船,谁的地盘,在老子看来,就是我的,想从老子的地盘过,不交点钱财就是你们不懂事了,还杀了我那么多的兄弟,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那人说得硬气,可颤抖的音调却让人听出他此时有多害怕。 古暮云笑着摇头:“在下可是第一次审犯人,没什么经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开口的。” “就凭你个文弱的小白脸,估计剑都提不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那小子嘲笑着他。 古暮云本已转身,在听到他的话后,猛然转身时,手中多出一把长剑,直抵在那人的脖颈上,吓得那人瞪大了眼睛,斜着眼睛瞄着那阴光闪动的剑身,害怕地咽了下嗓子。 “在下可不是什么文弱的人,在下不才,现任灵雪门的掌门,你不服气呀。”古暮云语气淡然的道。 青鸾两位姑娘此时都抿嘴在笑,这小子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那人连摇头都不敢,只能再咽了咽嗓子的道:“服……服气……” “那就好好的回答我提出来的问题……别和我耍什么花招,你之所以还能留一条命在这里与我说话,也是你幸运,是这些姑娘们手下留情了,如果再固执的话,那可真就说不准了。”古暮云手腕轻翻收回了剑。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要不是被绑在架子上,他现在定会坐在地上,因为他的双腿都软了。 古暮云坐到椅子里,将手中的剑举到面前,手指在那剑身上轻轻地一弹,一声清脆的“嗡”声响起,他这才抬眼看向那人:“说吧,你们老巢在什么地方,现在那里还有多少人,你们的当家人是谁,什么出身。” 那人轻摇了下头:“我不过就是个你们说的那种喽啰,哪知道这么多呀,而且我们都分组行动的,有时候是三艘船一组,有时候是两艘,这次是你们这船大,而且也豪华,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所以才会五艘一起,我们大当家的姓贾,叫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贾六爷,我们也没有老巢呀,就是船行到哪算哪。” 这么明显的敷衍,让站在那里的两个青鸾姑娘都有点忍不住想再次上手了,可古暮云却只是轻轻一笑,对这二人摇了下头,说了一句:“再等等。” 只这一句,这两姑娘再笨吧,也明白了什么,难怪他刚刚会亲自为这小子擦拭伤口呢,两位姑娘的嘴角再次扬起坏坏的笑意。 那人看这三人全都在笑,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他们都相信了呢,眼睛还机灵的转了转,想着别的瞎话。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缩了下脖子,然后再猛的耸了下肩,同时,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开始乱动起来,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嘴角也跟着在抽动,鼻子也跟着在用力,看到他如此滑稽的样子,那两个姑娘都笑出声来。 而那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因他感觉自己脸上好像爬了很多的虫子,类似于蚂蚁,特别的痒不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疼,而这种感觉,开始蔓延开来,顺着脖子向双肩扩散,再顺着手臂向下,整个胸口就如长了个蚂蚁窝一样,肚脐眼更是痒得不行,他虽然被绑着,可根本无法阻止他全身的扭动,就如抽筋似的,更像是个提着线的木偶一样。 “你们……对我施了什么……什么妖……妖法……”他张嘴大声的叫道,可说出来的话,就如含了一嘴的东西,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楚。 而此时他的舌头已经肿胀得像个大肉瘤一般,嘴里根本放不下了,只能吐在外面。 “我说过,让你好好配合的,是你非要编个瞎话来骗我们,那怪谁呢,现在知道了,但也晚了,反正今天晚上抓到的,也非你一个活口,不还有两个呢嘛,只要有一人说实话,就够了,你既然如此忠心,那就忠心到底吧,放心,我的这个药也是江里的鱼喜欢的味道,想来它们会将你身上的肉一寸不剩的全都吞噬掉,不会让你太痛苦的。”古暮云笑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我说……我全都说……你别走……别走呀……”那人大声地叫着,可吐字却犹如在嚎叫一般,听不出什么来。 古暮云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身笑看着他:“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再乱编烂造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那人用力的点头,一个劲地“唔唔”,不过他此时的舌头已经大出百倍不止,而且脸色也开始变紫,想来呼吸都困难。 而古暮云不慌不忙地将一颗只有半个小指甲大的黑色药丸递给青鸾姑娘面前,对着那人的方向扬了下头:“塞进嘴里即可,有五个数,就差不多了。” 这两个姑娘早就被他这神技给震住了,立即窜过去,待到五个数后,那人的舌头已经收回到了嘴里,再看着脸色都好了不少,这可让两人更认为古暮云就是个神仙。 第801章 剿云浪寨 众人听完古暮云的汇报,苏寒也从夏青所交上来的供述中抬起头来,眉头也跟着紧皱着,她打了个响指,夏青马上拿出地图放于桌上铺开,手指在上面虚滑了下后,在上面的某处点了两下:“在这里!” “这样看来,他们的地盘可不小呀,从昨日发现他们开始,到现在咱们所在的位置,再到这最后指向的是鹿头渡,想必再往前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苏寒沉声道。 “也不见得,非把这老巢放在中段吧,要是放在尾部呢,这样好跑不是。”奕王小声的道。 萧沐庭、苏寒、濮阳宏浚、宝庆郡王和古暮云全都摇头,齐声道:“不会!” 苏寒这时轻拍了下手,看身萧沐庭:“我记得常晋说过,在这磐江面上,一直有个叫雁荡寨的地方吗,会不会就是这个江匪寨呀。” “没听他说过是江匪呀,如果是,不早就查明了。”萧沐庭轻摇头。 “可能原来真不是,后来才入的江面呢。”濮阳宏浚轻摇着扇子,老神在在的样子。 “哥,你能说明白点吗?啥意思?”苏寒对着他纠了下鼻子。 濮阳宏浚笑道:“这样的事,也不是个例,原本挺好的一个地方,因为当地的官不公道,老百姓生存无望,就有上山为匪的,那下江为匪的呢,会不会也有这个可能,而且据我所知,这雁荡寨,可真不在江面的。” “那在哪里?”奕王伸头问道。 “非咱们苍阙郡内,而是磐江的左岸,归属于丰山郡,而雁荡本是个高山,要真是下山为了江匪,还真可惜了那原本所在的位置了。”濮阳宏浚可惜地撇了下嘴角的道。 夏青这时小声提醒着:“队长,我审得那人说过,他们的寨子叫云浪寨,没提到过雁荡寨。” 苏寒点头:“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从这些人的身手上来看,这就是碰上了你们了,这要是一船普通老百姓,或是说身手普通一点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这江面上,怎么会有如此身手的一群人呢,就咱们那里的涂江,他原本可是川海侯的部下,都不见得有这样的身手,所以,我才会怀疑,这些人并非是普通的老百姓。” “那接下来的部署,就得严密一点,尽量地一网打尽,不然后患无穷。”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大船一路向前行驶。 在下午时分快到达鹿头渡时,每一段,都有从大船之上落入江面的小船,再快速地驶离的向江左侧的芦苇荡内行去。 直到入夜,十艘小船全部驶离,江面之上只有这一艘大船。 船杆之上挂着夜行的灯,远远看去,如两只眼睛。 从芦苇荡里悄无声息地驶出一队船,向大船方向靠了过来。 就在他们离大船不足百米时,从大船之上突然窜起一道红色的烟火。 大船立即改变了航道,向着芦苇荡的向方转去。 本就离得近的那一队小船,反应再快,可速度却远不及大船,眼见着直接被大船实力碾压的撞翻,船上的人惊呼惨叫地跳到了江水中。 大船却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向前驶去。 见势不妙,那些从芦苇里钻出来的船,立即掉头往回行。 可他们一回到芦苇里,也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 原本一条他们特别熟悉的水道,行驶在里面,却能感觉到,好像有人一直跟随着。 纵向的船队,从最后一艘开始,有人落水,惊呼声刚起,就没了下文。 然后就是船被什么吸住了一般,开始自动偏离原本的水道,直往芦苇丛里扎去。 船上的人使出全力,都无法改变航线。 当船进入芦苇丛后,就越行越慢,涡轮也渐渐地停止不转动了,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弩箭,将船上的人直击落水。 也有侥幸逃回到岸边的船只,可却发现,原本的渡口码头处,站着十几个手持火把的黑衣人,而且个个手握长剑,见上岸的人就砍,根本无法靠近。 等他们再想转头逃跑,却发现已经被十艘小船给包围了,而此时那船上的人,个个手持弓弩对准着他们,有人立即举起手来,大喊着:“别杀我……” 而此时在鹿头渡里面,夏青带着青鸾队员和萧宴漓所带去的十个玄甲军,正与云浪寨的人激战着呢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体形微胖,身高不足一米七的锦衣男人,手中拄着一把比他都高的大刀站在正屋前,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他的脸上阴寒中透着凶狠,向下撇着的嘴角显出一副苦相。 这时从渡口下方再冲进来二十人左右的玄甲军,夏青打了个口哨,在与这些玄甲军换位后,她们就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之中。 看着这些人如砍萝卜、切菜般的样子,那个胖子再沉得住气,也有些肝颤了。 他不由地举刀大声问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贾六爷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萧宴漓冷哼一声:“江面上那些被你沉了江的百姓呢,看来贾六爷仁义呀,杀了人还都记得名字,来,给本大爷报上几个来听听,报得好呢,可留你个全尸!” 只在这说话之间,这寒中的匪众全都倒下去了,玄甲军马上汇聚后,脚下挪动着,就摆出了一个进攻的阵势。 贾六爷看后,不由大惊地瞪大了双眼,声音微颤地道:“你,你们是……玄……玄甲……玄甲军?” “好眼力,看来,你与我们打过照面呀,老小子,报上真实姓名,你到底是谁!”萧宴漓痞声痞气的道。 贾六爷根本没回答,而是提着自己的那把长刀,转身就往屋内冲。 可整个身体也只进去一半,就被踢飞了出来,手中的长刀的重量,让他根本无法施展,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同时,扬起了不小的灰尘。 而从那个屋里,以夏青为首的四个青鸾队员,齐步的走了出来。 萧宴漓飞身上前,将手中的剑架在了贾六爷的脖子上,身边的人也将那把长刀给拎到一边,更有人举着火把的看了看那把刀,最后惊讶的道:“将军,这把刀是栾岢,栾老将军的,怎么会在这匪贼之手呢?” 萧宴漓挪步到了贾六爷的面前,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问道:“说!这战刀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是我……我的……我……啊!”贾六爷结巴的话只说了几个字,脖子上传来的痛楚,就让他大叫了起来。 这时,被青鸾从屋内押出来的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大叫道:“是他杀了我的夫君,夺得的此刀,还哄骗的学了栾家刀法三式,就以此来恐吓着所有人,做恶多端,萧将军,为我夫君栾蠡报仇呀……” “你是嫂夫人!”萧宴漓再惊讶地道。 “我愧对栾家,我偷生至此,今日终能报此大仇了……”那妇人哭叫着。 “你个贱人,枉我对你百般疼爱,你去死吧……”贾六爷怒声地叫道。 他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脚向身后踢去,竟然脱离了玄甲军的包围,就地一滚,捡起地上的一把残破的大刀,向着女人的方向砍去,萧宴漓马上出剑阻止,他中途变招,转刺向了他,夏青飞身向萧宴漓扑过去的同时挥手掷出匕首。 贾六爷身上一僵的同时,身后的五把长剑直穿他的身体,他瞪着红丝满布的眼睛,跪在了地上。 而此时萧宴漓紧紧的握着夏青,不停地询问着:“有没有伤到你呀……” “你没事吧……”夏青也在急声地问着他。 在场的人见二人都没事,这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而另一边,那个妇人却拿起了贾六爷掉在地上的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第802章 被她嫌弃了 萧沐庭看着那把战刀,沉痛的抿着嘴角,手指在那几柄上刻有“奕岢”的字样上,轻轻的抚摸着。 宝庆郡王叹了口气地道:“奕岢是个神勇的战将,只可惜就是过于的执拗,太疾恶如仇了,当年要不是他执意地追击逃入大漠的敌军,也不会让鲁林军八余万人陷于荒漠之地,最后只走出来不足百人,此等大罪,怎么可能放过。” “他的神勇确实无人能敌,而这不听指挥的劲头,也着实让人头疼,非本王当年不想保他,可那近八万忠魂呢,又有谁还他们一个公道,身为一军主帅,他难辞其咎。”萧沐庭沉声道。 夏青与青鸾的队员,已经将那个妇人给收殓了,看她们的样子,心情都不太好,夏青过来请示苏寒:“队长,我们想将她入土为安。” “可以。”夏青带着队员抬着尸体走出了寨子。 萧宴漓道:“栾老将军的威名,我们这些人也是听闻过的,只是没想到,栾蠡怎么会连老将军的战刀都保不住,还被人骗走了,真是汗颜。” “栾岢虽然勇猛,可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武夫,而栾蠡,自小就是个体弱的,都不及其家中那几个姐姐身手好,可他作为栾家唯一的男丁,这战刀后来交与他的手中也是正理,不过本王也听闻,其父被处斩后,他就带着妻儿离开了京城,从此不知去向,却不曾想,他却身亡于此。”宝庆郡王惋惜地叹气。 苏寒此时,却背着手,在濮阳宏浚和古暮云相伴下,正四处地“参观”这个云浪寨,最后她方才明白,为何当时战况如此激烈,那个叫贾六爷的人明知打不过,还不跑的原因。 “这是自断后路的意思吗?誓死相抵抗,以证明其英勇?”苏寒站在屋后那个断桥前,十分不解的道。 原来这里本就是一个不算小的小岛,距对面的岸边,最少得有八、九百米之远,原本这里是有一座木架桥的,可此桥却断了。 她再向断桥处走了几步后,蹲下身来看着断面,再回身招了下手:“火把!” 立即有两只火把递上前来,三人都蹲在那里,看着断面。 “这断了没几天,不会超过五天。”苏寒的手指在那木桥断面上轻摸着。 古暮云点头:“而且明显非武力断开的。” 濮阳宏浚将摸过断木的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道:“有很浓重的火器味。” “炸的!”苏寒也一样在闻着手指上的味道,惊讶的道。 “如此大的威力,能炸断这么厚的木桥板,可见非同一般,雷弹子有可能做到。”濮阳宏浚点头道。 古暮云挑了下眉:“看来,在咱们到来前,这云浪寨已经与别人打过一仗了,而且还被人切断了退路,难怪不跑呢。” 苏寒看向濮阳宏浚:“哥,你别告诉我,这雷弹子,也是出自你族的杰作。” 他笑着摇了下头:“还真非本族特权,这种东西很早就有人用了,不过就是威力上的差别,你当过节时,殿下为人所燃的烟花除了好看外,就没别的用处了,你给我的那个令牌的原理,不也是如此,只要配量够,威力想要多大,都是可以的。” “而且此法,在江湖中,也是有人用到过的,不是什么特例。”古暮云也笑道。 苏寒眼中闪着精明光,再挑眉地看着两人:“不是特例,就算我用了,也不会有人说我侵权而找我麻烦,是不是?” “侵权?”两人同时皱眉问道。 “就是谁家的专属,不准别人用和制造,一旦要是用了,就会来说是他家的东西,反正是麻烦一大堆的那种,还有可能来打群架的。”苏寒站起身来,叉着腰地看着两人。 “自然是不会,要是真追根溯源的话,还真能找到其出处……”濮阳宏浚轻笑道。 “霹雳堂!”苏寒不假思索地回答。 古暮云和濮阳宏浚全都惊讶地看着她,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寒轻歪头的眨了眨眼:“是呀,我怎么知道的,是听谁提到过吗?想不起来了……” 古暮云马上想到了什么地道:“早听闻,这霹雳堂还有一种很毒的东西,就是在雷弹子里放一些毒药进去,在炸开时,毒粉会随之飞散,就算没被炸死的人,只要吸入或是沾上这毒粉,也会伤亡惨重,难道说……” 苏寒的眼睛在他的面上游走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手的指着他:“你是说,幽萝谷!” “我说的是苏文斌。”古暮云拍下她的手指道。 “他?”苏寒鄙夷地撇了下嘴:“真不是我看不起他,如果他真有这般本事……别说哈,前先没有,不代表他后来没有,拆分重组可是他最拿手的,而且从那个叫离容的那里也知道,这谷内的人,都是怪胎,奇葩的不能再奇葩的存在,说不准,还真能被人看上呢。” “所以,咱们最好不要惹上这些人。”古暮云提醒着她道。 苏寒马上挥手道:“我又没病,惹这些人干啥,我是怕,一旦要是我想到的东西现世了,这个叫霹雳堂的人会不会找上门来,那可就麻烦了。” “你想到什么事儿呀?”濮阳宏浚问道。 “我想建个炮连,以掷筒为座,将雷弹子投入其中,再以弹射的方式投掷出去达到目标地点,炸开!”苏寒面带兴奋,一边说,一边比画着为两人讲解道。 古暮云没感觉太有什么特别,可濮阳宏浚的面色却有了变化,先是愣了愣后,再就是缓扬起嘴角,再扩大,再加深。 他笑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苏寒指着那断桥:“是它给我的启发,只要这雷弹子非个人专利,我就可以全军推广,到时候,就先进行远程集中轰炸,再进行沿途清剿,那可比两军比着谁的队列整齐,人海战术强多了,反正能大大地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率。” “听着不错,这事,回头你与六哥说说,想来,他必会有兴趣。”濮阳宏浚鼓励地对她挑眉道。 苏寒高兴地摇头晃脑地往回走:“我得先弄几个雷弹子看看威力才行,要只是比普通炮仗强那么一丢丢,那还不如不用呢。” “自然是不会如此的,只看那断桥就知道了。”濮阳宏浚伸手拦着她,生怕她会掉下桥下去。 “现在我是不知道,炸断这桥所用到的是多大的雷弹子,要是这么大的……怎么办,十几个人都抬不动,那我不是要造一辆大炮车了,不行,不行,我要的是机动灵活的小钢炮连队,单人能背着跑的……”苏寒又是连说带比画的。 “背着跑?那与夹在手中有何分别。”古暮云还是没领会的道。 “哎呀,你好笨呀,回头我画好了图纸给你看吧,与你说不明白。”苏寒甩着袖子就走了。 古暮云还是头一次被她嫌弃呢,濮阳宏浚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她的想法,懂的人不多,过后看到了,你就明白精妙的所在了,走吧。” 第803章 入河道 大家上了船,继续前行,用时三天后,转入了涵江道,在过了丽川山后,奕王兴奋地指着前方对濮阳宏浚道:“族长,就是前方不远处,会出现岔口,我得记,应该是向右侧的那一条。” “奕王殿下真是好记性,时隔这么久了,依然还记得如此清楚。”濮阳宏浚笑道。 看来他是说对了,而此时在楼坊上的莫颜也向苏寒等人指出了那条路:“驶入那条水路,江面两侧就全都是笔直的,如刀削般的山体,江面的水清可见底,但放眼看去,却是碧波。” 兰阳听着兴奋地挽着鄑阳侯夫人的手臂道:“这么说,那就是仙境的入口喽!” “可以这么说,不过那片紫雾要如何抵挡就不得而知了。”莫颜笑道。 “咱们不是有领路人嘛,想来他也不会让咱们全都是晕着进去吧。”苏寒胸有成竹地笑道。 一个时辰后,果然看到了那个岔路,直接向右行去,也看到了笔直的两山体夹着的一条长河,而湖面确实是碧波,水清可见底,但大家又都发现,这水面之下无鱼。 苏寒扔下一个木桶,打上来些水后,伸手试探,水很凉。 “难怪没鱼呢,这水应该与涵江和磐江非一个水源,自成一派。”她撇了下嘴的道。 萧沐庭也伸手拭了下地点头:“这么凉的水,很少有鱼能存活。” 苏寒回头看向站在甲板上,被宝庆郡王和奕王围着,正笑颜以对,为他们解释困扰的濮阳宏浚,也轻摇头地笑了。 “这回他可有事干了,皇叔向来是个对新鲜事物特别好奇的人,不探究明白可不行的。”萧沐庭了解的笑道。 苏寒抬头看向他:“对了,我先前说的那件事,你认为可行性有多大?” “雷弹子?”萧沐庭问道,见她点头,他再是一笑:“那可大了去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以后,咱们的军队,将成为真正的强军,只这一种方法吧,就会让敌军闻风丧胆,望而生畏了,这可比原本的投掷炮要好用太多了,而且可以单兵操作,灵活机动,防不胜防。” “那咱们回去的,就与六哥好好的研究一下,一旦要是成了,我想第一个就让青鸾来练习,你看呢?”苏寒笑道。 萧沐庭挑眉:“有好事都是青鸾的,你真不怕别的军队有意见吗,而且你也说过,此物要想掌握熟练也是需要一些技术的,不如就从各军中抽调一些精干力量来,都学习一下,而且在这期间,让工匠们加快打造的进程,如何。” 苏寒轻嘟了嘟嘴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咱得一碗水端平喽,不然会引起不团结的。” 萧沐庭摸着她的头,却见她已经对着濮阳宏浚招着手了,他在看到后,也带着宝庆郡王和奕王一起走了过来。 “哥,这河道的水与你家后花园子所用的水是一处吗?”她指着桶问。 “应该算是一处吧。”濮阳宏浚轻点头地道。 “这么凉的水,还能滋养出那么多的神奇的植被来,这是怎么做到的。”苏寒皱起小脸来。 宝庆郡王与奕王听后,都伸头到了桶处看了看,再伸手摸了下,也挺惊讶的。 濮阳宏浚笑道:“说是出自一处,又没说是流的路线一样。” “哦……你说的意思是说,水是从一处流出来的,但走了两条不同的路,而在这里的,是有不同经历的水,是吧。”苏寒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求教着。 “哈哈……说的不差,是这么回事。”濮阳宏浚笑道。 “那它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如此之凉,这要是到了盛夏,也是如此吗,那可真是太爽了,解暑的好地方呀。”苏寒兴奋地探着身子就往船下看去。 萧沐庭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刚伸出头的她给搂了回来:“多危险,怎么可如此。” “我就是看看嘛,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呢……”苏寒一点都不在乎的道。 “那也不用将身体都探出去呀,只从这水面的深度也可看到,这水的流量是不小的,再说了这两岸的山体如此笔直,行来一路已经不短了,可有看到山体两边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吗,就算要探,也是再深入一些的,你可莫要乱动了。”萧沐庭一边说明着,一边将手臂搂得更紧了些,生怕她会真的乱来。 “好嘛,知道了!”苏寒嘟起嘴来。 “应该是经过了冰洞所致,这里的景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不同,可以说,在那里可见到一年四季同时并存的所在,左侧是万紫千红的盛夏美景,而在其对面的却是秋季果实累累的收获景象,再往里可看到春意盎然的繁荣,而在其不远处的山顶,却是冬季的白雪皑皑,而每一段溪水自然也是不同的,有的水潭中的水可煮熟食物,有的水潭中的水却寒彻入骨,更有温暖适中的暖泉,还有水面起火的火泉之景。”濮阳宏浚对她点头笑道。 “真的吗,那也太神奇了,你家老祖宗是怎么找到这么奇怪的地方的,为啥好地方都让你家给占了呢,没处说理去了。”苏寒惊讶地瞪着大眼睛的道。 濮阳宏浚无奈地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祖上也没有留下发现此地的记载,只知,此地早在百余年前,就已经被祖上发现了,并为了保护,而在周边的各处可以进入此地的路上,都做了些防御的手段,可也还是有机缘巧合的人进入,好在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件发生过,可能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再全身而退了吧。” “老祖宗的智慧可不容小觑,我是顶服的,说咱们现在的人本事大,要与老祖宗们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罢了,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神奇了……”苏寒手搂着萧沐庭的腰,兴奋的直跳着脚。 几人看到都是一笑,他们又何曾不想一睹为快呢。 尤其是宝庆郡王,他就发现了,自从与苏寒相识以来,他真的是大开眼界,这一年多来所经历的和看到的新鲜事,比他这大半辈子经历的都多,这回也是托了她的福,方能踏入这神奇之地,不然,就算穷他一生,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来。 奕王也差不多,虽然他确实是误打误撞地进去过一次,可也是沿着那河道走了一番,也只是看到了两岸的风光,那都让他叹为观止,更是不知,原来那不过就是一个角,听濮阳宏浚所说的,那里可大了去了。 萧沐庭这时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古暮云,他不由地问苏寒:“你师兄呢?” “他?估计在琢磨兄长给他的那个什么配方呢,就是个药痴,不用理他。”苏寒轻松地回答。 萧沐庭轻笑出声的道:“不会研究怎么破了那紫雾吧。” “就是那个,兄长给了他一个配方,他从上船后,就没出来,估计就是研究呢,笨不笨呀,有本家人在呢,还能过不去,再说了,那紫雾是因多种植物混在一起,经过特定的因素而产生的,就如小黑阁下出没,必会伴有浓雾一样,在别的地方根本不管用,研究那个干啥,看他是脑细胞多了,没地方处理了,一个字,痴!”苏寒嫌弃的撇嘴道。 “这些我可没与你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濮阳宏浚惊讶地看着她。 苏寒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萌萌的转了转的摇头道:“瞎蒙都能蒙对呀……” 众人都笑了,可他们心里全都一样,没相信她的话。 第804章 好朋友 大船顺着这个河道向前驶入,在经过第一个河湾时,并没有进入,而是继续向前再驶去。 这时奕王才恍然的道:“原来是这样呀,族长,入这个河湾方才可以见到那片紫雾,而其他的湾口是没有的。” 他笑看着奕王:“奕王殿下只说对了一半,入这个湾口确实是可以看到那紫雾,但也不是其他的入口就没有,而是不同罢了。” “原来还有呀,这可真算得上层层都有防护了。”奕王欣喜地道。 “无法呀,这里的独特,定会被人觊觎,而此地又不适合放太多的人看管,所以,也只能如此设置了。”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听后,用手肘轻撞了下身边的萧沐庭,在他看过来时,将手掌伸手他的面前:“愿赌服输,拿来!” 萧沐庭握住她的手,将她再搂入怀里笑道:“回家后,全都给你。” “那不行,你没本钱与我打什么赌呢,没诚意。”苏寒白了他一眼不高兴的道。 萧沐庭笑出声来,向身后伸手,祁伟马上跃过来,将一小沓的银票放在他的手中。 他递到苏寒的面前,再轻晃了下:“宸王妃用不用数数,看看是否够数。” “那必须得数呀,万一少一张呢。”苏寒一把抢过去,马上翻看了起来。 其余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萧沐庭却坦然地笑道:“本王输了。” “你要这么多银票做什么,再说了,殿下的不就是你的吗,这是干什么。”濮阳宏浚笑看着正忙着数钱的苏寒。 “你们不懂,我这可不是在攒私房钱,这些都是给我们青鸾的姑娘攒的嫁妆钱,她们真要出嫁的话,我这个当队长的总得拿出些像样的嫁妆才行吧,总不能让她们寒酸的出嫁吧。”苏寒再往手指上吐了口吐沫,继续点着银票。 “皇叔,你这是输了多少?”奕王看着那一厚沓的银票问道。 萧沐庭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 “一,一万两,什么赌啊,打得这么大?”宝庆郡王都疑惑了。 “就是说,兄长家的这个后花园子里是否有人看管和打理。”萧沐庭笑得还很开心的道。 “啊?这也能打赌啊?”奕王都傻了,这叫啥呀。 濮阳宏浚却知道,这不过就是萧沐庭在哄苏寒开心罢了,不由的摇了摇头。 苏寒抬眼看着奕王,突然笑道:“那你赌不赌,这里面有异兽,而且全都是你原本只是在那些所谓的传说中听到,却从未见过的异兽,与小黑阁下是同宗同源的,你就赌少点吧,一千两银子。” 奕王愣了愣后,马上摇头:“我可不赌,皇婶定是已经听族长说过了的,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了,再说了,我也没钱呀,不赌。” “嘿,这小子诬陷人呢,我家兄长可从来没与我说过关于这里面的情况,我也是猜测而已,你不敢赌就说不敢的话,还往别人身上赖,真没劲。”苏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转身靠在了萧沐庭怀里,又重新数起那银票来。 宝庆郡王笑道:“本王与王妃赌,不就一千两银子嘛,那王妃可知,是何样的异兽?” 苏寒笑得格外灿烂的道:“皇叔真敢赌呀,不用问问皇婶吗,别回头再被皇婶训了。” “无妨,都是自家人玩闹,无伤大雅。”宝庆郡王挥着大手道。 “要我说呀,小黑阁下是异兽,而我家老龟也非凡品,想这里一年四季分明地聚于一地,同时出现,我猜嘛,应该有大蛇,而且还有一只更大的,身如小山般的大龟才行呢。”苏寒得意的单手叉着腰地笑道。 “只此?本王还以为有凤凰呢,这也不算是异兽吧。”宝庆郡王失了兴趣地道。 濮阳宏浚笑道:“如果青龙与玄武都有的话,那朱雀与白虎想必也不会缺少吧。” 宝庆郡王顿时瞪大了眼的道:“不会……真有呀?” “那要看各位的机缘了。”濮阳宏浚笑得更加别有深意了。 宝庆郡王上前两步,挤开奕王的拉住濮阳宏浚的手道:“族长必会满足本王的心愿是吧,让本王在有生之年,也能目睹这传说中神兽的风采,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幸了。” 苏寒也过来拉住了濮阳宏浚的衣袖,轻晃着:“兄长,这些灵兽要是都有的话,那是不是也有青鸾,不如送我一只养呀,也可以给我的青鸾当图腾,那多气派呀,一出征就带着一只大鸟,不用打仗,吓都能吓死一大半,哈哈,多威风。” “什么!”濮阳宏浚皱眉地问道。 苏寒还要说话,就被萧沐庭给搂了回去,而且她的嘴已经被他的大手给捂住了,笑看着濮阳宏浚道:“她就是高兴过头了,乱说的。” 濮阳宏浚摇了摇头道:“灵兽不比一般的野兽,向来生长都很缓慢,就拿小黑来说吧,他是先辈们从这里带出去的,历经百余年,方才长成那般大小,而它在离开这里时,也已经活了近百年了,可想而知,你们所想看到的,应该都不是你们原本想的那样。” “那样也行,好养活。”苏寒扒下萧沐庭的手又道。 濮阳宏浚再看过来道:“不行,别打它们的主意,只能看,不能给。” “行,看也行,饱个眼福呗。”苏寒马上让步,说得还挺宽宏大量。 濮阳宏浚无奈地笑出声来的直摇头,不过萧沐庭却看他这个原则可能的破例了,因为他对于苏寒的请求,好像没什么抵抗力。 本是想再劝说一下苏寒,生怕她会因为此事不高兴,却被苏寒抢了先,她已经转身抬头的看着他,很认真的道:“真如兄长所说的,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现世,不然,天下必会大乱,而这里的秘密也不见得能保住,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再被破坏了,那就太可惜了,要是咱们再想要什么神奇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了,是不是,还是放在这里的好。” 萧沐庭笑着点头:“还是我家寒儿最通情理,是这么个理儿。” 苏寒不谦虚地扬了下头的道:“那你看看,我可是宸王妃,我家夫君可是个大人物,我怎么能没觉悟呢。” “快看,那是什么……”奕王突然一声惊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左侧陡峭的山顶之上,竟然有一个类似人的高大身影正俯视着他们,而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它身上被映出了金色的光晕,看着像是一尊金像。 可苏寒看着,那东西应该是一身洁白,如此高大,也非是个正常的人,就在她盯着时,那高大的影子动了,好像是跳了一下后,转身就跑开了。 只从这动起来的身形来看,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名词——白巨猿! 她本是想问问濮阳宏浚,却看到他此时,目露欣喜的笑意,正看向那东西消失的位置。 “哥!你朋友?”苏寒伸头看着他问道。 “是!我师父!”濮阳宏浚坦然地承认道。 第805章 落霞 待到大船驶到了崖壁下的另一处有分岔的湾口时,从那里飞窜出绿色的蔓藤条,直接套在了船头的桅杆上,带着整条船急速地拐了方向,进了湾口的那片水域。 这个急转弯,来得过快,让船上的人全都失去了平衡,好在是濮阳宏浚先前说过让大家抓稳的话,而且让掌舵早已放手,这才使得大家都是有惊无险。 一拐过这个湾口,依旧是一条两山夹一河的水道,山崖壁依旧是那种刀削般的直立,只是这两侧山体处,多了些从上面垂下的绿植蔓藤。 不出百米,就看到了距河面高有十五丈的位置,一条山梁横在两山之间,如一条石桥,将两山连接在了一起。 更如一道山门,从这山梁上垂下来的绿色蔓藤就如门帘般,别有一番风情。 过了这个山门后,河岸两侧就涌起了白色的雾气,眼看着就将这里的所有景象给遮挡住了,大家不由得全都紧张了起来。 这时古暮云也从船舱内走了出来,在看到此种情况后,很是不解的皱眉。 兰阳和莫颜已经将沾湿的帕巾发放到大家的手中,想以此来掩着口鼻地进行防御。 濮阳宏浚虽然接了那湿帕子,可他并没有用,而是依旧面带着微笑地伸头向前方张望,目光里满是期盼。 这时,大家也有所发现,这白色的浓雾独独没有将这条船淹没,而全都是围绕在周边,这可真是奇怪了。 再行了有半刻钟后,他们穿过了浓雾,终是看到了正前方,一处宽大的平台渡口,而在那平台之上,所站着的,正是一个白色的巨物,它此时在还兴奋地在跳着脚,别看块头大,可落地时,却没有一丝声响。 “我的天呀……”奕王不由轻呼出声,手紧紧地抓着一样震惊,张着嘴的宝庆郡王。 濮阳宏浚的笑意更浓了些的,对着那巨物深鞠一礼,大声道:“师父,徒儿回来了,而且还是带了亲人和朋友一起回来的。” 那白色的巨物立即停了下来,伸手将身上的毛发整理了一下后,也对着大船上的人规矩地施了一礼,再伸手向岸上,做着“请”的手势。 这可把大家再次看愣了,也忙不迭地跟着一起回着礼。 同时心下震惊万分,这可是个兽吧,还会拘礼,而且姿势还如此标准,这可真是神了。 苏寒在随着大家施过礼后,大船也已经靠在了渡口处稳稳地停住了,那白色的巨物手法熟悉的将蔓藤系在一边的大树干上,想上前,又觉得不妥地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伸着手地请他们上岸。 濮阳宏浚最先跳上岸来,再搭好跳板,这才请大家上来。 苏寒却一直站在船上,盯着那个白色的巨物。 它足有三米高,最少的有近四百斤,身上长有白色的长毛,脸上的五官虽然也被白毛覆盖住了,可眼睛却异常的灵动,它的行为举止,却与人类无异,尤其是在看濮阳宏浚的目光里,多半是关切和慈爱,再带着一丝的兴奋。 而最为特别的是,它的脚上,却穿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而且腿上还系着鞋带,这种装扮可真是太人性化了。 她这种直白的注视,自然是引来了那巨物的反应,它猛然地扭头看向她,目光里带是疑惑。 萧沐庭却紧张的上前一步,将苏寒挡在了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戒备之意的与那巨物来了个对视。 濮阳宏浚将众人都迎上了岸,这才看到苏寒和萧沐庭依旧在船上,而且一个直身挺立满是戒备,一个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探究的样子,再回头,也看到了巨物正与这二人对瞪着呢。 他不由一笑,伸手拉了下那巨物的手臂:“师父,这二人都是徒儿的亲人,那个矮个子的,是徒儿的义妹,这个高个子的,是徒儿的妹夫,他们都是徒儿请来的贵客。” 巨物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他一眼后,再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的目光里,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苏寒拉了下萧沐庭的手,两人一起走上了岸后,来到了那巨物的面前,很是郑重的对其施了一礼:“见过师尊。” 那巨物却不高兴的摆了下手,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两人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它就再拍了下后,又低头看了看,双手在胸口处拨开了白毛,拎出来一块白色的玉牌子,那上面竟然刻有两个字,不过这字是古文,两人竟然全都不认识,不得不求助地看向濮阳宏浚。 他微微一笑道:“师父不喜欢你们叫它师尊,会把它叫老了的,所以想让你们叫名字,这牌子上就是它的名字,‘落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苏寒惊讶地瞪着濮阳宏浚。 他轻摇了下头:“什么滕王阁序,未听说过,不过落霞之名,可是先辈们为其所取,而且还是有籍牌的,可是正宗的濮阳家族的一员。”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老祖宗啊……”苏寒马上再讨好的施礼道。 濮阳宏浚马上再扯了下她的手,再回头对着巨物笑了笑后,这才对她道:“莫要说这种话,它最不喜欢别人说它老,就叫名字,或是叫它‘小落霞’,那它一高兴,你就有福气了。” “小……那多不尊重啊……”苏寒瞪了瞪眼。 “它喜欢。”濮阳宏浚对二人挑了下眉。 “哦……明白了,谁还不是个宝宝了……”苏寒马上点头的笑道。 “和你一样,不想长大。”萧沐庭也明白的笑道。 苏寒撇了下嘴的道:“有人疼着,谁想长大,万一长大了没人疼爱了怎么办,还是当个宝宝好些,是不是,小落霞。” “呃……”巨物先是一愣后,马上就跟着点头的:“哦……哦哦……”地叫了起来,还一个劲的对其招着手,向前方指了指。 “看到了吧,高兴了,走吧,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先行住下,明日再说。”濮阳宏浚笑道。 在巨物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铺着石子路的山道,行了可是不短的距离后,在过了一道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村寨就在眼前,而此时的寨子内,已经有炊烟升起,更有不少村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濮阳宏浚对着大家再伸了下手:“这里就是卧龙寨,大家请吧。” “卧龙!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真没想到,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一处洞天。”宝庆郡王感叹着。 第806章 西红杮炒鸡蛋 在大家都进了村寨后,落霞用手指点了点濮阳宏浚的肩,再指着身后的一座山林,对他再点了下头。 濮阳宏浚明白地点头:“那师父就先回去吧,过后徒儿再去找您。” 落霞对着众人再抱了下拳后,转身窜上了树,顺着树上飞快的离去,就这身法,堪比江湖高手。 夏青轻扯了下萧宴漓的衣袖,对着落霞远去的身影扬了下头:“找机会,是否能学上两招。” 萧宴漓不置可否地对她咧了下嘴,没有回答,也是因为不知要怎么回答。 一行人进了山寨后,立即有村民迎上来,带头的是个看似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带着所有村民恭敬地与濮阳宏浚见礼:“恭迎族长!” “大家都起来吧,大长老,快快请起。”濮阳宏浚先是挥了下手后,再快步上前的将那个中年人扶起。 “您老人家就不必如此了。”他和善地笑道。 “要的,要的,规矩不可破,快进寨中吧,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贵客们到来了。”大长老很是和蔼的道。 濮阳宏浚一边扶着他,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起向寨子的正中间方向的那座气派的寨楼而去。 苏寒靠向萧沐庭的方向,他马上伸头过来,就听她道:“难怪呢,当时整顿凤嘴山时,那些长老中从没听说过有大长老之名,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在那里,而是守在这里的。” “分工明确。”萧沐庭点头道。 “明什么确,就是这里罢了,在凤嘴山那里,可是乱着呢,八个长老汇聚一堂,个个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苏寒鄙视地撇着嘴的道。 “可看这里,好像不太一样。”萧沐庭笑看着她。 苏寒依旧在摇头:“有待观察,还是不要过早地下定论的好。” 一行人被请进了寨主大殿,这里已经摆放好了五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有十几坛的美酒,最特别的就是那桌上的果盘了,盘中那些稀奇的果子,有很多连苏寒都叫不上来名字的。 当她拿起一颗西红杮时,举到面前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这才道:“与在庞锦瑞那里所见的一样,难道他是从这里得去的?” 濮阳宏浚这时也看了过来,见她如此稀奇的样子,也是一笑:“此果为蕃杮,在咱们这里可是一种常见的果子,味道很是不错,妹妹可以尝尝。” 苏寒举着西红杮问道:“咱们这里早就有此物了?还是常见的?” “对呀,此果在咱们这里有个十几年了吧……”濮阳宏浚道:“反正,自我懂事起,就有这个。” 大长老也笑道:“十几年可多,少说也得有近五十年之久了,这也是一个长辈,出海归来,所带回来的,其味甘甜,又带着些微酸,多汁肉嫩,很是可口。” “大长老,这个能不能给我几颗果子,等我们离开时带回去,也种种。”苏寒笑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你可是我们族长的义妹。”大长老爽快地同意了。 苏寒高兴的点头时,也在那西红杮上咬了一口,还吸溜着里面的汁水,看着就好吃的样子。 凌紫南本是想上前阻止她这么不雅的举动,可却被萧沐庭给拦了下来,对她摇了下头:“无妨,她有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人在,不可让她如此……”凌紫南提醒着。 “她这样很好,大家都已习惯,如果改了的话,反是大家都不适应了,外祖母不必担忧,本王就喜欢她如此天真的模样。”萧沐庭的语气也淡了些。 古暮云扶着凌紫南退后两步,并对她轻摇了下头。 萧沐庭从怀里拿出帕子来,细心的为苏寒拭着嘴角的汁液笑道:“兄长与大长老已经同意了,你慢些吃。” “吃洋杮子就得这样吃才好吃呢,切好拌糖的,那是另一道菜了,此果可为水果,更可当蔬菜,待到回去后,我露一手给你看看,保证让你说好吃。”苏寒对他笑道。 “好,你做的菜向来都是好吃的。”萧沐庭点头。 “寒儿,是何菜,兄长可有这个口福?”濮阳宏浚笑问道。 他明显在这里更为的放松些,话也多了不少。 “就是西红杮炒鸡蛋呀,你们不会没吃过吧?”她疑惑地问道,见到他们摇头,她不由的问道:“那你们平日里,把这个只当水果吃吗?” “正如你刚刚所说的,也会切开拌些白砂糖,可炒着吃……还真没试过。”濮阳宏浚摇头道。 苏寒立即现出可惜的样子:“哎呀,那你们可亏嘴了,这西红杮确实是营养价值很丰富的果子,这样吃自然没什么问题,可炒着吃也很美味的,再有就是煮汤,以后要是有了它呀,那咱们再吃火锅时,锅底就多了一个,贼好吃。” “这里有现成的,鸡蛋也有,要不,你露一手如何?”濮阳宏浚马上提议。 苏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身边的萧沐庭:“行吗?” “只要你想,可以。”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那就露一手!”苏寒站起身来,回手再将盘中的另一颗个头大的西红杮拿走了。 可她大步地走出门口后,又停了下来,回头问着大长老:“厨房在哪呀?” “噗……哈哈……”屋内顿时传来了笑声。 大长老也笑了,濮阳宏浚马上拍了拍手,就有人跑了上来:“带着我家寒儿去厨房,无论要什么食材,都要提供,我们可等着吃美味佳肴呢。” “是,族长。”那族人应答着,带着苏寒就下了寨楼。 萧沐庭自然是不放心的,挥了下手后,韵诗和韵兰已经飞奔的追了出去,连夏青都带着青鸾的姑娘们全都跟去了。 濮阳宏浚招呼着大家都坐下来等,并让人将酒都为他们倒上,他笑道:“想来,寒儿应该还得弄一会儿,大家不如先尝尝,这可是本地特有的猴果儿酒,味道很是不错的。” 宝庆郡王笑着举杯:“那就先谢过族长和大长老的热情款待了,能走此一趟,可真是三生有幸,这可真是托了族长的福了。” “哪里,只要大家高兴就好。”濮阳宏浚笑了笑。 不用片刻,青鸾姑娘们已经端着盘子的上来了,那盘中红黄交织,香味扑鼻的菜就放在了面前。 濮阳宏浚当仁不让地先尝了一口,立即满意地点头:“好吃,原来还真有这种吃法,美味至极。” 大家也跟着动了筷子,全都很是满意地在点头。 萧沐庭却没动筷子,问着站在身边的腊月:“你们队长呢?” “队长还在煮一个汤,说马上就好。”腊月笑道。 刚说完没一会儿,夏青就端着一锅汤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青鸾队员,而韵诗和韵兰两人分别拿着两盘西红杮拌糖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苏寒进来时,手中也端着一盘,直接冲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对他笑道:“快尝尝,好吃不。” “你做的,都好吃,回头把这手艺教会给她们,想吃时,让她们来做。”萧沐庭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心疼的道。 “你信不,她们可炒不出我做的味道来,我就发现了,一个人做菜一个味道,虽然工序与所放的调味料都是一样的,可味道就是不一样。”苏寒得意的笑道。 “那也教会她们,免得你累。”萧沐庭拿着帕子,正在为她擦着手。 凌紫南在看到后,轻摇了下头,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807章 因祸得福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各自的寨楼,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经过了几日航行,虽然那大船很是平稳,可怎么都不如在陆地上休息得踏实。 兰阳更是在深吸了一口气,惊喜地对鄑阳侯夫人道:“娘,这气味是香甜的,好好闻呢。” 鄑阳侯夫人也笑着点头:“还真是,而且带着丝丝的香气,可是以前从未闻到过的气味,气清新,也很醒脑。” 用过早饭后,宝庆郡王就坐不住了,他想在这里参观一下。 而濮阳宏浚却正与大长老说着什么,大家又不好打扰,最后宝庆郡王想自己走,却被宝庆郡王妃给拉住了,目光里全是警告,他也只能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等着,无趣的样子,像个老小孩儿。 苏寒却叫来夏青和萧宴漓,对两人道:“你们带着人,将船上的东西搬下来,送与这里的寨民,虽然咱们的东西不见得比人家的好,但也是一番心意。” 两人笑着答应,带着人离开了。 果然,年轻人就是好熟络,在他们将东西分享出去后,寨子里的年轻人与他们已经熟络了起来,更有几个年轻的汉子,很好奇玄甲军的装束,围着他们在询问了。 濮阳宏浚这时也与大长老说完话的走了过来,笑道:“今日就让族中的人,带着你们在这里转转,也看看这里的风景。” “好呀,上哪转?”宝庆郡王马上应和着。 再次被宝庆郡王妃给拉了下衣袖,还白了他一眼:“为老不尊,就你着急。” “本王这不是好奇嘛……”宝庆郡王讨好地对她笑道。 濮阳宏浚笑了:“无妨,先是在这寨子的范围内转转,明日再向远些地方走,不过路上不太好走,大家可得有个准备才好。” “当然有准备了,族长放心好了。”宝庆郡王笑道。 又过一日,一行人坐上了寨中的小船,顺着河道向着昨日所看到的白猿离去的方向而行。 苏寒老实地坐在萧沐庭的身边,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两岸所出现的植被看着,还真让她发现了几处异样。 这里的山壁可没有刚行来时的水道的那般样子,植被丰富不说,都有直垂于河面上的,茂密得很。 古暮云早就被这些罕见的药草给惊到了,本是想摘下来看个仔细,可又怕有所冒犯,强忍着的只用眼睛来瞧,可内心的惊讶却越来越浓。 濮阳宏浚见他如此模样,主动为他摘下不少来,放在他的怀里,脚前,还叮嘱着,哪些有毒,哪些有益,哪些不可直接用手触碰等等,古暮云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完全失了那以往的稳重样。 看得几人都不由的笑出声来,凌紫南虽然也在笑,可也被这么多只听闻,从未见到过实物的草药惊到了。 “哥,你对这里也太熟悉了吧,就如生长在这里一样。”苏寒拉了下濮阳宏浚的衣袖,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下,萧沐庭也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濮阳宏浚接过茶杯,坐于两人面前的笑道:“你说对了,你兄长我,原本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 “啊?”这可真出乎苏寒的预料。 他喝了口茶后道:“原本这濮阳一族的大长老,一直都负责看管这里的,而大长老一族,也是濮阳族中任族长最多的一脉,要知道,我们濮阳的族长,可不是谁想当,谁就能当的。” 苏寒问道:“那在凤嘴山上,不是有个七长老和九长老与你是一脉的吗?” “是,他们也是原本从这里走出去的,祖上有人当过族长,在卸任后,就留在了凤嘴山,也就成了一个支脉了。”濮阳宏浚对她笑道。 萧沐庭明白的点了下头:“所以说,就算那边再选出来的族长,也是要得到这里的认同,方能成为真正的族长的,那是这里出人去甄别,别是送来鉴明?” 濮阳宏浚再倒了一杯茶的点头道:“还是殿下心思缜密,要是凤嘴山里选出来的人,必是要送来这里的,有人会在秘境处接人进来。” “怎么甄选呀,谁来鉴别?”苏寒再问。 “你也看到了,要想过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些人进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而凤嘴山那边的人,只能再重新选。”濮阳宏浚笑意更深了。 “我看到……你不会说是小落霞吧。”苏寒瞪大了眼。 “有何不可,它可是我的师徒,我这一身的本领,有一半都是他所传授,无奈,我是真笨,自小与它学艺,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罢了,它很嫌弃我的。”濮阳宏浚笑着摇头,一点都不尴尬,反是一种幸福的样子。 萧沐庭心中惊讶无比,只皮毛!也就是他与濮阳宏浚从未认真的对过招,那还真说准谁更胜一筹呢,而且他早就发现,濮阳宏浚的内力极其的深厚,只是他低调,很少外露罢了,要认真的说起来,他的这内力,可在江湖称霸。 “我就知道,这小落霞绝对是高高手!那我可不可以,也拜它为师呀,让它教我两招,我也想飞……”苏寒指着天空的道。 “这个我可不敢应承,它的心思不好猜,高兴了,什么都行,要是不顺心思了,就和个小孩子一样的别扭,机缘这个东西,还真说不太好。”濮阳宏浚摇头笑道。 “那它是怎么收你当徒弟的?”苏寒拿起桌上的水果,递到他面前讨好的问道。 他接过水果笑道:“还真非我去求的它,而是它主动收的,而且它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与我说说嘛……”苏寒马上撒娇的道。 濮阳宏浚立即就投降了地道:“好,说,那是我只有四、五岁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寨子里的孩童都是很野的,大的带着小的玩耍,我就是跟着那些大孩子们,一起到了水潭边玩儿的时候,落进了水中,正好赶上潭水回吸,我直接被吸进了地下潭中,晕死在了那里。” “回吸?地下潭?”苏寒的脑中顿时闪过了好多的名字,小脸也跟着纠了起来:“只是晕了,你命真大。” “可以这么说吧,是师父将我从水潭里捞上来的,还把我救活了,并带着我出了那地下洞穴,更是在它那里,度过了半年之久,每日必须随着它上山爬树摘果子,下河捞鱼,石头打鸟,半年之后它又亲自送我回到了寨子,当时家人都以为我早就死了,却没想到,我就如一个小叫花子样的,站在了他们面前,长老马上把我带到了祠堂内,又是验血,又是焚香的,过后又把我送出来,让它带着我离开了。”濮阳宏浚笑得格外开心的样子。 “哥,你因祸得福了,这就当上族长?”苏寒纠着脸,感觉咋这么儿戏呢。 “哪有那么容易,还有考验在后头呢。”濮阳宏浚将手中已经削好皮的果子,再递到她面前道。 “还有!”苏寒惊讶的接过果子,都没心情吃了。 第808章 这里才是家 濮阳宏浚笑着点头:“当然了,别以为我先前说的那些,是开玩笑,这里的灵兽不少,而能鉴别出有族长资质的,也是有的,只有经过它们全体认可的,方能成为族长,而在本族当中,也是有断代的,也是因为选不出来。” “天呀,你们这个族不强大,有违天理呀。”苏寒咧着嘴的道。 “非也,本族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家族,无称霸之野心,祖上所传下来的祖训也提到过,只为天下苍生造福,不会称霸一方,因为祖上知道,只要独占一方称霸为王,必会失了原本的初心,而私心的增长,必会是灭族的开端,而且这也绝非是祖辈担心过头,事实上,早就有了类似的教训。”濮阳宏浚表情严肃地道。 “教训,这么说,早年间,是有人试过违背祖训,想要自立为王了?”苏寒挑眉。 “是,虽非在朝堂,可也搅起了江湖中的一番血雨腥风,也是合了族内众人之力,方才平息此事,不过却也使得双方都伤亡惨重,族内的元气也大伤。”濮阳宏浚点头道。 “宏浚,你说的可是七十年前,那场江湖异变?”萧沐庭问道。 “正是,殿下看来是有所耳闻的,也应该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惨的事,江湖损伤过半,各大门派重新被洗礼了,更有原本的几个武林世家被灭,而闇煞盟也成为一代邪教的典范。”濮阳宏浚沉痛地道。 “闇煞盟……原来如此呀……”萧沐庭轻点着头,了然地道。 “这场悲剧的发生,让族人更加明白,祖辈的初心为何,所有族长必须以此为己任,所以,在凤嘴山的事发生时,我才会那么的难过,只因想不到,这种事,会出在我这一任当中。”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地摇头。 “所以,你才会如此果断地将那些人都送走。”苏寒看着他。 他再轻点头:“不然呢,你也说过,人一旦起了异心,再想压制住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可不想,让整个家族在我这一代被毁去,这个罪人为兄可不想当,而且有你们这些人在,我也不是那么孤立无援的。” “要是当时,我们也失败了呢?”苏寒再问。 “那……这里就会有人出面来平息此事了,无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将那些人处置掉,然后关闭在外的门户,全都回缩到这里来,再由这里来重新甄选新人出来,纯净族中血脉。”濮阳宏浚酸楚地一笑。 “原来如此呀,是你挽救了在凤嘴山上所有族人的性命,他们要是再不知足,可真是有点忘恩负义了。”苏寒嘟了嘟嘴的道。 “就知道,你在得知真相会,必会如此,不必心疼为兄,这也是为兄的职责所在,不过历任族长,最长行职不过就是十年至二十年,可你却让为兄终身为族长,这已经够让为兄感激的了。”濮阳宏浚对她点头笑道。 “我现在都后悔了,这个族长一点都不好当,生怕会把你拴在那里,反让你怪我呢,还不如等到任职一满,就回到这里来呢,这里多好,让你自由自在的。”苏寒却高兴不起来。 濮阳宏浚摇头:“傻丫头,哪里都是一样的,历任族长在卸任后,是不能再回到这里的。” 萧沐庭笑道:“这么说来,这里的族人,才是最正宗的。” “也有从外来过关成为族长的,不见得哪里的才最正宗,只是这里的族人,是最守族规和祖训的。”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笑问道:“所以说,这里才是你的家,对吧。” “是!这里才是家,卖你个乖,你手下的那些姑娘、小伙子们,可在寨中,与那些年纪相仿的人多切磋一样,能有不一样的收获。”濮阳宏浚对她挑眉一笑。 “多谢兄长。”苏寒高兴地轻晃着头。 “还说你不宠她,过后她还想拜小落霞为师,你也得帮着。”萧沐庭笑道。 “我也只能是帮忙引荐,至于是否收她为徒,可真不是我能定夺的。”濮阳宏浚摆着手的笑道。 苏寒却一点不在乎的道:“无妨,无妨,它不教,你教我呗,都是实在亲戚。” “哈哈,看你往哪跑。”萧沐庭大笑道。 濮阳宏浚也只有无奈的摇头笑的份,他伸出手指来,比了个“二”的手势:“只两招,你学不会,就不能怪我了。” “成!我聪明着呢。”苏寒爽快的答应了。 可她越是答应得爽快,濮阳宏浚心里是越没底。 小船排成队的又拐过了两道河弯后,停在了一处岸边。 驾船的小伙子们对濮阳宏浚道:“族长,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你们进山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候。” “好。”濮阳宏浚轻点了下头,带着大家下了船。 这里的林子更密了些,完全看不到有什么路,不过这树林里的“宝贝”可是不少。 古暮云下了船后,就一直蹲在那里,手不停地摘着放背上的背篓里装,就连凌紫南都跟着一起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矜持。 苏寒看到后,轻撇了下嘴侧头对萧沐庭道:“外祖母是不是被年岁给压抑了天性,她原本应该是个特别活泼的姑娘。” “莫要乱讲话。”萧沐庭马上捂住她的嘴,带着她向另一边多走了几步,再附在她耳边道:“你也真敢,不怕外祖母听了生气。” “不会吧,我这不是夸她呢吗!生啥气呀。”苏寒不服气的道。 “年岁或许真能压抑住一个人的原本性情,那也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到的世态炎凉让人成长了,不过咱们可以帮他们重新释放,你看宝庆郡王,不就已经释放了。”濮阳宏浚被两人的话给逗笑了。 “皇叔早就释放了,自从来了百凤城,他就每天都在释放,怎么高兴怎么玩儿,皇婶现在都快压不住他了。”苏寒笑道。 “也没什么不好,为兄也希望你们二人也能如此,活得更恣意些,莫要让俗事给绊了心绪,活得太累。”濮阳宏浚笑道。 “我们争取!尽量的活得快乐些,要是再心烦,就让你带我们来这里渡个假,补充一下元气后,再重新面世,我看这样挺好。”苏寒轻扯了下他的衣袖笑道。 “当然可以。”濮阳宏浚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是在萧沐庭意料之中的。 这时突然听到古暮云的叫声:“师妹,快来看,这是不是你先前送我的那个鬼面果子。” 苏寒却撇了下嘴地道:“大惊小怪,还见过大世面的人呢。” 嘴上如此说着,她还是跑了过去,挤到他身边的道:“在哪呢,让我看看……” 这前后的反差,顿时让这边的二人笑出声来,可满眼全都是宠溺。 第809章 缠功第一名 在濮阳宏浚的带领下,一行人在树林里穿梭着。 好在所有人全都换了简便的装束,不然可真难在这里前行。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走出那片密林。 待回头看去,众人全都心惊不已,这片密林可是不小,一个时辰,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大家的反应自然是在濮阳宏浚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淡笑不语地看着他们个个惊讶的表情。 萧沐庭附在苏寒的耳边道:“阵法。” 她猛然扭头看向他,却被他不失时机地亲了下后,再对她得意地挑眉一笑。 “阵法!厉害了。”苏寒说着再轻呶了下嘴角。 莫颜也是在这时看出了端倪,与奕王说明了下,他才恍然的点头,还回头笑看着濮阳宏浚,虽然没说明,不过意思过于地明显了。 而濮阳宏浚却只能笑着对他轻摇了下头,奕王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强求。 苏寒却不管的过去扯着他的衣袖:“哥,像这种阵法之地,在咱们那里,是不是也很常见?” “有本事的人,也会设一些这样的地方,比如雪灵门。”濮阳宏浚点头道。 苏寒手摸着下巴的道:“只有江湖门派才有这样的本事吗?就没有人想得功名,而帮着那些人建了?万一要是遇到了,怎么办,我们的人再能,要是不会阵法的话,不会一直在里面绕吗?我可是听说过的,有人一辈子都绕不出来,被困死的也有。” “自然是有的,但也不一定是困死的,可能是饿死的。”濮阳宏浚笑道。 “那不是更惨吗?”苏寒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刚刚还在笑着的濮阳宏浚立即收起笑容,转身就往前走,还摆着手的道:“这个可不行,这乃是我族之独创的,万不可传与非族中弟子,这可是违背族规的,不行,不可以。” “哥,那你就看着我的人被困在里面吗,万一要是真出不来,那得多惨呀,饿死可一点都不好受的,而且死相也难看不是,哥,你就行行好呗。”苏寒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地求着。 “不行,你是想让你兄长我成为族中的罪人不成,那你为我争取来的这个族长有何用,你就别为难我了……”濮阳宏浚摇头摆手的道。 “哥,你看我可怜不呀,好不容易地训练出几个可心、顺手的人,帮着我办差,要真是折损在这上面,那多不值当呀,过后我没人可用,就得自己上了,可我也不会呀,万一我救人心切,也误入了那阵法呢,把我也困住了,怎么办……你是想看着我死吗?”苏寒快跑地与他平行,伸着头的看着她,那可怜的小模样,谁看了都得心疼。 “你这样也没有,我可是有原则的,哪能你说几句,我就答应的。”濮阳宏浚也只看了她一眼,马上将目光就移开了,语气却已经没有先前的硬气了。 “那我就多说几句呗,哥……你不会真想看着我死吧,要是那样,你就没有妹妹了,我相公就没娘子了,我外祖母就没有外孙女了,我师兄就没有我这个师妹了,我家兰阳就没有我这个师父了……”苏寒脚下加快的再跟着他道。 萧沐庭也跟在这两人身后,一直都强忍着喷口而出的笑声,脸都有些憋红了,不过在他看来,濮阳宏浚马上就要败下阵来了。 濮阳宏浚突然停下脚步,严肃地瞪着苏寒,不过在看到她差一点冲过头的身形时,又出手给拦了回来,他警告道:“你莫要再说了,在这里万是不行的,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听懂了没有,不要再在这里提起一个字,不然,我是断不会答应的。” “明白!”苏寒立即对他立正敬礼的,而且她那郑重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再指着她:“把嘴闭严,要是让人知道,是我所教的,我就只有自刎谢罪了,可懂。” “懂!”苏寒举手发誓道,再小声的道:“哥,你放心,打死我都不说出去。” 濮阳宏浚真是拿她无法的再指了指她:“你可真行,缠人的功夫天下第一,真拿你没办法。” “谁让我有个好哥哥呢,这天下间,谁能与我比。”苏寒马上得意的笑眯起眼来的对他道。 萧沐庭这才走上前来,轻拍了下濮阳宏浚的肩:“保证不会外传,放心吧。” “唉,我看悬。”他可真不看好。 萧沐庭笑道:“天下间,会这等玄学布阵之法的,可真非你族一家独有。” “但愿吧。”濮阳宏浚也只能摇头了。 这里已经一片豁然开朗了,前方一片很大的湖池之地,两岸所出现的花卉绿植,有大半都是大家没见到过的,花卉间更有罕见的昆虫,飞蝶,已经将古暮云和凌紫南深深的吸引住了,他这时都感觉,自己背上的背篓太小了,根本装不下。 好在苏寒让玄甲军和青鸾姑娘们也是背着礼品来的,只要将这些礼品送出,也就空出了背篓来。 让这些人就在这里活动,濮阳宏浚带着苏寒和萧沐庭再向前走了能有二丈远后,方才手圈在唇边,对着山上打着哨子。 没有一会儿,就看到一道白影,从山顶踏树而来,苏寒立即就看直眼了,目光里全都是兴奋的光芒。 落霞在看到苏寒和萧沐庭与它见礼时,还很规矩地回了一礼,这才指着濮阳宏浚,再指了山外的方向。 他笑道:“多谢师父记挂,都已经处理好了,徒儿这次回来,也是向大长老汇报此事,今日带着家妹和妹夫前来探望师父,他们夫妇还为您准备了好多礼物,师父可喜欢?” 落霞很是认真的看了看地面上堆放着的那些东西,伸出一根手指来,在那里拨弄了几下后,挑出来一个礼盒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再看向苏寒。 她马上笑道:“小落霞果然有眼力,这可是百凤城最有名气的桃酥斋的果糕点心,特别的好吃。” 落霞再将那盒子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后,点头,转身就往回走,不过走了几步,就回头看向濮阳宏浚,他马上会意地笑道:“这些徒儿来拿,师父放心,一件都不会少的。” 落霞再满意的点头后,指向苏寒和萧沐庭,再勾了下手指。 “师父让你们随它一起进山呢,快走。”濮阳宏浚笑道。 这上山的路可一点都不短,当三人来到山顶处的平台,落霞都坐在那里等他们好一会儿了。 苏寒与萧沐庭都被落霞所居之地给震惊了,这哪里是一个兽所居的地方,这明明就是一个洞府吗,平台之下就是一个洞,而且还是有门框的石洞门,在这洞前,又有一处小平台,但也足有百十来见方,平台处还有石桌石椅,一边的树,一看就是几百年的老树,上面还拴着一个秋千,但从那秋千的大小来看,已经不适合现在的落霞了。 濮阳宏浚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于洞门口处,一边为二人解释着:“这里是落霞自小长大的地方,先前这些都是他儿时所玩的东西,现在不过就是个摆设了,你们随便坐吧。” 他再进了洞里,拿出一套很考究的茶具,坐在石桌前煮起茶来。 这时落霞也从上面的平台下来,走到苏寒面前,再伸手到她面前,摊开后,手掌中竟然有一颗紫色的带着鳞纹的果子。 苏寒看着它问道:“给我的?” 落霞点头,再挑头。 濮阳宏浚笑道:“是让你吃的。” 第810章 猜拳赢的 苏寒刚接过那颗果子,落霞再指了下萧沐庭,他马上起身施礼。 落霞却手掌一翻地按在了他的肩上,眼睛瞪得溜圆地盯着他,好一会,他才收回手后,转身进了山洞。 苏寒不解地问还在煮茶的濮阳宏浚:“哥,它这啥意思?” 萧沐庭也是一样的不解,难道身体上有什么不妥,可他不认为,身为神医的苏寒会没发现。 濮阳宏浚轻摇了下头:“应该没什么,师父应该是找一件适合殿下的礼物去了,它的宝贝可多了。” “真的?”苏寒不太相信地问。 “你手中的这个麒麟果,不就是了。”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顿时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那个跟巴掌差不多大的紫果子,惊讶的道:“这就是麒麟果?可据我所知,这种奇果不应该是红色的吗?这颗是紫的!” “麒麟果有很多颜色,非只有红色一种,而每一种颜色的麒麟果的疗效也是不相同的,你所知道的,应该是在古籍中有所记载的一种,红色的麒麟果有抗寒之功效,对于体寒之症或是中了寒毒的人,有奇效,而还有金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紫色的麒麟果,这回明白了吧。”濮阳宏浚将磨好的茶粉倒在了杯中。 “哥,你这是干啥呢?”苏寒第一次见他如此煮茶。 “师父不喜欢喝有叶子的茶,这种他就会喝。”濮阳宏浚笑道。 “还真讲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我也这样弄弄,说不准,又能做出一道好喝的饮料来呢。”苏寒眼睛一亮的道。 “殿下是真有口福呀。”濮阳宏浚羡慕地道。 “还好,多谢兄长夸奖,也是本王命好。”萧沐庭很是嘚瑟地笑道。 这时落霞也从洞里走了出来,再次坐在了萧沐庭的面前,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可苏寒的关注点却是,它这么大的体格子,是怎么坐在石凳上的,不硌得慌吗? 她还弯腰地在桌下面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什么,这让她很是不解的皱起了小脸来。 落霞伸手到萧沐庭的面前,张开手掌,是一颗五彩的珠子。 濮阳宏浚轻抽了口气,惊讶地看着落霞。 萧沐庭双手接过那颗珠子后,恭敬地道:“多谢!小落霞。” “唔……唔唔……”落霞轻摇了下头后,再对他比画了一个双手互交再上翻的动作。 “师父说,携此珠进行修炼,可提升你的内力,这可是好东西。”濮阳宏浚马上给他翻译。 “晚辈多谢小落霞的恩赐,必会好好善用。”萧沐庭起身对它施礼道。 他们在喝了两口茶后,落霞指了指濮阳宏浚,再指了指萧沐庭。 濮阳宏浚为难地问道:“师父,你是让我教他?大可不必吧,他的功夫可不在徒儿之下。” 落霞摇了摇头,很是坚持地再指了指萧沐庭,又指着自己身上的一顿乱比画,濮阳宏浚的表情更为难了。 可苏寒却好像明白了落霞的意思。 “哥,小落霞是不是说,我家殿下身上有没被打开的穴道,功力得不到提升了,是让你帮助他打开任督二脉?”她兴奋地笑问道。 “这你都知道?”濮阳宏浚惊讶地问道。 “小落霞的意思多明显呀,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懂。”苏寒得意地挑眉一笑。 濮阳宏浚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萧沐庭无奈的道:“殿下,咱们二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可师父坚持,您不如就持珠炼气吧,我就在一边为您护法。” “宏浚,你过于谦虚了,要说剑术的话,咱们两个可能真有的一比,不过内力上来说,你定是高我不少的,前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能让你协助于我,定是有理由。”萧沐庭很坦诚,很大方地承认了。 这两人相互恭维完后,就在一边打坐修炼起来,只剩下苏寒和落霞,这一小一大的坐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的,很是无聊。 苏寒将带来的一坛酒拎了过来,刚一拍开封坛盖,落霞马上就扭头看过来,还闭着眼的伸鼻子闻了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寒高兴地为它倒上一碗酒,她都佩服自己的远见,好在她坚持带了二十坛的桃花酿来。 落霞的酒量可不错,三碗酒下肚,端着碗还向她要酒。 苏寒道:“这么喝多没意思,不如咱俩猜拳吧,你会不会?” 落霞的眼睛带着蒙蒙的醉态,转了转后,摇头。 “那石头、剪子、布,总会了吧。”苏寒皱眉地问道。 落霞还在琢磨,苏寒再拍了拍它的大毛手,让它看自己,伸出手掌来:“这就是布!布能赢石头!” 再比个剪刀:“这是剪子,剪子可以赢布。” 再握拳:“这是石头,石头能赢剪子!懂不懂?” 落霞看了看她,再举起自己的手来,跟着它一起比画着,苏寒特别有耐心的教着它,两人还练习了几次,才正式开始。 “三局两胜,我输了,我就喝酒,你要是输了,就教我一招你会的功夫,比如在树上走的那个,行不?”苏寒抱着酒坛子对着它眨着眼睛。 落霞的眼睛也跟着转了几转后,点头,指着她怀里的酒坛子,再伸展开手掌。 “你的意思是说,我输了,就再给你五坛这个酒?”苏寒咧着嘴地问它。 落霞点头,还挑衅地对着挑眉。 “你是个酒猴呀,这么能喝吗?”苏寒再撇了下嘴地问。 落霞还很得意的晃了下头,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唔唔”的声音,那可是自信的发声。 “成!就这么定了,那咱们开始了!”苏寒点头道。 落霞学她的样子,把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她放在身后的手,就听她道:“石头、剪子、布!” 两人同时出手,苏寒出的是剪子,而落霞出的是布。 再来一局,苏寒出的是石头,而落霞出的是剪子。 第三局,苏寒出的是剪子,落霞出的是石头。 第四局,苏寒出的是布,而落霞还是石头。 苏寒对着它“嘿嘿”地笑出声来,再勾着手指:“愿赌服输,来吧,可不能耍赖哟。” 落霞咔吧几下眼睛后,坚定的点头,带着苏寒去了上面的平台。 没有一个时辰,就看到这山上的树林之上,一个大白影,带着一个小黑影的在那里窜来窜去。 直到天快黑了,这三人才从山上下来,而且三人的脸上都扬着满意的笑。 萧沐庭笑看着走路都带着欢快节奏的苏寒:“这回你可真是赚了。” “我那可是凭本事猜拳赢来的。”苏寒得意地笑道:“明天我带着酒,再来。”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还拍了拍额头:“师父这点压箱底的东西,都得让你全套去不可。” “都说了,那是我赢来的。”苏寒美个滋的道。 第811章 万万不可 濮阳宏浚让族中人带着宝庆郡王他们去逛别处,他再次带着苏宝和萧沐庭去的落霞了。 五日后,落霞对着要离开的苏寒三人直挥手,也示意他们可以不用再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苏寒为萧沐庭切了脉,感觉到了他体内那股雄厚的内力,为了对比,她还参照了濮阳宏浚的脉象,感觉这二人现在的内力,应该是旗鼓相当了。 而她的进步,可是这二人亲眼所见到的快速,尤其是轻功,她可是随着落霞跑了五天的山,而且是在树上面跑的,另外就是落霞所教授她的一套剑法和内功心法。 可萧沐庭还是很好奇,她随着落霞进了那山洞后,一待就是大半天的时间,落霞要怎么教授她呢,就它说的话,她真能听懂不成? 坐在船上的苏寒在听完他的疑惑后,笑倒在他的怀里,还伸手指轻戳着他的俊脸:“相公,你咋这么可爱呢……哈哈……” “你不与我说明,我也只能如此猜想了。”萧沐庭知道定是自己想岔了,可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落霞自然是不可能传授我什么口诀心法的,随它练习剑式还是可以的,不过它的动作太快,就算是分节动作,我也跟不上的,好在是在山洞的岩壁之上有剑式的壁画,我也是看那个学会的,心法也是一样。”苏寒轻拍着他的脸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萧沐庭自己都笑出声来。 濮阳宏浚也笑道:“要不我怎么会说,是自己太笨了呢,只学了师父的一些皮毛,当时我也是随着那壁画上的招式练习的,可这里面存在着一种能力。” “领悟力!”萧沐庭顿时明白的道。 “对,就是领悟力,而且每个人看到的招式是有所不同的,从那里走出来的人,虽然所学的都是天罡剑法,但使用出来的招式也不尽相同,好像看着并非出自同一门派一样。”濮阳宏浚点头道。 “武功招式全靠个人领悟,这还真是很先进的一种理念呢,也就如俗话所说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成仙还是修成魔就看这人的心智了。”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笑看着濮阳宏浚。 他也只能垂头笑着,同时摇了下头:“你这丫头,太过聪明,确实如你想的那样,所以才会有人走不出这里。” “一旦要是被发现,这人有入魔道的行为,是直接就毁灭吗?”苏寒问道。 “应该是,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也没见过,全都听族中人所提到,后也是在当了族长后,翻看过只有族长才能看到的古籍,方才知晓一、二。”濮阳宏浚点头道。 而在山寨里,宝庆郡王这几日,已经与大长老相熟了,两人年纪相仿,也聊得来,特别是大长老的棋艺高深,可与宝庆郡王对弈,两人往往会杀得不亦乐乎,昏天黑地,废寝忘食的。 三人回来时,又看到这二人“杀”到生死关头,聪明的谁都没敢去打扰,而是直接去了饭厅。 因苏寒的那道西红杮炒鸡蛋,已经被寨中人认可了,这几天可是天天的都有这道菜了,而且大家还都抢着在做,比试着谁炒的更美味些。 古暮云与凌紫南还在所居的院内整理着今日采摘来的药材,看那铺满了一地的草药,苏寒都怕他运不回去。 兰阳很是乖巧地在那里帮忙记录着,时不时还能得到凌紫南的指导,受益匪浅。 而仙瑶宫的医术对于这里的濮阳族人来说,也是高绝的,在得知古暮云的身份后,立即就有几个年纪不过三十来岁的族中壮汉,想来与他讨教,这两日的探讨下来,更是对古暮云格外的热情。 在吃饭时,古暮云夹了一块肉放在了苏寒的碗中,笑道:“明日还去落霞前辈那里吗?” “不去了,它不让我去了。”苏寒摇头将那块肉塞进了嘴里。 “那不如,明日与我们去药园吧,听宏皖大哥说,那里的药材特别丰富。”古暮云再为她添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道。 苏寒瞪大了眼后,急急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可还是噎到了,伸长了脖子的咽下后,问道:“大哥?才五天,你就认了个大哥?” “莫要无礼,宏皖三十有五,叫声大哥也不为过,主要是他与族长是同辈,不能叫别的。”古暮云脸上有些窘迫的微红,急急的解释道。 而在一边看着的几人,全都抿嘴在笑,苏寒明明就是在逗他呢,而他却不自知的还在解释。 “那也太熟络了吧,才五天,那你与我兄长相识的可时间长很多,就没听你叫他一声哥,反是才相识五天的,就叫起了‘大哥’,好亲热哟。”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 “哪有,我也叫过族长兄长的,是你没听到……”古暮云还在急急地解释着。 “那我明天跟着去,他们能让吗,人家相邀的是你吧。”苏寒对着他眨着那萌萌的大眼睛道。 “怎么会不让呢……你是我师妹,又是我表妹,亲上加亲的,怎么会不让呢。”古暮云再解释。 可大家却觉得他怎么越解释越无力了呢,而且还笨拙,想笑。 苏寒也夹了一块肉的放在他的碗中一笑:“行了,好好吃饭吧,明日我与你同去。” 古暮云刚要高兴的点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这丫头给耍了,再看向她时,她已经贼笑着对萧沐庭做鬼脸呢,那嘚瑟的样子,看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这丫头!”他嘟囔了一句,将她夹到碗里的肉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地嚼着。 凌紫南笑得直摇头,对身边的宝庆郡王妃和鄑阳侯夫人道:“我这个孙儿呀,十个绑在一起,都斗不过我那一个外孙女,那丫头是真贼呀。” “也是他们兄妹友爱,看着就高兴。”鄑阳侯笑道。 宝庆郡王妃也道:“也是古神医宠着她呀,不过这几日,看古神医可真是忙,那一园子的药材。” “这里的药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有些都只是在医书中见过提及,从未见过实物的,再有就是看过图的,现在可是实物,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我也见识了不少呢。”凌紫南笑道。 苏寒这边,刚要喝汤,突然放下地问濮阳宏浚:“哥,明天能见到你说的白虎还是朱雀?” “带你看看玄武怎么样,可能是老龟的亲戚。”濮阳宏浚对她挑眉一笑。 “真的吗,那我得好好问问,这老龟与小黑,能不能有个奇迹给我,反正我是问过小落霞了,它说可以的。”苏寒美滋滋地碰起碗来喝汤。 “它说的?”濮阳宏浚惊讶地看着她。 “对,而且它还指着西边的那片红树林,让我去那里偷蛋呢。”苏寒更是得意的道。 “万万不可!”大长老惊呼地开口。 第812章 吾妻贤良淑德之典范 大长老很是严肃的道:“那片红林,非是一般的红树林,而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岩洞,所居之鸟混身赤红所影响的,那洞里散发着烤人的热气,站在十丈开外,都难以忍受,更别说靠近了,人都能烤熟,红鸟出巢,就会引来山火,好在其山泉可灭其火,方没酿成大祸,而且此鸟易怒、暴躁,族中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除非是它自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寒儿!”萧沐庭马上握紧苏寒的手,担忧地看着她。 “那我就不去了,小落霞可没与我说这么明白,只说那里有蛋,让我去取。”苏寒马上摇头道,也是怕身边的人会担心她。 大长老也很是欣慰地点头:“落霞呀,就是个孩子心性,顽皮得很,与这赤鸟打过不知多少次架了,赤鸟小时,它还赢过几次,后来赤鸟大了,它就是屡战屡败,还不死心地每年都得去挑战两回,被烧得有皮没毛的,疼得嗷嗷乱叫,待好了后,又继续,真是无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这小落霞也太有心眼儿了吧,它让我去偷人家的蛋,嘿,这老小子,我的酒它是白喝了,没交下它呀。”苏寒皱着小脸的道。 大家听后全都笑出声来,原本这些听来稀奇万分的事情,在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那个落霞白猿,一看就知非凡,有这个小心思,一点都不奇怪。 萧沐庭笑问道:“你与小落霞在山顶上都说了什么,看来应该不只这一件事吧。” “说得可多了,它把自己的过往都告诉我了,说它小时候,就是个这么大的小不点,是它娘在被人类击杀的关键时刻,将它扔进了江里,后来就被人救了,并带到了这里养大了,它是被这些族人给喂养长大的,而且还随着救它的人一起练习功法来着,就它脚上的那双千层底,都是现在族人给做的,它就是这族中的一员。”苏寒嘟着嘴的道:“可我却怎么都想不到,它会忽悠我。” “它这话可真不假,族中确实是把它当族中一员来对待的,而且它也知道感恩,每日都会守在山顶处,防止有外人进入,另外它还是族中所有幼童的教习官,这些孩子的身手,可都是它教的呢。”大长老得意地捋着胡子笑道。 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地道:“连它都知道感恩图报,可有些人,却做不到,只想着自己的富贵,而置整个族人于不顾,真是汗颜。” 大长老轻拍着他的肩道:“人有私心这是必然的,你不必如此,再说了,不是已经解决了嘛,想来,凤嘴山那边定会稳定下来的,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想在七十多年前,咱们族内受到的打击也不小,可只这几十年的时间,不也一样再次壮大了吗。” “七十年前的事,也没让他们得到教训,要不是有殿下和寒儿的果断出手,想来也不会如此顺利,我都不敢想,要是当时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风嘴山会不会已经血流成河了。”濮阳宏浚摇头道。 “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不然,灭族就是必然的,对于违背族规的人,不必可怜,更不可原谅。”大长老威严地道。 苏寒轻拍着濮阳宏浚的手臂:“哥,都过去了,就别再回想了,放眼未来,濮阳一族定会在你的带领下壮大的。” 濮阳宏浚也只能点头,再举起杯来与大家一起喝酒,来缓解刚刚的气氛。 苏寒小抿了一口后,就放下杯子,伸头看向大长老:“大长老伯伯,能否请教一事?” “王妃请讲。”大长老笑着点头。 “小落霞本就是个大块头吗?还是说,它是因为在这里长大,才会如此的?”苏寒很认真的求问。 大长老笑了笑地摇头:“这个……老朽还真无法回答王妃,因为自老朽记事起,它就这么大。” “那咱这里的异兽呢?比如您说的赤鸟,还有在凤嘴山的小黑阁下,听说,它也是从这里带出去的守陵兽。”苏寒再问。 “守陵,你都知道了。”大长老看向濮阳宏浚,他却轻笑地摇了摇头。 “是呀,因为凤羽村的族长,正是我家殿下麾下的一员小将,而且这次凤嘴山之事,也是他帮忙拦下了出山的叛族人。”苏寒笑道。 “原来如此,也对,这凤羽村的人,原本就非吾族的下属,他们只守一人。”大长老明白的点头道。 苏寒再笑问道:“那大长老可否能说说,关于这些灵兽的事,如果是族内禁忌的话,我就不问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各位贵客也看到了,这里的不同,祖辈们发现了这里后,就平等的与这些灵兽相处着,非这里是我濮阳一族的地方,而是居所之一,而这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这些灵兽,就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相互信任罢了。”大长老对她笑道。 “明白了,谢谢大长老,就像我与小黑阁下,也是要好的朋友,小落霞也是,灵兽通人性,也知道感恩。”苏寒笑着点头。 “确实如此,可有些人,却不如这些灵兽的万分之一,人心呀,才是最可怕的,私心一旦升起,哼!”大长老意有所指地道。 饭后,苏寒与萧沐庭回到寨楼,她突然跳起窜上他的背,萧沐庭搂住她,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时才问道:“怎么了?是累了吗?” 苏寒在他背上摇头:“不累,而且还很精神,可见小落霞的那个心法很好用,我就是想到了件事,如果说,外祖母当年送我的老龟和大头也是出自这里的,那这么说,有人将这里的灵兽外运过,那外祖母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不会吧……”萧沐庭也疑惑地道。 “这些东西真不能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它们定不会比在这里更自由,更快乐,可能会很惨,被人利用干坏事,或是被拴起来被迫去表演,就如耍猴戏一般,还是在这里好。”苏寒靠在他的背上道。 “你是想到了老龟和小黑了吧,如果它们真给你一个奇迹,你的意思是送回到这里?”萧沐庭侧头向后看着她。 苏寒再摇头:“不送,宝宝离开父母那得多可怜,就让它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也挺好的。” “你呀,就是个心善的人,对人如此,对动物也是如此,还往往放着狠话,让别人误以为你有多凶悍,真是委屈你了。”萧沐庭背着她,就围着寨楼走了起来。 “我也不是对谁都好的,好人自然是要善待的,对坏人嘛,我定不会手软,因为我知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样会死很多人的。”苏寒手搂着他的脖颈闷闷的道。 萧沐庭笑了:“吾妻贤良淑德之典范。” “嘿嘿……真的吗?”苏寒笑了起来。 第813章 一湖的狗头金 当濮阳宏浚带着一行人来到一片满是桃花的大水潭前,大家都被这里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了。 “真有如此漂亮的十里桃花源呀?”苏寒惊叹道。 “十里桃花源?”萧沐庭对于这个说法还是挺同意的。 放眼这片粉红色的桃林,少说真有十里,还真是壮观。 “可比梅山好看多了……”宝庆郡王轻呼。 “原来郡王是想看梅林呀,那就要去玉尘山了,那山下也有一片梅林,可比这桃林要大上许多,而且花色也不同,各据一方,各有韵味。”濮阳宏浚笑道。 “贵族的瑰宝之地数不胜数,美不胜收,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要说起来,本王年轻时足迹也遍布了圣秦的大江南北,其他几国也有涉足,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地,不枉此生呀,无憾了!”宝庆郡王满足的捋着胡子笑的很是惬意。 奕王更是与莫颜仔细的观赏着这里的风景,莫颜还学着韵兰,自备了一个小本子和炭笔,先行的画了个草图出来,她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将这里所看到的风景全都画出来,也不枉此行。 濮阳宏浚笑道:“郡王如愿意,后日咱们就出发去玉尘山,不过在下可得与各位说明,那山可是爬不得的,只在山脚下赏赏梅就好。” “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哈哈……可以,全都听族长的。”宝庆郡王高兴的大笑道。 宝庆郡王妃真是无奈万分的与身边的鄑阳侯夫人道:“看到了吧,就这脾气,特别好玩儿,管都管不住,和个老小孩儿一样。” “快别说郡王殿下了,这是我家侯爷没来,这要是来了,也是如此的。”鄑阳侯夫人笑拍着她的手。 “不过这里的风光是真美呀……难得一见。”宝庆郡王妃真是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 “外祖母,娘亲,也不知,这桃林结不结桃子,师父是最喜欢吃桃子的,而且师父做的桃汁也特别的好喝。”兰阳在两人头间挤头进来笑道。 “这孩子,就知道吃,看这桃花漫山,应该是没有桃子的,不然,哪还有桃花呀。”宝庆郡王宠溺的轻拍着她的小脸笑道。 “哦……那就可惜了,我还想着,这里的桃花如此不同,桃子定当是不一样的,会不会比咱们平日里见到的大呢。”兰阳有点小失望的道。 “应该是大的。”奕王这时回头来道。 这些人都在看桃林,而苏寒此时已经拉着萧沐庭的手,向潭边走去,她蹲在岸边,看着那湖面,嘴角泛着笑意。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不同的湖水,看这湖底,是什么?”苏寒伸手入湖水,扣出来一块不算小的金色东西来。 萧沐庭接过去,看了看后,惊喜的道:“金子?” “俗称狗头金,这可比一般的金子要值钱多了,主要是它形成的经过不同,可这么大一片的潭水里,全都布满了这种狗头金,还真是罕见,这是怎么形成的?”苏寒轻皱眉的道。 “难怪,看到这湖潭之时,感觉这水面的颜色很不同,还以为是这桃花林所映的原因,可现在看来,不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萧沐庭也感叹道。 “这么重的金元素还能滋养着大片的桃林,是挺神奇的。”苏寒再抿了抿嘴的道。 “水生金,木克金,说是定,这桃木就是因与这金子相克,所以,它们只能长在这湖潭之中,而非在桃林的土里呢。”萧沐庭帮她分析着。 “也许吧,这里的神奇,应该非一般的理论可以解释的,不通的地方太多了,还是用神奇一词这诠释好些,天地万物,都有其生存的道理,这里也一样。”苏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道。 “呵呵……你都快成老学究了。”萧沐庭笑摸着她的头。 苏寒对着他撇着嘴:“我也不想呀,可自从来这里,难以理解的事太多,我这小脑袋瓜子都快被撑爆了。” 萧沐庭笑出声来,也引来了濮阳宏浚的注意,见他手中所捧着的那块赤黄,也是一笑:“还真被你们发现了。” 两人马上回头,萧沐庭对他举了下手中的东西:“真是遍地是宝。” “送你了,这湖的特别也在于此,别看湖面平静无波,可这下面却深达万丈,危险异常,小心为上。”濮阳宏浚大方的道。 “多谢兄长,不如见者有份如何。”苏寒对着那边的人扬了下头。 “当然可以。”濮阳宏浚同意的点头。 苏寒马上跑过去,带着大家蹲在湖边,一人扣了一块。 狗头金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而这么大的狗头金,谁人见过,更别说得到了,现在都捧在手中,更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就在他们站在潭边高兴的相互看着彼此扣出来的狗头金时,苏寒却发现了湖水中的不同。 待她看清正有一大堆透明状的东西向他们涌来时,马上叫了一声:“都后退,退出十米开外,快!” 大家都是一愣,更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有夏青和萧宴漓他们在,动作奇快的冲过来,推扶着这些人就按她所说的执行。 她同时双臂被萧沐庭和濮阳宏浚架起,也快速的窜出了有十米之远,待再落地,她转身看向湖面,那里已经布满了一层透明而带着些粉红色线条的东西。 “这是何物?”奕王惊奇的问道。 “如果在海里,应该就叫海蜇,也叫水母,可在这湖里,我还真不知道叫什么!”苏寒摇头道。 濮阳宏浚也表情严肃的看着,轻声道:“不知各位,可知道有一种叫桃花水母的,而在这湖中,此物却特别多,但它们也有怕的东西。” 大家全都摇头,看来是都未听说过,这桃花水母可是与这片桃花林有关。 濮阳宏浚点头:“看那些粉红色,它们在湖中游起来时,就如一朵朵飘落于水面上的桃花般,不过此物有毒,不可触碰。” “可是哥,海蜇就可以食用,而且还是药材呢,你这桃花水母就不能吃了?说不准捞上来后,晒干了,就没毒了呢。”苏寒撇嘴道。 “没试过,但却见过被它们咬过中毒的,死相很是难看。”濮阳宏浚挑眉道。 “还是别招惹了,真要是中了毒,可就麻烦了。”宝庆郡王道,还伸手让大家再后退几步,离那湖边远些。 苏寒再抿了下嘴:“可你家这水母养得太好了,别的水母可难见这么大的,你家这个,一只都有盆大了,吃啥能长成这样?” “估计吃了湖壁的狗头金。”濮阳宏浚开着玩笑道。 “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苏寒可不觉得这只是句玩笑话。 第814章 龙龙 萧沐庭这时看了眼濮阳宏浚:“你刚刚说,这些东西怕什么?” “想知道?”濮阳宏浚笑问道。 “卖什么关子。”萧沐庭轻笑一声。 “行,不卖了。”濮阳宏浚说完,从领子里勾出一个骨哨,放在唇下吹了起来。 大家全都在看向湖面,完全没有什么反应,只有苏寒猛然的扭头看向他,还瞪大了眼睛。 濮阳宏浚对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听到了?” “怎么和我叫老龟的哨音是一样的?”苏寒惊讶的问道。 凌紫南此时也看了过来,目光里也带着疑问。 濮阳宏浚却越过苏寒,直看向凌紫南:“看来,外祖母也是听到的,想来,当时送你老龟和大头的那人,也是教会过您的吧。” 凌紫南恍然的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苏寒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正嘟着嘴对他眨着萌萌的大眼睛。 濮阳宏浚再笑的温柔了些:“这还不明白吗,本就是一家。” “是谁将它们带出去的?”苏寒皱眉。 “不可知,而且我从未听族中人说过,还有幼崽的。”濮阳宏浚摇了摇头。 “那大头呢,它原本是谁的崽?”苏寒再问。 “火树林的溪水可灭赤鸟之火,而在那溪水之中,有一种七彩的大头鱼,想来,就是!”濮阳宏浚点头。 “难怪呢,当初你见到大头和老龟时,一点都不惊讶。”苏寒再轻嘟了下嘴的道。 “怎么会不惊讶,可你并没用于它处,放心罢了。”濮阳宏浚对她点头笑道。 “快看,那是什么呀!”奕王指着湖面惊声道。 大家同时响起抽气声,更有玄甲军再次挡在了众人面前,可也因此,而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再从他们身后,伸头出来瞧着。 湖面涌起激浪,水面鼓起很高,而原本不挡在那里的水母,全都落入水中,并快速的散去,同时,整个湖面也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而那鼓起的水面,也快速的向岸边涌来,湖水更是已经冲击到了他们不远处的地面。 “来了!”濮阳宏浚笑道,再将骨哨放在唇上,轻吹了起来。 苏寒听出,这是慢行、停下的指令,她也是如此这样指挥老龟的。 果面,那鼓起的水面,在离岸边还有二十米开外,就缓了下来,水面也落了下来,同时一个如山的黑色光滑的东西,出现在了湖面之上,还在缓缓的移动。 待到那大物停下后,水面再突然的回收了下,然后再涌起,同时从湖里抬起一物,待水落去,所有人全都惊呼一声,鄑阳侯夫人更是脚下不稳的坐在了地上,同时将宝庆郡王妃都拉倒了,她俩人瞪大了眼睛的看着那湖里的东西。 “龙头!”夏青惊呼一声。 苏寒只是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同时小脸抽抽着,有些许的嫌弃样的看着。 萧沐庭紧紧的按住她的肩,震惊的表情。 濮阳宏浚却在笑,眼中满是暖意,就如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一般。 就在他迈步走过去时,苏寒抓下萧沐庭按在肩上的手,拉着他也跟了过去。 可此举,却吓到了他人,萧宴漓窜过来,直接扯住了萧沐庭的另一只手臂:“莫去!” “它是我家老龟的先祖。”苏寒指着那巨物道。 “小皇婶!你也知道是先祖了,不是老龟,它不认识你。”萧宴漓急声道。 “介绍一下就认识了。”苏寒笑道。 濮阳宏浚已经走到了那巨物前,将手高高的举起,那龙头看着它,好一会儿,才伸头过来,轻顶了下他的手掌,却还是将他顶退了半步:“龙龙!好久不见!” 那巨物发出沉闷的低吟声,再伸头过来,直接爬在了地上,濮阳宏浚上前,轻拍着它的头,它闭上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 “你看看,有什么危险,大惊小怪,这是灵兽,通人性的,只要你不伤害它,它就不会害你,明白不?”苏寒指着现在相处特别好的画面说教着萧宴漓。 可他还是不放手,并对萧沐庭摇着头,眼中全是担忧。 “我出谷多时,方才回来,你可好,今日带了好多朋友来看望你,可高兴?”濮阳宏浚在它耳边道。 “呼……呜……”那巨物从嗓子里发出类似呼噜的声音。 “那你站起来吧,让他们看看你的威风,如何?”濮阳宏浚再拍着它的头笑道。 巨物再“呼噜”了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带着清冷的光,扫了眼站在岸边的那些人,这才慢悠悠的从湖里站了起来。 再次换来了岸边人的轻呼,可大家都知道,不能声音太大,只是呼声开头后,就紧紧的捂住了嘴。 苏寒却嘴长的很大,最好再收回到了“o”型,眼睛更是瞪得溜圆,用力的晃着与萧沐庭紧握的手,再指着那巨物道:“看,快看,它有尾巴!” 萧沐庭生怕激怒了那巨兽,上前将她伸着手给拉了下来,就又听她叫道:“看它的头,也有刺,我家老龟也有,这就是一个品种嘛……不会是它妈吧。” 萧沐庭无法的只能将她搂在怀里,还小声的道:“它能听懂人话,你小声些。” 可此时已经兴奋的苏寒哪听得到呀,再跳脚的道:“看,它的脚,也是有尖甲的,就是不知道,它的血是不是蓝色的,要是的话,就是它妈,跑不了了。” 萧沐庭已经看到那巨兽侧头看过来了,他刚要捂住苏寒的嘴,就见濮阳宏浚回头笑着招手:“寒儿,你过来。” “来了!”苏寒只是一甩肩,就冲了过去。 萧沐庭要跟上,却被萧宴漓给拉住了:“皇叔,危险!” “回去守着你爷爷。”他回手轻推,就将萧宴漓给送了回去。 萧宴漓都不敢相信了,还看了看自己,再抬头看过去时,萧沐庭已经站在了苏寒的身边。 濮阳宏浚笑看着那巨兽:“龙龙,她是我的妹妹,这是我的妹夫,他们是夫妻,以后,你也要对我一样,对他们好,知道吗?” “龙龙?”苏寒惊讶的嘟囔了一句,再看向萧沐庭:“看这名字,多好听,回去我给老龟也改个名,就叫小龙龙。” “寒儿!”萧沐庭无奈的提醒她,这跑的也太偏了吧。 “你好,我叫苏寒,这是我相公,萧沐庭,很高兴见到你,你与我兄长是朋友,那以后我们也是朋友了。”苏寒大方的向龙龙伸出手。 龙龙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向她伸头过来,这可吓到了不少人,萧沐庭刚要拉回苏寒,却被濮阳宏浚给抓住了。 苏寒却一点都不害怕的,还抬头着笑吟吟的看着它。 可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第815章 赑屃还是玄武 龙龙盯着她好一会,方才用自己的大头在她的肩上轻撞了下,再收回头去,目光里也多了些温度。 可它的轻撞,还是让苏寒退后了一大步,不过她依旧笑着的再上前一步,对着它行了个礼。 龙龙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个点头礼后,就将自己的大龙头放在了岸上,鼻息里轻喷着气,眼睛还是在看着她。 苏寒再缓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后,再伸头看向它的背,再看向它:“你的龟壳上,为什么不是尖尖的,我家老龟却有呢,是因为它还没长大吗?” “噗……”龙龙却只喷了一口粗气,差点没把她掀翻在地,好在她手抓住了它的“脸”。 待她站稳后,再尬笑地为它揉了揉“脸”,可那粗糙的手感,还真磨了她的手,可她笑得依旧灿烂:“不好意思哟,没有弄疼你吧,下回我注意,呵呵……” 濮阳宏浚此时也有了笑意,对身边的萧沐庭道:“看来,龙龙是已经认可她了。” “那就好!”萧沐庭的担心却依旧不减,很想把苏寒拉过来。 苏寒再挪到了它的脖颈处,看到那一层的鳞片泛着光泽,她轻点头:“你是真大呀,这鳞片都这么厚,又大,老龟可没有你这样,不过它的鳞片也是很锋利的,会割破手的,不知你这个,是不是也一样,我想看看你的龟壳,行不行?” 龙龙轻轻的抬起头来,粗壮的腿蹬起,本是大半沉在湖水中的身体,整个抬了起来,湖水顺着全身而落下,发出不小的响声,它就再向岸上爬了几步,将整个背壳都呈现在了出来,再卧倒后,伸长了脖子,头贴着地面,还伸着一只爪子,像是在给她当阶梯。 苏寒已经被它这主动的邀请给惊喜到了,还回头对着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得意的笑了笑,更是对着萧沐庭挑眉嘚瑟地晃着头。 濮阳宏浚在惊讶之余,也笑了:“这龙龙是真挺喜欢寒儿的,这都让了,想我当年,可没这个待遇,为了能爬上它的背,我可是被它甩进这湖里好多次,还差点被溺死,方才被它驮起,得到认可的。” “甩湖水里?你不早说!”萧沐庭瞪了他一眼,就要上前。 再次被他拉住的摇头:“除非你能比它强,从它那里把人抢回来,不然,别去,这也是为了寒儿好。” “要是真甩进湖水里怎么办?”萧沐庭后悔万分,就不该让苏寒过去。 濮阳宏浚却很笃定地摇头:“不会,它很喜欢寒儿,可能与她身上有老龟的血有关。” “你开什么玩笑,它把寒儿当儿子了?”萧沐庭不高兴地瞪着他。 “你这是让寒儿给你带跑偏了吗,要当也是当女儿呀,笨!”濮阳宏浚第一次如此的嫌弃他地说了句不恭敬的话来。 听着更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苏寒也不客气,脚下轻点,直接就窜上了它的背,可能也是因为它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上面很是滑溜,踉跄了几下,方才站稳,她再挺直了身的,单手叉着腰,神气地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挥着手。 可看到她此时样子的人,一半是惊讶,一半是担心。 惊讶的是她身手现在已经如此好了,要知道,这龙龙就算是爬在岸边,少说也得有二丈高,可她不借用外力,可直接上去,足见她现在的轻功有多好。 担心的就是看她刚站上去那不稳的样子,会不会在她得意时,再滑下来。 果然,她在挥手时,脚下再是一滑,好在她动作奇快地抓住了龟纹缝隙,这才没掉下来,待她再稳住后,方才蹲在那里摸着它的龟背。 “我说龙龙,你是不是没搓过澡呀,你这背上都长苔藓了,不痒吗?”苏寒声音很大的在那里叫道。 听得下面的人个个表情不一,萧沐庭直接发出了“哎呀……”的声音。 濮阳宏浚却笑出声来,还对着龙龙点头:“你不爱干净。” 龙龙的鼻息再喷出一道粗气,将地面上的砂石都喷飞出很远,看来是不高兴了,可它就是一动不动。 “要不要我给你搓搓澡呀,咦……等一会儿哈,你这里起皮了,你不会是要蜕皮了……不对你这应该叫蜕鳞了吧,你又要长个头了呀,再长的话,这里的湖水都放不下你了。”苏寒在它的背上仔细地探察着。 “噗……唔……”龙龙终于是出声了。 濮阳宏浚却盯着它的眼睛看着,笑意就没减过,能看到向来威风凛凛的龙龙有这样乖顺的样子,可真是难得。 不过他好像也明白了龙龙的意思,再看向站在那高处的苏寒道:“寒儿,不如你先下来吧,龙龙自己可以处理。” 苏寒回头看向他:“咋了,它不高兴了?” “人家可是玄武,你如此说一个灵兽不太好,多少得给点面子。”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点了下头,坐在龟背上从上面直接滑了下来,再到它的脖子处,这才翻身跳了下来,走到龙龙的头前,看着它的眼睛:“你是玄武?” 龙龙直接闭上了眼睛,鼻息再喷出气来。 “还不爱听了,玄武也不长你这样子呀,我可是读过书的人,你可别骗我,你最多就是个赑屃。”苏寒叉着腰地道。 龙龙再睁开眼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方才再闭了闭眼,支起身体的向湖水之中游进去,然后缓慢地转了个身地向着湖水深处游去了。 “完了,我是不是得罪它了,它不和我玩儿了!”苏寒这个后悔呀,急得直跺脚。 萧沐庭上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道:“不玩儿就不玩儿吧,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生怕它发怒了,再伤到你。” 苏寒满眼不舍的看着已经下沉的龙龙,轻咬了下唇角:“下回我可不这么直接的说话了,定是伤了人家心的,才会不理我的,这样我会没朋友的。” “寒儿!”萧沐庭无奈地叫了一声,她这是没听到自己的话吗,答非所问。 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而苏寒却万般懊悔的时候,湖面再次翻起了大浪来,在大家惊呼之时,苏寒也看到了龙龙去而复返了。 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手搂在萧沐庭的腰上笑得格外开心。 龙龙这回没上岸,只是将头伸到了岸边,张嘴时,从里面吐出了一大堆黑黝黝的东西,另外还有两个金灿灿的。 苏寒拉着萧沐庭就跑了过去,濮阳宏浚紧随其后,其他人也只有伸长脖子看,却看得并不真切。 就在他们到了近前时,龙龙突然收回头去,并用力的拍了下水面,湖水直接将来到近前的三人浇了个透心凉。 它眼带着戏谑,头抬得格外高,得意样地看着他们三个湿漉漉的人,苏寒能明显地看到,它在笑,而且是坏笑。 不过当看到岸上的那堆东西,苏寒差一点就叫出声来,全都是很大的甲片,那黄灿灿的却是比她刚刚在湖边扣下来的狗头金还大的狗头金块,模样长得还真像是一只龟。 “龙龙,你真好,谢谢你哟。”苏寒对着湖里的龙龙深鞠一躬,回手拍着已经看傻眼的萧沐庭,笑得特别大声。 濮阳宏浚都服气了,能让龙龙如此大方的,苏寒是他见过的第一人,这也太舍得了,要知道,它的甲片,的一片都是奇宝,可这里少说得有五十片,这可是它蜕下的几次甲片。 第816章 降龙树 告别了龙龙,一行人顺着湖岸,再向桃树林行去。 这是一条浪漫的路,整条路上,都被掉落的桃花瓣铺了一层,走在这里,就如一张粉红色的地毯,带着桃花特有的香气。 越往里走,桃树越密,而且也直粗壮,单从这树干也可以看出,这片桃林,少说也得五、六十年之久。 奕王拾起一朵完整的桃花,别在莫颜的头上,换在众人的笑声和羡慕的目光。 而随着他们走过,树上还有桃花瓣飘落下来,更有仙境的意味。 跟着濮阳宏浚走在前面的苏寒,还接过了他从树上折下来的一根开桃花的枝子握在手中,举起来给萧沐庭看着,这不由得让萧沐庭想到了那么一句诗词:人面桃花相映红,可看着此时的苏寒,还真是人比花娇,那是她自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挡都挡不住。 这时苏寒突然笑道:“我唱歌给你听呀。” “好。”萧沐庭紧握着她的小手,宠溺地笑着点头。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呀!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枝头鸟儿成双对,情人心花儿开,啊哟啊哟,你比花还美妙,叫我忘不了,啊哟啊哟,秋去春又来,记得我的爱!”苏寒手里摇着那枝花桃,一边走,一边唱着,歌声在这片桃林里洋溢着,让听到的人,脸上不由地扬起了甜蜜的笑意。 “这歌真好听!”夏青对身边的萧宴漓道。 “小皇婶就是个神奇。”萧宴漓点头道。 兰阳本是想过去询问的,却被鄑阳侯夫人给拉住了:“回头再问。” 她懂事地点了下头,扶着鄑阳侯夫人笑道:“师父总有惊喜。” “她是个福星。”鄑阳侯笑道。 而此时的苏寒还没停下,继续唱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这么欢快的旋律,再加上朗朗上口的歌词,没一会儿,就让这里的年轻人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在到了桃林中心处时,濮阳宏浚就带着他们找了一处宽阔的地方休息,让大家将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就地来了个野餐。 萧沐庭牵着苏寒的手就向前方的那棵粗壮的桃树走去,这棵桃树就在湖岸边,整棵树粗壮无比,姿态也不同,更有大半的树枝都伸向了湖面,枝繁叶茂地将这片地方都覆盖了,而地面上散落的花瓣更是厚厚的铺了一层,踩踏上去,都很软。 站在桃树之下,萧沐庭将苏寒搂在怀里,两人静静的看着湖面。 “寒儿,答应相公,下次不可再冒失了,就如这次一般,虽然龙龙没有恶意,可也吓到我了。”萧沐庭轻柔的道。 “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其实我也奇怪,它与我不过第一次相见,怎么会就接纳了我,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会不会与我身上有老龟的血有关?”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萧沐庭低头看着此时眼眸都带着粉红桃花影子的苏寒,情不自禁的覆下了头,亲上她的唇。 再放开她后,看着她那红润的脸颊,再轻抚摸着她的脸笑道:“应该是,灵兽之血,应该都是相通的,而且也可以确定,老龟与龙龙,定是有亲缘关系的。”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次得到了大宝贝,回去后,我要把这些鳞片找工匠给你做一件盔甲,保证刀枪不入,比防弹衣都厉害。”苏寒背靠在他胸前幸福的笑道。 萧沐庭心里甜,眼中都闪着甜意,嘴角更是扬着甜蜜的笑容:“原来你要这些,是为了我。” “当然了,原本我还想着,要与它好好商量的呢,我在它背上可是想了好多,都不知要怎么开口,没想到,它自己就领会了,还送了这么多,龙龙真是太好了,灵兽果然不一样。”苏寒得意地仰起头来看着他。 萧沐庭再低头,亲在她的唇上:“那么多,足够制作两件了,你也要有一件,就是不知道,穿上会不会很重。” “我想不会,应该要比你原来的铠甲会轻些,拿的时候,你不是也感觉到了,没多重,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与你商量一下。”苏寒靠在他怀里,又蹭了蹭他的胸口。 “嗯,说吧。”萧沐庭柔声道。 “龙龙给的两块狗头金,可是极品,我想将其中的一块,给夏青当嫁妆,行不行?”她小声说完,再扭头看着他。 “为何不行,这是龙龙送你的,你做主就好。”萧沐庭点头。 “谢谢相公!”苏寒高兴地转过身来,蹦起来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再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拱着。 萧沐庭紧抱着她,笑得格外开怀,他是太喜欢这丫头的这些小动作了,享受! 这时濮阳宏浚叫两人过去吃东西,苏寒马上站直身,先是帮着萧沐庭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己再整理了一下,转身时,突然她就顿住了,再缓缓地扭回来,看向湖的对面那片树林。 然后她再瞪大了眼睛,还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的看着,过后,就叫了一声:“濮阳宏浚,哥,你快过来!” 濮阳宏浚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窜就闪到了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她指着对面道:“那个,是树吧,是开着白花的树,还是树叶反光的影子。” “是开白花,不是树叶的反影!”萧沐庭肯定地道。 濮阳宏浚也道:“是花!” “这花开得……我在哪见过……想想,想想……”苏寒闭上眼,手指点着脑袋,在原地转起圈来。 萧沐庭和濮阳宏浚都伸着手,生怕她闭着眼,再把自己转湖里去。 猛然她睁开眼,拍了下手的指着萧沐庭:“就在书房的那个古籍里看到过,有画片儿的那本,这,这是降龙树!” “降龙树!”萧沐庭也惊讶了,再扭头看过去,好半天,他才咧嘴笑了:“这里果然神奇。” 濮阳宏浚却松了口气地笑了:“对岸一片都是,此木真非传闻中那么神奇,你想要,就带一株回去种好了。” “不要!”苏寒果断地否决了。 “为何?”濮阳宏浚不解了,她自来这里,所要的东西的还少吗,这回主动给,还不要了,这有点不像她的性格呀。 “怀宝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而且知道这里有此物,就够了,如果需要,就求兄长呗,干嘛非要带在身边让别人惦记呢。”苏寒对他挑眉一笑道。 “寒儿说得对!”萧沐庭也笑道,顺手把她再搂回到怀里。 濮阳宏浚轻笑出声地摇了摇头:“天下间,有你们两口如此明理的人,真是太少了,要是个个如此,那天下可真就太平喽。” “那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想想前朝,不就是因为一家独大,最后才会消亡的吗,没有纷争就没有进步的动力,进步就是在不断的斗争中产生的,不过我们会越战越勇的,因为有你这个强大而神奇的后盾呀。”苏寒不吝啬地夸着他。 “哎哟,要这么说起来,我的位置还是蛮重要的嘛!”濮阳宏果然笑逐颜开的道。 “那是相当的重要!”苏寒带着夸张的表情道。 可却让濮阳宏浚很受用,笑容加深了不少,还得意地直挑眉。 第817章 有预谋 又在这里待了五日后,他们一行人要离开了。 在临行时,萧沐庭同意萧宴漓将玄甲军的装备送了五套给大长老,这可把族中的年轻人给高兴坏了,捧在手里爱惜地摸着,个个眼中都闪着光。 古暮云收获了满满二十几筐的珍贵草药,他更是与凌紫南一起,连夜绘写了一套医术手札送给了大长老,算是一种回礼。 而大长老将一小袋的种子送给了苏寒:“此内有几种这里独有的花树种子,王妃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再有几种是草药的种子,如有空闲,就再来此处,也可放松一下各位的心情。” “多谢大长老,有空我定会与我家相公一起来这里叨扰。”苏寒恭敬地对他施礼。 “王妃多礼了,老朽不过一个山野之人,不懂那么多的规矩,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大长老对她点头笑道。 “大长老莫要如此说,您送的那一大筐的西红杮已经是重礼了,这个更是贵重之物,我必会好好种植,以造福郡城中所有百姓,为他们减轻病痛之苦。”苏寒笑道。 看着他们上了船,驶入白雾之中后,大长老这才放下挥动的手,感叹道:“吾族兴旺之际到了。” 而当船行至到入谷河道时,苏寒听到了山顶之上传来的落霞的叫声,她马上窜到甲板之上,抬头看向山顶。 正看到那个白影,在山顶之上窜起的手舞足蹈,她也伸着手,在与它挥着手,并大声地叫道:“小落霞,我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直到船拐过弯,再也看不到了,苏寒这才放下手来,轻瘪了下嘴,眼中闪着一丝不舍的泪影。 萧沐庭过来将她拥在怀里,哄着她:“小落霞定会知道,你也是舍不得它的,待到下回来时,多带些好酒给它喝。” “嗯,下回来时,定当装上满满的一船,让它喝个够!”苏寒声音带着哽咽。 濮阳宏浚笑看着两人,轻摇头:“可别给它喝得太多,真醉了,也够看,定当会去找赤鸟打架,再被烧伤可真够受的。” “对了,这件事,我一直没太弄明白,它为什么专挑赤鸟打仗呢,为何不去找龙龙呢?”苏寒拉着萧沐庭走过去。 “龙龙也不理它呀,而且它是真打不过龙龙,再有就是那一湖的桃花水母,别看它一身的毛,却也抵不住,那毒性会让它特别难受。”濮阳宏浚为两人倒了两杯茶,递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呀,是过于的调皮了些。”苏寒摇头道。 濮阳宏浚笑道:“它是舍不得你离开,虽然刚开始它把你们赶走了,可它还是舍不得。” “啊?”苏寒没明白的看着他,萧沐庭也一样。 濮阳宏浚指了下船舱方向:“我也是听族中的人说的,昨日晚上,它就上过船了,而且还小心地往船舱里放了些东西,听了他们的话后,我也上船查看过,还真是好东西。” “什么?”苏寒再问。 “你不如去看看。”濮阳宏浚对她点头。 三人一起进了船舱,在他们休息的房间里,发现了用藤条编的网子,里面还用大树叶包着,不过却还是有微光透出来。 打开后,两人全都抽了口气,竟然是五颗颜色不一的麒麟果。 “天呀,它从哪里弄来的,这也太齐全了。”苏寒惊呼道。 “它自然是有办法,下面还有。”濮阳宏浚一点不意外的笑道。 萧沐庭打开下面的那一包,却是十颗只有巴掌大的黑得发紫的果子,表层还有些粗糙,看着还挺丑的。 “这是什么?”他问。 “蛟龙血丹你们见过了,但这蛟龙血果,而且这么大的,可能是头次见,它可真舍得,这东西在这里也是个稀罕物。”濮阳宏浚笑道。 “蛟龙血果?也与蛟龙血丹有同等功效吗?”苏寒问道。 “差不多。”濮阳宏浚点头。 “小落霞真好!”苏寒感动的道。 而此时在古暮云的房间里,他正手捧着大长老相赠的那本医学手册子,感叹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一行人回到百凤城,刚刚下了船,就看到了一身戎装的林皓轩站在码头上,等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里。”萧沐庭在问话的同时,已经感觉到了有事发生。 “咱们回府说吧。”林皓轩对他点头,再看向苏寒:“常先生已经在府中等候了。” 他再走到兰阳面前,轻抚着她的面颊,好声叮嘱道:“先带母亲回府,我会很快回去。” 兰阳乖巧地点头,也知是发生大事了。 濮阳宏浚对他们道:“我先回族地,有什么事,派人来与我说明一声,可明白?” “明白。”两人同时点头。 一进王府,就看到常晋迎了出来,对两人见了礼后,将一份通报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南滇起兵了。” “什么时候的事?”萧沐庭严肃地问道。 “十天前,消息是昨日收到的,萧沐简调集了三十万人马,向临渊城压境,预计再有五日,可到达临渊城外。”常晋回答。 “三十万,他哪来的这么多人。”萧沐庭皱眉地道。 常晋道:“青蛟军羿将军来报,南滇郡的潮海城附近海域发现了多艘不明的船只,截获了几艘,证实是从东启国来的。” “海贼!”萧沐庭冷声道。 “截获了多少人?”苏寒问。 “七艘,三百余人。”常晋点头道。 “那没截获的呢,已经上岸的有多少,羿嘉祯干什么吃的。”萧沐庭怒声道。 苏寒轻眯了下眼的摇头:“截获的是商船还是战船。” “全都是商旅船,非是战船,而且这些人都是圣秦人士的装束,要不是发现船上有不明物品,盘查时感觉他们语言上有异样,想来还发现不了。”常晋回答。 苏寒点了点头:“有备而来!”她突然看向林皓轩:“小林子,你不会也为了此事而回来的吧。” 林皓轩表情严肃地摇头:“龙安国起兵了,在边境处囤兵五十万左右,条件就是……” “将我交出去?”苏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是!”林皓轩眼中带着愤怒的点头。 “妄想,他想打,那就打,本王还怕了他不成!”萧沐庭怒声道。 “殿下!北楚也有起兵之势,从这几地的迹象表明,是有预谋的。”林皓轩看着他道。 萧沐庭阴阴地眯了下眼:“预谋!哼!” 宝庆郡王看了他们一眼:“萧沐策呢,可有什么动静。” “他已经调派了萧宴淳率兵三十万,前往了含叶城。”林皓轩回答。 “三十万……还真是有所保留!”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看向常晋:“洛秋平现在何处?” “还在龙安国的京城。”常晋道。 “派人通知他,先擒了景川柏,押着他前往边境,如果他不行,就让咱们的人来,逼着龙安国先行退兵。”苏寒目光里闪过一丝寒光。 第818章 可有看头了 宝庆郡王皱眉道:“此事不简单,这四处的地方同时发难,绝不是偶然,可知现在京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奕王也道:“对呀,此事会不会与珍贵妃母子外逃有关?” “就算有,从时间上来算,也太短了,一个月能汇聚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可能性不大。”苏寒轻摇头。 “无论可能性大与不大,还是要防着他在得知情况后,对咱们再发难。”宝庆郡王沉声道。 “本王还真有点期待他能派出什么样实力出来。”萧沐庭冷扬着嘴角,表情没有过多的紧张,还有那么一丝的兴奋。 宝庆郡王看向他时,也轻笑地摇头:“你这是太久没战事了,还盼着有仗可打呢。” “为何不想,本王自从来这苍阙郡后,重心全都在发展郡内政务上,根本无仗可打,好不容易等到了萧沐简的挑衅,却连让本王出战的机会都不给,只几十个姑娘,就将他打得溃不成军,而对于西元的那次,更是没让本王有上场的机会,这回嘛……最好是来点真格的,也不妄他们兴师动众了这一次,要再是不痛不痒的,本王可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长驱直入,拿下领地,也无不可。”萧沐庭带着嘲讽的道。 奕王却不乐观的摇头:“小皇叔,他们此举定是有谋划的,咱们就算应战,打赢了的结果,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要知道,您还是这圣秦的战王,所有的功绩不还是他的吗,如果他要是在关键时候,再来凑个热闹,还真够咱们忙活的。” “你怕了?”萧沐庭看向他。 奕王坚定的摇头:“侄儿有什么可怕的,虽然有这个头衔着实是让我受了些益,可又何尝不是一种拖累,内心的苦楚小皇叔是明白的,侄儿恨不能早日摆脱。” 苏寒上前来握住了萧沐庭的手,他立即扭头看向她,就见她抬头笑看着自己:“咱们人手足够,就算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也不见得能破了咱们苍阙郡的大门,想进来,不死也得扒他们一层皮,只要咱们所有人都齐心协力,这不过就是小场面。” “寒儿说得对,本王有这个自信,就让他们来吧,也让本王的战刀重新亮相,威风一下。”萧沐庭再握紧了她的手,笑道。 “吩咐下去,做一桌丰盛的佳肴,就在含珠阁内,咱们好好的部署一下。”苏寒对身边的韵诗和韵兰点头。 两个丫头马上退去,萧沐庭也对祁伟扬了下头,他带人马上去了书房,将所能用到的东西都搬到了含珠阁。 展开地图后,先由常晋和林皓轩将各处的起兵地点进行了划分,然后大家都站在地图前,看着整体的情况。 常晋指着南滇郡的位置道:“据收到的消息来看,现在萧沐简所聚集的大军,兵分三路,会从临朝城、暮月城、象山城三处,向咱们这边进发。” “为何是兵分三路,一路的话,还能算是大军,三路?化整为零?这不是撤退时的战术吗,难道他们军中也有如咱们那样的特训分队?想来个出其不意?”苏寒皱眉的问。 常晋摇头:“没有,这一点是已经得到确定的,咱们在那边的行动,取得了不小的成效,预计再有半年时间,定会将其还为萧沐简效力的异族军队消灭殆尽,而且据报,原本他们的二十几万大军,已经所剩下不足十万人了,要真如简报上提到的三十万的话,那这么说,东启过来了近二十万人左右,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谱定不是近期打的,想来在咱们刚到百凤城,或说与他第一次对战后,他就有这个计划了,也许早就实施了,人不会是一下涌进来的。”萧沐庭摇头道。 “这也不可能呀,要真涌入这么多人,阁中的兄弟不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他们全都藏起来了?”常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那里山多林密,你当不可能吗,看这临朝城,虽然是临海的,可后方直接靠三座山,其中有两座山合起来,能连接五城,一城之辖有多少乡镇,要是这些人都聚于乡村的话,你真当咱们的人是神仙,而且要明白,这些乡村可不都是普通人能进入的,他们都是有能力的军人,想要占一村庄很难吗?”苏寒指着地图,严肃而认真的道。 “这么说,他们早就潜入了?”宝庆郡王惊叹道。 “有这个可能。”萧沐庭认同苏寒的说法。 苏寒再道:“而咱们所派入的风擎阁人员主要是针对于南滇的那些较大的部族,现在从效果上看,是很成功的,这也就加速了萧沐简启用这些力量的时机,他知道,要是再不有所动作的话,他将万劫不复。” 奕王瞪眼看过来:“小皇婶,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消息来源。” “必会有,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只是这消息的完整性,就待考证了,而且是从他国那里得来的,会不会是客观的,就更是另说了,他能如此不计后果的一搏,我想,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苏寒对他点了点头道。 大家互看了一眼后,都在点头,对于这个分析,他们是认同的。 “北楚为什么会插上一脚呢?这还真让本王有些想不明白!”萧沐庭轻摇头的冷声道。 林皓轩挑眉道:“估计是拼死一搏吧,只要能攻下一城,就有筹码与咱们谈判了。” “可盐荒并没有闹到他们那里,而且他们所对的是礼王叔萧沐策的康安郡。”奕王皱眉道。 林皓轩对他斜扬了下嘴角:“那又如何,天下人皆知,礼王与咱们宸王殿下可是亲兄弟,而且关系紧密,想来在礼王不敌时,宸王必会相帮,可此时的咱们也在四处应战,和谈是最好的方法,条件开出,礼王办不到的,宸王必会想办法来办,得了益后,他们必会撤离,茫茫大漠,咱们这些不擅长荒漠做战的大军,也不会贸然进沙漠寻找敌军。” “原来还这么有心机呢。”奕王真是小看这些人了,轻笑出声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苏寒扭头看向常晋:“西元国有什么动静吗?” “有!内乱。”常晋点头道:“也是前几日收到了消息,西元国的安王举报揭发了其外祖父,当朝丞相的恶行,可没等西元可汗发难,这位丞相大人率先起了兵,好在有云王在,经过四个月的平叛,终是将其剿灭,不过西元可汗却病重了,安王突然逼宫,云王再次平叛,现在已经将安王逼到了兹渤江处,看样子,不用一个月,应该有结果了。” “当年龙安国的叛国王爷成了西元国的丞相,现在如果西元国的叛国王爷再逃到了龙安国境内,可真有看头了。”苏寒冷笑一声。 几人同时看向他,都现出惊喜的样子,而萧沐庭却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咧嘴笑的格外开怀,并得意的挑了下眉。 第819章 川海侯抱恙 常晋见他这个样子,也笑着点头:“如此一来,西元国定会向龙安国讨要说法,如果真从兹渤江直入龙安国,还真是个不错的捷径。” “这段时间,段敬洋的人马扩充了多少?”萧沐庭问道。 “八万!”常晋回答。 “不少,让他安排十五万人马,与西元国的云王汇合,将烈托安给我逼过江去,再联合一起向龙安国讨伐。”萧沐庭对他点头道。 “明白。”常晋马上应道。 “同时,通知南滇郡内的所有风擎阁的兄弟,准收网,全郡查出东启国那些人所在之地,如有遗留,全部清剿,一个不留,萧沐简不是敢起兵吗,那就别怪本王不给他活路,让那些部族发兵,可以为他们部族阵亡、惨死的族人报仇了。”萧沐庭目光盯着面前的地图再道。 “是!”常晋笑着回答。 “传令钟良直去临渊城,配合靳国锋,将那些东启国来的贼人,给本王灭喽!要是有一个活的,他就给我亲自去砍!”萧沐庭再沉声道。 “想来,钟良定会全力以赴的。”常晋的笑容更加深了些。 “皓轩,你带领着玄甲军驻守于青泉城,务必给我守住关口,到时候,本王要亲自去会会这些龙安国的虾兵蟹将。”萧沐庭冷声道。 “末将听令!”林皓轩抱拳道。 “通知所有各军,进入战备状态,防止其它关口的他国军队起兵来犯,另通知杜子洲率剩余的一半赤金军往岷谷关,封闭那里的关口,禁止东启国的人进入境内,再令青蛟军将东启国周边海域给人看严喽,不准放一艘船离岛,他们如此不自量力,本王就让他们永远只能吃鱼,喝海带汤,想吃米,做梦!”萧沐庭冷哼着。 “属下明白!”常晋回身坐下立即书写着。 “皇叔,本王是否要亲书一封,给川海侯,让他也帮帮忙。”萧沐庭看向宝庆郡王。 “应该,别咱们这边大战正酣,身后再起火,可能会有损,不如就让川海侯在海面上多注意些,帮咱们防着点。”宝庆郡王同意地点头。 “小皇叔,还有礼王叔的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呢,这几个人加在一起,手中也有近十万的人手,虽然不见得有多精,可要真是闹起来,也很是烦扰,可能会也搅乱时局,而且这可是一次表现的机会,更是一份大礼。”奕王提醒道。 萧沐庭皱起眉来,他向来没觉得自己的人手有不足之处,可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短缺,当初他真应该听苏寒的,将军队再多分出几个分支来,也免得现在,不够用。 也是苍阙郡周边的环境繁杂,要驻守的地方太多了。 这时祁伟在阁门口道:“定国侯到!” 大家回头,正看到一脸急色的司修杰大步地冲了进来:“修杰见过殿下,如此大事,为何不叫我!” “你来干什么,珍贵妃不是才到吗?”萧沐庭问道。 “有公主陪伴就够了,本侯是来请命参战的,还请殿下应允。”司修杰挺直了胸膛直盯着他。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非本王不想启用司家军,现在所有的部署,都是本王原本的力量,而司家军却是你司修杰的私军,让本王如何……” “怎么不能用了,都是圣秦的子民,再说了,要是没有殿下的收留,想我司修杰可能早就被囚禁于京城之地,成了一只困侯了,有私军又如何,反正我想好了,你要是不让我参战,我就不走了。”司修杰倔劲泛起,耷拉着脸的气呼呼的道。 “司家军不过五万余,兵力上相对来说是过于的少些,不过要是放在一处,还真能有震慑的作用,外人是不知道,这司家军为何,但自家人,可都知道。”苏寒抿嘴笑道。 萧沐庭看着她一笑:“你是说,对着境内。” “对呀,再派一半的赤麟军协助,想来,守住国内的骚扰也足够了,放眼看去,现在国内能比得上司家军和赤麟军战力的,可真不多,别忘了,这两军中可都有秘密武器,让他们长见识的同时,估计胆子也得被吓破,没什么不好。”苏寒笑着挑眉。 宝庆郡王捋着胡子地点头:“也无不可,他这点兵力来得不易,万是不会舍得全都押上的,必会小股兵力的派遣,只要准备好长期的对抗战,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个准备我有,必会保证苍阙郡的安全,请殿下放心!”司修杰马上抱拳道,生怕萧沐庭还不同意。 萧沐庭无奈地轻摇了下头:“你呀,我还想把看护家眷的事,交给你呢。” 司修杰咧了下嘴地道:“殿下此事交与他人吧。” 奕王走过来,对萧沐庭点头道:“小皇叔,不必担心,侄儿会保护好家中所有人,不会有失。” 宝庆郡王也笑道:“就将这差事交与本王吧,虽然本王老了,不能与你们一起征战沙场了,可看家护院之事,本王还是可以的。” 萧沐庭点头:“那本王就把一半赤麟军留给皇叔。” 他再扭头看向苏寒,她立即笑看着他:“我有苍鸾,我跟着你!” “寒儿,你可以……”他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苏寒打断了。 “我当然可以,你为我做好的战甲我还一次没穿过呢,这个威风你可得让我显摆一下。”苏寒面上笑着,可目光里全是警告。 他要再敢否决,她定当会生气,而且是他的方法哄不好的那种。 萧沐庭走到桌前,拿起酒来举起:“各位,这是自本王成为藩王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战役,望各位全力以赴,大败敌军,更可以全身而退,记住,我们的家人,都在等着我们,不容有失,干!” 大家全都走过去,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后,相互抱了下拳,大步地离开了。 萧沐庭再看向身边的苏寒,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寒儿!” “不怕,我们夫妻同心,必能赢了这一仗,有你在,我不怕!”苏寒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眼带泪影,却笑着道。 “咱们先去临渊城,再去青泉城,让这些妄图破坏咱们安宁生活的人,全都灭喽!”萧沐庭恨声道。 “好!我给你当先锋!”苏寒仰起脸来笑道。 萧沐庭将她抱起来,直接覆上她的唇,用力的吻着,他喃喃地道:“我不要你当先锋,我只要你平安……就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就在这时,祁伟敲响了阁门:“殿下,刚刚收到川海侯的传信,侯爷抱恙了!” 第820章 乌霜好弓 萧沐庭立即上前接过那封信,但在看过后,他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将信交给苏寒,他对祁伟道:“川海侯抱恙,将府中的补药备一些,派人送过去。” “属下明白。”祁伟转身离开。 苏寒这时也看完了书信,正抬起头来时,萧沐庭正对她笑道:“这老爷子,可真是太懂本王的心思了。” “他不光懂你的心思,更是明白当今圣上的心思,不过现在想来,皇上是借不上川海侯什么力了。”苏寒也笑道。 “如此甚好,川海侯一病,那原本的蛟龙军就只能由其子羿嘉祯来统领,可命它全线出击,将所有海域、河口都防控起来。”萧沐庭拉起苏寒,大步的走出含珠阁。 苏寒点头道:“原本我也是想让涂江带着新组建的磐江巡逻队,将咱们的江域封控起来,以免有人乘机潜入。” 萧沐庭此时的心情并不沉重,反而还有些轻松的道:“这样一部署,也看出了先前所做的准备是对的,好在有你,不然,这次的事,一定不会如此顺利。” “与我何干,所有的人,全都是你的兵,要说多出来的,也只有苍鸾这么一支,不过我坚信,我的这些姑娘们,定会让敌军吃大亏。”苏寒对他笑道。 “那是一定的,正好六哥的那批武器已经研发并调试成功了,咱们就让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们见识一下,本王的厉害。”萧沐庭信心十足的得意道。 “那必须的!”苏寒握紧他的手,悠起手臂来,大步的向前走着。 一进海澜阁,她就停住了,皱着小脸地看着他:“真是一点时间都没给咱们,从龙龙那里得来的甲片,还没做成盔甲呢。” “无妨,就算不用它,咱们也一样可以。”萧沐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地道。 “那倒是,不过对于东启国的战力,我不甚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我也不熟悉,钟良来后,真能破了他们局?”苏寒向他求教道。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不知道,钟良也有多年未与东启国联系了,不过本王可从未怕过他们,原本在岷谷关他们都无法打赢过本王,现在换了个地方,就能赢了?本王可不信。” “最好还是不要轻敌,没有那金刚钻,他们不会揽这瓷器活儿,想来还是有些独到的本事的,不然萧沐简也不会请这个救兵来,虽然说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可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不然来干嘛,送人头的?”苏寒轻摇头的道。 “爱妃所言及是,是本王轻敌了,这毛病得改,可以派人了解一下与萧沐简合作的是什么人。”萧沐庭搂着她向卧寝而去。 杨嬷嬷和沈嬷嬷本是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为他们接风的,却没想到,发生了变故,这二人已经在为他们准备行装了。 当苏寒看到挂在厅侧的那衣架上的黑色盔甲,她立即跑上前去,小心的摸着那甲身,羡慕得两眼直放光。 萧沐庭靠在隔门处看着她,笑着直摇头:“你的不也好看。” “不一样的,看你这个,黑色的,多神圣,可我的呢,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你非要给我做一件红色的呢!”苏寒轻嘟着嘴的道。 萧沐庭再笑着轻舔了下唇角:“当时我可是问询过你的,你说什么样的都行,我觉得,这红色更能衬托你的气质。” “啥气质,红红火火?”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 萧沐庭上前来将她搂在怀里,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小丫头,不讲道理了是吧,行了,上次在你看过提出抗议后,我就知道错了,所以就再命人又做了一套,来看看。” 说着带她转了个身,看向被红布盖住的那个衣架。 “这件是新做的?不是原来的那一套吗?”苏寒指着那衣架。 她原本以为就是原来那套红色的,所以根本就没往别处想。 “其实红色的也不错,你的苍鸾的姑娘们,个个一身红衣,你是她们的队长,这红色的盔甲没什么不好。”萧沐庭笑道。 走上前去,伸手将那盖着的红布揭开,一件银白色的盔甲赫然出现。 苏寒立即惊呼了起来:“哇……好漂亮……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她冲到了衣架前,手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萧沐庭很满意她此时的反应,上前来,从身后圈住了她:“虽然有这件盔甲,你也要听话,不可任性,更不能贸然行动,一定要在我身边,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苏寒此时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盔甲,回答得特别爽快。 萧沐庭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没往心里去,可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这丫头向来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而且为他想的还多,这也是难得她自己的喜欢的物件了吧。 也不知,在看到他为她所准备的另一件东西,会不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想到这里,直接抱着她转了个身,在她不明就里地抬头看他时,笑道:“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这时航伯已经来到了门前:“殿下,东西已经拿来了。” “拿进来吧。”萧沐庭道。 航伯带人将一个架子上盖着明灿灿的黄龙纹巾的架子抬了进来,就退到了一边。 萧沐庭上前将那布巾揭开,竟然是一把乌黑色的弓,而在这架子上,还有一个箭筒,里面放着足有二十支带着白羽的箭。 “我的天呀!这……这是啥弓呀,咋长得这么黑呀……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苏寒不由的伸长了脖子,半哈着腰的就冲了过去。 “这弓名为乌霜,是父皇在我十六岁时所赐的,他随本王征战了多年,后来本王又得了一把皓月弓后,就将它收藏了起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拉开此弓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但这不是父皇赐与你的吗?你现在送给我,可以吗?”苏寒扭头询问着他。 “为何不行,你是我的妻,我的就是你的。”萧沐庭对她挑眉笑道。 “哇,相公,你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想试试,可好?”苏寒马上蹦到他的面前,呲着小白牙的笑问道。 “必须好!”萧沐庭一手搂住她的腰,伸手拿起那把弓,脚上轻挑,箭筒被他接在手中,带着她就出了门。 苏寒站在演武场,搭箭,拉弦,瞄准对面的靶子,松手之时,只听到一声箭哨轻响,直击于靶心之上,并将那靶心直接击落。 周边的人在鼓掌叫好,可苏寒却嘴成“o”型的瞪着大眼睛,眨了又眨后,再看了看手中的弓,最后点头道:“好弓!” 第821章 虚张声势 三日后,萧沐庭带着苏寒及苍鸾所有队员,整装待发。 在城门外的五里香亭子处,濮阳宏浚早早地就等在那里。 见到他们时,他扬起暖暖的笑意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兄长!”苏寒依旧一身男装的站在他的身前。 “此去,一定要听从殿下的话,不可鲁莽行事,莫要将自己陷于危难之中,家中之事你们可放心,我必会看护好所有的人。”濮阳宏浚对她点着头,可那不舍的神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兄长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任性的,一切行动听从殿下的指挥。”苏寒保证道。 他再看向萧沐庭:“殿下保重,待到凯旋时,我还会在这里迎接你们。” “为何是在这里,不如在家中,兄长做的红烧鱼可是好吃的紧,本王是真的很想再吃一次。”萧沐庭笑看着他。 “没问题,待你们回来,兄长天天做都无怨言,而且我会的可不只有这一道菜。”濮阳宏浚故作轻松地道。 两人再对他施了一礼后,重新翻身上了马,再对他抱拳,互道:保重!后,策马奔离。 濮阳宏浚看着远去的马队,他这才抬起头来眨了眨眼,转身上马离开。 他们一行人沿途路过几个城,都看到了各城戒备的状态,而且除了城中原有的城防兵外,还看到了衣着统一,却不在编制内的预备队,城中更是多出了不少只在头上绑着红巾,手拿长矛、红缨枪的巡逻队,这让萧沐庭明白了,这些原本看似无用的预备队和民兵的作用所在。 真把各城都防备得格外严密,而且还真能从城中揪出几个非本城,也非本郡,来历不明的人来。 先有苏寒所说的全民皆兵,已经初见成效,而且起到了作用。 经过半个月的疾驰,他们在到达临渊城时,对面的大军也已经列队完毕,准备进攻了。 而此时的临渊城,也处于紧张的战备状态,当看到萧沐庭的到来,也让军将们士气高涨,同时,原本临渊城上所插着的赤彤军旗,全都换成了“宸”字王旗。 当对面的敌军看到这一幕时,立即有些慌了,回主帐禀明了萧沐简。 他不相信的立即出了大帐驱马车来到了前沿,当看到城墙之上那飘扬的“宸”字王旗时,心中顿时有了莫名的恐慌。 “不是传言,他并不在苍阙郡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沐简回头问着身边的人。 可没有人回答他,而且对于萧沐庭,有几个人不怕的,心中没底的感觉,更让他们慌乱。 这时一人驱马上前,此人不过三十余岁,个高体壮,不过所穿的装束却与圣秦大不相同,但那一身盔甲也说明,他是个战将,他手提着一杆长枪的对着站在马车之上的萧沐简抱了下拳。 “承安郡王,不必慌张,据我国传来的可靠消息,萧沐庭携其王妃确实是不在苍阙郡内,对面不过就是挂了个旗子罢了,也能把你们吓成如此模样,可本将军却认为,不过就是故弄玄虚罢了,只待时机一到,看本将军如何将那城墙之上的所有旗子挑下来,给我们将士当坐坠用。”那人狂妄地道。 如此明显的嘲讽,自然是让萧沐简面上无光,可他还不能发火,只因还要用到人家的力量,不过心中却在暗骂此人:笨蛋! 康巴阿朗一身异族装束的上前来道:“朴将军有所不知,就算对面非是宸王萧沐庭亲临,单是这赤彤军,也是很强大的,不可轻敌呀。” “有什么可强大的,本将军征战沙场十几年,只听闻过圣秦的几只有实力的大军,可这赤彤之军却从未听闻过,不过就是新冒出来的守城官兵罢了,那是没遇到像我部如此神勇的大军,定会让他们溃败。”这位朴将军很是不屑地冷哼道,根本都不正眼看康巴阿朗。 待他离开后,萧沐简方才轻啐了一口地对康巴阿朗道:“朴善亨是东启国的有名战将,而且所率领着其部下二十余万人,到时候,就让他们先往上冲,不是不信邪吗,如果真如他们所料的,对面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的话,对咱们也不是没利,但要是猜错了,对咱们也有利。” “殿下英明,哼,这位朴将军果然自负。”康巴阿朗也冷哼一声。 “他有自负的条件,咱们要是有这么多人马,也能自负,可惜呀,错过了机会。”萧沐简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康巴阿朗不再接话,看着他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回了主帐,他也走回到了自己的军中,对身边的贴身侍卫道:“告诉所有人,都机灵点,看到苗头不对,马上撤离,反正咱们的族地还在,人马还有,到时候再重新夺回这南滇郡内,最强大的部族之位,也无不可。” “是,族长!”部下马上应答。 而此时在临渊城的城墙之上,萧沐庭严肃地看着对面那黑压压一片的列阵,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 这时钟良走上了城楼,他已经换下原本的长衫,穿上了战袍,他立于萧沐庭与苏寒身后道:“禀殿下和苏队长,对面率领东启军的主帅,叫朴善亨,原本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偏将,五年前因在东启国内平叛立了军功,而提升为副将军的,战力如何暂不可知,不过此人好大喜功,很是自负。” “有点杂牌军的意思,穿什么的都有,不过这样的军队,也有其独特之处,各听一方将领的指挥,出的招自然也就杂,别真让这乱拳,打死了咱们这些老师傅,那可丢人了。”苏寒轻“啧”了一声的道。 “队长,夏青求见。”城楼之下传来清脆的声音。 “这丫头,怎么就稳不住呢,着什么急呀。”苏寒轻叹着气的道。 转头她就大声地回答:“上来!” 萧沐庭看向她时,笑出声来后,再摇了摇头,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她,对自己人她向来都很宽容。 而对于夏青这位爱将,她完全就是偏爱。 夏青上来后,对他们见了礼后对苏寒道:“队长,属下请求前往对方敌后,伺机行动,出奇不异地对他们发起攻击,以瓦解他们的力量。” “你看到对面的这个架势,有何感想?”苏寒回手搂上她的肩,指着对面的大军。 “人员众多。”夏青回答。 “还有呢?”苏寒再问。 “杂乱了些。”夏青再道。 “可就是这些杂乱的军队,才是让咱们正规军最为头疼的所在,因为你不知道他们要出什么招,那么,在无法探清对方动机的情况下,你带着人贸然入了敌人的后方,会是什么后果?”苏寒看着她时,表情是从来未有过的严肃。 夏青马上意识到了错误地垂下头:“对不起,队长。” “你没对不起我,要是我应允了,就是咱俩对不起那些队员,这无疑是在送她们去死,这么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不过对付这些人,总得有些新花样,才能给他们新鲜感。”苏寒坏坏的一笑。 萧沐庭看过来,再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说出来听听,别自己一个人乐。” “现在不行,晚上就知道了,对了,靳将军,先前与他们对战时所用到的战术,是否已经安排上了。”苏寒越过萧沐庭,伸头看向靳国锋。 他马上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那咱们晚上,就给他们再加两道好菜,保证让他们满意。”苏寒笑道。 第822章 新玩意儿 入夜后,萧沐简在帐中听着早间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报。 朴善亨与康巴阿朗都在,另外两人身边也各带了三个副将。 “这么说,对面只是换了个旗,而非是萧沐庭来了。”萧沐简眯了眯眼睛的道。 “回殿下的话,是,城中无兵马调动,更无人员增多的迹象,只是换了城墙上的旗,想来只是虚张声势。”那探子回答。 朴善亨嘲笑道:“果然是被吓怕了,本将军早说过,对方不过就是在吓唬你们,上次一役真是把你们打怕了,不过本将军真有些疑惑,就算你们圣秦的这位传闻中的战王再强,还能比我国的闵大将军强吗,不过就是口口相传,将人都神化的过程罢了,本将军早前是无缘与他一战,现今可能也不能如愿,要是真与他对上了,还真说不准,谁赢呢。” 他的狂妄着实是让萧沐简很是反感,他倒是想有一个可以能对抗萧沐庭的人出现,但却不想是个只会吹牛的人。 康巴阿朗冷冷地收回目光,转看向萧沐简:“殿下,无论对面是否有宸王在,咱们都要小心为上,赤彤军也非不强之军,还是应该先行试探为主。” 朴善亨再闪讥讽的笑出声来,就连跟着他一起来的下属都一样在嘲笑,他道:“承安郡王殿下,你们怎么会如此胆小,试探为主,怎么试,派三、五千人攻到城门口,与他们叫阵吗,那多麻烦,不如直接打过去,兵临城下,让他们直接缴械出城投降,现在咱们可是有三十万大军的队伍,而对面不过就是个守城的官兵,殿下不是派人探查过了,那里不过就万余人的兵力,直接破城就行了。” “朴将军有所不知,这赤彤军的战力勇猛得很,而且本王不认为,这城中只有万余人的兵力,定是有所隐藏。”萧沐简马上解释道。 “就算再藏,又能藏起多少,就给他们算上十万,又如何,能与咱们三十万的人马多吗,以本将军看,承安王殿下就是胆小,如此下去,那本将军都怀疑,殿下是否真诚地在与东启合作,不会是引本将军之计吧。”朴善亨冷着脸,满目怀疑地看向萧沐简。 而随他而来的那三位部将,也同时起身地握住佩刀,随时准备出鞘。 康巴阿朗见状也紧张起来,身边的部众也手握腰间的弯刀紧盯着对面。 护在萧沐简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一步,护在了他的身边,手中的剑可随时抽出。 萧沐简马上挥手道:“朴将军何出此言,本王的诚意向来十足,想来贵国王上也是明白的,而且本王所承诺的岷谷关内五城之事,绝不对变更,不过就是谨慎一些罢了,萧沐庭真没有你想的那般不济,他的威名,也是得到各国战将认同的。” “那些战将的实力如何,又有谁人知道,说不准都如我国先前那位被誉为战神的闵将军一般,不过都是纸老虎呢,他威名再大,不也败在了本将军的手下,承安郡王又何必长他们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本将军就没将其放在眼里。”朴善亨自大的冷哼道。 “朴将军的神勇,本王又怎能不知,不然,贵国王上也不派将军前来助本王一臂之力了,要是按将军看来,此仗要如何打,明日何时发起进攻?”萧沐简笑看着他,还举起杯来与之相邀。 朴善亨得意的单手拿起杯来只是与他微抬了下,就将一杯酒饮尽,方道:“要本将军看来,对方定是不敢出城来应战的,不如就直接冲击城门,本将军率领大军开路,攻城车攻击城门,冲进城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所有守城官兵一个不留的必须斩杀,免得其再聚集反扑,城中百姓嘛……要按本将军的意思,非我族人,都应该杀之,不过还是要看承安郡王的意思了,本将军想着在攻陷了临渊城后,长驱直入,向临近的城池继续进攻,打垮城中那些人的士气。” 萧沐简听后,还真跟着在点了点头,这种英勇无畏的气势,还真是他想要的,如果能成真的话,那他还真不必阻止。 “那就有劳朴将军了,贵军神勇,本王甚感欣慰,待到大事一成,本王定当遵守承诺,而且还会再送上金银珠宝,好酒美女,以犒劳将军,对了还有军中所有将士。”他大方的笑道。 朴善亨立即笑了起来,再举起杯来与他相敬着:“那就多谢承安郡王殿下了,本将军定会旗开得胜!” 萧沐简再拍手道:“来人,叫来几个舞娘,为我们英勇的朴将军助助兴。” 他们这边提前开起了庆功会,而在临渊城外,正有近千余官兵,在城外四百米开外,奋力地挖着深坑。 再有士兵推着大车,向那坑里埋砂石和干草。 萧沐庭与靳国锋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将士们忙碌着,同时也观察着对面那模糊的火影。 钟良这时跑上来:“殿下,南滇方向传来消息,证实了他们的粮草并不充盈,最多可坚持十日。” “十日,已经不短了,对方的战马有多少?”萧沐庭再问。 “八百余匹,不足咱们的三成。”钟良回答。 “对于东启国的战斗模式,你可有破解之法?”萧沐庭看向他。 钟良诚实地回答:“这个在下真不敢说,离开得太久了,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打法,在下真的不得而知,原本的排兵布阵是否还在用,也不得而知,不过,在下却明白一点,万变不离其宗,最基本的布阵,想来应该不会丢弃,只要他敢用,在下就能破解。” “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不过你最好多听听你们副阁主的话,会很有益处。”萧沐庭对他点了下头。 “在下明白,副阁主要让问一下,城中是否有会制炮仗的火硝。”钟良道。 “你怎么不早说。”萧沐庭皱眉,马上看向靳国锋:“有吗?” “有,城内有个制炮作坊,还有几位工匠呢,苏队长问这个做什么?”靳国锋问道。 “应该是制炮,在下听着是叫‘天女散花’。”钟良对两人点头。 “来人,马上把城北的那家炮竹作坊的工匠找来,送到苏队长那里去。”靳国锋可不敢怠慢,马上吩咐下去。 这时城下再有轻喊口号的声响,三人全都凑过去,向下看着。 只见四十几人抬着上面带着寒影闪闪的光一个大木板,正从城门出来,正向前方而行,足手出千米开外的一个浅土坑之处,停了下来,将木板放下后,这些人再各拉着东西两面的木板,将原本正方形的木板,拉成了长方形,完整地镶进了浅坑之中,后面跟上的人再将一层草垫子盖上,并洒了些土在上面。 而离此后方不足二百米的地方,那个深达四、五米的深坑也已经完工,正往上面盖上用渔网所编好的草坠子呢。 就在这时,城楼下传来了一声哨响,萧沐庭拉了下靳国锋:“下去看看,这丫头定是又有新玩意儿了。” “还有呀……那可得看看。”靳国锋兴奋地笑道。 第823章 流星火炮 第二天的巳时一到,朴善亨率领大军向着临渊城冲了过来。 前方是骑兵开道,勇猛地向前冲着,后面是步兵紧跟其后,踏地有声的步伐,还真有气势。 站在临渊城墙之上的萧沐庭目带不屑地看着,不过在对方变换阵形时,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寒。 这个阵形,正是他以往惯用的进攻阵形,这还真是剽窃得彻底,一点变化都没有。 方阵中央,是两辆攻城车及抬着长梯的士兵,周边被步兵围了五层之多,主要是为了确保攻城车的安全。 “学得还挺像!”他冷声道。 靳国锋面色凝重的同时,有些着急的道:“这可怎么办,他们用的是我们的招数。” “守与攻本就不同,他们列阵而来,也有震慑之意,而咱们是防守一方,自有另一套的方法,让他们先嘚瑟一会儿,显摆一下呗。”苏寒胸有成竹的道。 萧沐庭指着已经靠近的列阵道:“这是本王早前发明的一种进攻方式,他们给偷去用了。” “是吗……那可真不地道,都不给我家殿下一个冠名商的头衔,这可不行,一会儿定让他们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讨回这个公道。”苏寒夸张地瞪大了眼,语气惊讶过后,再义愤填膺地对他点头道。 可她的话,顿时逗笑了在场的好多人,这口气明显是在哄殿下嘛。 但萧沐庭却得意地挑眉:“那就请爱妃为本王讨回来如何。” “放心,好戏马上开场,定让他们叫苦不迭,敢让我家殿下生气,代价是很大滴!”苏寒双手叉着腰地对他晃了下头。 她再回头对身边的韵诗扬了下头,她马上跑到向城内的城墙处,从腰间拿出两个红、绿的旗子挥舞了起来。 靳国锋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什么意思没懂,可却知道,定是有大用途的。 果然,所有城上将士,将背在身后的盾牌全都拿下来,三人合成一组,紧密地挡在头顶和身前的背靠在城墙上,而此时城内,早就空无一人,不过在各街口、房角处,也可以看到有人伸头出来偷瞄。 苏寒对萧沐庭和靳国锋、钟良挥了下手:“找掩体!箭雨来袭。” 他们转身拿起身后的盾牌连在一起,都挡了起来。 刚刚挡好,就听到有箭支飞来的声响,没一会,声响就更大了起来,如下雨般地落在他们支着的盾牌上。 半刻钟后,箭停了,有人伸头从垛眼看去,马上大声道:“敌人已经向我方前行了五百步。” “人家送了咱们弹药,咱们也得回个礼,姑娘们,上!”苏寒跳出盾牌,大声的道。 原本隐藏在城墙上的苍鸾队员马上起身,将背上的黑筒拿下,从筒身处扯出一个支地板,再用卯钉固定后,纷纷举起手来,以示安装完毕。 韵诗对着她们一挥绿旗,队员将背篓里的黑色竹炮直接扔进了黑筒里,再从里面弹射了出去。 苏寒马上扭头顺着垛眼看出去,正中敌人的列阵的前头位置,地面一个黑色的大坑,敌人被炸飞了几个,但炸伤的更多,惨嚎之声大作,听着就振奋人心。 城楼上的将士们也跟着一起欢呼了起来。 苏寒也从腰间抽出旗子,对着姑娘们再挥舞着,立即她们将地面上的炮筒向左调整了一点角度。 就听她大吼道:“让他们再尝尝咱们的小钢炮的威力,放!” “通!通!通!”的几声弹射的响声过后,城墙下的敌人阵营再次被炸开了花,原本前进的队伍此时已经都停了下来。 而已经奔在前方的骑兵,虽然也听到了声响,可却没有停的意思,继续向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来。 韵诗在收到苏寒的指示后,马上挥动着红旗,队员立即将地上的炮筒给收了起来。 而此时爬在垛眼上看到这一幕的靳国锋和钟良都已经看傻眼了,他们原本也有过抛掷类的炮火,可却真不如这个有威力,主要是一次性能发射出这么多的炮来,而且打击得也太准了,说打前沿就打前沿。 待他再回头想多问两句时,就看到韵诗正对着城内的方向挥动着手里的旗子呢。 他不由地问:“这是又要干啥?” 苏寒这时已经回到了萧沐庭的身边,从他的身前钻出头来,顺着垛眼看着呢。 她笑道:“刚学来的,昨天才让人改进了一下咱们的抛掷炮弹,先前你不是嫌弃它的威力小嘛。” “不会是你说的天女散花吧?”萧沐庭很期待能看到效果。 苏寒摇头:“不是,这叫流星火炮,主要现在是白天,这要是晚上看了,那才叫一绝呢。” “嗯?什么时候又起了个名?”萧沐庭抿嘴笑看着挤在自己头边的苏寒。 “昨天就想到了,马上来了,请好吧。”苏寒笑道。 随着韵诗手中的绿旗猛然挥下,从临渊城内弹射出一枚火球子,向着城外的敌军方向而去。 但直到那火球子落了地,都没炸开,在地面上还转着圈,这可把敌人看不会了,这个火球子为何全身都是尖刺呢,这是为了好看用的吗?原本已经闪开的,又都好奇地聚了回来。 而城墙上的苏寒也咧着嘴地瞪着眼:“这可掉链子了,咋回事呢?” “是不是炮捻太长了?”靳国锋很听话地只露了半个头在那里观看着。 “有道理!”苏寒马上从萧沐庭的身前蹲身地钻了出来,对着韵诗叫道:“告诉下面的人,点燃引线后,数五个数后,再弹!” 话音一落,城外轰然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她一个机灵后,马上又窜回到了城墙处,只看到带着火的尖刺在爆炸的作用下,四散开去,直穿进敌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远比一个炮弹还要大出许多。 这回萧沐庭和靳国锋等人终于明白,苏寒先前所说的流星火炮的意思了。 而苏寒在看到这一幕后,兴奋地跳着脚的一挥手:“yes!” 她立即再对着韵诗招手:“调整五度,再来一炮!” 可韵诗因刚刚那巨响,好像是震到了耳朵,根本没听清她的话,大声问道:“什么!” 苏寒再看了眼城楼下面的敌军后,对她打起了手势:向右调整五度,开炮! 韵诗举起手中的旗,一颗带着火的投掷炮弹再次飞出,只见城下的敌军转身就往回跑,可依旧没有逃过这飞溅四射的命运,倒在血泊中的敌人在最后咽气前,都想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随之而来的一枚炮,直接落在了敌军全力相护的两辆攻城车中间,将他们视为最重型的武器,给报废了,城楼之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整个战场硝烟弥漫,烟火味十足,这也让嗅觉灵敏的战马失了灵,当第一匹马踏上那带着尖刺的木板时,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骑兵被从马上甩下或是与马同时倒下,被那寒尖直刺身体,有侥幸躲过的,更是看出了那尖刺上闪着寒绿的光,这尖刺之上有毒! 第824章 他要学会听话 第一天的战事,就在这硝烟弥漫中,对方鸣金收兵结束了,而在战场之上,却扔下了不少尸体和重伤员。 朴善亨的军营之中惨嚎之声不断,军医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在清点之后,朴善亨的这次参战的近三万大军,损失了一半,特别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几乎是全军覆没,只回来了十匹马和十二个骑兵。 他在军营之中大发雷霆,而在萧沐简的主帐内,康巴阿朗却在幸灾乐祸地道:“早就告诫他了,非不听,这回好了,只不足一个时辰,就败下阵来,而且还损失了这么多人,哼!看他还狂不狂了。” 萧沐简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哼,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回让他知道一下,我圣秦的战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不吃亏,他怎么会知道疼呢。” 康巴阿朗点头笑道:“可是如此一来,咱们可是损了不少战力,更何况,连对面的城门都没摸到,更是不知,指挥如此诡异战法的究竟是何人。” 萧沐简再倒上一杯茶后,推向了桌边,再指了指地对他点头,康巴阿朗过来,蹲在他的面前,端起那杯茶来,抬头看着他。 萧沐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傻孩子,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吃了如此大的亏,如果他现在跑了,本王也不过就是嘲笑他一番,不过回到东启国内,这将是他一生的耻辱,知道何为战将吗,他们的骨气是硬的,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逃离战场而苟活于世,你想,朴善亨是哪种人。” “他没跑,会找回来面子。”康巴阿朗道。 “对,他应该是这种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也是因为他在东启国内的那些小小的战绩所致,而他确实是失了与强手对抗的机会,今日他吃了亏,但不会从自身找原因的,只会怪对方手法太过诡异,他定会再战。”萧沐简眼中带着算计地看着帐门外。 “这次一战,就算是大意,但也损失惨重,听闻,他的骑兵可是没剩下几人了,而且对面连个人影都见到,再战的话……他还能剩下什么?”康巴阿朗不解地道。 “剩下什么,本王不关心,但他那嚣张的气焰必是不会再有的,听话是他现下要学会的东西,本王这也是在给他机会,到那时,本王才好指挥他。”萧沐简笑道。 “原来殿下如此有远虑,可要是他不想再去了呢?”康巴阿朗也目露坏笑地问道。 “还是你懂本王的心思,去吧,多带些药材去。”萧沐简再摸了摸他的头的笑道。 康巴阿朗带着下属近百人,拉着两车药材来到了朴善亨的营地,看到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帐外的伤兵,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慌。 他真想知道,是什么将人伤成这个程度的,他只是站在后方听到巨响,也看到了硝烟,可却根本无法看清当时是怎么回事。 听闻消息的朴善亨从大帐中走出来,看到康巴阿朗疑惑的样子,他很是生气,这是来看笑话的吗。 “康巴族长怎么会来我军营之中。”他直接问道。 “本族长听闻贵军伤了不少人,所以带了些药材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还望朴将军别嫌弃,现在战事期间,各处的药材也都有限,先用着吧。”康巴阿朗语气真诚的道。 果然,在朴善亨看到那两车药材后,态度也有所改变,请他入帐内说话。 就在康巴阿朗要入帐时,突然从一个军帐之中冲出一个士兵,他双目通红,面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成爪状,向着面前的人抓去,直接将人扑倒在地后,张嘴就咬向那人的脖子,在他的撕咬中一股血窜出,他再猛然地抬头看向站在这边的人。 四肢并用,向前窜来,跃起来抓向康巴阿朗的面门,如此突发情况,将他已经看傻在当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那人就要扑上他时,他的身体被人撞开,同时看到寒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在他的脚前。 他马上扭头看去,只见扑善亨手持长刀地站在那里,而抵地的长刀之上,还有血流下来。 这时从那帐中跑出来一个军医,他立即跪在地上大声道:“将军请恕罪,此人中了毒,暂时不知是何种毒性让其发狂。” “快查,如果再有发狂的人,立即斩杀,不可犹豫,以免伤了更多的人。”朴善亨沉声地下着命令。 康巴阿朗心生感激,在他入帐后,不由地劝道:“朴将军远道而来,为了东启国的大业,不惜有此一战,可看着这些伤兵,在下也万分担心将军的安危,临渊城的主帅如此诡异的战法,着实是见所未见,将军不如直接撤兵吧。” “你说什么!”朴善亨倒酒的手停了下来,阴阴地抬起眼来看着他。 “在下只是关心将军。”康巴阿朗道:“也是为了报刚刚将军救在下之情,其实萧沐简真的没有什么实力,就算原本有,也早在半年多前,被宸王给瓦解了,现在的他,不过就是强弩之末,将军又何必为了这种人,而再有损失呢?” 朴善亨将酒壶放在桌上,轻叹了口气:“此一役,是让本将军有所损失,但也没到怕的地步,至于你说的萧沐简,本将军原本来的目的,也非是真正的帮他,而是我国王上的命令,为了东启国的大业,本将军就算战死沙场,也万死不辞,根本不可能有退兵一事的发生,那非军人所为。” “将军果然好气魄,阿朗自愧不如,可今日一役,也着实诡异,只短短一个时辰,就让贵军伤亡如此惨重,巨响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到底是何情况,临渊城内指挥的人,又是何人?”康巴阿朗问道。 “炮!两种不同的炮,这是先前未想到的,不过,下一次,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朴善亨饮尽杯中酒后,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原来的银杯直接成了银片。 而此时在临渊城外,大批的将士正在打扫战场,并重新开始布置着原本的陷阱。 苏寒与萧沐庭在城楼上,看着一张地图,这时苏寒指着一条路线道:“应该是这里,今天晚上行动,明早就能回来。” “我拦不住你是吧。”萧沐庭冷着脸地看着她。 “我想去!”苏寒坚定地回答。 “根本就不用如此,他们只有十余天的粮草。”萧沐庭皱眉道。 “我就是不想与这些人打上十天嘛,早点结束不好吗?”苏寒带着不服气的表情问道。 “没说不好,但也不用你冒这个险。”萧沐庭的语气立即软了下来。 苏寒伸手轻扯着他的衣袖软声道:“刚刚他才经历了一场伤亡,现在定是军心动摇,人心不稳的时候,此时是最佳时机,你就让我去呗。” “唉……注意安全。”萧沐庭无奈地叹了口气的道。 “是!”苏寒马上立正挺胸,笑着大声的回答。 第825章 烧粮草 苏寒带着苍鸾队员二十人,换了夜行作训服,于当天晚上,出了临渊城,向着对面的敌军阵营而去。 萧沐庭站在城墙之上,一直目送着她们,眼睛也是紧盯着带头的那个瘦小的身影。 跟在他身边的靳国锋,早就看不到人影了,可见他依旧在看,也不好打扰,知道他心系王妃的安危。 钟良急促地跑上了城楼:“殿下,收到了来自南滇方向面的消息,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让他们动作快些,断了所有的后路,只留一条,让他们走。”萧沐庭冷声道。 “哪条?”钟良问道。 “不是喜欢东启国的海岛吗,就让他去那往那边,只要他敢下海,本王定让他永远无法上岸。”萧沐庭声音更冷的道。 “是。”钟良道。 “她让你查的事,可有回信?”萧沐庭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的问道。 “回信了,本是想与队长禀明,潭神医早在萧沐简起兵前一个月,就动手了,整个承安郡王府里,无一生还,只因那几日萧沐简并未在府中,所以逃过一劫,他就是在收到了府中消息后,方才决定起兵的。”钟良道。 “原来是这样,哼!不长教训,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生生地往死路上撞。”萧沐庭冷哼道。 “殿下,王妃临行前所叮嘱的事,是不是该办了。”靳国锋小声地提醒着他。 “是,该办了,把带来的投掷器全都安装上,本王要看看,这十炮齐发,他们是否还能有路可逃。”萧沐庭这时也收回了目光,一撩身上的披风,转身下了城楼。 苏寒带着苍鸾的姑娘,快速地奔驰,用时一个半时辰,终于在一处小矮坡停了下来,此地离敌营已经不足二百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营中的火盆正明,人影闪动。 她转身靠在土坡前,大家立即聚了过来,四人拉开一块大黑布,将她们包在里面,立即有火折子亮起,苏寒对着面前的人打起了手势,在大家看明白后,全都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熄灭火折子,收起黑布,如一股黑烟般,她们悄无声息地向土坡的左前方绕去。 来到军营外,大家全都蹲在黑暗里,听着营中传来的声音。 “崔哥,你听说了吗?今日这一仗打得格外惊悚,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咱们大军就溃败而回,而且死亡大半,还听说,那些受了伤的,在回来后就发了狂病,见人就咬,还专往脖子上咬,吓人不。”一个小兵抱着手中的长矛,与身边的同伴道。 “我不光听说了,还看到了呢,吓得我直接跑了回来,还是看着粮草吧,虽然累,但这里安全呀。”内崔哥压着声音的道。 “也不知还要再打几天,我都想回家了,真是不明白,自己国内的战事还没打完呢,怎么就跑到这里来帮别人打仗了,万一死在这里,都回不了故土了。”先前说话的小兵语气里带着哭腔道。 “唉,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也是听大老金说的,这是王上下的命令,帮着圣秦国的承安郡王抢夺宸王的地盘,只要将宸王打败,打跑了,东启国就可以得到岷谷关内的五座城池呢,到时候,就可以向圣秦扩张了,这里地大物博,什么都有,吃饭就不成问题了。”崔哥拍着那小兵的肩道。 “我才不想呢,就算真能得到,也与咱们这些穷苦人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那些大老爷们的事儿,咱们该吃不上,还不是一样吃不上嘛,我来当兵,就是想减轻家中的负担,让弟妹们能多吃一口,不被饿死。”那小兵甩开他的手,说着还抹了下脸,应该是哭了。 “小朴,你一大小伙子,哭什么呀,好歹与咱们将军也是本家,你也学学他。”老崔嘲笑着他。 “我学他干什么,人家是谁呀,能杀了自己主子领军功,哼!”小兵气不过地道。 “你快给我闭嘴,这事儿是能往外说的吗,你不要命了。”老崔用手中的长枪棍柄打了他一下。 苏寒这时挥了下手,青鸾的姑娘们身法灵活的窜进了营地,听到几声口哨声后,她站起身来,背着手的走了进去,而在地上,还有两个被绑起来,打晕了的东启士兵,就是刚刚那两个聊天的人。 只看这二人,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另一个大些,但也不超过十八、九,都是孩子呢,会怕,是正常的。 夏青这时跑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帐篷:“粮草找到了,是都烧了吗?” 苏寒摇头:“如果现在烧了,也只能是这一处了,其他的两处,想来是不行的,火光一现,就被发现了。” “那直接浇上桐油吧,除非他们不在乎那个味道,也能下咽。”夏青眼中闪着坏笑的道。 “可以,可咱们带的桐油够用吗,不够的话,就将水洒在上面,沁湿所有粮食,这么湿热的天气,用不上一天就得发霉,别忘了给马料里,多放些巴豆。”苏寒对她扬了下头。 “如有马呀,我看过了,就只有十匹了,都让咱们白天的时候炸光了。”夏青笑出声来。 “那可省事了,干活!”苏寒下令。 很快,她们再次汇聚到了一起,又往下一个地点赶去。 萧沐简的大营就在中间,粮草也没少备,而且油还不少,就地取材,用油沁了粮草后,在临出去时,才放了一把火,当这边的火着起来时,她们已经到达了康巴阿朗的大营,不仅烧了粮食,还将他们的药材也都给烧了,并将他营中的马也骑走了二十匹。 整个敌营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家都忙着灭火,根本无人顾及已经向临渊城奔去的那二十个黑衣人。 萧沐庭站在城楼之上,一直关注着,直到看见那个小黑点,一点点的靠近,马上命人打开城门,看着她们一行人骑马奔进了城内。 没等苏寒从马上下来,他已经窜上去将她抱了下来,并将她在自己的面前转了两圈,嘴里急切地问道:“可有伤到,别瞒我。” “一点都没伤到,我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他们今日必会发动进攻,如果再败了,就得琢磨要怎么跑路了,不然,都得饿死。”苏寒憨憨地笑看着他。 萧沐庭将她搂进了怀里,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的道:“不可有下次,绝不可以,再有的话,本王必须与你一起,必须!” 苏寒轻拍着他的背,笑得格外幸福。 第826章 兵不厌诈 苏寒嘴里叼着个馒头,持笔在桌上画着一张地形图。 萧沐庭走进来时,正看到她嘴里的馒头要掉下来,伸手接住时,他的面前也多了一张画。 手中的馒头再被苏寒抢了过去,转身将盘中的菜夹在掰开的馒头中间,再大口地咬了上去,吃得那叫一个香。 “这是……”萧沐庭单手拎着那张图,歪头看着上面所画的内容:“对方的军营部署图。” 苏寒点头“呜呜”了两声,嘴快速地嚼着,再伸长了脖子的咽下,方才舒了口气。 萧沐庭拉她坐在椅子里,再把筷子塞在她的手中:“坐下好好吃,不急在这一会儿。” “急的!”苏寒说完再咽了下嗓子:“这次定是惹毛他们了,今日的战斗会比先前的一次要更猛烈些,因为他们也知道,如果再失败,他们就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走了,运筹帷幄了这么长时间,又大张旗鼓地起兵来犯,可只打了连两日都不到,就兵败了,这可是丢大脸的事,所以,他们必会倾尽全力地进攻,只因他们没粮可吃了。” “那又如何,那不是他们自找的,还怕他们不来呢。”萧沐庭不以为然地夹起菜来递到她的嘴边。 苏寒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说完就吃下他夹来的菜。 “那你说的是什么。”萧沐庭再夹菜。 “我说的是,这次他们进攻必会是倾巢而出,但也不会是萧沐简和康巴阿朗的,而是扑善亨的东启军,而且康巴阿朗有撤逃的迹象,想来萧沐简都不知道。”苏寒说完再吃下他夹的菜。 “这个康巴小子,还挺有心眼儿的,朴善亨到底是个什么人。”萧沐庭冷哼一声。 苏寒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朴善亨就是个卖主求荣的人,东启国的闵大将军是他原本的主子,是他手刃了这位大将军,得到了当今王上的重用,从一个家奴被提升为了将军。” “闵承宰是死在他手里的?”萧沐庭夹菜的手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 苏寒摇头:“你先前不是说,这个闵承宰是丞相吗,我说的是将军,他们是同一个人吗?不会只是同姓吧。” “闵承宰的儿子,就是东启国的大将军,闵承宰是被满门抄斩的,想来,是错不了的。”萧沐庭沉声道。 苏寒抓起他手中筷子夹的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后,一边嚼着一边道:“那可能是一家,这种人,留不得,我想生擒他,让钟良来处置。” “可以!那就保他别死在战场上!”萧沐庭再夹了块肉递了过来。 苏寒吃下后再道:“萧沐简应该是没打过仗,虽然他很聪明的将自己的营帐放在了这两军的中间,也自行囤了些粮草,可因他手中的人手不多,看管很是松懈,目测,他手中也只有两千余人,而且匪气十足,康巴阿朗却将整个营帐自昨日,向后退了有五百余步之多,将那两个军营都让了出来,同时,他将马队都安排在了后方,而他的营帐离马队不足三百步的范围,可见,他想跑的心思,很明显。” 萧沐庭目带轻蔑的道:“赢了得利,败了他先跑,这小子是个怂货。” “可以这么说,可他的军中却有一万余人的兵力,这就与先前报来的人数对不上了,我感觉有异。”苏寒再拿起汤碗喝了一口,再递到他的面前。 “那朴善亨真有二十余万的人马。”萧沐庭说完,也就着伸头喝了一口。 苏寒摇头:“没有,也只有十六、七万的兵力,再加上昨日折损的,现在应该不足十五万,从粮草和营帐也能看得出来,谎报了人数。” “虚张声势!”萧沐庭冷哼一声。 “但要是把这些人全都押上,也够看的,十五万人,那可是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而且昨日的战事,已经让他们有所见识,他们必会有所防备,再想像昨日一样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能会难一点,伤亡也不会太多。”这回换苏寒为他夹菜吃,见他吃下后,她才露出微笑。 萧沐庭缓慢的嚼着嘴里的食物,目光带着阴沉地思索着,好一会儿才道:“也不一定会无效,他们是真不知道,咱们有什么,要是咱们的武器他们都经历了一遍,还能有剩余,也算是个本事。” “所以我才说,有时候关门打狗,也不一定是个弱招,不是想进临渊城内吗,那就放进来呗,只要进来了,再想出去,那就得把命交出来,不然,一个都别想走!”苏寒眼中带着贼溜溜的光,对他抿嘴笑道。 萧沐庭的表情也柔和的对她笑了笑,再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会想出如此的妙计来。” “我相公是战神,我自然就差不了,这叫名师出高徒嘛!”苏寒得意地晃头道。 “相公想到的可没有你多,现在你是我师父。”萧沐庭笑道。 “非也,我这点小伎俩可与你无法比,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要说正大光明的对抗,你才是大神呢,对了,相公,你说,他们真能如咱们所料,今日全线押上吗?”苏寒很是谦虚的摇头道。 “不会!朴善亨再虎,也不会这样做,他定会留下三成人马护其左右,萧沐简更不会动用自己的一兵一卒,而那个康巴阿朗嘛……可能会出两成兵力相助,再多,他不会出。”萧沐庭思索片刻的回答。 苏寒马上起身,走到另一个桌子前,把她画的那张图再拿起来看了看后,皱眉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最少还得与他们对峙三至五日左右,但五日,绝对是个极限。” “确实是,他们再打下去,不被打死,也得饿死,因为本王已经断了南滇的所有运往这边的粮草,宁可毁了,也不会让他们得到一粒。”萧沐庭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道。 苏寒这时猛然地拍了下手,再转回身的看着萧沐庭咧着嘴地笑着。 “怎么了?”萧沐庭被她的举止吓了一跳,但一看她此时的表情,就知道,还有事。 “我忘了与你说一件事,嘿嘿……好像真等不上五日,顶多三……不对,两日。”苏寒伸着手的比画道。 “嗯?你给他们下料了?”萧沐庭抿嘴笑看着她。 苏寒含着笑意的用力点了下头,再笑出声来:“嘿嘿,软骨散,还是在临行前,师兄给我的呢,三个军营中的储水桶里都放了。” “亏你想得出来。”萧沐庭大笑地摸着她的头。 “这样,咱算不算胜之不武呀。”苏寒笑问着他。 “不算!兵不厌诈,怪只怪他们自己的防备不强,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是他们笨,还怪咱们聪明吗?”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笑道。 “我相公最好了。”苏寒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道。 第827章 天女散花 巳时一到,对面的大军排列整齐地向着临渊城的方向压近,却独不见有骑兵。 一个方阵约五千人,足有二十个方阵,分为前中后三排的向前推进着。 苏寒伸手双手呈八字地互抵在一起,瞄着对面的方阵后,轻笑一声:“这要是走队列的话,还真有气势,尤其是这踏地有声的方面,真能震撼到一些人,可这是在打仗,如此密集的阵型,我在想,一炮轰过去,能炸死多少。” “定是不少,要是用队长的那种流星火炮,想来会更多。”靳国锋笑道。 “你是想再见识是一下吧。”萧沐庭瞄了他一眼的道。 “殿下不想?”靳国锋马上笑问道。 “这次不用流星火炮招待他们了,换一种。”苏寒说话着,举起手来向身后勾了勾手指。 韵诗马上过来听令,只听她道:“让下面的投掷炮手,一定要按顺利来,先来一轮辣椒弹,再来一轮胡椒弹,水弹是第三轮,然后是石灰弹,最后上桐油弹。” “明白。”韵诗转身跑下城墙。 苏寒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再伸头看向对面行进而来的大军,眉头顿时皱起:“不对呀,这软骨散没起作用吗,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人呢?” 萧沐庭猜测道:“不会是因为事太紧急,没来得及喝水?” “不可能,不吃饱哪有力气打仗,这不就是来送死的吗?”苏寒摇头的道。 韵兰这时在两人身后小声道:“想吃,他们也得有得吃呀,泡了桐油的米,能咽下肚吗,再肚子疼怎么打,仗打一半上哪找茅厕去,就算能抢回来几担米,不也得可着那些当官的先吃,小兵能吃上吗?他们的军队与咱们怎么能比。” 顿时她就被城墙上的四人八道目光给盯上了,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咧了下嘴角的再后退了一步,面上全是忐忑。 苏寒笑道:“看,我家兰儿就是随我了,聪明。” “韵兰姑娘所言甚是!”靳国锋也点头笑道。 萧沐庭轻点头,在看向苏寒时,露出笑意来。 钟良对着韵兰竖起大拇指,这也是他当时在嘉铜关时常见她们做的一个动作。 韵兰这才松了口气,再咧了咧嘴。 “可我还是觉得第一轮应该是他们先发起攻击,而且还是箭支开路,你们说呢?”苏寒对他们道。 “应该是,要是如此的话,会不会有损咱们的投掷器?”钟良担心地道。 “不会,就是觉得,得让他们先来这一轮,不然,他们就没有机会还手了,那带来的武器不都白瞎了,想想都可惜,还是给咱们的好。”苏寒摇头道。 “苏队长说得对,虽然他们的箭支真不比咱们的好哪去,但最少不用打造呀,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不要也不合适。”靳国锋笑道。 萧沐庭看他们可以如此放松地聊天,也是挺高兴的,不过他是真有一个打算,就是要活捉对面的朴善亨,也不光是为了让钟良报仇,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没有脑子的人,也敢在这里与他叫板。 而此时朴善亨正指挥着大家直奔临渊城外,此时的临渊城,除了那城墙上被风吹得烈烈的“宸”字王旗外,格外的寂静,城墙之上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朴善亨生气,特别的生气,可他还是指挥着大军在离城门近千米开外就停了下来,没有了骑兵的他,确实很不便利,为了能更加准确的得知此时临渊城的情况,就命眼神好的部下登上高台去观望。 可他忘了,现在所处于什么距离,那人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可能看清城墙上的情况。 就在部下回报着:“回将军,什么也看不到,城墙上好像没有人……”的时候,临渊城门却被打开了。 从里面窜出一小队骑着马的红衣人,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个木质的立牌,纵列排于正对城门的路上,几人翻身下马,将那立牌定于路上,再翻身上马地返回城门。 朴善亨的目光一阴,回手抢过身边副将的弓,搭弓射出一箭,那箭支直飞出去,可距离太远了,在距红衣人五百米开外就直插在了地面之上,眼看着这些人再进了城,而那临渊城的城门再重重地关上。 他气得将手中的弓扔回给副将,举起手中的战刀,大吼一声:“进发!” 列阵再次移动了起来,依旧是踏地有声,前排共六个方阵的士兵,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持着盾牌,向着城门而来。 苏寒伸头从垛眼处看了看后,再撇嘴地挑了下眉。 这时夏青跑了上来,半哈着腰的来到她的身边,对她笑道:“全都插好了,不过想来,他们过不了咱们先前所布下的陷阱,是看不到的。” “就看他们本事如何了,如果真看不到,到时候,想想办法,就在他们临闭眼时,展示在他们面前,也让他们死个明白。”苏寒无奈地轻摇了下头。 “噗……”靳国锋着实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几人看过去,他就坐在城墙下笑得这个开怀呀。 萧沐庭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再对苏寒道:“不用理他,没见过大世面。” 苏寒明白的点头,也不怪靳国锋,以前他随着萧沐庭打的仗应该都是两军对垒,面对面厮杀的大战,像现在这种以守为主,又有各种小手段的仗,想来他是头一次打,上一次的风头,也都让青鸾姑娘们给抢了,他觉得好玩儿,也没什么不对。 她对夏青道:“告诉城中所有人,一定要隐蔽好,对于放进来的敌人,你们就是主战场,务必发挥你们的优势,把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而且对于进城的敌人,务求全部歼灭,不留一个活口,明白吗?” 夏青想要直起身来行礼,却被她给按了回去,对她摇了摇头:“所有队员,我要求的是……” “零伤亡!”夏青坚定地回答。 “对,去执行吧。”苏寒对她点头。 看着夏青离开后,她马上拿出哨子来,吹了一声,所有在城墙上的人员,马上将盾牌拿出来,做好了防御,同时城中也响起了牛角号的声响。 当第一支箭划空而来时,整个临渊城内,死寂一片。 随即就是一阵箭雨袭来,听着头顶上那乒乓作响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慌,反有一种兴奋感。 苏寒被萧沐庭紧紧的搂在怀里,他表情严肃,手却在她的肩臂上轻轻的点动着,是在安慰着她。 待到箭雨一过,又是一声牛角号响起,从城内飞出十五个带着燃火的“尾巴”的投掷弹,飞向了对面的敌军阵营。 “轰”声大作后,敌军的阵营中就窜起了大片的红色粉末雾气,直接将对面的大军给淹没了,除了惨叫声,还听到了咒骂声。 还没等这些红雾散去,又飞来十五个投掷弹,又是一股土黄色的雾气弥漫开来,这回听到的惨叫声不多了,但哀嚎声和咳嗽声却多了起来。 而此时在城楼和城内的官兵,都无暇去看现在敌人的惨状,都在收集着敌人刚刚射进城中的箭支,一捆捆地打包起来,美个滋的推放于一边,随时备用。 而靳国锋这时高声叫道:“让你们尝尝这天女散花的厉害!再来一炮!” 第828章 鬼城 只这两轮的炮火,就让敌人的第一排的方阵全都败下阵去,一个个辣得睁不开眼睛,更是呛得说不出话来,那喷嚏一声接着一声,看不清也站不稳,根本无法再有序地前进了,整个队型全部打乱。 朴善亨在东启国打的仗也不少,从来没见过如此这样的,他惊讶但也更不服气,马上命人将自己的投掷车推了出来,一共五架,装上点着火的油炮,也瞄向了临渊城。 钟良在看到后,大惊:“他们也有投掷弹,这要是打中的城中,可能会毁了我们的武器,怎么办?” 苏寒马上挥了下手:“让城内所有人,全部隐蔽。” 韵诗跳上城墙,面向城内,就挥动着手中的红旗,同时吹着哨子,那是尖锐的三短一长,随即城内的牛角号也跟着响起,城中的官兵立即四散开去,就连原本架在城中的那五个投掷器,也用最快的速度被拆解后,被搬走了,城内一片空虚。 所有人再次用盾牌将自己防护住,就在韵诗跳下城墙,跑回来躲进韵兰已经架好的盾牌下,握住身侧的小铲子时,敌人的火炮也到了,一声划空的鸣响后,就是巨大的爆炸声,飞溅的油火四散开去。 崩到屋顶上的,全都因那上面有一层厚沙土而渐渐地熄灭,落在街头巷子里的油火会被一锹沙土给盖上,而落在城墙上的火点子,也会被从盾牌里伸出来的铲子上的沙土给灭掉。 朴善亨直发了五次油火炮,本想着能看到临渊城被烧成一片火海,看到城中的官兵被烧得鸡飞狗跳,可那城就如一座空城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城中也只窜起了几股青烟,就没了下文,他都不明白了,这城中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怎么和一座鬼城一般,油火不浸呢。 他的内心是如此想的,而看到这场景的很多人心里也都泛起了嘀咕,只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一掷是五枚火油炮,轰了五次,也是二十五枚,一枚不顶用,二十五枚油炮都不顶用,这根本无法解释,难道对面的这座城,真的是座鬼城。 萧沐庭拿下盾牌,扶起苏寒,两人将身上的灰再抖了抖后,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的敌军,他们已经变换了队形,由原本第二排的阵营,变成了第一排,整体向前又推进了五百步之多,已经完全的在他们的炮火的范围之内了。 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笑着点头,他将哨子放在唇上,吹起了二长一短的进攻命令。 顿时从城墙之上,窜起了十五枚小钢炮,敌军在看到从空中射过来的炮弹时,顿时又慌了,有的人直接扔了手中的长枪,用盾牌盖在头顶,转身就跑,与身后的人相撞在一起,倒在了地上,再爬起来,继续向后方跑去。 朴善亨在看到这场面后,马上举起战刀的大吼着:“不准逃跑,违令者,斩!” 可他的声音直接被那轰声的炮火给淹没了,惨叫声四起之时,炸裂的土坑之处,还散发着臭气和绿色的烟,而闻到这气味的人,先是觉得臭,没过一会儿就头晕恶心,然后就是呼吸困难,没跑出几步,全都倒在了地上。 朴善亨见状,只能调整作战方向,马上大吼道:“别往回跑,往前跑,冲过去……冲过去!” 敌军士兵一听,也有道理哈,马上转身再从那片绿烟中往临渊城的方向冲,过了这片臭气后,就是先前炸开的辣椒和胡椒的地带,那里的雾气是散的差不多了,可气味却还在,尤其是这样乱跑在那片土地上,扬起的灰尘再次辣了这些人的眼睛,而且更加的呛鼻子,喷嚏一个接一个就没间断过,等到冲出这片地区,刚感觉到好一点,脚就是一空,直接掉进了一个足有五米的大坑里。 而这坑下,全都布满了尖木,掉下去的人直接被刺穿了身体,惨叫声响起,可后面跟上来的人都没找到发声的人在哪,也跟着一起落了进去。 待到有人反应过来,拦下向前奔跑的人后,准备往回退时,天空中又是十五个投掷弹飞来,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炸开,再是漫天的红雾扬起,挡住了退路。 而跟上来的人也被炸得一身红粉,辣到不行的嚎叫了起来。 第二轮又到了,再次是土黄色的粉雾,而且距离要相较第一次的距离更远了些,直接就波及到了跟在后面的第二排方阵,很多人全都在往后退,可那呛人的气味还是袭卷而来。 朴善亨刚想要下令,一股风吹过,直接呛了他的嗓子,就在他又是咳嗽又在打着喷嚏的时候,第三轮的投掷弹又到了,这回不是什么粉末了,直接炸开的就是水弹。 原本就已经被炸得一身辣椒和胡椒粉的敌军,再让这水弹从头湿到脚,手再往脸上一摸,直接就辣出了天际,那惨叫声,真不差。 还没等他们有所缓解,又是一轮的十五发投掷弹到达,炸开的直接就是白色的呛人粉尘,而这些粉尘在遇到水后,立即就起了作用,有人反应过来时,大叫道:“是石灰!” 整个敌军的阵营全都乱了套,根本就没了方向地在乱跑,很多人都掉进了那大深坑里,也有幸运的,在掉下去时,手快的抓住了土坑边缘,想奋力的爬出来。 萧沐庭站在城墙之上,再挥了下手:“放!” 从城墙之上飞出无数支火箭,向着那深坑飞来。 飞入坑中的火箭,瞬间就点燃了坑底浸了桐油的干草,“轰”的一声响,坑里的火顿时就燃了起来。 强大的火苗,将站在坑外的敌军也都给轰的后退了几步,那炙热的火浪,烤得人都不敢靠近,而从坑底崩出来的带着油的火苗子,沾在人的身上,想扑灭都很难。 这时,临渊城的号角再次响起,城门大开,靳国锋与钟良二人,亲率赤彤军冲了出来,将士们士气高涨地怒吼着:“杀啊!”地向着敌军冲来。 已经被炸得乱成一团的乱军,看到这场面,马上就往回跑,生怕跑慢了,命就没了,更有的知道自己跑不过马腿的,直接就趴在地上装死了,想躲过这一劫。 朴善亨见状,马上指挥着剩下的三个方阵的军队与之对抗,也想将回缩的士兵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可这些跑回来的人,再次扬起了那些尘沙,原本还没被波及到的,现在也感受到了那呛人、辣眼的气味。 而从这些粉尘中穿越而来的赤彤军,却个个不受影响,直到他们冲进了敌军之中,斩杀那些敌人时,他们才看到,这些人的脸上全都蒙着布巾呢,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死都不能瞑目呀。 第829章 不带我玩儿 朴善亨可不是个傻子,这种情况,他就算力战,也是无力回天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撤退,再做打算。 可就在他打算召集人马撤退时,就见冲出来的赤彤军又退了回去,如此时机,他怎么可能放过,马上命令部队,追击! 人家有马,自是可越过那道足有四米宽的长沟,而朴善亨这边都是步兵,那沟里有什么,他们也是知道的,想过去,也只能循着对方的马奔过的实地,可那里太窄,也足够六个人并排而行,他们人多,想要马上通过,也很困难。 朴善亨还是很有脑子的,马上命长梯队上前,在深沟之上架起了长梯,士兵就踩着长梯而过,但也有站立不稳,从上面掉入沟内的,惨叫声让行在上面的士兵心都跟着发颤,站不稳就蹲下,手脚并用地爬过梯子,也比掉进沟里送命强。 而撤离后的赤彤军并没有很快速地奔回城门,半途还都停下来,与已经跟上来的敌军小兵交两下手,等他们人过来的多了,方才再往回撤。 可已经杀红眼的朴善亨却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还挥着长枪地指挥着大军向城门方向全力进攻呢,眼看着大部分人都越过那陷阱的深沟后,他面上还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向临渊城那寂静的城墙时,闪现出了不屑的目光。 朴善亨看着胜利在望了,更是指挥着大军全部押上,快速过沟地冲向城门。 看着城墙下面那深沟之上,密密麻麻的趴在上面过沟的敌军,萧沐庭的嘴角扬起了冷笑,这时他的手一挥,从城墙上突然站起百余名将士,将手中的箭在火油上点燃,向着城下就射去。 深沟之中再次燃起了大火,伴随着轰隆的响起,看着被炸飞的人和物,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不同的情绪。 战争是残忍的,可作为敌对双方,在战场上是不可有这种怜悯之心的,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而且这些人也不值得同情,他们越过边境,来到他国开战,本身就是一种罪,他们是侵略者,对于罪人,守卫国土的人,才是英雄。 就当爆炸结束后,朴善亨再次组织没有过沟的将士继续过沟,把崩断了的长梯再用腿绑带连接起来,刚将接好的长梯放上沟面时,对面的城墙之上,再次飞来了炮弹。 而这次,根本不是可以炸开的,全都是些桐油罐子,有落入沟里的,有砸在地面上的,反正都是围绕着这深沟的围边。 而且这种投掷还不是一次,足足有十次之多,这种操作,也把朴善亨给看不会了,但在部下疑惑地道:“砸这些桐油罐子干什么用的?还要点火吗?”的话后,他立即恍然,马上下了命令:“撤退,全部撤退!” 有人反应快,看他在吼完后,马上催马往回跑,也跟着一起跑,但也有反应慢的,没明白刚刚还要全速前进的将军,怎么又下了撤退的命令。 可也就是在这犹豫的当口,城墙之上的火箭再次射来,沾到火的油地面瞬间被大火给吞噬,再有从沟里崩出来的石子、木屑等物,也将动作慢的人给当场击中毙了命。 而这一道火墙也着实是将已经过了沟与没过去的人隔开了,在火沟这边的朴善亨恼羞成怒地立于马上举着长枪的大声道:“追击,冲进城中,给本将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已经过了沟的队伍也无他法,这回想退都退不回来了,不往前能怎么样,总不能站在原地,给赤彤军当靶子吧。 于是他们怒吼着:“杀!”地向着临渊城冲去。 这时临渊城门再次开启,从里面冲出一支足有万人的军队来,与冲向城门的敌军进行了对战。 而城墙上的弓箭手,全都紧瞄着城下,随时射出箭支来帮助自己的战友。 经过足有一个时辰的厮杀,对方的敌军已经损失大半,眼看从城中涌出的赤彤军越来越多,他们就要败下阵来时,一声响亮的号角声后,所有的赤彤军全都往城内撤去。 这么好的机会,还等什么,所剩下的敌军感觉机会来了,在一名副将军的带领下,追着赤彤军冲进了城门。 当最后一个敌军冲进了临渊城门,那两扇重重的城门,轰然关闭,原本刚冲进去还喊杀声震天的,此时却没有一点声响,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 朴善亨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就是拼杀也得有声音吧,惨叫声呢?呼救声呢? 他问向身边的副将:“可知是何情况?” 那副将摇头,目露惊恐地道:“将军,不会真是入了鬼城了吧,被鬼给杀了……”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鬼城……灭火,马上灭火,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朴善亨大吼道。 可士兵们却犯难了,用什么灭,手中的长枪还是盾牌,还是身上的衣物,那是油火,沾上就烧个不停,这不是送死吗。 还好有聪明人,用手中的盾牌当起了锹,在地上戳着土地向那火中扬去,大家一见可行,也纷纷效仿起来。 明明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战,转眼就成了众人在地上刨地耕田的场景,看着都可笑。 而冲进了城门后的敌军,全都停在城门口处的主街上,他们被这里一片白蒙蒙的烟气给挡住了去路,前方十步内的景象都看不清,所有人全都戒备了起来,不过这烟气闻上去不但不呛人,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让人多吸了两口。 站在那里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那白色的烟气终是渐渐地散去,所有人这时也都傻眼了,这里的人呢? 他们是跟着赤彤军进的城门,当时明明看到有四下逃窜的人,怎么一片白烟过后,这里突然就空无一人了,而且这街上还异常干净,地面之上连点碎屑、破烂都没有,这不就是一座空城嘛。 就在这些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马蹄声,然后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在前方的街口停了下来,她从红色的头罩里露出一双阴寒的眸子,再伸着手,对着这些人勾了勾,在这些人还没明白时,她突然抽出一把弓弩,对着他们就射了一箭,在一个士兵倒地后,她催马向对面的街巷奔去。 领头的副将军马上挥着手中的长枪道:“追!一个都别放过!为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杀呀!”大家张着大嘴地喊出来的声音,都没有一只猫的叫声大,而且声音是哑的。 而且大家顿觉嗓子好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但呼吸却没受影响。 这些人举着长枪跟着大家一起向那红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看着还挺瘆人的。 可追过去,所有人又停了下来,这里哪有人呀。 就在这时,从一边的小街巷里射出来一支短弩箭,然后就看到一道红影闪过,他们再追,然后又从另一个小巷子里飞出来一柄剑,又分出一队人去追,再是从屋顶上看到了红影,还有就是在主街之上,有十几个红影,在看到他们后,立即分散跑开,那个副将军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势比画着,分出几队来追击。 被红影引着跑了几条街的那个副将军再次被带回到了主街之上,他停下来再看自己的人,原本好像是跟着他有一百来人,现在连二十个都不到了,他目露惊恐地四下看着,突然一支箭正中身边的一个小兵,骤然倒地,吓了他一跳。 “别抢活儿,不然生气了!”寂静的街上传来夏青那清脆的声音。 随即有弩箭射向那个副将军,他马上举枪来挡,再是红影闪动,十几个红衣人从屋顶跳下,手中的弩箭齐齐地向敌人射去,惨叫声传来。 苏寒站在街边一栋三层的酒楼的窗子前,呶着嘴地对身边的萧沐庭委屈的道:“她们不带我玩儿!” 萧沐庭笑着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 第830章 逃离计划 眼看着进入临渊城的人没了消息,而那城墙之上的“宸”字王旗依旧在飘舞着,朴善亨也明白,这一战,他又输了。 看了眼那熊熊烈火,他直接下令:“撤军!” 带着所剩的那不到一个方阵的士兵撤退了,顿时临渊城的城墙之上响起了欢呼声,他骑马回看,只见那上面人头攒动,少说也得千余人,他心下大惊,这哪里是没有人的空城,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跟进去,不然,现在不成了瓮中之鳖了。 看着灰头土脸逃回去的朴善亨,萧沐庭冷笑出声:“也不是什么好汉。” “就看他明天能不能起来了,不如,今天晚上咱们来个突袭怎么样?”苏寒跃跃欲试的道。 萧沐庭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目光却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 钟良这时走过来,对二人抱了下拳地道:“属下请命!” “你老实地待着,有你手刃仇人的时候,但不是现在。”萧沐庭严肃地道。 “是!”钟良退了回去。 苏寒轻嘟了下嘴地扭头看向韵诗,她已经在点头了:“应该完事了。” “别应该,万一要是藏了一个在城中,都不是件好事,命人全力搜捕,将所有敌军的尸体都清理出来,咱们还给他们,自己的兵,自己埋,咱们可没那闲功夫给他们收尸。”苏寒轻哼一声。 “是,队长。”韵诗转身离开。 接着又叫了一声:“夏副队长回来了。” 夏青一身红衣地跑了上来,没戴头罩的脸上全是胜利的笑意。 “告诉队长、殿下,所有进入城中的敌军全部歼灭,共计一万六千人,其中被苍鸾歼灭的有一千五百人。”夏青那清脆的声音响起。 所有听到的人,全都抽了一口气,然后又响起了欢呼声。 “一千五!一千五呀!那我就杀了一个,你还与我叫唤!”苏寒不甘心的瞪着她。 夏青笑道:“队长,那本就是属下们的任务,你突然插上一手,会打乱我们原本部署的计划,乱了阵脚的话,定会有伤亡的。” “那有没有伤亡?”苏寒再问,这回是很关切的语气。 夏青抿了下嘴的点头:”阵亡没有,但还是伤了六个,不过是轻伤,已经处理过伤口,无大碍。” 苏寒轻点了下头:“可知是如何伤的?” “知道,跟得太近,错估了对方的实力,行动时有所迟缓,再有一个就是动作没到位,让敌人反咬一口。”夏青总结道。 “新人还是老人?”苏寒再问。 “新人!”夏青回答。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就要让她们记住,再有下回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只是受伤,估计会没命,你现在休息不了,带着城内的将士,继续搜寻,不能让一个敌军藏在城中,去吧。”苏寒点头道。 “是!属下告退!”夏青抱了下拳,转身大步离开。 在城门外,赤彤军也正在打扫着战场,清理着那些敌军尸体。 而此时已经奔回到军营中的朴善亨,早就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傲气,他在跳下马后,走到了萧沐简的面前,单膝跪地的道:“本将军又败了。” “朴将军快快请起,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为一时的得失而沮丧。”萧沐简上前扶起了他,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多谢殿下宽仁,可本将军的人马已经损失惨重,现在所用的人,不多了。”朴善亨丧气地道。 “会有办法的,原本朴将军大战一场,是应该休息的,可本王还是想与将军再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宜,还请将军入帐一叙。”萧沐简热情地道。 “多谢殿下!”朴善亨哪能不从,马上跟随着他一起进了大帐。 帐内已经备好了美味佳肴,待到他们一坐下后,萧沐简就拿起酒杯来敬着他:“朴将军,请。” “谢过殿下!”朴善亨受宠若惊地马上双手捧杯,再一口饮下。 “接下来,应该还要再战一次,朴将军可带领余下的人马,再由康巴阿朗族长所派的人一起,将这次的颜面打回来,本王相信,朴将军有这个本事。”萧沐简笑道。 朴善亨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这无疑就是让他倾巢出动,一个人都不留呀,要还是真如今日如此的局面,那他必会阵亡于当场。 萧沐简再笑道:“今日一战,本王倒是看出点门道来,先前是我军占了上风的,一番疾箭之后,咱们的大军向前推进了不短的距离,可对方的那一轮火炮,可真是过分,是谁能想出如此损的招数来呢,真是有悖常理。” “那炮分别是由辣椒、胡椒、水、石灰粉所制成,只说气味就已经让人无法喘息,更是睁不开眼,在视物不清的情况下,大军已经乱了阵脚,又误入了他们先前所设下的陷阱之中,更是让军心动摇,再是坑中又被燃起油火,让我军无法逃离,而已经冲过去的兄弟们,又遇到了敌军的挑衅,被引入城中后,就杳无音讯,本将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头一次见到这种地,真是诡异得很。”朴善亨痛心疾首地摇着头。 萧沐简却轻蔑地扬了下嘴角,又故意大声地叹气,十分惋惜地道:“朴将军已经尽力了,这一点本王是知道的,真是可惜了那些军中弟兄了,那么,下一次对战时,将军可否也效仿他们,以其人之道还之,想来,他们也是招架不住的吧。” 朴善亨的眼睛转了转后,嘴角扬起了笑意,再举杯敬着萧沐简:“殿下所言甚是,本将军在此谢过,定要让那赤彤军尝尝本将军的厉害。” 待他离开后,萧沐简却冷笑了起来,康巴阿朗看着他:“殿下,这一役已经让朴将军损失了几万人,所剩无几了,要是再战的话,恐也无法得胜,那将可能是全军覆没,为何殿下还要让他再战呢?” “他不战,咱们哪有机会逃离,本王坚信,对面的城内必是萧沐庭无疑,本王深知他的厉害,与之对战,根本无胜算,但要是旁的事嘛,他还真不能与本王相提并论,他就是一个直直的武人,脑子是不会拐弯的,让朴善亨在此牵制于他,咱们方有逃离的可能,待到他们战罢,再想追击咱们,那就比登天还难了。”萧沐简得意地笑道。 康巴阿朗心中升起厌恶之意,他虽然投靠了萧沐简,可也是因为部族繁盛的关系,而且他助萧沐简的地方也不少,先前他是各种给他画大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可要说他们部族得到了什么,也只是刚一开始,在这南滇郡内大族的身份罢了,可这半年多来,早就已经不同了,他就如丧家之犬一样,被各部族联合起来讨伐,本部族的人死伤严重,现在他是看明白了,这萧沐简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不过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罢了。 这时,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先前找过他的黑衣女人,她当时就来劝说过他,让他放弃与萧沐简的合作,改投入宸王萧沐庭的门下,将破坏整个南滇郡内各部族的罪魁祸首的萧沐简拿下,他将是整个南滇郡的功臣,依旧可以得到各部族的尊敬。 可他当时并没有听劝,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不但错信了萧沐简,而且还错过了那个清冷的女人。 他在离席时,不由地再问了一句:“殿下,不知,要我部派多少人随同朴将军作战。” “你部人手现在也不算少,就先派两万人吧,也好给他打打气,让他战得英勇些,咱们也可以走得更远些。”萧沐简手持着酒杯,心中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完全没有感觉到此时康巴阿朗那一闪而过的阴阴的目光。 第831章 处置叛军 翌日清晨,萧沐简的大营之内静悄悄的一片,就如是一个死营一般。 蒙懂一身黑衣,头戴垂着黑纱的斗笠,带着五十余个风擎阁的人走进这片营地时,所感觉的就是一个死营。 可倒地上的那些士兵,还有睁着眼的,嘴一个劲地在动,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发出,最后无助的只能躺平了,眼望着天空,等死。 蒙懂用剑挑开萧沐简的大帐,他正躺在床上酣睡,口水都流在了枕头上,就如一头死猪。 这时,从另一侧跑来了两个人,对她摇头:“朴善亨的军营与这里的一样,所有人全都倒地不起,全身不能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但头脑清楚,朴善亨及他手下的两个副将,已经被绑起来了,现在就算让他们逃,都站不起来。” “苏副阁主的药,向来就没失过准头,发射信号。”蒙懂点头道。 她命人将萧沐简也绑起来,这才提着剑向着康巴阿朗的营中走去。 当她站在康巴阿朗的面前时,他只能睁着眼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激动,但动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音来,让他很是着急。 “今日之局面,就是你想得到的?”蒙懂冷声地道。 康巴阿朗想摇头,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闭了三次眼,以回答她的话。 “当时劝你时,你不听,现在走到了这一步,你作何感想?”蒙懂冷笑一声地问道。 康巴阿朗只能闭上眼睛,他羞愧万分。 蒙懂用剑挑起他桌前的那壶水,再扔了回去,水顺着桌子流淌出去,她再冷声道:“距宸王殿下到此,应该还有些时间,你最好想明白,要怎么说明,不然,你这个部族,只能灭亡,因为你们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康巴阿朗睁开眼,目带恳求地看着她,而隐在黑纱后的蒙懂却轻摇了下头:“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放了你,对于那些被你们惨害的其他各部族的人不公平。” 康巴阿朗急得用力瞪眼,也因瞪得太用力了,眼泪都流了出来,蒙懂转身不看他,语气放缓了些地道:“当初我劝你时,也是晓之以礼的,可你有听过吗,你身为一族之长,不思如何壮大部族,带着大家脚踏实地地过上富庶的生活,却只想着争强斗狠,争什么地盘,激起了各部的不满后,转身就投在了萧沐简的门下当了一只被他驱使的狗,他让咬谁你就扑向谁,巴安族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不是晚了些。” 康巴阿朗悔恨得再次流下泪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蒙懂走到门口时,再停下来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明白,如实的与宸王殿下说明,但我可警告你,宸王殿下可不是萧沐简,他只喜欢听实话,你别在他面前耍你的小聪明,一旦如此,你会死的很难看,你身上的这个毒,我解不了,等着我们副阁主来吧。” 她一走出营帐,正看到潭池月双手负后,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的看着她。 蒙懂立即施礼:“潭神医。” “其实不用你家苏副阁主,老夫来也是一样。”潭池月对她挑了下眉的道。 蒙懂点头,声音淡然的道:“潭神医自然是可以,但我是真不想给他解开,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也算是同族,为何如此。”潭池月转身坐在帐前的条椅中。 蒙懂却摇头:“蒙某没有什么同族,早在他们一家反叛,杀我全家时,这所谓的同族就已经断了根脉,蒙家就是蒙家,与这巴安一族再无任何瓜葛。” “唉……说得也对,可你还是救了这一族的人。”潭池月点头道。 “非我所救,他们的罪应该由殿下来定夺,我无任何异议。”蒙懂坚定地回答。 “你这个女娃娃,人不大,脾气却是倔得很,不过也好,快刀斩乱麻,只要心意已决,不后悔,也无不可,人嘛,是很能适应环境的,有无族人,都一样活着,舒坦就好。”潭池月起身捋着胡子,再向营外走去。 蒙懂在目送他离开后,这才又侧头看向帐内,再将手中的剑握得紧了些地命令道:“将这里所有人全都绑了,听候殿下的发落。” “是!”立即有人冲进了大帐,将五花大绑的康巴阿朗押了出来。 而他身不由己,可眼睛却在这片地方找寻着他所相熟那人的身影,但却让他失望得一无所获。 萧沐庭带着苏寒等人,及赤彤军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午时过后了,当看到那躺地满地都是人的场景,赤彤军中的人都愣住了,纷纷猜测,这是哪位神人的杰作,能将整个敌军的军营弄成这样,也太厉害了吧。 苏寒一身银色铠甲,背着那把乌霜弓,坐在一匹白马上,很是得意的看着这个场面。 萧沐庭却是一身黑色的锃亮的战甲,手提长柄战刀地骑在一匹黑马上,冷目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最后他用长刀指向躺在前方不远处的朴善亨:“钟良,此人归你了。” “多谢殿下!”钟良催马上前,来到朴善亨面前,举起手中的长枪。 “钟良,等一等。”苏寒突然出声。 他回头看过来:“队长有何吩咐。” “他这样,你下得去手吗,过后别再怨这怨那的,我可不想收个有心病的堂主,你想好了。”苏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钟良对她抱拳:“多谢队长,还请赐药。” “那你得等一会儿,我得先拜见我师叔。”苏寒说完翻身跳下马背,向前正从萧沐简军营中走出来的潭池月奔去。 “慢些,我又不跑。”潭池月慈爱的看着她笑道。 “师侄拜见师叔。”苏寒来到他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 “嗯,好!这一声,听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而以前听你叫师叔时,语气是万般的不情愿,可见,我这半年来,还是没白在这里待着。”潭池月笑道。 “师叔说笑了,我哪有。”苏寒轻撇了下嘴角,那是一种被人猜穿的反应。 “哈哈……无妨,现在也是一样。”潭池月笑着点头。 “南滇的事已经解决了,您这次就随我们一起回去吧,师兄都想您了。”苏寒笑看着他。 潭池月轻点了下头:“他想不想的,无所谓,都是出徒的人了,师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不过我就先不随你们回去了,我要先回趟师门。” 苏寒挑眉再是一笑:“行,那师叔就回去吧,得了空地再回来,反正您所居的宅子,我会为您留着的,而且回春堂内的授业厅也为您留着位置呢,每个月的俸银足够您吃香的喝辣的。” “这丫头,你是盯上我了怎么着,行了,待我回来再说吧。”潭池月指着她无奈地摇头笑道。 苏寒这时看向蒙懂,她也过来见了礼道:“蒙懂任务完成,向苏副阁主复命。” “真的想好了?”苏寒看着她问。 蒙懂坚定地点头:“一直都没动摇过,无须再想。” “那就归阁吧,从此,你只是我风擎阁的人。”苏寒对她点头道。 “谢苏副阁主。”蒙懂再施礼地站到了一边。 苏寒这才回头,对着萧沐庭抱拳道:“殿下,要如何处置这些叛军,可下令,是否需要解毒,也请明示。” “除了萧沐简、朴善亨和康巴阿朗外,其余的,全部按叛乱罪处置,将这三人押入主帐,本王有话要问。”萧沐庭说完催马进了大营。 第832章 你不配与本王一战 当萧沐简与朴善亨和康巴阿朗被押进主帐之中,看到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战甲的萧沐庭时,几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萧沐简是一种绝望中还带着一丝期望的表情,那笑不出来强挤的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朴善亨是惊讶,他虽然听闻过宸王萧沐庭的名头,也听过他的事迹,可却真就没想到,他那俊逸的外表下,除了威严和贵气外,还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震慑力,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容亵渎。 康巴阿朗除了震惊外,就是后悔,他后悔自己目光短浅,这位才是真正的王,而萧沐简与其相比,就是个纨绔的贵族王爷而已。 萧沐庭那凛冽而威严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后,面上的轻蔑之意顿显,再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轻轻的摇了下头。 “萧沐简,三皇兄,本王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在这时起兵呢,而且挑衅的还是本王,你真当自己多长了几颗脑袋吗?”他语带嘲讽地问道。 萧沐简面色不好看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此羞辱本王,你会高兴的话,多说几句也无妨。” “哼!与你说话,都是在浪费我的唇舌,想你熟读圣秦律法,应该知道,这叛逆之罪是何下场,也不必本王多言,来人,拉出去,砍了。”萧沐庭冷声下令。 立即有上冲进来,将他押住,就要拖走,他马上惊慌的大叫道:“萧沐庭,你不可如此对本王,你没有权利,就算要斩了本王,也得有圣上的圣旨方可,不然,你就是滥用私刑,而圣秦皇室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 “原来三皇兄你也知道这手足相残是大忌呀,那你为何会如此对本王呢,在你对本王下手时,你可有想过,这是大忌!”萧沐庭厉声轻喝道。 萧沐简马上摇头否认道:“没有,本王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手,是你,是你一直在步步紧逼,要不是因为你,本王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萧沐庭,放本王一条生路,真的有那么难吗!” “本王没放吗,你因私开矿产而被圣上追责之时,你逃来了南滇郡,本王在来到这苍阙郡后,从来没有找过你的麻烦,你本可以依仗本王这个屏障在这南滇郡中享你的清福,只要你可以收敛,在南滇养老是不成问题的,可你呢,几次给本王使绊子,还串通他人对本王使坏,怎么,这天下就你一家独大,只许你对别人用招,就不行本王还手了,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真是看不出来呀,向来通情达理,懦弱谨慎的承安郡王殿下,原来是两副面孔,你有这般本事,为何在父皇在位时,没见你使出来一招半式来,也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萧沐庭冷声道。 萧沐简惨然一笑的道:“萧沐庭,世人都说你是个神勇的战王,你自小就受父皇的宠爱,你可有想过,其他的兄弟是怎么活着的,不受父皇待见是个什么滋味,要知道,咱们自小生活在皇宫之中,如果没有得到父皇的喜爱,过的日子连个太监都不如,我不是不想争取,也不是不想表现,可无论我怎么用功,怎么努力,做出什么样的成绩,父皇就是看不到,他的眼中除了太子外就只有你,我为何还要做无用功,为何还要表现给他看。” “那是你笨,不会选时机,看看萧沐筠,他就会选时机,太子哥哥薨亡后,他立即就冲上前去,礼王兄也一样,不过他实诚了些,过于的直,可父皇也是蛮喜欢他的,只有你,处处缩头畏尾,谨慎过了头,父皇问你话时,从来不正面回答,让父皇失望之后,反怪父皇不给你机会,难道他没给吗,让你去赈灾,你丢了赈灾粮款,还被山匪把你给劫了,要不是礼王兄带兵解救,你还真就没命在此作乱,让你督办修桥之事,你玩起了试探人心的把戏,造成大桥坍塌,毁了水库,死伤近万人,就这两件事,没把你削了王位贬为庶民,你就应该感恩,你却还不知足,父皇当年曾说过,只要你安分,就可以养你一辈子,可你呢,你却做了什么,私开矿产,与曹玉坤同流合污,让整个涉洲城民不聊生,十户九空,私养兵,私造武器,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干的,来到这南滇郡你又干了些什么,整个南滇郡让你搞得乌烟瘴气,部族灭了多少,你还说你没有错吗?”萧沐庭指着他大声的呵斥道。 萧沐简再惨惨地笑了起来:“萧沐庭呀,萧沐庭,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夺了权的外放王爷,与本王有何区别,他只是给了你一个小小的苍阙郡,就让你如此为他卖命了,还是说,他又许了你什么好处,本王不信他,从来就不信他,而且父皇的驾崩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本王就是不服气,他萧沐筠何德何能,又比本王强了些什么,凭什么那们位置就得由他来坐,要是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你,本王都不会有今日的举动,沐庭呀,你就没怀疑过,不可能,你一直都不相信父皇是因病驾崩的,不是吗,为何你还要为他卖命呢。” “相信与否,现在重要吗?他手中的传位诏书不是假的,当看他拿出来时,所有皇宗朝臣可是都经过鉴验的,礼王兄当年提出过质疑,可你们何人与他站在一起,来质问过这件事的,现在再来说怀疑,只凭怀疑就是你造反的理由!而且你反的是不他,而是在攻打本王的临渊城,而且本王不是在为他卖命,本王所保护的是圣秦国的子民和国土,萧沐简,你空有一张巧舌,可惜呀,你遇到的是我,萧沐庭!”萧沐庭不屑的冷笑道。 萧沐简面上再是一白,咽了咽嗓子,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可在他的认知里,萧沐庭不过一界武夫,只因得其父皇的宠爱,所以才有在朝堂之上横行霸道的资本,他从来都不认为萧沐庭有多聪明,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萧沐庭的通透度,在他之上,他心中自有乾坤。 看着萧沐简被拖出去,朴善亨马上大叫道:“本将军要与你一战。” 萧沐庭冷笑一声:“就你!没有资格与本王一战。” 钟良这时将手中的剑架在了朴善享的脖子上,冷声道:“你只能与我一战!卖主求荣的狗贼!” “你是何人!”朴善亨斜眼瞄着脖子上的那把剑问道。 “钟良,原名叫金中善,闵承宰是我的外祖,闵英才是我舅舅,你说咱们有仇吗?”钟良阴阴的道。 “你是金在贤的儿子,可你不是随家人一起被满门抄斩了吗?”朴善亨大惊的问道。 钟良冷哼一声:“我命大!” “是闵承宰,一定是他……”朴善亨的眼睛快速的转着。 “哼!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活不了太久了,今日,我就要用你的人头,祭奠被你出卖的闵家全府。”钟良说完拖着他就往帐外走。 朴善亨立即叫了起来:“宸王殿下,你不能如此偏私,本将军可是东启国的人,你不可以如此……” “你也知道自己是东启国的人,你带兵来我圣秦攻我城池,就是来犯之举,对于敌人,本王向来不手软,钟良,你要是斩不了他,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萧沐庭冷哼一声。 “属下听命!”钟良大声回答。 康巴阿朗这时已经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叫着“饶命”! 萧沐庭都赖得看他一眼,只是挥了下手,就被人拖走了。 苏寒这时从帐外伸头进来,大眼睛萌萌的对着他眨了眨的笑道:“相公,处置完了吗,我搜到了一些书信,你要不要看看?” 萧沐庭原本阴沉的脸,瞬间就破功的笑着对她招了下手:“辛苦娘子了。” 第833章 直接咔嚓喽 钟良与靳国锋一起进了主帐,他手中拎着一个带着血的包袱。 “他的本事如何?”萧沐庭喝着自带的果茶问道。 “不怎么样!”靳国锋嫌弃的撇着嘴道。 钟良却道:“本事还是有一些的,闵家枪用得不错,只是欠些精进。” “本王准你回东启一趟,去祭拜一下吧。”萧沐庭轻点头的道。 钟良却摇了摇头:“不用,遥祭也是一样,想他们能明白。” 靳国锋扭头看了眼这位长相过于阴柔的钟良,这小子还挺有脾气的嘛,没有外表那般的不济,挺招人稀罕的。 “那就收拾一下,回了!本王还要前往青泉城呢。”萧沐庭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杯扔给了身边的祁伟。 “殿下,可需要属下……”靳国锋马上抱拳道。 “不需要,你就守着临渊城,想往哪里跑。”萧沐庭冷眼地瞪着他。 “属下哪都不跑,就守在临渊城,保证万无一失。”靳国锋马上摇头讪笑着。 “怎么打仗,这回可是手把手地教你了,要是再不会,你就提头来见。”萧沐庭瞪了他一眼。 “保证会!”靳国锋再保证道。 而此时帐外却传来了苏寒的声音。 “师叔,您回师门就为了这件事呀。” 潭池月捋着胡子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小子必须带回去。” “带什么回去呀,他用的是什么手法你不是不知道,要想让将他安静又安全地带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省人事,您是打算扛着他回去吗?美得他,凭啥他犯了错,还有这么好的待遇,直接咔嚓了就完了,费那劲呢。”苏寒特别不屑地冷哼道。 “你知道什么,这小子可是咱们师门中的弟子,他手中怎么会有幽萝谷的毒药方子的,这一点,怎么都得弄明白,而且,他可是二师兄的徒弟,谁的弟子谁处置,我才不沾那个手呢。”潭池月皱着眉的道。 苏寒轻哼一声:“师叔,您老是不是糊涂了,您可是刚和我说完,出了徒的弟子,与师门的关系就不大了,就这位,看着少说也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出师门都得几年了吧,二师叔再能,也只是他的授业恩师,又不是他爹娘,估计他爹娘都管不了他,您让二师叔来管他,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吧,那您的意思是说,二师叔让他走歪歪道的?” “我可没有此意,你这丫头可莫要乱说话。”潭池月马上否认道。 “还是喽,那您把他往二师叔面前一扔,二师叔的面子往哪里放,处置了吧,就承认自己收徒不严,失了师德,也有看人不准之嫌,不处置吧,您们定然会说他护短,我可知道,就咱那师门中师叔辈的人讲理的可不多,您是打算与二师叔再打一仗吗?然后为难我家白老头给您们断官司,再闹个师兄弟反目成仇的把戏,是想让谁看热闹吗?”苏寒双手叉着腰,眉头紧拧在一起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潭池月马上道:“平日里我们师兄弟之间是有些小打小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可是向来一致对外的,这可是原则问题。” “那不就结了,你们既然有共识,这小子就是背叛师门,而且还利用幽萝谷的毒去害人了,那他就是死罪难逃,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咔嚓了,多省事呀,为何您能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这么烧脑复杂呢?师叔,您老真不是一般人呀。”苏寒再轻笑出声的嘲讽地道。 而此时站在大帐外的萧沐庭与身边的所有人,全都远远的站着,没有一个上前劝解的,因为他们知道,谁去谁倒霉,这师叔侄二人的事,他们可管不了。 不过几人听了一会儿,也觉得苏寒说的没有错。 潭池月直接笑出声来的指着苏寒:“你这个丫头,也太鬼了吧,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我这个师叔好呢,原来是在怕我给你家师父找麻烦,嘿,我这是白疼你了是吧。” 苏寒耸了下肩的道:“他好歹也是我师父不是,如果都是晚辈们的事,他自然可以端起架子来评个公道,但这其中定是不会包括我在内的,可您们现在是同辈师兄弟的事呀,让他怎么断,再说了,这么明显的事,还用断吗,可就算这样,会不会也得得罪一个,闹不好,师兄弟的情份都得没喽,这么不划算的事,师叔,您这么聪明的人,会算不明白,就因为这个老小子,将您们这么多年的情份闹没喽,可划算?” “不划算!”潭池月摇头道。 “对呗,所以呀,您老就别到处乱溜达了,与我们回家得了,那么多的学员弟子还等着您授业呢,就为了这么一个老鼠屎,毁了师门清静,不值当的事嘛。”苏寒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宽慰地道。 潭池月挑了下眉的道:“可这怎么也是仙瑶宫的弟子,他可是仗着这个身份,在外一顿的招摇,这以后仙瑶宫的人再出江湖,还怎么混,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那人一听,马上挣扎了起来,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苏寒立即扭头,目光阴冷的瞪过去,那人在与她对视后,立即顿在了当场,眼中闪着一丝恐惧。 只听苏寒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现在就砍了你。” 那人紧张地咽了下嗓子,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苏寒再挽着潭池月的手臂笑道:“那您是答应随我回去了。” “你不是说,那边有人等着呢吗,我要是不回去,你教?”潭池月紧抿着嘴,一副傲娇而矜持的样子。 “当然是您教呀,我哪有那个本事,还是师叔您来呀。”苏寒马上摇头再夸张的大声恭维着他。 潭池月眼中带着笑的道:“你这丫头呀……” 就在苏寒伴着潭池月离开时,她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 夏青带着人走过来,直接将那人给拎走了,等她们再回来时,手里却拎着一个小布包。 萧沐庭挑眉问道:“何物?” “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想来应该是毒方子什么的,还有一块仙瑶宫的牌子,再有一个坠子。”夏青回答。 “背叛是最可耻的行为,死得不冤!”萧沐庭背着手走了下来,并传令:“回城!” 第834章 黑,实在是黑 苏寒骑马行于萧沐庭身侧,她这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还真是飒得很。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那是萧沐简原本的座驾,现在那上面坐着的潭池月,他此时正在车内,翻看着那个小包袱,将那个医册子翻看了几页后,从里面抽出两张断页来,明显都已泛黄,只看了几眼,他就目露愤怒和厌恶地甩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再重新拿起来,夹回到了册子里。 苏寒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的南滇郡的方向,眉头微皱着,又轻摇头的收回头来。 萧沐庭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地问道:“有何不解之处,欢迎随时提问,放着本王这么明白的人你不问,自己琢磨什么呢。” 苏寒对她抿嘴弯眼的笑了笑,对着身后扬了下大拇指:“没别的,就是在想这南滇郡的事。” “南滇?有何事?”萧沐庭眼中再闪着笑意,唇嘴也轻扬了起来,明显就是在故意询问。 苏寒此时却抿着嘴的轻撇着,眼睛向另一侧瞟着,正琢磨着适合的说辞,没有看到他此时的样子。 很认真的道:“嗯……就是想着,萧沐简在那里闹得不轻,南滇郡已经不同了,就算原本的官员还在,是否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如果不能,那这南滇郡会不会依旧成为咱们的隐患,而且那里异族部落众多,管理起来,也很麻烦吧。” 萧沐庭对她点头,扭头再抿了抿嘴角,忍下笑意,他就是喜欢见她为自己着想的样子,更喜欢听她对于时局和事态分析时的见解,这丫头就非池中物,而且那独到的见地,让他往往都有惊喜。 他再轻咳一声地看过来:“确是如此,不知王妃有何见解?” “见?还解?我哪有,不过就是想到了便问一声罢了。”苏寒瞪了他一眼,表情再随着眼睛做着斜瞟的表情。 意思是:不让旁人知道她干涉政事。 可她此时的样子,却让萧沐庭沉下脸来,目光冷冷的在这些随行人员的面上扫了一番,却也没见有何人表现出不满的样子,这才再看回她。 “爱妃放心大胆地说与本王来听,对于这南滇郡,本王也是有些想法的,就是不知与爱妃是否一致,集思广益,也是为了能更好地稳固事态和时局。”萧沐庭的声音也大了些,明显就是让所有随行人都听到。 这可不是自家王妃参与政事,而是他,藩地之王主动询问。 可他的举动,却惹来苏寒伸手轻拍了他一下,还很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殿下这是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有何不妥,本王嗓门大。”萧沐庭不以为然的道,而且还对着她挑了下眉。 苏寒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再撇了下嘴,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眼睛也向别处看去,不与他对视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不是怕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嘛,削弱了他的威严和威风,真不领情。 见她如此,萧沐庭嘴角轻抿地再生一计地伸头看她:“爱妃是只想说与本王一人听吧,那好,本王抱你过来共骑一匹马,你细细地与本王道来,如何?” 苏寒立即瞪着惊恐的眼睛,微张着嘴的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唤道:“殿下!” 可萧沐庭却对她轻耸了下肩:“难道本王理解得不对。” “不对!”苏寒再吡着牙地对他道。 “那你是说与不说?”萧沐庭语气更加轻松地问道,再对她坏坏的挑眉:“还是爱妃回去后,再与本王说详细些。” “我……我,现在说!”苏寒憋着气的鼓着腮,可最后还是妥协了。 萧沐庭扭头扬起胜利的笑,但也只一下,马上收住表情,再浅笑地抿嘴看向此时还气鼓鼓的用眼睛剜着他。 “不知爱妃有何高见。”萧沐庭又得意地挑眉问道。 苏寒再剜了他一眼后,气呼呼的道:“高见不敢当,就是想问一下我尊贵的殿下,如果南滇郡那边的官员已经无法再用了,朝廷是否会再派人来,所派来的官员是否能与咱们和平相处,要是再想出不着四六的幺蛾子,殿下打算怎么办?还打吗?” 这么气愤的谏言,让萧沐庭听着都想笑,可他却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然这丫头真炸了毛,也不是很好哄的。 他很正色地回答:“对于现在南滇郡内的官员,本王本就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能与萧沐简在此期间同流合污的,也不在少数,现在他倒了,想来,这些人应该还会为了逃脱罪责,而开始编排着关于萧沐简的罪行呢,要说朝廷是否会再派新官来,本王认为会,不过却非本王所愿意看到的,想过城而入,也得看本王的心情。” “啊?要是派不进去人,那里不得一直乱下去了,不服天朝管的结果,是要独立吗?”苏寒轻撇了下嘴角。 “自然不是,你也说过,这南滇的特殊性,要真是放任不管,定会出事端,这各部族的人,不见得就没野心,胆子大的人也很多,所以,本王有个想法。”萧沐庭再对她挑眉一笑。 苏寒也跟着一起挑了下眉,嘴角也有了些许的笑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邢太守可在晓春城一直等着殿下的召回,再不快点的话,想他定会哭着来求殿下了,而且他的能力也过硬。” 萧沐庭却轻撇了嘴,一副被人猜穿的表情,再道:“看来,爱妃与本王心意相通的默契是越来越足了,正合本王心意。” 苏寒这才得意的轻晃了下头,笑了没一会儿,她就又皱眉地看向他:“殿下,他能同意给?” “他可以不同意,但这南滇郡将会成为一个无主之地,本王是不会放一个朝廷官员过临渊城进入南滇郡的,哼!这可是他自找的。”萧沐庭轻哼一声,嘴角轻扬了下。 苏寒倾身趴向马身,伸着头的看着他,担心地问道:“这样行吗?他要是来横的怎么办,再向世人宣称,你想自立为王,那你的名声可真就毁了。” 萧沐庭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是真想搂过去亲近一番,但他忍住了,还对她很郑重地点了下头:“南滇郡的特殊,他心知肚明,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这里是个穷乡僻壤之地,再加上部族众多,民风彪悍,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而且视此地为一个麻烦,但本王要是真直接提出要求来,想来,他也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必会为难一番的,所以,本王想好了,让他派膝下的皇子来这里镇守,也彰显他的皇恩浩荡,就是看有没有人胆敢来此郡了。” 苏寒的小嘴在听到他的话后,越张越大,最后再闭上咽了下嗓子,对他竖起大拇指:“殿下,你这招也太高明了吧,高,实在是高呀。” 萧沐庭被她夸得更加得意地扬起头来,嘴角的笑意就没减过。 就再听她又道:“这么腹黑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顿时收起所有的表情,皱眉地看过来:“黑吗?” “黑!实在是黑呀!”苏寒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第835章 失踪的皇后 此一役,虽然大胜,可对于临渊城来说,还是有些损毁之处,城中的官兵正在全力的清理着城中的残局,但却也是井然有序的在进行。 刚坐在靳国锋的兵营主帅房中的椅子上,就有士兵来报:“殿下,主帅,一位自称风擎阁的舵主前来求见苏副阁主。” “让他进来!”萧沐庭直接应答。 这才回头对祁伟道:“请她过来。” “是。”祁伟快步出了房门,刚拐过角门,正看到苏寒与夏青等人,一边说话,一边向这里走来。 “苏副阁主,风擎阁有人前来求见。”祁伟声音稍大些地道。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对夏青道:“你现在与队员们说一声,准备随时出发,对于受伤的队员,先遣返回基地,师兄会为她们治疗伤患。” “是!”夏青点头应答,大步地走向角门,再与祁伟见了礼,方才离开。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走到祁伟面前:“来者何人。” “说是风擎阁的一位舵主,钟良已经前去迎人了。”祁伟对她点头。 苏寒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可不想连夜赶路,因为不安全。 她来到主帅门前,就听萧沐庭的声音传来:“进来说话。” 苏寒背着手的迈进门内,就见站在厅上的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将其衬托得高瘦,他手持着一把折扇,在看到她后,马上见礼。 “属下青泉城分舵舵主,海砚,见过苏副阁主。”他声音沉稳的道。 “青泉城?”苏寒轻皱眉,在路过他身边时,还挑眼抬头看了看他,这才向萧沐庭走去。 “是!”海砚点头回答。 “你不在青泉城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苏寒走到萧沐庭的身边坐下后,接过他递上来的茶,缓抬眼的看向他。 海砚轻抿了下嘴角,露出左脸边那深深的酒窝:“回苏副阁主的话,属下是来传信的。” “传信?”苏寒刚要喝茶的动作定格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海砚认真地点了下头:“青泉城内外的情况传不出来了,派了三组人,都在出城不到半日,就……重伤回来的人说在城外的青石砬子沟的地方,有人伏击,属下也是无奈,只能亲自前往,确实是经过一番苦战,方才出来。” “飞鸽……”钟良目光凝重地问道。 海砚摇头:“全都没了音信,不然,也不会派人出城了。” “何人所为!”萧沐庭问道。 “暂不可知,不过属下在出城时,已经与玄甲军的萧宴漓将军说明了情况,他会派人清查。”海砚说完,再抿了抿嘴角,眼中闪着难过之色。 “你那边,还有多少人?”苏寒放下手中的茶,问道。 海砚为难地道:“四个!” “加你?”苏寒再问。 “加属下五个。”海砚回答。 “呵!还真有人敢堵咱们的后路,青石砬子,那是出青泉城必经之路,还挺会选地方的。”苏寒的脸上现出冷冷的狠厉表情。 萧沐庭握了握她的手后,再问海砚:“劫杀你的人有多少?” 海砚再咽了下嗓子道:“围攻属下的约二百余人。” “二百余人!就为了劫杀你一个!这什么战力!”苏寒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声音也大了些。 “非属下一人,是只跑出来属下一人,而其余的十个兄弟,为了掩护属下,全都……”海砚说不下去了,他此时的眼圈通红,强逼着自己的泪不可落下来。 苏寒呼着气的靠在了太师椅中,再狠厉地咧了下嘴,咬着牙! 萧沐庭将手握着的简报递到她的面前:“消息!” “无非就是龙安国已经开始进攻了,玄甲军应该与他们对上了,现在战果如何?”苏寒生着气的语气都不好地道。 萧沐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海硕,他再上前一步地抱了下拳:“回殿下与苏副阁主的话,龙安国已于三天前的巳时对我境内发起了进攻,玄甲军一天之内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三次,对方损伤达两万余人,我方也有折损,大约三千左右,城中百姓在战前就已经全都撤离了关口,没有损伤一人,不过对方提出条件就是……” “说!”萧沐庭阴阴的眯成着眼的冷声道。 “交出苏副阁主,可撤兵!”海硕硬着头皮说完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接过钟良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苏寒冷笑出声,再看向一样表情的萧沐庭:“这么执着,还真值得思考一下了。” “思考什么,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在妄想,只要本王不死,他就没机会。”萧沐庭斩钉截铁的道。 靳国锋也跟着在点头:“对,他们没机会!” 钟良与海砚互看了一眼后,在海砚使了几个眼色后,他道:“属下认同苏副阁主的话,此事真有考量的价值,龙安国的国主不惜动用兵力,都要将王妃‘迎’回国去,所为何来,但从亲情上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会为了什么呢?” 萧沐庭阴沉着脸,眼中满是寒意地道:“龙安国是该换国主的时候了,如果整个龙安国的景氏皇室中没有一个能人,本王不介意帮帮他们。” “殿下,现在可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这么惦记我,只是因为血缘关系吗?我就算再能,回去也只是个公主,又不是个皇子,继承大统一事,与我无关,可他却费尽了心机的要把我弄回去,为了什么。”苏寒反握住他的大手,目光清澈可照人,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地问着他。 萧沐庭在凝视了她的眼眸良久后,方才沉下心来,平静地回答:“另有所图!” “我想也是,只是不知,我!对于他来说,有用的地方在哪儿,要说现在的身份,他更不会对你开战,这无疑是在撕破脸,说是为自家儿子报仇,那就更说不通了,主要是他家儿子可是死在自家王府里的,无凭无据的来找茬,站不住脚,那还有什么呢?”苏寒眉头微皱,目光里全是思索。 海砚这时再抱了下拳,小心地道:“殿下,苏副阁主,属下听过一个消息,先前认为是不太可信,但现在看来……有点可能。” “说来听听。”苏寒对他扬了下头。 “属下听闻,龙安国的国玺是假的,真正的国玺早在十六年前已经失踪,而与之一起失踪的,就是现龙安国的皇后,听闻此人姓洛,原籍是圣秦人,此人应该就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直盯着苏寒。 “皇后?”苏寒轻眯了下眼的问道。 “是,景川柏登基后,有册封过皇后,不过那人原本所定的是原龙安国杨太师的嫡孙女,可不知为何,杨氏在册封前突然暴毙,后才拟定改为洛氏,可却不想在册封当日,洛氏并未出现,而且此人失踪了,同时与之一起失踪的,还有龙安国的传国玉玺。”海砚一字一句地缓声道来。 苏寒扭头对着萧沐庭咧了下嘴,那无奈的样子,让他看着都心疼,就听她哀怨地道:“她就从来没与我说过实话!” “莫要动气,与你无关!”萧沐庭急急的道。 第836章 不配为人父母 钟良拉了下海砚的衣袖,急声问道:“可为何,所有人都只知道,景川柏本就无皇后,从来没听说过此事?” “这是龙安国景氏皇族的丑闻,自然是不可能张扬,所以在场所有人员都下了封口令,有人敢露出半字,就会被诛九族,此事也是属下在一个疯老婆子的嘴里听说的,此老妇人年约五十,却是满头白发,疯疯癫癫的,却说自己原本就是伺候那皇后洛氏的,更是说,那皇后洛氏出逃她可是帮过忙的,同时还说明了一件事,就是那洛氏在逃离龙安国皇宫时,已经身怀有孕,时间算起来的话……”他说着,再看向被萧沐庭挡在身前的苏寒。 钟良马上再扯了他一下,对他摇了摇头:“此人现在何处?” “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她清醒时曾与属下说过,来圣秦境内,就是来求医的,所寻的就是仙瑶宫。”海砚对他点头道。 突然萧沐庭冷声轻喝道:“你们都退下。” 靳国锋最先跳起来,大步的就向门外走,同时他手快地将钟良拉了起来,还推着海砚一起出了门,在韵诗和韵兰也一起走出房间后,他还细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只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就听苏寒的声音传来:“就是个骗子,都是大骗子!全都是!” “寒儿!听相公说,这与你无关,咱们说好的,不是吗,反正他愿望不可能实现,绝对不可能。”萧沐庭那急切而焦急的声音传来。 几人互看了一眼后,全都摇了下头,靳国锋还对两人摆了下手,一起退出了十步远,并对守在里的官兵们挥手,让他们全都退下。 而此时屋内的苏寒,已经被萧沐庭紧紧的抱在怀里,并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生怕她在气极的时候,做出什么傻事来。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用深呼吸来平缓自己的心情,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压下心口那股憋闷的气息,闷得她胸口都疼。 萧沐庭柔声道:“寒儿,莫要动气,他不值得……” “我向来没把他当回事……可洛芷卉却不应该如此对我……口口声声的在乎和爱,对于她来说,我不过就是个筹码,可她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还连带着我一起,这回我是真正的明白了……她为何会等了一生,都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因为,她是人生的输家!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反看着苏文斌,却比他要强上百倍不止,我杀错人了……我报错仇了……”苏寒难过地闭着眼的道。 “没有,你没杀错人,更没报错仇,苏文斌有错,你与他也有仇,不从别的方面论,只从洛芷卉这里,你没错,只是现在,又多出一个仇人来罢了。”萧沐庭拥得她更紧了些,语气也更加的温柔。 他知道,怀里的人非是个不讲情理的,她的通透无人能及,可事关至亲之人,他无法防止她会因此而失控,非他不想她有人之常情,只是不想她受伤。 苏寒在他的怀里摇着头:“不是的,不是这么回事,她明明可以与我说明的,就算以前不允许,可后来我将她带出牢笼,她就应该与我说明一切,为何还要骗我,也这就是我心智坚定,没有动摇,不然……不然我要真的回到了龙安国……她有没有想过,她口口声声说在乎的女儿,还有没有命再活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活法,就如她死前一样,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当怪物一样的困着吗……骗子!” 萧沐庭闭了闭眼,再深吸了口气后,放缓声音的道:“当然不会,有相公在,谁人敢!本王就砍了他,寒儿,不气了好不好,你这样,相公真的很心疼……” “相公……我好憋屈,我真的好想骂人……”苏寒叫喊道。 “骂!”萧沐庭果断地回答。 “我又好想打人!”苏寒再叫道。 “打!往死里打!”萧沐庭再坚定地回答。 “我,我真的恨他们……我这摊上的是什么样的父母呀……虎毒都不食子的,他们不配为人父母,自私的可怕……”苏寒紧搂着他的腰,就在他怀里跳起脚来,完全就是在泄愤一样的怒喊着。 萧沐庭的面上一片阴寒,可自身却强压着那股杀意外泄,他怕伤了怀中的至宝,可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方向,龙安国!灭!景川柏!死! 半个时辰后,房间的门被打开,萧沐庭与苏寒就端坐于椅中,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焦急的韵诗和韵兰。 苏寒对两人扬了下头:“马上准备餐食,把夏青给我叫来。” “是!”两个丫头马上转身就跑。 靳国锋探头时,就看到萧沐庭对他勾了下手指,他马上招呼着钟良和海砚一起进来。 三人坐下后,萧沐庭对钟良道:“马上调派你舵中人手,先行赶往青泉城,那里不能没有人。” “属下已经传令出去,会全力赶赴那里。”钟良点头道。 萧沐庭再看向靳国锋:“守住临渊城,封锁出城所有道路,不可放一个人出城,南滇郡内暂时乱不起来,本王要定那里了。” “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靳国锋起身施礼。 “一个时辰后出发!”萧沐庭沉声道。 “是!”大家同时回答。 苏寒对海砚再扬了下头:“对于龙安国,海舵主还有什么听闻,都说出来。” 海砚紧张的咽了下嗓子后道:“龙安国原本的国主在驾崩前,身体康健,只是短短的半月有余,就病入膏肓不治身亡,而皇宫之内在先皇驾崩前,已经被景川柏的雪鹰军给围困,内里是皇家御林军给管控,所有皇亲国戚全都被拦在了皇宫外,不得靠近,而等到皇宫门再打开时,只见景川柏手持传位诏书和先皇驾崩的消息,自然也是有人不相信的,不过这些人,全都死了,可见景川柏的手段很强硬,再有就是皇宫内先皇所有的嫔妃,除景川柏的母妃,也就是后来的孝德皇太后外,无一生还,全都自缢于自己的宫内,听闻是为了先皇殉情,可这种传闻的可信度不高,但已经无人再敢提出质疑。” 苏寒点了下头,表情淡然地再问道:“景川柏真的没有皇后?” 海砚坚定地点头:“没有!他的后宫嫔妃不少,但最大的只有一位皇贵妃,皇后之位,一直都是虚空,不过皇室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皇后的位置是给谁留的,所以,才会传出龙安国当今圣上是个痴情种,不忘亡妻。” “不忘亡妻!哼!这么说,他早就认定,洛芷卉已经死亡的事实了。”苏寒冷冷的道。 海砚不置可否,他再看了眼身边的钟良,见他轻摇了下头后,也很懂事的没有回答。 苏寒的眼睛轻轻的转了转后,再咧着嘴地轻舔了下唇角:“我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他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几次三番的前来挑衅,别说咱家殿下生烦,我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恶心,而且是手法越来越不入流,先前还能跟我打个感情牌,以蒙骗为主的来哄哄我,现在全都摒弃了,直接来强硬的手段了,哼,那就让他知道知道,本王妃可不是只病猫,就算我生病的时候,都能露出尖牙来咬死一个仇人,现在的我,他真的惹不起,舍得一身寡,我就把这个皇帝拉下马!” “寒儿!别忘了,还有本王在,他们想打你的主意,也得先问问本王是否同意,本王人手不多,就现在驻守在青泉城的玄甲军,也有六十万,本王想知道,他是怎么打败本王的。”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他应该到死都不会知道,他选了殿下最厉害的一支大军在挑战,这勇气,梁静茹都不敢给呀。”苏寒也与他挑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语毕她站起身来,对萧沐庭道:“你们先吃,我去找师叔。” 第837章 是一致的 苏寒来到潭池月的房间,他正坐在桌前喝着茶,见她进来,还笑着指了下对面的椅子:“正想着要找你。” “何事?”苏寒坐在他的对面,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个包袱。 潭池月轻扬了下眉:“这里有些东西,还是交与你为好,放在我这里,不妥。” “直接烧毁就行。”苏寒平静的道。 “烧!你这丫头,可知道这里面所记录的是什么。”潭池月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师叔说是害人的东西,留之无用,放在谁那里,都不见得安全,以免后患,不如就烧了干净。”苏寒对他轻点了下头。 “丫头,你是不是受欺负了,与师叔说,看师叔不一针扎死他。”潭池月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平静中带着一丝戾气。 苏寒看了眼他面前的杯,已经见底,就再提起壶来为之续上后,方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师叔,我是想问问,在你们这些师兄的认知里,洛芷卉,也就是家母,除了任性之外,还有说谎不眨眼的本事吗?”她的语气更加的平静,不带一丝情感地能淡出水来。 潭池月去拿起茶杯的手顿在那里,抬眼再看向她,目光里满是疑惑,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再盯着杯中的茶水,抿了抿唇角。 “师叔不必为难,为人子女,理应信任和尊敬至亲长辈,可有些长辈是真没做到让人尊敬的地步,如果师叔不为师侄解惑,那也别怪师侄以后行事偏执,是否会毁了她在你们这些师兄心中的印象,那就未可知了,不过因此再有人找上门来与我理论的话,那就别怪本王妃不留情面。”苏寒冷漠的抿了一口茶,再抬起的目光里,一片寒意。 “丫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与师叔说说。”潭池月见她此时模样,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丝心疼。 “事情自然是有的,一个时辰后,我们要起程前往青泉城,因为龙安国已经对我境内发起了攻势,而想停战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将我交出去,师叔,您说这位龙安国的国主景川柏是真的念我是他的女儿,而非让我回国当公主,还是另有所图呢。”苏寒面带着浅笑地问道。 潭池月面上顿时显出气愤之色,将手中的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他对于你,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你可莫要信了这个薄情寡义之人的话,他定是有所图谋的。” “那师叔与我是想到一块去了,对于这个姓景的,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现在,我对于姓洛的人,也已经全无好感了,师叔可想知道是为了什么。”苏寒嘴角扬起自嘲讽的苦笑道。 潭池月不由皱眉,眼中带着难过地扭头轻叹了口气。 “师叔不如先回答我先前的那个问题,洛芷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客观一些的来点评一下,如何?”苏寒的语气再次平静了下来。 潭池月难过的闭上眼的再轻摇了下头:“丫头,有些事情,非我们这些当师叔伯可以直言的,而且那人是你的生母……” “她有一双巧手,我知道,就从她那里拿回来的密盒,我就知道,她的医术高超,最少这一点,是被苏文斌所认可的,不然也不会留她这么多年,不过我是真不知道,她原来还是个谎话高手,现在我都有点能理解洛平秋为何会那么恨她的原因了。”苏寒冷哼道。 潭池月再看向她,眼睛转了转,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看来,她已经与自家师父是碰过面了,而且不是很愉快,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的直呼其名讳,但他却没有资格来评论,因为他发自内心的认为,这孩子有怨气,是没错的。 苏寒再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潭池月:“师叔,可否如实告知!” 潭池月再叹了口气,将面前的茶一口饮尽后,对屋内挥了下手,韵诗和韵兰双双退到了门外,并将门关好。 他这才道:“当年她回到师门,虽然只字未提在龙安国之事,可师门中能人向来不少,游走江湖所能听闻的事更多,不用她自己说,自然也清楚一点,不过就是不太想承认罢了,但因圣秦先皇的驾崩一事,让我们印证了此事,师父自觉面上无光,更不想提及,我们这些弟子也有意回避,所以,她在苏文斌府中那么多年,才会无人探望,后听闻她的死讯后,更是无人再敢提起她,这无疑是师门的一个污点。” “你说什么!”苏寒惊慌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面上一片惨白,眼睛中全是惊恐。 这时房间的门也被猛然地推开,一身黑色盔甲的萧沐庭就站在门口,浑身都散发着阴阴的寒意。 苏寒马上起身,因力道过猛而带倒了椅子,她感觉被五雷轰顶般,直直的盯着那个魁梧的身影,完全不会反应了。 “潭先生!可否明确告知,龙安国先皇与我父皇的驾崩,所出现的病症是一致的,都是看似风寒却在短短半月之余就丧命了!”萧沐庭那阴森的声音传来。 潭池月是真没想到,他会听到这些,而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却一点都没听到,可见萧沐庭的身手已经又高了一个境界,而且是他无法达到的地步。 “宸王殿下!此事也只是听闻,并无实证。”潭池月立即站起身来,并走到了苏寒的身前,将她挡在了身后:“而且,当时她还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与她无关。” “本王是要让你说明,是否一致!”萧沐庭声音凌厉地喝道。 潭池月抿了抿唇角后道:“从听闻的症状上来看,是!” “原来如此!”萧沐庭冷哼一声,转过身的就站在门口,全身都散着杀气。 苏寒推开潭池月,小脸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只紧紧的盯着萧沐庭的后背,双手用力的攥着拳头,却没有勇气向他靠近一步,她有种在向无底深渊坠落的感觉,而就算近在咫尺的人,离她却越来越远。 “殿下,此事与她无关!”潭池月再大声地道。 “本王知道!无需你多言!”萧沐庭声音极冷的回答。 可他的话,却让苏寒的心再次坠入寒潭般,全身都不由的轻颤了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口仿佛被人揪住般的疼,一股股针钻般的寒意,在心口处乱钻,她感觉憋闷得很,上不来气儿,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相……”她艰难地轻呼出声,可却微不可闻,可下一个字却怎么都不敢喊出口来。 “本王有事要部署!记得吃饭!”萧沐庭冷声说完,大步的离开。 苏寒马上奔向门口,却也只看到他黑色的披风在大门外闪了下就消失了,她再追出大门口,却也只看到萧沐庭绝尘而去的背影。 她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长街,眼中的泪,终是滑过她无血苍白的脸庞,她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第838章 仇人之女 夏青从街尾骑马奔来,就看到苏寒与韵诗和韵兰三人站在那里。 她翻身跳下马,还兴奋地叫了一声:“队长,夏青来了。” 韵诗和韵兰马上回头对她摇着头,却听到苏寒平静的声音传来:“过来!” 夏青没明白这二人什么意思,她还是快步的跑到了苏寒的面前。 却被她此时,那苍白的脸给吓了一跳,不由地关切相询:“队长,你没事吧?” “马上带着苍鸾所有人,全速赶往青泉城外的青石砬子沟,将那里埋伏的所有人,全部清除,记住,该要的口供一定要拿到,最好留个活口的头目,交与殿下处置,我随后就到。”苏寒打断她的询问,直接发布的命令。 “是!属下明白。”夏青立即来了精神的回答。 苏寒对她挥了下手:“去吧,萧宴漓应该会配合你。” “属下立即动身。”夏青再对她抱了下拳,转身上马离开。 苏寒扭头一直目送着夏青离开后,那直挺的身板也垮了下来,她身体再轻晃了下,韵诗与韵兰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两个丫头声音带着丝哽咽的小声道:“王妃!” “准备出发!”她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朝气,虚弱的道。 “是!”两人轻扶着她,一起往回走。 刚走到主帅衙门口,就见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家麻利地翻身上了马背。 韵兰马上放开苏寒,冲了过去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一个时辰后方才走吗?” “是,我们去找殿下!”那人看着马下的人,知道她是宸王妃身边的婢女,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苏寒立即过来问道:“找殿下?他没回来吗?” 这时靳国锋和钟良一起走了出来,在看到她时,眼中也满是疑惑,自然是听到她的问话了,靳国锋快步上前的道:“王妃,殿下不是去找你回来用膳吗,王妃是没有见到殿下吗?” 苏寒原本已经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白了,她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突然她伸手将已经上马的人拉了下来,她翻身上了马后,直向临渊城的北门而去。 靳国锋在愣了下神后,马上挥着手:“快,跟上,快跟上,不能让王妃有事。” 那些人马上掉转马头,向苏寒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还纳闷地对钟良道:“这是怎么回事?” 韵诗和韵兰此时却急得在那里直跺脚,然后又跑到一边的栓马桩处,解下两匹马,翻身骑上就向北门奔去。 苏寒一路奔到北门,勒住马缰地问着守门士兵:“可见到宸王殿下。” 那小兵马上回答:“殿下骑马出了城,直奔官道而去。” 苏寒立即催马奔出城门,向官道而去,一边跑,一边寻找着萧沐庭的身影。 直到半刻钟后,她看到了路边树林外萧沐庭所骑的那匹黑马。 她跳下马来,冲进了树林,没走出十步,已经看到了一身黑甲的,正在对着树林狂砍手中剑、猛挥着掌的萧沐庭。 听到他那怒声的嘶吼,她不由得胆怯地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而此时的萧沐庭却大喊了一声:“为什么!”猛然地再挥了下手臂,一棵大树应声倒了下去。 他提着长剑再向前冲去,不停地挥动着,所过之处的树,也被砍倒了不少。 苏寒用力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眼中的泪就在眼眶中打着转,她却一直盯着此时正在发泄心中怒气的男人。 萧沐庭终是停下来,颓废地靠在了一棵树干上,抬头看向天空。 他此时的心情无比的痛,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本以为自己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当年得知父皇驾崩,他不是没怀疑过,而且萧沐筠的举动,也让他加深了怀疑,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探查着,终是在苏寒的帮助下,得知了当年父皇驾崩的经过,更是知道了凶手。 他算得上手刃了苏文斌,为父皇报仇,还有一个罪人就是萧沐筠,当然他早就想好了,不会让他好过。 可怎么就在今日,他却得知了另一个真相,原来苏文斌用来保命,邀功的那个手法,原本就是出自洛芷卉的。 而此人,却是他亲手从苏文斌的地牢里解救出来的人。 这一点让他根本无法接受,更不能原谅。 可现在就算他想找到此人要报仇,都已经没了办法,那个人已经死了,可他心中的这口恶气要找谁来出。 他再突然地大吼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抱着头地懊恼着。 苏寒的心跟着他的这一声大吼,再是为之一震,看他跌坐地上,不由的伸出手想去扶,但却也只是伸出一半,就怯生生地收了回来。 她不是没见过他脆弱的一面,先皇的驾崩与他母妃的薨逝,是他心里最痛的所在。 她明白,此时他的心情有多糟糕,他或许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能,她们相伴的路,就到此为止了。 但她心却真的很疼,就像有人在用刀子剜着一样,疼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苏寒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她猛然回头,就见那些侍卫已经赶到这里,她用手背将面上的泪痕抹去,转身悄然的走出了树林。 侍卫在见到她后,全都恭敬地施礼,她只是轻点了下头,小声道:“殿下在里面,你们莫要去打扰,让他一个人静静。” 她再机械地牵住马缰,翻身上马,身体却在马背上晃了两晃方才稳住,双脚轻夹马腹,向临渊城行去。 萧沐庭也听到了声响,转头看过去时,也只看到了那一抹银色的身影离开。 他脑中突然轰声作响,一股清明直窜脑门,他从地上窜了起来,几步冲到了树林边,看向已经扬起尘土的官道,不由皱眉。 “殿下!”侍卫们全都对他施礼。 “是谁离开了!”他指着那扬土的方向。 “是……是王妃!”侍卫回答。 萧沐庭转身跳上马背,催马向那个方向追去。 路上正遇到韵诗和韵兰,两人见她面色依旧苍白的苏寒,全都担心的看着她。 “夏青可出城了?”她无精打采地问道。 “应该快了。”韵诗小心地回答。 苏寒轻点了下头,再继续向临渊城方向行去,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有的只是一潭死水般的冷意。 就在快到城门时,正与出城的夏青和苍鸾队员们遇上。 苏寒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对身边的韵诗道:“去与城门口的士兵说明一声,我率领苍鸾先行前往青泉城执行清剿任务,让他去转告殿下……” “是。”韵诗不敢多嘴。 苏寒掉转马头,指了下临渊城西边的那条山道:“从这里穿山道而行,会比走官道要省出一半的路程,情况紧急,咱们必须全速前往,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所有人齐声道。 “出发!”苏寒一声令下,率先地奔了出去。 直到苍鸾队员消失在那片山道后,萧沐庭才奔进了临渊城北门,直向主帅衙门而去。 在到了衙门口时与那个传令小兵相遇,他大声地叫住了萧沐庭:“宸王殿下!宸王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萧沐庭勒住马,冷冷地回头看他:“何事?” “宸王妃娘娘派人禀明,她带领苍鸾的那些姑娘们,先行前往青泉城去执行清剿任务去了。”那小兵一口气说完后,再紧张地咽了下嗓子。 “什么!”萧沐庭的心顿时就疼了起来,他立即大吼一声:“传令下去,马上出发!” 第839章 跟上,别掉队 苏寒带着苍鸾队员一路疾奔,在路过月镜城时,直接奔到了马市,在那里换了马后,继续上路。 她们日夜兼程,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已经到达了青石砬子沟的外围。 夏青早就看出苏寒的不对劲,可她在路上根本没有机会相问。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她这才上前来问,却被苏寒那异常苍白,而凌厉的目光给吓到了。 “执行任务时,不能有杂念,这是准则,你身为副队长,不会不懂,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苏寒冷声的喝斥着她。 转身跳上一棵大树,开始观察着沟里的情况。 夏青抬头看着树上的苏寒,心中更加的担忧了起来。 以往苏寒的要求也很严格,可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而且感觉得到,此时的苏寒的身体好像有点异常。 韵诗双手捧着水袋,站在树下,也抬头看着树上的人,嘴角抿了又抿,将眼中的泪生生地逼了回去。 夏青将韵兰扯到一边,小声的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韵兰只是轻摇了摇头:“夏副队长,别问了……这事……不,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呀,到底什么事呀,你没觉得队长她很不对劲吗?”夏青手上再用力的握了下韵兰的手臂。 她却眼中带着泪影地瞪着她:“知道,但奴婢不能说!” 夏青松开她的手臂,再咧了下嘴,这确实是纪律,只要是队长下的令,她们都不能外泄的事,就一个字都不能说。 就在她焦急地插着腰走来走去时,苏寒从树上跳了下来,韵诗马上冲到她的面前,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队长,喝口水吧。” 苏寒拿过水袋,喝了两口后就还给了她,再打了个鸟叫的口哨,所有的苍鸾队员全都快速地聚了过来。 苏寒蹲在那里,先是抬头看了眼天空,这才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了起来。 “这里,是入沟的沟口,从我刚才目测来看,这沟口两侧,最少有三十个人在巡逻把守,这个地方之所以被称为砬子,也是因为此地石头多,树林少,而且树林全都在这沟的东侧的山上,而他们来此地的时间不长,也是因为要守住前方官道的这个要地,防止有人从这里出入,自然就不会将住地往东面的树林里安排,所以,在这片大石堆处,可见有三十几顶帐篷,此时还不到酉时,离天黑最少还有近一个时辰,可那里已经燃起了篝火,看来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这可是个好机会。” 所有人全都在点头,也认真地盯着地面上的路线图在看。 苏寒头也不抬地再用手中的树枝画了个路线:“腊月和阳春,带着三十人,进树林,从东侧摸进去,能杀几个是几个。”她压低着声音的布置道。 “是!”两人回答。 “夏青,你带着三十人,从西侧这边的石头处潜进去,结合地形的特性,惊扰在这里的守卫,务必想办法将人给我引出来。”苏寒再道。 “是!”夏青明白地点头。 “腊梅带着所有剩下的人,立即前往东面的山上进行布防,等着她们将人引进树林里。” 苏寒再抬头看了眼天空:“所有人听着,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全歼这里所有敌人,先前两组袭扰敌人,不可恋战,一定要把人带进东面的树林里,咱们带着他们跑山,那里才是对咱们有利的地形,行动时间在酉时三刻,你们前沿组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万一没能达到效果,也必须向东山撤离,不得有误,现在大家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明白!”所有人压低声音的回答。 韵兰快速转身从马背上卸下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干净的再冲回来,却只见韵诗还在,而苏寒再次没了踪影。 她马上问道:“队长呢?” “在树上。”韵诗双手捧着水袋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而此时与队员们围坐在一起的夏青,也一样抬头看着那棵树,目光中全是担心和疑惑。 今日的苏寒明显主不同,她现在都在担心,这种情况真的能执行好任务吗? 可她也明白,苏寒规矩,不能问的不要问,不能回答的,她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她想到这里,起身走到韵兰面前,拿过两个馒头包在布巾中,向着那棵树跑过去,手脚并用,快速地上了树。 她站到苏寒身边时,也只换回她转侧头的一瞥,然后就继续地看向对面的山沟。 夏青也不多话,只是拿出馒头,递到她面前。 苏寒接过去,直接咬了一口。 “真不能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夏青站在她身边,小心的问道,再看了她一眼。 “你不必知道,或许在这个任务执行完后,你们所有人都会知道了。”苏寒淡然的道。 “是与殿下吵架了吗?”夏青不死心地问道。 “闭嘴!”苏寒说话的同时,伸手按着她的肩蹲在了树上。 同时挥手地向地面上扔了棵树枝,地面上的人在听到这声响后,马上找身边的可隐身之处,全都安静地蹲在那里。 韵诗和韵兰也快速地窜到了树干后面蹲下,然后再小心地探出头去,向树后张望着。 从对面的石砬子里走出来一个大汉,身材很是魁梧,他只向这边走了十几步后,再四下看了眼,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解手,完事后,他又甩着手的走了回去。 苏寒掐着嘴唇打出了个鸟叫的口哨,下面的队员这才松了口气的,再就地坐下来,吃着手中的干粮。 而此时的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同时那沟里燃起的火堆也多了几处。 “他们不是在这里伏击的吗,怎么能如此的明目张胆?”夏青有点不解的问道。 “应该是青泉城的战事正酣,本就无暇顾及这边,他们守住这条路,不让人进出,时间一久,必会懈怠,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苏寒小声的回答。 她再对着夏青挥了下手,两人从树上下来后,直接走到了队员们的面前。 “全部换成黑色夜行衣装备,时间提前,一刻钟后,行动。”苏寒镇定的道。 队员们马上行动,将外面的红衣脱下后,里面赫然就是一套黑色的装备。 苏寒走向韵诗和韵兰:“麻烦你们,帮我把这盔甲脱去。” “队长!”韵兰对于她此时的客气,格外的不适应,不由开口。 “快点!”她不容她再纠结,对她点着头。 两人上来为她解下身上的盔甲,她里面穿的就是一套黑色的作训服。 天黑下来后,在苏寒挥手之际,两队人窜了出去。 苏寒从靴筒处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对身边的韵诗和韵兰点了下头:“你们两个在这里看好马匹,我去去就回。” “不行!”两个丫头立即上前拦住了她。 “队长,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跟着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韵诗坚定地看着她。 “很危险!”苏寒语气中有了些温度的道。 两个丫头同时摇头:“不怕!” 苏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石砬子,再轻咧了下嘴:“跟上,别掉队!” 她们也将靴筒里的匕首抽出来,握在手里,跟着苏寒快速地窜进了前方的树林里。 第840章 龙卫营 苏寒带着韵诗和韵兰蹲于沟口处,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吆喝声,她的目光如鹰一般的盯着前方的路。 直到看见不远处,那个守卫突然被人捂嘴拉入身后的草丛,而随之从那里探出头来的,却是一身黑衣,头戴头罩的队员并向她的方向伸出了手,并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已经黑了天,这里又阴暗,可苏寒却能一清二楚的看清这里的一切,而在她身后的韵诗和韵兰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紧张的盯着蹲在她们身前的苏寒。 待她起身时,两人也跟着一起,三人如三只黑鹰一般,向前面沟道窜了过去。 而在路过的草丛里,随处可以看到倒在那里的人,两侧算算,也得有十几个。 前方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里面的情况,不过从那里,还有火光映出,三人全都放轻了脚步,更是踩着八卦步的向前移动。 在大石后,三人停了下来,全都靠在那里,向里探望着。 这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这都打了五天了吧,再有两天怎么也打完了,那咱们要怎么撤离这里?” “你说怎么撤离,快马加鞭地跑呗,反正要是跑慢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应该撤了,这都五天了,龙安国哪有那么大的战力与玄甲军抗衡,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嘿哟,小六子不简单呀,都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了,可见这字是没白识哈。” “哈哈……” “笑什么笑,现在说的是有没有命回去的事,也不知陆统领是怎么想的,再这样下去,咱们可能一个都别想离开。” “小六子,你小子是不是听到什么信儿了,如果真是,可得与哥几个说一声,别让我们当冤死鬼。” “就是呀,说说。” “我没听到什么信儿,就是这两日琢磨出来的,你们就没想过吗?先前那几伙从城中冲出来的人,可是个个身手不凡的,要不是咱们人多,想要拦截住他们,想都别想,最后那一伙不也如此,虽然被咱们拦下了,可我想着,怎么都不太对劲,自那以后,这城里就没再出来一个人,这是不是有点反常呀。” “小六子说的有点道理哈……” “可别听他瞎说了,要真是有不对的地方,陆统领早就想到了,你当咱们统领是什么,人家可是堂堂御林军的副统领,身经百战的人物,可比咱们想得周全。” “也不能那么说,他再身经百战,还有宸王殿下强吗,要知道,这玄甲军的主帅是谁,那可是鄑阳侯大世子,正一品军侯大将军林皓轩,他可是宸王殿下最得力的人,人家那才叫身经百战呢。” “还真是哈……” 苏寒听到这里,心中也有数了,这些人就是萧沐筠派来的,可他是怎么派入这么多人进入郡内的,这些人又是何时集结的,这一点,还真让她不解。 对于郡中的盘查措施和力度,她还是有信心的,而且这一点消息都没有,完全是不可能的。 她再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筒,韵竹和韵兰马上将脖子下面的布巾拉起,挡在了脸上,就见她向那石头后方吹了起来。 然后三人就坐在大石头下面数着数,十个数后,就听到石头后面传来了倒地的声响。 韵兰这才小心地起身,窜到了石边上,小心地顺着看过去,就见那里除了火堆还燃着,放在火架上的一只鸡还烤着外,所有人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苏寒与韵诗走进来时,正看她在那些昏迷的人身上摸索着呢,最后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摸出一个小牌子,递到了苏寒的面前。 她拎起那个牌子,看了看,面罩下面的唇角冷扬了下:“龙卫营。” 这个名字她听萧沐庭提到过,那是一支专门护卫皇上的军队,人员不算多,也就一万余人,不过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想入这个军营的,必须是要经过祖上三代的审核方可,而且这些人中,无一人是官宦子弟。 不过在萧沐筠登基后,这龙卫营中就出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场面,他将自认为信得过的人塞了进去,龙卫营中,也就有了帮派之分。 “果然是一帮乌合之众,二百余人都拦不住十一人的废物,留你们在这里,也算是为大自然做贡献了。”苏寒声音平静的说完后,将那牌子放入怀里,蹲下身来捧起一人的头,手中的匕首轻抽,那人就失了生机。 韵诗和韵兰也不敢怠慢,立即上前来手起刀落的将这里的二十余人全都结果了,再站到了苏寒的身后。 而此时的苏寒,却用脚将火堆中的一根木柴挑了起来,在那火棍飞起来时,她再挑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击中棍子,看着它向着前方另一个火堆飞去。 她回手抓住两人的手臂:“上山!” 韵诗与韵兰绝对是用尽了全力的在奔跑,可却依旧跟不上苏寒,渐渐地被落了下来。 苏寒这时回头看向她们,只能停下来等着,然后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搂着一人的腰,脚下点地的向着山上跑去。 自她与落霞学习后,她的内力与轻功全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提着这两个小丫头,还是不成问题的。 直到她们到达了树林,就看到了埋伏在那里的队员,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从山下又跑来一伙人,而且是边跑边吆喝,而在这些人的身后,还跟着举着火把的一队人。 “进入战斗准备,将他们全部留在这片林子里。”苏寒下了命令。 “是!”蹲在她身边的队员,马上四下散开。 而此时正上山的队员,也听到了一道三长一短的哨子声,在进了树林后,马上窜上了树,消失在了树林里。 跟上来的人,手持着火把,吆五喝六的冲进了树林,没跑几步,就都停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再看向那黑漆漆的树林子,心中都升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人呢?”有人问道。 “明明看到是跑进来了?怎么不见了……”又有人道。 “不会是见了鬼吧……你们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吗?”再有人问道。 而他的话,也着实让这里的人,背后发寒,头皮发麻起来。 这时有人发话了:“再找找,不然回去也无法交差!反正咱们人多,还怕什么,走!” 大家彼此壮着胆子,向着树林里走去。 就在他们走进树林五十步左右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射出来弩箭,惨叫声四起后,也倒下了一大片,而幸存的人,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举着火把看到已经中箭的同伴,顿时更害怕了。 更有人举起手中的刀大叫着:“别装神弄鬼的,出来!与老子面对面地打!” 话音刚落,就见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一个黑黑的头,只从面罩里有一双眼睛在瞪着他,他吓得张嘴要大叫,可叫声还没响起,他的脖子下面就被割出了一道血口子,他扔掉手中的刀捂住脖子,眼睛瞪大的向后直直地倒去。 第841章 阎王会告诉你 原本是追赶猎物的人,现在反成了被猎杀的猎物,树林里的惨叫声不停的传来,而且是越传声音也越小了。 苏寒此时已经站在了那个最大的帐篷前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从对面的帐篷里冲出来的那个衣衫不整,敞开的衣襟露出健硕胸肌的二十三、四岁的男人,而在他身后,还有个披着长衫的女子。 男人指着树林的方向,问着守在帐篷外的守卫:“怎么回事?” “回陆统领的话,先前咱们这里遇到了袭击,陈副统领带着其他人都上山追击凶徒去了,刚刚却传来了惨叫之声,听着应该是抓到了,想来,一会儿就回来了。”守卫兴奋地大声道。 “就不能小点声,这叫得整个沟里都听到了,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陆统领冷笑一声后,回手抓过身后的女子,单手掐着女人的下巴阴阴地笑道:“不会是你夫家的人带着村民前来寻你了吧,看来,你要成为寡妇了,不如就跟了本统领,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那女人被掐着下巴,根本说不出话来,吓得已经泪流满面,看上去还真是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冷冷的清脆声音:“你有没有命吃饭都是个问题,还想给别人许诺呢。” 陆统领立即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守卫也抽出刀来瞪向那里。 突然一支弩箭直射了过来,陆统领本能地向后跳了一下,就见原本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有一支弩箭钉在那里。 “什么人!”他大喝一声。 “要你命的人!”苏寒再冷声道。 又是一支弩箭射来,他脚下轻挫再次闪过,向着帐篷里窜去,可刚一进去,就被一双脚踢中胸口,再被踹了出来。 他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后,再低头,就看到胸口处有一双脚印,他再抬起头来看向帐篷,那里却一片安静。 被推倒的女人,双手抱着头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陆统领猛然的大喝了一声:“给老子闭嘴!” 那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抱头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她再猛的瞪大了眼睛。 当陆统领也反应过来回身时,就见他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矮小的人,一身的黑衣,整个头都罩在面罩之内,只露出一双鹰一般凌厉的眼睛,闪动着杀意。 他的眼前再是寒影一闪,同时胸口就传来了肌肤破裂的疼痛,他不由的闷哼一声,立即向后退步。 可他退一步,那黑衣人就上一步,他退得快,黑衣人上得也快,两人怎么都拉不开距离,而同时,他的身上已经多处被那寒影闪动的匕首划出了不少血口子。 直到他退到帐中的桌子前,被绊倒地后仰过去,在那黑影跳过桌子时,他就地滚开,伸手抓向挂在一边衣架上的佩剑,握住剑柄猛然地抽出长剑,转身就向身后的黑影砍去。 可他的身后哪有人,这让他不由得再是一愣,这时从身侧的衣架后,再刺出一把匕首来,他马上抬剑格挡上去,也趁着这个空当地再向帐篷门口退了几步。 苏寒从那衣架后走了出来,杀意未减地向他走了两步,再拉开架势,对着他勾了下手:“来!” 陆统领不由得咽了下嗓子,要说他的身手,在京城之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可却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中,却遇到了高手。 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可他却明白,如果现在自己再不拼尽全力的话,那么,他的命就得丧在这人手中的寒匕下。 此人太过瘦小,可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这让他有点想不通。 难道是宸王麾下的一员,他们的援兵到了,可宸王现在不是正被承安郡王给牵制住了吗,想来那边的人马也不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五日内就战败。 可还没等他琢磨明白,苏寒猛然窜起,手中匕首挽着花的向他刺来。 陆统领立即举剑也刺了过去,一寸长,一寸强,不能让这个小矮个子再近他的身了。 就在两人剑与匕首相触而迸出火星点点之后,原本与他正面相击的人,再次失了踪迹,他立即收回立在腰间,再转了个身的同时,剑上也同时被击中了两下。 他这时已经看到了身后的影子,脚下轻移,一个回头望月,剑从腰间向上挑刺出去,直击向黑影的面门。 可他再次刺空,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再次没了踪影。 他也不理会那么多,从帐篷里直窜了出去,就看到原本守在他帐篷外的二十余个守卫,此时就剩下五个人了,而且被那两个同样瘦小的黑衣人全都给打伤了。 这让他心下再次大惊,这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一个名字:风擎阁! 想他两年前,还身在暗雀司,就有幸的与这个风擎阁相遇了一次,当时他是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那些人杀掉的,当时也是他们的人多出对方好几倍,可却还是败了,要不是他机灵的装死,想来他也没有命了。 再想到五天前,他们在这条路上劫杀的那几批人,个个身手都了得,要不是他们人多的话,想来一个都留不住,那些人不会也是……风擎阁的人吧。 这回他不会是捅了马蜂窝了吧。 这时身后再有劲风袭来,他马上回剑刺去,在两人相错时,他的腰腹之处,再次被划出一道血口子,而他的长剑,也从苏寒的左脸边划过,面罩被划破,剑身上沾上了她的血。 他不由的后退的踉跄了两步,手捂着腰腹处,惊惧的看着对面,可那里哪有人呀。 “你到底是何人!死也得让本统领死个明白吧!”他怒吼道。 苏寒站在他身后,伸手将头罩扯了下来,长发直接倾泻而下,在她的左脸颊处,有一道血口,她用舌鼓了下腮,咧了咧了下嘴后,再啐了一口,样子很痞也很阴。 她收起匕首,挑起地上的大刀,纵身跃起,向着他就砍了下来,同时听到了那清脆的声音:“到了地府,阎王会告诉你!” 他立即回身举去挡,两把武器相交,再次迸出火星来。 同时他也看清,原来她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的,她已经弃了匕首改用大刀了,而这刀,就是原本倒地的守卫所用的。 苏寒再砍了这一刀后,落在他的对面,眼睛轻瞟地面,脚再一挑,又一把刀飞起,被她握在手中,她双手双刀地再次挽了个花的,亮出架势来。 “小子,敢在这里劫道,就没问问这里的主人同不同意,你伤我兄弟性命,今天就用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来还!”苏寒冷声道。 陆统领也不得不摆出架势来,他此时真的很想跑,最好是脚踩风火轮的那种,可他知道,那不现实。 苏寒脚下用力一蹬,向他直冲过去,眼中的杀意更浓,都泛起了一丝红光。 她手中双刀,轮番地向他砍去,陆统领哪见过如此招式,这完全就是没章法的乱砍嘛,这也非正常高手该有的招式,他在招架的同时,也不停地在往后退,而面前的这个瘦小的人,却双臂轮得更快,脚下也快速地向他靠近。 两把刀不停地在他的剑上猛磕着,火星四射的同时,也让陆统领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突然苏寒右手中的刀转了个方向,横刀击向他的胸口,陆统领在慌乱之际,马上举剑去挡,还真被他挡住了,就在他内心欣喜之余,他的右肩上却被砍中了一刀,力道之大,让他不由的单膝向地面跪去,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的大叫了一声:“啊……” 可也只开了个头,苏寒右手的刀在手掌中转了个圈,整个人向左冲出了两步。 陆统领已经全身僵在那里,双眼瞪得溜圆,目光里那不可思议还在,双腿弯着,跪在了地上,脖子下一股血窜了出来。 苏寒这才收回架势,扭头看向地上的人,脚下却一个踉跄,她用手中的刀支着地,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姓陆的,也不是一点真本事没有,最少,他的内力还是不错的。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寒儿!” 苏寒全身再是一僵,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后,瞬间就变成了慌乱,没等她转头,整个人就已经被拥进了她最熟悉的怀抱里。 第842章 不听不听 苏寒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手里握着的长刀落在地上,她用力的瞪着眼,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寒儿……你这是要吓死我吗!”萧沐庭声音沙哑的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更是让苏寒心疼,他这是因为担心她而如此,还是因为…… 她不敢想下去,眼睛开始不停地眨动着,头也轻轻的摇了起来,也只是稍微用力的一扭身,她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向前奔出了三步远。 萧沐庭伸手要去拉她,再叫了一声:“寒儿!” “别,别过来……”苏寒声音微颤的道。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沐庭看出她此时的不对劲。 苏寒现在很不舒服,那股憋闷的感觉,让她无法呼吸,再一张嘴,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同时伴随着她剧烈的咳嗽声。 萧沐庭见此状再要上前,苏寒再快速地退了两步,这才用完好的右脸从长发中看向着他,声音里带着虚弱与颤抖地道:“殿下,我,我求你了……有什么话,等到击退龙安国后再说,行吗?” “无需如此,我从来就没想过!”萧沐庭满眼全都是心疼的看着她,此时的她真的不对劲。 苏寒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一切的事,都非你我所愿……可就偏偏发生了……现在战事紧张,多打一天,都会有将士损命,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应该可以……” “你不可以!本王还没差到,要用一个女人来平息战事!”萧沐庭厉声的大喝道。 苏寒再踉跄了一步,惨然地咧了下嘴,眼中闪着泪影,却在点头:“我,我明……明白了……” 她转身就要往石头堆处走,可没走出三步,再吐出一口血后,向前就栽倒下去。 萧沐庭窜过去伸手将她接在怀里,看着紧闭双目,脸白如纸,却因吐血而殷红的双唇,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他心已经疼到不行。 抱起她直向那个陆统领的帐篷跃去,但一进帐,就看到这里因打斗而凌乱的样子,他对自己的更加的懊恼。 将她放在帐内的大床上,扶她坐好,立即为她渡着真气。 而此时站在帐门外的韵诗和韵兰也急得直跺脚,祁伟上前来将二人拉到一边,见这两人身上也有伤,立即取药为她们包扎,同时询问着情况。 帐篷内的苏寒在萧沐庭的帮助下,也缓缓的苏醒了过来,感觉到了背心处那一股暖意直冲体内,她不由地动了下。 “莫动!”萧沐庭手按住她的肩,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 苏寒内心泛起一丝酸意,同时眼中也涌起了泪影:“你不必……” “莫要乱想,都说过了,非你所想的那样……”萧沐庭急声道。 苏寒轻抽了下鼻子,再闭了下眼,又听他道:“你试着调息一下。” 她也只能听话地打起坐来,按照落霞所教她的方法,进行着调息。 萧沐庭看她渐入佳境,也收回了手,再将她的头发拢起,重新固定在头顶。 这时他才看到,苏寒的左脸颊上的那道血口子,而此时,那伤口还在渗着血。 他的心更疼了,伸着手在她的脸侧比了又比,却怎么都不敢伸手去触碰,看向她依旧苍白的小脸,更加痛恨自己。 他站起身来冲到了门口,正看到夏青带着苍鸾队员冲了回来,当看到这里的人后,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冲到萧沐庭的面前急急地问道:“队长呢?” “在里面,正调息呢,你们怎么样?”萧沐庭板着一张黑脸,冷声问道。 “全歼所有敌人,按队长的要求,全部葬身于树林当肥料了,队长她可还好?”夏青向身后的树林里扬了下手,再问道。 萧沐庭的脸更冷了些地道:“为何不多派两个人跟着她。” 夏青隐在头罩里的嘴角轻咧了下:“殿下也知道,队长下的命令就是铁律,无人敢违背,属下也只是按规办差。” 萧沐庭明白,对她发火,根本无济于事,而且也知道苍鸾的规矩,这些姑娘们所守的规矩比他的哪支队伍都严苛。 “你们休息一下,准备进青泉城。”萧沐庭甩了下手的转身再入了帐篷。 夏青根本没有得到他的正面回答,而且她还特别担心苏寒,再扭头时,正看到韵诗和韵兰坐在不远的大石头上,与祁伟说着什么。 她快步地跑了过去,急声问道:“队长怎么样了?” 韵兰声音哽咽的道:“队长受伤了,吐了好多血……” “什么!那,那你们为何还在这里,找大夫呀。”夏青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几分贝。 祁伟马上轻喝一声:“叫什么叫,王妃本就是大夫,她应该是被那个姓陆的内力给伤了,殿下已经为王妃渡过真气,你们可别忘了,王妃的功力可是不低的,经过调息,想来应无大碍,等进了青泉城后,再找人看看。” 夏青气愤地一甩手:“我就知道,她一定有事发生,可怎么问都不说,真是急死人了。” 韵诗伸手轻拉了她一下,在她看过来时,韵诗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夏副队长,莫要如此,想来队长自有主张,就算真与你说明了,又如何,只要咱们全都在她身边,以后定不会再让她出事,就好。” 夏青在听到她这话后,突然就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将腰间的布袋子抽下来,塞在了祁伟的手中道:“这是山里那些人身上的物件,从腰牌中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从三支队伍里调来的人手,御林军、龙卫营和镇南军。” “对,那个姓陆的就是御林军的副统领。”韵兰对祁伟点头道。 “姓陆?陆连海!”祁伟想到这人是谁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些,再不屑地嘲笑道:“他都能当上御林军的副统领了,可见现在的御林军有多弱。” “他还弱呀?”韵兰皱起小脸来看着他。 “弱!”祁伟很肯定地对她点头。 “可他都伤了队长了。”韵兰指着帐篷的方向道。 “你们没发现,王妃的打法有问题吗,那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在打。”祁伟再压低了声音地与她们道。 韵诗和韵兰互看一眼,也点了下头,韵诗道:“好像真是,没有章法。” 韵兰也道:“而且还是用蛮力的在生砍,这种耗费体力的打法,原本是队长最忌讳的。” “所以,当时王妃可能有别的想法吧……”祁伟说完就再担心地看向帐篷处。 突然从那里传来了苏寒的声音:“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 随即她双手捂着耳朵就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向前沟口的方向冲去。 萧沐庭追出来,在窜出去的同时,对所有人下了命令:“在此等着,不准跟过来!” 第843章 她是我的命 苏寒的轻功是跟着落霞学习的,再加上此时她惊慌之下,动作就更加的快了,如一缕黑烟般的丝滑,萧沐庭也是铆足了劲地追着她。 直到出了沟口后的树林里,方才将她抓住。 手上用力,恰到好处地将她拉了回来,这时才看清,她一直是捂着耳朵在跑,这要是撒开了手,用尽全力的话,想来,他想追上她,还真有些难了。 这时的萧沐庭有点后悔任由着她跟落霞习身手了。 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还听着她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不听,我不听,听不到就全当没说过……”的话。 这让他的心再次绞痛了下,也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心中的愧疚更甚了些。 他一直都在防着有人伤到她,却没想到,真正伤了她的人,却是自己。 萧沐庭柔声地道:“寒儿!不怕,有相公在,任谁都不能伤到你,包括相公在内,是我错了,不该不与你说清道明,让你心生疑虑,伤心难过,是相公错了,原谅相公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而苏寒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捂着耳朵,在他的怀里轻摇着头,嘴里的叨念还在继续着。 他顿时觉得不对劲,马上弯下腰与之平视,却见她面色苍白,双眼泛起红影,目光呆滞地好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她此时的样子,与初来王府犯病时很相似,他再去握住她捂在耳朵上的手,触之冰寒,这让他更加确定了,双指并拢地在她的脖颈处点了下,本是全身崩紧的苏寒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全身也瘫软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萧沐庭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糟糕,他抱紧怀里的苏寒,仰天长啸了一声。 惊起了林中的鸟飞窜,也同时让还在沟里的人全都一惊,扭头看向沟口的方向。 夏青马上就要窜出去,却被祁伟快速地拦住了去路。 “别忘了刚刚殿下说的话。”祁伟严肃地道。 “你没听到嘛,一定是出事了!”夏青手指着沟口的方向大声道。 “在没有殿下的命令之前,不能去!”祁伟再郑重地道。 他也担心,可这就是铁律,任谁都不能违背。 夏青还要再争辩,就听到了那三短一长的集结哨音,所有人全都精神起来,向沟口的方向而去。 夏青、韵诗和韵兰带着苍鸾的队员动作比任何人都快,向着沟口急奔着。 一出了青石砬子沟口,就看到萧沐庭骑于马上,而他的身前还抱着一个人,正是已经昏厥的苏寒,两人的身上用一条绑带系在了一起。 萧沐庭指着身侧的树林冷声的道:“全体上马,进青泉城,不得有误。” “是!”所有人全部翻身上马。 而萧沐庭已经急奔了出去,速度之快,让这些人都望尘莫及。 因潭池月也一同跟来,并先行地进了青泉城,所以林皓轩已经得知他们来了,只是还先前往青石砬子沟去清剿“绊脚石”去了。 但他也已经通知了守城的官兵,注意着城外的情况,一旦要是看到宸王殿下的人马,立即放入城中。 萧沐庭在离城门还有三百米开外,就放了信号烟火,守城的官兵一见,立即打开城门。 他长驱直入的同时,问了一声:“可知,潭神医在哪。” “城中主街回春堂!”守城官兵立即回答。 再看向他时,已经奔出了好远,心下不由惊叹,果然是宸王殿下,来如影去如风!无人能及。 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大队的人马冲进了城门,就这气势也可断定就是宸王的侍卫队,再是心生羡慕之意。 青泉城本就是关口要塞之地,这里的主街只有一条,月夜寂静,他们的马蹄声格外的响亮。 城中已无百姓,所有的铺面全都关闭,这主街之上只有一家挂着点亮的灯笼,特别的醒目,萧沐庭直奔那里而去,在回春堂门前勒马停下,抱着苏寒跳下来,冲进了药堂。 “潭神医,快来看看寒儿这是怎么了……”他急声地吼道。 一道灰白身影从后堂闪了出来,手指直接掐住还绑在萧沐庭身上,被他搂抱在怀中的苏寒的手腕上。 萧沐庭再问着面色沉重的潭池月:“怎么样了?” “你打的?”潭池月目带阴寒,声音冷冷的问道。 “不是!”萧沐庭头一次觉得这个回答很无力,同时心中有一种胆怯,就如女婿见到岳父的那种忐忑。 “她受了内伤……”潭池月却依旧是白了他一眼轻语着。 他相信萧沐庭,因为他根本无需对自己说谎。 “但是我打晕的。”萧沐庭再补充了一句。 “为何!”潭池月再目光凌厉地瞪向他。 “犯病了,就与刚来府中时一样,听白清阳说,那时是因为她体内有毒所致,可现在她体内已经无毒了,连外祖母都说她无事了,可这次,却又如此,我不知要怎么办,只能先打晕了她,带来找您为她诊治。”萧沐庭出奇的语气缓和中带着相求的意思,而且解释得还很详细。 潭池月的眉头再是一拧,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就收回了眼睛,轻叹了口气的道:“你当她身体无毒就万事大吉了?要知道,那毒在她体内存了多久,不过我诊着,还真非什么药物所致,更像是情绪极度紧张而导致的失控,你是不是与她说了些什么!” “没有!”萧沐庭立即摇头。 “都说了,那与她无关,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呢,而且就她的这条命,你真当所有人都看重吗,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早死八百回了!”潭池月再次瞪着眼地道。 “我知道!是我错,当时在听到您说的那些话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忽略了她的感受,当我反应过来时,好像有点晚了,想来,她定是伤了心,都是我的错。”萧沐庭眼圈泛红的道。 潭池月见他如此,也只能轻摇了下头的叹气道:“这孩子命是真苦,正中了老百姓那句: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好不容易命大的熬到了甜头,却又因长辈所做之事,受到了牵连,殿下呀,你可曾听她说过,在这个世上,她本无亲人,而在遇到了你后,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却不知,殿下是否也一样。” “不是!”萧沐庭低头看着怀里的苏寒道。 “什么!”潭池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地瞪着他。 “他是我的命!”萧沐庭一字一顿的说道,同时一颗泪滴落在了苏寒那半边完好的脸上。 潭池月立即收起全身的戾气,欣慰地点了点头:“有殿下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把人送到后堂吧,就算拼尽我一生所学,定会将她救治好,包括这张受了伤的小脸,让它完好如初,不然,老夫从此金盆洗手,隐退江湖。” 第844章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萧沐庭扶着苏寒坐于床榻之上,她此时的小脸依旧苍白无血色,紧闭着双眼,双拳却还紧紧的握着,眉头也没有放松,好像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潭池月将浸泡在浓酒中的银针一根根的取出抹净的放在白布之上,转身再走到了苏寒的面前,又执起她的手腕诊了诊后,在放开她的手腕同时,在她的胸口处点了两下,又伸指点向她的喉咙处,再伸臂向桌面上抓去,手中多了一块白布。 苏寒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被他用白布全部接住后,再走到灯下的仔细看了看后,眉头再次皱起。 “何人伤得她。”潭池月问道。 “御林军副统领陆连海,此人功夫不算高,却没想到,会伤她如此之重。”萧沐庭冷声道。 “伤是伤了,但却不完全是因为那人的功力好,而是用了些卑鄙的手段罢了,没想到,这朝廷中人也会用江湖中所用的毒药。”潭池月的声音比他还冷的道。 “什么!用毒!”萧沐庭惊讶了。 要说他所认识的人当中,谁用毒手法最高,也只有这仙瑶宫中人了,而且他自认为,他家苏寒的手法更绝妙一些,况且他也从未听说过,这个陆连海也会此道。 潭池月点头的回身将手中托着的那块白布递到他面前:“自己看看,这丫头所吐出来的血中带着黑丝,隐隐的还有一股子烂果子的味道,要是老夫没看错,这应该就是江湖中常用的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沐庭紧张的问道。 潭池月再看向靠在他怀里的苏寒:“这丫头体内带着一种可解毒的物质,将这原本霸道的毒给融合了不少,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而也正是因为此毒,方才会让她原本体内已经快要痊愈的病症,再次被引了出来,不过殿下可否明确告知,她此时的情况与当初您与大师兄所见时,是否一样的严重?” 萧沐庭细细地回想了下后,摇了摇头:“不太一样,当初她全身僵直,面白如纸,眼红如出血般,全身冰寒,渡过气后,会从嘴里散发出可见的寒气,可这回……却没有此种情况发生。” “那就对了,她原本的毒确实已经解了,而且她还因此而获了益处,不过就是中毒时间太长,而且还非是一种毒,所以她这个病症依旧还存在,只要是在情绪异常紧张或是极度恐惧和愤怒之下,才会表现出来,殿下,您在她的心中,胜过一切。”潭池月很是认真地对他点头道。 萧沐庭轻闭上眼,满是懊悔地点头:“是我疏忽了,是我错了,当时在听到先生所提到的事后,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可真的非是因为寒儿的原因,只是我……我是在……因为洛芷卉是我与寒儿一起从苏文斌的地牢里救出来的,也是我与寒儿一起为她入殓的,并送还给了仙瑶宫的人,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怪过她一丝一毫,因为我知道,她与这件事无关。” 潭池月也闭上眼的再长呼了口气:“上一辈人造的孽,为何要下一辈的人来还呢……师妹呀,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事,可知因你之过,让这孩子受了多少苦……” 说完,他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桌上,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来,转身掐开苏寒的嘴塞了进去,手指又在她的脖颈处点了下,看她有吞咽的动作后,这才放开手。 “麻烦殿下用内力为她渡些真气,催化药效,别让这丫头放弃生念。”潭池月再对萧沐庭道。 他马上扶好苏寒,一手按在她的肩上,一手缓推掌,抵在了她的背心上。 潭池月手在桌面一扫,再向苏寒的方向挥去,就有四根银针分别扎在她的前胸处,再挥手,又是四根,直扎在了她的头上,他再上前拍了下苏寒的肩,让她转了个身,萧沐庭马上抬起苏寒的双手,与之相对的抵在一起继续输着真气,而在她的背上,也有四根针。 潭池月这才上前,双手快速地在她全身的针上都捻了一遍后,又在这些针上弹了一下。 顿时那针发出轻微的“嗡”声,而此时苏寒的脸色也有了变化,由原本的苍白,渐渐的转成了青白色,同时她的嗓子也发出了“咕噜”声,有要呕吐的迹象。 潭池月再拍向她的肩,苏寒又转了个方向,他的脚向一边的椅子上踢了一脚,那上面放着的木盆飞起被他抓在手中,放在了苏寒的面前,同时对萧沐庭道:“再加些力道。” “好!”萧沐庭马上应答。 苏寒这时张嘴再吐出一口血来,而血的颜色已经呈暗红色。 潭池月在看到这个情况后,反是微微的笑了:“看来,解毒丸起作用了,丫头,咱们再来一次,师叔定会让你从此再无此烦恼。” 说完,他手快的又在那些针上全都弹了一遍,然后回手再执起四枚银针,又都扎在了苏寒的头顶上。 当夏青和韵诗、韵兰跑进来时,正看到被扎得像刺猬一样的苏寒,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潭池月这时双指并拢地抵在苏寒的额头正中之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此时面上的变化。 就听他道:“别在那里傻愣着,马上差人去烧热水,找来干爽的衣物,她需要沐浴更衣,别耽误了。” 几人也不回答,转身就往外跑,然后就听到夏青部署的声音传来。 院子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祁伟却带着两个侍卫就守在门口,在看到屋内的情况后,他的眼中也闪动着难过,再扭头回来时,眼中还带了一丝泪影。 半个时辰后,潭池月收回了手,再看向盖在木盆中的白布上,已经恢复原本颜色的血后,他欣慰地点了下头。 “殿下可以收功了,现在抱她去沐浴吧,但要记住,她的脸是不能碰水的,待到沐浴后,老夫会为她的脸上药。”潭池月带着浅笑的对萧沐庭道。 萧沐庭也只微点了下头,准备要去抱苏寒,可她身上、头上全都有针,他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弄。 潭池月上前来收走了她身上的针,头上的针也只余下三枚,这才转身将所有的针都扔在了浓酒的瓷盆里。 直到苏寒再被抱回来后,潭池月才为她的脸上了药,对萧沐庭点头:“放心吧,不出三个月,她的小脸就和原本的一样了。” 萧沐庭这才起身,郑重而恭敬地对他深施一礼:“多谢潭师叔。” “嘿!这声叫得还挺诚心的,行,老夫受你这一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如此,随意些,相处起来也轻松。”潭池月笑得很开怀。 他离开后,还贴心地将门关上,萧沐庭这才坐在床沿上,轻抚着苏寒那半边好脸,心疼地道:“寒儿……好起来,听到没有,相公不能没有你,真非你所想的那样,相公从来不曾怨过你,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说过,你的亲人只有我一个,他们你都不熟的,为何就不让我把话说完呢……寒儿,别吓我了,你起来吧,相公带你回家,好不好?” “殿下!”林皓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滚!守住青泉城,不然军法处置!”萧沐庭厉声喝道。 “是!”林皓轩立即回答。 第845章 和好了 天快亮时,苏寒终是醒转过来,睁眼就看到萧沐庭那焦急而关切的俊脸在她的面前,一时间让她愣了神。 “寒儿……”萧沐庭声音沙哑,温柔的轻呼声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回想起先前的事情,她刚要起身,就被萧沐庭给按住了,急声道:“莫要乱动,潭师叔已经为你诊治过了,无大碍,你只需静养即可,现在你的头顶上还有三枚针没拿下,我这就去叫师叔过来。” 他刚要转身,手腕就被苏寒给扯住了,他立即回看过来,就见她张了张嘴,可却没有声音发出。 他立即会意,伸手将桌前的水杯抓了过来,转身坐于床沿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再小心又仔细地喂着她喝水。 如此温柔的对待,原本是他们夫妻以前常有的事,可这次的不同,让苏寒不由得眼眶发酸,流下泪来。 萧沐庭立即放下杯子,再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泪滴,同时紧张的道:“莫要流泪,师叔说了你脸上的伤不能沾水,不然会留下疤的,相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第一个与你说明,再也不会如此了……” 苏寒心头一震,扭头看向他,眼睛在他那张俊脸上不停地扫动着,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萧沐庭立即持起袖子来帮她擦拭,就听她也哑着嗓子的问道:“是真的吗?” “是!”萧沐庭坚定地回答:“是相公错了,只关注到了自己当时的情绪,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只想到,她是我亲手救出,又是亲手入殓,最后还是我将人交给了她的师门,现在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无从对证,一时心中万分难过,想到当时父皇驾崩之时的无助,我就……可我却真的忘了,那人,原本也是你的……是我错了,但是我得与你说明,你就是你,是我萧沐庭今生至爱的妻子,你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做的事,与你也一样无关,你不必为他们所做的事对我有什么亏欠,只要是在我报仇时,你不阻拦,就够了。” “我不会阻拦你的,因为我与他们不相识……不熟……在这里,我只与你才是最相熟的人,我……我不想因为……那些不相熟的人而破坏了我们的感情……可,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人确实是与我有关系嘛……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可我是真的难过,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你,你不要我的话……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到……”苏寒轻泣出声,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掉落。 这可让萧沐庭慌了神地用衣袖挡着那落下来的泪水,没一会,袖子已经被浸湿了。 他轻声地哄着她:“寒儿……都是相公不好,没有与你说明白,让你伤心了,你快好起来,然后相公任你处罚,怎么样都行,好不好……不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相公错了,真的错了,惹我家寒儿难过了……” 听到他的话,苏寒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扭身就与他抱在了一起,用手捶打着他的背:“就哭,就哭,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那愤怒的样子,我的心有多疼,我想安慰你,却不敢上前一步,我知道你难过,你痛恨,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怕看到你厌恶我的眼神,我感觉要失去你了,我都不想活了……呜呜……” “不可以,寒儿不可以这样想,你要是不活了,那相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命呀!”萧沐庭将她搂抱在怀里深情的道。 而他的这句话也让苏寒哭得更大声了,这两日的委屈和提心吊胆,终是得到了释放,她不停地道:“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丢下我,你要是敢如此,我定不会放过你……你死了,我都会把你从棺材里揪出来……相公呀……我不想失去你呀……” 萧沐庭只靠在她的肩上用力地在点头,声音哽咽的道:“不会的,相公一定不会,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寒儿最乖了,不哭了,你哭得相公心疼……” 这时门外传来了潭池月的重咳声,两人顿时收声,苏寒轻轻推开萧沐庭,看向门口眨了眨眼:“是师叔?” “应该是,来送药的……”萧沐庭拥她在怀里,也小声的道。 潭池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两个可别背后骂我,只这一扇房门,可挡不住,我长耳朵了。” “这老头发癔症了?谁骂他了吗?”苏寒皱眉地问着萧沐庭。 他笑着摇了摇头:“师叔,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您,快进来吧。” 潭池月这时才推开门,却不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在他身后,可站了不少人呢。 韵诗和韵兰两人眼睛通红地看向屋内,还轻轻地在抽泣。 想来,刚刚两人的对话,外面的人全都听到了。 潭池月竖起大拇指向身后扬了下:“她们可不是我叫来的,只因担心,全都守在这里一夜了。” 苏寒对着门口的人挑了下眉:“大家放心吧,有我师叔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最多两日,我就可以恢复,到时候再带着你们去杀敌!” “好!”屋外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激动、哽咽和抽泣。 连站在那里的祁伟等侍卫,眼中也泛起了红意,跟着在点头。 潭池月将药碗递给她,她只刚一伸手,碗已经在萧沐庭手中,一边轻搅着碗中的药,又轻吹着药碗。 而此时苏寒的手腕已经被潭池月抓在手中,仔细地诊脉。 苏寒对萧沐庭道:“这里有师叔就好了,你不如去小林子那里看看情况如何。” “本王将一半的玄甲军交与他,要是这么多人都能战败的话,他也不用再领兵了。”萧沐庭稳坐泰山,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话可不能如此说,龙安国这次的目的很明显,必会全线压境,这可不比以往的小打小闹,而且现在的玄甲军也只有三十万,与对方的兵力相当,要是他们再增兵的话,那咱们就会处于弱势,你还是去部署一下的好,最少看到你,所有人都安心。”苏寒好声相劝着。 萧沐庭摇头:“不去,我家娘子还病着呢,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 “殿下!”苏寒被他这话说得脸上一红,可心里却万分的甜蜜,声音里也自然的带了些娇羞的意味。 萧沐庭再对她一笑的道:“想来,增兵是不可能了,他们国内也没有什么能人,你就安心的把病养好即可。” “就是,操那么多的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圣秦国也不只是宸王殿下一个人的国家,边关告急,就不见有人前来支援,坐山观虎斗,不过也就是想渔翁得利罢了,既然是咱们自己来打,那就按咱们的规矩来,不守规矩的可以直接弃用,真当圣秦国没人了,这龙国安的人想怎么样都行吗,就算真是龙安国主御驾亲征,老夫也让他有来无回。”谭池月慢条斯理地说完后,将手放开:“什么都别想,再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你可以去城墙上看风景了。” “谢师叔。”苏寒脆生生的道。 第846章 直接拿下 林皓轩看到萧沐庭时,立即冲上前来:“殿下,怎么会这样?” “什么样?你守不住了?”萧沐庭冷着脸地问道。 “没有,对面的龙安国来的也不是什么精兵强将,就第一天来势比较猛,打退了几回后,就没什么强的攻势了。”林皓轩对着城外不屑地扬了下头。 “不要轻敌,他们来势如此之汹,绝不只是如此简单的战力,应该还有底牌,但无论是什么,都别想从本王这里讨到一丁点的好处,本王的家底可比他雄厚。”萧沐庭向城墙走过去,站在那里,看着对面战旗猎猎,营帐排排的敌军阴阴的道。 林皓轩站在他身边,伸头看着他:“殿下,到底何事,让王妃能伤得那么重,听说,在青石砬子的那些混蛋是御林军、龙卫营和镇南军所组成的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伤到王妃的?” 萧沐庭的眼睛轻眯了下,再摇了下头:“伤她的不是旁人,而是本王。” “啊?”林皓轩大惊。 萧沐庭轻叹了口气的道:“是本王忽略了她的感受,伤了她的心,不过现在好了,本王向她解释清楚了,她已经原谅了本王。”说完他的嘴角翘起了幸福的笑容。 林皓轩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的也跟着松了口气:“咱家小王妃是真不容易,现在她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看得重些是必然的。” “是呀,本王当时就是忘了这一点,才会让她会错意的伤了心,所以,本王定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这个龙安国他如果真的无力再治理的话,本王不介意,直接拿下。”萧沐庭再阴眯了下眼,咬牙切齿的道。 林皓轩却笑道:“早就该如此,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而且还能为圣秦开疆扩土,想来也无人敢说什么,大不了,殿下自立为王呗。” “胡说!”萧沐庭嘴上如此说道,可眼中满是赞同。 “末将可没胡说,江湖中不是有句俗话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真当他这里有多好呢,要不是祖辈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单他现在这个做法,咱们也得离开的,前方打着战,他在后方使着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如果咱们战败对他有什么好处是怎么着,还是将圣秦的江山拱手相让,要知道,圣秦近百年来,可从未失过一寸国地,只有增长,从无割城相让过。”林皓轩气愤的道。 萧沐庭冷哼一声:“他这就是作到头了,本王先收拾了对面的这个,再找他去算账,真当伤了本王的人,还能全身而退,做梦!” 林皓轩立时来的精神的还跟着点头:“可不是,哪能如此便宜了他们这些人,一定要讨回公道来,而且是加倍的讨要回来。” 而此时的苏寒却已经让韵诗去寻在青泉城中的风擎阁,她直接将钟良和海砚给带了回来。 两人见到坐在床上的苏寒时,心头都是一紧,马上询问着她的情况。 苏寒微笑地轻摇了下头:“无妨,就是受了些小伤,现在阁中的情况如何,消息来源是否正常能接收到?” 海砚点头:“钟舵主派来的人已经到了,阁内现在的情况还好,能接收到来自龙安国的消息,就是在昨日之前,依旧无法外传。” “现在可以了,青石砬子已经清理完毕,过后你派人再去将那里仔细的清查一番便可,那里既然如此重要,以后就别让他人染指了,咱们直接派人将那里守住,防止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苏寒对他点头道。 海砚上前将一份简报交给她:“这是属下刚回来,所整理的消息,都是有关龙安国的,仙瑶宫前宫主洛平秋现正赶往边关之地,因为景川柏就在敌军的大营之中,这次是他御驾亲征。” “真来了,还挺有胆识!”苏寒嘲讽地冷哼一声。 钟良皱眉道:“副阁主,以属下之见,应该并非是他有胆识,有魄力,而是逼于无奈,不得不为之,传国玉玺非同一般,国主必持之方能登上皇位,他先前之所以能够顺利登基也是因为有此物在,可现在也因他与已逝的太后闹出来的那一出,而让全国朝臣起了疑心,可他是手中真无此物,为了平复那些人的疑虑,防止动摇其皇位,他不得不如此。” “他想,我就给吗?是他太天真,还是把我想得太不济了,如果是在两年前,他可能真有那个机会,用一颗糖都能让我骗回去,可惜呀,他错过了,这就别怪任何人。”苏寒冷扬着嘴角道。 “副阁主,属下认为,您最好不要再与他见面,一切让殿下来处理即可,反正龙安国想要攻下青泉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另外,西北礼王那边的战局也已经得到了稳固,同时,西元国那方,已经在兹渤江处有了动作,龙安国坚持不了几日了。”海砚信心十足的笑道。 苏寒挑了下眉:“那也还是要再防一下他狗急跳墙之举,夏青可在门外?” “属下在!”夏青语音一落,已经推门而入。 “咱们的小钢炮和组装抛掷器可有带来?”苏寒问道。 “一直都带在身上,而且在临渊城新研发的流星火炮和天女散花,也都各带了十枚,昨日已经让萧宴漓,萧将军进行制作了。”夏青对她点头道。 “上次没打过瘾,咱们就再来一次,让他也尝尝咱们先进武器的滋味,各部都去准备吧,风擎阁的人员全力进行消息传递和收集,一定要做到及时和准确。”苏寒部署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屋内三人起立地道。 “保证完了就都给老夫滚吧,别耽误她养伤,不然所有想法都是空谈,她也只能坐在这里,听着外面放火炮!”潭池月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几人立即回头,只见他沉着一张阴阴的脸,手里端着一碗药,三人立即对他施礼,很乖巧地全都移步出了房间。 苏寒笑看着潭池月:“师叔,你把人都吓跑了。” “你不是没跑吗,我只管你,他们跑天上去都与老夫无关,吃药!”潭池月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笑着接过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药一饮而尽,苦得她小脸都纠在了一起,潭池月看到后,却笑出声来。 第847章 真当本王没脾气呢 萧沐庭部署完后,立即就赶了回来,同时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那是他从军营厨房里弄来的一盅炖鸡汤。 苏寒闭上眼用力的闻着那碗中的汤味,再舔了下唇角,刚要喝,就被潭池月那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你敢喝一口试试!” 苏寒立时身上一顿,将手里的碗快速地塞进了萧沐庭的手中,再慌乱的看向门口,可那里也没人呀。 她微皱了下眉的撇嘴:“千里眼呀……” 萧沐庭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也只能将那碗鸡汤放于桌上道:“师叔,她是不可以喝吗?补补也不行?” “现在不行,三日后吧,可以。”潭池月的声音再传来。 苏寒挺直了身体,伸长了脖子的向门口张望着,却也只看到了药铺的两个伙计从院中走过,不过这二人的表情可真是耐人寻味,明显是在强忍着笑。 “师叔,我饿了,那我吃什么呀。”苏寒扯着大嗓门的问道。 却没有得到及时的回答,她再撇了下嘴后,可怜巴巴地看向萧沐庭:“他不会是想饿死我吧。” “又乱讲……”萧沐庭笑道。 韵诗和韵兰一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两人都是笑吟吟的。 只见韵诗手中的托盘里只有一碗粥,外带两道素青菜,而韵兰手中的,却是米饭和一荤一素。 “哪个是我吃的?”苏寒指着两人问道。 “奴婢的这个是给王妃食用的,韵兰的那个是给殿下的,潭神医说了,殿下为了救治王妃,也是耗费了内力和真气的,也需要补补。”韵诗笑着回答。 “啊,他那里有肉,我就只能喝清粥呀……是不是惨了点……”苏寒嘟起了小嘴,不高兴的道。 潭池月这时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端着一碗药,还白了她一眼的道:“你现在也只能食用这些,别看这粥素,可却是加了不少好料的,你要是不想明天就出门,我可以让你食用那些东西,过后,你就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吧,天天两顿苦药汤子喝着。” “我不要!”苏寒立即表态。 “那就乖乖地吃这些,最少得再吃上两天方可,听话!”潭池月语气立即变得柔和,就像在哄孩子一样。 “我家殿下没什么问题吧。”苏寒再问道。 “为了给你渡真气,他消耗也不小,不过补上几日,也就没什么事了,反正让你们安心的静养,是不可能的,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潭池月走过来,将药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多谢师叔。”苏寒嘴甜的道。 “只要你们以后少受些伤病,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了,快喝了,然后再吃粥。”潭池月轻点了点头地道。 苏寒又是一口气地喝下了药,还举起空碗给他看,证明自己很听话,看着他满意的拿着碗出门后,她才张嘴吐着舌头,用手扇着:“太苦了……” 她的样子逗笑了屋内的三人,萧沐庭更是拿过粥碗来,喂着她吃粥,这才压下她嘴里的苦味。 吃过饭后,萧沐庭坐在床边看着她交给他那份简报,目光阴沉,表情严肃。 苏寒伸手轻轻的按在他的额头上,再向两侧轻揉着:“不要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萧沐庭目光温柔地看向她,伸手将她轻拥在怀里:“寒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答应我,不可以与我分散,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不要我,相公不能失去你。” 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她,甜甜的笑道:“当然不会,你赶我,我都不走,离开了你,我无家可归。” “你必须要遵守这个承诺,无论他用什么样的阴招,你都不可以答应,本王不会让他如愿。”萧沐庭再郑重地道。 “好!”苏寒点头笑道。 萧沐庭再看了眼手中的简报,冷哼一声:“想得到挺美,也不看看自己是否有这个本事。” 苏寒轻眨了眨眼的道:“我觉得钟良的分析挺有道理的,现在的景川柏已经被他的朝臣给逼上梁山了,不得不背水一战,要是能如愿,他依旧可以在那个皇位上继续坐着,要是一旦失败,想来后备的人选已经准备登上那个高位了。” “我可不管他们龙安国内是怎么样的鸡飞狗跳,就看接下来,他要怎么行事了,本王已经准备好,接管龙安国全境了。”萧沐庭霸气的道。 苏寒立即坐直了身体的瞪着他:“你决定了?” 萧沐庭对她微笑地挑了下眉:“不过就是为圣秦再开个疆、扩个土罢了,虽然龙安国的地界不太好,但此国内也有可取之处,最少物产也算是很丰富的。” “可要是如此一来,那我们的地盘又大了,你就会更加的忙,那就不能带我出去玩儿了。”苏寒轻嘟着嘴的道。 “怎么会呢,真以为咱们可以长驱直入吗,这一路的战役不会少的,到时候,本王带着你一路战下来,也可以看看风景。”萧沐庭再笑出声来。 “那个风景应该不太好看吧,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与青山碧水、姹紫嫣红还是有差别的吧。”苏寒撇着嘴的道。 “确实是差别不小,但本王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先前他的举动,本王还可以忍受,可这一次,他是真的太过分了,真当本王没脾气吗,几次警告他都视而不见,那本王为何还要再对他宽容呢。”萧沐庭笑了笑后,又沉下脸来。 苏寒握住他的大手,眼睛灵动地对他眨了眨地道:“代价一定是要让他付的,还记得师叔在临渊城所说的话吗?” “寒儿!莫要再提此事,就算此药真是出自她之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她与苏文斌的事,而且这二人全都已经死了,此事,无须追究。”萧沐庭紧张地反握住她的手,急急的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苏寒被他的举动和话语感动到了,对他笑着轻摇头的道:“师叔不是说过嘛,龙安国的先皇,就是景川柏的父皇是怎么死的,无论此事是否与洛芷卉有关,但这件事就是景川柏为了皇位而做出的选择,我就是想说,这件事一旦要是被龙安国那些皇族人员及朝臣知道的话,会如何。” “不攻自破!”萧沐庭眼睛一亮地笑道。 “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还有一种就是他让位出去,但后果,一定不会太好,当然,想传位给自家子孙自然是不可行的,那就得从皇族成员中再选出能力强的人来,而且西元国那边可是已经动起来了,再送回一个大功臣,好戏要开场了吧。”苏寒再贼贼地笑道。 萧沐庭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子:“还是我家寒儿聪明,就这么办!” 第848章 不敢恭维的演技 青泉城的城墙之上,将原本玄甲军的黑色军旗全都换成了“宸”字王旗,这让对面的龙安国立即紧张了起来,并通知了在龙帐之内的景川柏。 他却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对众将领挥了下手的道:“明日辰时,大军压上,要全力进攻,如果对面的青泉城中真是萧沐庭,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怕。” 可他的话,却让这些将领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们的圣上,是不是真年老健忘了,龙安国与圣秦也不是没打过仗,自萧沐庭征战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过胜绩,而且龙安国还有三支大军,因与他对战,而被灭了全军,到底是谁在怕呀。 这里有三位主帅,谁都不想出这个头,生怕会被直接派出去打头阵,当先锋,那样就离灭军不远了,哪个会不怕。 这时再听景川柏道:“一定要让他知道怕,这样才有谈条件的资本,朕一定要让他把人交出来,扣押着朕的公主不还,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坚锋军的主帅杨广智不由地问道:“皇上,要是真有此事,为何从未听闻过我国有公主和亲到圣秦,而且还被押扣了,先前不是五公主去过,却被……已经回国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公主呢?敢问皇上,是几公主?” “那是朕的嫡女,要是算起来,应该是六公主,杨将军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在怀疑朕?”景川柏威严地道。 “老臣不敢!只是从未听说过,我国有公主遗留在外。”杨广智马上解释道。 景川柏点了下头,一脸悲痛的道:“这孩子命苦,当年朕刚刚登基,就在册封皇后的前一天,她却失踪了,朕秘密派人寻找多时,却无结果,谁成想,她被人劫持到了圣秦国,而且当时她已经身怀有孕,直到两年前,朕终是得到她们母女的消息,可惜,她母亲已经病故,只遗留下这个苦命的孩子,而且她还被奸人所害的中了毒,变成了痴儿,再被圣秦的国主赐给了萧沐庭为妃,所为何来,明眼人谁不知道,就是不想让这孩子活了,萧沐庭是什么人,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向来都是疾恶如仇,这孩子在宸王府里,受尽了苦难,朕得知后,立即派人前往解救,怎奈萧沐庭狡猾又蛮横无理,并以这孩子的命为要挟,更是将朕派去的使团给扣留了近两个月有余,璩王回国后又一病不起,这一次,说什么朕都要将这孩子接回来,好好的照顾她!” 几人听后,不置可否,但也都感觉他的话出入很大,但要按一个父亲的心态来说,他的这些言辞又合情理,明明就是个金枝玉叶,却流落在外,任人欺负。 不过有一点也让他们不解,外间可都传着,圣秦的宸王宠妃无度,而且宸王府里只有王妃一个女人,连个侧妃和妾室都没有,这受苦受难一说,又是从何说起呢。 景川柏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双眼也泛起了红意,被自己的说辞感动到了,他再道:“朕在此请求各位将军,一定要把朕这苦命的女儿带回来,无论她是否能被治好,朕可以养她一辈子,让她不再受一丁点苦,也是朕这个当父亲最想做的事……” 几位主帅、将军全都起身,跪于他的面前大声道:“请皇上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将公主迎回。” “朕在此谢过!”景川柏声音哽咽的道。 这些人退出龙帐,眼中全都闪过一丝嫌弃和鄙夷,对于景川柏的演技真是不敢恭维,相互看了一眼后,分别回了自己的营地。 而景川柏却斜靠在龙椅之上,目光阴沉,嘴角带着邪意的笑,阴阴的道:“萧沐庭,朕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哼!” 将放在手边的那个明黄包袱抱在怀里,他手上温柔的抚摸着,那邪意的笑更浓了些的道:“洛芷卉呀,洛芷卉,你是不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都说你单纯、天真,可你的聪明,也是真让朕讨厌,好在,你留给朕的那些东西还算好用,就算没有了你,朕一样也可以配出药来,虽然药效真不如你所配的,但还是很管用的,朕真的很想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无奈是你不识抬举,更没有那个福气和命,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关照咱们的女儿,只要她能打开这个盒子,朕定当好好的对她,不然,她也得尝尝,当年你所经历的,那间屋子,朕一直都没舍得拆掉,你最好给她托个梦,不然,就别怪朕心恨了,挡了朕路的人,下场都只有一个,包括那个不知深浅的老太婆。” 一个时辰后,这三支大军的主帅已经在营地后的一处树林里碰了头,在他们周围,各有不少于百人的随从,将这里给围了起来。 利尖军的主帅邵万山看着坚锋军的杨广智和赤云军的主帅许长安道:“两位老将军,这事有点蹊跷呀。” “是蹊跷,咱们这一场打的是真迷糊,为什么开战到现在都不知道,而这五日来,咱们各军的损失也算严重的,再打下去,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许长安点头道。 “就为了一个公主?这个理由根本不可信,要说那位失踪的皇后,本将军还真有所耳闻,当年圣上登基之时,原本太后所选的皇后人选并非是此人,可却在册封之前,那位候选人暴毙了,而且传闻,这位失踪的皇后,原本就是圣秦人,而且还是仙瑶宫的人,说她被劫持回圣秦?为何不说,是人家师门找上门来,将人带走了呢?”杨广智皱眉摇头地道。 “现在不是说这位皇后的事,两位老将军,是明日出兵一事,对面的已经非是玄甲军了,而是宸王萧沐庭,这怎么打呀。”邵万山哭丧着脸地道。 许长安也点头:“是呀,杨老将军,可否有对策。” “什么对策,现在是皇上御驾亲征,咱们谁敢违抗圣命,不过……打仗嘛,讲的就是有勇有谋,兵在咱们手里,要怎么打,就要看咱们怎么部署了。”杨广智老谋深算地道。 “京城那边可是传来消息了,不会真是因为这件事,皇上才会来的吧,那这仗打得可真是太荒唐了。”许长安再压低了声音地对两人道。 杨广智点了下头:“本将军也收到了消息,看来,龙安国要乱了,两位兄弟,咱们不仅仅只有自己,咱们手下可有着的那万余条的人命呢,不能让他们无辜的死在这不明不白的地方,明日,不如就虚张声势,喊声大过行动,打败仗不丢人,而且输给圣秦的宸王殿下更不丢人,只要能保住命,再观望一下,也无不可。” “还是杨老将军明智,那下官就听从行事了。”邵万山马上笑着点头。 许长安也道:“全听老将军部署。” 第849章 晚上去逛逛 第二日天一亮,苏寒在萧沐庭的陪同下,身穿银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站在青泉城的城墙之上,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军营。 对于一马平川的战场,她的优势全无,这要是在山野、林间的话,那才是让她如鱼得水的所在。 她用手肘轻碰了下身边的萧沐庭,向着对面扬了下头:“龙安国的军队,也会如东启国那样,列阵而来吗?四四方方的,和走队列一样的?” “差不多,应该也是骑兵开道,步兵紧随其后,中间夹着战车和投掷车。”萧沐庭可是知道,她对于这种排兵布阵,向来都是不看好的。 可无奈,平原上作战,这种方式才是最可取的。 苏寒抿着嘴角的点了点头:“只要他们敢排列整齐地来,那我们的炮火就能发挥作用了,还真怕他们分散的进攻,要是绕开正面战场,从两侧分小股力量潜入,再到了城门口汇合的话,那样,我们就会处于劣势,不过要想过了那六米宽的大沟,他们还真得想想办法才行,不然就用东启国的那种也可以,最少,咱们的人也能练练箭法。” “哪有那种好事,要真是如此,想必他们的弓箭手就得全力向城里射箭,目的就是在于掩护那些爬沟过来的人,然后到了城墙下后,再架起云梯,爬上城楼,但要是攻城车进来的话,估计得有些难度,主要是留出来的路,有点窄。”萧沐庭很是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骑兵、弓箭手……还真是哈,他们要是先来一轮箭雨攻势,咱们自然是不能露头当靶子,而他们也可借此机会,向前移动,龙安国不比萧沐简的南滇郡,更不是远道而来的东启国,这箭的供应量想来是十打十的足,骑兵要是配合得好,想来能带着大军最少向前移动二千步不成问题,这样等到我们反击时,距离是够了,可也相对来说会更危险,咱们也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了,主要是咱们的火炮就用不上了,只能炸到后方的敌军,却对于已经过界的,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苏寒此时看到这里的场景,脑中已经形成了一幅战斗场面,很是立体。 萧沐庭点头:“确是如此,所以,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换个打法,他们的箭支咱们可以不要,火炮先轰上一轮,也就打乱了他们的阵脚,靠近的人再用箭支射击,想来,应该过不了那道宽沟。” 苏寒却再次嘟起了小嘴的“啧”了一声:“可我想先摧毁了他们的重型武器,让他们用无可用,投掷器咱们有,他们也有,谁先开炮还说不准呢,要是他们先放炮呢,那咱们全都得躲起来,再回击时,应该会晚那么一步,伤亡情况也不见得会乐观,不行,不能让他们先动手。” “可你要知道,这投掷器也是有射程范围的,太远了,也炸不到,有什么用?”萧沐庭看着她。 苏寒抬眼贼溜溜地看着他:“怎么会没用呢!” “嗯?说来听听。”萧沐庭笑问道。 “王妃说吧,我们也想听。”林皓轩一身红黑铠甲的冲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副将,萧宴漓也在其中。 萧沐庭见此,也只是浅笑了一下。 苏寒也不藏私,轻点了下头的指着城外道:“我带来的投掷器,最远的射程应该是在一百三十五丈左右,但也是在距城门十五丈,但要是将距离向前移至城门之下呢,那就可以增加十五丈,也就有一百四十丈的射程,无论他们所用的是石头还是火炮都不重要,我的目标是炸掉他们的投掷车!” “炸掉!咱们用的就是火炮了!”林皓轩立马兴奋了起来。 萧宴漓也对身边的人在点头,因为他可是带着人做了一整天的火炮了,要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可这次做的与以往的全都不同,从来就没见过这种的,十五支炮仗绑在一起,再接一根长长的引线,用陶罐子包好,在这层陶罐子外再套一个大些的陶罐,在中间蓄上半罐桐油,罐子上面钻出几十个孔洞,再插好削尖头的竹钎子,用软膏泥封上孔洞,就像一个刺头球一样,在投掷前,先将所有浸泡过桐油的外面竹钎子点燃,再点燃引线,就成了一个火球,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非是炸开的威力,而是那些带着火的钎子在爆炸时的威力。 再有一种就是炮里面放着只有拇指大小的石头和一些尖锐物品的东西,只要炸开,四散的威力更大,石头可以直接击穿现在兵士们所穿的盔甲,绝对不容小觑。 萧沐庭点头认可的道:“看样子,又要辛苦青鸾的姑娘们了。” “她们可真不一定觉得那是件辛苦事,可能个个都兴奋地跳脚呢,不过我的小钢炮是不是也得再用用,在近距离的范围内,应该是最安全的,因为弓箭是怎么都达不到的范围,而且还离开了火炮的覆盖射程,想来他们是怎么都想不到,咱们还有小钢炮等着他们呢,这三轮下来,想必,能剩下的人,也不会太多了吧。”苏寒得意的对着他笑道。 “小,小钢炮?啥玩意儿?”林皓轩眼睛瞪得溜圆地问道。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告诉你。”苏寒对着他晃头得意的笑道。 “别介呀……王妃,行行好,告诉我们吧……”林皓轩马上笑嘻嘻的道。 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些玄甲军的将官们也都纷纷的点头帮着腔,他们是真想知道,这位神奇的小王妃的新想法,要知道,他们可是在主帅林皓轩那里听到了不少她的事迹,更是在萧宴漓回来后,又与他们提到过跟在她身边的几次精彩万分的行动,可是让他们羡慕万分呢。 苏寒也是一笑,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让她心中暖意顿生,在看到萧沐庭也鼓励的点头后,她才双手叉着腰地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原本此物打造出来后,还真没有地方能派上用场,不过这次对战南滇的战役时,它们确实是起到了大作用,萧宴漓,你让夏青带上来一个,我讲解给你们听。” “是。”萧宴漓回答完毕后,还得意地对着身边的战友们扬了下头:“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可让那些人再次羡慕了起来。 夏青上来时不仅带来了三枚小钢炮,而且还有操作员,这也直接将苏寒给解放了出来。 所有人都围在这三枚小钢炮周边,惊奇地看着,也有人伸手摸了摸,惊讶得都闭上嘴了,在青鸾队员的讲解下,大家就更惊叹了,这要是每个小队都能配一支这种小钢炮的话,那可真是所向披靡了。 苏寒将夏青叫了过去,指着城外道:“看到了吗,这次还是没有我们上阵的机会,不过我想好了,晚上带你们去对面的军营里逛逛。” “是!”夏青笑得格外不含蓄,嘴咧得老大,露出一排的白牙。 萧宴漓一直跟在夏青的身边,这时也伸头过来问道:“小皇婶,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随行一起……” “有你们什么事!好好看家得了。”苏寒白了他一眼的拒绝道。 “小皇叔,你看小皇婶呀,又把我给甩了……”萧宴漓马上向萧沐庭告起状来。 苏寒和夏青两人同时捂脸,而且还齐声的叫道:“哎呀!” 第850章 看不起谁呢 萧沐庭回手一拳直击过后,萧宴漓灵巧地闪开后,还得意的咧嘴笑道。 却听他没好气地道:“传令下去,卯时四刻之前必须用完早饭,全员进行戒备,如果本王所料不错的话,对面应该会在辰时左右开始发动攻击。” 萧宴漓马上收起玩闹的样子,点头地去叫那些还在看着小钢炮的同僚们,接到传令全都快速地下了城墙,一时间,全城陆续的传来了哨音。 苏寒在听到这哨音后,先是愣了愣,再笑了起来。 “与你学的,这哨子的传音可要比口令快速很多。”萧沐庭对她笑道。 “好用就行,等有空,让韵诗将旗语也教会传令兵,这样就会更清楚。”苏寒点头笑道。 萧沐庭将她拥进了怀里,两人一起看向城外,他突然就笑出声来:“寒儿,你说本王所率这三十万玄甲军,能追着对面的人,跑出多远?” “看怎么追呗,要是追着对方的大军跑,想来不过一、两城就差不多了,但要是只追着当官的话,能直追进京城去,嘿嘿……龙椅之上。”苏寒更是不加掩饰地在嘲笑。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本王还真不想给他一个亡国君主的名头,这样也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这场仗是他主动发起的,但要真直捣黄龙,他就再也没有说清道明的机会了,他所谓的弑父、弑君的罪名,就再也不会让世人知道,如此龌龊的小人,不可放过。”萧沐庭目带鄙视的道。 苏寒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罪责,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样也可以还那些逝者一个公道。” 萧沐庭看向怀中的她,柔声道:“本王会给他留个全尸。” “为啥?”苏寒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表情却是不爽。 “私心。”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轻笑地斜扬起嘴角来的摇了摇头:“大可不必,我与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生我的是洛芷卉,抚养我的是洛芷卉和苏文斌,可就算这二人,也与我的关系不大,因为我差一点死在这二人手中,无论是出于公还是私,他们都死了,而对面的这个人,我连面都没见过,所有的听闻全都是外传来的,你真要是让我与他相认,估计,我还真叫不出口,而且心里的那道坎,我自己都过不去。” “寒儿……”萧沐庭难过地道。 “你别这样……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就算有,他也只能算得上我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我为何要为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而责怪我最在乎的亲人呢,而且你可不仅仅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爱人!”苏寒说着,对他还娇羞的一笑。 萧沐庭的心都溢出蜜汁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渐渐扩大,直到最后咧嘴笑得格外开心。 “爱人”!多么好听的词汇,他喜欢!特别的喜欢! 苏寒这时挽上他的手臂道:“所以,相公,你可以直接排出我的元素,放心大胆的去干,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你。” “多谢爱妃!”萧沐庭笑着点头。 “殿下、王妃,可以用膳了。”韵诗的声音传来。 两人这才一起下了城楼,简单的用过早膳后,苏寒听话地将潭池月送来的药喝饮,这才看着他:“师叔,回到堂里,与伙计们先躲到地窖里,待到外面平静后,再带着他们出来,免得敌军的石头或是火炮不长眼,再伤了咱自己人。” “这就不用你叮嘱了,你也要小心些,能动嘴,就不要去动手,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呢,不用你们这些女娃娃们上前,记住,你现在还没到可以随意乱动的时候。”潭池月严肃地嘱咐着她。 “那是当然,我可不傻,支支嘴就能办成的事,干啥非要动刀动枪的,是不是。”苏寒讨好地对他笑着。 潭池月却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辰时一到,对面的大军已经列阵完成,向着青泉城的方向开始挺进。 所有人在看到后,全都感叹着,宸王殿下果然神人,连敌军何时进攻都能准确地预料到。 而苏寒差点把整个身子都伸出城墙外面去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那列阵整齐,踏地有声,骑兵开道却让马儿小步颠呵着,足足半个时辰,都没移出两百米的速度,她是真给整不会的。 她被萧沐庭拉回来后,指着城外道:“这,这什么打法?太侮辱人了吧,看不起谁呢!” 而城墙上却传来不小的喷笑声,可他看过去时,却个个和没事人一样地将头扭到一边,但那笑意就没停止。 “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呀,一年之内能走到咱们的射程范围吗?那还打个屁呀,这比生孩子都费劲!”苏寒没好气地吐槽道。 “是呀,他们这是干啥呢?什么意思?”林皓轩也很不解:“可前些日子他们还挺有冲劲的,尤其是开战的第一天,他们就冲击了五次,那打得叫一个过瘾,咋了,这是怕了?” 他身边的副将孟德延点头道:“估计就是怕了,这几日下来,他们少说也得损失了近五万余的兵力。” 萧沐庭却一直紧紧的握着苏寒的手腕,不让她再乱动,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对面的动向后,看出了些端倪来。 “是怕了,而且还都不想当出头的鸟,可无奈,身后的城上,有自家圣上在亲自督阵,他们想不打,也不行,所以,就用了这种战术,为了保命!”他嘲讽地道。 “保啥命呀,上了战场不就要全力以赴吗,拼杀个你死我活,哪有这样的打法呀,这不是羞辱人嘛!”林皓轩气愤的道。 “就是,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这叫什么事儿呀。”孟德延也无奈地道。 苏寒此时却笑出声来,引来几人的注视,她却直盯着对面的偌大方阵,再向身后勾了下手指。 韵诗和韵兰上前来,就听她道:“好饭不怕晚,这就是在给咱们练习炮准度的靶子,人家都给机会了,如果咱们还是打不中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韵诗在这里时刻注意动态,随时用旗语发令,小兰马上去投掷炮处,传达指令,所有炮手,一级战斗准备!” “是!”两个丫头清脆地回答。 苏寒再伸手向对面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道:“啪!想不打,哪能如你们所愿,各为其主这句话,必须要落实到位,事儿是你们挑起来的,现在想不打就不打了?可没那种好事。” 这也正是萧沐庭此时的想法,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再多了些浓情蜜意。 林皓轩突然伸头到两人中间,还歪头看着苏寒:“王妃,旗语是啥?” “一边去!”萧沐庭举起他与苏寒握在一起的手,就向他扬去,好在林皓轩射得快,不然正中面门。 第851章 听不懂了 龙安国的阵型摆得很有气势,踏地有声的步伐也着实让人震撼。 但这一切,对于玄甲军来说,就如同在看一场队列表演,更有甚者,还能指出哪里不整齐,哪个方阵的步调慢了,哪一队走得快了。 苏寒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一直盯着对面前进的距离,直到预定的射程后,她对着韵诗的方向举起了手,再用力地挥下。 韵诗举起手中的旗子,对着城楼下挥舞了起来,简短利落的动作后,从城内飞窜起一串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轨迹,向着敌人的方向飞去。 同时所有城墙上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地盯着火球的路线,直到在敌军中炸开后,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天际。 苏寒此时也笑了起来,举起手来就与萧沐庭击了一掌。 而看到这场面的林皓轩直接跳了起来,还用力的拍打着身边的孟德延,这种打法他可是第一次见,以前也不是没用过火炮,但哪有这种效果。 被炸得敌军也都懵了,按理说,他们现在这个距离,远在投掷器的射程范围之外,是怎么被打中的,已经让他们很是不解了,而且这种炮弹,他们也是前所未见过的威力,惨叫之声根本无法掩盖此时他们的心慌。 但他们知道,不能后退,因为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抗旨不遵,可不仅仅是死他们一个,而是全家,没有人想用这个代价来换取任何东西。 杨广智立即下令还击,他们的投掷器也被推了上来,不过一次只能发一枚石头,就算是推上来三辆投掷车,也根本无法与对面的一发十五炮相比。 看到他已经发射了投掷物,另外两军也马上下令发射,可他们的射程远不如人家,石头落在离青泉城门足有五百米开外,根本达不到什么效果。 而对面城中投出来的火炮还在继续,杨广智只能下令:“闪开中间的火炮击中的范围,快速向敌方行进,投掷器边走边发射,所有弓箭手开路,骑兵纵向前进,撕开这个口子。” 在他的指挥下,队形立即发生了变化,这时,第一轮的火炮也停止了,他们都以为算是逃过一劫。 站在青泉城城楼上的苏寒却轻撇了下嘴:“龙安国这位指挥的大将是何人,想法不错,有脑子。” “龙安国这次出兵三军,合计三十万人马,分别是坚锋军的主帅杨广智、利尖军的主帅邵万山、赤云军的主帅许长安,这三位可是龙安国很有名气的将军,尤其是坚锋军的主帅杨广智,更是一位老将军,其家中三代,都是武将,最高官拜龙安国的一品骁勇大将军,而这位,现今也是正二品的将军,作战有勇有谋。”萧沐庭很贴心地为她讲解着。 “名将!不错,最少比东启国的那个叫朴善亨的强多了,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过瘾嘛,不然没劲。”苏寒轻点头的斜扬着嘴角。 萧沐庭伸头过去,对她道:“可莫要轻敌,他可真非一点本事没有。” “我当然不会看轻他,不过,也得他们能通过我的封锁线才行,有没有本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先前他是怎么打胜仗的我不知道,不过现在他的对手是我,既然如此,他就是按我的规矩来。”苏寒对他笃定的挑眉一笑。 萧沐庭也笑了地摇了下头:“能过你这三道封锁,想来他这原本的十万大军,也就所剩无几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有个不靠谱还不要脸的皇帝呢,皇命不可违,全都是拿别人的命来当上位的阶梯,就看他们的运气了,这个编制和番号是否能保得住,全在这三位主帅的一念之间。”苏寒的目光中带着杀意的冷声道。 萧沐庭轻拍了下她的肩:“莫与他们动气。” “我才没生气呢,你看……嘿嘿……我一点都没生气,我能告诉你,我现在很兴奋,很高兴吗?有仗打,我怎么可能生气呢,而且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斗气,这一点你说过,我记在脑子里了,不会忘的。”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甜甜的笑道。 可她此时的样子,还真让萧沐庭不是很放心,要说她兴奋、高兴,这个还真能看得出来,尤其她对于战场上变化的敏感度,让他都吃惊,但她要说此时不生气,他不相信,现在他都有点生气呢,更何况是她了。 对面的军队已经开始变换阵型了,将原本集中轰炸的位置让了出来,三军从中间分成了两军,绕开那个位置继续向前推进。 可他们的这个举动,早就在苏寒一开始所部署的预案之内,她靠向萧沐庭的笑问道:“如此一来,能炸多少人?” “如果是一轮的话,估计与刚才的人数差不多,但要是连发三轮的话,想来,能收拾大半。”林皓轩抢先地回答。 “想什么美事呢,如果真能那样,那可省老事儿了,我想能比刚才的多出一成,已经不错了,主要是对方已经开始用投掷器开路了,咱们也得防一防。”苏寒白了他一眼后,向对面扬了下头。 萧沐庭的眼睛眯了眯的道:“可以先把他们的投掷器炸毁。” “殿下英明!”苏寒脆爽爽的大声道。 林皓轩与孟德延也一起跟着道:“殿下英明!” 萧沐庭都被他们给弄笑了,扭头看向林皓轩和孟德延时,却是嫌弃的冷目相瞪,但回过头来再看向苏寒时,却是温柔如水,嘴角含笑地再摸了下她的头。 苏寒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这个奖励,叫来韵诗道:“五个投掷器,分成三组,两组向左调整三十度,两组向右调整三十度,居中一组方向不变,向后退十五步,一次投掷五枚火炮,一轮下来,再进行调整,整体向后退出十步,两侧方向回调十度,再进行下一轮,可明白?” “明白!”韵诗肯定地点头,马上冲到城墙处,对着城下的青鸾军进行挥舞手旗。 而城下也立即行动了起来,就这整体的默契,也是让玄甲军的众人看出了不一样来。 一听伸着脖子听着她们对话的林皓轩,这时撇着嘴,一副委屈样的看向萧沐庭:“现在王妃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以前我可是她得力的帮手。” “想听懂还不容易,问萧宴漓!”萧沐庭白了他一眼。 第852章 准备挨打吗 而此时已经分道而行的龙安国的大军,其实心中也是胆颤万分,刚刚那火炮的威力,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玄甲军的能力。 这是一场注定的败仗! 杨广智心里更是大大的疑惑,对于萧沐庭的了解,他也是听闻居多,只因他是没有那个机会与这位被誉为圣秦战王的人交过战,可光从他灭了本国大军一事也能得知此人的能力有多强,绝不是浪得虚名,可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萧沐庭还是个鬼才,就这火炮,已经让他吃惊和意外。 最少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将投掷的石头用炮来替换,并且他怎么就从来不知道,这炮应该怎么制作才会如此大的威力。 只看刚刚被炸死、炸伤的部下,他已经感觉到了心惊肉跳,怎么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减少人员的伤亡,再向前推进五百步后,再往青泉城方向投几次石头,就带着大军后撤。 这么大的场面,想必在身后的城墙上的景川柏也是看到的,可非他们不进攻,而是萧沐庭的火炮太强大了。 主意打定后,他就下令所有人快速向前推进,到达目标地点,比划一下就往回撤。 可当他们向青泉城方向只推进了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天空中那要人命的火炮再次飞来,刚刚经历过的士兵立即慌乱了起来,开始四处乱跑地想逃开这致命的东西。 “轰”声四起的,惨叫声再次让人心胆生寒,被炸中飞起来的人有,更有被炸断肢体的,还有被炮中飞出带火的尖锐物直串进身体的,炮声隆隆过后,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杨广智已经蒙了,他怎么都想不通,整个大军已经改了路线,为何这火炮还会如此精准地炸过来。 再看向他最得意的投掷器方向,原本的三架,此时已经炸毁了两架,更有一架还在燃烧,虽然有士兵要上前扑救,可效果并不大,那可是桐油呀,沾火就烧起,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烧毁。 另外的两支大军也差不多,不过这两位主帅下达的命令还是很果断的:“撤军!” 号角响起,已经乱成一片的大军开始往回跑。 苏寒看到后,立即来了精神地跳起来大叫道:“打开城门,投掷炮出击,追着给我炸!” 城门立即被打开,青鸾的姑娘们推着投掷车快速地冲出城门后,调整着角度,燃炮掷出。 看着追击而来的火炮,回撤的龙安军们也都叫苦不迭,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快点飞回到城中去,这也太恐怖了。 这一轮的炮火直将龙安国的大军全都炸回到了自家的城门之下,能侥幸跑回去的人,全都是心有余悸,回头看向硝烟的战场,所有人都心态处在了惊恐之中。 站在营地之内,看着身边本不属于同一军营的人,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此时大家都感觉,能活着,真好! 城门打开,传令兵骑马奔来,在营地之处传着景川柏的圣旨:“三军主帅听旨,请速进城中觐见皇上!” 而此时在青泉城处,那里却是欢呼之声震天,看着城墙之上旗影飘飘,龙安国这边的人,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广智与邵万山、许长安在营地内汇合后,三人也只是互看了一眼,表情全都很凝重。 邵万山对两人抱了下拳:“两位将军,非是咱们有意而为之,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这可非咱们不尽力,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吧。” 许长安却哼笑一声:“邵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罪可能不会降,但骂是一定要受的,本将军无什么能耐,却也想保住赤云军的所有残余部下,真不想他们不知缘由地丧命于此。” 杨广智摇了下头:“还是先去见见吧,这一战打得有多惨,想来圣上也是看到的。” 三位将军丧眉耷眼地随着传令兵进了西霞关,刚一踏入景川柏的龙帐,迎面就飞来一个金杯,好在几人身手好,闪得快,但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金杯,三人的心里却都不舒服。 “无能之辈,也不知朕养着你们有何用处,你们可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但这一仗将会是你们永生抹不去的耻辱!三十万大军,却行出不足千丈就被打回来了,你们为何不力战,冲过那些火炮范围,直攻青泉城下,为什么不进攻!”景川柏站在龙椅前,指着他们大声地吼道。 杨广智三人互看一眼后,马上跪于地上,闷不作声,可这三人的脸色很不好看,眼中都闪着愤怒的情绪。 景川柏骂得更加起劲了:“昨天三位将军可是与朕保证过的,今日必会攻陷青泉城,可是这才开战不足一个时辰,你们就兵败撤回,谁来给朕说明一下,这是为什么,不战而退,又是什么样的罪责,说呀!” 三人依旧不做声,杨广智更是垂头直盯着地面目光阴沉,而邵万山却抿了抿嘴的鄙视地翻了个白眼,许长安更直接,把眼睛都闭上了。 “朕是何等地相信你们,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可你们呢,却让朕万分的失望,枉你们号称是龙安国的三大强军,手下的都是精兵良将,却被圣秦连面都没露过的玄甲军给打得节节败退,你们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情何以堪呀!”景川柏再次端起架子来,还语重心长地道。 三人听到这语气,这论调,再次反感起来,连最基本的辩解都懒得再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地跪在那里。 “三位将军啊,算朕求求你们了,要知道,这国门不可破呀,朕都敢来御驾亲征来此为你们督战,你们能不能也争点气呀,这打得叫是什么仗呀!光看人家在炸咱们了,还是追着在炸,而你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先前所说的准备就绪了,准备的是什么,挨打吗!”景川柏再大声的质问道。 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答他,这让他更加的气愤了,指着杨广智道:“杨将军,你来说给朕听。” 被点了名的杨广智也只能回答了:“回皇上的话,想来皇上在城墙之上也看到了,圣秦所用的是火炮,此炮在炸裂开来的威力着实是太大了,我三军死伤惨重,而且许将军、邵将军及老臣也都改变了推进方向,但依旧无法避开圣秦的火炮攻击,以防全军覆灭,老臣只能下令回撤,待我们重新准备好后,可以更次出兵!” 景川柏一听就火了,怒目圆瞪地指着杨广智,可他还没说话呢,帐外就有传令兵道:“启禀皇上,青泉城方向开了城门,出现一队红衣骑兵,正向我方奔来!” 这话让景川柏全身都是一僵,马上转换语气,语声和气地道:“三位将军快快请起,随朕一起去看看这是何情况。” 第853章 特别的传信方式 景川柏在三位将军的陪同下,来到西霞关的城墙上,依稀可见那一队红衣的骑兵奔驰而来,但在距离他们的弓箭的射程范围外的两国边境线处,就停了下来。 他是真不知道,这些红衣人想要干什么,也只能询问着身边的三人,指着城外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杨广智三人互看一眼后,也齐齐地看过去,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见这一队人停下后,马上翻身下了马,并好像是在从马背上拿下什么东西,然后就地在操作。 “干什么?”邵万山疑问道。 “不知道……他们不会是想在那里安营扎寨吧?”许长安也皱眉地道。 “不可能,在那里扎什么营寨!”杨广智沉声道,也是在提醒,两人莫要乱说话,免得被身边这位阴晴不定的圣上再降了罪。 此时他已经决定了,只要他有命回京,一定辞官离朝,景川柏根本就不是他能用性命来相保护的君王,此人太不守信用,出尔反尔的时候太多,而且翻脸比翻书还快。 景川柏见这三人讨论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态度再次威严地冷声问道:“那这是何意?” 杨广智三人再施礼:“请圣上再等一下,让臣等看看,主要是离得太远,而且这些人所持何物也看不清楚,免得闹出什么误会来。” “有什么误会!既然他们来自对面的青泉城,就是敌军派来的,直接下令,将这些人擒来,一问便知!”景川柏冷哼地道。 见这三人全都没人下令,他只能自己来下,招来传令兵:“传朕的口谕,让城外将领携兵将那几个红衣人全部抓回来,朕要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是!陛下!”那传令兵领旨正准备退下,就听邵万山指着城外大声道:“快看,那是什么!” 而许长安也手快地将那个传令兵给抓了回来,并对他摇了摇头,这才站在城墙边,伸头看着。 只见对面那几个红衣人,已经架起了一个大弓,五人用脚蹬起弓背,对准了西霞城的方向,再一起拉满弓弦,一支带着红缨的长枪向着城门楼而来。 杨广智见状大惊,大叫一声:“闪开!” 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将还在发呆的景川柏直接按住头的给压向地面,同时也感觉到头顶一道强劲的风飞过,再听到一声巨大的穿刺声响起,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 可也只有这一箭后,就再无声响,这时听到有人叫道:“他们走了!” 邵万山和许长安马上起身看去,果然,那队红衣人已经将那硕大的弓拆卸后,放回马背,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青泉城奔回。 杨广智也将景川柏给扶了起来,对于这些人的举动,也很是不解。 当他们转头看向西霞关那城门楼的正中间匾额之处,已经插入一半的弓箭时,所有人全都紧张地咽着嗓子。 这传信的方式也太……太特别了! 景川柏此时心跳得很急促,冷汗已经浸透全身,双腿发软已经站立不稳,要不是有杨广智强行地扶着他,此时定会坐在地上。 “皇上,这上面有东西,好像是一封书信!”邵万山毕竟年轻些,眼神好。 “拿……拿下……来……给,给朕拿……拿下来……”景川柏带着颤音地指着那杆如同长枪的弓箭道。 杨广智见他此时面色极差,估计是被吓到了,马上扶着他下了城墙,在回到龙帐时,还命随行御医给他煎一副定惊药。 景川柏都喝完药缓了半天后,才有小兵前来送上从那大弓箭上取下来的书信。 他接过信后,也只看了一半,就怒拍在了桌子上,刚刚缓过血色的脸,再次被气得青白。 杨广智与另外两位将军互看一眼后,再上前一步:“皇上,可是圣秦那边提出什么要求了?” “太,太过分了……他让朕退兵,并让出西霞关口,再向后延伸五城,这是要,要干什么!朕还没兵败呢!萧沐庭太过分了!”景川柏越说越气,最后已经大吼了起来。 一边的御医马上过来劝说,却被他一把挥开,再指着杨广智道:“集合所有大军,给朕冲,必须攻占青泉城,活捉萧沐庭,朕要亲自处置他,太过狂妄,太过嚣张!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杨广智再与另外两位将军对视了一眼后,三人齐跪下来:“请皇上收回圣命!非老臣等不尽力,皇上也是看到的,圣秦的招式太过诡异,而我军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现在能余留下这些将士,已经是万幸,如果再有一战,定会全军覆灭,请皇上三思!” 景川柏大手一挥地道:“朕不用三思,杨广智,朕念你是老臣,才会与你商讨,现在朕在下圣旨,你只管执行就好,不必再多言。” “皇上!”杨广智痛呼一声。 “如果你这个主帅不想当了,朕可以再行任命一个,真以为坚锋军没了你杨广智就不行了,你给朕记住,这坚锋军是龙安国的军队,非你杨广智的私兵,你真的没那么重要,只要你听朕命令行事,一切都好说!”景川柏拿出圣威来威胁的道。 杨广智呼了口气,轻轻地点了下头:“皇上,老臣知道,皇上救女心切,不过刚刚老臣也看到,皇上也只看了这封书信的一半,不知,这信中的后一半所书为何,皇上不如看完后,再做打算。” 景川柏看着被他拍在桌上的那封书信,运了半天气的再拿了起来。 这一看,可把他给吓得不轻,眼睛慌乱地在急转着,额头上的冷汗也全都冒了出来。 他立即对这些人挥了下手:“都退下吧,让朕再想想……” 几人很是识趣地马上退出了龙帐,出了帐子后,三人又快速地上马回了各自的军营。 景川柏此时已经瘫坐于龙椅上,面色惨白,可眼中的慌乱却更甚了,他又拿起那封书信再三看过后,无力的垂下手,这才闭了闭眼。 突然他又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的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萧沐庭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无人知晓,他是怎么知道……是她!对,一定是她!当初朕真不该放你离开,你就应该死在龙安国,这样才能绝了这后患,是朕一时心软,以为你怀了朕的龙种,定会回心转意,可你却想置朕于死地!洛芷卉!你个贱人!” 半日后,他叫来侍卫,将一封写好的书信交与来人:“让杨广智派个身手好的人,前往青泉城送此信,务必要送到萧沐庭的手中。” 而此时杨广智及两位将军也已经派出一小队的亲兵,稍稍的离开了西霞关,身携三封家书地赶回京城。 第854章 拐弯冲 萧沐庭在看过景川柏送来的书信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再将信件递到了苏寒的面前。 这才冷声对前来送信的那人道:“回去与你家陛下说,本王是不会撤兵的,事端是你们挑起来的,让本王先行撤兵根本不可能,再有就是,他所希望的,不会实现。” 此时苏寒也已经看过书信,目光也带着阴寒的抬起头来:“再加上一条,如果他们明日辰时退不出西霞关,所有产生的后果,将于他来承担,再有就是他不希望听到的消息,会铺天盖地的传遍整个龙安国。” 那传信的士兵此时吓得已经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虽然一直在点头,可他是一句都没记住。 苏寒也看出这人样子有异,也只能执起笔来,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让他带回。 放走此人后,他们再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西霞关。 苏寒伸手时,一张地图已经放在她的手中。 展开看了看后,她眼中带着算计的点了点头。 萧沐庭也伸头看了两眼,再指着西霞关后方的位置:“可以从这里直入。” “只取一条直线,没意思,我要是这里的一整片,既然要扩大领土,最好就是平面直切,别留些边角地带,成为两国的交界,这样对于管理来说,也不会太有利,我看嘛……直取到这里,才是最好的,对了,这山叫什么来着?”苏寒摇头地在地图上用手指滑动着。 “龙安国的鹤岭山,此山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鹤,只在这山中间的地段,有一处山口,那里有个关卡,名叫鹤仙镇。”萧沐庭回答道。 “多好的地方,就这里了。”苏寒肯定的在地图上点了下。 “明日辰时,他真能跑?”萧沐庭再问。 “他不跑,就打得他跑起来,跑得不快还不行呢,必须让他知道,跑慢了有危险的这个意识,不是说回调的玄甲军会于明日午时入青泉城吗。”苏寒抬起头来对他笑道。 萧沐庭摸了下她的小脸,也温柔地笑着点头:“是,这次可以让玄甲军上阵了,也让他们知道,本王玄甲军真正的威力。” “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青鸾不用上场了,那火炮也不用了,你们直接冲呀?”苏寒皱起眉来,不高兴地问道。 “当然不是了,必须得有青鸾火炮的支援才行,只是应该不用随同大军一起快速推进,再说咱们这炮的射程远呀,只要出城三百丈,就可以了。”萧沐庭立即改口的道。 “三百丈?”苏寒的脑中速度地在换算着这个距离,然后再摇了摇头的道:“少说得六百丈。” “六百丈啊……”萧沐庭抬眼看向城外,再眺望着对面的西霞关,最后他点了下头:“可以!” “谢殿下!”苏寒高兴的笑道。 萧沐庭再搂上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问道:“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该部署一下行动方案,你是否也得听话地留在这里。” “我不要!”苏寒立即反对的要挣扎,却没成功,反被他搂抱得更紧了些。 “寒儿,你说过要听话的!”萧沐庭立即道。 “你也说过我们不会再分散行动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是你说话不算数。”苏寒抬起头来瞪着他。 眼中有怒意,更多的是担心。 萧沐庭低头与她凝视着,好一会儿,他终是妥协了,轻叹口气的道:“好吧,那你一定要保证……” “绝不擅自行动,离你绝不超过五步远,不行你把我拴你腰带上吧,反正你就是别想甩了我。”苏寒立即回答,最后手臂直接挽住他的,而且还用力的抱在怀里。 萧沐庭笑出声来,可这心里甜得哟,再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地道:“说到就要做到,别一高兴,就又窜出去了,到时候,我真会将你拴在身边。” “我又不是窜天猴,保证不窜!”苏寒甜笑地回答。 萧沐庭搂着她下了城楼,正有一个传令兵跑过来对两人道:“殿下,王妃,林将军已经准备好了火锅,请殿下与王妃移步主营帐。” “好!”萧沐庭应声点了下关,待那传令兵要离开时,他又问:“青鸾姑娘们呢。” “回殿下的话,青鸾的姑娘们,已经被萧宴漓将军请去前锋营了,而且各部的将领也都在那边,说是坐陪。”传令兵笑道。 “坐陪!偷师就说偷师呗,还整得这么冠冕堂皇,谁信呀。”苏寒撇着嘴的道。 萧沐庭对传令兵挥了下手,他立即离开。 他这才搂着苏寒跃上了马背,两人共乘一骑地向主营帐而去:“这次青鸾姑娘们的火炮可着实是出了名气了,本王手下的这些人好奇也是对的,他们想学习,更是好事。” “我没说不是好事,原本这投掷器就是在临渊城是对战东启军而改进的,对于我们特训队来说,此物过于的沉重和巨大,不适合我们灵活作战的优势,留下给他们用,也无不可。”苏寒靠在他的怀里道。 “那你还……”萧沐庭笑看着她。 “我说的不是不让学,也更没说不让教,只是这方法嘛……算了,不过却要提醒一下这些人,不可失了态,忘了形才好,战事并没结束。”苏寒说完这话,就再轻挥了下手。 跟在他们身后的韵兰已经调转马头,向着萧宴漓的前锋营而去。 两人一到主帐,林皓轩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兴奋地对他们招着手:“殿下、王妃快快请进,火锅已经准备好了,看看还缺什么,再准备一些。” “这是杀了一头羊吗?”苏寒看到这一桌子的菜,笑问道。 “杀了三头!”林皓轩诚实地笑着回答。 “嗯,也好,今日大家都吃些好的,这样才有力气对敌军进行追击,告知后厨,再杀十头羊,也犒劳下全军的将士们,但也告诫大家,多吃肉少饮酒,等到凯旋的那一天,本王会再请大家痛快畅饮。”萧沐庭对林皓轩道。 他立马施礼大声地道:“谢殿下!” 听到的人也全都叫道:“谢殿下!” 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林皓轩笑着敬酒给萧沐庭:“殿下……明日末将想率领先锋营冲锋,请您应允。” “不必你去冲锋陷阵,现在情况还不明确,景川柏不一定会按本王的意思来办,再看看。”萧沐庭说完与他轻碰了下酒杯,小抿了一口,再夹起锅中的肉,放在了苏寒的碗中。 “不是,他是不想走的,但咱们可以打跑他呀,今日一役,已经让他们见识了咱们的厉害,想来都已经被吓破胆了,如果咱大军全力出击的话,他们能不跑?”林皓斩不甘心地强调着。 “还真不一定!”苏寒与萧沐庭同声道。 “为何?”林皓轩不解地问。 “出其不意才会让他们吃了亏,但如果对象换成是咱们的玄甲军,你想过,胜算有多少,伤亡有多大,我不认为,他们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一旦要真是明日再开战,想来定不会有今日的伤亡人数多,人家也是长了脑子的。”苏寒抬起眼来,很是严肃的对他道。 林皓轩吧唧了下嘴,一口将酒饮尽,眼睛再转了转后地看向二人:“机会多难得呀。” “机会还会有,但绝不是你这种直冲的方式,就不能迂回一次吗?“萧沐庭夹起锅中的肉,放在他的碗中,对他再挑眉点头的道。 林皓轩再咧了咧嘴角,突然眼中一亮地对他笑道:“殿下是说……不直走,拐弯冲!” 萧沐庭都无奈了,但还是回答道:“对!你可真聪明!” 苏寒听这话的笑出声来,而林皓轩也高兴的将碗中的肉全塞在了嘴里,同样眯着眼的对着萧沐庭在笑。 第855章 夜袭 从林皓轩那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萧沐庭与苏寒再次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对面西霞关处,灯火明亮。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听到萧宴漓与夏青的声音:“见过殿下、王妃。” “白天我观察过,这里的地势与临渊城外不太一样,更加的平坦一些,极容易被发现。”苏寒依旧看向城外,声音不大的道。 “属下有信心,可以完成任务。”夏青马上回答。 “不是只要有信心就成事的。”苏寒再道。 “属下明白,要学会动脑子。”夏青再道。 萧宴漓也道:“请王妃放心,宴漓会率领先锋营协助青鸾行动,必保她们安全、圆满地完成任务。” “你们在一起配合完成任务也不是一、两次了,想来这个默契还是有的,本王要提醒你们的是,虽然今日早间的战斗,让他们受了挫,而且本王也下了告知书,但他们是否会如本王的意愿撤离,那就不一定了,你们此次去,就是要再给他们加上一码,同时也打消他们再凝聚的信心,一定不可恋战。”萧沐庭微侧头的看向身后的二人。 “是!”两人同声回答。 “过来!”苏寒道。 两人立即上前来,苏寒指着对面的军营方向:“看准喽,一定要从两侧包抄,只在外围连放三轮就好,然后立即回撤,绕开咱们所布的陷阱,回到城中,不能冒进,不可恋战,听明白了就要做得到,要是让我知道有人违抗命令,从严处罚,绝不纵容。” “是!”两人再回答。 苏寒看向夏青,手按在她的肩上:“一个不少的给我将人带回来,听明白了吗!” “保证完成任务!”夏青立正挺胸的对她点头道。 “萧宴漓,本队长就将青鸾的安全交与你们先锋营了,好好配合,务必将人给我带回来。”苏寒再看向萧宴漓,语气诚恳的道。 “请队长放心。”萧宴漓对她抱拳道。 “好!出发!”苏寒后退半步,对两人点了下头。 看着两队人马出了城门后,直奔出城,再兵分两路地绕开大路而去。 苏寒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她按在城墙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两队人马,一刻都不放松。 突然,萧沐庭的头伸到她的耳边来吹着热气:“知道你此时的感觉,就是当时我看着你去执行任务时的心情吗。” 苏寒扭头看向他,却被他直接堵住了嘴,大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小心的亲吻着她。 直到她喘着粗气地靠在他的怀里,再看向城外时,心中那股烦躁方才缓解了下来。 “她们定不会有事!”萧沐庭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传到了她的耳中,特别的震撼。 此次行动不需要过多人员,共六门钢炮,分成了两组,一组只需六个操作员即可,再加上保护她们的先锋营人员,一组也就十五个人。 夏青带着一组人,安全地到达了先前所指定的地点,所有人趴在地面上,看着不远处那营火通明的营区内人影闪动,好像都很着急地走来走去地搬运着东西。 “这是要跑了?”萧宴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夏青却一点都不意外的点了下头:“这只是军中的现象,你再看墙城之上,依旧有条不紊的,根本看不出一点有撤离的情况,看来,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产生了。” “小皇叔说过,这三军的将领有明显的抵战情绪,这从早间的出兵也看得出来,估计因战败回去也没得到他们皇帝的宽慰,反是受了不少气,这种想撤兵的理念强烈也就不意外了。”萧宴漓再道。 “有道理!”夏青点了下头,她再拍了下身边的人,继续观察着敌军中的情况。 那些人就是在搬运东西,看来,就是想拔寨了,她的目光再移向营地后的西霞关城楼上,那里的情况依旧很稳定,时有巡逻的士兵一闪而过。 这时队员拍了下她,立即看向右侧的旷野,那里出现了一个光点,所画出来的图案是“o”形的圈,这证明那边的人已经就位了。 夏青立即下令,对准西霞关城墙上方,开炮。 “咚!”、“咚!”、“咚!”三声闷响后,城墙上突然就炸起了绚烂的火光,惨叫之声随之而起。 这也让还在收拾行装的城外所有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墙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帐帘被揭开,三军的将军从一个帐子里冲了出来,全都看向身后的西霞关。 一轮得手,夏青再下令开炮。 又是三枚炮弹炸开,城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叫喊之声四起,他们趴在这里都能听得很真切。 “撤!”夏青立即下令。 所有人行动有序而快速地向后撤出了足有三十步后,再次全都趴在地上,眼睛盯着此时还没缓过神来的军营方向。 “调整完毕!”队员们传来声音。 “开炮!”夏青爽朗地道。 又是三声“咚咚咚”的闷响后,还在卖呆的军营内再次炸起了火光,惨叫声让他们听得更加的清晰。 一炮得手,大家都挺高兴地相互击了下掌。 “别停,继续打,三轮打完,立即撤离!”夏青再道。 而此时的军营之中也已经乱了,杨广智看到此情况也明白,这是敌人前来夜袭了,可人在哪呢,就在他要派人去查探时,身边的邵万山向他扑过来,刚把他压倒,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而且这次是四处开花的场景,营中的人都在跑动,可无论怎么跑,都能好像是躲不过这些炮弹的追击,更有人大叫着:“这是鬼弹吗?长眼睛了,追着炸呀!” 而他的一句话,也让听到的人全都害怕和惊讶,立即就有人跟着喊叫了起来:“是鬼弹!” 这三轮炮来得快,停得也快,炮声过后,再看这军营,已经面目全非,遍地都是被炸死、炸伤的将士,惨不忍睹。 这时有人已经发现了在营外有一小股人正在窜动,立即叫了起来:“那里有人!” “放箭!”再有人叫道。 队员们翻身上了马,这时身后的已经有箭向他们飞来,先锋营的人立即道:“你们先走,我们抵挡!” “一起走,大家一起上!”夏青立即道,所有人全都在马上转了个身,倒骑马的手持长剑,抵挡着飞来的箭支。 直到奔出射程范围后,他们这才全身转身,骑着马向青泉城奔来。 看到这两组人胜利归来,玄甲军在打开城门的同时,所有人全都以欢呼的形式来欢迎着他们,大家的脸上都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第856章 他可不乖巧 经过这一次夜袭,原本还想着用“拖”这个战术的景川柏是彻底的没了希望。 看着城中被炸的惨样,还有那些哀嚎声不断地传来,他无力地靠在龙椅之上,手里紧紧地抱着那黄布包裹的盒子,目光里却是一片哀怨和恨。 “洛芷卉!这就是你为朕养的好女儿!贱人就是贱人!生出来的也一样是个贱种!朕就不该心软,早知她才是最坏事的人,就不应该让她活着,早借苏文斌的手,将此女除去,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他狠狠地道。 他猛然站起身来,对着大帐外叫道:“来人!” 立即有个内侍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皇上!” “传朕口谕,所有龙安国的人,全部撤出西霞关,半个时辰后出发,全速护送朕回京城,不得有误!”他大声地宣布着。 接到圣谕的三位将军互看了一眼,邵万山问道:“这怎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应该与昨日的那场火炮有关系。” “定是有了,这也证明了圣秦宸王的决心,咱们是真的惹怒了他,能现在平安撤离,是好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杨广智沉着的点头道。 “杨将军,那咱们就领旨吧,只有半个时辰,可本将军还是感觉,这心里不踏实,圣秦的宸王真能这样放咱们回京?”许长安有所顾虑的道。 杨广智再轻摇了下头:“宸王是个鬼才,他的想法与人不同,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要向哪个方向发展,但本将军觉得,这主要还是取决于咱们的圣上,可见当初我的猜测是对的,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应该打的仗,而此仗的目的,非是稳固龙安国,而是他的私利!” “现在说这个也无用了,还真不如就快点把他送回京城去,到时候他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与咱们无关。”邵万山真是够够的了,很想把景川柏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邵将军,你想得太简单了,只要他一回到京城之地,咱们项上的人头很可能就保不住了。”杨广智起身将鞮瞀戴好。 许长安也轻拍了下邵万山:“杨将军说得对,所有,他所提到的全速回京之事,也得看咱们的能力行事,现在三军伤亡严重,哪还能全速行军。” 邵万山明白地点了点头,这才随同二人一起出了主帐,下令整装拔寨,准备回京! 半个时辰后,西霞关的城门打开,三军全部进了城门后,城墙上的旗子都被撤了下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后,突然从西霞关内,窜起了一道红色的焰火。 萧沐庭这边下令:“出击!” 青泉城门大开,五千骑兵全速奔出城门,原本在城外所设下的深沟陷阱之处,全被扑盖上了木板,使得城中的大军可以安全、顺利地通过。 最为瞩目的是马车上面的那五辆投掷车,车上还站着人,这马车一点也不慢,而站在投掷车上面的红衣人,还手持着红绿旗的站在车顶之上,能更好的观察到对面西霞关的情况,手中的动作也没停过,一直在打着旗语。 苏寒站在城墙之上,跳了两次脚,但全都被萧沐庭给按住了,并对她道:“再忍忍,有让你过去看看的时候。” “哎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看看,都顺利的过去了,想来,昨天晚上的那几炮,已经把他们全都炸迷糊了,定是不会与咱们玩心眼儿的了。”苏寒急急的道。 “你就是想跟着大军一起过去,但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咱不能说话不算数吧。”萧沐庭手上用力,紧紧地搂住她的肩。 “我……我没说!等就等!”苏寒再跺了下脚后,嘟起嘴来的看着已经奔远的大军,眼中的急切样更加的明显了。 “你也知道,这轻敌是大忌,你真以为,就以景川柏那老奸巨猾的,会不给咱们下个绊子,使个坏?”萧沐庭聪明的马上转移了话题。 苏寒愣了愣,再抬头看他:“相公说得对,他会那么听话?不能够!” “我也是这么想,他可不是个顺从又乖巧的人,这个坏,他是必会做的,只是不知是何种。”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相公,那这西霞关,就不能贸然进入,以免我们的人伤亡,就得先行进行清理后,方能入关。”苏寒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萧沐庭点头:“是,这样也为他跑得更快,更远做了准备,看来,他是真怕了本王。” “能不怕吗,老底都要被你揭出来了,他不快点跑回去主持大局,估计等他再回到京城之地,就会无家可归,他都得参拜新帝了。”苏寒大笑着轻拍着他的胸口。 “这还不是他自找的,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度日,他非要找咱们的麻烦,一次不理他,二次给了警告,可他却不懂,这次就更过分了,本王可没那么宽容,这次定是不会再放任他继续使坏。”萧沐庭嘴角含着笑意,可语气却是冷的。 “相公,我支持你!”苏寒抬起头来笑道。 萧沐庭傲娇地挑眉:“那是自然,你可是我娘子,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爱人。” 苏寒伸手轻戳了下他的俊脸:“现在是不是得把刚刚咱们分析出来的情况,向他们通报一下,别让大军先行进西霞关,还是让夏青带着青鸾进去排查一下,安全后,再进入。” “嗯!他们已经知道了。”萧沐庭再是得意的对着城外扬了下头。 “原来你已经安排好了呀,那你还与我分析什么,累傻小子呢?”苏寒这回力道大了些地捶了他一拳。 萧沐庭握紧她的小拳头笑道:“相公可不舍得,想必这西霞关内的危险不会太大,他最好能跑得快点,不然,我定让他知道算计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追着他打,别让他有一刻的停歇时间,不累死他,也得吓死他,跑得慢了,就会成为阶下囚,一定要让他签署割地赔款的辱国条约,让他成为龙安国的千古罪人!”苏寒恨声地道。 “行,咱就这么办。”萧沐庭很满意这个想法,欣然地同意了。 午时一到,玄甲军的另一半大军准时进了青泉城,将此关城交给了副将军白尘飞后,萧沐庭带着苏寒、林皓轩一起,率领留守城内的十万大军,向着西霞关奔去。 刚到了西霞关城门前,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夏青从城中奔出,对着所有人一抱拳:“所有危险已解除,可以入城了。” 萧沐庭下令:“西霞关,留守三万人,由孟德延将军率领,一定要看好此关口,如有险情,立即与青泉城联络,务必使这关口畅通,所有人,随本王追击龙安国敌军!” “是!”声音响彻天空。 “全速前进!出发!”萧沐庭手挥长剑,率先冲进了西霞关城门。 第857章 打起精神来跑吧 萧沐庭带队一路追击,很快就绕过了两个山路口后,停了下来。 从这里向远处望去,正可以看到下一个城镇,而此时还有少量的龙安国将士在入城。 “这跑得也太慢了,他的危机意识怎么这么差呢?”苏寒停在他的身边,冷声道。 萧沐庭看了她一眼笑道:“想来,他的想法与本王是不一致的,他以为只要让出西霞关,就可平安无事了。” “他脑子也不聪明嘛,就算想放慢速度,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最少也得跑上三天三夜后吧,他这是真给咱们机会呀。”苏寒坏坏的扬起了嘴角。 萧沐庭抬眼看了下天空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深夜可以兵临城下。” “那还等什么,这回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降奇兵!”苏寒的眼中再次闪现起兴奋的光,手上的马缰也抖动了起来。 “苏将军,你是不是得与我同行,这个号令,得是本王来发吧。”萧沐庭用警告的目光瞪着她。 苏寒马上讨好的笑了起来,还伸着手的“请”他先来,嘴里不停的道:“当然,必须的!” 两人的样子,可把跟在他们身后的林皓轩等人给笑翻了。 萧沐庭满意的对她挑了下眉,这才轻咳了一声的正色道:“那就请苏将军发布作战部署吧。” “谢殿下!”苏寒很正式地对他抱了下拳。 这才举起手来,再勾了下手指:“青鸾队夏青听令。” “属下在!”夏青那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寒扭头看向着她道:“带领所有青鸾队员,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前方的城镇,将外围清理干净,并要有一张详细的地形图,天黑后,向城门外放两轮炮,切记,不可投入城中,以免伤了城内的百姓,两轮炮后,立即隐蔽,如遇特殊情况,可选择战斗方式,但要记住……” “不可冒进,不可擅自行动,听从指挥,做到全身而退,一个都不能少!”身后传来了青鸾女兵们整齐响亮的口号。 “好!行动!”苏寒点头的再挥了下手。 青鸾姑娘们在夏青的带领下快速地从队伍里窜了出去,原本是一身红衣的姑娘们,一边骑马一边在马上将装束换成了黑衣,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就这操作,让被誉为最强军团的玄甲军,也不得不感叹,他们可能真比不过这些姑娘们的能力。 苏寒满意的扬了下嘴角后,再道:“萧宴漓!” “末将在!”萧宴漓兴奋地催马上前,咧着嘴地露出了小白牙。 “带领你的先锋营,马上出发,配合青鸾队员,在她们开炮之前,务必赶到镇城的城下,在炮击过后,马上架云梯上城墙,占领城门楼的位置,最好是可以拿下城门的守卫权,等待大军的到来。”苏寒对他点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萧宴漓大声的回答。 苏寒看着他们也离开后,这才看向萧沐庭:“咱们先行休整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萧沐庭对于他的部署一点疑虑都没有。 林皓轩见二人翻身下马后,急急地跑了过来:“咱们就别休息了,不如直接跟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听从命令。”萧沐庭严肃地瞪着他。 “是!”林皓轩也只能乖乖的转身离开了。 苏寒轻扯了下他的手:“带我去上面看看呗。” “好。”萧沐庭搂住她的腰,直接向树顶越去。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空被火烧云映得格外好看。 站在树顶上的两人,盯着那四四方方的城镇,苏寒的目光里,有一丝不解。 “这不是一个镇吗,怎么会修得如此气派,单看这规模也不像个镇子的模样,不会是越制了吧?”她提出疑问。 “这里原本非是一个镇,而是在十五年前突然就降为镇了,此镇名为砚镇,原本是叫墨砚城的,此地出产一种很稀有的墨砚,万金难求,有价无市,整个城中百姓,都是靠这砚生活,但在十五年前,这里的墨砚突然就绝产了,而且就算再出现墨砚也都归官府所有,百姓是不可私自开采和售卖的,城中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渐渐地也就衰落了。”萧沐庭为她说明道。 “墨砚?”苏寒皱着眉头的用力想了想后,再撇了下嘴:“砚台里的墨,不都是黑的吗?还能磨出别的颜色吗?” “呵……说的也是,但这里出的砚石,确实是不太一样。”萧沐庭被她的话逗笑出声。 苏寒点了点头:“反正就是说,这个砚镇就是个有矿产的宝地,他们不懂得珍惜,那就咱们收着吧。” “是呀,这么好的地方,都让他们给糟蹋了,还是咱们收着好。”萧沐庭将她再往怀里搂紧了些。 “要是按你说的那样,这本是一座城池的话,就应该有四个城门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给咱们一个机会了。”苏寒抿嘴笑道。 “咱们的目的是要他们赶着他们跑,你不会是想直接拿下此城吧。”萧沐庭看着怀中的她笑问道。 “本来就得拿下呀,不然咱们前脚追出城去,后脚这城再关闭喽,切断了咱们的后路怎么办,那咱们可就被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不成了瓮中鳖了。”苏寒抬头对着他扮了下鬼脸。 “呵呵!说得对,自然是不能再让打开的城门再关上的,不如就留下一万人在这里守着,同时还可调人手来,将周边的城镇也都清理一下,免得有人想为主效力的再来捣乱。”萧沐庭点头的道。 “那就得看他跑的速度了,但就以咱们这种追击方法,他想睡个安稳觉的打算,可能是破灭了,打起精神来跑吧!”苏寒笑得格外开怀的晃头道。 萧沐庭再次被她逗笑了,两人从树上下来时,他的笑声还没停止呢。 林皓轩早就等在那里,一见两人这样,也知道定是有了什么决定了。 苏寒用肩撞了下萧沐庭,意思是让他与林皓轩说明,自己则走向韵诗和韵兰的方向,接过她们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再咬了一口干粮。 “过砚镇时,预留出一万人,将这里守住,一定要保证城门的畅通,确保我们的退路不可失。”萧沐庭对林皓轩道。 “明白!”他转身马上去部署。 第858章 天降奇兵 苏寒对着韵兰眨了眨眼,她马上道:“王妃,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奴婢听着呢。” “想辛苦你一趟!”苏寒谦意的对她笑道。 “好!请王妃吩咐!”韵兰立即站好地道。 苏寒伸手时,韵诗已经将一个小本子递到她面前,同时从头上抽出一根炭笔来。 苏寒对她一笑后,就在册子上画了起来,然后再写了几个字后,将纸张撕下折好的递到韵兰的面前:“麻烦你跑一趟,将这个交给夏青,告诉她原本的计划有变,让她参考着这上面的图进行调整作战方案,看来,又要让青鸾打头阵了。” “是!”韵兰将东西放好后,转身利落地上马,就向砚镇的方向奔去。 萧沐庭走过来,看着已经奔远的韵兰:“你真准备这样做?”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可别白瞎了,如果他动作快,应该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不然,就饿着肚子跑吧。”苏寒痞扬着嘴角的道。 * 半个时辰后,砚镇的南城门外传来了响亮的炮声,所有人全都站起身来看向那里,个个脸上都露出笑意。 而在城内的人却已经慌乱成了一团,景川柏从城中最大的客栈跳出门来,看向城门方向,只见那里火气冲天,他立即下旨马上出城。 客栈的桌子上留下了一盘盘没动上几筷子的菜。 天黑透后,从砚镇的四个城门方向,突然射向城楼处一条绳索,没等城墙上的守卫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几个黑影从他们的头上飞过。 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感觉有东西向他们飞来,直穿透铠甲,再低头看去,胸口处已经扎着一支弩箭。 四个城门同时受到了攻击,而且这些人身法极快,动作也是干净利落,守在城下的人都没察觉到城墙上有事发生,而那里,却已经换了守卫。 夏青将一个当官的擒住后,逼问着他:“今日下午进镇的龙安国陛下和那些军队呢?” “走,走了!”那当官的已经吓得面如死灰,明明他是带领着足有二十人的小队在巡逻,只是转眼间,就只剩下他自己了,这些人就像天降的奇兵一样,黑衣黑头罩,只露出一双阴寒的眼睛,再有就是那寒寒的匕首下抵在他的脖子下方,动一下,他就没命了。 “何时离开的?”夏青阴阴地问 那当官的马上回答:“城门被炮炸了后,就全都离开了。” “都带走了什么?”夏青再问。 他马上答:“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带走了,而且还将我们城防守备营的所有粮食都拿走了,更是牵走了营中的五十匹马,还有十辆马车。” “方向!”夏青目光再阴了些地问道。 “走的是北城门!”他指着北城的方向回答。 夏青点了下头:“兄弟,谢谢你的配合!” “不,不谢……”那人以为自己算是逃过一劫,刚松了一口气,就被夏青一个手刀给敲晕倒地。 “给殿下和队长发信号!”夏青双手插着腰地道。 一道明亮的黄色火焰窜上天空。 已经站在城外的萧沐庭和苏寒在看到后,眼中全都闪过一丝了然。 “跑了!”苏寒道。 萧沐庭轻拍了下她的肩后,下令:“进城!” 南城门已经被打开,他们顺利地进了砚镇,而此时街道两侧被押跪在地的砚镇所有官员,全都惊恐万分。 萧沐庭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龙安国的官员,表情冷得都能结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让跪在前排的人全身都打颤。 “看到你们如此,本王真对龙安国陛下这盛传的爱民如子的说法有所疑惑,哼!他自己跑得倒是快呀。”萧沐庭语带嘲讽的道。 跪在地上的砚镇众官员,哪一个也不敢接这个话,但心中有所埋怨却是真的。 萧沐庭再冷声道:“本王以为,他会给本王留一个空城,却没想到,还真是一城的百姓,外带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官员,真是开了眼界了。” 这时钟良骑马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后,又退了回去。 萧沐庭的目光在地上跪着的这些人中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穿着知府官服的人,用手中的马鞭指了他一下:“你就是砚镇的知府刘茂典?” “正,正是!”那位知府大人声音略带坚定地回答。 “好,本王听说过你,算得上位不错的官,入仕三十载,从一个七品县令升到这砚镇的知府,还真是不易,本王向来最敬仰清官,能为百姓办实事的官可真不多了,尤其是在你们这龙安国内,不过咱们各为其主,现在你们已经成为了本王的阶下囚,各位最好别给本王惹麻烦,或许以后,咱们还能再见面。”萧沐庭淡然的道。 众官员互看着彼此,都不敢出声。 “来人,将这些大人们,好生的看管起来,不得怠慢,玄甲军接管此城!”萧沐庭大声的道。 “是!”响亮的应答之声,让这些人心中都是一震,有几个心理素质差些的,直接被吓晕了。 就在这时,刘茂典突然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凛然地道:“宸王殿下,两国开战,最苦的是无辜百姓,现在此城被破,本官只求宸王手下留情,本官可以赴死,但请殿下饶过这满城百姓。” 萧沐庭坐在马上,表情阴沉地侧目看着他,冷声的问道:“刘大人是认为,本王是个滥杀无辜,屠城的刽子手?” “呃……这……”刘茂典轻抿了下嘴角,虽然没说明,但也表明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本王向来只守国土不失,从来没侵略过他国,对于犯我边境的敌人,从来不留情,但本王也不是个品行低劣的混人,屠杀百姓之事,本王可从来不做,今次本王之所以跨境追击,也是你国君主之过,他无故与我国开战,打得是不清不楚,本王就是想问问他,这一仗的名头,可他却自己开溜了,本王从来没打过这般糊涂的仗!”萧沐庭淡然的道。 刘茂典再次皱眉的微低头的思索了下,自从这三军穿镇而过时,再到他看到圣上御驾亲临西霞关,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他战败而归,却与他们这些途经城镇的官员只字不提有追兵一事,这不就是让他们等死吗! 虽然面前的这位圣秦的宸王名誉向来很好,可他还是强调着:“希望宸王殿下可以说到做到!砚镇的百姓是无辜的。” “哼!既然刘大人如此不相信本王,那你就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着,本王是如何做事的,但要是蓄意破坏的人员,那就另当别论了!”萧沐庭再冷笑后,驱马从他的身边走过。 苏寒站在北城门的城墙之上,看向那一片黝黑的前路,可她的心却是一片明亮和平静的。 她对身边的萧沐庭道:“从时间上算,他们已经出城快三个时辰了,按地图上所示,他们此时应该快到达下一个城池了,而且这是一座大城,有城防守兵一万三千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萧沐庭摇了下头:“一万三千人,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最多能抵挡咱们一个时辰,这还是咱们未用火炮的情况下。” “一个时辰不多,但也够他跑出三里地了。”苏寒呶了下嘴的道。 “三里……是……”萧沐庭皱眉地侧头看着她。 苏寒马上插着腰的抬头看着他:“你不会又忘了吧,我不是教过你的吗,一里为一百五十丈,三里就是……” “四百五十丈!”萧沐庭马上回答。 “对呀!这不会算吗!”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 “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萧沐庭抿了抿嘴角的道。 “如果你要是不习惯的话,那就还按你熟悉的那个来换算就好,我就是为了保密,这些计量词汇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要是有咱们自己的密语,那么对于口令的传输也是一种保障,就算消息被人劫了,他们想看懂,估计可能性不大,除非是有内鬼。”苏寒瞪着萌萌的大眼睛,明亮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萧沐庭抿嘴一笑:“不用,这样很好,慢慢会习惯的!” “就知道我家相公一定会坚持我的!谢谢喽!”苏寒立即得意地晃起头来。 第859章 这狗官的命要定了 他们还是太高估景川柏了,本以为他会以逃命为主的急奔回京城,可他却是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人,连续行军对于他来说太过辛苦,更是对于夜里行军感觉到了危险,无论三位将军如何劝告,他依然决定停下来休息,待到天亮后再上路。 明明已经拉开距离上的优势,可这一停,就前功尽弃了。 等到他们天亮后再快速行军到达修阳城,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就传来了追兵已距此城不足五千丈的消息,这可把刚刚用完早膳的景川柏吓得不轻。 他是怎么都算不到,萧沐庭会这么快的追上来,同时也很不解,他明明已经答应了退出西霞关,为何萧沐庭还会追着他不放。 猛然间,他想明白了,萧沐庭这么做,就是要羞辱他,就是要报仇,而且是在为那个丫头在报仇,原来传闻中他宠妃之事,是真的,可在他的认知里,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如此吗?不惜与他国结怨。 再回想起当初景宏琪所提到过的,并未让他放在心上,更从未重视过的提醒,他这才明白,原来都是真的。 他立即传旨,立即离开修阳城,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他叫来了城中的太守梁志捷和城防都尉周阳华,让他们务必对前来追击的圣秦国的官兵进行拦截,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拦住这些追兵,要是被阻拦失败,定治他们守护不利之罪,要是守住了,必会得到特殊嘉奖,官升三级。 但他的这个口谕对于这二位来说,根本一点力度都没有,谁不知道圣秦的大军个个骁勇,而且被誉为龙安国三大强军的都惨败的逃了回来,他们这一座城中的守卫又有什么大本事来抵抗。 可圣旨已下,不遵就是违抗圣命,但要是执行的话,与送死也差不多少。 景川柏在临上马车前,再对两人道:“你们别只想着死守,那样根本守不住多久,要学会动动脑子,龙安国的子民,平安时朕能让他们平稳度日,在国之危机之时,也要有舍生取义的觉悟,而且朕听闻,圣秦的玄甲军向来不会滥杀无辜百姓,只要把城中的人全都推到城门前,想来,他们的火炮再厉害,也不会往这些人身上打的,朕的话,你们可有听懂?” 太守梁志捷与城防都尉周阳华立即面上一喜,马上跪拜于地上,高呼着:“吾皇英明!吾皇万岁!” 景川柏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的上了车,大手一挥地让起驾了。 但走在后方的邵万山却指了下正抬头看过来的梁志捷,提醒道:“你们最好不要拿百姓的命来冒险,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二人虽然和颜悦色的点头称着“是”,但却都没往心里去,只想着这样应该是应对的方法,在看着他们全都出城门后,立即下令将所有城门关闭,将城中百姓全都聚在了大街之上,全城进入了战备状态,城墙之上的官兵,时刻地注视着城外的动向。 半个时辰后,立即有传令兵来报:“禀太守大人和都尉大人,城外涌来很多的人,从装束来看,非我龙安国的兵马,应该就是圣秦前来追击皇上的军队!” “守!一定要给本官守住,不然咱们谁都别想再活了,将百姓拉到城墙上去,向那些人喊话,如果他们敢强攻,死伤的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也将背上屠城滥杀无辜的骂名!萧沐庭不是向来注重名誉的吗,看看他还敢不敢!”梁志捷立即大声地叫道。 “是!”传令兵立即离开。 顿时城中就“热闹”了起来,哭喊之声四起,被拉上城楼上的百姓哭喊着,求饶着,下面的人也跟着一起叫喊着。 已经到达城外的玄甲军在看到这个场景后,全都愤怒了起来,个个瞪着城墙上的情况,恨不能把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给砍喽。 这时,有人喊话道:“城外的圣秦大军听着,我们奉本国圣上之命,在此抵御你们的进攻,只从人数上来看,我方确实不如你方人马众多,但我城中全员抗战,不会让圣秦的铁骑踏入城内一步,如果你们要是强行攻城,我城百姓必会誓死相拼,绝不会后退半步,还请你们三思,这屠城之名,贵国、贵军是否能承担得起,早就听闻,圣秦的宸王殿下是位大英雄,向来不会将战刀挥向无辜百姓,希望这个传言是真的,不要让天下人失望才好!” 听到这些话,玄甲军的将士们更加的气愤万分,他们什么都没干呢,就被扣上了一个屠城,残杀无辜百姓的帽子。 林皓轩更是气地指着城楼上的那些人叫骂道:“胡说八道!” “莫要与这些人生气,战场上斗气,是大忌,景川柏如此安排,不过就是想要拖住咱们追击的速度,不过这修阳城的官员,还真是可恶!”萧沐庭阴沉的道。 苏寒从韵诗手中拿过一张地图来仔细地看着,她叫道:“殿下,林将军,过来一下。” 两人向她身边靠拢,顺手接过地图的展开,就见她那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正如先前所料,此城虽然是座大城,可从外观看来,与砚镇没什么区别,都是四四方方的一座城,而在此城两侧,却有山林和农田,如果我们选择放弃入城的话,他们现在所要挟的筹码,是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对呀!”林皓轩马上回答,但他又道:“可要是如此的话,咱们就会绕出好大的一段距离,再想追上那个皇帝老儿就会更慢一些。” “你认为,咱们追不上他们?”苏寒嘴角扬着算计的笑意。 林皓轩马上摇头:“没有,可这样会多走出很长一段的路程。” “最少,这城中的百姓能得到暂时的安全,不过这城中狗官的命,我要定了!”苏寒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城楼。 萧沐庭握紧她的手,郑重地道:“好!本王定会将城中的官员留给你来处置,但不是现在。” 苏寒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他点了下头,然后回头看向夏青:“留十个人想办法混进城去,将这城内的狗官都给我看住喽,等咱们回来时,再一个个地收拾他们。” “是!”夏青立即应答。 守在修阳城上的人提心吊胆了半天,却看到城外的大军分成两路的顺着城外两侧的离开了,直到这里空无一人后,他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并为这次的“成功”而庆幸,可他们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了。 第860章 抗旨 萧沐庭与苏寒带着一队人马从修阳城的左侧绕过,林皓轩带着另一队人马从右侧绕。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当他们绕路到达龙安国南林郡的沂丰城时,正好赶上了从修阳城途经邯流城,刚从南门入沂丰城的景川柏。 而此时沂丰城的太守郑建弼正热情地恭迎着景川柏的圣驾,安排其在城中的一处皇家别苑内休整,刚从马车钻出头来的景川柏就被前来传令的北城门守卫兵。 “太守大人不好了!都尉让小的来报,北门处发现了大批圣秦的玄甲军,已经封锁了出城的道路,不知意欲何为,都尉请太守大人前往北门,看看情况。” “什么!”太守郑建弼大惊地道。 而景川柏正脚踩下马车的台阶,听到这个消息,他一脚没踩住,直接从马车上掉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郑建弼,手忙脚乱地与随行的侍从一起,将景川柏给扶了起来。 本是想问问情况的,却见景川柏挥着宽大的龙袍袖子对还骑在马上的三位将军道:“快,快离开,回邯流城!” “皇上,好像回不去了!”杨广智表情严肃的道。 景川柏大声的质问道:“为什么回不去了!” 这时又有人骑马奔来,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太守大人不好了,南城门出现了大批圣秦的军队,而且西门、东门也有圣秦的大军,我们被围困了……” 郑建弼面上一片惨白,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一直都是当个文官,而且这个郡虽然临边境,打仗也打不到他这里来,此时他吓得额头冒汗,双腿都在发软。 刚登上马车两级阶梯的景川柏也一样是腿上一软,再次从上面掉了下来,好在是多人相扶着,才没再次摔倒。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一直在咱们后面吗,怎么会如此快地就跑到前面去了……而,而且还围了城……杨广智!你给朕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景川柏慌乱地指来指去后,再指向了杨广智。 此时的杨广智也一样是心如死灰一般,他本以为,可以有命回京城,可现在看来,好像真要将命交代在这里了。 又听到景川柏这样质问,在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很明显的鄙视之意。 他就坐在马上,敷衍地抱了下拳,平静的道:“皇上!老臣自从出了西霞关就一直在提醒,一定要加快行军的速度,方能甩掉圣秦宸王的追击,可皇上却不听,现在已经被他们围了城,老臣现在也无他法,只能力战了。” “力战什么!你们能打过萧沐庭吗!先前在西霞关都打不过,让人炸得灰头土脸的,现在就能打得过了,你是想朕被困死在这里吗!除了硬打硬拼,你们就没有别的招了吗!快想办法呀!”景川柏愤怒地挥着手的大声道。 杨广智彻底失望地叹了口气后,再看向另外的两位将军:“不知二位将军,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邵万山与许长安在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时,也同样的轻摇了下头,许长安道:“如果不力战,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了,和谈!” “对!和谈,许爱卿说得对,快,派人去传信,让萧沐庭来见朕,大家坐下来好好地谈!”景川柏立即叫道。 郑建弼的目光在几人的面上转来转去,现在他好像是听明白些什么了,原来他们是败军,被人家追着跑了一路了,现在是到了他这沂丰城外,被围困了,难道这圣秦的宸王是要斩杀他国君主? 杨广智嘲讽地轻笑一声:“皇上,那可是圣秦的宸王殿下,他会听从诏见吗?要是再惹怒了他,别说是否能坐下来谈话了,估计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不如咱们就虚心、诚恳地去询问一下,宸王的要求是什么,会更好一些。” “那就去问,你们站在这里就知道了吗!快去呀,别让他们的火炮再飞进城来!”景川柏再用力的挥着双臂,很是害怕地叫道。 杨广智再失望地闭了下眼,这才驱马要向前行,却被许长安和邵万山给拦住了。 两人同时叫道:“杨将军!” “无妨,本将军亲自去询问,想来应该无危险。”杨广智已经报着必死之心的道。 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不会长久了,死在这里还算一个英雄,可要回到京中被斩首,那罪名是什么,他就不可预知了,估计他的一世英名必会毁于那寥寥数笔的罪状之中,他是军人,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想被人诬陷而亡。 看着他决然的离开,许长安与邵万山对视后,也立即驱马随行而去。 景川柏一见就惊恐和大怒了起来,指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大叫道:“你们都干什么去,让杨广智一人去便可,你们回来保护朕呀……” 可三人却都没回头,就如没听见一般。 他见状只能让所有随行的士兵,将自己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他都没感觉到安全。 而此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同时他的肚子也叫了。 “你别与朕站在这里,快去备膳食。”他再推了下站在身边的郑建弼。 就在郑建弼要离开时,他又一把将人抓住,压低声音的道:“你现在马上去将全城的百姓都集中起来,再赶到城墙上去,一定要让敌军看到他们的存在,如果萧沐庭要是破了城门,就将百姓全都赶过去,这样也可以抵挡一阵子!快去!” 郑建弼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傻了,他瞪大了惊讶的眼睛问道:“皇上!这可是咱们龙安国的百姓!让他们去挡城墙和城门!” “为何不可!朕才是龙安国的天子,现在朕有难,他们身为子民,就必须有舍身护主的想法!别在这里啰嗦,快去!”景川柏怒声的大吼道。 “皇上!”郑建弼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刚才那三位将军会是那种失望的表情了,看来,他用这种方法不是一次了,说得却如此轻松。 转身离去的郑建弼,在上了马车后,一直阴沉着脸,眼中满是痛苦,他虽然不能说是个好官,但这种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让一城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去阻挡敌军攻城,就算是圣旨,他也无法执行,这是要遭天谴的,他宁可当阶下囚,宁可被斩首,也要抗旨。 下定决心后,他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揭开车帘,对外面的人道:“马上给皇上准备膳食送过去,本官去城门处看看情况,派人立即去通知全城守卫、官差,拼尽力地保护满城百姓。” “是!” 第861章 割一郡五城当赔偿 萧沐庭坐在沂丰城南门外的一片树林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城门楼子上的情况。 苏寒这时从他上方的树上倒垂地露出头来,问道:“殿下,看城内的情况,好像还挺宁静的,应该不会有让百姓来守城的情形发生了吧。” “说不准,对于龙安国的官员,本王也不是特别了解。”他抬头与她对视着,再皱眉道:“你下来吧,倒吊着舒服吗?” “我想再观察一下。”苏寒说完就要收回头去。 却被他一把给抓住了,并将她给抱了下来,放在身边的椅子里坐下:“喝口茶,这上面的树都让你们青鸾给占了,她们那么多双眼睛还看不准吗,坐好!” “好嘞!”苏寒立即乖巧地回答。 他再将已经倒好的茶递到她的手中,转身也坐了下来。 “还要等多长时间呀!”苏寒喝了一口茶问题。 “莫急!”萧沐庭却是老神在在的道。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了声音:“殿下、队长,城中有人出来了,还是三个骑着马的。” “继续观察!”苏寒立即放下手中的杯,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的向城门方向看去。 这三人都穿着将军铠甲,所骑的马也不快,还挺稳重的。 林皓轩这时走过来,对二人点了下头:“殿下!城里来人了。” “景川柏还是很识时务的嘛,知道自己这回跑不掉了,还真能派人来!”萧沐庭却提起壶来再倒了一杯茶,递向了林皓轩。 “只要不是他来,怎么都行,别人的命在他看来,不值钱。”林皓轩接过茶嘲讽地道。 苏寒轻咧了下嘴角的也跟着轻哼了一声:“此人无德无品,有辱君主这个头衔了,也不知,这么多年来,龙安国的子民和朝臣都是怎么忍受的。” 萧沐庭轻笑一声的道:“景川柏刚刚上位时,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也是因为上几任的国主基础打得好,不过这十几年来,想来前任们所打拼出来的盛世和好感,也在他手里败光了,但本王也是听闻过,当年龙安国争位一战也是相当血腥的,那几位原本很有实力的皇子相争的很是激烈,却没想到,最后却把这个位置落在了向来不被重视的景川柏的身上。” 林皓轩咽下嘴里的茶接着道:“当年他可是众多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而且其外祖家还是个罪臣,也是念其母妃育龙子有功,所以龙安国的先皇特例的只是将其母妃打入冷宫,并没有处死,而他也被众皇子和皇宗亲贵们排挤和看不起,不然,他怎么可能游历到了圣秦国去呢,不过他的手段是很狠绝的,自登基后,对于所有的兄弟们可个个不手软,在其父皇驾崩后,除了其母妃外,所有宫中嫔妃可都为其殉葬了,不过听闻可都是被迫的,而且是三人一棺的直接下葬。” 苏寒挑眉的点了点头:“所以说,他的变……让人不能理解的作法,绝不是后天才形成的,而是早期就已经有的,对了,他外祖家所犯的是什么罪?” 林皓轩抢着回答:“是贪腐案!巨大的那种,不比程天安差哪里去,而且因其子还在军中任正三品的参将,在其父被查办时,率兵阻挠和袭击办案官员,反正看着他们被满门抄斩,一点都不为过。” “可想而知,这全家都是奇葩呀。”苏寒撇着嘴的直摇头。 这时前来的三位将军也被拦了下来,他们很是恭敬地与阻拦的人说明了情况后,配合的进行了搜身检查,方被带到了萧沐庭的面前。 “见过圣秦的宸王殿下!”三位将军施礼道。 “不必多礼,本王不是来访的,不知贵国君主有什么话让三位将军传达给本王。”萧沐庭冷着脸的道。 “宸王殿下一路追击到此,想必也是有所要求的,只要能放我国圣上一条生路,可提出来,由我们带回给圣上定夺。”杨广智诚恳地道。 另外两位将军也是面色凝重的跟着点头,但期望值却不高。 萧沐庭直接伸手,苏寒立即将一份早就写好的书信交与他的手中,他再翻开看了看后,递向林皓轩,这才对三位将军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既然你们诚心前来和谈,那本王就直接些地提出要求,只要贵国圣上可以答应这上面的条件,本王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也可让三位将军护送他一起回到你们的京城之地,不过本王可提醒一下贵国的君主,别与本王玩花样,因为你们现在玩儿不起。” 三位将军自然明白,萧沐庭的这话绝不是吓唬人,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困兽,随时任人宰割。 就在杨广智接过那封书信时,又听萧沐庭问道:“不知三位将军可知道,你们此次大军犯我边境,与我国开战的名由是什么?” 三人互看一眼,微垂头的沉默不语。 “看来是不知道了,或是知道后,觉得很是荒诞,而无法成为一个理由,所以说不出口。”萧沐庭冷扬着嘴角的道。 这三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听这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却无力反驳,因为人家说的没错,就景川柏给的那个理由,也真就成为不了两国开战的由头。 就在这三人转身准备离开时,苏寒叫住了他们:“听闻,贵国有拿百姓当肉盾的习惯,本王妃可提醒你们,最好不要这样做,再有就是请三位将军帮本王妃给贵国君主带个话。” “请宸王妃明示!”杨广智立即道。 再抬眼看向一直站在萧沐庭身边的那个银甲小将,原来她就是宸王妃,只从她此时的语气、状态来看,也非景川柏所说的那般。 “他想要的东西,本王妃知道,只要他好好的配合我家殿下,答应那上面提出来的所有要求,我就可以答应给他一样,让他好好的考虑一下,可别错过了机会。”苏寒面上清冷的道。 见三人离开后,萧沐庭回手握住苏寒的手,目带不爽的道:“你根本不用如此,他就算不答应,本王也会打到他答应为止。” 苏寒蹲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来笑看着他,柔声的道:“相公,用其中的一样,来换取一郡五城的赔偿,这可是笔很划算的大买卖,要知道,这一郡五城以后可就是咱们的地盘了,每一城,每一镇损了哪个不得修补,而这些百姓以后可就是咱们圣秦的子民了,能和平解放,为何要伤及无辜的让他们与咱们结仇呢,这也不利于以后的治理,而且我敢打赌,他所需要的绝不是一样东西,还记得洛芷卉留给我的那个师门盒子吗?” 萧沐庭虽然明白,可他还是不能同意的道:“就算如此,也不能给他!” “相公!我可只答应给他一样哟。”苏寒眯着眼睛笑道。 萧沐庭没再说话,不过他已经有了另一个打算。 第862章 失人心者 三位将军回到了沂丰城,将那封书信交到了景川柏的面前后,就退到一旁。 景川柏却一点不急着看,而是还在大快朵颐着。 又喝了半碗汤后,他放下碗筷接过身边内侍递过来的帕子轻拭了下嘴角,才抬头看向三位将军地问道:“都提了什么条件?” 杨广智对身边的二人使了个眼色后,凌然的上前一步道:“回皇上,圣秦的宸王殿下所提的条件和要求,都写在那封信中了。” “朕是在问你们,回答便是!”景川柏再次端起了架子,倚靠在椅子里审视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他们相互看一眼后,再由杨广智回答:“回皇上的话,臣等不知道,此信是转交与皇上的,臣等并没有拆开查看!” 景川柏冷哼一声,眼睛又瞄着桌上放着的那封信,再冷冷一笑:“萧沐庭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写信与朕和谈,要知道他身边可是有个会医术的人在,这信上不会是涂了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他想如此杀了朕!” “应该不会!”杨广智道。 “怎么就不会,你比朕还明白了,想当年,朕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那可是助朕立了大功的。”景川柏大声地道。 杨广智展开双臂,在他的面前再转了一圈后方道:“请皇上看清楚,此信是臣带回来的,一直放在怀中,臣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可见是皇上多虑了。” “朕可没有多虑,仙瑶宫的医术高绝,毒术也不差,这一点,朕可是太明白了。”景川柏依旧不相信的道。 “如果皇上应允,老臣可将此信读给皇上听。”杨广智平静地道。 他此时真的很想求个速死,也好比这样煎熬的强。 听到这话的景川柏立即扬起了满意的眉宇,还挥了下手的对他点头道:“那就有劳杨爱卿了!” 杨广智上前将信拿在手中,打开给他读了起来。 当他听到信中所提到:“因贵国无故对我圣秦边境发动战事,妄图侵略我国领土,造成了我军民不必要的伤亡和损失,需割让一郡五城当做赔偿……”的时候,景川柏一怒之下拍案而起。 他怒声道:“什么!萧沐庭这是疯了不成,让朕割让一个郡给他!” 杨广智其实心中也是大惊,没想到萧沐庭会如此要求,不过他认为,人家是有这个实力如此要求的。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书信中的内容后,确认自己没有读错,这才对景川柏道:“回皇上的话,这上面确实是如此写明的,非是要整个一个郡,而是一个郡中的五座城池!” “那不是一样嘛!萧沐庭这是欺人太甚!”景川柏气呼呼的道。 杨广智看了他一眼后,再道:“皇上,这后面还有呢,臣还要不要再读给皇上听听?” “拿过来,朕自己看。”他没好气地道。 杨广智将那封书信放于桌上后,又退到了另外两位将军的身边,还对他们对视了一眼,三人也是心照不宣。 景川柏拿起信来,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杨广智没有读错后,继续向下看去,越看,他的脸上的怒意就越浓,胡子都气地跟着抖动了起来。 “萧沐庭不仅是要朕的一郡五城,还要让朕赔付他的损失,他有什么损失,一场仗打下来,玄甲军死的人数都没有咱们的一半,有什么可赔的,还要五千万两的白银,他怎么不去抢!”他气得声音都发颤了。 这话也不是与屋内的人说的,不过就是他自言自语的发泄罢了,好在大家也都知道,没有人接这个话茬。 不过这个数字确实是让他们心惊万分的,有人想到,这龙安国的国库里,是否有这么多的库存。 再往下看,他又气愤不已地拍着桌子:“太欺负人了,只要朕不答应,他就要打进城来,朕不相信,他真的敢如此,想朕也不只有这三军,国内的各军还多着呢,朕手中握有兵符,随意可调来国内的大军,他现在是站在龙安国的地界内,想为围困死朕,就是不自量力。” 三位将军听到此后,再互看了一眼,眉头也都跟着皱了起来,立时忆起了在临回来时,那位宸王妃的话,三人再担心的看向景川柏。 杨广智还是站出来说话了:“皇上,这兵符是在,可要怎么传出去调来国内其他的大军参战,也是个问题,圣秦大军已经把咱们困在了沂丰城中,真有人能冲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像你们这样的将军自然是不行的,但要是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混出城去的话,想来也不会有人阻拦,就算是被发现斩了,就更可以扣给他们滥杀无辜百姓的罪名,哼!看到时候,他要怎么向全天下的人交代!”景川柏眼中满是算计的道。 杨广智却不看好这个方法,提醒着他:“皇上可有想过,现在沂丰城已经被困,圣秦的大军真能放走一个城中的百姓吗,咱们能想到的方法,他们岂会想不到,一旦败露,就是咱们不讲诚信之举,萧沐庭是否还会再给机会和谈?” 景川柏因他泼的这盆冷水而生气,可再想了想后,又觉得他说得也合情理,面上不爽的他,盯着手中的书信思索了一会儿后,他就拍了下桌面的道:“既然如此,那也得试试,就让城中的百姓全都冲出城去,与他们抗衡,打不过不要紧,趁乱也能跑出去一两个人,就全都砍杀了,也能为咱们争取些时辰!” “皇上!万万不可!”三位将军齐声惊呼。 景川柏被他们的声音也是吓了一大跳,很不高兴的怒瞪着他们:“你们敢抗旨!” 邵万山不惧的回答:“皇上!此举万不可用,两国交战哪有那百姓来抵抗的,再说了,没有了这一城百姓的庇护,萧沐庭一定会用火炮来攻城,就算真有人混出城去,那搬来的救兵可能来得及救圣驾!而且还要背上一个千古骂名!” “为何是朕来背这个骂名,这都是萧沐庭逼朕如此行事的,朕这是万不得已!”景川柏瞪着怒目的对他大吼道。 邵万山再上前一步的挺着胸脯的道:“如果皇上心意已决必与萧沐庭一战,那臣愿意率部上阵,无论生死,一定全力以覆,请皇上收回圣命!” “臣也愿意率军出战,请皇上收回圣命!”许长安也大声的道。 景川柏愤怒的挥了下衣袖:“你们不能去,现在余留下的人不多,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朕安全回到京城。” 杨广智这时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让这沂丰城的百姓抵抗圣秦大军,我三军余下的所有将士,只护送皇上安全回京,不用再管他们的死活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朕才是龙安国的国君,有朕在,才有龙安国的存在,就算这些人全都战死,朕过后一定会为他们修一座丰碑,以褒奖他们的英勇无畏。”景川柏理直气壮的道。 杨广智绝望的闭了下眼,再深吸了一口气的缓声道:“那老臣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还有一件事,宸王妃让老臣给皇上带句话。” “何话!”景川柏目露杀意的瞪着他。 “只要皇上能答应宸王书信中所提出的全部条件,她就会答应给一样你想从她那里得到的东西!老臣已如实告知完毕!老臣告退!”杨广智只是敷衍的施了一礼,转身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邵万山与许长安也一样施礼后,转身去追杨广智了,他们已经决定,如果景川柏一意孤行的非要让百姓出城,他们就会率领所有将士冲在百姓的前面,这护送的任务,谁爱干,谁干吧。 如此失民心的君主,他们不护也罢。 而此时的景川柏,眼中闪着得逞的光,手抚着下巴上的胡子,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 第863章 不准冒险 经过一夜的考虑,景川柏终是在萧沐庭所规定的时间内,给出了答复。 他同意萧沐庭提出来的所有条件,会与他签订一份割让领土、交付赔款的契约国书。 并让杨广智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约定让萧沐庭进沂丰城来签署契约。 在听完杨广智的话后,萧沐庭嘲讽地笑了:“你们的国主是猴子派来的吧!现在他才是被本王困住的败军国主,他哪里来的资格与本王提要求!” 杨广智却很平静地回答:“宸王殿下请见谅,也是因我国圣上从未经历过此等之事,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 “这里有一份本王已经拟好的契约国书,杨将军可带回去让贵国君主签署,并盖上国玺大印,此国书也就生效了,本王定会遵守承诺,放他离开此地,不再进行追击。”萧沐庭再次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声道。 杨广智双手接过那份国书后,恭敬地道:“本将军必会呈给圣上。” 当他走出大帐,就看到苏寒单手插着腰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浅笑地看着他。 他上前见了礼后,就听苏寒道:“杨将军可有将本王妃的话带到?” “回宸王妃的话,已经如实地告知了圣上。”杨广智诚实地回答。 苏寒点头:“杨将军果然是个守信之人,多谢!龙安国有你这样的官员,也是百姓之福,不然,这里可能真会变成一座修罗场,整个天空都会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这沂丰城的所有百姓,真应该谢谢杨将军才是。” 杨广智却惭愧地摇了下头:“王妃言重了,本将军人微言轻,能做的不过就是本分罢了,至于圣意如何,非我一个将军可以左右的,不过可见还是王妃的话,起到了作用,要说这感谢之言,应属王妃。” 苏寒轻笑一声:“杨老将军真是个聪明人,可见您也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其实说到底,两国无论是因何原因的开战,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他们又何其的无辜,希望贵国的君主能明白这一点,虽然都说民是水,君是舟,可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的道理,想来他也是懂的,没有谁的命比别人高贵,老百姓能拥护你上位,也一样可以拉你跌落那个神坛。” 杨广智心中大惊,眼前的这个王妃年纪小小,却能懂如此道理,真是让人敬佩。 同时他也想到,这定是宸王萧沐庭的理念,只是借着这位小王妃的嘴说出来罢了,也让他更加的敬重起萧沐庭来,如果龙安国也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君王,那他愿意誓死效忠。 苏寒再是一笑的道:“不如杨将军就将本王妃的这些话,再带给他,听不听的,那是他的事,也算是本王妃做公益了,要知道,想听本王妃如此真理之言的人,不出个千金万两的,可是听不到的,对了,还有一事想再问一下杨将军。” “请王妃吩咐。”杨广智再恭敬地施礼。 “可知,贵国君主想从本王妃这里索要的是哪一样东西?”苏寒笑问道。 杨广智摇头:“这个真不知,不过这也是圣上想请宸王殿下入城签署国书的原由之一,应该是想借此时机提出他的要求。” 苏寒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杨将军了,慢走,不送!” 杨广智再与她施礼后,这才离开,可没走出五步,就听到苏寒正与身边的人不避讳的道:“可见这龙安国的皇帝也不是个聪明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真是够奇葩的,真当是天老大,他老二呢!” 杨广智轻抿了下嘴角的笑意翻身上马奔回了沂丰城。 苏寒还站在帐外伸着脖子向沂丰城方向看呢,就听到萧沐庭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进来坐一会儿吧,没有那么快。” 她转身走了进去:“相公,你说这景川柏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反正不太康健就是了。”萧沐庭倒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她捧着茶的点头:“我觉得也是,想法真够奇葩,也是难为了这些随行人员了,刚刚看杨将军那无奈的表情,还真有点不值!” “昨日他们三位将军来时,本王就感觉到了,他们有种来赴死的情怀,可见也是被伤了心的。”萧沐庭认同地道。 就在这时,钟良来到了帐外,没等他开口,苏寒就对他招着手:“进来说!” 钟良上前施了礼后,将一个竹筒交给了萧沐庭:“刚刚收到的,应该是从沂丰城中传出来的。” 萧沐庭从竹筒里抽出纸卷来,递到了苏寒面前,却听她道:“你看呗!我喝水呢!” 他也只是一笑,打开看过后,目光立时就阴了阴的冷哼一声:“他果然是在打这个主意,真是死性不改!” 苏寒眨了眨眼的问道:“咋了?” 萧沐庭再将纸条递给她:“他想让城中百姓来冲关卡,可他也不想想,一旦这城中无百姓,他是否还能保得住命,咱们之所以不用火炮,就是因为这城中有无辜的百姓,他一旦失了这个筹码,本王怎么可能还有顾忌!” 苏寒鄙夷地撇了下嘴地道:“我早说了,他脑子的构造与咱们不一样,也不知这是精还是傻,难怪杨广智会露出那般失望的神情来,可见他已经失了民心,不仅仅是这三位将军,连沂丰城的太守和都尉全都抗旨了,龙安国真要完蛋了。” 钟良看着两人道:“是否通知城中的人,将他活捉了。” “不必!”萧沐庭马上摇头:“他会老老实实地签署和谈国书的,只有一点,本王存疑,就是盖在文书上的国玺大印他是否能盖得上。” “对哟,要是盖不上,这国书不就没用了,这可怎么办呀。”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萧沐庭却对她笃定地一笑:“放心,他盖不上,但本王定能盖上,一定不会让这份来之不易的国书成为一张废纸的。” “你有办法?”苏寒的眼睛在他的面上游走着,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突然她站起来,指着他:“我可告诉你,不准你去冒险,不然我会生气的!” “本王保证,一定不会!”萧沐庭伸手将她拉过去,对她郑重的保证。 “说话得算数,要是让我知道,你瞒着我去冒险,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苏寒严肃地瞪着眼。 钟良了然地起身退出了大帐,这个时候,还真不益有人在场,同时他还将守在门口的韵诗和韵兰带离了十步开外,抿着嘴边笑边摇头地离开了。 但他却知道,萧沐庭刚刚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第864章 出尔反尔 景川柏在听完杨广智的话后,看了眼那份展开的国书,嘴角抿起了得逞的冷笑。 “萧沐庭可还有说过什么?”他问着杨广智。 杨广智回答道:“宸王承诺,只要圣上在这国书之上签署完毕,并盖了国玺大印,这份国书就生效了,定会放圣上平安地离开沂丰城,不会再追击。” “哼!可朕不相信他!”景川柏冷哼着。 杨广智垂目立于一边,不再回话。 “城中的百姓可集中起来了!”景川柏再问道。 他身边皇家护卫统领回答:“回皇上的话,此事已经让城中太守去办了,不过至今并没有得到回复。” 景川柏冷扬了下嘴角:“也是个办事不利的蠢才。” 他再抬眼看向杨广智:“杨将军,在那边,你只看到了萧沐庭吗,就没有再见过别的什么人?” 杨广智明知他想问的是什么,可他就是想装糊涂,抬起头来问道:“不知皇上所指的是什么人,在那边的军中大营内,老臣还真看到了不少人。” 景川柏一听就来了精神的坐直了身体,期盼地看着他:“可有见到萧沐庭的王妃!” “老臣见到了!”杨广智如实地回答。 “她怎么样?依旧还是……”景川柏更加殷切地问。 杨广智点头:“宸王妃的年纪还真是不大,不过却是个很精明的人,一身银色的铠甲穿在她的身上,还真是很有气势,而且所说出来的话,也真让老臣叹服。” “她?精明?穿着铠甲?还有气势?就她那傻样子,能随着萧沐庭前来督战就不错了,她穿铠甲干什么,她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不过就是些傻话罢了,就算能让人信服的话,也不过就是学舌之言,想来也是萧沐庭教她说的。”景川柏这鄙夷的态度,让杨广智更加确认了原本心中的疑惑。 又听他道:“她说了什么话,能让你叹服。” “宸王妃再让老臣为皇上带句话:民是水,君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杨广智如实地回答。 景川柏又是拍案而起,怒瞪着杨广智:“她!这是什么意思!” 杨广智微垂着头的回答:“以老臣之见,就是在规劝之意。” “就她一个傻子!还想规劝谁呀!不自量力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个金枝玉叶了,还想规劝朕!”景川柏怒声的大吼道,然后再指向杨广智:“你不会也认为她这话是自己想出来的吧!你还为了她的话而叹服!” 杨广智抬起头来,表情平静地看着他,很是认真地点了下头:“老臣认为,宸王妃此话不无道理,老臣叹服!” “你给朕滚出去!废物东西,你白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岁,竟然让一个小傻子把你给蒙住了,还叹服!哼!想让朕签署这份国书,萧沐庭必须拿出能让朕满意的东西来交换,不然,他想这样打发了朕,不可能。”景川柏再次扬起他算计的表情,而且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杨广智暗自叹气,对于景川柏这种出尔反尔的作法,已经完全没有了惊讶,这算得上就是他最常规的操作了。 施礼告退地走出别苑,就看到等在门外的副将,他也只是扬了下头,两人翻身上马,直奔南城门而去。 副将孙士林在奔出三条街后方才敢开口询问:“将军,情况如何了?” 杨广智只是摇了下头,见状孙士林已经猜到了:“他又反悔了?” “派人通知另外两位将军,防范一下的话,只要能保住城中百姓的安危,咱们也算是对得起良心了。”杨广智无力地叹气道。 “是!”孙士林回答道:“可是将军,如此一来,城外的圣秦大军会不会……” “会!”杨广智肯定地回答。 “那怎么办?万一他们要是还以火炮攻城的话,怎么防都会有伤亡!”孙士林担心地道。 杨广智却摇了下头:“不会!萧沐庭知道这城内有百姓,所以才会提出和谈,不然早在围城之时,就可以用火炮攻击了,那样,这里将成为一座废城,不会有一人能逃走,他更不会还坐在那里算计着自己的私利,这是龙安国的大不幸!” “将军,不如我们……反了吧,只要将他擒住,交与圣秦的宸王殿下,不但可以保这一城百姓的安危,同时……也可保住咱军中兄弟的性命,以末将看来,全力护送他回到京城之日,就是咱们人头落地之时,他不会守信用的。”孙士林紧盯着杨广智压低声音的道。 杨广智猛然地看向他,眼中全是戒备,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孙士林坚定地点了下头:“末将知道!就这样的君主,视国民为草芥,大难来临之时,不想着如何保护子民,反让国内子民为他当肉盾,为何还要让咱们这些人保护他。” “孙士林!闭嘴!”杨广智低声喝道。 可两人骑行连十步都不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再扭头看向正若有所思,眉头紧锁的孙士林:“士林,你刚才说的话,真是自己所想而发,还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孙士林看向他,目光里有一丝闪躲,但随即就坚定了起来,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让杨广智看到了。 “是何人?”杨广智再问。 孙士林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呼了口气地道:“将军,士林自十六岁就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来,士林视将军为主、为父,亦为师友,属下真不想看到将军走错路,先前咱们出师本无名,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征西霞关,为何要与圣秦开战,可后来他给出的理由,将军是否认同!再看看现在,他所有的理由都是在为他自己,他可有考虑过此举会给整个龙安国带来什么的后果,就算到了现在,被逼入了绝境,他依旧在出尔反尔,还在算计!属下不怕死,却怕死得不明不白,更怕背上千古骂名,将军!那么多的军中弟兄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家呢……要真是无力回天,我们也想战死在沙场之上,而不是死在被诬陷的屠刀之下!” 杨广智一直瞪着他,虽然面无表情,可目光里却没有一点的怒意,反而还闪过了一丝赞赏。 “真的只是你的想法?”杨广智再问道。 孙士林诚实地摇了下头:“回将军话,非只是属下的个人想法,也是听了一席话,让属下终是有了决定,不瞒将军,他是宸王殿下的人,隶属于风擎阁!” “风擎阁!原来是这样!哼!真是没想到呀!”杨广智终于是明白轻笑出声,再轻摇了下头后深吸了一口气:“通知全军!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时刻准备为保护城中百姓而战斗,有人胆敢劫持百姓当盾牌,直接给本将军拿下!” “是!属下得令!”孙士林惊喜地回答。 第865章 在哪里犯错就在哪里赎罪 入夜后,沂丰城内灯火明亮,一片平静。 萧沐庭携苏寒站在主帐之外,看向城门的方向。 没一会儿,就看到城墙之上,有闪动的火把光影。 直到对面的光影消失,苏寒这才轻舔了下唇角的露出了个痞笑的表情。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守信用的君子,好在城内有明事理的人,现在他可能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也不知道他在得知了真相后,是伤心呢,还是难过呢?哼!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嘲讽地道。 “什么意思?”萧沐庭用手臂温柔地轻碰了她一下,对她挑眉地问道。 苏寒这才意识到,忽略了身边的这位大神,马上讨好的笑道:“景川柏想反悔,不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不签署那份国书,依旧想让城中百姓当肉盾,以拖延时间,但却被抗旨了,他身边的亲卫队的人,已经被擒下一半了,而且是城内的那三位将军及城中太守和都尉联合的行动。” “自作自受!猪脑子!”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抬眼看了看天后,笑道:“也不知,明天辰时,他要怎么答复,再有我还很好奇一点,他手中没有国玺,要用什么来盖印,不会是找个萝卜现刻一个吧。” “呵呵……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别说,如果他真有这个手艺,刻一个我也不反对。”萧沐庭笑声爽朗地摸着她的头。 苏寒再耸了下肩,对着沂丰城的方向扬了下头:“那就再给他一夜的时间吧,看看还有什么奇招。” 两人相拥着转身往大帐走去,钟良赶来时,叫住了他们。 “殿下、王妃,有消息传来。”他将手中的传书递到了两人面前。 苏寒也只看了一眼,就问道:“这不是从沂丰城传出来的?” “这是青蛟军的传信筒。”钟良道。 “青蛟军?”苏寒皱眉地眨了眨眼:“水面上有动静!” 萧沐庭已经看完那封传信,递到她的面前道:“全部歼灭!” 苏寒接在手里却没看,反是抬头看向他:“要说到这水军,除了川海侯的黑蛟军,就是咱们的青蛟军了,他手里什么时候又有一支水军的?” “一直都有,但不是什么精兵强将,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战力与川海侯的大军无法比拟,比青蛟军的实力也相差很远,本是不在我看重的范围内。”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苏寒明白的道:“这样看来,他准备得还真是挺全的,先是暗潜进来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再派了三支人数更多的‘强军’直抵郡城之外,牵制住了咱们的两支大军的人马在那里守城,还能再派来水军,想从水面上讨便宜,按正常的情况来看,他还真是个军事天才呀。” “就这种打法,一看也不是他能想出来的,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位新提拔的兵部尚书董新磊的招数,想当年,他也是用这种方法,将辽域郡中原本想要叛乱的望辽城都尉给治罪的。”萧沐庭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大帐。 钟良跟在两人身后,也说道:“他这方法是用出了甜头,所以,又用在了咱们的身上。” “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是‘想要叛乱的望辽城都尉’?”她对着萧沐庭眨着眼。 “对!”萧沐庭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不对呀,想要叛乱!不还没叛呢嘛,他是怎么断定人家是要叛乱的呢,他当时也在辽域郡?”苏寒再皱眉地问道。 钟良在收到萧沐庭的眼色后回答:“是!当时董新磊就在辽域郡的建安城内当守城营房长,而他原本可是望辽城都尉的副官!” “犯错了,被贬职了?”苏寒看着钟良问。 他点头:“是,强抢民女!杀人满门五口,被都尉判斩刑,可就在那时,望辽城临海之地发生了海战,眼看就要战败之时,董新磊突然率兵杀出,不但扭转了当时的败局,还舍身救了李都尉一命,念其此战有功,就赦免了其死罪,改降为守城营房长,被调派到了建安城内任职。” “这小子挺记仇啊!恩将仇报!不是什么好鸟!”苏寒狠厉地咧了咧嘴地冷哼着道。 萧沐庭点头道:“虽然本王从来不认为李连瑞是个有本事的人,但他的为人还是值得相信的,叛乱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本王不太相信,但也无实证,只因人已经被董新磊给斩杀了,说是负隅顽抗,拒不投降。” 钟良接着道:“可他此举,却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连升三级不说,还让他成为了望辽城的都尉,他更是在望辽城任职的三年里,与海匪作战不下百余次,而且次次都是胜仗,皇上大喜,直接将他调任到京城的兵部任职,原本是想拟定他直任兵部尚书的,不过殿下的一句话,他就只能任职为兵部的郎中,这是因殿下出京后,方才被提拔起来成了尚书。” 苏寒轻笑出声的接过萧沐庭递给她的茶,小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再笑道:“可见,当时这位李连瑞的叛乱之罪也是个莫须有罪名,是不是这位李都尉得罪了皇上?” “还真是,李连瑞原本是父皇在位时的侍卫副统领,望辽城那时海匪猖獗,也是川海侯举荐他来镇守那里的,自他到了望辽城任都尉后,这海匪也是被他打怕了,不过自他身亡后,原本随同他的部下,有大半死在了那一场反叛之战中,还有被董新磊排挤后,退伍转投到川海侯处的,董新磊后来组建的队伍,已经大不如前了,可就这样,他还能打胜仗,也真是蹊跷。”萧沐庭嘲讽地摇头道。 苏寒再抿了抿嘴角的道:“该说不说,他的这个方法,还真给咱们带来了一些麻烦,就潜入进来的那一队人,就伤了咱们在青泉城中的人手,而水上的这一队也确实是牵制住了青蛟军,另外还有赤金军和铁风军呢,这也是一种效果。” 萧沐庭目光微沉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边的事结束后,本王真要找他好好的清一清账了!” “他这么好大喜功,还擅长弄虚作假,不如投其所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以为在京城里当个尚书,就可以平安无事了!”苏寒对萧沐庭挑眉一笑。 他立即会意地点头:“故地重游,也是一种不错的缅怀!哪里犯的错,就在哪里赎罪!” 钟良笑了,而且还有一点小期待。 第866章 呕!真恶心! 第二日辰时已过,沂丰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之上严阵以待,紧张气氛十足。 突然城上露出了黄罗盖伞,然后就有人站出来,大声地传着话。 “吾龙安国圣上有旨,请圣秦宸王萧沐庭进城会晤,半个时辰未到,视为放弃和谈,请速速退离龙安国境内,不然后果自负!” 此话一毕,城外却传来了爆笑之声。 林皓轩骑马出列,指着城上黄罗盖伞的方向大声道:“龙安国圣上,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是为了两国和谈助兴的节目吗,那您还真是差了些东西,没有锣也没有鼓地为您开场奏乐呀,要不要我们这边为您打个鼓点呢,你乃一国之君,说出如此谎话来,就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呀!想要和谈成功,就请你下来!出城!站在我家殿下面前来商讨,不然!后果自负!”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你下来呀!” 立即引来了玄甲军的共鸣,立即振臂高呼起来:“你下来呀!” 站在黄罗盖伞下的景川柏面色凝重的瞪着城外黑压压的这些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被大军围在中间,端坐于马上的那个一身黑盔发亮的萧沐庭身上,再有就是他身边的那位跟着众人一起举臂高呼的银色铠甲的苏寒。 还真如杨广智所说,看上去很是精神,可他此时很想将其攥在自己的手中,任他差遣。 可他却狠声地道:“死丫头!” 他身边的皇家护卫统领顾平越见此情况顿觉不妙地道:“皇上,敌军情绪高涨,看来也并非是说说而已,要是真攻城的话,可能会……” “朕不会出城见萧沐庭的,他不进来,那就别谈了,按朕先前部署的,将城门打开,把城中百姓推出去,朕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挥刀砍杀这些老百姓的。”景川柏面露狠绝之色的道。 顾平越立即面露难色地再向他靠近的小声道:“皇上,臣昨日就与皇上说明了,此举失败,派出去的人无人一回来复命,咱们从别苑一路行到城门之处,路上一个百姓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是那三军将士了,除了这城上还有守卫士兵外,哪还有人。” 景川柏愣了下神后,面上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怒瞪着他的喝道:“为何不与朕早说!” “皇上,臣昨日与今日都与皇上提醒过了,是皇上没在意。”顾平越也是无奈了,明明就是说了,他没听,现在反来怪他没提醒。 景川柏指着城下那黑压压的玄甲军再厉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就看着他们冲进城来杀了朕吗!你别傻站在这里!想办法!” 顾平越现在终于是体会到了当初为何那三位将军如此决然地离开了,还有就是只露了一次面的沂丰城太守及那位连面都没露过的都尉大人,这个主子是真难伺候,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错,他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但他依旧还是要回答,只能道:“不如就答应对方的要求,出城和谈吧。” “什么!出城和谈,你是要让朕去送死吗!混账东西!”景川柏回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的骂道。 “只有如此,才能有生机,不然,就只能眼看着他们攻破城门的杀进来,皇上也看到了,臣所率领的皇家护卫也只剩下不足三千人了,就这些人能撑多久,还请皇上三思!”顾平越无奈又无助的道。 景川柏再看向城外的那些玄甲军,就在他说话的间隙,好像又向城门推进了距离,他更慌了,马上拍着身边的人:“快,快派人与他们说明,朕同意出城和谈,不要让他们再向前移动了,就站在那里,快呀!” 顾平越也只能再次向城外喊话,听到这话的玄甲军将士再次爆笑了起来,这声音可比先前的还大。 这种放肆般的嘲笑,让所有站在城墙之上的人面上很难看,这丢人都丢到家了,这不是自羞自辱嘛。 萧沐庭也冷扬了下嘴角的挥手道:“摆桌!和谈!” 苏寒也一样挥了下手:“把投掷器推出来,姿态一定要摆出来,别让那个老狐狸看轻了咱们,再想玩心眼儿,就轰了他!” “是!”应答之声震人心魄。 很快在城外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方桌,并放了两张椅子,而在这不远处,更是有三辆投掷器被推了出来,同时,在它们前方,还有一排蹲在那里的六门小钢炮,已经对准了城门楼。 单看这架势,已经让站在城墙之上的人慌乱了起来,他们可是见识过这火炮威力的,虽然当时他们并没有参战,只站在城墙上观看来着,但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可怕。 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对准了他们,这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景川柏更是吓得脸色发青了,就在他再次犹豫着要不要先跑到北城门,躲开这投掷器的范围时。 城外的玄甲军在林皓轩的组织下,一起大声的叫喊道:“请龙安国君主出城!” 这声音直接将他吓得腿上一软,往地上坐去,好在身边有人扶着,才没真的坐在地上,但他此时吓得着实不轻,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城外再传来喊话的声音:“宸王殿下只给龙安国君一刻钟的时间,过时不候!” 再听道:“所有将士听令,一刻钟后沂丰城门未开,立即攻城!” “是!”声音再次响彻天空。 景川柏吓得牙齿都打着颤了,马上道:“快……快扶朕……出,出城……别让他们开炮……快……” 沂丰城的城门打开,景川柏坐着他那气派的皇驾车出了城,身边还跟着大队的皇家护卫队,架势十足。 萧沐庭则只带着苏寒、林皓轩二人,骑着马的行了过来。 林皓轩的手中提着战刀,威风凛凛,面色冷俊,目带轻蔑地注视着这队人马。 而苏寒手中却只握着一把乌黑色的弓,腰间绑着个箭筒,面上清冷,目光清澈。 到达谈判桌前时,双方都停了下来,景川柏在下人揭开车帘后,方才微露出头来,虽然面色不好看,但依旧端着他那皇帝的架子。 萧沐庭只是对他扬了下头:“你是想坐在这马上谈吗,还不下来!” 景川柏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给自己下马威,本是想发怒的,但看他那冷着一张无表情的脸,还有那凌厉的目光后,立即就气势全消了,还咧了咧算是笑意的嘴,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在下了马车后,他又立即尬笑道:“久闻圣秦宸王殿下的威名,今日一见果断名不虚传,年少有为,人中龙凤啊……” 萧沐庭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脸上更冷了些。 林皓轩没忍住的笑出一声后,又立即收声,这操作让他真是大开眼界。 苏寒就直接多了,扭头呕了一声:“呕!真恶心!” 第867章 因为她是本王的妻 景川柏当然是听到,也看到了这些人的反应,可他却没有收敛的意思,还在继续地恭维萧沐庭,在他看来,夸奖的话,是个人都爱听。 “今日可以在此与宸王商讨两国事宜,朕是万分的高兴,不如坐下来详谈,也尝尝龙安国的特产,想来宸王这一路跟随朕前来,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朕就尽尽这地主之谊!”他依旧笑得和蔼又可亲。 萧沐庭冷声开口:“本王非来龙安国游历的,你也不必如此客套,不如还是将该签署的国书签完后,再与本王说说,你的想法。” “朕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求一人,只要宸王可以相让,什么条件全凭宸王你来开,朕必会全都答应,可是朕就是不明白,为了一个女子,宸王为何要如此与朕对立,朕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景川柏嘴角轻浮的翘起,完全失了一个主君应有的稳重,反看着更像是一个无赖。 萧沐庭的脸更冷了,眼睛也阴阴地眯了下地问道:“本王也确实不明白,要说你这个皇帝当得也不错,嫔妃众多,皇子、皇女也是不少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为何非要与本王抢人呢,而且你所抢的人,还是本王的王妃。” 景川柏看着依旧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萧沐庭,感觉他的脑子绝对有问题,不过他转念一想,看来他应该也明白,苏寒本身的价值是什么,得她就是得到仙瑶宫的助力,要知道有这个能医会毒的仙瑶宫帮扶,那可真是神助一般的存在。 他立即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对着萧沐庭点头:“宸王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咱们也算是志同道合中人。” “非也,本王可与你不同,苏寒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从来不会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利益,就这一点,你与本王就非同道中人,而且你的做法,让本王很不齿。” 景川柏的脸瞬间就变了,愤怒地瞪着他,冷声道:“宸王此言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你听不懂?”萧沐庭鄙视地冷哼一声。 “宸王又何必将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呢,娶仙瑶宫之女全都是有目的,这都是人之常情,也不必隐瞒,不然,谁会与这种人相伴为伍,都说这医者仁心,可她们要是狠起来,那是要人命的,朕可得提醒一下你这个晚辈,莫要太感情用事,因为她们的可怕,绝非你所能想象的,一定会超出你认知的范围的……”景川柏就和在唱猴戏一般,脸上的五官全都在乱动,眉飞色舞之间,都能跳脱出脸盘子去。 苏寒突然从马上跳了起来,同时伸手向着景川柏的面门就抓了过去,嘴里还叫道:“嘿!我的爆脾气……那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超乎你的想象!” 景川柏原本的注意力是在萧沐庭的身上,虽然知道这个银衣小将就是苏寒,但他也只认为她依旧是个傻子,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的,根本没想到她会动手。 见她窜过来时,也是吓了一跳,完全就愣在那里不会反应了。 而他身边的顾平越却跃起的伸手来阻挡,他的手掌没有碰到苏寒,寒影闪动的直拍在他的手腕上,他痛呼一声的捂住手腕的退后一步。 就在苏寒的手要抓上景川柏的脸时,她的腰被一只手臂搂住,但她还是甩了下手,一股白色粉末直喷在景川柏的脸上,他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才反应过来捂住口鼻的后退了几步。 而苏寒已经被萧沐庭搂在怀里,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战马之上,他用那死亡般的目光凝视着刚刚与苏寒动手的顾平越。 顾平越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寒意将他笼罩,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压下,他也只是坚持了十个数不到,一口血喷出后,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间传来的破碎声清晰可闻,而方向正是对着两人。 “算你认罪了,但本王不会原谅你刚才的行为,要知道,本王的王妃可是个特别善良的人,从来不会出手伤人,不过就是想吓唬他一下,你却对她出了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萧沐庭声音里连个语调都没有,好像很平静,但实则压迫感更强。 顾平越还能勉强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但也在萧沐庭的话毕后,他就双腿跪地,本是半直的身体也向地面趴了下去,最后直接被趴在了地面上,又喷出一口血来,就闭上了双眼再无动静。 这可真吓到了所有在场的龙安国的众人,能当上皇家卫队的统领,那本领定是不弱的,可却根本与面前的这位宸王连对抗的机会都没有,人家只用气势就将他给解决了。 景川柏更被吓得坐在了那椅子上,面如死灰,同时更加担心刚刚苏寒对他扬的那一把粉末是什么,而且单从这东西的味道,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与萧沐庭坐在同一骑上的苏寒,也一直在盯着景川柏,她一点也不恼怒,反有种看好戏的戏谑,嘴角扬起的嘲笑,特别明显。 林皓轩这时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就你也敢与我家王妃交手,没直接废了你的手,就算给你留脸了。” 萧沐庭缓转目光的看向还惊魂未定的景川柏,冷声道:“龙安国的君主,你还想如何?” “这话……是不是……应该,应该朕来问宸王!你,你们要干什么?”景川柏强装镇定的问道。 “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本王一定成全你!”萧沐庭声音再是一冷。 景川柏马上站起来,伸着双手地道:“行,行行!咱们好好地谈,如何,请宸王下马!” 萧沐庭再白了他一眼后,这才伸头看向怀里的苏寒,语气瞬间温柔的道:“刚刚为何如此,吓到相公了,可知道?你是在这里坐着,还是随本王一起?” “坐在马上聊也是一样,他不过一个败军之主,也没什么特权,坐在哪里不能聊,原本就不应该有这个环节,还不是他生加进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当他是谁呀!”苏寒靠在他的怀里,态度轻蔑的道,完全就是个小媳妇在与自家相公告状的样子。 景川柏听到此话本还想生气呢,却听萧沐庭依旧柔声的道:“好好,听娘子的,那就这样聊吧。” 这话直接让景川柏傻了眼,萧沐庭这宠妃宠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萧沐庭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目光凌厉的对景川柏冷声道:“就这样谈,你可以签署那份国书了,盖个国玺就行了。” “就是,废话真多,快签!”林皓轩也不耐烦的道。 景川柏突然就想破釜沉舟了,指着苏寒道:“只要你将她交与朕,朕就签!” “妄想!回!”萧沐庭直接扯动马缰就要离开。 “宸王!你真就为了她,敢与整个龙安国开战吗?”景川柏真是不明白的大声质问道。 萧沐庭从马上微侧头的瞄着他:“因为她是本王的妻,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不信你就试试!龙安国!哼!本王从没放在眼里,想平你们,不是分分钟的事!” “宸王!请留步!”景川柏立即妥协,再陪着笑的道:“有事好商量嘛……” “臭不要脸!”苏寒愤声道。 第868章 如此熟悉 萧沐庭重新调转方向,正视的看着景川柏,警告着他:“别再与本王耍花样,你没有资格,可明白!” 景川柏很是顺从的点头道:“明白,明白,请宸王落座!” “不必,废话不必多说,签吧。”萧沐庭对着桌上所放着的那份国书扬了下头道。 景川柏深深吸了口气的点了下头,走到桌前展开国书,拿起笔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放下笔的抬起头看向萧沐庭。 “这样可以了吧!”他问道。 “盖国玺!”萧沐庭再挑眉道。 景川柏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只拿出一枚小印章来,举起给他看。 “宸王殿下别与朕开玩笑,朕手中只有私印,之所以,想要与你交换人,也是为了此事,想必宸王殿下也应该知道,此女的生母是谁吧。”说着他对苏寒扬了下头。 “知道!”萧沐庭冷声回答。 景川柏点头道:“那就好,也省得朕再为你解释一番,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此女的生母是个何样的人物,心恨起来,连亲生骨肉都不会放过,她不但会医术,更会毒术,再有一个世人都想不到的手艺,那就是打造密盒之术。”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那又如何!”萧沐庭不屑的撇了下嘴角。 景川柏见他如此淡定,很是不服气的指着苏寒道:“既然你全都知道,就应该明白,此女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一旦她要是生了气,定会让你损失惨重!难道你就不怕吗!” 萧沐庭冷哼一声:“本王与你不同,没做那么多的亏心事,自然也不会怕,再说了,她的为人如何,本王自然是知晓的,不需他人告知,更何况,你还真不知道。” “也未必朕就不知道,她的生母是何等人,她也差不出去多少,朕也是好心的提醒于你,莫要用情过深,最后伤得是你自己。”景川柏嘲讽的冷哼轻笑道。 萧沐庭已经没耐心再与他对话,对林皓轩扬了下头:“拿回国书!” 林皓轩跳下马,走到桌前,将那份只盖了私印的国书收了起来,同时也瞥见了景川柏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景川柏这时拍了两下手的道:“既然国事办妥,宸王不如下马,与朕共饮一杯香茶,以示庆祝如何。” “庆祝?”萧沐庭不解的问。 景川柏再得意的一笑:“自然是要庆祝的,这可是关乎于两国安定的大事,想来宸王如此卖力的追着朕要去这一郡五城,也应该是大功一件了,贵国的陛下一定会对你大肆褒奖,应该庆祝一番,不是吗。” 萧沐庭冷哼一声:“景川柏,今日你是本王的手下败将,这一番操作不过是你能想到的保命之举,真当你还有资格与本王说话吗,还是回去收拾一下行囊,准时出城吧,晚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景川柏的脸色再次一变,但瞬间眼睛一转后,又扬起他那无赖般的笑意摇头道:“不会的,宸王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再动干戈呢,不过,朕却真有兴趣与你好好聊一聊,要按正常的关系来看,你!还真与朕是有亲缘关系的,可想知道!” “不想!”萧沐庭果断回答:“本王不想与你有一丁点的关系。” “那可由不得你,想来你已经知道,现在被你搂在怀中的,你如此相护的王妃的真实身份为何人吧,那怎么又会说,与朕没有关系呢,贤婿!”景川柏得意的对他挑眉笑道。 “你是我见过的,这天底下最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苏寒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她咬牙切齿的冷声道。 “唉!不得无礼,再如何,朕也是你的生父,怎么可以如此没有教养,虽然你是个傻子,但让旁人听了去,也会笑话你的!”景川柏一副语重心长的道。 苏寒冷笑一声,翻了下她的大眼睛后再看向他时,目光里的杀机顿现:“景川柏,你想聊什么,关于洛芷卉吗,那好,今日就成全你,免得日后,你心愿未再死不瞑目。” “不得无礼,朕可是你的生父!”景川柏怒哼一声后,再轻蔑的笑了一声:“虽然你的娘亲做了背叛朕的事,但为父对于你,却从来都没忘记过,知道你在苏府过的不好,马上派人去接你了。” “是吗?为此,你还搭上了两子一女,可我看着你的那两子一女也不比我差呀,为何你如此执念的非要寻回我这个傻子呢,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说那没人信的谎话自欺欺人呢,明白点的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要我愿意,给你也无妨。”苏寒嘲讽的斜扬着嘴角问道。 景川柏现在确认了,眼前的这个苏寒根本就不傻,但听到她这话后,原本有些无望的想法,再次被燃起了希望,他立即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她道:“真是朕的好孩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流落在外,受了太多的苦了,你放心,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或是答应朕的要求,一定会得到重赏的,朕!绝不食言!” 苏寒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 “什么!”景川柏一愣的立即怒瞪着她。 “你也不是个守信的人呐,出尔反尔的事,你干得不少,现在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不过你却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来听听,或许本王妃一高兴,还真能满足你的愿望呢!”苏寒扬起痞笑的道。 景川柏阴阴的眯了眯眼,眼角都跟着在跳动,不过他知道,此时生气,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强逼着自己再换上那慈爱的笑容的道:“你这孩子……真是离家太久了,无妨,既然你想听,那父皇就告诉你……也是真不知道,你突然就成了亲,而且还嫁入了宸王府,父皇自你出生之时就已经备下了嫁妆,每年都会往里添上一些,不如,就跟着父皇回去取来,也算是父皇对你的弥补,如何?” 苏寒翻眼看了看天,再看向他时,突然痞笑出声:“你真当我傻呀,这种话说与三岁的孩子都不信,你老了,瞎话编得太老套了,没有人会再相信了,不如说说实话,当年洛芷卉不惜背离师门,都要随你来这龙安国,你是怎么利用她来完成你的大业的,她真的帮你杀人了?” “她当然……”景川柏瞪了下眼后,收住了冲口而出的话,再笑了笑的摇头,本想改口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她当然不可能杀人!她就是个傻子,我说什么她自然就信什么,所有事,都是我骗她做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药用在了什么地方……唔……” 当他觉察时,捂住自己的嘴,目露惊恐的瞪着斜扬着嘴角一脸坏笑的苏寒,他这才知道,自己中招了! 难怪……那个味道如此熟悉! 第869章 大实话 他此时的样子,对于萧沐庭和林皓轩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林皓轩还得意的对着苏寒竖起了大拇指夸奖着她。 景川柏的慌张看在三人眼中,就如在看猴戏。 此时的景川柏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她太小看苏寒了,更是太轻视她了,而且也很了解此药的效果,只要药效不过,他根本就停不下来,会将心中所想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都说出来。 现在他已经如此了,哪怕他此时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依旧会发出声音来,他害怕了。 他立即要招呼身后的人,他不能再留在这里,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一旦要是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招了两下手,有人向他走了过来,是一位身着内侍服装的人,他走得很是缓慢,但步伐却很稳健。 萧沐庭与苏寒已经看出来,此人有着深厚的功力,是个高手。 就在两人已经准备好要出手时,突然原本站在景川柏身后的那些皇家护卫队的人及内侍,全都倒在地上。 这时那个内侍也已经走到了景川柏的身边,他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让那人扶着自己,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他只能扭头去看,正好与那人对视在了一起,他再是一惊后,倒退了两步,指着那人大叫道:“你!你是谁!” 那内侍伸手向自己的脸上抓去,一张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再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抬头看向他,冷声道:“景川柏,你可还认识老夫!” 景川柏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惊恐地再后退了几步,脸色再次变了颜色。 萧沐庭与苏寒已经认出了此人,两人不由得全都皱起了眉,苏寒还靠在萧沐庭的怀里,微抬起头来的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来应该早就到了沂丰城,知道这是他回京的必经之路,在此等候!”萧沐庭将自己能想到的告诉她。 “那他可够慢的!”苏寒撇了下小嘴,不是特别满意的道。 “确实是慢了些!”萧沐庭也点头。 “你,你是洛……”景川柏指着他,惊慌的道。 “正是老夫!既然你已经开了头,不如就继续说下去,也让老夫明白,吾儿是怎么被你诓骗的,又是如何用自己所学之术,帮你害人的……”洛平秋冷声地道。 “朕……朕是真的爱慕于她,是她太过执拗,不肯原谅朕利用她的药去害人,无论朕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最后朕无他法,只能将其囚于府中的一个暗室之中,只想着待到大事一成,定会让她与朕共享荣华富贵,可她却不识好歹,任性妄为,朕为了她能成为皇后,不惜毒杀了被母后选中的人,她却逃走了,并将朕的国玺封存于她所制作的盒子里,非朕要负她,是她背叛了朕!”景川柏越说越大声,越说情绪越激愤,手捂着嘴也无法挡住这些话的流出,最后索性就松开了手,开始自由发挥了。 洛平秋抬起头来,长吸了口气,再瞪向他的斥问道:“这么说,非洛芷卉害人,而是你!用了她所制出来的药,害了那些人,对不对!” “对!都是朕所为,怎么了!同是父皇的儿子,就因为朕的母妃的母家是罪臣,她就被送入了冷宫,而我就成为了一个弃子,谁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我会被父皇责骂,都嫌我晦气,别人封王就可以建牙开府,而我呢,直到二十岁都还只是个皇子,连个爵位都没有,无权又无势,只能当一个闲散的皇子,受别人的冷眼和嘲笑,既然他们如此不公的对待我,那我杀了他们又有什么错!朕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景川柏面目狰狞,双目泛红的大声吼道。 “你想报仇,你想上位,为何要利用吾儿,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你利用她所学之术去杀人害命,这又是谁的错!”洛平秋指着他怒声回吼着。 景川柏面上的狠厉之色更重了些地叫道:“自然是她的错,我给她荣华富贵她都不要,非要咬着那个死理由不放,非要去救治那些人,那当然是不行的,我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可能让她去破坏呢,要知道,这天下间有多少女人想要那个位置,而她呢,偏偏避之不及,嫌弃万分,她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呸!要是没有朕,天下间谁会要她为妻,蠢笨如一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哼!却不知道,别人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你也别不服气,非只有我一人如此对她,苏文斌不也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最后又如何,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还不一样逼着她自尽了事!” “原来……是这样!卉儿……爹真的错怪你了……我的儿呀……”洛平秋悲痛地哭了起来。 萧沐庭的一只手紧搂着身前苏寒的腰,另一只手紧按在她的肩上,此时她是真的怕怀里的人失控。 可此时的苏寒心情却异常的平静,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二人的对峙,再露出了蔑视的冷笑。 景川柏看到洛平秋此时的样子,突然狂笑了起来,指着他大声道:“你个老匹夫,现在知道哭了,知道错了,如果当年你要是给朕好脸色,同意让卉儿与朕在一起,她也不会那般伤心地随我离开,直到了龙安国那么久,她一直都在心心念念你是否还在生她的气,现在好了,人没了,咱们谁也没得到,哈哈……老匹夫,这就是你的报应!” “是爹错了……是爹错了……”洛平秋反反复复的就这么一句地哭诉道。 “景川柏,你与苏文斌之间的协议是什么?”苏寒那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猛然地瞪向她,当看到此时她那冷冷的表情和目光时,不由的甩了下头的再后退了两步,眼中惊慌之意更浓了些,很害怕,但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与他只是做了个小小的交易,让他看住你和孩子,不得让你回到仙瑶宫内去,可以让苏文斌从你那里得到他一直都觊觎的东西,每隔三个月会派人送去万两银子及龙安国珍贵的药材!” 苏寒知道,他此时应该是把自己认成了洛芷卉了。 苏寒再冷笑一声,目光里闪着阴寒的光的注视着他:“圣秦先皇驾崩一事,可是你与他合谋所为,所用的也是你弑父所用的同一种药?” 景川柏用力的在摇头,但却道:“那是自然,圣秦的当今皇帝与朕同属一类人,急需要登上皇位的一个契机,正好那时圣秦的先皇生病了,而且向来被看好的宸王萧沐庭还在外征战,天赐的良机他自然是不会错过,朕也只是派人助了他一臂之力罢了,好在苏文斌很是听话,哈哈……不过苏文斌是真的很笨,怎么就从你那里得不来这药呢,好在朕有准备,派人将药送到了他的手中,助他得到了富贵。” “你哪来的药!”苏寒再冷哼一声:“就凭你,也配不出来!” “我是配不出来,但你别忘了,那配方可是你给我的,情到浓时你可是把心都能交给我的,哈哈……朕对你那般的宠爱,可你却算计朕,你可知道,就为了那个国玺之事,朕与母后那个老婆子斗了多久,好在呀,朕留了心眼儿,终于是斗赢了,哼!现在,你马上将那盒子给朕打开,只要朕高兴,你依旧是朕的皇后!那个小傻子,朕也可以封她为嫡公主!不然!别怪朕无情!”景川柏又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而且方向也不再是对着苏寒,而是身后的那辆马车。 苏寒不由地看向正冷冷地盯着他,正紧握双拳一步步向他靠近的洛平秋。 “洛平秋,本王妃劝你,最好不要动他,要是破坏了我家殿下的计划,谁都救不了你!”苏寒出声提醒着他。 洛平秋扭头看过来,悲声道:“我只是想报仇,也不可以。” “你可以跟着他回到京城,你本事那么大,让他当着满朝文武说出真心话来,也是可以的,他这种人,要是被你一掌拍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而且洛芷卉所背着的罪名,将永远都洗不干净,你最好想明白了再决定!”苏寒冷声的道。 洛平秋举起手来看了看后,终是放下,走上前扶住还在不停挥动着手臂,乱喊乱叫的景川柏上了马车,再向倒地的那些人身上撒了些粉末,这才对萧沐庭恭敬地施礼道:“他交给我就好,望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寒儿。” “那是自然,不必你挂怀!”苏寒直接抢着回答后,还催着萧沐庭:“回了!看着都闹心!” 萧沐庭嘴角抿着笑意,很听话的催马带着她向营地奔去。 第870章 不在五服内的亲戚 萧沐庭带着苏寒与林皓轩刚奔出百米左右,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些龙安国皇家护卫的人全都发懵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却在洛平秋的指挥下,跟随着马车回到了城里。 而在这沂丰城外,也只余留下顾平越的尸体。 半个时辰后,林皓轩率领着玄甲军向南城门进发,就在到达城门前时,城门从里侧被打开,太守郑建弼及都尉蒋国昌一起出城相迎大军入城。 林皓轩手举着国书,看着郑建弼和蒋国昌:“看来两位大人已经知道了,那本将军也不必多言,这里有国书一份,还请两位看清楚后,向全郡发布通告,以告知这一郡五城的居民百姓,从即日起,你们将归属于圣秦国苍阙郡宸王藩地管辖范围。” “下官遵命!”郑建弼大声地回答道,再抬起头来对林皓轩深鞠一礼地道:“郑建弼代表沂丰城所有百姓感谢宸王殿下与将军的厚爱,保住了全城百姓的安危,下官必会竭尽全力地协助殿下管理好城中事宜。” 林皓轩轻笑一声地道:“郑大人不必客气,现在咱们可是一国同胞了,一家人也自不必说两家话,大家同心协力守护领土完整,保护百姓安危,本是军人的职责。” “请将军进城!”郑建弼大声的宣布道。 此时他心情无比的繁杂,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他国官员,为了能保全这一城百姓,他们做出了背叛旨意之举,本应该按罪论处,可人家并未轻视于他们这些败将之官,反还以礼相待,让他们很是感动。 再说保全这一城百姓,虽然他们抗旨不遵,可要说起来,也是人家圣秦的玄甲军是个仁义之师,没有滥杀无辜,反是逼着龙安国的皇帝谈判和平地解决了事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全呢。 而沂丰城的百姓也全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对于圣秦大军如此仁义之举也是心存感激,在他们入城后,夹道欢迎的同时,还准备了丰盛的佳肴以示感谢。 可玄甲军向来军纪严明,更是在林皓轩当了主帅后,特别强调要爱护百姓,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只要不下令,就不可吃百姓一口东西,大军入城,根本没有乱,而是很熟悉地找到了各自要接管和守护的位置,对城中原本的人员进行了换岗,这更让城中百姓开了眼界,心中也有了明显的对比。 萧沐庭早在入城前,就已经通过风擎阁了解了城中所有官员的情况,对于太守郑建弼和都尉蒋国昌还是很满意的,决定此城依旧由这两位来主管。 这二位在听完萧沐庭的话后,全都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的跪地拜谢,这二人原本想得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免职回家,从来就没想到过,依旧可以继续当官。 苏寒这时背着手的走上前来,对这二人笑了笑:“两位大人以后身上的担子会重一些,只因此次我们前来,所带来的都是武将,过后方才会选派适合的官员前来协助两位大人,所以这期间,就得有劳你们继续管理好城中大小事物了,这里有一份城中官员的名单,在名字下方被划上红线的,务必直接免除其在此城中的官职,必须携九族家眷于三日内出城,返回龙安国境内,两位可别心软,那样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下官谨记宸王妃令!”两位大人马上应答。 苏寒再对这二人挥了下手:“两位大人不必紧张,你们在此事当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我家殿下及所有参战的玄甲军都是知道的,对于你们的事迹大家都很敬佩,想来这沂丰城交与你们,还是放心的,百姓也能安心。” “宸王妃过奖了。”这二人的脸上有些微红的道。 “两位大人请坐,本王妃还有一事询问。”苏寒让韵诗和韵兰为这二人上了茶后,也走回到萧沐庭的身边坐下,接过他递上来的茶。 这二人受宠若惊地马上起身道:“请王妃吩咐。” “非什么吩咐,只是想打听一下,修阳城的太守梁志捷和城防都尉周阳华你们可认识,与你们二人谁家有亲戚关系吗?”苏寒说完喝了一口茶的问道。 郑建弼马上起身,却被萧沐庭挥了下手:“郑大人坐下说。” 他也只好落座地再道:“回宸王殿下与宸王妃娘娘的话,修阳城太守梁志捷与下官有些亲戚关系。” “直亲吗?”苏寒看着他。 郑建弼摇了下头地道:“非直亲,梁志捷的祖母与下官的外祖母是表姐妹的关系,所以我们也算是沾了些亲缘……” 苏寒轻咧了下嘴地求助地看向萧沐庭:“完了,糊涂了!这是啥关系?” 萧沐庭被她这可爱的样子直接逗笑出声,可他这一笑,却把这二位大人给吓得不轻。 “出五服了吗?”苏寒再问道。 “根本也不在五服内。”萧沐庭马上回答完,再笑了起来。 郑建弼也解释道:“宸王殿下所言甚是,确是不在五服之内,而且本官与他也不亲近,虽然同属一郡,但他的行事风格下官根本看不上,所以很少来往。” “嗯!那就好,此人对比起郑大人来说,还真是相差甚远,不可相提并论,在你沂丰城没有发生的事情,却在修阳城发生了,要不是殿下果断的放弃攻城,直接绕行的话,想来,那一城的百姓,都将无辜惨死,对于如此官员,在我圣秦境内,尤其是在我家殿下藩王之地,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苏寒语气平静,但却很是严肃的道。 “什么!他真把百姓推出去了!”郑建弼惊讶的瞪大了眼的问道。 “是!不然,也不会让景川柏越过泔流城到达沂丰城方才拦住!”萧沐庭冷着脸的沉声道。 坐在郑建弼身边的蒋国昌气愤的道:“修阳城中的这些狗官还真是敢呀,也不怕报应,好在是殿下没有攻城,方才救了这一城百姓的命,此等人,应该斩了!” “蒋都尉说得对,所以,本王妃才会问一问,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过本王妃在想,如果在我们回程路过此城时,他会是以何种样子来迎接我们,依旧会将百姓们赶上城墙,挡在城门口吗!”苏寒冷笑的道。 萧沐庭轻点了下头的道:“据本王所知,沂丰城中有几位官员还是不错的,能力也是很强,不如就由两位大人推举四位大人,随本王前往修阳城接管。” 郑建弼和蒋国昌立即起身施礼:“下官必当仔细斟酌举荐!” 第871章 缑王是真狗 派五万玄甲军前往鹤仙镇进行驻守,加固那里的山关卡,在后续驻守官兵到达之前,务必守住这个边境要塞。 再留下一万人与城中守防一起防守着沂丰城,因为他知道,景川柏是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而此时已经逃离出鹤仙镇的景川柏,因药效让他疲惫不堪,此时正安稳地在马车内睡着呢。 可随着他出城的那三位将军此时的心情却不一样,也是趁着这个时候,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要是回到京城,他们谁都无法再从那城内活着出来。 直到入夜后,他们一行的车队方才进入到龙安国的喜瑞城中最为豪华的客栈,此时的景川柏也已经睡醒了,不过回想起当时在沂丰城外签署国书时的情形,还是让他气愤万分。 派人将那三位将军叫来后,直接质问道:“国难当头,你们三位将军在何处,为何将朕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之中,你们该当何罪!” 杨广智三人也不畏惧地回答:“臣等只是遵从了圣上的旨意,前往三个城门处去防守了,皇上当时可是说了,有皇家护卫队保护即可,不需要我们随驾!” “只有他们就够了吗,你们为何不出现。”景川柏不听解释地蛮横大吼道。 “臣等遵从的就是圣上的旨意,并没有违抗圣意,望皇上明鉴。”杨广智再认真地回答。 重新戴上面具的洛平秋就立于景川柏的身侧,此时他目光带着嘲讽,轻瞥了眼景川柏,不得不承认,自家女儿的眼光是真差,还是外孙女的眼光好。 此时景川柏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了,眉头紧皱的一脸疑惑,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下过这样旨意呢。 而且对于当时他是如何签署的那份国书的过程,也很是模糊,好像是他求着人家签的这份国书,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萧沐庭放自己活着离开。 他再看向跪在面前的那三位将军,见他们的表情很是肯定的样子,一点没有慌乱和说谎的迹象,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些。 当然这都是出自洛平秋的手笔,因为他需要继续在他身边看守着,不可让他死得太容易,最好是在萧沐庭大事完成后,他一定会把此人带至爱女的坟前,当场砍了他,方能解心头之恨,所以,当时的那段记忆,自然是不能让他再存留的,现在这样,岂不是很好。 此时景川柏的头更加的疼了,也懒得再问下去,只是回手将那个黄布包着的盒子抱在怀里,再对这些人挥了下手:“行了,事已至此,你们只要好好的保护朕,平安地回京即可,之前的过失既往不咎,都退下吧。“ 三人叩谢圣恩起身走了出去,直到客栈后院处,三人方才停下脚步的同时转头看向二楼亮着灯火的窗子,三人再互看彼此时,目光更加的坚定了,互点了下头后,一起去了杨广智的房间。 这时太监总管将一盅参汤递了上来,陪着小心地道:“皇上,先喝一盅参汤吧。” 景川柏抬眼看了看他后,问道:“朕怎么会如此难受,当时在沂丰城外签署国书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朕有些记不起来了?” 太监总管马上跪地道:“请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被他人拍醒的,才扶着皇上进了马车……奴才该死!” “果然如此!哼!这也怪不得你,那个死丫头真敢对朕出手,所用之法,还真是得其母亲真传!”景川柏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冷哼道。 “奴才过后也听护卫队的人提到,他们当时都闻到了,而且与奴才一样,也是被人叫醒的……”太监总管趴在地上再道。 景川柏再现疲累之意地挥了下手:“行了,让顾平越来见朕!” 太监总管一听,刚想起来的身体,再次又趴了回去,惊恐的道:“皇上,顾统领他……他已经阵亡了,尸体都没带回来……” “什么!呃……好像……是……是萧沐庭……”景川柏脑中再次闪动着画面,他好像记起来了。 当时萧沐庭那全身都散发着杀气,连武器都没用,就可以将顾平越击杀当场,想到这里,他全身都跟着不由的一哆嗦,对于萧沐庭的害怕是发自内心的。 他无力地再挥了下手:“下去吧,朕累了……” 太监总管爬起身来,再道:“皇上,把这参汤喝了再就寝吧……” 景川柏长呼了口气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碗喝了个干净,被扶上了床榻。 就在他感觉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地猛然坐了起来的叫道:“来人!将那份国书给朕拿来!” 当他看到那份国书签署的地方,除了他的签字、私印外,赫然还盖上了国玺大印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地大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再回手将那黄布包裹的盒子拿过来,急急的打开,仔细的察看着盒子,却发现那盒子依旧完好的被封着,他再用了用力,还是打不开,他的心中慌了起来。 拿起那份国书再仔细的看了又看,再用力的咽了下嗓子,嘴里不由的嘀咕着:“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如此的像……这,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手里的那个盒子,却是他打不开的,也就无法证明了这国玺的真伪性,他的心被吊在那里,根本无法安定。 而此时在沂丰城内皇家别苑内的卧房里,苏寒倚靠在萧沐庭的怀里,手中正举着一个青白玉上面雕刻精美龙饰的大印,嫌弃的撇着嘴的道:“我现在后悔了,就不应该将这东西留下,盖完后放回到那个盒子里多好,现在感觉很烫手,怎么办呀,相公。” 萧沐庭笑出声来,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嫩脸:“你不拿,别人一样也拿不到,不得不说,你娘亲所打造的那个密盒,还真是很厉害的,真要强行打开,这国玺必会被毁坏。” “可我现在不想要它,这东西就是个麻烦!”苏寒蹬了两下腿后,就哼唧了起来。 萧沐庭笑的声音更大了些的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再伸手把那重量不轻的国玺拿开放在一边:“现在可不是还回去的时候,等有机会的,咱们再还可好。” “也只能如此了。”苏寒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蹭的道。 *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刚喝上一口热粥,就有人来报。 “皇上,京城方向传来八百里加急,缑王起兵了!” “哐啷!”一声,他手中的粥碗掉落在地上。 他立即下旨起程回京!同时拿出他视为命的兵符,要在沿途上调兵随行回京,平缑王起兵之乱! 得到此消息的萧沐庭和苏寒都相视一笑,苏寒笑道:“缑王是真狗呀,真是趁他爹病,要他爹命,这么不孝的儿子,当宝一样的养着,也不知他现在是否会伤心。” 第872章 拍错马屁了 三日后,萧沐庭起程返回,大军浩浩荡荡地行远,沂丰城的城门外,依旧有百姓相送不散。 当他们离修阳城还有半日路程时,见到了已经先前派出的青鸾队员初九,她一身青衣劲装的立于马上,笑吟吟地看向苏寒。 “城中什么情况?”苏寒驱马上前的问道。 初九回手指了下北城门的方向:“正如队长先前所料,这城中的官员个个都是狗官,因咱们绕路而行,让他们逃过一劫,但并没有吸取教训,更是在接到沂丰城太守令后,对城中百姓进行威胁,不得让他们露出半字关于先前拿百姓当肉盾一事,等到你们到了城门外,也可看到,城中百姓天一亮就被他们驱赶到了城门外,参加迎接仪式,这都站了快一天了,饭不给吃,水也不让喝一口,可恶至极。” 苏寒翻了下眼皮,很是不爽地咧了下嘴角:“果然是狗官!” 初九再点了下头的道:“副队长带着队员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只等殿下与队长的一声令下,就会将城内的那些人控制起来,不过那些官员们,可能就得过后再收押了,因为人全都集中在了城门口处,准备恭迎殿下入城呢。” “就这些?”她再问。 “当然不是,这位梁太守很会做人,已经在城中最好的客栈为殿下和队长等人准备好了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而且……还将城内五家花楼内的花娘魁首请来,为你们助兴,再有不少花娘们,已经准备送到军中大营给玄甲军的兄弟们呢。”初九小脸透着气愤的对她道。 “他真是在找死!”苏寒冷声道。 “队长,此人很是猖狂,而且还嚣张,就如队长说的那样,天老大,地老二似的,城中百姓很是惧怕于他的官威,再加上城中的都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二人同流合污的可是坑害了不少百姓,特别是他的府宅之内,更是不堪。”初九的愤怒更甚了些地道。 苏寒了然地点头:“如何不堪法?” “他那个宅子分为前、中前、中、中后和后五进,整整占了三条街,前、中两院在一条街上,出了中门的院子,就是中后宅子,也有二进的宅院,然后就是后宅,只单这一个后宅子就有二进院,那里面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家住的样子,就和个花楼一般,据了解,是他平日里联络城中官商的主要场所,在那里可是住着十几个妙龄女子,而且还都是良家女子,名义上是他所纳的妾室。”初九简洁明了地回答。 苏寒抿了下嘴角的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抓到一条大鱼。” 萧沐庭听到现在已经都明白了,对初九扬了下头:“那这件事,就交与青鸾全权执行,苏队长可以发令了。” 苏寒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距离天黑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她对初九点了下头:“行动!” 初九从腰间抽出信号筒,对着天空发射出去,一道耀眼的红光窜上天空。 不但城内的队员看到了,一直等在城门口准备迎接大驾的修阳城的官员们也看到了,他们立即打起精神来,并让官兵们呼喝着被押出城来一起迎接萧沐庭人马的百姓,也都打起精神来,个个还都得有笑模样。 可他们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方才看到远处行来的一队人马。 待大军行至城门前后,分散开来,林皓轩手提长刀威风凛凛的行了过来,目光凌厉,表情严肃地看着那些正在欢呼的百姓。 梁志捷已经带着城中的官员奔上前来,讨好地笑道:“下官修阳城太守梁志捷恭迎宸王殿下及玄甲军众将士入城!”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林皓轩不客气地冷声问道,还用手中的战刀指了下这城外的“盛世”。 梁志捷马上讪讪地笑道:“下官已经得知情况,为能成为圣秦国子民而感觉到了荣幸,更是庆幸成为宸王殿下藩王之地的百姓,城中的民众更是心中欢喜万分,自发的前来城外迎接宸王殿下凯旋归来。” 林皓轩轻扬了下嘴角的道:“梁大人,这话说出来,你不亏心呀,你自己信吗?” “呃……这……”梁志捷不由愣住了,看向林皓轩的目光里也有了疑惑。 向他来以溜须拍马之绝技混迹于官场之中,也算得上如鱼得水了,不然他也不会升官如此之顺利,怎么今日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呢,这些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还是他没拍到正地方。 林皓轩见他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战刀,这要不是身后有萧沐庭和苏寒的话,按他的脾气,会直接砍了这讨厌的人。 林皓轩也没与他再废话,直接下令:“让出路来,先让百姓入城,随后大军再进城。” 梁志捷听到命令,立即转身挥着手大声道:“没听到殿下的话吗,快,让百姓全都进城,不得有误,在一刻钟内必须都退到城内去,让出城中主道,不得有人阻碍大军入城!” 他的话一说完,城防都尉周阳马上跟着附和,命令手下的官兵驱赶着百姓就往城内走,走慢的人直接上脚踹,或是用手中的长枪推搡。 林皓轩哪能容忍他们如此,大喝一声:“混蛋!” 再一挥手,身后的玄甲军跳下马来,向前那些对百姓下手不留情的官兵就冲了过去,双方一交手,高下立现,更有萧宴漓带着两人冲到了城防都尉周阳华的面前,用手中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下令手下官兵停止。 就在梁志捷慌乱万分的时候,正看到萧沐庭与苏寒行了过来,只看这气势,他已经知道,自己刚才是认错人了,马上跪地的参拜着:“下官修阳城太守梁志捷,拜见宸王殿下!”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修阳城的太守了,来人,将此人押至太守衙门,本王亲审此人!”萧沐庭冷声道。 梁志捷还想辩解,可一道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被吓到后的全身瘫软,任由冲过来的玄甲军摘了他的乌纱帽,扯掉了身上的官服,将他架了起来。 苏寒这时向那押人的士兵扔过去一颗药,嘲笑地道:“先把这个给他吃上,别真吓死了,那可就没得审了,这老东西身上背的罪名多了,吓死了的话,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是!”士兵听话地一人掐开梁志捷的嘴,一人将药丸塞了进去,直到他咽下,方才松了手。 苏寒双臂架在马鞍上,笑看着他:“姓梁的,可别这么没出息,本王妃可有一笔大账要和你算呢!争点气!” 梁志捷现在只想晕死过去,同时心里大叫着:怎么会是这样!他拍错马屁了吗! 第873章 镇龙郡 修阳城的百姓在看到这一幕后,全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盯着看了好半天,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叫了一声好后,立即引来了所有人的共鸣,大家全都振臂高呼地叫起了“好!” 更有人大声地叫道:“狗官!你也有今天!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民众群情激愤地高呼着,也让大家明白,这修阳城的问题有多大。 萧沐庭在经过被萧宴漓抵住脖子的周阳华面前时,他面色已经一片苍白,双目闪着恐惧,一个武将都尉都全身都抖动着,就连牙齿打颤声都能听得清楚。 “身为一城都尉,本就该是尽到守护全城之职,而这个全城自然也包括所有城中百姓的性命,可你呢,却干了些什么,你守护的只是一个城中太守吗!如果当时不是本王下令从修阳城绕过,你是否会将城中百姓赶出城门,来与本王的大军一战?”萧沐庭目光阴寒,沉声问道。 “下……下官……没……不,不敢!”周阳华话都说不清楚的心虚道。 萧沐庭白了他一眼:“本王可没兴趣听你在此狡辩,最好是如实供述,本王只喜欢说实话的人。” “下官必会如实供述!”周阳华再也站不住地向地上瘫去。 好在有人扶住了他,将她双臂扭在身后,押着进了城门。 那些随行前来迎接的官员们,此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也有几位官职不大的官员,目光中带着欣喜地看向正端坐于马上的萧沐庭。 萧沐庭向身后勾了下手指,立即有两位身穿朝服的官员骑马上前。 “你们两位大人,直接去太守衙门,接管修阳城的一切事物,如遇有人阻拦,直接拿下,可有处置权,不必上报!”萧沐庭对他们点下头的道。 “下官谨遵宸王殿下令!”两人施礼后,催马向着城门方向行去,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足有两百人的玄甲军官兵。 就这架势,也让那些官员们看傻了眼,看来修阳城真的换主人了。 这时再听萧沐庭道:“各位修阳城中的原官员听令,如有与梁志捷、周阳华有关联的人,最好自己前往太守衙门,向新上任的太守去自首供认罪行,限时只有今天一夜,待到明日辰时后,本王将对心存侥幸的有罪之人,进行全面抓捕,除非他有本事逃回到龙安国境内,不然,在本王的地盘里,就再无生存的可能!” 这些人再次被震住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已经有玄甲军官兵上前推着他们入城了。 进得城门后,萧沐庭直从马上跃起,站在了城门墙上,威严的道:“修阳城的百姓听好了,本王是圣秦国的宸王萧沐庭,从即日起,修阳城已经归属于圣秦国本王的藩王之地的范围,你们以后就是圣秦的子民了,以前大家所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本王在入城之前也有所了解,大家不必害怕,本王不会再让以往的事情发生,今日本王撤换原本修阳城中所有官员的职务,大家如有冤情可明日辰时后,去太守衙门进行鸣冤告状,本王必会还所有受害之人一个公道!” “谢!宸王殿下!”城内响起了百姓们的高呼声。 “现在大家都回到家中去吧,今日让各位受惊、受累,本王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住’了,以后绝对不会有此等事情的发生!”萧沐庭再向城中挥下手的道。 林皓轩立于马上大声地道:“玄甲军听令,二十人护送一条街,将所有百姓全部安全地送回到各自家中。” “是!”军人们的声音整齐而震慑人心,同时也让大家都安心。 当先入城的那两个从沂丰城带来的官员到达太守衙门时,衙门口处正站着十来个青衣蒙着头罩的人,那两个官员都是一惊,还以为这衙门内有什么部署呢,但见过的官兵,却都是一笑。 这时夏青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对着二人抱下拳:“两位大人来得正好,衙门内外已经清理完毕,所有衙门内的人员全都羁押于大牢之中,两位大人请进。” 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也是宸王殿下的人,当他们进入衙门时,看到这里一片寂静的情况后,也不得不点头,真是行动有速呀。 这时夏青上前问道:“梁志捷与周阳华的府邸已经清理完毕,不过从他们两府里带出来的人,要如何安排,暂未得到指令,所以,我们将人都集中于各府的一处院子里,是否带到衙门来?” 这两位大人互看了一眼后,新晋太守程彦芳道:“辛苦各位了,先暂时看管于现在的所囚之地,待到殿下来后,再做决定。” “是!那青鸾全体队员就撤离此处了。”夏青再对两人抱拳道。 “有劳!请!”他们也回礼道。 夏青带着队员刚一出衙门,就看到初九已经到了,她对夏青点了下头:“殿下与队长正在来的路上,队长命令,将所有城中官员的家眷全都看管起来,听候发落。” “按风擎阁给的地址,行动!”夏青翻身上马,对大家道。 她刚一奔出街尾,萧沐庭与苏寒就进了街口,也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青衣身影。 对于修阳城中的官员,他们根本就没费什么事,风擎阁给的消息很是准确,只要一条条地问清,也就定了罪。 对于城中那些清廉的官员们,自然是要继续任用的,不过也是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如有人不愿意,也可请辞离职,而且会安全的送他们出仙鹤镇,返回龙安国的境内。 第二日,才是修阳城最热闹的时候,太守衙门口门前两侧放了足有三十张的桌子,而每张桌子前放着一个长椅,所有会写字的官员、官兵全都上阵,记录着前来鸣冤申诉的百姓控告。 五日后,梁志捷与周阳华被押赴刑场,新晋太守亲自宣读这二人的罪状,最后他道。 “梁志捷身为修阳城太守期间,不顾城中百姓安危,在面对两国交战的大军即将攻城之际,以城中百姓性命为筹码,让百姓当肉盾,其罪当诛!结合梁志捷在任职修阳城太守期间的诸多罪行,现判其斩刑!” 围观的民众立即叫起好来,都高呼着“宸王殿下英明!” 就在他们要离开修阳城时,赶来的赤麟军也入了城,陈赫禹在见到萧沐庭后,立即上前单膝跪地施礼:“末将请殿下安!” “很好,你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带领所有赤麟军前往沂丰城的鹤仙镇,在那里驻守,以防龙安国的大军来犯。”萧沐庭对他道。 “是!末将听令!”陈赫禹大声道。 “起来吧!那里原本只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势,看着还不错,不过也要你自己再部署一下,神鹰新军会晚一些到达,你要与萧宴源好好的合作,务必把本王这得来不易的新郡地看守好喽。”萧沐庭轻拍着他的肩道。 陈赫禹激动地笑道:“萧宴源也来,太好了!请殿下放心,末将必会与萧将军好好配合,将这新郡地守住。” 苏寒这时伸头过来笑问道:“殿下,这新郡虽然只有五城,可也不能势弱,不如殿下就给起个威风点的郡名吧。” “嗯!说得对,总不能再沿用原本龙安国的郡名,那就换一个,就叫……镇龙郡,如何!”萧沐庭嘴角轻扬起笑意的看着她道。 “镇、龙、郡!好名字!威风!”苏寒琢磨了下后,立即赞同的点头。 第874章 熊家长的论调 在他们返回西霞关时,钟良收到了消息追了上来。 “殿下,来自龙安国的消息,那位西元国送回来的‘大功臣’株王后人再有一个月也可到达京城,他这一路之上可是受到了不少的赞扬,而且此人声称,手中持有一份龙安国皇祖所赐的密诏,看来,龙安国这回真是热闹了,也不知,景川柏这回是否还能抗得住。” “他能不能抗得住与本王没关系,只要上位的人别与本王挑衅,他自然可以安然无恙地在这一方小地上作威作福,一旦他要是升起不该有的野心来,那本王定让他们全都成为亡国奴!”萧沐庭冷声道。 苏寒伸头看向萧沐庭,小嘴轻轻地嘟着,明显是有话要说,但却因没想好,而欲言又止的样子。 钟良已经与她接触了一段时间,对于她这微表情还是很了解的,不由一笑。 “何事让你如此想不通了,说出来,相公给你解惑!”萧沐庭也是一副宠溺地笑看着她。 苏寒再抿了下嘴角的道:“现在真没有精力分神解决他国的事,可这个株王的后人一定是有底牌在手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高调回归,我是真怕景川柏抗不住,他的心理素质真有那么强吗?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不强吗?本王看着他应该可以承受得住。”萧沐庭对她笑道。 苏寒想了想后也点了点头:“还真差不多,此人心思过于的阴险,每天都在算计别人或是在算计别人的路上,虽然他儿子这次给他来个惊险,但就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这缑王手中只有八万人马就敢起事造反来看,想平定这次叛乱,也没什么难度。” 钟良再补充道:“而且他这一路回京,也是手持兵符在沿途调兵的,想来到了京城后,他最少能调动人马在三十万左右,想借此事立功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更何况,他身边不还跟着近十五万的护卫大军吗。” 苏寒轻摇了下头的道:“他身边的那近十五万的大军,可能会在他快到达京城前,就会消失。” “不会吧,他要是在那时斩杀军中主帅和将领,可是大忌。”钟良不认同的道。 “不是斩杀,而是这三位将军会带着自己的人,消失!”萧沐庭帮着苏寒对他解释道。 钟良恍然地点头:“还真是,他这一路上闹出来的事端也不少了,想必也是让那三位将军伤透了心,只在沂丰城时,也能看得出这三位将军是有了决定的,但当时他们要是留下来的话,想来也不行,家眷们可都还在京城呢。” “是!所以在他们回程的途中,应该能收到些消息,要是那个时候还没能跑出来,想必就会再也见不到面了。”苏寒撇着小嘴的摇了下头。 萧沐庭冷笑一声:“景川柏也算是真作到自己成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对了,咱们是先回百凤城,还是直接去望云城?”苏寒眼眸之中满是兴致的问着他。 萧沐庭是太明白她的想法了,也不好扫了她的这个兴致的道:“那就直接去望云城吧,想必咱们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他们那边的战况也应该完毕了。” 苏寒轻咧了下嘴角:“打完了还去干啥!” 她的话再次让他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快,本王所说的完毕,是这次的进攻完事了,他们那些人也该退回去了,就算不打完,你真当他们会全力进攻吗,那样的话,估计都省不下几十个人。” 苏寒轻叹了口气:“感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种仗谁都不愿意打,对抗外敌那是英勇陷阵,可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种,怎么说着都是不好听的。” 萧沐庭轻哼一声道:“就是有些人不懂这个道理,真就以为,联合几地一起行动,就可将本王歼灭,也不看看,自己手中有没有这个力量。” “那咱们还去那里干什么?等人吗?”苏寒看着他问。 萧沐庭对她点了下头:“是,想来,礼王兄也该动身了,再晚了,他真就赶不上了。” 苏寒再不屑地撇了下嘴的道:“你这位礼王兄也真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而且也算是个教子无方的爹了,那么多的儿子,都让他教成胳膊肘往外拐的也真不容易。” 萧沐庭抿嘴再是一笑,对于苏寒的这个评价,他很是认同,这也是他对礼王萧沐策失望的原因。 钟良也是一笑的道:“要说起这位礼王殿下,还真是位直脾气的王爷,本身的能力也不差,骁勇善战也能冲锋陷阵,只是在这教育子女上嘛,确实是不太敢恭维,好在那位礼小王爷还算得上可用之人,不然,他早就退位了。” “这可能与世子之位有关。”萧沐庭挑了下眉的道。 苏寒却摇头:“能力的差距可非是想不承认就能行的事,虽然与这个萧宴淳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他的心中志向如何,还是可以了解的,有点小心机,但不算太坏,所想的也是为国为民,这就很难得了,不过他的另外几个儿子所做出来的事嘛,让我不能理解,要知道这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呀,他们自己都不抱团,还想借别人的手得福贵,这一点都不现实,脑回路很清奇嘛。” “头脑简单,受人蛊惑也无不可能。”萧沐庭轻摇了下头。 “殿下认为是别人蛊惑了他们?”苏寒对着他眨了眨眼的问。 “嗯?”萧沐庭看向她。 苏寒再撇了下嫌弃的嘴角:“你现在就是一个熊孩子的熊家长的真实写照。” “何意?”萧沐庭再问。 “自家崽子闯了祸,犯了错,都不是他们的错,只怪没有遇到好人带路,是别人带坏了他,一切的错都是别人的,自家孩子一点错没有,慈母多败儿,可懂!”苏寒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萧沐庭笑了起来的道:“王妃所言甚是。” “哼!他们可不是不能分辨是非的小孩子了,这种背后捅自家老子刀子的事都能干得出来,这就与受别人蛊惑全无关系了,这可非是一句当时没想到、没看清就能解释得过去的事,这明显就是胎里坏。”苏寒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这也是礼王兄自作自受吧,谁让他自己没教好儿子呢,过于的放纵所致。”萧沐庭马上顺着她的话说。 苏寒再看向他,认真的道:“所以,我不认为这次礼王的到来,会是一件好事,要是真想把所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的话,他是绝对不能成为主导的,一切行动得听你指挥,方能有希望。” 萧沐庭也郑重地点了下头:“那他必须得听!” 第875章 能人身边出人才 林皓轩率领一万玄甲军随同萧沐庭一起前往望云城。 当他们到达那里时,战事早就结束了,郡城内外一片安静,就如根本没打过仗一样。 老百姓都在备耕,城中的商铺也都在营业,一片祥和安定的样子。 苏寒都被这种状态给弄不会了,疑惑的样子,从一进城开始,直到了太守衙门。 在见到赤金军和铁风军的两位主帅,杜子洲和容俊熙后,方才知晓原因。 “他们哪里是来打仗的呀,明明就是来游历的,将所带来的人马全都驻守于郡城外的,然后就是见天的有人前来喊话,过后再听到震天的叫喊嘶杀声,然后就是击鼓收兵,看着伙食可是不错,天天都有烤肉的香味传来,半个月前,突然就收兵撤离了,别说还挺有军纪军风的,将所驻扎之地都收拾得不错,过后派人去那里查探过,城外边郊的那几十亩的稻田都是完好的。”杜子洲一边说一边在笑。 容俊熙也笑道:“这可是我打过最蹊跷的一仗了,早知如此,也不用放我们两支大军守在这里,听闻在青泉城那边打得可是很过瘾的。” 萧沐庭轻舔着唇角的笑了,这种打法,在他预料之中,不过也是有点意外的,没想到这两军根本就没交上火,只是单方面的有人在唱独角戏。 “来的是哪支队伍?”他语带轻松地问道。 “就是原本咱们的昊苍军。”杜子洲抿了抿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昊苍?嗯,他还是有想法的。”萧沐庭点了下的喝了口手中的茶。 “也非是原本咱们的那支了,咱们的那一军可是有一百万的人马,可现在的这支,不过三十万,随行还有一支新军,叫齐昊军,人马也有三十万左右,不过听风擎阁的兄弟所传来的消息得知,就是将原本的昊苍军一分为三,另还有一支没来的,叫誉苍军。”容俊熙也跟着撇了下嘴的道。 “也对,哪国的大军也没有一支如昊苍一样的,一百万人的军队确实是超了规制的,不过就是当年父皇与本王的玩笑话罢了,他也是没想到,本王真能统领这么多人的队伍,他现在分划出来,也没什么问题。”萧沐庭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昊苍原本也不过是一支只有八万余人的小军,那可是殿下您一手扩建出来的,最后还是还给了他,是他自己不知珍惜,不会用,怪得了谁呢。”杜子洲冷笑道。 容俊熙轻拍了下杜子洲,不让他再提以前的旧事,免得萧沐庭再想起伤心事来,对他摇了摇头后,再道:“殿下,这次要是再有事,怎么也得带上我们了吧,别再让我们守城了。” “那你们想打哪?划个范围,本王看着行,就派你们出兵,打不赢可别回来。”萧沐庭抬眼瞪着两人。 “啊?这……不是吧。”容俊熙马上笑了起来的摇头。 “也没什么不行,那就直接将东启拿下得了,这么小的弹丸之国都能给咱们使阴招,那还留着干什么,也可以让羿嘉祯带着青蛟军在那里驻守,反正临海,出兵也方便嘛。”杜子洲眼中闪着兴奋地道。 萧沐庭再次轻笑一声:“这是他让你来与本王说的,还是川海侯的嘱托?” “都有!”杜子洲也不隐瞒地笑道。 “东启!”萧沐庭轻喃一声。 林皓轩笑道:“川海侯还真是为了小祯子着想呀,这都能想到了,不过那个小国收回来,也无不可,反正地方也不大,省得他们再起什么坏心思,这次能偷偷潜入与萧沐简一起,下次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说的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次他们潜入的也真是有点意思,要知道这海面上可是被青蛟军给防控住的,他们还能进来那么多的人,也是本事哈。”容俊熙轻摇着头地道。 “非是青蛟军把控不严,而是这些人都是从边境一路走过来的,也是本王大意了,更是对他们太过宽容了,本想着两国商贸来往,以利于边境百姓的生计,却没成想,让他们钻了空子。”萧沐庭自我检讨道。 苏寒轻翻了下眼皮,再动了动身体的重新靠回到椅子里:“有空子都会钻,两国边贸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有人想利用这些渠道搞事情,谁也防不住,不过以我看来,从边境进来的人是有,但却不是很多,如此庞大的人数,他们绝不是近段时间潜入的。” 另外三人全都看向她,只有萧沐庭面带着笑意的,将桌上的糕点递到了她的面前,对她点头道:“你还是认为,是从盐场那边进入的?” 苏寒拿起两块糕点直接递给身后的韵诗和韵兰,再对萧沐庭笑道:“可非是我想到的,而是我家小诗和小兰在私下里聊天时说到的,不如就让她们来说说想法。” “哦,那就说说!”萧沐庭点头道。 韵诗与韵兰可有点受宠若惊了,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就由韵诗来发言:“奴婢们也是猜测的,总感觉这东启国此次来的人数过于多了,而且严格的来看,根本就不是一批的队伍,就从伤亡的批次上来看,就不同。” “快!具体的说明一下,怎么不同了?”林皓轩指了下她,急声地问道。 这两个小丫头可不容小觑,一直都跟在苏寒的身边,从原本的普通婢女,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能力可一点不比那些让他都惊叹的青鸾姑娘们差,而且她们的想法,也必是得了苏寒真传的,反正他还挺相信这二人的。 韵诗再微笑道:“也是在临渊城与他们对战时发现的,冲在最前面的那批人,应该是随着东启主帅朴善亨一起的,只因他们所做出的布阵和进攻步调一致,一看就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但一直被放置在后排的那些人,就不同了,完全跟不上前方阵营的步伐,明显也不受朴善亨的重视,后来也证实了这一点,那就是我们在夜袭他们军营时,所听到的那两位士兵的对话,他们离开东启国已经两年之久了,可见这个部署绝非是近期在萧沐简到达南滇郡后的事,而是先前就已经有计划和部署的。” “我的天呀,你们还经历这么多事呢!真让我羡慕!”林皓轩皱着眉的感叹道。 韵兰也笑着补充道:“那些所有看管物资的士兵,全都非是朴善亨的人手,而是先前潜入的东启国的人,所以,有好事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头上,这反而真就保了他们一条性命,所以才会想到,他们进入咱们这里的时间上,一定有问题。” 这二人的话,已经让容俊熙和杜子洲都叹服不已,果然得能人身边出人才呀。 第876章 吃饱了再威武 苏寒笑着再拿起已经倒好的两杯茶,递给了二人,并对她们鼓励的微笑点头。 两个丫头美个滋的接过去,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 苏寒这才道:“所以说,东启对于我国的觊觎绝非是一、两日了,他们的野心之大,可想而知,之所以会联合萧沐简一起出兵,暴露实力,除了贪心之外,也是对于咱们殿下的战力预估不足,再加上萧沐简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一种蛊惑,错估了自己的能力方才会如此惨败,不过这个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可以决断的事。” “东启确实是个有野心的国家,国内的人全都是好战之徒,那就再等等,只要平息了国内的事端后,本王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人。”萧沐庭沉声道。 林皓轩大手一挥的道:“这有什么好等的,就这一个朴善亨已经足够让他们怕的了,能把人都安排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来,还明目张胆的开战,他们就应该知道后果,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咱们举兵讨伐也名正言顺。” “现在不行!你真以为只是他东启一国吗?”萧沐庭瞪着他的道。 “难道不是吗?还有谁呀?”林皓轩被他这一瞪,有点怯意的问道。 杜子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自然是不会只有东启一国了,别忘了,这次的联合来犯的,还有北楚和龙安国,虽然西元这次没有动静,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段敬洋的雪青军定是不能移动的,而北楚之所以那般猖狂,也是因为在那边驻守的是礼王的大军,这次要不是有你的一半玄甲军助阵,你真当他能这么快的结束吗,不丢两座城都不行。” “还真是!萧宴淳手下的人也不是很强,你说明明就在北楚的对面,骑兵都不好好地练练,还弄了那么多的好马在他手里,都白瞎了,抵不过我的一个骑兵先锋营呢,跑得比猪都慢。”林皓轩气愤地哼道。 容俊熙笑得直摇头:“我说,小侯爷,你这世子当得可真是太天真了吧,怎么这种事都瞧不明白呢,人家跑得慢怎么了,最少保命了,有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人家为何还要舍命呢,也就是你那玄甲军能力强,不然也得损失大半。” 林皓轩眼睛瞪得老大的道:“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算计我!可我们是去帮忙的。” 萧沐庭再抿了抿嘴角的道:“因为他知道,本王定是不会看着他战败的,必会助他守住那道国门关口。” 林皓轩气愤地捶了下手掌的道:“反正不舒服。” 苏寒懒洋洋的笑道:“小林子,以后这种事会很多,你要是回回都如此生气,那你可真能被气死,他算计你,你不会算计他吗,凭什么你吃这哑巴亏呀。” “王妃,可有什么妙计?”林皓轩立即来了精神的问道。 苏寒摇头:“暂时没有,你先前是说,他那里的好马很多?” “对呀,我听回来的陈副将说的,好马可是不少,他们都用不上那么多匹,可真要跑起来的话,却没咱们的人快,给他们用都白瞎了。”林皓轩点头道。 苏寒扭头看向萧沐庭,机灵地对着他挑了挑眉的道:“殿下,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吧,咱们帮他们这么大一个忙,不但守住了关口,而且还击退了来犯的敌军,就算没有重金酬谢,送几匹马来,也是可以的,对吧。” 萧沐庭笑看着她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 “那就要一千匹吧,也不多。”苏寒舒心的靠在椅子里抬头看着天棚的笑道。 “一,一千匹!”林皓轩惊讶得瞪大了眼。 “能给吗?”杜子洲也觉得有点悬的道。 “不给就抢喽,反正咱们人多,马壮,当然了,定不会在他们地盘动手的,出了关口,不是有北楚吗!”苏寒眯着眼睛,露出了她那痞痞的笑。 萧沐庭宠溺的伸手轻摸着她的头:“他会害怕的。” “就是要让他知道,算计殿下你,绝对是不行的,别以为什么兄弟情深,其实他也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试探过后就是步步紧逼,有事不见他出头,不过消息却很灵通,自己实力不行,非要招惹出事端来,身为兄长不思为弟弟考虑,不想着关照,却处处挖坑,我就不相信,这北楚出兵一事,不是他招来的,要知道,这北楚可离咱们远着呢,就算那边的大军可以长驱直入,最少也得不眠不休的跑上两个月,方能站在咱们郡城之外,不是吗。”苏寒说着对他再挑了下眉,嘴角泛着嫌弃的笑意。 萧沐庭认同地点了下头:“是!” “所以我才会说,你的这些兄长们呀,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但要是对比起来的话,礼王兄还算是不错的一位了,适时的帮他一下也无不可,最好他也能明白这一点,别做些得寸进尺的事,咱们精着呢!”苏寒再翻了下眼皮的道。 “那是当然,有王妃这么精明的人在,想他们也算计不过咱们呀。”林皓轩笑道。 苏寒转眸看向他,语带威胁的道:“你有意见?” 林皓轩马上摆手摇头的道:“我可没有,绝对没有。” “北楚这次来犯,也给咱们一个讨伐的契机,殿下,你说讨要条件里写明这马匹的数量,是不是也行。”苏寒再看向萧沐庭。 “可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萧沐庭笑着对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总不能让他们白打这场败仗吧,别以为躲到大漠里就无事了,不付出些惨痛的代价,他们永远不知道听话,一年五千匹战马,必须准时送达,不然,我就断了他们的盐!”苏寒一拍椅把手地站起来大声的道。 “王妃威武!”林皓轩马上道。 “过后再威武吧,我饿了,没吃饱前,威武不起来了。”苏寒对他摆着手。 “哈哈……”屋内传来几人的笑声。 再听杜子洲大声道:“王妃快请,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是在下忽视了。” “你怎么不早说,这边吃边聊多有情调呀!”苏寒埋怨的道。 萧沐庭再笑道:“快走吧,别真饿坏了你这聪明的脑袋瓜。” 大家再笑着一起走进了餐厅,看到那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苏寒不客气的坐在椅子里,乖乖地等着大家都坐下,听着萧沐庭“开饭”的命令。 第877章 羡慕 礼王萧沐策来得很快,随他而来的是萧宴淳。 萧宴漓将他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你怎么跟来了,那边谁看守呢?不会是你那两个不靠谱的兄长吧。” 萧宴淳摇头:“当然不能让他们看着了,不然家都回不去了,自上次一事后,父王对他们失望透顶,五弟也已年满十八了,现在是他在那里守着。” “宴澍?也好,这次你们要一同进京,可有准备?”萧宴漓再问。 萧宴淳看了眼已经进屋内商讨的父王和皇叔,轻摇了下头:“也是接到小皇叔的信函,得知了一些事情,准备得再齐全,也要看到时的情况,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萧宴漓再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这都是长辈们的事,咱们这些晚辈只听命行事就好,是非如何,只要咱们有辨别就行,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可原谅。” “谁说不是呢,我先前也听小皇叔说过的:不想当皇帝的皇子,都不是合格的皇子,这一点我也认同,但要怎么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很重要了,要真是如小皇叔在信中所提到的那样,真就无法原谅,弑父君这可非比寻常!”萧宴淳叹气的道。 “这件事,我不怀疑,小皇叔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就是因为无实质的证据,现在得到了实证,自然是要验证一下的,他其实也希望,自己手中的证据是错的,不然,真的会很难过。”萧宴漓再拍了拍他的肩,向屋内伸了下手,让他进去。 可萧宴淳却摇了摇头:“还是让父王与小皇叔详谈吧,他们兄弟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咱们就别跟着凑这个热闹了,听闻你这次又与小皇叔一起征战了,真是太让我羡慕了,我一直都有这个心愿,但却从来没有这个机会,你可到好,一连跟着小皇叔跑了好几个地方,真行呀。”说着,他轻捶了下他的肩膀。 “好说,好说,不过我可真得和你炫耀一下,我们可是追着龙安国皇帝一路杀到了龙安国境内的鹤仙镇,方才放了那个皇帝老儿活着离开的,不然呀,他们就得直接换国主了。”萧宴漓得意地笑道。 萧宴淳那羡慕的表情一点不掩饰地表露了出来,还懊恼地直挥衣袖:“要不是北楚突然来犯,我定会前往援助,怎么也能跟着小皇叔一起打这一仗,这北楚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对了,这北楚怎么会选在那个时间来犯呢,不会是你们惹了人家吧。”萧宴漓拉着他在门口的石桌前坐下。 “别提了,还不是大哥萧宴清惹的祸,没事跑去了边城之地,仗着身份无故地扣了一队北楚商旅,就算人家亮明了身份,说明此商旅是北楚三公主的驸马的马队都没放行,他们就是前来求盐的,原本在郡城之中,还与父王有过会面,两方相谈甚欢,他不但把人家的马队给扣了,还把要运的盐都给没收了,并把人也给打了,扣了整整半个月方才放行,直接就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得知此事后,父王问他,他还狡辩呢,父王一气之下,将他的双腿给打折了不说,还与其断绝了关系,被送到了庄子上去了。”萧宴淳气愤又无奈地道。 “萧宴清平时看着还行呀,也没见他如此没脑子,他不会是被人蛊惑了吧,才会干出如此怪诞不经之举。”萧宴漓皱眉地问道。 萧宴淳回头瞄了眼屋内后,这才对他小声道:“确是如此,他就是受到了承安郡王的挑唆,也因我只是嫡三子,他才是嫡长子嘛,而我是世子,他却只是个……算了,错是他犯的,再推托也无用,父王早就告诫过我们兄弟,对于承安郡王一定要提防,不可轻信他之言,可大哥和二哥却不听,不然,也不会造成如此大的危机,实在让人失望。” 萧宴漓嘲讽的一笑:“萧沐简也着实是害人不浅,为了自己的私利,枉顾他人性命,编造谣言,可还真就有人听信于他,正如你所说,这萧宴清和萧宴灏也不冤枉。” 萧宴淳叹气的点了点头:“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父王一夜之间就老了许多,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了,这也是小皇叔的一封信,再次唤起了他的斗志,父王说,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寻得一个真相,不然,他死不瞑目。” “这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可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希望他们都能承受得住,你也要看好礼王叔,对了,听说你喜得一女,这回你也是儿女双全了。”萧宴漓笑看着他。 “还真是,刚刚满月,逗人得很,你什么时候成婚呀,也老大不小的了,看看人家宴毓,也是儿女双全了,宴澜都当爹了,你也快着点吧。”萧宴淳笑道。 萧宴漓却得意地对他挑眉道:“要你操心,本将军自有打算,而且我找的这位,可比你们各家的娘子都厉害,听说过青鸾军吗?” “青……鸾?那不是小皇婶组建的一支女子行动队吗,你不会是……”萧宴淳惊讶地问道。 萧宴漓再得意起来的咧嘴笑道:“正是,青鸾的副队长!我未过门的娘子!” “行呀!你小子,这都能让你遇上,不过小皇婶的那一关,你不太好过吧。”萧宴淳这个羡慕呀。 “自是不好过的,不过我却过关了!厉害不?”萧宴漓更加嘚瑟了。 “你好厉害哟!”萧宴淳瞪了他一眼后,再真诚地拍着他的肩道:“兄弟!恭喜!” “谢谢!到时可要备份大礼,小了我可不收!堂堂礼王世子,也不嫌丢人!”萧宴漓对他挑眉道。 “好!必是厚而贵重的大礼!放心好了!”萧宴淳笑道。 这可能是他这半年多来,笑得最为开怀的一次,也是心情最为放松地与自家兄弟聊天的一次,这段时间,他都被家中的事搞郁闷了,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他现在更加的羡慕这些能在萧沐庭身边的兄弟了,他们多幸福呀。 而此时的苏寒,正在内院的一个房间里,听着钟良汇报着关于康安郡中的情况,她抱胸抬头的盯着天棚,表情一片平静。 “通知康安郡内所有风擎阁的人,一定要严密关注着郡内的情况,虽然那两位公子已经失了权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是真在这个时候反扑的话,就单凭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公子,一定抵挡不过,到时候,让他们务必救下礼王府中的其他重要成员,护好萧宴淳府中的所有人。”苏寒平静的道。 “明白,那对于咱们与安康郡交界之地,是不是也要有所部署才行?以免他们再趁虚而入。”钟良提醒道。 苏寒收回头来看着他一笑:“这种事,想来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自是不必担心,其实我倒是想让这两个二货能胆大一次,这样我就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直接绝了这个后患,当然了,这个杀手必须是礼王自己来操刀,以免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好像是难了些,他们可没有那个胆量。”钟良不看好的撇了下嘴的道。 苏寒却是一笑的对他挑眉:“那可不一定哟,搏一搏,或许就能单车变摩托了呢!” 第878章 巴安部族 钟良从屋内走出来,脑子里琢磨着刚刚苏寒所说的“单车”、“摩托”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拐出月亮角门时,差点与进来的人撞在一起,待看清来人正是在望云城内的风擎阁的舵主商范。 “钟舵主,您这是……”他疑惑地问道。 什么事会让这位精明的钟良如此失神,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商舵主,是来送消息的?”钟良恢复原本的淡定的样子。 商范点了下头:“刚收到从百凤城转过来的消息,是来自南滇的,不知副阁主可在。” “在,需要在下陪同吗?”钟良问道。 “那就有劳钟舵主了。”商范笑道。 他虽然是这望云城分舵的主事,但从来没有见过苏寒,只知她行事果断,计谋高绝,精明能干,一点不比原本的那位莫副阁主差,这次算是初次见面,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钟良转身带着他走进了内院,再次求见苏寒。 而此时苏寒正趴在桌子上画着一张图纸,头上插着两支炭笔,嘴里还叼着一根毛笔,手中再持着一支炭笔,表情认真,目光专注的样子,让要进门的二人全都停住了脚,真有些不敢打扰了。 “进来说吧!站在那里干什么,我这里可不缺门神。”苏寒拿掉嘴里的毛笔夹在指间平静的道。 “苏副阁主,商范求见。”钟良道。 “嗯!是常副阁主让你来的吧。”苏寒头都没抬,只是向一边的座椅指了下。 两人进来后,来到桌前,商范还真有些紧张地咽了嗓子才道:“属下望云城分舵舵主商范,见过苏副阁主。” “好!说吧,哪里的消息。”苏寒点了下头,手却一丝没停地继续画着图。 钟良伸长脖子看了看,轻皱眉地眨了下,这画的应该是个武器图纸,原来她还会这个…… 后又想到了在临渊城时,让他大开眼界的小钢炮、投掷器的流星火炮和天女散花,这不都是出自她之手吗,果然是个神奇的王妃。 商范却没他的胆子那般的大,马上回答:“来自南滇郡的。” “说来听听!”苏寒再道,还拿过一边的尺子在测量着。 “南滇那边的情况尚好,原本被破坏的联络站已经重新修复了,对于郡内的各部族也进行了清理和疏导,殿下所派过去的官员都已到位,恢复了正常的管理,不过……对于先前查到的,东启国那些人所藏匿的地方清理的并不顺利,原来那里还有遗留的散兵游勇,伤了几个兄弟……”商范清晰地回答。 苏寒手上一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那清澈而明亮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商范感觉到了紧张。 “伤了几个?”苏寒问道。 “二十七个!”商范说完垂下了头,此时他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可明明苏寒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平和的,但就是让他觉得发寒。 “有死亡吗?”苏寒呶了嘴角的再问。 “阵亡九个!”商范再回答。 “你能一口气说完吗,非要我问你才说,还是那简讯上没有提到!”苏寒这时的语气有了些许的严厉。 商范立即认错:“属下知错。” 苏寒再轻皱起眉来:“不应该呀,当时部署这个任务时,我说过,要让仙瑶宫在南滇郡的弟子跟随,无论是中毒还是刀剑伤,不可能伤亡这么大呀。” 商范这回马上回答:“简报上没有说明,是因何而伤,不过常副阁主已经重新部署了,并告知,会于半个月内,完成全部的清剿任务。” “不能操之过急,能顺利的清理自然是好,这些人能藏匿在那里,想必是另有打算,如此负隅顽抗,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硬来的话,他们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伤亡会更大,咱们阁中的人个个都精贵着呢,可不能折损在这些人手里,怎么算着都亏!”苏寒抱着胸,在那里踱起步来,眉头一直轻皱着。 商范刚要说话,就被钟良给阻止了,对他摇了下头,再看向苏寒。 韵诗对两人微笑地点了下头,再伸手一边的椅子,请他们坐下,韵兰再为二人上了茶,再退到了桌边。 “消息上可有提到,那边清理了几处地方?还有多少没清理?”苏寒声音不大的问。 商范立即站起身来,抱拳道:“已经清理了四处,还有三处没清理,而伤到他们的,正是这三处中的一处,而且是临靠蟒山的一处村庄。” “蟒山?听着怎么这么熟啊,拿地图来。”苏寒眉头再是一拧,立即道。 韵诗与韵兰马上从背包里翻出一张图后,转身就挂在了厅内的屏风处,再用手扶平着。 苏寒走上前去伸头仔细地看着,钟良也拉着商范一起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当商范看到那地图时,眼睛瞪大的再咽了下嗓子。 这地图绘得也太细致了,这是他所见过的,最为详细的地形图,一目了然。 苏寒这时伸手,韵诗将一支沾了朱砂的笔递到她的手中,她就在图左边的一处位置点了下红点。 她再冷哼一声的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这般的巧,这里原本是不是巴安部族的所在地!” “是!蒙懂曾说过。”钟良回答。 “把她叫来再细问问,别弄错了,这些部族中人,有恩能报,有仇更是能记几辈子,最好别结仇,巴安一族的头领没了,人员损了大半,蒙懂也不想再接手,但也有不少族人还健在,真要是他们引狼入室,这巴安部族也真是够蠢,要知道这引鬼容易,送鬼难呀。”苏寒声音清冷的道。 韵兰快步地跑出门口,只是站在廊下打了个口哨,就又跑了回来。 她刚扶好地图,一道黑影已经站在门前道:“属下蒙懂,见过副阁主。” “进来,看看!”苏寒对门口勾了下手指,再指着地图:“这里,是不是原本巴安部族的所在地,这山后面是什么,是海面吗?” 蒙懂上前看了一眼后,就确定地回答:“是!这就是蟒山,也是巴安部族原本的栖息地,在这山外,就是海面。” “所以,巴安部族的人,不单单会造弓箭,而且造船也有一手,这山里有什么?”苏寒扭头看向她。 蒙懂抿了下嘴角,再看了她一眼,有点为难的样子。 “非是我要刨根问底,现在是这里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危险,伤了阁内二十七个兄弟,更是阵亡了九个,只因就在这蟒山脚下的山庄处,有东启国遗留下来的敌军,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守在这里,明知道朴善亨战败了,一定会受到清剿,这都不逃跑,必是有目的。”苏寒说得再清楚了些。 蒙懂面上现出惊讶的神情,再看向地图,深吸了口气后道:“那山里有一个大墓,听闻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墓,当年他就在南滇为藩王,被称为南塔王,听闻墓里财宝无数,一直都由巴安部族守护,而族中之人会造船,也是因在这墓里得到的一本古籍里所学。” “我就说嘛,这么不惧生死地守在那里,一定是有目的的。”苏寒轻咧了下嘴角的道。 第879章 天生的使命 蒙懂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看向苏寒:“副阁主,不会是……康巴阿朗他真的出卖了族中秘密了吧。” “这个你问我?”苏寒反瞪着她:“你在那边与他待了那么长时间,他就没与你说过?” 蒙懂摇头:“他没提过此事,也是我没想到这一点……” “行了。”苏寒轻拍了下她的肩:“这种事他应该是不敢与你说明,你的脾气他也不是不知道,真要与你说了,命都保不住,但我看着还真有出入。” “什么出入?”蒙懂存有一线希望的问道。 “萧沐简应该是真不知道你族中的秘密,就连你们会造船的这件事,他都不见得知晓,不然,他定不会死守南滇郡的陆地,早在海面上找出路了,但此事嘛……东启国的那些留守人员却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舍命的在那里守着……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苏寒抱着胸的转身又踱起步来。 钟良与商范一齐看向她。 商范这时是真的明白了,为何这些人全都如此的信服她,非她是宸王妃的缘故,而是她自身确是有真本事的,单从这件事上来看,不过几字的信息,再加上一张地图,就能让她想到这么多的事来,而且还都精准的对上了,这可非同一般。 钟良不由问道:“副阁主有什么事不明?” 苏寒轻呶着嘴,再咬了咬下唇后,看向地图的皱眉道:“如果真是为了船,东启国本就是个岛国,他们的造船术也不低,哪怕真是如此,他们为何不守在海边处,而是守在山脚之下,并且是面向陆地的山脚,这有点不合理呀。” 钟良也看向地图,然后点头:“是呀,为什么?难道所为的,与船无关?” 苏寒指了个响指,再指了他一下的点头道:“对,与船无关!是山里的东西!” 蒙懂的面上再是一慌:“那怎么办?” 苏寒看向她,抿了下嘴角的道:“蒙懂,我没有觊觎你族宝藏的意思,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最好是他们只是知道这山中有宝藏,却不知道路线,不然,一旦他们要是进了墓地,再想找出这些人,那将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伤亡不会少,所以,我只是问,你可知,这墓所在的方位,只要守住那里,不让他们进去,那在山林里的任务,就好执行了。” 蒙懂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这关系到巴安族的使命和秘密,她不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结果是什么。 钟良见她还在犹豫,很不爽的开口道:“这里没有人觊觎你族的宝藏,现在是你那里的东西让他人看上了,而且这些人已经危肋到了阁中兄弟们的生命,你还犹豫什么。” 蒙懂再咬着下唇皱了皱眉,最后才有了决定的抬起眼来,目光坚定的看向苏寒:“我说!” 她在地图上指了下蟒山中段的一处位置道:“在这里,墓门不在山脚下,而是在半山腰处,而且有机关,非我族族长一脉的人,打不开的,此机关门与山体同色,如果强行炸开的话,会引起山体坍塌,同时墓里有更可怕的东西在守护,而且这山之所以叫蟒山,也是因为如此,尤其是在这个地方附近最多,而且蛇的种类也不同。” “饲蛇为守墓兽,挺好!但世间能人无数,这也非是最安全的,只要他们不进墓,我就有办法把他们都留在那里,也就守住了你族的秘密,完成原本的使命。”苏寒胸有成竹的笑道。 蒙懂再看向她道:“副阁主,他们就算真的过了蛇阵,找到了入口,也进不去,因为……在巴安族里,已经没有了原本族长一脉的人了。” 苏寒笑着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肩,转身走到椅子前,按她坐下来,靠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就如我家兄长所说的,你家那位成名的大人物,是吗?” 蒙懂惊讶的瞪大了眼的看着她。 苏寒笑得再灿烂了些的道:“不难猜,你们蒙家的飞影剑在江湖中的名气那么大,而且这位先辈在盛名之时突然消失,再有人知道飞影剑时,已经是他孙子辈的人了,这中间的故事原本是无人知晓的,现在算是接上了,不是吗。” 蒙懂全身都松驰了下来,呼了口气的点头:“副阁主,非蒙懂有意隐瞒,那些功迹本就是祖辈们的,与我根本没有多大关系,而且我的父辈最终被驱出族地,巴安族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但使命还在,守护也要在,蒙懂,有时候,一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是背着使命和责任的,因为你姓蒙,可懂?”苏寒对她严肃的点头。 蒙懂抿了抿嘴的点头:“我懂,可我不想,一想到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们一家人的,我就恨!特别恨!” “那就不管,反正你也说,没有你们蒙家人,那个墓就打不开,只要有时间你去巡视一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再过上个几十年,估计知道用你蒙家人才能打开那墓的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苏寒拍着她的肩笑道:“你就老实的在我身边待着吧,别想跑!” “副阁主,我从来没想要跑呀!我就是怕你会不要我!”蒙懂看着她小可怜样的道。 “你从哪听来的?什么时候啊?”苏寒不解的皱眉道。 “那你上次与殿下追龙安国的那个狗皇帝都不带我去!”蒙懂说完就委屈的咬着唇。 苏寒咧了下嘴,再呲了呲牙,最后还是轻呼了口气的道:“成,下回我干啥都带着你!” “说话得算数,现在我也算是半个青鸾人,怎么也是她们的教官呢,哪有不带着的。”蒙懂嘟囔着。 苏寒都被她气笑了,再拍了拍她的肩:“行!那这次的事,你就带队出发吧,青鸾全体队员都听你的调遣,这么大的官行不?” “保证完成任务!”蒙懂立即从椅子里站起来,原本没表情的小脸,此时也闪动着兴奋的光。 苏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笑出声来:“行,晚上你再来一趟,部署好后,你明日一早,就带着所有青鸾队员出发。” “是!”蒙懂高兴的离开。 钟良这时才笑着上前:“蒙懂这丫头可是太单纯了。”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怕她受伤,可心病也得心药医,她不忘本,是好事。”苏寒已经恢复淡然的模样,坐在桌前。 商范很不舍的从地图上收回目光,走了过来,就听她道:“商舵主,回消息给常晋,让他将所有阁中人员都撤出外围,不可再与那些人交手,只监视就行,配合蒙懂行动。” “是!”商范领命离开。 苏寒这时再回头看向那张地图,不由的说了句:“不是船、更不是财宝!肯定还有别的!” 第880章 还她清白 萧沐庭走进内院时,正看到苏寒在房间内与夏青和蒙懂交代行动部署。 他转身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祁伟还好奇地伸头看了两眼,却被他给扯了回来,还瞪了他一眼。 苏寒在部署完作战方案后,看向两人:“此次行动,由你们二人指挥,计划不是死的,要结合当地情况适时的做出变动,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带多少人出去,最好给我带多少人回来,明白吗?” “明白!”两人同声道。 “向师叔多要些驱蛇的药,别不舍得用,在进入那片区域时,一定要小心。”她再叮嘱道。 “请队长放心,一定小心谨慎,保证完成任务。”夏青回答。 苏寒再道:“抓到人就地审问,估计他们是一群死士,你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好办事了。” “明白!”蒙懂再回答。 “行了,去准备吧,天亮出城!”苏寒对两人点头道。 二人出门时,看到坐在院中的萧沐庭,施了礼后大步的离开。 苏寒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她们出了角门,担心的表情这才显现出来。 萧沐庭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不会有事的,她们现在的配合很是默契,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苏寒却依旧不放心的呼了口气:“但愿吧,如果不是同一时间发生,我真想去会会这些人,能伤我阁中那么多人,也是能人。” 萧沐庭太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了,在刚听到消息时,他的心境也是如此,可他现在是真的抽不开身,而且这林地作战,他不行,风擎阁也不行,独有青鸾的这些姑娘们才是强项。 苏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推开他的叫了一声:“小兰。” “奴婢在!”韵兰马上从屋内窜了出来。 “去与夏青和蒙懂说一声,让所有人将弩箭头上涂上药,不能便宜了那帮孙子,伤了我的人,还不想付出代价那绝对是不行的,也得让他们尝尝中毒是什么滋味。”苏寒气愤地冷声道。 “是!”韵兰脚下轻点,向着门口就窜了出去。 这速度,都将祁伟看愣住了,惊讶地想着:这丫头才几天没见呀,这身手增进得也太快了。 萧沐庭拉着苏寒的手,转身进了屋,两人坐在桌前,他才问道:“这些东启国的人,所为何来,十几万人都战败了,他们不思逃离回国,怎么还能如此坚持呢。” 苏寒就将整件事及她所分析出来的情况与他说明了一番后,再道:“所以,我分析的就是这个结果,想来巴安族的使命已经被人知晓了,而现在守在那里负隅顽抗的这些人,绝与朴善亨不是一伙人,他们的任务与他也不同,而是在寻宝。” “寻宝!原来如此呀!”萧沐庭此时也明白了冷扬了下嘴角:“难怪会先在南滇郡呢,想来,东启答应助阵萧沐简也是为了这个。” 苏寒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天下间哪有免费的午餐,无利不起早的事,谁会干呀,而且这可是冒着挑起两国战火的风险大事,没有足够的诱惑谁来淌这个浑水,低估你的实力,才是他们最失败的地方。” “本王真是给他们胆子了,原来以为,刚当藩王,本是想着先安内,他们是真不给本王时间,以为如此就可以削弱本王的实力,这就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之举。”萧沐庭气愤地道。 苏寒握住他的手,在他看过来时,对着他眨了眨她那萌萌的大眼睛:“相公!此事要真与他有关,能不能在拉他下马后,我揍他一顿,不然,我这气没地方撒!” “好!到时候相公给你把风,只要别断气,就好。”萧沐庭抚摸着她的小脸,宠溺地笑道。 苏寒再抿了抿嘴角的勉强点头道:“我尽量掌握好力度……他太气人了。” “礼王兄此时应该也很生气,他原本只是认为,父皇驾崩是有些太快了,以为他当时掌控了皇宫也是为了逼宫拿到传位诏书,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对父皇真下杀手,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很大。”萧沐庭将她搂在怀里,看向房门口的道。 苏寒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小声道:“对你的打击也不小,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与景川柏有联系的,按理说,不应该呀。” “你别忘了,景川柏的云墨阁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云墨阁要比风擎阁早很多,可见他也不是个甘愿平庸的人,早在他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时,已经有所部署,这一点,我还真不奇怪。”萧沐庭摇头道。 “可他却让洛芷卉来背这个锅,直到她死,都没还其清白。”苏寒轻闭着眼的道。 萧沐庭心疼的看着她,将她搂抱得再紧了些:“寒儿……”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这件事,不但知道的人全认为是她干的,就连仙瑶宫的所有人,也都认为是她所为,想必连外祖母在得知父皇驾崩时的症状也会如此认为吧,哼!她好冤呀!”苏寒苦笑道。 “现在真相大白,以后再不会有人说是她所为了,你真的还了她清白。”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背道。 苏寒在他怀里闭着眼的点头:“对!我做到了,对得起她,不过,在咱们回去前,必须彻底铲除潜伏在京城之中的所有云墨阁的人。” “好!明天就传消息出去。”萧沐庭柔声地道。 苏寒猛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瞪着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怎么了,你饿了!”萧沐庭愣了愣的道。 “你不用陪同礼王兄吃饭吗,人家可是客!”苏寒对着他咧了下嘴。 萧沐庭笑出声来,捧起她的脸,就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的笑道:“就是来接你一起过去的。” “我也去呀,那你可得提醒着我点,别我没忍住,再说些不好听的话,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不过就他家人办的那些事儿,我是真看不上。”苏寒很为难,又不屑地撇了下嘴。 “我也看不上,就算咱们说了又如何,他们自己能干出来那些事,还不让咱说了,不愿意,也得忍着!”萧沐庭拉起他大步的就往外走。 苏寒小跑地跟在他身边,见他也是义愤填膺的样,还出语相劝着:“你也别说的太狠了,怎么都兄长,万一脸上挂不住,怎么办?别再没出门,就气病了,还得让我给看病,那也太不划算了。” “看病也得给钱呀,你亲自看诊不得更贵,没有万金不给看!”萧沐庭维护她的道。 “万金呀……太多了吧……他那么有钱吗?”苏寒再皱眉地问道。 “没钱也得给,钱能比命重要啊……” “那也没准,万一是个守财奴呢……” “那他就等死吧!” 第881章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萧沐庭决定先行回百凤城,有些事,他不想一个人做决定,身为皇室成员的人,应该都参与一下,最少这样会省去很多口舌。 看到他们平安归来,宝庆郡王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同时也有些感触地红了眼圈。 还一个劲的说自己真是老了,泪窝子浅了,经不起事儿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太过担心所致,看到萧沐庭一行人平安回来,他心中感动罢了。 礼王在见到他后,也像见到了亲人般的,拉着他述说着自己在外的不易,还有那两个不孝子的错处,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苏寒则是被宝庆郡王妃和凌紫南给带走了,更是把她从里到外的检查了一遍,见她是真的没有受什么伤,这提着心方才放了下来。 当天晚上,苏寒也将洛芷卉的事和洛平秋的情况告诉了凌紫南。 她听后轻叹了口气,扭头轻拭了下眼角,才道:“卉儿也算是陈冤昭雪了,那个老东西看来还算明事理,没在这个时候犯倔,不过想来,这景川柏定不会太好过了,但那是他的报应,如果在得知真相后,他都不能让这个姓景的有惩罚,那他这个爹也是白当的。” 苏寒轻耸了下肩:“想必这个姓景的好过不到哪去,所以,他这边我也算是暂时放心,有他在那里看守着,估计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接下来,就得先把别的事情处理一下,咱们才能再过上平和安宁的日子。” 凌紫南拿过桌上的一碗汤,递到她的手中,慈爱地道:“你也别那么操劳,身体也要补一补才好,养好了身子,也快些要个孩子,也不能总是你们二人,这子嗣一事,也得提上日程来才行。” “外祖母……现在哪有那个精力,过后再说吧,不过补身体是对的,我得补得壮实些,这样才可以随着我家殿下再多走几处地方,外祖母我可和你说哈,可过瘾了!”苏寒小得意的道。 凌紫南也笑了,伸手轻抚着她的头:“你呀,就是个劳碌命,闲不住,反正殿下也喜欢你跟着,只要你们高兴就好,不过该备的东西还是要带在身上的,以免用的时候再短缺,回头我配好后,给你送来。” “不用,我过去取就好,我也得看看师兄!”苏寒靠在她的怀里笑道。 “师兄,师兄,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表哥,师兄听起来就不亲,咱们可以一家人!”凌紫南摸着她的小脸道。 “知道了……我这不是叫随嘴儿了,一时间没改过来嘛……以前叫他师兄时,也没把他当外人呀,都是一样的嘛。”苏寒敷衍地道。 “可不一样,亲人就是亲人。”凌紫南强调着。 这时韵诗走了进来,对两人施礼:“王妃、老夫人,殿下回来了。” 凌紫南马上起身:“那我就走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这一路也够辛苦的了。” “我送外祖母。”苏寒挽着她的手臂,一起向门口走去。 正与进来的萧沐庭走了个对面,两人再一次送他出了海澜阁,方才牵着手的再一起往回走。 “外祖母已经知道了?”萧沐庭笑看着她。 此时的他,脸色因微熏而红润了不少,吐出来的气都带着酒香。 “知道了,你这是高兴了,喝了多少呀?”苏寒伸手扶着他。 萧沐庭笑着摇了摇头:“没喝多少,就是高兴,还是家里好呀,个个都是真诚的笑脸,担心与关怀都是真情实感的,不用多琢磨,也不用费脑子,一目了然,真好!” “怎么了?不会是礼王兄他……又说了什么试探之语?”苏寒一听就知道他是话里有话,非是真的高兴,而是带着烦躁的心情。 萧沐庭转身坐在廊下的长椅处,手上用力将她拉过去坐在自己的腿上,头直接埋在她的怀里闭着眼,声音慵懒地道:“他怎么都不觉得累呢……要是按他的想法,个个都不可信,那他为何还要找我合作,自己单枪匹马地杀过去岂不痛快!” 苏寒轻搂着他的头,手指在他的头上轻抚着,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定是不好的。 她柔声地道:“咱只做自己问心无愧的事即可,何必管他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以前有血缘亲情牵绊着,有父皇在,大家都可以其乐融融,现在父皇不在了,你们现在唯一的关联只有这一件事,一旦此事结束,自然也就断了联系,非你不想与他亲近,而是他把你推离开,既然人家不稀罕,咱又何必上赶着呢。” “话是如此说,但我心里就是有些别扭……他真的变了好多……以前我真的就认为他只是性格直,脾气倔,可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他很有算计,心机不弱……看来,是我小看他了……”萧沐庭在她怀里喃喃地道。 “经一事,长一智,人家成长了,你怎么还不舒服了,或许,原来他就是那样的人,而是你没发现罢了,就像当年的萧沐简,你不也没想到他会干出如此大事来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全当他成熟了呗,以后你也不用再担心他,更不用你再扶持他了,不好吗。”苏寒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的道。 “我知道,但他今日在晚宴上,不停地探听着皇叔和奕王的样子,真让我讨厌,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现在都吃不准,如果真让他上位,会不会也与萧沐筠一样,那咱们哪有什么好日子过……”萧沐庭在她的怀里再拱了拱。 这般无助又示弱的萧沐庭,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对于他来说,亲情真的很可贵,是被他看得很重的东西,可偏偏这些至亲的人,就是吝啬的不肯多给他一点,往往是直往他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苏寒的目光也阴了阴,她可不想这样的事发生,看到他受伤害,她必会不手软的回击,他能护她周全,她也一样可以挡在他的身前让他少受伤害。 如果他们所选的这个人真不如意,那就直接放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她不相信,这萧氏皇族之中,真就没有一个可上位的君王。 她再柔声地道:“如果他不是那块料,不如就别把他当主菜了,不如另选,反正萧氏宗族之中能人辈出,宴字辈的子侄当中不见得就不如你们这一辈的,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你先前不是说过,七皇叔庆安郡王的那个嫡次孙叫宴渊的,品行与能力都不差,他不行吗?” 萧沐庭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带着笑意地道:“听娘子的一席话,让为夫茅塞顿开,是为夫偏执了,让娘子担心了,可否让为夫弥补一下过错!” “你要干啥呀?”苏寒立即警觉的身体后倾着。 “咱们一路奔波,也疲累了,不如就一起泡个温泉解解乏,如何?”萧沐庭向她靠近的笑道。 苏寒白了他一眼,娇嗔地道:“越学越坏了你!” “只对你如此!”萧沐庭将她抱起来,直接向后堂温室走去。 第882章 他不是孤家寡人 苏寒坐在凤嘴山对面的山坡上,手里拿着钓竿,正将一块新鲜的肉挂在上面,向着山崖下甩去。 濮阳宏浚一身白色长衫,仙气飘飘地从吊桥之上走过来,手里提着两坛好酒,身后跟随的人,还个个背着个背篓,里面应该也放着不少东西。 “今日怎么有空来探望我了,不是听说刚刚回城吗,为何不休息几日?”他笑呵呵地走过来。 “想你了呗!”苏寒将钓竿交给韵兰,起身迎上了去。 看到他手中的酒,也笑了:“送我的!” “是,原本是想着,如果你今日不来,明日我就送府上去呢,这回不用了,你直接带回去吧。”濮阳宏浚目光里带着探究地看着她。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让你送来多好。”苏寒笑得轻松地回答。 濮阳宏浚将酒递给一边的江滨后,两人在树下的木桩前坐下,他盯着苏寒道:“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伪装着,不想笑就别笑,看着都瘆得慌。” “你眼睛也太独了吧,这都能让你看出来,我感觉装得还是很成功的,最少这两日没人能识破。”苏寒果断收起先前的笑意,再扬了个苦笑。 “我可是你兄长,这点小伎俩还看不出来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濮阳宏浚担心地问道。 苏寒扭头看向山崖处,再轻呶了下嘴:“事情发生了不少,要说最严重的,已经解决了,可就是这些看似不严重,很是零碎的小事,才是让人最为烦心的,因为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不值得动肝火,可放任着吧,又觉得闹心,影响心情。” “可是因为那位礼王殿下?”濮阳宏浚盯着她的小脸,猜测道。 苏寒惊讶地看向他,但也只是一瞬间后,又坦然地抿嘴一笑:“兄长果然厉害。” “这有什么可厉害的,别看百凤城大,可这么大的一个人物出现,自然也轰动的,而且是随同殿下与你一起回来的,自然早就传开了,不过所传的都是说咱们苍阙郡要与康安郡联合了。”濮阳宏浚笑道。 苏寒再轻叹了口气:“两郡联合自然是不会,但却可以联合干些别的事。” “真有这么难吗?”濮阳宏浚担心地问道。 苏寒再苦扬了下嘴角:“人心啊,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往往以前认为的,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伤心呀。”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再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你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再说了,不是有你家夫君殿下嘛,哪轮得到你伤心。” 苏寒对着他嘟着嘴:“看你说的,那他不是我相公嘛,他伤心我看着也难受呀,自然也会不好过的……” 可她此时的样子真是把濮阳宏浚给逗笑了:“好好,是兄长错了,我家妹子最心疼的就是你家那位夫君殿下了,其实这种事情不难理解,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是需要点时间缓上一缓,想来,过后他就会好了,算起来,他与我一样,都算是还好的。” “还好?”苏寒不解的对他眨着眼。 “对呀,还算好的,最少,没有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他身边有你,还有宝庆郡王这位皇叔及其子孙们都在,更有奕王和瑰琦公主也心向着他,他也不算孤独,而我也一样,别忘了那密林里的族人,而此时现在这山内的人,也暂时算吧。”濮阳宏浚对她点头笑道。 “说得也对,我家殿下的心理素质可是很强大的,想来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感叹罢了。”苏寒点头道。 见她松开眉头轻松的许多的样子,濮阳宏浚对身后招了下手,跟随他而来的人,将身上的背篓都拿下来放下后,再次退出到了远处。 “这可是新摘的药草,看着比往年的都好,你不如一起带回去,也可制些药带着,准备什么时候动身了吗?”濮阳宏浚再道。 苏寒拿起篓筐里的草药看了看,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些的回答:“预计会在四月中旬动身,时间上还是够用的。” “好,到时候兄长再送你一件好东西。”濮阳宏浚对她点头道。 “啥呀?”苏寒瞪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笑问道。 “暂时保密!”他笑着再挑了下眉。 “切,又弄神秘是吧,没劲。”苏寒挥了下手,扫兴的撇了下嘴角。 “哈哈……耐心的等等吧,现在告诉了你,就没有惊喜了。”他笑得更开怀了些。 “对了兄长,我先前画了一张图纸,想着让六哥打造出来,您帮我看看呗,用不用再改改。”苏寒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图递了过去。 濮阳宏浚展开看到后,眼睛中闪过一丝明亮后,再细细地看了看,嘴角扬起惊喜的笑意:“你画的?” “对!就是在望云城时想到的,画了出来,想来六哥应该能锻造出来的,是吧。”苏寒伸手在那药筐里翻看着。 “一定可以,只是你有想过,用什么材料吗,此刀看着威力就不小,而且从尺寸上来看,要比你原本所用的匕首大了些,要是用普通的材料锻造,可能不太好用,但要是用……又怕太沉,会不方便使用。”濮阳宏浚盯着图纸的道。 “此刀名为狗腿刀,要比我所用的匕首长出三寸至四寸五,刃面也宽出不少,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是有精钢就最好了,无论从坚硬度还是从重量上,都能很好的达到标准,可精钢……还真不太好寻,要是用你给我的把匕首所用的乌金钢的话,重量上确实会要重一些,不过锋利上来说,那可真是无话可说了,只需再熟练一下。”苏寒微笑的点头。 “你就不能为这刀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狗腿刀’这也俗气了,只从你所说的这些尺寸上来看,要用乌金来打造,想必定会威力无比,是个保障。”濮阳宏浚同意的道。 “乌金可是稀有的材料,打一把出来自然是可以的,但我要是全队配发的话,所需要的材料定是不会少的,这会不会有点太为难你了。”苏寒担心的问道。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材料再精贵,但只是放在那里,也不过是一堆废石罢了,你也说过,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方能显现其价值,只是时间上来说,可能会慢一些,你可真得等一等了。”濮阳宏浚一点不吝啬地道。 “全队配备自然是要等的,反正她们此时也不在,等她们回来也差不多能打造出来了,先打出一把样刀来吧,我也可以随身带着,用着也方便。”苏寒笑了起来。 “她们不在?去哪了?”濮阳宏浚意外地问道,这些姑娘可是她的亲兵。 “南滇那边有点情况,我让她们去执行任务去了,想必我们从京城回来时,她们也应该回来了。”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后天去府中,到时候再细聊。”濮阳宏浚站起身来道。 “成!后天我备好酒菜等兄长莅临!”苏寒也起身对他抱拳一笑。 第883章 不识抬举 濮阳宏浚来时,正赶上礼王和萧宴淳在府上做客。 萧航直接带着他向后院行去,还抱歉的道:“没想到礼王殿下会来访,王妃特命先让族长在含珠阁内等一等。” “无妨,就劳了。”濮阳宏浚礼貌地笑了笑。 在到了岐黄园时,他停下了脚步,指着敞开的园门:“在下可否入园看看。” “当然可以,族长请。”萧航恭敬地道。 对于这位族长,他是真真的尊敬,不是因为他是王妃的义兄,而是他真是帮助了自家殿下和王妃太多的事,而且此人足智多谋,学识广博,也着实是让他佩服得紧。 一进院子,他就被园中那一汪池塘给引吸住了,看到已经含苞的火睡莲时,他已经笑出声来了。 “这丫头,还真养活了。” 萧航也笑了:“我家王妃特别小心的伺候这几株睡莲,说是待到开花后,是有大用处的,自然是不能怠慢。” “她呀,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会特别上心,对事如此,对人更是如此,她对人真诚,不过一旦要是被人伤到或是算计了,她果断的时候也不容情面,这一点,与你家殿下还真是如出一辙。”濮阳宏浚笑道。 萧航很同意他的说法,笑着点头,两人再往园中走去。 待到两人从药园子出来,正遇上前来寻他们的江滨:“王妃让在下来寻族长,不过礼王殿下也在含珠阁内,王妃让在下提醒一下族长。” “哦?好!”濮阳宏浚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苏寒就站在含珠阁门口张望着,见他来了,立即笑着跑上前去:“你去哪了,不在这阁里等着,乱跑什么呢,万一丢了怎么办。” “看让你说的,为兄就这么不济,还能在你这宸王府里丢了,你这里是龙潭虎穴吗,都是王妃的人了,说话做事要稳重些,莫让别人笑话你,也笑话了殿下。”濮阳宏浚宠溺地笑看着她,但眼睛也向那阁内瞄了一眼。 “我家殿下才不会呢!”苏寒不在意的挑眉一笑。 萧沐庭的声音也从阁内传来:“兄长惯会说笑,本王可从来不觉得寒儿的样有什么不好,外人不懂方才会以世俗相较,所谓的笑话也不过是未见过世面的狭隘,不过是在笑自己的短浅见识罢了,与咱们何干,快快进来吧。” “还是殿下通透,我家妹子是真有福气。”濮阳宏浚对着苏寒挑眉。 这么明显的双簧,还真是把苏寒逗笑了,可这二人配合得如此默契,可见是同气连枝呀。 他大方地走进阁内,萧沐庭起身站在其身边,为礼王萧沐策介绍着。 “这位是寒儿的义兄,濮阳宏浚,这位是本王的皇兄,礼王。”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濮阳一族的族长呀,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萧沐策热情地对他抱拳道。 “不过一介平民罢了,不足挂齿,在下见这礼王殿下。”濮阳宏浚就平静多了,只是规矩的礼貌施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坐下聊吧。”萧沐庭轻拍了下濮阳宏浚的肩道。 苏寒在他坐下后,笑着问道:“兄长,是喝早春的茶,还是我的手艺。” “还是喝你的手艺吧,早春茶为兄想喝,自己能煮。”濮阳宏浚在对她说话时,表情温柔眼底都带着笑意,语气更是轻松。 单他这表情,已经让萧沐策看出了不同,而且萧沐庭对于他的态度也不一样。 熟络间多了些亲昵,更多的是尊敬,不过一介布衣平民,能让他如此对待,定非凡夫俗子之辈。 对于濮阳一族的神奇,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能人辈出不说,而且个个神秘,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得一就可是很大的助力,却不想,这一族的族长已经与萧沐庭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那行,我现在弄,你等一会儿哈。”苏寒提着长裙,转身就往一边走。 可没走出五步,就绊了一下,好在她灵巧,蹦了两下,方才稳住,然后她猛然地回头看向萧沐庭。 “早说了,你不用穿这样的衣服,多不舒服,快去换一身轻便些的,都是自家人,谁会挑你这个。”萧沐庭却抢先开口道。 “我,我这不是想着,礼王兄在,别让你丢了面子嘛……”苏寒轻呶了下嘴的道:“可这衣服只是好看罢了,一点都不实用!” “礼王兄才不会挑你这个礼呢,快去换了,真要是绊倒受了伤,可怎么是好,听话!换掉!”萧沐庭再对她闭了下眼的点头示意。 “那我就去换了,你们先聊吧。”苏寒高兴的笑了,提着裙子大步的就往阁外跑去。 刚一出阁门,就听她再叫道:“照顾我兄长,别让人欺负他哟。” “知道了!”萧沐庭自然的回答。 濮阳宏浚却笑出声来:“呵呵……这丫头……” 可两人的样子,却让萧沐策很是不适应,心里的惊讶程度一点不比看到什么灵异事件差。 就萧沐庭的对于苏寒这一系列的反应,已经让他无法想象了,再加上礼貌有度,却疏离的濮阳宏浚对于这二人的态度,也让他吃惊。 只从他们此时的表现来看,这就是相处的常态。 萧沐庭先动起手来煮着茶:“那咱们就先喝本王煮的早春茶吧,别说,今年的春茶还真是不错的。” “那可感情好,已经有好些年没喝上宸王所煮的茶了,想当年,还在京城之时,你小子每次回京,都会来礼王府里坐上一坐的。”萧沐策立即打起了感情牌。 “是呀,那时候多好,可以在宫里蹭一顿御膳,陪父皇喝上一杯,再跑出来在每个皇兄府里走上一圈,也就差不多了,再酒足饭饱地收拾行囊地离京,特别惬意。”萧沐庭嘴角也轻扬起笑意。 萧沐策也点了点头:“可不是,那时可真是兄弟和睦,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一切就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萧沐庭抬眼看了看他,再垂目地继续煮着茶:“往事已矣!” “你也不同了,成了婚不说,而且还又新增了助力,只这濮阳一族,也算是大有收获。”萧沐策笑看着盯着萧沐庭煮茶的濮阳宏浚道,目光里的探究却渐浓起来。 萧沐庭轻笑出声:“皇兄所言差矣,濮阳族长可非是本王的助力,他确实是本王的朋友,朋友相交,贵在交心,而非势力。” “殿下这话说得对,在下不过一介平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和势力,也是王妃不嫌弃,愿认在下为兄长罢了,要说这助力吗,还是在下的王妃和殿下的多些,礼王可能听闻有误。”濮阳宏浚依旧礼貌的保持着微笑,更是礼貌地回答着。 萧沐策虽然在笑着点头,可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寒意,同时认为此人不识抬举。 第884章 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萧沐庭只是淡然地挑眉轻扬了下唇角,并将煮好的茶,倒在杯里,先分给了礼王,再将一杯递到濮阳宏浚的面前。 “你宠妹之事,估计是早就传扬出去了,只要寒儿开口的,你什么不会应她。” 濮阳宏浚笑得还是很含蓄的,不过那得意的样子却是掩饰不住的:“没办法,她可是在下的妹子,再说了,她对于我这个兄长也是有求必应的,哪次不是她与殿下相助,方才过得难关,宠她是应该的。” 萧沐庭这才端着茶杯地看向一直盯着濮阳宏浚目带深意的礼王,笑道:“皇兄这回是听明白了吧,他们兄妹的情感可是好着呢,相互扶持,互敬互爱,有商有量的,让本王可都是很羡慕的。” “殿下这样说话,不亏心吗,王妃的心思可都在殿下这里,现在都成了军中一员了,不过看她穿上那一身戎装,还真是精神,让我都有些向往了,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参与一下征战,感受一下兵临城下是什么样的,哈哈……”濮阳宏浚举起手中的茶杯,敬着他。 “也好呀,不如就请濮阳族长一同随我们进京如何,也可给我们出个谋划个策。”礼王笑看着他。 濮阳宏浚笑着摇头:“礼王殿下厚爱,在下不才,哪有那个本事,也只是想想罢了,而且在下才疏学浅,不给各位添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能参与这样的大事,别再弄巧成拙,破坏了各位的大计,我还是老老实实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吧。” 礼王却不松口地继续道:“濮阳族长真是谦虚,谁人不知,这濮阳一族能人辈出,所会的可都是失传已久的秘笈之术,现世之人,个个堪比神人,争之不及,还是濮阳族长看人下菜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呢。” 濮阳宏浚立即表情严肃地起身对他施了一礼:“请礼王殿下恕罪,在下不过一介布衣,一直混迹于乡野山林,从未涉足过大雅之堂,一身草民气息,让礼王殿下见笑了,平时也随性惯了,说话不经脑子,更因宸王殿下与王妃不弃,与王妃义结金兰,有些放纵自己了,失礼之处请礼王殿下莫要见怪,在下就不在此打扰礼王殿下与宸王殿下叙兄弟情义了,在下告退!” 他再与萧沐庭施了一礼后,转身向阁门处走去。 礼王面上无光,自然是怒目相瞪,却开口的与萧沐庭道:“本王也没说什么,这位濮阳族长的脾气也太大了些吧。” “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傲骨,不必理会,自有人能哄好他的,皇兄不如再尝尝王弟煮的茶,如果觉得好,可带些回去喝。”萧沐庭声音很是平淡。 礼王看向他,见他只是淡然地喝着茶,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这话里,听着,却一点责备濮阳宏浚的意思都没有,也没听出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而走出含珠阁的濮阳宏浚在过了桥后,嘴角才扬起得意的笑容来。 对守在那里的江滨扬了下手:“带我去找你家王妃。” “族长,这么快就出来了,王妃还说,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呢。”江滨过来引着他向另一边的院道走去。 “与他说多了,他懂吗,只此一见也明白几分,真是难为你家殿下和王妃了,见天陪着他,不是探听这个,就是打听那个,想来本族长与你家殿下与王妃的关系,他都是门清的,还装着一无所知,累不累呀。”濮阳宏浚冷笑着轻摇头。 “礼王他累与不累这个在下是真不知道,不过看着我家殿下与王妃是真累,前日我们外出去您那里,还有人盯梢呢,这可是在咱自己的地界,都能如此,也不知他到底是在怕什么!明明是他来找我家殿下合作的,真是不懂了。”江滨与他相处的时间长,也是熟络了,自然也就说起话来轻松些。 “哼!真应了那句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估计只此一次吧,过后,真就没有必要了,正如你家王妃所说,人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性情大变的,本质如此。”濮阳宏浚甩起衣衫在手臂上绕了一圈后,双手负手地向前晃去。 苏寒早就坐在府中左后院的翠影草亭处等着他了,而且还煮了一锅鱼汤,此时那锅已经煮沸,香气四溢于竹林之中,混着竹香气,更是好闻。 “来得刚刚好。”她笑着对他招手。 “还是你这个主意好,不过就难为你家相公了,还得在那里与他周旋一会儿,方能脱身。”濮阳宏浚笑着快走了几步,坐在她对面的道。 “没办法,谁让那人是他亲兄长呢,原本是真没想到,他今日会来府中,昨日这二人才一起去过宝庆郡王叔那里待了一天,今日又跑来了,他是有多不放心我家殿下呀。”苏寒将一杯花茶递到他的面前。 “他哪里是不放心你家殿下呀,而是不放心在他身边的,如我这样的人,想来,他应该也是去过回春堂的,你没与暮云说一声吗?”濮阳宏浚说完抿了一口花茶,满意地轻“嗯”了一声。 “提醒过了,一会儿他就会来的。”苏寒再回头看了眼杨帆和韵诗一起煮的鱼汤,再道:“盖上盖子再闷一下,就能吃了。” 濮阳宏浚笑了:“真难为你们了,都跑到这里来吃喝了,好好的含珠阁却不敢待。” “无妨,反正这里自建好后,我也很少来,冬天时相公不让来,说这竹林里吸阴,这也是春天了,方才让地,前方还有个竹楼呢,兄长要不要看看,我陪你。”苏寒指向竹林深处道。 “那就有劳了,为兄还真想看看。”濮阳宏浚放下手中的杯,站了起来。 两人并肩向着竹林里行去,其他几人都在这里等着,没有跟去。 韵兰这时还伸头向竹林外看了看,嘟囔着道:“殿下什么时候能来呀,这个礼王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自他来了后,王妃与殿下都没时间在一起了。” “莫要乱讲话,小心被掌嘴!”韵诗出声警告着她。 “这里不是没别人嘛,我才敢说的,就是替王妃和殿下累得慌。”韵兰轻嘟着小嘴,不服气地道。 “殿下和王妃心中有数,咱们只要守在王妃身边别出差子,也可以让殿下省些心。”韵诗无奈地对她摇了下头。 江滨这时指着竹林外:“来了!是……是古神医!” 第885章 家底都拿出来了 而此时走在竹林里的苏寒却抱歉地对濮阳宏浚道:“今日真是让兄长受委屈了。” “这有什么可委屈的,人家毕竟是个亲王,摆个架子也无不可,你兄长就是一介平民,让他说两句,没什么的。”濮阳宏浚无所谓地笑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的叹了口气:“原本他在我家殿下和我的印象里,只是个性格直,脾气冲的皇兄罢了,而且他也是我家殿下比较亲近的皇兄,可是自我们来到苍阙郡后,他所做的一些举动,已经让我们很不舒服了,而这次在望云城中相见后,他的行为,更让人失望。” “呵呵……就这些?让你们想不明白了还是心里的这个坎儿过不去呀。”濮阳宏浚笑道。 “我还好,就是我家殿下,心情不是太好,他向来都挺看重亲情的,可是自先皇驾崩后,他就像一下失了所有的亲情,明明亲人还在,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除了算计,就是算计,一次次的失望让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可真要让他快刀斩亲情的话,想来还是有些难的,而这次礼王的举止,再次让他失望了。”苏寒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踢着脚前的石子,情绪也不高地道。 濮阳宏浚再苦扬了下嘴角的道:“这种事,谁遇到谁难受,就如我当时一样,再怎么说都是一族同宗之人,本是想着可以和平相处,可就是有人不想如此,当我决定斩断这些时,也是很难的,可我知道,我要再心软一次的话,只能让关心和爱护我的人,看到我的尸体了,那将会让他们伤心,而那些我原本想要亲近的人,却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还会是一种除我而后快的感觉,不是吗。” “兄长!”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濮阳宏浚拍了下拍她的肩,温暖地笑道:“不必如此,现在我一点都没觉得难过,反是轻松,幸好当时听了你的话,不然,现在是谁在伤心还真说不准了,所以,殿下的事也是一样,先皇之事是殿下心中的一根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必会让有罪之人付出代价,这是为人子的孝道,想来礼王也是如此的心境,不过在此事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那殿下就得有考虑了,既然现在已经看明白了,就不要犹豫,是远离还是取而代之,都要有个决定才好。” “我也这么想的,原本我是真的不想让他坐在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要知道,那个位置的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一国重任哪有那么好挑,而且他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别看他对敌人不手软,可让他将刀挥向自家人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不忍的,就连当时在京城之地不尊重,连连害他的那两个混蛋侄子,他都没下过死手,可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狠心,不冷血,不无情,根本就治理不好一个国家,那满朝的文武百官根本不会听从的,再有一点,就是后宫里的女人,我是真怕,我适应不了,最后再因一些琐事与他闹脾气,让他厌烦我,疏离我的话,我会受不了的,我根本不会宫斗,那样的话,我还不如离开呢……”苏寒烦躁地摇头。 她再叹了口气的道:“可是真到那么一天,如果这圣秦国内真的无人可以上位的话,他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来担下这个重任,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支持。” “不会的,这萧氏一族哪会那般不济,连个能当皇上的人都没有?就是看想不想了,要知道,殿下这一脉是出自先皇的,如果这一脉中再无他人可继位,也只能从其他旁支派系中去选了,不过怎么选,也不会出了萧氏血统就是了,会有办法的,想来,宸王也是不愿意的,真要被锁在了那个位置上,再想肆意地游历天下,可真就不能喽。”濮阳宏浚语气轻松的,笑着宽慰着她。 苏寒却撇了嘴角的道:“国事为重!” “可我想他却是不愿意的,其实就是宸王殿下的能力,如果他真想要那个位置,早在先皇驾崩之时,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上,他都可以得到,可他没有,他一心所想的,不过就是想找出先皇驾崩的真相罢了,现在真把这圣秦给他的话,想来,他是不会要的。”濮阳宏浚背着双手,悠然地走在这竹间小路之上。 苏寒却快步的追上去的道:“要是万一呢?” “没有什么万一的,如果真是无成人可用,不如就从小培养一下呗,你们从京城接回来的那个明王小殿下,不是还不错吗,身边也不是没能人,大家一起帮扶于他,将其培养成为一代明君不就行了,有那么难吗?”濮阳宏浚回头很不解地看着她。 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会难住这么精明的两口子的? 苏寒的眼睛眨了眨后,脸上也有了欣喜的笑意,她还真把这个小不点给忽略了,对呀,他可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呢。 待两人从竹林里回来时,已经看到萧沐庭与古暮云已经坐在亭中的桌前喝起酒了。 “你们二位可有点不地道了,怎么不等我们回来一起喝呢!不过殿下竹林内的那栋竹楼可是很有意境的,不如咱们迁至那里如何。”濮阳宏浚很自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大家再移步到竹楼,当都喝了一杯酒后,濮阳宏浚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来,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 “这里有一份十年前来自于京城的地形图,准确的来说,是关于在京城之内的暗道地形图,不知是否对你们此次的行动有用,先交与你,自行定夺吧。” “十年前?还暗道!”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 濮阳宏浚得意的一笑:“对,圣秦现在的京城之地,原本在前朝之时是一位亲王的藩王之地,不过那可不是个光彩的地方,而是囚禁他的所在,这位藩王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会在原本所居的殿内,开始兴修暗道,当时跟随在他身边的也有我族中之人,待到地道建成后,果然是派上了大用场,就在前朝那位皇上下旨赐死他之际,他带着家眷及随从,从那地道逃跑了,并放了一把火,将那宫殿给毁了。” 萧沐庭抬头看着他,举着手中的图纸:“可你刚才说,这是十年前的。” “对,十年前,族内再次收到了这样一份图纸,此人自称是族中后人,只为完成祖辈的遗愿,将此图交了回来,只是当时的族中人根本没当回事,也就存放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此次你们要回京城,而我也是想到了上一任族长提到过此事,也找不出来,殿下最好派人先去探查一下,这十年里是否还是原本的样子,也免得到时走错了路。”濮阳宏浚对他点头道。 “你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真行吗?不会被人说闲话吧。”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现在我是族长,拿不拿出来,送给谁都是本族长说了算,与他人何干!”濮阳宏浚很有底气地梗着脖子说道。 “我哥威武、够霸气,挺你!干!”苏寒举起杯来与他相碰一下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萧沐庭看向濮阳宏浚时,也是面带真诚的笑,目光闪动着感激之意。 第886章 人选就定了 礼王萧沐策一开始还是很急着要马上动身进京,要向萧沐筠讨要个说法。 可萧沐庭却不急,还对他道:“现在就算进京,想来这路上也不会太平,他刚吃了一场败仗,虽然损失的人不多,但想必所得到的战报定是很凶险和惨烈的,他定会加强守备,咱们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不会很大。” “那就在这里等着,你在等什么!等着他自行撤消关卡和岗哨,还是等着他放松戒备!”萧沐策对于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 “等从京城方向传来的消息,结合这些消息,本王才能做出对策来,礼王兄你认为现在急有用吗?而且你所带来的人手也不多,是想都扔在途中?”萧沐庭语气也冷了下来。 萧沐策想说话,但却有些没力度,想了想后,也只能捶了下桌面的扭头生气。 “为弟的这个百凤城也有风景不错的地方,先前宴淳来时,也逛了不少,不如让他陪着你,好好的逛逛,待到本王准备好后,咱们就可以起程了。”萧沐庭明显的是在下逐客令,而且语气中的警告也很是明显。 萧沐策也无他法,他知道,自己不依靠着萧沐庭根本无法前往京城,就算他现在带着大队人马前往,也是一样的白费,因为他手中真无实证,要想让萧沐筠认罪,方法只有萧沐庭才有。 他也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他还真听了萧沐庭的话,让萧宴淳带着他在这百凤城内游玩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为了散心,而是另有目的。 宝庆郡王在听完萧沐庭的话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礼王变得连本王都不认识了,他当年在京城之时,还是个直率而有些憨厚的样子,脾气确实是你们兄弟当中最不好的一个,可人却不坏,怎么才短短的几年,就变成了如此心机又有算计的模样。” “可能原本他就是如此这般的样子,只是当年在京城之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或许也是想在父皇面前留个好印象罢了,他原本真的没有争位之心吗?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的。”萧沐庭斜靠在茶榻的软靠上,手持着一杯茶在指间轻轻的转动,面无表情的道。 宝庆郡王再叹了口气:“唉!现在的萧氏一族,真是四分五裂了,哪还有原本的样子,寒心喽……” “哼!可能自父皇驾崩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是这个结果了,不过就是有人想要维护着原本的兄友弟恭的表面和气,让所有朝臣和天下都看到圣秦依旧太平盛世的样子,而不得不做出来的假象罢了,可他心知肚明,这一天早晚会到来,所以,他一直都在想着先下手为强,可却就是不如他所愿,远逐出去的没困住,想毒死的没毒死,完全想不到的软杮子却摆了他一道,让他丢尽的颜面,他算计那些朝臣的同时,也被那些朝臣算计着,可悲又可笑的事,他是真干了不少。”萧沐庭冷声道。 宝庆郡王再呼了口气后,冷笑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他:“如果真就无人继位,你想如何?” “本王能如何,不过一个藩王而已,自己地盘的事还没处理完呢,而且本王心野也不小,还将南滇郡给要来了,并又开拓了疆土,扩大了圣秦的边境线,本王要管理的事太多了,再加上龙安国的事,本王也得帮助处理一下,不然那个老杂毛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再跑来抢我娘子怎么了得,一定要打服他才行,而且他的命可长不久了,有些事必须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本王的事情这么多,哪有什么心思再理会别的事。” “你就嘴上说吧,真要是那边无人可用,你真就不准备冲上去吗?”宝庆郡王却不太相信他。 “皇叔,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让我冲锋打仗绝对不在话下,斩杀敌军我是向来勇猛的,可要是让我将刀伸向自己人,这个狠心我下不去,不然,就京城里的那几位,现在还能喘气吗,我没有萧沐筠的狠心,更没萧沐简的无情,还是找别人吧,如果宗亲反对再由萧沐筠一脉的人继承那个位置的话,就让他们自行推选能人吧,只要品行端正,能力过硬,本王绝不反对。”萧沐庭直接躺下,抬头看着天棚。 宝庆郡王也是一笑:“最好是如此,要真如此说来,明王还是不错的,最少这孩子现在的心思是纯正的,而且有珍贵妃和瑰琦公主开导,再有司修杰在一旁协助,想来也能不错,就是怕宗亲们反对,那你有没有什么好人选,到时直接提出来,让他们再商议。” “我没有,对于京城之地,宗亲之中的事,我可不熟,我在京城之中停留的时间本来就少,皇叔认为呢?”萧沐庭反问着他。 宝庆郡王还真捋着胡子的认真地想了起来,就在他没头绪,愁眉不展的时候,奕王和司修杰一起走了进来。 “这还用想吗,真相之下,我们这一脉的人定不可能再继承大统了,不为别的,都得防着上位之人,会在得了权势后,再为他向宗亲们报仇,要知道,怎么都是亲父子,就算我们喊破大天去,说不会报复,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我与姐夫的想法是一样的,直接退出,免得真被牵连进去,再脱不了身。”奕王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来。 “你说的可真轻巧,就算你们脱了干系,那这皇位你们打算留给谁,真是你礼王叔!”宝庆郡王白了他一眼的道。 司修杰接话:“要按我看来,这位置万是不能留给他的,虽然说起来,他也算是功臣一个,但也不过是借了宸王皇叔的势罢了,要是皇叔依旧不想要这皇位,不如就让出去,让萧氏皇亲自行选定就好。” “说的就是这个事呗,要选谁,总得有个标准吧,别到时候再为了这皇位争起来,打得不亦乐乎,那可就太难看了。”宝庆郡王再没好气地道。 奕王挑眉得轻“啧”了一声:“要说人选,其实我还真想到一个人,年纪与我算是相仿,能力也不差,品行很是不错,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些盛誉的……” “谁呀?”宝庆郡王期盼地看着他。 司修杰也一样地看着他:“京城萧氏宗亲里有这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 奕王对他们神秘的一笑:“就是庆安郡王叔公的嫡次孙,萧宴渊!” “他呀!”司修杰恍然地瞪大了眼。 “还真是,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这孩子自小就随着管太师与众皇子一同学习,也是得过管太师的赞赏,说此子聪慧,品行端正,思绪谨慎而敏锐,别说,这小子还真行。”宝庆郡王眼中闪着光的点头道。 萧沐庭这时也坐了起来,嘴角上翘着道:“就他了!” 几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人选就这样的定了。 第887章 以往的气势和魄力 苏寒刚一出府门,就被赶来的常晋给堵住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她:“苏副阁主,可有空闲,来阁内坐坐如何?” 苏寒戒备地上下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被上身了,干啥笑得这么惊悚,还是做了什么坏事,算计我呢。” “我的大阁主,我哪有那个胆子算计您呀,这不是新阁已经修缮完毕了,想请您过去参观一下,顺便再给指点一下。”常晋立即收起笑意,咧嘴尴尬地道。 他的笑容有那么吓人吗? 随他到了风擎阁总部,外观看着这里就是一座典雅的茶楼,名曰:六茗楼。 前楼为茶室,带着诗、画、棋三项目,名人雅士真可在此一待就是一日,乐不思蜀。 楼后有院子,过了此后院,再就是一片小竹林,竹林内有二层木楼,六角为檐坠有铜铃,向前延伸过竹林有院墙,过角门后是一排房舍,而在这房舍的地下,却是更为广阔的地下建筑,别有洞天。 而在这里,更有一条暗道,可直通外界,出口就在百凤城码头不足两百米处。 参观完的苏寒对于这里很是满意,对常晋笑道:“你也真是有才,能想这么多花样的,也只有你了。” “非也,属下也是得了副阁主的启示,先前也是听你说过,咱们这样的地方,总不能只是设个门面,而且大家要是居无定所的话,也没有安稳可言,再有就是防内鬼一事,虽然这种事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防范是不能少的,这些属下都听取了。”常晋笑道。 “其实你也不必说得如此不济,你的才能如何,早在京城第一次在雅韬小筑时已经看出来了,不过就是在这里,没用罢了,也与总部非在这里有些关系,现如今这样,也很不错,反正我是挺喜欢的。”苏寒轻摆着手。 常晋再咧了咧嘴的惭愧笑了笑:“原来总部是不在这百凤城,但也是个不错的所在,只是自莫……莫嫣之事后,那里就不能再用了,就算副阁主不要求迁总部,那里也得弃用。” 苏寒明白他的意思,莫嫣的事,他一直都在自责,她再轻点头的道:“莫嫣之事,要说你没责任还真不是,虽然你们二人都任副阁主之职,但也是你为主她为辅的形式,是你的私心让她反客为主,最后造成了阁内人员不必要的损失,这个错,你必须得认。” “属下一直都认!”常晋将亲手煮好的茶羹递到她的面前。 苏寒道了一声“谢谢”后,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再道:“知道错就行了,而且你也已经改进了,弥补了原本的漏洞和错处,这就够了,眼睛要往前看,回头路也不必走,现在不是很好,阁内众人同心协力,目标只有一个,齐心的把咱们现在的栖身之地搞好,你的劳功还是有目共睹的,别再背着那些重责前行。” “多谢苏副阁主。”常晋感慨地道。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谁没犯过错了,总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就不敢再伸手脚了吧,原本没有她在时,你是怎么办差的,是怎么指挥这么多阁中人的,拿出你原本的气势和魄力来。”苏寒再鼓励的对他点头道。 “多谢王妃体谅,说实话,自那件事后,属下是真的很后悔和惭愧,在埋怨她的同时,也恨自己,尤其是南滇郡发生的事,一下损失了那么多阁内的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可殿下却依旧信任于我,依旧将这阁中之事交办于我,更是得到了王妃的协助,属下这心里……总想着一定不辜负殿下与王妃的信任,一定要做得更好,可往往在下决定时,又会犹豫,生怕再出差错……”常晋垂头道。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不要紧,反正我会医术,你这点小病还真不难治,要不要开副药给你?”苏寒笑看着他。 “啊,属下真是生病了吗,那就开一副吧。”常晋一点不怀疑地认真道,还把手腕伸到桌上,想让她为自己切脉。 看的韵诗和韵兰都笑出声来,怎么从来没看出来,这位常先生是这么幽默的人呢,而且还有点憨憨的。 见这二人笑了,常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有点傻。 刚要收回手腕,却已经被苏寒搭了上,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瞄向屋外的竹林,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纤纤玉指在他的手腕上动了动,再用了些力道地切了一会儿,这才收回手,对他微笑地点了下头:“你还真应该喝两副药,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对你无害,阁内事务不少,你也是操劳,回头去回春堂内取药即可。” “多谢王妃!”常晋马上回答。 可他明白,她说的虽然轻描淡写,自己定是有些病症的,而且是较为严重的那种,不然,也就不用她亲自开药了。 苏寒再拿起茶羹喝了一口:“你也不用担心,身边放着神医你不用,也是够笨的,我不是已经规定了,阁内所有人必须一年进行两次体检吗,看来,你把自己忽略了,下次别这样了。” “谨遵王妃令。”常晋感激地道。 这时阁内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两位副阁主,欧海回来复命了。” “让他进来吧。”常晋对那人点头道。 再看向苏寒:“我派欧海去了趟康安郡,按殿下的意思,去探望了下留守在那里的礼王殿下的两位公子,及现在正在主持大局的小公子,想来是完成了任务,回来复命了。” “嗯!”苏寒只是轻点了下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羹。 随即门外传来了沉着的男人声音:“属下欧海,求见两位副阁主。” “进来吧。”常晋开口。 进来的是个头戴斗笠,一身灰布粗衣,身带江湖气的侠客装扮的人,当他抬起头来时,苏寒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大胡子脸,但从此人的目光里却看出了年轻的气息。 “如何了?”常晋问道。 “一切正常,那两位公子如殿下所预料的,正在积极筹备着起事,而那位小公子办事中规中矩,不是没察觉,只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属下发现,他手中更有一股不弱的力量,可不比那两位公子差。”欧海简洁地回答。 苏寒轻笑一声:“呵!我说过,别小看那些不起眼的年轻人,都当他们是不懂事的孩子,身在这种地方的人,哪个是善主儿,耳濡目染早就学会了。” “确实如此!看来,康安郡可能要易主了。”常晋嘲讽地笑道。 “易与不易都无所谓,反是他们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要是能等到京城的大事完成后,看到自家父王得了天下再动手,那将得到的就会更多,现在动手还是早了。”苏寒冷冷的撇了下嘴角。 第888章 看着都扎眼睛 苏寒再对常晋道:“殿下可有布置了关于京城探查之事?” “布置了,已经传出去了,想来那边的人会尽快的核实真伪。”常晋对她点头。 苏寒点头后,再看向依旧站在那里的欧海:“你这一身也太难看了,谁给你的设计的。” 欧海抿了下嘴地道:“属下自己。” “你这审美呀,咱们阁中的人,其实好好地打扮一下,个个艳压群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和个叫花子似的呢,这样真能掩人耳目吗?反正我看着别扭。”苏寒嫌弃的撇着嘴。 欧海的笑意再加深了些地道:“属下这身行头,还真瞒过了那边的人,一路都是畅通无阻。” “行,你有理,不过进京就不能这样穿了,不然把你都得拦在城外,好好的俊公子不当,非整成这样,收拾一下,明日起程。”苏寒说着,对身后挥了下手。 韵诗上前,将一张折好的纸交给欧海,他接过就放在怀里,再对两人施了一礼后,退出屋外。 “其实他不去,也可以。”常晋小声道。 苏寒将茶杯放在他的面前笑道:“你是怕他回不来吧。” 常晋马上为她再续上茶的道:“那里毕竟是他的伤心之地,我是怕他再忍不住,闯下祸事,破坏了殿下的计划。” 苏寒接过茶,再喝了一口的道:“解铃还得系铃人,我不认为他杀了那个冒他之名,盗取他的荣华富贵的人不该死,他想取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他真的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了,还真就没有说服力,而且他对于当官已经死了心,有时候,适时地激发一下他的斗志还是有必要的。” “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很残忍。”常晋皱眉地看着她。 在他的印象里,苏寒从来不是个刻薄的人,向来也有同情心,对于陌生人都会出手相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手下陷入如此囹圄之中呢,想来必是有原因的。 “你别忘了,那人现在的身份,可是兵部的侍郎,殿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向来不喜阴诡之道,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要是不用些手段,就会难办一些,既然他的身份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咱们用用又何妨,再说又不是让他叛国,干坏事,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能换得一个体面又稳固的身份,他亏吗?”苏寒对常晋挑了下眉的道。 “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回不去了,妻儿也无法相认!”常晋依旧不能理解的道。 “常先生,你可是风擎阁的元老,他的事,你真就一无所知?他为何会心如死灰,在杀了他的叔婶后,却迟迟的不对那人动手,任由大理寺轻松地将其抓捕而不反抗,当时他的身手如何,你不知道吗,杜子衡真能抓到他?”苏寒也同样皱眉,不满意的问道。 常晋抿了抿嘴的,再咧了下嘴:“属下也是听闻此事了,可他自入阁后,任务完成出色,却很少提及自身之事,而且殿下也交待过,此人可用,忠心,无需多虑,所以,属下也没有多问。” “你不问,你不会查呀!”苏寒咬牙切齿的道。 常晋再咧了个为难的表情,对着她眨着眼睛。 苏寒也只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的对他挥了下手的道:“你呀,都实诚大发劲儿了,对于阁内成员的过往,必是要门清儿才行,不是咱们想用他们的过往相要肋,但最基本的履历还是要清楚的,就算是殿下或是我亲自送来的,也一样要有详细的记录,这也是一种对阁内的保障,自查!补上。” 走出阁楼,就看到欧海双手抱着剑靠在远处的竹林小路边,看来是在等她。 苏寒背着手的走过去,就站在他的面前,再挑了下眉:“欧大侠,有何指教。” “你真让我去?不怕我坏事?”欧海从斗笠里看着她。 对于面前的这位小王妃,他是真有点怕,按理说,他们交集不多,可就是有点怕。 “如果你自己真确定不了,可以不去,阁里也不只有你一人能办此差,其实就是给你一个机会,也借此事,了结你的心愿,从此,你再与那个身份无关,只是我风擎阁的执事欧海。”苏寒半转着身,看向竹林,声音冷淡的道。 欧海轻笑一声:“多谢!我去!” 苏寒回头看着他:“我可没逼你,这可是你自愿的。” “当然!”欧海点头:“你也逼不了我。” “不过我还真有点想不太明白,要说你不聪明吧,不是,功名那么难考的事情你都能办到,而且一举中第,还当了个京官,为何非就要让别人顶你之名当官,你自己跑去师门去了呢,还一走就是五年,真就心里没有一丝愧疚?”苏寒双手插着腰,歪着头的从下向上看着斗笠里的那张大胡子的脸。 欧海眼中却是一片坦然的回答:“有!但不多,只认为自己的这个选择没错。” “人家可是新媳妇,就让你这么给扔在家里独守空房,而且你还给她配了个名义上的夫君,不仅要侍奉公婆,还要与你堂弟在外人面前扮成恩爱夫妻,她的苦,你可懂!”苏寒皱眉地再道。 “所以,我从未怨她,是我亏欠了她,但叔婶害死我爹娘,就得偿命。”欧海依旧很坦然地回答。 “那你做到了,人当年就让你给杀了。”苏寒挑眉道。 “所以,无憾!”欧海的表情终于是有了变化。 “有自知之明!那你去吧,最好说服他,兵部的一个侍郎别看官小,但也有上朝面圣的机会,就看你手中的把柄是不是够硬,不然,他可能会出卖你,再换取自己更大的富贵。”苏寒提醒着他。 “哼!那他是真不想活了,我之所以还能手下留情,也不过是想着冤有头债有主罢了,当年是他爹娘杀了我双亲,所以我只取他双亲的性命,要是他想不开,我会满足他的愿望。”欧海恢复了他那坦然的样子。 苏寒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兄弟,最好我可以在京城里看到你,咱们一起回来,别让人抬着你的尸体回来,可好。” “一言为定,回来后,随你去南滇或是龙安国,这次一定把那个欺负你的皇帝老儿打服。”欧海对她微笑道。 “你快把这一脸胡子弄干净,看着都扎眼睛。”苏寒再拍了他一下,大步向竹林外走去。 欧海却轻笑出声,转身向后院的那排房舍走去。 第889章 挖墙脚的 苏寒回到王府,正与奕王夫妇走了个对面。 奕王笑着与她见礼:“小皇婶,这是刚回府呀。” “嗯!你们夫妇怎么有空来了,不会又来蹭饭吧。”苏寒笑问道。 莫颜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是!” 苏寒扭头大笑一声:“哎呀,能把蹭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如此斩钉截铁的,也只有你们夫妇二人了吧。” 奕王马上笑道:“应该还有小林子夫妇。” “小林子也是你能叫的呀!叫鄑阳小侯爷,要不叫林大将军也成!”林皓轩的声音很适当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几人回头,就见他身前搂着兰阳,两人共骑一匹马的就停在那里。 “你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奕王指着二人道。 “这有什么,我们本是夫妻,共乘一骑有何不可,谁敢有意见!”林皓轩说完翻身下马,再把兰阳也抱了下来。 “你们这是商量好的?一起来蹭饭的?”苏寒看着四人问道。 “是!”林皓轩肯定地点头。 苏寒轻叹气地摇了下头,转身大步的进了府门,对前来迎接她的萧航道:“来了一帮土匪,快告诉后厨准备些好吃好喝的打发喽。” “呵呵……是,老奴这就告知。”萧航笑的老脸都皱在一起了。 大家一起向府内走时,奕王问着苏寒:“小皇婶,见你是从凤北城的方向回来的,今日没出城呀?” 苏寒点头:“本来是想去营房找六哥的,不过被常晋给拉去了,那里他建得不错。” 奕王明白地点头:“为了这个地方,他可是来问过侄儿几次,更是向莫颜求了几次图,还问了些你的喜好呢。” “是吗,可见他是真的用了心思的,结果不错。”苏寒点头道。 林皓轩拉着兰阳快步地上前来,问道:“小皇婶何时再去找六叔,我也跟着一起去一趟,还是想问问那小钢炮的事。” 苏寒轻撇了下嘴:“明日吧,如果明日没有什么突然的事发生,定会去的。” 兰阳这时也伸头道:“师父,您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堂里了,师伯也没与您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苏寒看着她问。 “礼王叔去过回春堂了,而且还见到了古师伯,提出可以帮他重建古家,并拥他为家主,开出了不少优渥的条件,并还让师伯将堂口开到康安郡去不说,最好能重新回到京城去。”兰阳严肃地道。 奕王皱眉地道:“礼王叔这就过分了吧,他难道不知道,这回春堂本是小皇婶的吗,他这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把咱们这里所有人的相互之间的关系都摸得透透的,他不会真当自己一定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吧,现在就开始运筹帷幄了。”林皓轩愤然地道。 可苏寒却嘴角挂着浅笑,不过她的目光却是冷的,只听她淡淡的道:“意料之中的事。” “意料之中?小皇婶,您不会早就料到了吧。”奕王问道。 苏寒再看向他时,笑着点头:“早在他在望云城时,我就已经看出他是来者不善,入了百凤城之后,更是如此,与你们这些亲戚联系的密切,可以用亲情难断为由,但他一直在打探着我身边人的消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其实最先他就是打的回春堂的主意,因为他知道,古暮云的身份和师承,而且还知道,潭师叔也在我身边,然后才是我家兄长,而濮阳一族的神秘让他更加向往罢了,但他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了,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这叫什么事呀,真够恶心的。”奕王很是不爽的脱口而出。 莫颜马上扯了下他的衣袖:“殿下,慎言!免得祸从口出,再为小皇叔和小皇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什么麻烦,他能干得出来,为何不让人评说!”萧沐庭的声音在他们的前方传来。 大家看去,只见他一身黑色锦袍长衫,头戴金色发冠,双手负于身后,站在这夕阳之下,更显身材伟岸,熠熠生辉。 “相公!你都知道了。”苏寒声音清脆的说着,向他跑了过去。 萧沐庭表情温和,目光温柔地向她张开手臂:“莫跑!”说着却将她接在了怀里。 一行人坐在含珠阁里,吃着水果,喝着茶地聊了起来。 林皓轩道:“要我说,还是快些的解决了京城之地的事吧,把他们都送走,以后严把关卡,免得他再来咱们这里讨人厌。” 奕王却摇头道:“免不了的,如果他真安心的回来当个藩王,就拦不住,他打着来探望的名义,怎么拦。” “他探望谁呀,谁稀罕他呀。”林皓轩气愤的道。 “探望谁都行,这里有他的皇叔,有我这个皇侄,有小皇叔这位王弟,他来探望谁不行,还真都能个个不见吗?这心思一旦要是动了,就再也压不住了。”奕王不看好地摇头道。 “可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的来捣乱呀,就算他达不成所谓的目的,可搅乱咱们的生活也够烦人的了。”兰阳担心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苏寒却笑了:“你们是不是担心过头了,这都是后话,他再能,也得等到京城的事完结之后,到那时候是什么样,谁说得准呀,咱们又不是没脑子,他满打满算也只有他和几个儿子那么几个脑子,可咱们呢,都算上比他多一倍都带拐弯,还玩儿不过他了。” “小皇婶这话说得对。”林皓轩马上赞同的笑道。 苏寒再握住萧沐庭的手,在他看过来时与他笑道:“今日参观了常晋的六茗楼,弄得还真是不错,不过这‘茗’我知道是茶的意思,可六茗是啥意思?六种茶吗?” “对,就是六种茶。”萧沐庭对她笑着点头。 “哦,对了,欧海回来了,我让他明日动身先入京城。”苏寒将他为自己剥好的坚果仁抓起来一把,塞进了嘴里。 “你这是让他去解心结吗,真不怕他万一没忍住的直接把人杀喽,那可真是白费了杜子衡救他的一番心意了。”萧沐庭笑道。 苏寒摇了摇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方道:“心病还得心药医,他有心坎,不解开一辈子都放不下,再憋出什么心病来,对咱们也没好处,而且他还是挺拎得清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束手就擒了。” 萧沐庭轻摇了下头,继续剥坚果的工作:“欧海听你的话,想来应该能明白。” “他听我的话吗,我怎么感觉他更在乎的是杜子衡呢。”苏寒对着他别有深意的挑眉一笑。 “哈哈……好像还真是。”萧沐庭大笑着点头。 第890章 救驾 五月初十,一封来自京城的急函呈现在萧沐庭的手中。 宸王府的书房之内,坐满了人。 萧沐庭举起手中的信函对所有人道:“这是本王刚刚收到了,宋元王萧宴清起兵逼宫了。” 礼王也只是微微一愣后,立即拍手的大声笑了起来:“这回可好了,他们窝里反了,也可让他尝尝被自己儿子捅刀子的滋味!” 可其他的人,却个个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对于这个消息,他们都没觉得是件好事。 礼王在幸灾乐祸的笑过后,却见大家都是这种沉痛的表情,他立即收起表情来,对身边的宝庆郡王道:“皇叔,您不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吗,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待到他们斗完了,元气大伤后,再出现收拾残局,会更好些。” 宝庆郡王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摇头地道:“没觉得哪里好!” “为什么!”礼王不解地问道。 萧宴淳却很有眼力的马上扯了下他的衣袖,可却被他给甩开了。 礼王站起身来的看着众人道:“是,本王听到此消息确实是高兴的,你们心中是什么想法,本王也能明白一二,最少奕王此时的心情不会太好,怎么都是你的父皇嘛,有孝心是对的,可你也不要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对你母妃和你的,要不是有你小皇叔在,想来你现在坟头的草也长得很高了吧。” 奕王面上一变,目光凌厉地看向他。 “礼王兄!”萧沐庭沉声地叫他。 可礼王却对他挥了下手,很是体贴地道:“无妨,王兄知道,有些话你不方便说出来,王兄帮你说了又有何不可,再说了,他们心中都是明了的,谁对他们好。” 萧沐庭冷下了脸的道:“不必多说!“ 礼王却不在乎地再挥了下手的道:“话不说不明,还是说明白些的好,今日这个局面,想来在座的几位也都各有各的心思,无妨,说出来,大家也都明白了,反正本王向来坦荡,有话都会说在明面之上,错与对,大家指出来就是了,也好过藏着掖着,过后再结个怨什么的,再有就是定国侯了,怎么也是娶了公主的驸马,而且现在身边还有另一位皇子明王,要怎么定夺也最好想想清楚,别到时候再有什么想法。” 司修杰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扭头垂目,放在椅把上的手握起了拳,嘴角也跟着嫌弃的轻撇了下。 礼王这才转身看向宝庆郡王,但也抿了下嘴的没有多说话,再看向萧沐庭:“反正王兄认为,这是件大好事,萧宴清能这么大胆的起兵篡位,想来他已经受够了萧沐筠的压迫,不过一对狗贼父子,就让他们狗咬狗,无论谁赢谁输,对于咱们来说,都是幸事,根本不必理会。” “此言差矣!”宝庆郡王沉声开口。 “那以五皇叔的意思是说,咱们还得前往救驾!”礼王语带不敬地嘲讽道。 “有何不可,名正言顺!理当如此!”宝庆郡王慢条斯理地说完,才缓缓地抬起微冷的双眼看向他。 礼王在听完他的话后,就冷哼一声地扭头再甩了下衣袖地转身坐回到了椅中,没有看到他的目光,还负气地道:“那你们去吧,反正本王不去!” 萧沐庭斜扬了下嘴角地拿起桌上的茶碗,用茶盖刮了刮茶碗后,再抿了一口,这才斜靠在椅背处看向奕王:“宴昊,备货起运,五天之内必要到达涵岭渡口,停在江面上待命。” “是!”奕王点头道。 “定国侯留守百凤城,照看好瑰琦公主和明王。”萧沐庭再看向司修杰。 “我也可以去,司家军也能派上用场!”司修杰不愿意的道。 “你留守,听懂了吗!”萧沐庭的情况再严厉了些,目光里带着警告。 “听懂了,我留守百凤城!”司修杰只能妥协地同意道。 宝庆郡王在他看过来时,直接伸手的阻止他道:“你不用管我,我随着奕王出行。” 萧沐庭明白,此事他阻止不了,无论是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宝庆郡王身为皇室宗亲必须到场,也只能点头。 他再对还在那里因这些人听从萧沐庭安排而生气的礼王道:“礼王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本王也不勉强,可本王却要率兵出发,不如就请礼王兄先行回到郡城之地听消息,待到那边的事情完结后,你再来京城与我们会合。” 礼王却一副很直爽的样子,挥手道:“不必那么麻烦,王兄可在百凤城中等你的消息。” “大可不必!”萧沐庭面色凝重的道。 “怎么不必,你亲率兵前往京城,这百凤城之地也只剩下定国侯的司家军,人数不多,这要是有心人想借此时机来犯,如何了得,王兄在此,还能帮你震慑一下,不必与王兄客气了。”礼王再大声地道。 “礼王叔的意思是说,我司军是废物,连个城我们守不住?”司修杰冷声的问道。 “本王可无此意,定国侯可莫要乱讲,不过你司家军的人马确实是不多。”礼王马上否认,可他的样子却说明了一切。 萧沐庭声音也冷下来的道:“多谢礼王兄关怀,本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司家军人数是不多,可战力却不差,而且不会只有他一支大军守城的。” “哦?原来宸王弟还有人手啊。”礼王看似惊喜的样子,可内心却是惊讶万分。 “原来礼王兄并不知道我苍阙郡的实力呀,如果礼王兄愿意,弟妹很愿意向王兄显摆一下。”苏寒的声音从书房的门外传来。 随着她的声音结束,她也走了进来,晚辈们纷纷起身与她见礼,她在与宝庆郡王见过礼后,再抱着拳地对礼王点了下头:“看来礼王兄是不知道,我苍阙郡全民皆兵的事,如果真有不怕死的人借此时机来犯,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开个眼界。” “弟妹此话,是不是有些过了,本王也算虚活了几十年,却从来未听过此种之事,全民皆兵,难道男女老少都可以?”礼王带着嘲笑地问道。 “不如礼王来试试,反正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您的那两位长、次子,还真是大才,现在已经集结了五万大军,向我苍阙郡开赴而来,不出十日,先锋军就可抵达我绫绣城下,要是合力来犯,想来用不上一天,必会溃败,要是这二位公子分两地突袭,弟妹与礼王兄打个赌,两个时辰,一定让他们全部阵亡在城门之下。”苏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礼王猛然站起身来地瞪着她:“消息可准确!” “我风擎阁的消息,向来准确无误!”苏寒对他得意的挑眉。 礼王只对萧沐庭道:“那本王先行回去看看,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说完带着萧宴淳快步的冲出书房。 而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个行径给恶心到了。 苏寒却对萧沐庭单眨眼后一笑:“咱们可以去救驾了!” 第891章 立太子 大家重新聚于含珠阁,司修杰还是纠结着让他守百凤城的事,一脸的不甘心和不高兴。 林皓轩急急地跑进来后,对大家轻点了下头后,对萧沐庭抱着拳:“殿下,一万玄甲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赤金军可有消息。”萧沐庭问道。 “有,在望云城等候。”林皓轩点头回答。 萧沐庭点了下头后,对他挥了下手,让他坐下,这才从怀里再拿出一份简报来,举在手中。 “这份才是真正的消息,宋元王与祁安王合力起兵是真的,不过时间上却不是现在,而是在十日后,而且他们手中不仅仅有原本所知道的近五万的私军,还联合了几位大军的将军,现预估,不少于三十万。” “这么多!”林皓轩瞪大了眼,再冷哼一声:“这两小子还挺有本事的,能让他们弄到这么多人,难怪底气会如此足呢。” 宝庆郡王等人却对于他刚刚所说的“真正消息”一点都不意外,也都明白,他先前为何会如此当着礼王的面那么说,无非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果然是没让他们失望。 奕王与宝庆郡王互看了一眼后,由宝庆郡王开口问道:“是何原因引发的?” 萧沐庭将简报递出,由祁伟送到宝庆郡王手中,他翻开看着的同时,也听到了萧沐庭的回答:“他立太子了。” “不会是刚满周岁的那个小豆丁吧。”奕王笑问道。 “是!”萧沐庭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果然是他,不过也不会太长久,只要他年满十二后,也不过能得个亲王的位置,想在那太子之位上稳坐,是不可能的。”奕王很是了解的笑道。 几人全都点头认可这个说法,这不过就是萧沐筠向来的打法,养小不养大,对于年纪小的皇子他的容忍度向来都是宽容的,但对于年满十二岁以后的皇子们就不行了,从打压开始,用皇子之间的兄弟情相互的牵制,很乐于看着皇子们之间争斗,他们之间相互猜忌、互相提防,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萧沐庭轻蔑地扬了下嘴角的道:“是与不是,反正这一举措已经让那两个小兔崽子看到了危机,不过他们能联络到这么多的人马,还真让本王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 “不难猜!”宝庆郡王将手中的简报再递给奕王后,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宋元王与祁安王可都是嫡出皇子,母妃就是皇后,就算这位皇后他再不待见,可也不能休,而皇后夏氏的母家也不是吃干饭的,先前因龙安国公主一事,让其兄夏云衢被贬了官职,其侄子也不能入朝为官,可夏家并非只有这一位有权势的人,哪个不都等着这两位亲王其中的一人上位得些富贵,现在他想弃用嫡出而立庶子,而且还是个刚满周岁的娃娃,怎么可能不反。” 司修杰点头道:“还真是那么回事,先太傅夏环是个多精明的人呀,府中无论嫡庶子女,个个都重视,不光嫡子出彩,庶子也都不差吧,再说那八个女儿,除了皇后外,哪个嫁的也不差吧,不过细想一下,你们发现没有,他有五个女婿是将官,这可并非是个巧合呀。” 林皓轩笑着点头:“这老东西本来就老谋深算,当太傅期间就已经铺好路了,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再任官,可坐在家里也一样可以运筹帷幄,他可是指望着那两个二傻子的外孙给他带来无尚福贵呢,现在一下子就没指望了,他能不急吗!” 萧沐庭看了大家一眼,微扬起轻松的笑意道:“原因已经明了,其实礼王说的也不差,这确实是给了咱们一个正大光明回京的好机会,所以也不必犹豫,他再有错,也是手持传位诏书登上帝王之位的正统,在他没有真正认错之前,本王可不会让别人染指那个位置,而起兵夺位逼宫一事,是绝不可以的。” 这时韵兰在阁门口伸着小脑袋进来,对着苏寒的方向点了下头。 她立即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目送她离开后,林皓轩马上问着萧沐庭:“小皇婶这次还一起跟随吗,有点危险吧。” 萧沐庭摇头:“还真没确定。” 宝庆郡王轻摇了下头:“你不在郡中,礼王又回到了康安郡,想那两个败家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不会来个釜底抽薪吧。” “他敢吗!就他那三瓜两枣的,敢来就直接拍死在那,看他一个光棍司令还怎么蹦跶。”林皓轩嘲讽地冷笑道。 奕王拍了拍他的手臂纠正道:“那叫光杆司令!” “光棍与光杆不是一回事嘛,有区别吗,反就正就一个人!你可别和我咬文嚼字的了,倒是你,这在江面上不比在陆地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可别大意。”林皓轩白了他一眼后,又关切地叮嘱道。 奕王笑得格外温暖地点头:“放心吧,小皇婶都已经部署好了,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宝庆郡王看着他们也会心的一笑,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模样,反观其他的地方,还真是不能相比,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真让王妃一起随行?” “她想的话,必会让其随我左右,放她留下我也不放心。”萧沐庭点了下头的道。 “唉!也是,现在郡内也不见得安生。”宝庆郡王也是担心的道。 林皓轩也跟着点头道:“小皇婶的心思全在小皇叔的身上,而且她的法子出奇招,也有奇效。“ “我是真怕她冲动的直接打到康安郡去。“萧沐庭终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担心的。 “有可能!”司修杰点头认同:“不过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他们敢挑衅为何咱们不能还击,直接灭了他们,咱们还除去的后顾之忧了呢,没什么不好。” “你说得轻巧,如此一来,必会与礼王结仇,过后他能不算账呀。”奕王皱眉道。 “算什么账,那可是他们主动来犯的,谁请他们了,他有什么道理可辩的。”司修杰不认同地反驳道。 林皓轩撇了下嘴地道:“其实,有玄甲军在那里驻守着,完全不必担心,就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东启的大军都让咱们给击退了,龙安国圣上还御驾亲征呢,不也打跑了,就那两个草包,真能比这两国强吗?” “那可不一定,小林子,你这轻敌的毛病是改不掉了是吧。”苏寒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大步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萧沐庭的面前,歉意的一笑:“看来,我应该不能随殿下一起前往了,不过也用不上几日,必会与你汇合。” “何事?”萧沐庭担心的皱眉问道。 “青鸾会于三日后到达,我会带着她们一起进京!”苏寒对他点头。 可萧沐庭却明白,绝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 第892章 笃定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萧沐庭带着林皓轩及那一万的玄甲军前往望云城与杜子洲的赤金军会合。 奕王则与宝庆郡王等人乘着船离开了百凤城的渡口,随行还有由涂江率队的三艘所谓的商船。 而苏寒却没有跟随,她此时正坐在六茗阁内与常晋等待着消息反馈,因为她昨天晚间就已经安排了风擎阁的人行动起来,将全城进行清理,主要是礼王所在期间联系过的地方和人员,防止城内有异动。 林皓轩催马追上萧沐庭,伸头地询问着他:“王妃真的只是为了等青鸾吗?” 萧沐庭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对?” 林皓轩摇头道:“没什么不对,但还是觉得不对。” 萧沐庭轻笑一声:“不对在哪?” “按理说,以小王妃的性格,就算这青鸾没回来,反正已经知道回归的时间了,自然可以传消息出去,让她们后来跟上便是,也不会放着让你先行的,可这回不一样,等着一起来,所以……总感觉哪里不对。”林皓轩摇着头的道。 “算你有脑子。”萧沐庭抿着笑意的道。 “她真有安排呀!”林皓轩瞪大了眼的问道。 萧沐庭点头:“对于礼王兄的不放心,她一直都有,而且这次礼王兄的表现也让她更确认了这一点,不将后患处理干净,她怎么可能放心,现在应该已经快清理完城中的遗留了,再有就是对于绫绣城,要是礼王兄的动作够快,想来能救下他那两个草包儿子的性命,不然,也只能看到的是尸体。” 林皓轩互捶了下手掌的道:“又错失一次机会!” 萧沐庭再扬了下嘴角:“想来要是礼王兄能随行一起的话,她也不会如此有顾虑。” “礼王的心思也不难明白,虽然他一直看似在依靠于你,不过也是想拉个有重量的同盟罢了,也是因他单枪匹马的胜算不高,当年他也不是没这样干过,结果不也是被驱逐出了京城,要不是他这些年在康安郡还算安分,想来此时早就没命了。”林皓轩冷笑的道。 “哟!你这回看得可真是明白了。”萧沐庭笑道。 “父侯说的,我听着就是那么回事。”林皓轩不隐瞒地道。 “确实是如此,以前我也没想明白,现在想想,他也不一定是真的为了孝道而为,不过就是气不过,那个位置为何会落在萧沐筠的头上,而不是他。”萧沐庭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别怪我说话难听,您的那些兄弟们呀,个个都是伪装高手,不但骗了先皇,也一样骗过了你,现在终是露出了真面目,也算是让您看清了,难过是必然的,但也不至于伤心,不是还有咱们这些人在呢嘛,是不是。”林皓轩难得地宽慰着他。 “又是你父侯说的?”萧沐庭这回真有些意外了。 林皓轩摇头:“这回可不是,是我与兰阳都是这么想的。” 萧沐庭轻笑出声的点头:“是!本王明白。” 林皓轩再笑道:“对嘛,其实就算不为我们,您也得为小王妃着想不是,她可是拼了命的在为您设想,就拿龙安国的那一郡五城来说吧,要按您先前的想法,也不过就是攻下西霞关的。” “这还用你说,她可是本王毕生的至宝,任谁都别想伤她分毫,哪怕那人是她的血缘至亲都不可以,只是这一次,她……想来应该无事。”萧沐庭担心地皱眉。 “放心吧,我临行前,已经传消息出去了,玄甲军会从青泉城处再调来五万人,而且铁风军已经调派了十五万人,由小容子亲率地前往了绫绣城,这一役必会大胜。”林皓轩自信地道。 萧沐庭点头:“打胜仗是必然的,我担心的是她会冒险深入。” “不会吧……”林皓轩的眼睛转了转,这话他还真不敢说得太死,因为苏寒真有这个可能,她是绝不会让威胁萧沐庭的任何危险留存的,而且她也有那个能力。 而此时坐在六茗阁的苏寒,正手持着新打造好的那把乌金狗腿刀在看,目光里闪着阴寒。 这时有人来报:“两位副阁主,全城清理已经完毕,所有查到的人暂时羁押在了城外西郊的虎头山庄,听候发落。” “先核实,后发落,别闹了不必要的误会,我城中的子民一定要保护好,真正的细作也不能放走一个。”苏寒清冷的开口。 “是!”那人退下。 常晋这才将一碗果粒奶昔放在她的面前,知道她不太喜欢喝茶,特意学了这个作法。 “接下来,是否部署一下,先派人前往绫绣城。”他问道。 “不必!人多就会乱,那里的人够用,你继续在这里坐镇,配合定国侯守住百凤城,礼王的部署一定不会只有这些,命令郡中各地的人员行动起来,一定要找出他所部署的潜伏力量,全部清理瓦解掉,不能留一个后患。”苏寒放下手中的刀,拿起碗来吃着。 “好!”常晋知道,她要离开了。 苏寒再放下碗的轻呶了下嘴,轻叹了口气的道:“通知含枝姑娘,行动吧,派人一定要将她们母子平安的接回来。”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常晋点了点头的道。 苏寒再将碗里的奶昔吃光后,放下碗的站起身来,将那把刀别回到了腰间的皮鞘里,对常晋抱了下拳:“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先去绫绣城看看,再会同青鸾一起追赶殿下,一定要保证城中所有人员的安全,不可让一人出意外,拜托了!” “苏副阁主言重了,这是常晋分内之事,请殿下与副阁主放心,常晋必拼尽全力地完成这个任务。”常晋也马上起身对她施礼,严肃地保证道。 苏寒对他微笑的点了下头:“放心,不是你与司家军孤军奋战,全民皆兵绝不是句空话,不过我还有一个私人的请求。” “王妃所说的是凤嘴山和回春堂。”常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苏寒对他点头:“拜托了!” “放心!”常晋再对她点头道。 看着她大步的离开,常晋的心里却不慌,也不乱,嘴角带着一丝笃定的微笑。 第893章 耍大牌罢演不好使 苏寒从六茗阁里一路行到百凤城的西门,所看到的景象还真让她心生自豪和骄傲。 全城的大街小巷都有序地出现了有组织的巡逻队,一组少则十五、六人,多则三十余人,个个头绑红巾,右臂系着红布条,全神戒备,严阵以待。 商铺虽然依旧在营业,可所有人的表情和目光都有所不同。 当她行至回春堂所在的街道时,已经看到古暮云和凌紫南就站在堂门前,正等着她呢。 她跳下马来,笑吟吟地走上前去。 没用她先说话,凌紫南已经上前抱住了她:“一路小心!” 古暮云则是带着那暖阳般的笑容看着她,并对看过来的她点头示意。 “外祖母不必担心,不过一件小事罢了,有那么多人在前面挡着,定是伤不到我分毫的。”苏寒出声安慰着她。 “我还不知道你,不用说这些宽慰我的话,只要记住,莫要逞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不?”凌紫南推开她,严肃而认真的道。 “谨遵外祖母教诲。”苏寒笑着回答。 古暮云上前来道:“祖母,莫耽误了她的时辰,这里有我们所配的药草,带上吧,或许有用。” 说罢,他回手接过齐掌柜手中的一个大布袋子,转交给江滨。 “好,那我就收下了,家中之事,就有劳师兄关照,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什么事,先带着家中人退往凤嘴山处,兄长必会接应。”她对古暮云点头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放心地去吧。”古暮云抿了下唇角的点头道。 “妹妹!”身后传来声音,于氏手捧着一个小包袱跑了过来。 “嫂嫂!”苏寒回头笑看着她。 “这里有我与娘亲做的糕点,你带在路上食用,放心,我们定会等你与殿下平安的回来。”于氏眼圈微红地道。 “放心,必会平安的回来。”苏寒接过她手中的包袱,交给了韵诗,立即下令上马,她不能再多待了,生怕自己会被感动的落下泪来。 看着她们一行人远去,于氏这才轻泣出声,凌紫南上前轻拍着她的肩背,小声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来到西城门,司修杰早就等候多时了,在见到她时,抱拳道:“小皇婶一路平安。” “你也一样,重担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辛苦了。”苏寒对他点了下头。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能与小皇叔和小皇婶一起参战,才是一件憾事,要是以后有机会,可别再把我给落下就好。”司修杰笑道。 “行,下回一定带着你,那就此别过,保重!”苏寒抱拳道。 “保重!”司修杰郑重地道。 苏寒一行人奔出百凤城,直向着绫绣城方向而去,途中还接收到了不少消息。 在路边消息时,韵诗蹲在她身边又读了一个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青鸾已经越过南崕江,向康安郡的柘柳城进发。” “柘柳城?三日内可到涵邺城,她们比那两个兔崽子要快。”苏寒皱眉思索道。 韵诗点头:“是,最少快了两日。” 韵兰大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地道:“也不见得不是好事,关门打狗呗。” “关什么门呀,别忘了,礼王和礼小王爷都已经回去了,要是半途截下这些人,咱们连个狗毛都看不到,后续是什么,就更无法知晓了,万一等到咱们全都离开了,他们再发难呢。”韵诗看着她道。 韵兰轻嘟了下小嘴,特别嫌弃地道:“真是服了这些人了,明知道打不过,为何还要试探呢,当这个绊脚石有什么意思,拉慢了咱们的脚步。” “这就是目的。”苏寒将手里的馒头扔进嘴里,带着泄愤地嚼了起来。 几人互看一眼,也明白了她说的意思是什么了,江滨叹气摇头道:“这也不现实呀,现在看来,根本就没阻拦住,殿下已经亲自率兵前往救驾,而且他们也一样的会吃败仗,这么不划算的事,他们为何还要做呢。” “利益!”苏寒对着他们点了下头的道:“对于萧宴淳这位世子,他的这两个兄长是一万个不服气,想拉他下马的想法,从来就没断过,可无奈呀,实力是真没人家强,还不服输,多次较量都败了,再加上心无明月,不知方向,对于礼王的意见也很大,还有就是经不起诱惑,不过这二人的勇气还是挺可嘉的,这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还是有点意思。” “他们不会又被人利用了吧。”杨帆瞪大了眼的问道。 “绝对有这个可能,这四个草包加在一起,还真有点看头。”苏寒嘲讽地笑出声来。 杨帆再将水袋递到她的面前道:“确实是有些看头,最少,是想将殿下牵制住,或许想的就是让殿下赶不回去救驾。” “那他们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江滨轻笑一声。 “对于咱家殿下的忌惮,他们一直都有,不过我不认为康安郡的那二位就没有顾虑,他们的这次行动到底有多少是实的,我存疑。”苏寒接过水来笑道。 “他们可能是虚的,不过礼王的目的可是实的,他是真的很看好咱们苍阙郡。”韵兰点头道。 “看好也不是他的,纯属是妄想。”韵诗坚定地回答。 江滨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道:“礼王的目标可并非是咱们的苍阙郡,他是吃准了咱家殿下的心思,也看懂了郡中这些人的想法,他所想要的可是整个圣秦的天下。” 杨帆将一块酱牛肉递到他面前道:“那也得有那个实力呀,就他?” “他怎么了,别小看了任何一个皇室中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呀,他可是自认为不比当今圣上差的人物,就连承安郡王那样的,都能让咱们大吃一惊,他好歹还真比那位强些吧,最少他有儿子可用呀,礼小王爷的心思就单纯了,可别忘了,他刚来咱们郡中的情形。”江滨接过去后,撇着嫌弃的嘴角道。 对于他们的想法,苏寒一点都不意外,这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他们有想法、有看法也是正常。 就在他们要动身时,韵诗又收到一封飞鸽传书,看到后,她就笑出声来:“队长,礼王真的在涵邺城那里等着他家两个败家儿子呢,真要是打不起来,咱们不是白部署了。” “怎么会打不起来呢,戏台子我都给他们搭好了,这时候想耍大牌罢演,不好使!”苏寒斜扬着嘴角笑道。 第894章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非是礼王萧沐策的两个儿子缺心眼儿,而是他们太想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了,而且有人在不停地为他们指明着一条光明的溜光大道,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勇往直前。 苏寒站在绫绣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官道,那里静悄悄的,可她却知道,接下来,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流血的征战。 萧宴漓站在她的身边,双手插着腰的皱眉:“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不会真是让礼王叔给拦下了吧。” “不会!”苏寒笃定的回答。 “那是他们脚程慢了,还未到达涵邺城?”萧宴漓再道。 “应该已经到了,这父子四人见了面,怎么也得聊聊家常呀,就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了,如果真是个怂包,也枉费了我给他们搭的这个舞台,没戏可唱的情况下,也只能认命。”苏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萧宴漓也只是瞄了她一眼,再挑眉地抿着嘴角,对于苏寒的霸气,他向来不怀疑,只要是威胁到萧沐庭的敌人,她都会很果断地斩杀。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将萧沐庭支走,不让他参与其中,免得他以后为难。 可他却还真的很支持苏寒的这个作法,只因人家将刀都已经向你伸来,如果再不抵挡,总会伤到自己,在流了血、伤了心后再做决定,那都是下策,而且也会让关心和关爱你的人伤心、难过。 而此时在涵邺城内,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场景。 一身戎装的萧宴源和萧宴灏正面对着礼王萧沐策与萧宴淳愤怒。 他指着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怒声道:“你们是嫌命长了吗!” “父王,此乃最好的时机,萧沐庭现在不在苍阙郡内,整个郡城兵力不足,这时候拿下苍阙郡才是咱们最有利的契机,无论他所谓的救驾的结果如何,他都将无家可归了,再加上这郡中还有那些他所在乎的人,他不得不将已经到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父王,我们可是为了您的大业着想!”萧宴源理直气壮地大声道。 “那你是真不知小皇叔的实力,大哥、二哥,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小皇叔的势力有多强大,你们难道没听说,他已经把龙安国都打败了,还得了那里的一郡五城吗。”萧宴淳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 萧宴灏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世子是不是太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他再能,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首尾兼顾,他现在率大军已经前往京城救驾了,还能再插翅飞回来不成,不利用此时的有利时机地夺了他的老窝,再想让他吐出一城来,比登天还难,一旦他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有咱们的活路吗,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看看承安郡王叔不就知道了。” “他是个叛国者,怎么能拿父王与他相提并论,现在小皇叔对于父王还是很礼遇的,你们如此一来,就是将父王推上不仁不义的地步,让父王情何以堪。”萧宴淳怒声道。 萧宴源不屑地挥了下手的道:“父王,可瞧见了,这就是你选的世子,不为你的大业所着想,天天的去敬仰着他人的威名,孩儿认为,这天下就应该父王来主宰,父王才是继承大统的人选,现在京城已经大乱,咱们现在最主要是扩张地界,手里有了筹码,才好与那些人谈条件,有何不可。” “你们真当自己的脖子多长了几个脑袋吗,就算真多长了,也都是草包脑袋,你真当萧沐庭是徒有虚名吗,你们可知,现在苍阙郡内有多少兵力,对面的绫绣城有多少人等着你们去送死呢,本王是真想保你们一命,可你们是真往刀口上撞呀,拦都拦不住!”萧沐策气得面上发青,大声怒吼道。 “父王!”萧宴源痛心疾首地也大吼了一声:“孩儿知道,自小就没有宴淳招您喜欢,无论我们兄弟二人做什么,在您眼中都可有可无,而无论萧宴淳犯了多大的错,您都能宽以包容,哪怕他造谣诬陷他人被抄了满门,您也依旧没认为他有错,立能不立长的让他当了这个礼王大世子,觉得他一定可以光耀门楣,可您也多多少少的看看我们兄弟吧,哪一点比他差了,他能做到的,我们一样可以,为何您就是看不到呢。” “你们能做到什么,要不是本王全力的相护,你们现在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有脑子的蠢货,别人奉承你们两句就能沾沾自喜的美上一年,都不知道人家是在拿你们的命在与别人交易,吃了多少这种亏也不见你们有长进,本王没给过你们机会吗,是谁面对两军开战时临阵脱逃的,跑得比兔子都快,本王不想死在你们的手里,又不忍真的亲手斩了你们,现在还埋怨起本王来了,看本王不打死你们这两个不知足的兔崽子!”萧沐策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向这二人砍去。 萧宴淳立即上前阻止着,而萧宴源和萧宴灏也吓到了,连连后退时,还相互地绊倒了彼此,摔倒在了一起,那叫声如杀猪一般。 萧宴淳气得对这二人大叫道:“你们别叫了,还不快给父王赔罪!” 这二人也识实务,马上跪在那里磕头道:“孩儿知错了,父王请息怒,孩儿再也不敢了!” 萧沐策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他就算再生气,再愤怒也舍不得挥下那一剑,最后还是松了手的被萧宴淳将剑夺下,再被人扶进了屋内。 萧宴淳看着此时还很不服气的二位兄长,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其实在他看来,这二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最少不会给他找这么多的麻烦。 这二人气愤地回到住所,就命下人摆了一桌酒席,眼看就可以建功立业了,现在又要泡汤了,也只有喝酒方才消除他们心中的郁闷。 正当二人一边喝一边抱怨的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支镖,正钉在他们的餐桌上,两人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原本因喝酒而红润的脸,此时已经一片苍白。 见那镖上有个小锦囊,两人马上拿下来看了看后,原本已经被浇灭的希望,再次重新的被燃了起来,两人眼底也有了光芒,互看时,扬起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二人来到了萧沐策的房间,跪在他面前认着错,声泪俱下的样子,让气到血气翻涌的萧沐策也有些心软了,在接过二人的认错茶后,语重心长的道:“非本王不重视你们,对于本王来说,你们都是心头肉,不过就是各司其职罢了,以后不准再有这种想法,咱们父子同心,方能成大事,可懂了?” “孩儿懂了!”两人很是乖顺的回答道,直到看着萧沐策将那一杯茶喝下后,两人的眼中方才闪过得逞的表情。 再给萧宴淳赔礼,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喝下他们递上来的茶,父子四人还真是一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景象。 第895章 畅想完了吗 半个时辰后,这二人从屋内开门走出来,此时院内所有萧宴淳的下属,全都倒了一地,这二人看后,很满意的笑了起来。 子时一过,绫绣城外的官道上,火把闪烁,这让所有守在城墙上的人,全都笑了。 在距离绫绣城还有三里地的山坡上,萧宴源和萧宴灏脑子里还憧憬着攻下此城后,所有人对于他们的敬仰的场景,突然就看到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城墙之上,突然就全部被灭掉,一片黑暗,就连城上的几盏灯笼,也都灭了。 这让他们心中都是一惊,脑中不由的想到了一个传言。 萧沐庭手下的军队实则就是打不死的鬼魅军团! 再看向此时的绫绣城,更像是一座“死城”,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没有几人不紧张和害怕地咽口水的,更有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萧宴源和萧宴灏吹嘘的话说得震天响,可他们是真没带过几次兵,更没打过几次仗,更别说是胜仗了,眼见此时的情况,这二人也萌生了退意。 可一回想到身后的涵邺城内,被他们二人迷晕的父王和萧宴淳,要是待到醒来时,发现他们不战而退,想来更会被看扁,别说以后了,想来直接就得砍了他们。 萧宴源将心一横向腰间摸去,没有摸到剑,却反握住了挂在腰上的那个锦囊,他不由地再想到了那锦囊里的纸条上所提到的:“拼一拼公子变战王,搏一搏战王变皇上!” 他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坚定了起来,斜抿着嘴的紧咬牙关,抽出佩剑来直指向绫绣城的方向,大吼一声:“所有人听令,冲呀!” 听到这命令的人全都是一愣,都瞪大了眼睛地看着他。 他吼完,都没见有一人冲出去,也是万分的尴尬,但他还是再大声道:“攻下城门的赏银千两,官升三级,要是活捉守城大将的,赏黄金百两,田地百顷,美女百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喊“杀”!之声响起,而且是越来越高涨,看着那些举着火把,挥舞着大刀,向着一片漆黑的绫绣城冲过来的敌军,趴在城墙垛眼处看着的玄甲军都快乐岔气儿了。 韵兰这时从城墙上收回头来,转身坐下的看着苏寒:“队长,他们快冲过来了。” 苏寒点头:“就用你的战术,关门打狗!” “真的吗!谢谢队长!”韵兰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有江滨按着,这丫头真能。 苏寒也只是微微一笑地再看向身侧的韵诗:“在关起门来打狗的同时,你负责发信号给青鸾,让她们断了这些人的后路,如果能活捉那两个傻子,必有重赏。” “活捉?”韵诗一愣,再皱起小脸的道:“为何要活的?直接砍了不就完事儿了,还真把人交还回去呀,那样可真就结了仇了。” “砍了就不结仇了?”韵兰伸头的看着她问道。 “那可不一样,咱们砍的可是来犯的敌军,而交还回去的可是活人,就他们的两张嘴能说出些什么来,谁知道呀,再说了礼王本就对于咱们郡城虎视眈眈,要真是趁咱们离开再攻城呢。”韵诗很认真地分析道。 “那砍了这两个草包,礼王就能不攻城了?该攻也得攻吧,而且这可是杀子之仇呀。”韵兰也条理清楚地反驳着。 “震慑你懂不,让他明白,咱们可不是好惹的,不是没给他机会,已经提前通知他了,是他自己没本事,阻止不了这两个傻儿子前来送死,咱们还能将尸体还回去,已经是仁慈了,他如果再有不理智的举动,那后果可就无法估量了,他不得掂量一下吗?”韵诗一脸坦然地道。 韵兰皱着小脸,瘪着小嘴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扭头看向苏寒:“队长,诗姐说的对吗?” “有道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很偏向于小诗的作法,给脸都不要的人,为何还要给,他们会珍惜吗?”苏寒对她笑道。 “应该不会,他们好像也不知道这脸面为何物!”韵兰诚实地摇头回答。 苏寒伸手在她的小脸上轻摸了下的笑道:“对!所以,不必!” “那奴婢明白了。”韵兰的小脸放了晴。 她们说话间,城外的敌军已经冲到了城下,可当看到大敞四开的城门时,又全都停住了脚步,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请他们进城吗? 可这黑夜之中,敞开的城门更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正等着这些人主动送入口中,让它饱餐一顿,再联想到刚刚所说的“鬼城”,心中也打怵起来,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这些人犹豫的时候,不知谁从身后叫了一声:“为了银两和美女!兄弟们!冲呀!” 顿时,热血涌上心头,这些人举着手中的大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向着城内就冲了进去。 而此时站在千米开外的萧宴源和萧宴灏也都得意地互看了一眼的笑了起来。 “兄长,早就说了,萧沐庭都是在唬人的,都说他神勇,也不过是仗着原本的那三支强军,为了从京城中全身而退,他将那三支强军全都交了出去才换来了活命的机会,就算他再能,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再拥有那么强大的队伍,父王就是太过听信于他,被他骗了都不知道,早知如此,就应该听从咱们兄弟之言,在他初来这苍阙郡之时就动手,也不会在后来还受他控盐的危机,看看,这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吗!”萧宴灏得意地嘲讽起来。 “谁说不是呢,父王根本不听咱们兄弟的肺腑之言,却一味地听从萧宴淳的话,现在他可有后悔,要是早听咱们的,与承安郡王叔联手发难,这苍阙郡所有富庶之地就都是咱们的,到时候再将承安郡王绑了,交还给京城那边,骗得圣上的信任,在他放松之时一举发难,那个皇位父王早就坐上了,还能是现在只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天的提心吊胆的,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萧宴源冷哼的道。 对于萧宴淳的恨意就更浓了,在他的认知里,自己一直的不得志,都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他在压着自己上位和出头。 萧宴灏可太明白他的心思了,讨好地道:“要说起萧宴淳来,也不知他好在何处,真是智勇双全吗,我看未必,不过就是小时候受到过皇祖父的夸奖罢了,父王就当他是个宝儿了,什么好事都只想着他,娶了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还不够,他再纳的妾室也全都接纳,可咱们呢,不过就是纳了一个花娘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可他从这苍阙郡带回去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不也是花娘吗,就因为她是个花魁?” 提起此事,萧宴源就生气,当时他见到含枝时,她还没有被萧宴淳纳入府里为妾室呢,他多方示好,却被萧宴淳嘲讽,最后还是他抱得了美人归,想到就来气,他怒声道:“看他能再得意到几时,只要咱们拿下这绫绣城,再乘胜追击的直攻进百凤城,他就会被父王认成弃子,看他还怎么得意。” “兄长说得对!看看,咱们的将士多勇猛,已经攻进城中去了,马上就可占领这座城,想来,父王定会为咱们骄傲的。”萧宴灏看似在为他着想,可那目光里的算计却越来越明显。 这二人太过得意,根本没有看到对面的城墙上面正有一盏灯火在闪动,也是因为那里过于的黑暗,所以这一点点的光亮,都显得那么耀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呼,待两人回头时,眼前寒光闪动,面前多了一双凌厉的眼睛,而脖子下面也多了一把匕首的寒刃。 “畅想完了吗!”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896章 可以去世了 就在这二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从两侧的树林里窜出来十几个黑影,这时有人开口:“全部清除完毕,没什么难度!” 萧宴源这才反应过来的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贼人!除之!”面前的黑面人开口。 “不……”萧宴源刚开口,脖子下面就有一股热流喷出,他立即手捂住脖子,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满是不可置信地从马上倒了下去,直到咽气,都没闭上眼睛。 萧宴灏一见,都没用面前的人动手,直接两眼翻白的一头栽下马,晕了过去。 夏青出脚直踢在了他的后脊背上,清晰的“咔吧”声响也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废了,就算再醒来,也是个不能动,不能语的,队长说了,这就叫“植物人”! 而此时已经冲进绫绣城中的那些人,先前还能大喊大叫、气势如虹地向前猛冲着,可冲着冲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难道真是一座死城吗,为何整座城内除了他们的声音外,连一点别的声响都没有,而且在冲进一条街巷再冲出来后,就会少许多人,叫也没有人应答,就如原本没有这些人一样。 感觉到了不对劲的人,将余下的组织起百十来人,就往来时的城门口跑,可到了那里后,大家全都傻了眼,明明敞开的城门,此时早已关闭了,连先前守在这里的人都不见了,再一抬头,就看到从城门上垂吊下来的那几十具尸体,被吓到的人大叫。 “鬼!鬼城!真的是鬼城!” 就在这时,城中再次传来了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响彻在了整个绫绣城的各个地方,听上去都胆寒心颤。 在城中的各个街巷之中,那些冲进来的敌军正接受着被他们称之为鬼魅般的玄甲军的屠戮,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会刺出枪剑来,就算是走在宽敞的大街上,也能被飞出来的弩箭射中。 这种不知名的恐惧袭卷着他们,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此时就如失魂的惊鸟,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着,当两条街的人相遇时,看都不看地就持刀以对,当砍杀了几个人后,方才看清原来是自己人,再结伴地向另外的方向逃窜,可无论他们怎么跑,都像是跑不出这个地方,在这里打起转来,而且是越跑人越少,地上满是同伴的尸体,死相各异。 最后终于有人崩溃地叫道:“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跑不出去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一个人叫,两个人心惊,三个人胆颤,就算人再多,也壮不起已经被吓破了的胆子,更有人已经哭叫起来跪地求饶着。 突然街巷里吹起一股浓浓的烟气,呛得这些人直咳嗽,待到烟气过去后,他们面前的景象有了变化,每个人看到的都有所不同,有凶神恶煞的厉鬼,有内心里不愿意看到的恶人,有冲向他们的想要其命的持刀血人,为了活命,这些人挥起手中的刀,向看到的东西砍了过去。 苏寒站在角楼之上,抱着胸的看着下面的场景,嘴角扬起了冷冷的嘲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不是为了那些银两美女,他们就不会明知这城内有危险还要冲进来,也不会死在这里!” “队长,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咱们也不用自责。”韵兰道。 “我可没自责,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苏寒轻挑了下眉。 “队长,青鸾发来信号,任务完成。”韵诗过来道。 “传令!收尾!”苏寒直接下令。 江滨将腰间的信号弹摸出来,举出窗口放出,一道绚丽的红色焰火腾空而起,并在夜空里炸开。 城中各处传来了呐喊声,再伴随着惨叫声。 苏寒带着人已经向城墙处走去,当她上了城墙,就看到绫绣城外,一队三百余骑的黑影停在那里。 她大声道:“开城门,迎青鸾入城。” “开城门!”洪亮的声音响起。 同时,绫绣城内再次亮起了灯火,将整座城再次照亮。 夏青从马上跳下来后,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青鸾副队长夏青,向队长复命,南滇蟒山城任务圆满结束,来犯绫绣城敌军主帅萧宴源和萧宴灏二人被一斩一伤,请队长指示。” 苏寒上前来将她扶起,对她笑着点头:“欢迎归队!干得漂亮!” “谢!队长!”青鸾的姑娘们齐声道。 苏寒这才将夏青一把搂抱在怀里,柔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队长!我们安全的到家了!”夏青此时的眼中也闪着激动的泪影,与她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苏寒推开她,再问道:“可有伤亡?” 夏青摇头:“没有阵亡,不过姐妹们有几个受了轻伤,好在有蒙教官指导,那些人的目标正如队长先前所料,就是那里古墓,虽然我们没派上什么用场,最后结束他们性命的,是那山里的蛇群,不过先前引他们进山时,还是有些小麻烦。” “伤得可重?”苏寒抬眼看向这里所有的队员询问道。 大家全都摇头:“皮外伤,不重!”她们纷纷回答,生怕她会担心。 夏青也道:“真不重,还有仙瑶宫的神医在呢,都已经处理好了,队长,我把所有人,一个不少的带回来了。” 苏寒用力的眨着眼,一个劲的点头,再咧着嘴的笑着,深吸了口气的道:“青鸾所有队员听令,马上休息,天亮后,随我出城进京。” “是!”姑娘们的声音清脆而果敢,让人听了心中一震。 萧宴漓在得知消息后,急急的赶了过来,可他却站在不远处等着,直到苏寒下了令,他方才跳下马来的奔了过来。 他冲到了夏青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担心又紧张的却说不出话来。 夏青看他这个样子,轻笑出声:“你这是干什么,傻了吗?” 苏寒也是了然的笑着点头:“行了,你们二人去一边说去,我要下令打扫战场了。” 萧宴漓立即抓起夏青的手,转身带着她就跑开了。 苏寒下令,将所有城内外的敌军装车在天亮前送回到涵邺城外,让那边的人自行收尸。 当她走到萧宴灏的面前时,伸手为他切了脉后,冷扬了下嘴角,突然附在他的耳边道:“你这个熊孩子太不听话,让你继续活着,对不起你父王,更对不起我家殿下,所以,你可以去世了。” 她伸手到他的咽喉处,手指用力,萧宴灏的头歪向一边,断了气! 天大亮后,涵邺城的城门大开,萧沐策在萧宴淳的搀扶下冲出了城门,看到城门口那满满的尸体,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看到并排而放置的那两具尸体时,他如五雷轰顶的踉跄了一下,面如白纸的跌坐在地上,悲悯的仰天惨呼着:“我的儿呀!” 第897章 借身存活的孤魂野鬼 苏寒带领着青鸾军准备出绫绣城前,与容俊熙进行了一次详谈,对于现身在涵邺城中的萧沐策,她是一万个不放心。 她道:“礼王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他不单单想要京城中的那个位置,而且对于咱们的地盘他也想染指,而且目标很是明确,就是想用这里当筹码,来换取他的愿望。” 容俊熙明白地点头:“是!” 苏寒起身走到了挂地图的屏风前,指着被她早就标注过的位置道:“现在驻守在绫绣城中的是两军,而你是这里的最高将领,那就要用好这两军的优势,对此地严防死守,务必等到我们回来。” “王妃尽可放心,有末将在,此城绝不会失守。”容俊熙信心满满地道。 “再有一处,就是百凤城了……”苏寒手指在地图上轻点了两下道。 容俊熙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轻笑道:“王妃是不是对司家军还不甚了解,这司家军的战力,可一点不比任何一只有名的编制军差。” “我这知道,可从人数上来说,还是少了些,虽然说明是全民皆兵,但正规军与民军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不过要你们能守住绫绣城,想必各城之间的联合防范作战,应该会很有效果。”苏寒对他点头道。 容俊熙原本就对眼前的这位小王妃有些敬仰,不过也是因她全心为萧沐庭着想多些,虽然后来也听闻她用兵诡道,出其不意的屡获奇功,可也没想到,她对于这军中的战场部署方面会如此精通,而且她所能想到的点,连以前的萧沐庭都从未用到过,他可不相信,是殿下传授于她的。 容俊熙点头道:“各城之间的联防联守已经运用自如,想来就算真有敌军突破防线的进入郡城腹地,想来,也就是进入了,后续不会再有。” 苏寒抱着胸的挑了下眉的再扬起笑意的道:“一味地死守,往往会让防守一方疲累万分,出错的几率就会大些,不如就来些不一样的游戏,时紧时松,让他们尝些甜头又得不到好处,看着小股兵力渗透成功潜入高兴的同时,又要面临着咱们强有力的反击,而潜入的那些人又如石沉大海的没了消息,这种消耗战,你会打不?” “末将以前确实是没打过,但却很想尝试一下。”容俊熙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那你就向萧宴漓和夏青去取取经,最好把这二人的意见和建议记录在案,多练练也就成型了。”苏寒对他点头一笑。 当她带着青鸾和萧宴漓的先锋营出城时,容俊熙的手中已经紧紧的握着一个小册子,面上满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日夜兼程的行了十日后,苏寒她们才出了苍阙郡的望云城,而此时的萧沐庭已经再有五日,就要到达京城了,可所行这一路中,却异常的平静和顺利,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难道是将沿途的各郡城的大军,全都调往了京城之地?”林皓轩皱眉地猜测道。 萧沐庭摇头:“当然不会,除非有一种可能!” “兵符!”林皓轩惊恐地瞪大了眼的道。 萧沐庭沉着脸的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不然,就那两个草包怎么有胆子起事。” 林皓轩再凑上前的小声问他:“这东西他都能丢呀,他不是向来把这些东西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吗,喝糊涂了?” 萧沐庭再摇头:“不好说,静观其变吧。” 林皓轩坐在马上再撇着嘴地想了一会的冷笑道:“就算真有这兵符又能如何,还真非本世子瞧不起这两位亲王,哪个是带兵打仗的料,估计这纸上谈兵都谈不明白,就算调来那么多的兵力,他们会用啊还是摆在那里好看呀。” “最少能吓到他们的父皇,万一真得逞得拿到了传位诏书了呢。”萧沐庭也带着嘲讽地道。 林皓轩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的笑出声来,还轻拍着马鞍地道:“真拿到了又能怎么样,一样讨伐他们呀,逼宫之罪,就算拿到传位的诏书又如何,一样杀!” 对于这个回答,萧沐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再闪过一丝算计的道:“所以,咱们也就不用太过着急地前往了,先让他们闹上一闹,也让萧沐筠知道,他养的是些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得到了大家的赞同,随即他就下令,可缓行往进,不必急行军了。 林皓轩拿出水袋来喝了一口后,又猛然想到了什么的轻“嗯”了一声地伸头问他:“对了,小王妃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可是个奇才,就萧沐策的那两个草包儿子怎么可能算计过她,就算加上他和萧宴淳,也一样的斗不过她。”萧沐庭嘴上虽然说的笃定,可他这心里却也是很焦急的。 不由得有点埋怨起苏寒来,为何不给他传些消息过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 听此话,林皓轩很是认同的点头:“要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就小王妃的那火炮,都够他们喝一壶的,要是能从她的这些火炮里幸存下来的人,想再攻城,那胆量可真不小了,还有那小钢炮跟着呢,不过区区的五万人,还真如小王妃所说的,一天之内,全部歼灭。” “她那也是吓唬萧沐策的话罢了,你还不知道她,抠门得要命,她是万不会舍得摧毁城中一草一木的,打胜了仗过后也得心疼万分,能不毁城又能歼灭敌人的方法,她可是太多了,要是她的青鸾姑娘们能赶得急,还真够萧沐策这一家子老小瞧的。”萧沐庭抿着嘴角,很是骄傲又自豪的道。 “还真是,就这巷战吧,也是出奇效的,不过我是真好奇,小王妃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她这可是军事奇才呀,而且绝对是天生的那种,要说是祖辈传下来的,那纯属扯淡,但凡景川柏有小王妃一半的能耐都不能被咱们追着跑回老家还割城赔款的,而且她的医术和毒术可真不比仙瑶宫那些人差,这是随了谁了呢?”林皓轩对于这一点,一直都有疑问,很困惑他。 萧沐庭不由抬头看向天际的感慨道:“她曾说过,自己是个孤魂野鬼,不过就是借了这具身体存活罢了,所以,对于所谓的那些有血缘的亲情她向来陌生,非她不孝,而是真的不熟。” 就在林皓轩更加疑惑地投来目光时,一只信鸽向他们飞来,萧沐庭轻点马镫窜起将那信鸽抓在手中,从其脚上拿下竹筒,手指灵活的展开内里的字条,只看了一眼,嘴角就温柔地翘了起来,笑得格外甜。 第898章 这是报应吗 而此时在岭渡口的江面上,纵向停着四艘大船,奕王正在甲板上与宝庆郡王品茗下棋,这时一只信鸽落在了甲板的桅杆上,有人上前将其抓住,并将消息抽了出来,转身递到了奕王的面前。 他却不看地对着宝庆郡王方向扬头:“皇叔公先看,这一步棋我还没想明白呢。” 宝庆郡王微微一笑,接过消息看了一眼后,就放在了桌几上道:“你小皇叔再有五日就到京城了,而你小皇婶却刚出望云城,想来会晚点到。” “这么说,康安郡那边的事已经解决完了。”奕王这才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宝庆郡王再执起一枚黑子,快速地落下后,拿起茶碗地喝了一口:“想来是的,不然,她可不放心。” “小皇叔真是有福气,得了小皇婶这么一个至宝,医毒双绝不说,而且还是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不过想来,小皇叔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担心挂怀,也不知那边的几位是个什么结果。”奕王再落下一子地也起茶来悠闲地饮着。 这时船舱里走出莫颜来,她也是一身的男装打扮,手里托着水果的托盘笑吟吟地走来。 “什么结果与咱们何干,还不是他们自找的,而且你皇叔夫妇也算是坦荡之人,事前已经告知了你礼王叔真实的情况,如果他没拦住的话,又能怪谁。”宝庆郡王嘲讽的冷声道。 莫颜却开口道:“也得怪小皇叔和小皇婶呗,礼王殿下向来如此,无论自家孩子犯了多大的错,都是别人的关系,又何曾说过自家孩子一句不是过。” 宝庆郡王也只是挑眉一笑,他知道,莫颜对于礼王萧沐策一府中人的印象不可能好,那可是导致其全家被抄,男丁被斩,女眷被流放的罪人,而罪魁祸首就是萧宴淳。 奕王却笑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果盘子放在桌上,再伸手将她拉过去坐于身侧的柔声道:“就是因为如此,才想知道,萧宴源和萧宴灏是什么下场,要是真让小皇婶白等了一场,估计后果也不会太好吧。” “不可能白等!”宝庆郡王笃定地道。 “为何?”奕王看着他。 “你那个小皇婶的鬼点子多多呀,她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而且还有那帮和她一样鬼的青鸾姑娘们呢,就那个夏青,俺那未过门的孙媳妇,也不会白等呀,怎么都得打上一架的。”宝庆郡王越说越得意,笑得也格外的开怀。 “看看,您这可就有点为老不尊了,怎么还看热闹不怕乱子大了呢,这么喜欢看人打架。”奕王笑了起来。 莫颜也是一样的在笑,不过她是挺同意宝庆郡王的这个分析的,想来可不会便宜了那些人的。 “有热闹谁不愿意看呀,我就特别喜欢看热闹,而且还是这种不自量力,发起挑衅再被狠揍一顿的热闹,对了,你小皇婶管这个自己找打的叫什么来着……”宝庆郡王拿起盘中的苹果,指着两人的问道。 “打脸!”莫颜笑着回答。 “对,对对,就叫打脸,啪啪的打呀,哈哈……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样子,真想看看,你就说说哈,本王也不是太老吧,是走不动了还是跑不动了,为啥这两口子每次与人打架时,都不带着本王呢,哪怕让本王站在一边摇旗呐喊也行呀,这都几次了,临渊城打萧沐简本王就没看到,青泉城打龙安国的景川柏又没看到,他们还追进了人家地盘,硬生生的让这姓景的割了一郡五城,想想都精彩,可本王就是只听说,未实见过,亏不亏呀!”宝庆郡王可惜了地直拍大腿,老脸都皱在一起愁容满面的。 “皇叔公,我们也没见到呀,还不都是听鄑阳小侯爷回来说的,不过光听着就很精彩,下回有这个机会,咱们一起呗,不让去,咱们也可以悄悄地跟着,怎么样?”奕王贼贼地对他挑着眉的道。 “这个主意好呀,就这么定了!”宝庆郡王立即拍板。 莫颜看着两人笑道:“那可否带上在下呢?” “你一个姑娘家的就别……”宝庆郡王皱眉地指着她。 莫颜却一点不怕地眨了眨眼的笑道:“不让我去的话,我就通风报信!” “嘿!这丫头,怎么学的也如此鬼呢,带着,一定带着你,但不准漏了风声哟!”宝庆郡王神秘样地道。 “保证守口如瓶!”莫颜笑着点头。 他们这边轻松加愉快的享受着江面上的风光,而也仅仅是过了三日后,在京城之地,却已经战火纷飞了。 整个京城被萧宴清和萧宴哲所招来的近五十万的兵马围困住了,虽然城中有被萧沐筠在得知消息时用兵符调回来的三支大军,可历经两天一夜的战斗后,城中的这所谓的强军根本没看出什么优势来,反看着攻城的那六支军队死伤不多,气势高涨,再看京城之内,却是一片狼藉。 萧沐筠听到战报后,急得直跺脚,在朝堂之上大骂着这两个逆子不忠不孝,再命令守城的三军将领一定要全力的奋战,不能让他们攻进城来,还命令守护皇宫的羽林军一定要守住宫门不失。 此时他更加的憎恨起已经在起事前出宫的皇后夏氏了,他狠狠地砸了下龙案的怒声道:“毒妇!” 同时,他也有点怀念失踪的珍贵妃,还有已经病亡的司修杰了,要是有他这个定国侯在的话,这帮小崽子们定是不敢对他发难的。 当他回到养心殿,坐在龙椅之中看着门外的景象,他不由的全身就是一激灵,这个场景是何其的相似,想当年,他就是这样的站在龙案前,面带着嘲笑和讥讽地看着父皇在那份传位诏书上盖上了玉玺大印。 他再扭头看向内阁的那道敞开的朱红色的门,当时父皇就是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他就站在那门口,眼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真的是报应吗,现在轮到他了,而且结束自己的,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吓得他从龙椅上惊跳了起来,这时内侍的太监在门外急声的道:“皇上,不好了,他们用火炮轰城了!” 萧沐筠身体再是一晃,被太监总管云公公紧紧的扶住,他面色苍白而虚弱地问道:“真的……要亡朕吗……” 云公公马上道:“不会的皇上,一定不会的!” 第899章 争位 一天的攻事结束了,而坐在皇宫朝阳殿内的文武百官却个个愁容,看着摆着桌上的餐食都没了胃口,都在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几天,是不是直接投诚比较好。 萧沐筠此时也一样沉默的坐在龙椅上,盯着桌案上的佳肴哪还有一点吃的心思,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了,就不该将原本的那三支大军拆分,要是还是萧沐庭刚刚交还回来时的样子,现在早就把那两个不自量力的小崽子给打趴下了,还能是现在这般的困境吗。 他的心跟着这一天的战事是起伏不定,虽然现在安静了下来,可他知道,接下来的风暴会更甚,想要活命,最好是能……对呀!传讯! 他立即招手叫来云公公,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却换来云公公为难的表情。 “怎么?”他问。 云公公压低了声音的回答:“回皇上的话,现在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先前所传的消息,全都被城外的叛军给截获了。” “不会,多派人,多派飞鸽,他们能抓到一个人,一只鸟,也能抓住十个人、十只鸟,真能将百人、百鸟都抓到吗,只要有一个传出去,都是好的。”萧沐筠坚定地道。 云公公也不好再反驳了,只能听命地去部署,当他走出朝阳殿后,原本佝偻的腰就直了起来,神气地背着手大步的走向后宫,在到了一处角门时,他停了下来,立即从暗处闪出两个太监打扮的人。 “将宫内所有的信鸽都放出去,并通知两位殿下,皇上有意求援于宸王来救驾,让他们多加防范和小心,再攻上两日后,就可长驱直入京城,按事前约好的计划行事。”他冷声地道。 “小的听令。”两人施礼退了几步后,转身快速地离开。 云公公轻蔑地扬起了笑意,再回身看向前面的朝阳殿,更是嘲讽地冷哼一声,这才再整了下衣襟的又走了回去。 而此时在城外的军营之中,萧宴清与萧宴哲正在庆祝,面前都是美酒佳肴,两人的笑容满面的正举杯畅饮着。 饮尽杯中酒的萧宴哲眼中带着微熏的迷离地道:“这回父皇会不会怕呀?” “必会,他还以为,自己手中握着的依旧是萧沐庭交还回来的那三支强军呢,他也不想想,那三军都让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也就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百姓还算是厉害些,可与咱们现在的这六支大军来说,可真是比不了的,好在母后有先见之明,外祖父早有安排,不然呀,咱们兄弟还真是冤呢。”萧宴清紧握着手中的酒盏恨声地道。 萧宴哲抬眼瞄了瞄他后,再倒酒的饮了一口地道:“皇兄莫要动气,咱们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再有几日,自可攻陷京城,拿下皇城自然是不在话下,要说这气嘛,为弟也生气,要知道咱们为了父皇可什么都按着他的吩咐做了,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他怎么就突然的要立那个小崽子为太子了呢,真是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萧宴清冷哼一声的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崽子没威胁呗,放眼咱们这些兄弟,哪个他放心过,大皇兄是个蠢笨的,可就算那样,他也是不断地在探听着他的动向,往他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好在是大皇兄真听话呀,不然早就死了,再说说聪明的,萧宴昊算得上了吧,就因为他自小被皇祖父看重,他可有一天是放心的,为了断了其身边的势力,连他的母妃都杀了,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好在是他跑得快呀,不然,也不见得有好下场,最后再看看咱们兄弟,咱们可是真正的嫡出皇子,可有被他看重过,干坏事时他还真是想到了咱们兄弟了,用过后就扔在一边,也是因为咱们长大了。” 萧宴哲轻叹了口气地摇了下头:“父皇信过谁呀,自他想着背弃皇祖父那天起,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他只信自己,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来,可是没少帮他办差,这朝中上下的人都让咱们得罪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外祖父有远见地提醒着,不然呀……现在都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所以,他能用那种方法对付皇祖父,咱们为何不能也让他尝尝这个滋味呢,虽然咱们手里没有了当初他对付皇祖父的药,可最少,咱们比他光明正大多了!”萧宴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道。 “对!皇兄说得对,今日一战下来,可是打怕了城中的那些守军,想来再有两战,他们必会胆怯地败下阵来,就算再有人反对,只要咱们当众揭穿他的恶行,看看谁还能维护他,不想传位都不行了。”萧宴哲得意地笑道。 “王弟说得对,所以,今日也不宜多饮,还不到时候,待到大事一成,咱们再痛饮他个不醉不归。”萧宴清向着他举起杯来。 待到迈着醉酒步伐的走出大帐的萧宴哲回到自己的营帐时,他眼中清明,嘴角扬着轻蔑的冷笑,哪还有一点醉意,他招来身边的侍卫,对他道:“派人盯好了他,别让他与二舅舅深聊,有什么动静立即报给本王。” 而此时在萧宴清的帐中,他同样也目光阴沉地扬着冷冷的笑意,将写好的一张字条递到信得过的侍卫面前:“马上将此消息传给母后,定要看住祁安王处流出的信息,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不能让他与二舅舅接触。” 对于萧宴哲的防备,他早就已经有了,要不是因为此次必须他们亲兄弟合作方能进行的话,他可断不会与他好声说话,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待到大事成时,萧宴哲也是死的时候了,他是绝不会让他与自己争位的。 与此同时,萧沐庭也收到了消息,有一支足有十万人的队伍,将他们的后路给堵了。 他不屑地轻咧了下嘴角,命令大军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直向围堵着他们的大军反冲回去。 林皓轩明白的笑道:“殿下这是为了给小王妃清路呢。” “她所带的人不多,青鸾本事是不小,但这么多人的大军,她们就算清理也得需要些时日,咱们又不着急赶路,不如就先清一清。”萧沐庭被说中心事,却一点不为难,反很得意地道。 “行!就为了小王妃清了这一路的障碍!”林皓轩下令。 而前来围堵他们的却是几城组合的人马,听从的是各自将领的命令,明明是跟随的,现在反成了被攻击的,本就对这玄甲军打怵,现在对战了,胆怯加慌乱,可就更没什么战斗力了。 原本是对他们有利的埋伏战,却反被玄甲军给从后面包抄,正人有人攻击,背后又有人偷袭,没用多长时间,这些人就溃败了。 虽然是胜仗,可却让全军将士一点都不过瘾,都期待着能与正在京城外的那些叛军交战。 第900章 夏家的能人 苏寒带着青鸾一路急驰,在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要到达京城之地时,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战报。 夏青催马上前来地叫住她:“队长!殿下已经与叛军交上手上,不过叛军却早在殿下到达的前一日,破了城门,进了城。” “进城了?”苏寒勒住马缰的皱眉道。 夏青将传讯递到她的面前:“而且对方已经知道殿下前去救驾,又将京城大门紧闭,将殿下阻拦在了城外,殿下已经与他们对战了近一天,却没有攻下来。” 苏寒在看过战报后,斜扬着嘴角的冷笑道:“萧宴清和萧宴哲什么时候长这个脑子了,看来,这夏家还真有能人,现在叛军具体有多少人,可知道?” 夏青摇头:“暂不可知,但我还是觉得无法想象,如先前所料的,原本殿下交还回去的三支大军足有二百七十余万,就算他后来重新分组了,这人数不会少吧,怎么就守不住一个京城呢,最少与他们耗人头吧,也得耗上一个月的,怎么这么快就让人给占了城呢,而且听说,这叛军的人数可都不足他们的一半,都是纸糊的呀。” 苏寒轻嘟起嘴来,对于这个时间上来说,她也挺疑惑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呢。 这时萧宴漓催马过来,也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的,他却轻扬了下嘴角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自然是有内鬼呗。” 夏青却瞪大了眼的看着他:“内鬼!你是说……城中有人接应叛军?” “不然呢,正如你刚刚所说,就算砍头如切蒜,也得用些时日,怎么可能打了不到五天,就将京城攻陷了呢。”萧宴漓笑着对她点头。 夏青撇着嘴的思索了一下后的摇头:“还是不对……要是真如你所说,有内鬼的话,那连这五天都不用打了,直接打开城门长驱直入,直抵皇宫不就行了,还用得到这么麻烦。” “震慑!恐吓!”苏寒轻挑眉宇的冷着嘴角。 夏青微愣后,再看向正对她点头的萧宴漓,也恍然得轻“哦……”了一声。 苏寒再嘲讽地笑了一声:“可我还是不认为,这两个草包能想出这么妙的计策来,看来,这位夏总兵还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为什么先前在京之时,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功绩呢,此人如此低调吗?” 钟良坐在马上,手中持着一个册子读了起来:“夏云阔,年43岁,是皇后夏氏的亲二哥,此人十九岁从军,从最底层一路升迁,并于二十三岁升校尉,同年年末升为中郎将……” “等等,一年越了六级!”夏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地问道。 钟良点头:“是!原因是他所属的驰阳军在锦川郡剿悍匪期间,先后有几位将领阵亡,军中无首,所以提拔得快了些,也算是阵前临时任职。” “嗯!继续!”苏寒点了下头的道。 钟良再清了下嗓子地读了起来:“二十五岁升任三品中将军及参将,三十岁时升任驰阳军的正二品将军,并被先皇赐为骠骑大将军,三十六岁任总兵一职至今,这也是当今圣上所特封的。” “特封,是因为他是皇后夏氏的兄长?”苏寒问道。 “是!就是为了向夏家示好所任命的,不过这位夏云阔将军还真是个统兵的奇才!殿下对于他的功绩也有所赞叹。”钟良点头道。 “二舅舅!娘亲舅大呀,如果真是个奇才,还有点意外了,可见这两草包仰仗的,就是此人。”苏寒轻摇了摇头,为难的咧了下嘴。 夏青眉头紧皱着,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地冷哼了一声:“想来,也没有殿下厉害!” “对了,你也姓夏,可与这夏氏一门有何关联?”苏寒看向夏青。 她立即摇头,但也摇了两下,就看向钟良,见他也挑眉地看着自己后,只能呼了口气地再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没出五服的亲戚。” “那你家出事时,他们为何不帮一下?”萧宴漓皱眉地问道。 “虽然没出五服,可也只是祖辈们的说法,夏环是什么人,老奸巨猾,从来不会让对他无利的人靠近,当年家父风光之时,他还真派人来探望过,说了一大堆共赢共存的想法,可家父向来看不惯他的这番举动,当官就好好当,能为当地百姓出一份力才是正理,当家中出事时,他早就澄清了关系避而不见了,生怕我们一家连累了他们。”夏青嘲讽地冷声道。 钟良点头笑道:“夏大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为人公正,确实是与这夏环一家人不太像。” “本来就不像,虽然没出五服,但也差不了一辈人了,最少在我们这一辈也算是绕出去了。”夏青立即辩驳道。 苏寒笑了笑地再对钟良道:“想来咱们能收到这个消息,殿下那边是不是也一样,而且此时与他们正对战呢,咱们也快些,或许还真能插上脚。” 大家都同意,立即重新整队,向着京城方向奔去。 而此时站在大帐外的萧沐庭,正双手插着腰地向对面京城的城墙之上那晃眼的“夏”字战旗,嘴角扬起了冷笑。 林皓轩咧着嘴的笑着跑来:“殿下,再来一次怎么样,这回就用上小王妃的流星火炮,要不用上天女散花也行,让他们好好地喝上一壶。” 萧沐庭却有些犹豫的皱眉:“听说城中还有百姓呢,这两种火炮的威力过大,可能会伤及无辜。” “那怎么办?只是如此进攻的话,可能从时日上来说,会长些。”林皓轩向着对面扬了下头。 萧沐庭再扬起冷笑:“再等上两日,如果青鸾不到的话,咱们就自己来,他会里应外合,本王难道不会!” 林皓轩抿了抿唇的再眨了眨眼,有些不情愿。 “到时候,你就可以用这两种火炮了,先轰他们三轮,想来城中再有活人,就难了些吧。”萧沐庭拍了下他的肩道。 “好嘞!”林皓轩立即就高兴了起来,他可是一直都想用这种方法攻击的,当时在青泉城他就没打够!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对两人恭敬地道:“殿下,林将军,收到了消息!” 萧沐庭展开看过后,表情立即温柔了起来的笑了:“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她再有两日,必会到达!” “啊?这么快,她们这是飞来的吗?”林皓轩惊讶地问道。 “这还快呀!”萧沐庭此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苏寒了。 第901章 合格的门神 两日后,当苏寒带着青鸾赶到了京城外时,正看到萧沐庭与林皓轩各率领着人马,与对面的叛军对战着。 单从对面迎战将领的将军甲也可瞧出,等级要比林皓轩都低好几级。 不过是人多,而且从战术上看,就是将这二人分开,分别围攻,可就算如此,还真能看出悬殊来,对方的战将根本不是对手,节节败退的样子很是狼狈。 青鸾的姑娘们也参与了几场规模不小的战斗,可像现在看着两军对战的机会却是不多的,这回是真见识到了,每个人都兴奋不已,在看到我方战况优势突出时,个个拍手叫起了好来。 叛军的将领见状是真打不过,而且萧沐庭的战刀一劈一个,也是被吓破了胆的,马上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萧沐庭哪能给他这个机会,催马冲出时,又挥动着战刀砍落几个阻挡地,手中长刀再是一转,向着那个战将的后背就削了过去,惨叫之声伴随着那人落马而结束,趴在地上口吐着血沫子,没有闭上的眼中依旧是恐惧的。 林皓轩那边也差不多了,他奋战的同时,也追着敌方的人向着城下更近了些。 就在他将那敌军的将领砍下马后,突然从城墙之上出现了众多的弓箭手,拉满弦的长箭向着已经靠近城下的他们射了过去。 两人见状也不慌乱,跟随着的将士们也一样有有条不紊地将背在身后的盾牌扯到了身前。 他们快速地冲上前去,阻挡着射来的箭,掩护着这些人后撤。 萧沐庭和林皓轩等众将们也挥动着手中的战刀、战枪挡下这些箭支,可就算如此,也有几人中了箭,有人也落了马,好在有这些持盾的士兵相护,方才被扶着后退。 突然,从后方一骑白马冲了出去,马上的苏寒一身银色的盔甲,格外耀眼,而在她的身后,又是跟着一队白衣铠甲的骑兵,个个手持着长弓疾驰而来。 在到达后撤队伍的身后时,坐在马上的苏寒跃起地站在了马背上,马缰被绕在脚上,手中的乌霜弓被拉满,在她松手时,三支箭向着城墙上飞去。 随即,又有几十支箭也飞出,直射向对面的城墙内。 苏寒将脚上的缰绳抖开,在马背上轻点,向前就跃了出去,同时她清脆的声音响起:“送我上去!” 萧沐庭只是轻转手中的战刀,向身后平伸出去,苏寒在那刀面上借力后,又被他用力的挑起,高高的跃上了半空。 乌霜弓再次被拉满了弦,而她此时也已经看清了站在京城城墙之上那个身着红色将军战甲,头盔上竖着红缨的将军,她目光冷静中带着一丝杀气,松手之时,三支羽箭向那个将军直奔而去。 就在她下落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闷响的“嘣嘣”声,然后就看到有炮弹直飞向了城楼。 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搂住,扭头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张俊脸。 两人平稳地坐在了马上,她却笑着指向京城的方向。 这时那里也传来炮轰声,同时也伴随着惨叫声。 “也不知我的箭,是不是扎中了那个红衣将军!”苏寒对他得意的挑眉。 “扎没扎中都无所谓,今日不过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撤!”萧沐庭手臂用力地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催马转头,鸣金收兵。 所有人都不恋战,有序地后撤着,林皓轩在离开时,还指着城门楼的方向大声道:“夏云阔!你给本小侯爷等着!明日再战!” 可他的叫嚣并没有得到对面的回答,那里依旧有惨叫声传来。 而城墙之上的夏云阔正左手捂着右肩处,那上面正插着一支乌羽箭,头盔的红缨处也同样插着一支,他面色难看的对身边扶着他的人道:“去查,刚刚那个银甲小将到底是何人,怎么会如此神勇,更能得到萧沐庭的出手相护!” 回到军营中,青鸾的女兵也没休息,直接跑去了军医帐篷处,帮助他们为受伤的将士们进行包扎和处理伤口,场景有序,一点都不乱。 苏寒急急地将萧沐庭拉进了大帐,上手就为他解衣服,只因她看到了他那乌黑锃亮的战甲上有血迹。 看她此时紧张的样子,萧沐庭别提心里有多甜了,当她把战袍解下后,将他在自己的面前转了两圈,也没有看到内里的白色袭衣上有一丝从内渗透出来的血迹时,他这才笑出声来。 苏寒眼带埋怨的皱眉瞪着他,气愤的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干嘛要冒那个险,何必给他们机会,只远程攻击不就行了,让你们带来的火炮是干什么用的,摆设吗!” 可萧沐庭也不回话,只是看着她在憨憨的在笑。 这可把她气到了,握着拳头就往他身上捶去,嘴里还不停地道:“你还有心情笑呀,可知道我在看到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要吓死我吗,还是你属猫的,有九条命抗造呀,你又不是打不死的小强,逞什么能呀你!我的心都快被吓出来了……吓死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呀……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堵上了,可她还在用力的挣扎着,不过却没有萧沐庭的力气大,而他的吻也从一开始的有些强势和霸道,渐渐地温柔了起来,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安静了下来,抬起头与他应和着,手也从他的腋下伸到背后,搂抱着他。 林皓轩大笑的走到了帐篷门口,刚要进来,就见到这里面是这个情况,笑声戛然而止,同时他也快速地将身体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帐篷,还对正走过来的萧宴漓和夏青一个劲地挥手:“那边玩儿去,别过来!” 苏寒当然是听到了,要推开萧沐庭却不见他动,而且他的吻也越来越浓,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轻捶了他的后背两下,可随即就被他将之抱起,也只闪了两下,就已经闪进了内帐中。 轻离开她的唇,柔声道:“他可不敢进来,本王真会打断他的腿。” “你怎么这么霸道!”苏寒轻笑地再捶了他一下。 萧沐庭得意地挑眉:“我向来如此!”说完再覆上她的唇,热烈地亲吻着她。 而守在帐外的林皓轩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有些不服气地轻撇了下嘴,嘟囔着:“也不分个场合……” 可说归说,他还是倒退到了帐篷前,伸手将帐篷的门帘子给扯了下来,再快速地跑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将手中的长剑往肩上一扛,单手插着腰地叉着腿地站在那里,当起了合格的门神。 第902章 他心虚 一刻钟后,帐内传来了萧沐庭的声音:“都进来吧。” 林皓轩站得笔直,在听到这话后,差点没闪了腰,心中不由嘀咕着:这也太快了…… 当他揭起门帘进来时,正看到他们夫妇二人全都一身铠甲地端坐于椅中,而且桌上还有一炉已经煮好的茶。 他指着二人,满脸的疑惑样。 萧沐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坐下,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林皓轩马上表态:“末将可什么都没想,不过殿下就算有些什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小别胜新婚嘛,也是一桩美事。” “你没让对面的叛军乱箭射死也是一桩美事。”苏寒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 林皓轩马上在自己的嘴上轻拍了两下,再“嘿嘿”地笑道:“王妃的速度也算是快的,不知康安郡的事,可处理完了。” “处理是处理了,不过完没完就要看看萧沐策的后续行动了,要是他真想为其两个草包儿子报仇的话,原本他所维护的那一层脸面,也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苏寒轻耸了下肩。 她伸手要去拿那已经煮沸的茶壶,却被萧沐庭抢了先,不过却是给自己和林皓轩倒了两杯,就在苏寒轻嘟起嘴来时,韵诗和韵兰已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而那一大海碗的果粒奶昔让苏寒直接笑了起来。 萧宴漓和夏青进来后,也直奔那奶昔而来。 大家坐下,对于京城的局势也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而对于城内有“内鬼”一事,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 苏寒看向萧沐庭:“欧海可有消息传来?” 萧沐庭点头:“有!本王一直在等你们到来,不过要是今日你们未到的话,本王将带领一队人马先行潜进城去。” “那我们现在来了,这个任务就别和我们抢了,而且这种任务,我们还是有优势的。”苏寒对他笑道。 萧沐庭点头:“可以。” “今日你们的举动有些太冲动了,看看营中那些受了伤的将士,值得吗?”苏寒皱眉地问道。 “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夏云阔还是挺有本事的,而且今日,本王还真看到了一些端倪,在他的军中,混杂着原本应该守城的三军之中的人。”萧沐庭对她严肃的点了下头。 “都知道是有内鬼了,这一点发现也就不奇怪了,其实这种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好好的三军交还给他,而他却自作聪明地给拆分了,并将自己视为的亲信安插在里面,却不想,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苏寒冷扬着嘲讽的笑意道。 林皓轩认同地点头道:“还真是,这回他可真尝到苦果喽。” 萧沐庭也跟着冷笑一声。 苏寒再道:“其实这也是他一直不自信的所在,也是因为他根基不稳所致,想来他一定是明白,他的这个皇位得来的不光彩,更是见不得光的,为了能让自己坐稳这个皇位,他可是用心良苦,把能揽在身边的人全都紧紧的抓住了,就如夏氏,再有就是曹玉坤,你们听闻过哪朝哪代有让丞相之子当将军统兵的,真不怕他叛乱呀!可他就敢!为什么?因为他不自信。” 萧沐庭冷扬着嘴角嘲讽地摇了摇头:“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因为他知道,自己上位的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推敲和深扒,对于所有的质疑声音他都心虚,可他又不敢真的果断斩杀,生怕会让天下人怀疑。” “他有今日之劫,都是他以往所种下的因所致,对于所有人的不信任,才是他今天成为了孤家寡人的根源,对谁好都是有目的,都是在利用,所以,才会众叛亲离,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得给他一个表演的机会才行,不然,都对不起这父子三人演的这出大戏。”苏寒嘴角扬起了笑意。 林皓轩马上问道:“王妃,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决定了?” “没有,要进了城后,方能知道,不过对于这守城的人,也就不用客气了,今日你们的神勇,也让他们看到了一部分的实力,想来他们还是抱着人多力量大的信念而战呢,不过咱们可以教一教他们,打仗不动脑子只凭码人的战斗,可不见得是高招。”苏寒说话间,眼睛瞄向正目光灼热的看着她的萧沐庭,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天黑后,苏寒一身黑衣地站在大帐外,面前是三百余名的同样黑衣作训服的青鸾所有队员。 而在其两侧,则站着的是萧宴漓的先锋营。 “萧宴漓,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先锋营变换成炮手主力,接管全部玄甲军的炮火攻击的任务,无论是火炮投掷,还是排箭发射,再到小钢炮,全都由你们来负责,一定要保证准确率和炮火的密集度,掩护我们在城内的一切行动,看清信号,免得大军出现无谓的伤亡。”苏寒平静的道。 萧宴漓上前一步对她施礼:“末将遵令!” “所有青鸾队员听令,检查随身装备。”苏寒再下令。 青鸾姑娘们将身上的背包拿起,打开来查看,并将腰间所挂的那把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弩弓拿下来进行了检查后,再重新挂回到腰间,把背包也重新的背上。 再将腰间的带着皮套的狗腿刀拿出来翻看了一下后,重新收回后,再双后背后的原地跨立。 她们的样子,让很多玄甲军的将士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苏寒这才转身对萧沐庭敬礼道:“青鸾特别行动队准备完毕,请求执行任务,请殿下指示。” “出发!”萧沐庭沉声道。 青鸾军全体队员,立正挺胸,向着萧沐庭和林皓轩齐抱拳后,向左转齐步离开。 苏寒这才再走到萧沐庭面前,对他微笑道:“最多十二个时辰,必会传来消息,无论成败!” “要平安回来!”萧沐庭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强忍着心中得不舍道。 “保证完成任务,平安回来!”苏寒郑重的对他点了下头。 看着她离开,萧沐庭紧抿着双唇,再转目看向此时灯火通明的京城的城墙,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 苏寒带着青鸾队员趁夜行到了京城东郊的一处树林之中,一靠近,就听到了三长两短的布谷鸟的叫声。 她们在树林外翻身下马,再快速地窜进了树林,就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欧海。 他拉下面罩地对她笑道:“你们来得真准时,地道的出口就在这山坡下,属下已经全部探查过了,绝对的完全。” “那就好,所有人将面罩戴好,服食一颗解毒丸,进地道!”苏寒压低声音的道。 所有人行动一致,在欧海的带领下,快速地进了山坡下的地道口,只用一刻钟,就全都消失在了那个山坡下,在她们消失后,有十人赶着她们的马进了树林,然后守在了那里。 第903章 先皇才是真睿智 进入地道,本以为是只容一人进出的那种,可却没想到是可以并肩四人的宽度,而且高度也最少在两米左右,可让她们全都轻松地行在其中。 伸手触摸地道的墙壁,全都是方砖垒砌而成,这可让苏寒有点惊讶了。 “这工程,还真是下了一番真功夫的。”她感叹道。 欧海在她身前举着火把的微笑道:“属下在探查此地道时,也是被惊到了,可见当初这位修建者是真用了心的。” 苏寒认同的点了点头,在这种平坦的地面上行走起来,大家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很快就到了一个岔路口。 欧海挤到了前面后,指着向左的通道:“走这边,还有五个岔路口,分别通向五个不同的地点,不过全都是在皇宫中的五个地方,要是走那边,只有三个岔口,也是通往三处地方。” “哪三处?”苏寒问道。 欧海看向她道:“一处是皇家别苑的麟霄园中的梅山,那里的一口井。” “怎么会在那里?”苏寒也有点意外了。 欧海再道:“一处是在原奕王府后院的那片竹林里,靠西院墙处的一个杂物房。” “奕王府!那可是先皇所赐的府宅呀……”苏寒好像明白了什么地道。 欧海点了下头后再看向她:“最后的一个出口,王妃可有想到,会是哪里?” “不会是在……原来的宸王府中?”苏寒皱眉地问他。 欧海再点头:“王妃睿智!” 苏寒却一点都没觉得他的这话是在夸自己,反觉得是在夸先皇,他老人家才是真的睿智呢。 这时她不由地想到了濮阳宏浚曾说过,此图是于十年前交还与族中的,那这么说,此人当时也是受托于先皇,将此地图带出来的,目的真是交到濮阳一族的手中吗?还是说…… 欧海这时再问道:“副阁主,咱们走哪一边。” 苏寒回过神来地问他:“现在城中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京城被攻陷,但皇宫却依旧还在奋力抵抗,羽林军共计一万五千余人,都守在了皇城内,再加上京都的守卫城防共计二万余人,想来就算是夏云阔拼上半个月想要攻进皇宫,也是挺困难的。”欧海嘲讽地笑道。 “羽林军一万五?什么时候扩这么多人,按规制不是左右羽林军加在一起是八千吗?”苏寒疑惑地问道。 欧海点头:“原本是如此,不过自殿下将三军交还后,就有所变动了,而且是以京官子弟为多,他的想法应该是保国就是保家,不然大家一起死,所以,这次皇宫内的顽强抵抗也是如此,因为他在战事开始时,就已经将京城内所有官员连带着家眷都‘请’进了宫中。” “好想法!”苏寒挑眉道。 夏青道:“那这皇宫就不用咱们操心了,他们自己就得全力抗敌。” 苏寒点头:“麟霄园的梅山是个不错的地点,很少有人能想到,从那里会有人出现,原奕王的府邸也不错,再有一个就是殿下原来的王府,不过现在殿下兵临城下,想来他们也不会不注意到那里。” 欧海认同地道:“属下也觉得,从麟霄园的梅山和奕王府出来比较安全,而且这两地相差的也不算近,可部署的地方也不少,另外京城的风擎阁所藏匿的地点离梅山不足两条街,也好接应。” “不必接应,各司其职,不暴露的还是要继续潜伏,城西的地方也不小,待到我们清理出来后,还要接玄甲军进入呢,就这两个地点,夏青与我各带一队,按先前的部署行动。”苏寒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在欧海的带领下,很快的就走到了那三个岔路口,按他的指点,夏青带着队员向梅山方向进发,苏寒则带着另一组队员向奕王府方向进发。 当她从竹林的后墙处的杂物房的地下推开盖子,在仔细地观察后,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跳出地道口,再冲到屋门处顺着木板的缝隙向外张望着,在得到安全的手势后,队员们才陆续地从地道口上来。 青鸾的队员在她的带领下,就如夜里的鬼魅一般,游走在城西的大街小巷之中,将在城中巡逻的叛军无声无息地消灭掉,她们再换上叛军的衣服,正大光明地走在大街上,对来往的叛军下着杀手,直到天亮后,她们已经逛进了祁安王的府邸,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府了。 而夏青所带领的队员们,也差不多,都按先前部署地换上了叛军的装束,所隐藏的地点,却是在宋元王府之中,虽然这里成了空府,可东西不少,厨房里的米面蔬菜也没少留,这些人还真是美美的吃了一顿,就算有人看到这府中有炊烟升起,也不会有怀疑,全当是府中还有看守的人呢。 欧海在天亮之前就接到了信号,马上潜回地道,将消息传了出去,辰时一到,玄甲军在萧宴漓的指挥下,对京城之地发动了炮火投掷的袭击,被炸的惨烈的叛军哪还能顾及得到查看玄甲军的人数,而此时正有一支五万的队伍,顺着地道进入了京城,而出口就是麟霄园的梅山。 叛军根本没想到,萧沐庭会有如此神勇的火炮,虽然他们原本也是有的,可威力远远比不过人家的,而且他们的投掷器刚刚推出来,就被从城外投进来的流星火炮给炸了个正着,这火炮就和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们炸,失去了这么重要的武器,他们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虽然对方的炮火轰的时间不长,可伤亡却很惨重,看着满城狼藉,死伤无数的将士,夏云阔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同时也很是惊讶,萧沐庭怎么可能如此强大,为什么会如此可怕。 当他刚想组织余下的人迎战时,天空突然一暗,当他抬头看过去,心中于是大惊,只见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射来,好在身边的副将拉着他躲到了一边的房屋内,可刚刚还受伤倒地惨叫的将士们,却没有那么好运,此时已经被箭扎成了刺猬,没了生气,更有刚刚没有受伤的,现在也都倒在这片箭雨之中。 而此时的城西,潜入的玄甲军正与青鸾队员们一起,已经清理完了那一片区域,正有策略地向着这边移动。 第904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苏寒站在西城的一处三层小楼的窗前,看着三个街区外的那片狼藉,再低下头的对照了下手中的地图,然后手指在图上轻点了两下。 夏青大步地走上楼来,站在她的身边,也向窗外的中城区看去。 “从目前看来,城外所投掷的目标还是很有准头的,要是他们再不出城应战,想来也不用多久,叛军也就所剩无几,原本的优势也将变为劣势。” “不会!”苏寒轻摇了下头的道:“不还有皇宫在吗,他们现在根本不想理会城外的玄甲军,在他们的认知里,城外不过就只有一支近十万的大军罢了,而且城门紧闭,想要攻破也是需要些时日的,而这就是他们所想要的时间差。” “他们这般没见识吗?”夏青皱眉地道。 “只因咱家殿下将力量隐藏得过于好了,他们知道殿下是有实力的,也知道他手中有兵,不过真正的数量却也是靠猜测和推算来预计的,当时萧沐简不也是因为不清楚才敢起兵的吗,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苏寒嘴角轻扬起冷笑。 夏青轻叹了口气:“都是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这些人为何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猜测和估算就能当成真正的实力了吗,看来,夏后的这一支脉应该是要损亡了。” 苏寒再冷笑地轻摇了下头:“要是这夏家多两个如夏云阔这般的人物,想来咱们想取胜,也是挺难的,好在他们是真没有,重文轻武对于想要夺嫡的家族来说,本就是一种豪赌,照着抄都没抄对,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扶持起来,都不如糊在墙上的一块泥。” 夏青笑出声来:“还真是呢,队长,您说,他们会不会是有别的打算呢,而这两位所谓的亲王不过就是个名头,过后下场定不会好吧。” 苏寒扭头看向她,眼中和嘴角都是赞赏之意:“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这也不难看呀,就这两位草包王爷,无论谁上了位,都很难保住这位置不失,要知道,他们对于殿下的忌惮可不低,不但是现在的皇上怕,他们也一样是怕的,再说还有一个礼王殿下呢,那位可是咬着他们一家不放的,而且现在已经得知了真相,不可能不讨要个说法,高举起声讨的大旗,想来得到的响应定不会低,就他们能招架得住吗。”夏青嘲讽地笑道。 “所以我才会说,他们之所以将这两位亲王养成废物,绝对是有目的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才是上策,再以天子无能无德为由的废除,还能收到国内子民的好评和拥护,可这圣秦的天下,真就换了姓,纯纯的坐收渔翁之利呀,高招!”苏寒点头道。 “所以,这皇城的门要是一旦破了,想来也是一场很难看的戏码,那咱们还看吗?”夏青看着她问道。 “为何不看!必须得看,要知道,解救天下苍生的神仙,定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方能出现,才显得及时和有力度,出场早了,你当就萧沐筠那个不知感恩为何物的人会真的感谢咱们家殿下,不给他扣上个合谋叛乱的帽子,就烧高香了,此人绝不可信!”苏寒更加嘲讽地摇头道。 “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夏青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只因苏寒此时的想法与她是一致的,这也叫英勇所见略同。 苏寒再单手插着腰地看向对面的街区方向,眼中轻眯了眯后道:“已经停火有半个时辰了吧。” “有了。”夏青点头道。 “那就让他们再清理一会儿现场,半个时辰后,再来一次,看看他们是否有应对之法。”苏寒算计地一笑。 “是!”夏青脆生生地回答完后,欢快地跑下了楼,去给城外的萧宴漓发信号去了。 苏寒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这才抬手打了个响指,韵诗马上走了过来:“队长!” “让队员将带来的投掷器组装好,在城外炮火停止后,由咱们来接手,继续覆盖式投掷,目标之一东城区的原城防营,目标之二,就是东城区的夏府所在,三炮一组,共计十五炮,打完立即拆卸装备全体隐蔽,等着王八爬进来。”苏寒平静的部署道。 “是!”韵诗应答后,转身下了楼。 韵兰马上补位的站在了她的身后,目光里全是期盼的样子,等着她发布命令。 苏寒却再次抬头看向对面的街区,轻咬着下唇算计着对方可能出现的策略,韵兰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她说话,不由地着急道:“队长,奴婢干什么?” 苏寒看了她一眼后,笑道:“你家队长都饿了,不准备给她吃饭吗?” 韵兰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失望的轻“嗯”了一声:“给吃。” 看她转身失望的离开,苏寒也只是笑了笑后,再看向窗外,就在这时,她终于是看到了在中城区的一处二层阁楼内,有红绿两色的旗子在挥动着,是在告知她,城中的所有风擎阁成员准备完毕,随时听候指令行事,她的嘴角也渐渐地扬起了笑意。 夏云阔让军中的将士们把受伤的人都抬走,而后大步的冲进了夏云衢府所在的东城区,而此时那里的前厅之中,夏家的主事人、夏皇后及那两位亲王都围坐于桌前,正舒服地吃着早餐呢。 他眉头紧皱地瞪视着这些人,胸口有股莫名的怒气在上涌着。 夏环在看到他后,也只是敷衍地轻点了下头的问道:“外间是何事,怎么会有轰爆之声,可是从皇宫城内传出来的?” “不是,是宸王的杰作,军中伤亡惨重,估计过后还会袭击,前所未见过的火炮!”夏云阔心中不爽,但依旧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你军中不也有投掷器吗,为何不用。”夏环拿起桌上的帕巾,轻拭了下嘴角的道。 “在炮火中被毁了,要想守住这京城,就要下令,让那些原本隐藏起来的都现身,与驰阳军一起,有望守住京城的城门。”夏云阔眼中再闪过一丝厌恶的道。 夏环放下手中的帕子,抬起他那老谋深算的眼睛,看向他时却是阴沉的:“阔儿,行军打仗之事,为父并不擅长,而是你的强势,既然你已经提出此等要求,衢儿,可让那些人露露面了,给宫里的时辰也不少了,他们是该有成果的时候了,只要破了皇宫的城门,一切就有结果了。” “是!父亲!”夏云衢起身施礼,这才回身走到夏云阔身边,强拉着很不情愿的他离开了前庭,在到了府门处的影壁前,方才松开手。 “你是疯了吗,怎么敢如此与父亲说话。”夏云衢担心地瞪着他。 “就那桌前坐着的二位,真行?”夏云阔向前厅的方向扬了下头地道。 “行与不行,也是父亲定夺的,你莫要多嘴,父亲自有打算,听命行事即可!”夏云衢又拍了下他的肩。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轰炸声响起,着实是吓了二人一大跳,冲出府门时,就看在离其府不足两条街处,硝烟腾飞,随即又看到了飞来的带着火的炮,向着离这里不足一条街处落下。 第905章 混淆潜入 巨大的爆炸声,将还在桌前安稳地吃着饭的夏府人都给震出来了,在看到这场景后,所有人都吓懵了,祁安王更是吓得腿软,直接就往地上坐去,同时还拉得夏皇后一个趔趄。 夏环也吓到了,先前的炮声,他也是听到的,可也是集中于城中区,离他府中也挺远的,在震惊的同时却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就在身边爆了,怎么可能不害怕。 夏云阔跳了马背,对还有些发愣的夏云衢道:“看护好家中人,最好快些做个决定,要是再晚了,咱们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废了。” 然后催马向着城中区而去。 祁安王吓得大叫道:“母后、外祖父,这可怎么办呀,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夏皇后与夏环同声斥责道。 只因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火炮是从城外打进来的,会落在什么地方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能不能被炸到更不知道,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 夏环立即下令,府中所有人全都向后院撤,然后再下地牢进行避难,能躲过这一劫再说吧。 夏云阔疾驰向内城门时,还看到从空中划过的火炮,他的心也跟着在颤抖。 对于萧沐庭的可怕,他原本也只是表面上的,可现在是纯发自内心的。 就在他要入内城门时,突然听到守城门的士兵指着天空大叫道:“快看,这火炮是不是改方向了……怎么会是从咱们身后投进来的,难道城外的敌军已经破城了吗?” 夏云阔也停下来观看了一下这火炮投来的方向,马上催马进了城中区,可一路奔来,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被一枚火炮再投中,而且正对的城门方向也没有人来报说是敌军破城的消息。 就在他微微的松了口气的时候,天空中再次划过了火炮的声响,他抬头看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已经看清了,这火炮投来的方向,正是西城区。 他立即集合现在的大军,并下令副将带着一队人马去西城区看看情况,然后马上回报给他。 看着由四支军队混杂在一起的大部队,他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顾虑也放松了下来,想来这么多人的大军,对方就算有几个能人,根本不足为惧。 然后他再调派人手,等待着对方的火炮攻势停止后,马上进入东城区进行灭火抢救。 城防营所在之地就在东城区,而因城防营被萧沐筠调入了皇宫之内,这里的营房已经空置,在驰阳军破城后,就把部分军中人安置在了这里。 而此次的火炮目标正是东城区,更有两枚火炮直落在了城防营的营区内,炸死、炸伤了不少人,而且还引起了大火。 就在他们全力抢救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东城门外发现众多宸王大军,已经到了城下,更有破城的趋势。 正当城防营内涌出一大队的驰阳军,向着东城门奔去时,突如其来箭雨从东城门外射进来,直接将前往助战的这些人都阻拦在了大街了,惨叫之声四起,让人听着胆寒。 当夏云阔得到消息时,他已经是带领部下就站在这条东城的主街之上,看着眼前那惨烈的场景,他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倒在箭雨血泊里还有个向他们伸手求救的部将,张嘴就吐出血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地吼出一句:“将军!救我!” 在这轮箭雨后,城内消停了下来,可城外的厮杀还在继续,东、南两个城门全都传来告急的消息,这让他无力地咽了下嗓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地下令将围困皇宫的大军分出两伙来,去两个城门协助作战。 而先前被他派出去的那个副将所带领的三万部下,却如泥牛入海一般的没了消息,活生生的消失在了西城区,这让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立即下令关闭西城区的内城门,并安排部将死守此城门,不得放一人进内城。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的混战当中,原本守在西城门的守门官兵早就换人了,而且在关闭此城门时,苏寒所带领的五万玄甲军和青鸾队员已经顺利的潜入了内城。 城中区已经乱成了一片,四处奔跑着的驰阳军及原本投降的三支大军,人员的混杂也让苏寒等人得了利,很成功地从城中区潜入了东城区。 并顺利的将人员分散到了城区中的各个街巷,更有不少人因换上了驰阳军的装束后,直接混进了人家的队伍之中,跟着他们四处乱窜着,在行进的过程中,直接清除着这些力量,待到有人发现时,直接抹了对方的脖子,清除了痕迹,然后再向下一队潜入。 苏寒带着夏青等青鸾的队员很是顺利的翻入了夏府的高墙,在这府中寻找了一番后,将躲起来的下人给揪了出来,并成功地打听到了他们的主子所藏的位置。 苏寒轻拍着那个年约半百的管家的肩笑道:“夏将军让末将前来传讯,请两位殿下一定要在宸王再一轮的炮轰前,将皇宫城门打开,直捣黄龙,擒住萧沐筠,不然,一切都晚了。” 那个管家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将,个个精神,身上所穿的还是驰阳军的衣服,也不怀疑,很是听话地点头道:“老太爷与老爷及两位殿下和皇后都在府中的地牢之中,小将军不如直接去传讯!” 苏寒却摇了下头地指着府门外:“来不及了,本官要与将军汇合,助他将攻城的敌军击退,就烦劳您老传话了,告诉老太爷和夏大人,一定要快!” “老奴遵命!”老管家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夏青派人跟着他,没一会儿派去的人就回来了,对着她们微笑的点头,一行人打开府门,大摇大摆地离开,再快速地向城东区的溪泉酒铺而去。 敲门过后,酒铺的门从里面被拉开,酒铺的老板在看到苏寒后,笑着点头,闪身让她们都进了屋内。 苏寒刚在后院内的石桌前坐下后,那老板上前来恭敬地施礼:“属下井泉见过苏副阁主。” “不必多礼,可将地道打通了?”苏寒伸手虚扶了他一下的问道。 “回副阁主的话,已经于三日前就打通了,可直通宫内的凤仪殿,出口就在凤仪殿的西厢房内。”井泉立即回答。 “好!”苏寒点了下头后,再看向夏青。 她马上表示:“队长,你与韵诗和韵兰她们去吧,上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一定按你的指示,让他们在半天之内,攻下皇宫。” “真要攻的话,应该是不行的,无非就是传信给宫里的内应,打开皇宫大门罢了,戏要怎么唱,还得他们自己来定,在破皇城的同时,记住,一定要打开南城门,而你们也要有序地转入地下,咱们一起逛皇宫去。”苏寒对她点头道。 “属下听令!保证完成任务。”夏青郑重地回答。 第906章 破城 夏青双手插着腰的在酒坊的后院处,这时有队员来报:“夏副队长,那个夏府没有动静,看着那老管家去了那个有地牢的院子,可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的,要怎么办?” “看来是真被炸怕了,以为在那里就能保命了?哼!想得真美!”夏青冷哼道。 队员们一听,就知道她定是有方法了,马上都向她投来兴奋的目光。 “姐妹们,他不是想当缩头乌龟吗,咱们偏偏就不让他当,给我炸出来,不想被直接长眠于地下,他必会露出头来,就如队长所说的,皇宫之中才是他们的‘家’!”夏青大声的道。 “是!”队员们齐声回答。 将身上的背包拿起,每人都拿出一组零件,待到组装好后,赫然就是五门小钢炮。 这可把守在酒坊内的井泉及他手下的几个伙计都看傻眼了。 早就听闻过,宸王妃手下有一队女子特别行动队,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姑娘,可在他们的认知里,也就是与阁内的那几位女成员差不多,就是身手好了些罢了,可现在看来,并非是那么简单,这谁遇上她们会不打怵呀。 所有人快速地冲出了酒坊,站在了正对着夏府的两条街外的街道上。 而这里街头街尾处,却已经被身着驰阳军服装的玄甲军给保护了起来,夏青跳上面前的高墙,在看准目光后,再跳了下来,与队员们说了方位后,就退到了街对面的位置。 “嘣!嘣!嘣!”三声响后,就听到了落地爆炸的声响。 她再次跳上了身后一府宅的门脊上,伸着脖子的眺望了下后,对着下方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而在夏府的地牢里,原本躲在这里的人,本是想着在外面消停一点后再出来的,先前管家前来通知时,他们认为还不是时候。 正要准备出来时,又传来了炸裂声,而且这次感觉就在头上的地面,炸感强烈不说,还震得头上的石土泥块下落,吓得这些人更是惊声尖叫着。 夏环身为两朝的元老,可他也是看别人的生死多些,心机算计向来出众的他,可是没经历过什么惨烈的场面,而这种炸的无处可躲的感觉,他可是生平第一次经历,说没吓到,那是不可能的。 夏皇后也是一样,她这一生多与府中的女人和宫中的女人相斗为多,看别人死也不过就是斗争的结果,现在她正面临着被活埋的危机时刻,让她不害怕也是不对的。 而那两位想夺位的亲王殿下,一个吓得哭嚎不停,一个吓得面如白纸全身都在颤抖,尤其是这二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骚臭气味,也是熏得够让人头疼的了。 夏云衢一手捂着口嘴,一手捂着脑瓜顶地再次请示着夏环:“父亲,还是按二弟所说的,马上出府,让皇宫内的人接应咱们进宫吧,萧沐庭这是疯了不成,对于京城之地都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以火炮轰击,他是真不想再要这座城了,要是真如此,那咱们所算计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了。” “他怎么敢!”夏皇后厉声地道。 “他为何不敢,皇后可别忘了,他与皇上之间的宿怨已久,对于先皇驾崩之事一直都持怀疑的态度,而这一次,无疑也是他的机会,就算真舍了这皇宫内的那位,对于天下人来说,他都没有错处,而此时他并非是在袖手旁观,就现在这几炮放完,他就已经有了救驾的姿态,何人又能说他的不是。”夏云衢很是严肃的对她道。 “不行,一定不能让萧沐庭得了这个便宜,不然,他定不会放过吾儿与咱们整个家族,父亲,您倒是拿个主意呀。”夏皇后再将希望寄托于夏环。 夏环也有些犹豫,生怕一出地牢,就被那不长期眼的火炮给炸到,别说成什么大事了,估计连个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 可要是再不动手的话,真如自家长子所说的那样,还真是难办了,萧沐庭此举不就想看着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吗,就算这换都城登基,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事,那他们争到最后,能得到的是什么。 夏环猛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夏云衢道:“立即传令出去,招人马前来护送两位殿下去城中区,让皇宫中的人打开城门,迎接两位殿下入皇宫,只要拿到传位的诏书,就算他萧沐庭真能杀进来,也于事无补,他依旧还是臣,而不是君!” “父亲英明!” “外祖父英明!” 守在夏府外围的青鸾队员在看到这夏府这些人,浩浩荡荡又鬼鬼祟祟地向着城中区而去的样子时,个个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夏青为了效果再逼真些,让他们的行动能力再快些,还带着青鸾队员追了他们一条街后,在看着他们慌张地要进内城门时,又放了两炮出去。 果然这些人全都加快的速度地窜进了内城门后,并将城门给关上了。 而听到声响的夏云阔在赶回来时,就看到了紧闭的内城门,这让他别提多气愤了,在叫开城门后,这才带着部下进了城。 这时夏青方才从另一边的街巷内背着手的走了出来,面罩下面的眼睛里闪动着嘲讽的笑意。 “发信号!”她下令。 看着窜天而起的那道绿色的焰火后,她这才再下令:“通知所有东城区的所有人,将这里清理干净,一个叛军不留!殿下说了,他不收俘虏!” “是!”城内响起了洪亮的应答声。 又是一道红色的焰火窜上天空,已经守在西城区的玄甲军在看到后,马上下令,打开京城的西门,让已经守在那里的玄甲军入城。 与此同时,京城的南城门处,正有一队玄甲军与守在那里的驰阳军在交战。 夏青带着青鸾队员从东城区冲向了城墙,利用飞爪很顺利地上了城墙,手提弓弩架在左臂之上,一边跑动,一边射出弩箭,将沿途守在城墙上的叛军全部射杀。 当她们到达了南城门的城墙之上时,那里的叛军正与城下的玄甲军战得正酣,根本没想到,身后还能有人攻击他们。 为了能更准确地斩杀这些人,青鸾的老队员收起了弩弓,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就如一条条银色的灵蛇一般,向着守城的叛军脖子上缠去,回旋斩让她们运用得神出鬼没,再结合着新队员的弩箭补位,不到半个时辰,南城墙上的叛军全部被清理完毕,同时成功地打开了南城门,让林皓轩统领的玄甲军顺利的入了京城。 而此时的东城门也被打开了,所到之处全都是玄甲军在清理着残留在京城之中叛军的身影。 就在城门被破的同时,皇宫的城门也被打开了,宋元王与祁安王及夏家所有人,全都顺利地进了皇宫内城。 第907章 他一点都不甘心 苏寒在进入地道后,本是想在地下等着萧沐庭的,可她却真有些不太放心。 江滨和杨帆这时提出,他们先去探一探,得到了她的认同,并约好让他们在探查后,就在地面上等候,以防地道被破坏。 萧沐庭骑着高头大马,一身乌黑锃亮的铠甲,手提着战刀地站在皇宫城门楼前,那强大的气场直让守在城墙上的人,心中胆颤。 “夏云阔,跑得不慢嘛,你不会真认为,站在那里面,你就安全了!”萧沐庭傲慢地道。 “萧沐庭,本将军向来敬重于你,身为亲王却战功显赫,而非如他人那般,只得个虚名,可今日不同,现在的圣上昏庸无道,多疑善妒,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为何还要助纣为虐,辅佐新君上位,还圣秦一个太平盛世,又有何不可?”夏云阔大声的道。 “你说的新君是你家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外甥吧,如果你们所辅佐的是别人,那本王还真要考虑一下你刚刚的提议,但你要说的是这二位的话,本王可不同意,而且是否立新君,也非你们这等行径的开脱,夏云阔你不会真认为,你们是正义这师吧,你们这叫叛乱!”萧沐庭严厉的道。 “非也!就算你不认可,并不代表全圣秦的子民不认同,萧沐筠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根本没将圣秦的国事放在重位之上,他所想的全都是他自身的利益,所有对他不利的人,他根本不会姑息,宸王殿下你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无论你为圣秦立下了如何的汗马功劳,他对你可有一丝丝的宽容,还不是想方设法地置你于死地,你现在又何必为了这个昏君而伤了自己的元气呢!”夏云阔语重心长,情感丰富地劝说道。 萧沐庭冷笑一声,用手中的战刀指着他:“夏云阔,今天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摆脱掉,你夏氏一族叛乱的事实,萧宴清与萧宴哲的罪行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而被减免,不如你还是先去劝说一下你父夏环吧,算计了一辈子,别最后连入土为安都是个奢望,因为本王可以告诉你,有本王在,你们这次的叛乱之举,就不会成功。” “冥顽不灵!阔儿不必与他再多言!”夏环的声音传来。 夏云阔只能再看了一眼萧沐庭后,转身下了城门楼。 萧沐庭这时大声的道:“夏环,你给本王听好喽,将脖子洗干净,等着本王一刀砍了你!” 听到此话的夏环却愤怒地气抖了胡子,并指着夏云阔道:“莫与此人废话,马上将皇宫的内城门攻破!” 夏云阔看着他道:“孩儿尽力!” “要快!不然萧沐庭一旦破了这城门,咱们谁都活不成!”夏环再道。 其实他太明白萧沐庭的实力了,刚刚听到他的话后,他确实是生气,可也明白,萧沐庭说的绝不是虚话,可事已至此,他没有了退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为何当初要听从宋元王萧宴清的建议,非要城外起兵呢,如果是在朝堂之上直接发难的话,想必现在定不是这个样子。 最少,那是离萧沐筠最近的时候,再加上已经被他们收买的宫中内应,此事早就成了。 当时他为何会认为宋元王所说的才是对的呢,什么让天下人知道他们讨伐的是个昏君,什么让天下人知道他们这是在大义灭亲,什么得到天下人的赞扬和认同,现在看来,都是屁话。 而且经过这件事,他也已经看清了这二位外孙的真面目,平日里就会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有多能耐,其实就是图有其表的草包,屁大点事儿都能吓尿裤子的废物,根本就不是当君主的料。 他之所以还能如此坚定地带着他们一起,一是要一个名义上的顺理成章,二是就这两个废物,哪怕是上位了,也一样是废物,初登皇位根基不稳时,就会全力地依附于他这个外祖父,再加上自家二儿子还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对于他这位外祖父的话更会是言听计从,将家中的子孙全都放在朝中重臣的位置上,待到国内稳定后,将这两个废物一踹,这圣秦的皇室就会被改成夏氏,扶自家哪个孙子上位,都会比这二个草包强,到时候他就是太上皇,天下就是他的。 正如当年,他答应帮扶萧沐筠上位时一样,不然就他家那骄横跋扈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当上皇后呢,原本还想再借这两位皇子亲王的力呢,却不成想这二个是彻头彻尾的草包,帮其父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一点把柄都没握在手中,真是废物至极了。 好在他有两个听话又孝顺的儿子在。 夏云阔在来到内城宫门前时,正好遇到了另外两支大军的主帅,也是他的三妹夫和五妹夫。 两人上前来将他拉到了一边,蓟川军主帅杨恩格问着他:“二哥,接下来,要怎么办?” 夏云阔轻摇了下头:“没有退路了,只有攻城这一种方法。” 幽南军的主帅李乘安皱眉道:“二哥,你真要帮那两个亲王夺位呀,就算真成了,他们两个是那块料吗?” “是与不是,也非咱们能定夺的,父亲有决定,咱们也无需操心!”夏云阔瞪着两人道。 怎么都只是女婿罢了,说多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处,其实这二人已经后悔了,有了退意,只是想着,要怎么才能减轻罪责,要知道这叛乱可非是小罪名,在他们身后,全都是一大家族的人呢。 而此时在皇宫之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宫内所有的人全都被集中于朝阳殿内,除了羽林军在守着内城门外,御前侍卫也都守在了朝阳殿外,可他们谁都心中无底,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惶恐不安的朝臣们吓得面上变色,心惊肉跳的,萧沐筠虽然还坐在龙椅之上,可此时的他已经心如死灰一般,紧紧地将玉玺搂抱在怀里。 他心中无助的呐喊着:这个皇位他还没坐够呢,他是有多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个皇位呀,冒天下之大不韪,亲手弑父得来的皇位,今日却要毁在他自己儿子的手里,他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他现在好恨呀,为何当初会心软的留下了这两个祸害呢,为何不当机立断地斩了这两个逆子,现在是不是就没有这种事发生了…… 在皇宫外,萧沐庭脱下身上的铠甲,递给了林皓轩,换上了先皇册封他九珠亲王时的蟒袍,披上黑色的披风,向着东城区的溪泉酒铺而去,此时他的嘴角一直都温柔地轻扬着。 第908章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萧沐庭从酒坊的地道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苏寒。 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拥着她,这才安下心来。 身边的人在看到这个场景时,都露出会心的笑意。 祁伟看了眼这里后,问着韵诗:“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江滨和杨帆已经上去了,并守在那里,杨春和童江在前方的地道口看守着,准备接应宝庆郡王和奕王殿下。”韵诗前后方向地指了指。 苏寒轻拍着萧沐庭的背,仰起头来靠在他的耳边道:“能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事情还没完结,咱们最好是快一点,夏环一定在宫内有所布置,京城的大门与皇宫城门开得太过顺利,内应一事是准确的,别去晚了一步,到时候真无法让他认罪了。” “嗯!那就先进去,解决了这两个小崽子和那一家子有野心的人后,再让他好好地承认罪行。”萧沐庭是如此说的,可搂抱着他的手臂就没放松过力道。 苏寒本是想推开他的,可却没推动,她娇嗔地道:“你倒是放手呀。” “不放!”萧沐庭理直气壮地回答。 “为啥?”苏寒被他这果断的回答给弄蒙了。 “你可知道,这一次我有多担心,多后悔,虽然也知道你身边人多,可以得到保护,看着信号一个一个的传来,知道你这边进展顺利,可就是担心,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萧沐庭声音闷闷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音的道。 苏寒挤眉眨眼的好半晌地附在他的耳边,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是在与我撒娇吗?” “不行吗?”萧沐庭在她的脖颈处蹭了下地问道。 “行!不过最好回家再撒娇,现在咱们得先办正事。”苏寒重新招起手来,轻摸着他的头。 萧沐庭直起身的注视着她,很认真的道:“你说的,可不准反悔。” “我苏寒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绝不反悔。”苏寒傲气地梗着脖子,还拍着胸口的打着包票道。 萧沐庭满意地挑了下眉后,握紧她的手:“那就马上去将此事办完,咱们也好早些回家。” 他再招呼了下很懂事而避开的人,一起向着地道的出口走去。 走出地道口,站在昔日最熟悉的凤仪殿里,看着早已面目全非,成为一座荒废的殿阁的院子,萧沐庭的心情说不出的难过。 他指着已经长满青苔和杂草的庭院对身边的苏寒道:“这里,就是母后当年所居之所,我与嫣儿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那时候的这里,可是皇宫内院之地中最热闹的地方了,嫣儿的笑声会响彻在这庭院之中,而母妃就会坐在那个主殿的廊下的椅子里,看着她蹦跳玩闹着……我每每回到这里,就特别的温暖,可自从母妃……离开后,我却一步都不敢再踏入这里,先前是不让进,后来他让了,我却没有一丝勇气……” 苏寒紧搂着他的手臂,并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抚摸着,以示她的安慰,柔声道:“想来,母妃定是不会怪你的,她太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也明白,她与父皇的离开对于你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她更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并坚信着,你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萧沐庭深吸了口气后,低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后,两人再一起转身,看向这个偏房的屋内,看向他们走出来的地道,不由轻笑出声。 “父皇和母后,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萧沐庭眼中含泪的道。 “是!十年前,这一份密图出现在濮阳族之内,绝不是一种巧合,那位送图回去的人,定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不然,又怎么可能如此之巧,就落在了咱们手中,带着咱们如此顺利的进了这防范森严的皇宫,可要细看下,这地道的入口,并不隐蔽。”苏寒点头道。 萧沐庭再轻咧了下嘴后,猛然间目光再次凌厉了起来,再回头看向这凤仪殿的主殿之处,紧握着苏寒的手,就向那边大步的走去。 “怎么了?”苏寒被他拉着一路小跑地跟随着。 “一定有东西留下来,就算他们有心的找,也未必能找到,不然,他可不会放任我活到现在,还用那么自欺欺人的手法要弄死我,早会派大军将我围剿致死了,他是太不了解父皇,更不了解我的母妃!”萧沐庭混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 当走到正殿门口时,看到门上那锈迹斑斑的门锁,他的嘴角再冷扬着:“看到了吧,只是封起来了事,他也不敢踏足此地。” 苏寒本是想将锁打开,可却被萧沐庭拉住,并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扯去,抬脚直踹过去,那扇年久失修的门,应声而开。 整个殿内所有的布局很是整齐,虽然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可也是当时一次性的搜查,过后还真就没有人再来过,这也证实了萧沐庭先前的猜测,在先皇后薨逝后,这里真的没有人再来过了。 可苏寒却觉得有点不可能,萧沐筠为了那个位置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而皇后只是他的嫡母罢了,又不是亲生母亲,他怎么可能如此宽容地放过她,除非有一种可能…… “当时母后不是在这里薨逝的!”苏寒抬头看向萧沐庭。 他点头:“我也是听那些人提到过,母妃是在得知父皇驾崩后,冲进了养心殿,是在那里随着父皇一起去的……” 苏寒明白的点了点头:“这里看似整齐,可也有明显的翻动过,不知你所关心的东西还在吗?” “在!你看!”萧沐庭坚定地点头,并指着殿内被推偏了位置的屏风后主卧处的床榻。 “啥呀?”苏寒伸头看了,可那里除了物件外,就是雕刻精美的画床,连床幔因年头长了,都变了颜色不说,已经有垂落之势的衰败样。 “床内侧所挂着的三幅画,这可是父皇、我与嫣儿分别画的,母妃是万分喜欢的,裱好的就挂在了床壁之上,她说,只要看着画,就像是看到我们三人一样,它们还在。”萧沐庭眼中再次泛起泪影的道。 “画里,还是画后面?”苏寒立即明白了过来的问他。 “画里!就是嫣儿所画的那幅胖牡丹内!”萧沐庭声音微颤的道。 苏寒立即走上前去,跳上了床将那幅画拿了下来,回手递给了他,再将另外的两幅画也拿了下来。 萧沐庭转身在桌前,将那裱好的画放好,再从靴筒处抽出匕首,动作轻微地划开了裱画的封纸,在揭开后,果然里面有一份明黄色的绢帛,但却是半张! 苏寒立即再看向手中捧着那两幅画,心里也明白了。 她不由地感叹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呀!萧沐筠估计到死都想不到他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会藏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地方!” 第909章 惠嬷嬷 将这三块皇帛拼在一起,赫然就是一份遗诏,而且这遗诏上面写得十分明确,皇位就是传给萧沐庭的,所有擅自持有所谓其它的传位诏书都是不被认可的篡位之举。 而且此遗诏之上是盖有传国玉玺和先皇玉玺的两个章印的,这才是正统上的遗诏。 其实只单凭此遗诏,就能说明一切了,可萧沐庭紧握着这份遗诏,心中却是万分的复杂。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是个愣头小子的时候,原本是在母后这里一起高兴的吃着团圆饭,席间父皇突然就提到了传位一事,他那万分不愿意的表情直接表明了自己当时的态度,气氛一下就从原本的温馨变成了紧张。 他一时意气地表明态度,不会接这个重担,他想要自由自在的天地,只想带兵打仗,根本就没想过要坐在父皇的这个位置上,他也不想变成像父皇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先皇被气得直接摔了筷子,而他也负气的直接告退离开了皇宫,出了宫的他跑回到了军营之中,找部下喝酒去了,几杯酒下肚,心情又开朗了起来,将此事抛诸于脑后。 过了两日再见到父皇时,他面上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是与平时一样,没过几日西南战事起,他不得不带兵前往,临行前,父皇带叮嘱着他,一定要平安,早些结束战事,回来就赐他一个王妃,让他早些的生个孙子给他抱抱。 可自此一去,直到父皇驾崩,他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是被新登基的萧沐筠下旨驻守西南边关整整三年,方才准许他回京悼念,而且是只准他跪在皇陵外,不得进入皇陵内,所有的事情经过,都是他“听说”而来的。 他再展开手中的黄帛看着上面遗诏的日期,不由得再闭上眼的难过了起来,这上面不就是当时他与父皇吵起来的那一日吗,原来在那一天,他已经有了决断,所以,才会在又见到他时那般的好心情,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谁,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定,哪怕那人已经用不堪的手段得到了,最后一样会再还回到他的手中。 “父皇!”萧沐庭轻唤一声,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是儿臣不孝!” 看他难过的坐在椅子里双手捂着脸轻泣的苏寒,走上前去,将她轻轻地搂在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祁伟则带着几人走出房间,他们个个鼻子发酸,心口发闷,为自家主子,也为那位睿智的先皇,他就是个神算子,所有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几人站在废弃的庭院之内,也是真感慨,这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就在这时,突然发现有人在左侧的殿角处探出一个头来,江滨与杨帆立即窜出去将这人给揪了回来。 可他们将人将一个形如乞丐的老嬷嬷带到祁伟面前时,却是一副为难样。 “祁总统,属下在殿后院处发现的这个老嬷嬷,不过她不会说话,好像是个哑巴!”江滨道。 “哑巴?”祁伟也愣住了。 皇宫里怎么可能有哑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何人?”祁伟警惕地看着那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而且身上还散发着臭味的老人。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从凌乱的头发后面注视着祁伟,好半晌,她才指着他乱挥动着手,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不知道她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祁伟在看了一会儿后,感觉此人给他一种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那老嬷嬷看他一脸发懵的样子,马上低头在地上寻着什么,最后找到了一根树枝,就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写着什么。 祁伟歪头的眯着眼的看着,眼睛随着她所写的字,一点点的瞪大,最后完全是吃惊的表情。 他不由地道:“你是惠嬷嬷!” 老嬷嬷停下手中写字的动作,抬起头瞪着他时,用力地在点头,嘴里再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听上去,更是在哭。 “嬷嬷!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祁伟冲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再伸手轻轻的将她挡在面上的乱发拨开后,再抽了一口气,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的面上布满了伤痕,一看就是被刀划花了脸,而且下手是相当的重,完全就是要毁了这一整张脸,没想让人再认出此人是谁。 而因这刀伤时间过长,此时她的脸特别的可怖。 老嬷嬷却对他摇着头,还指向殿内,再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是殿下,还有王妃!”祁伟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点头回答。 老嬷嬷再指着自己,再指向殿门。 没用祁伟回答,殿内的门就被打开了,萧沐庭紧握着苏寒的手,已经站在了门口。 祁伟马上对他道:“殿下,她是先皇后身边的惠嬷嬷!” 老嬷嬷在看到萧沐庭后,眼中立即涌起了泪影,跪地给他磕头,再次发出了哭一般的:“呜、呜”声。 让江滨和杨帆在殿门外守着,一行人再进了屋内,韵诗和韵兰将桌子和椅子收拾开净后,也退了出去。 祁伟提醒着萧沐庭:“殿下,惠嬷嬷她会写字。” 苏寒立即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炭笔放在惠嬷嬷的面前,再退到了萧沐庭身边站着。 惠嬷嬷的目光在她的面上看了好一会,才移向萧沐庭,并对他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再伸出手来竖着大拇指再对他用力地点头。 萧沐庭明白她的意思的道:“是,她就是本王的王妃,很好!” 惠嬷嬷再点头,举起手臂来,用她那特别脏的衣袖在面上轻拭了下,这才拿起桌上的笔,埋头写了起来。 苏寒此时也看清楚,惠嬷嬷的左手指骨有些畸形,明显非正常的弯曲,而是因受外力掰扯折断后,再长成这样的,但她的右手却是正常的,手指修长,而且她所写出来的字,还是很好看的。 她再观察着惠嬷嬷的脸,那深深的刀痕让她心惊,就算当时得到了救治,想来也无法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单从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能知道,她原本是个很清秀的女子,想必她的才气一定很出众。 惠嬷嬷写得很顺,感觉所书写的这些内容在她心中已经过了千万遍一样,很快她就写完了两张纸,而且还在埋头地写着。 萧沐庭拿起其中的一张来看着,眼中的冷意和杀气也渐渐地凝聚起来。 苏寒适时的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全身微僵后,立即收起了杀气,抬头看向她时,眼中闪过的是温柔的光。 “不急,再看看!”苏寒也回以温柔的笑容。 第910章 一式两份 萧沐庭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点头地道:“惠嬷嬷是母后生前最得力的身边人之一,她也是母后的随嫁婢女,她也是看着我与嫣儿从出生到长大的人。” 苏寒点头:“看得出来,她定是个特别善良的人,而且她很勇敢,更忠诚,能等到现在,实属不容易。” 萧沐庭抿了抿嘴角的点头:“嬷嬷定是受了不少苦……” 此时写字的惠嬷嬷却在摇头,可手上写字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耽误。 苏寒伸头过去,看着萧沐庭手中的那张写好的纸张,上面所写的,正是当年所发生事件的经过。 “皇上自与殿下吵过那一架后,皇后万分担心,她即明白皇上的心思,更是理解殿下的心意,她不想逼迫殿下做不喜欢的事,可又不想让皇上失望,因为放眼当时所有皇子,能担此大任者,非殿下莫属,她更不想你们父子因此事而心生隔阂,于是皇后就劝说皇上,不如就先行立个遗诏,待到真有那么一天时,殿下在看到此遗诏时,也不得不遵从,而那时,皇后还笑言,皇上自是最疼爱殿下的,也明白殿下的心思,最好就让殿下在外面多自由几年,让皇上再帮着殿下看护好这圣秦多些时日,皇上大喜,就于当天拟了遗诏,而且是两份!” 看到这里,苏寒惊讶地看向萧沐庭,不可思议地问道:“遗诏还有一式两份的?” 萧沐庭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轻摇了下头:“别看父皇在朝堂之上向来严厉,不苟言笑,可私下里,他花样特别多,只有我们这些当皇子想不到的,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那不对呀,如果是两份遗诏,那咱们只找到了一份,那一份在哪呢?”苏寒皱了皱小脸地问道。 萧沐庭摇头,再拿过惠嬷嬷写好的另一张纸看了起来: “自从殿下出征后,皇上万分的担心,因为皇上感觉到了蹊跷,西南战事年年都有,但那些胡人也只是虚张声势多一些,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如此大兵来犯,还能攻陷圣秦的三城之事是万万没有过的,另皇上还得到战报,守城官兵伤亡不重,而城中百姓却死伤无数,皇上更加忧心,而且更是在那段时间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第一个就是礼王殿下私屯兵力约三十余万,第二个就是荣王,他与龙安国皇帝有所往来,而且与太医院的苏太医走得很近。” 萧沐庭有点紧张的再握紧了苏寒的手,而她却很温柔地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特别平静的道:“这么说,父皇早就有所察觉萧沐筠的异动,可怎么还有礼王兄的事呢,难道……当时他也是有想法的,只不过动作没有萧沐筠快,所以……他的不服气非是因父皇异常驾崩,而是他没来得及出手!” 萧沐庭点了点头,不过却依旧紧盯着她此时面上的表情变化。 苏寒再轻撇了下小嘴的道:“我现在真的很佩服父皇了,他老人家才是神机妙算的智者,不过我还是不解,他既然已经都有所察觉,为何不防备呢,怎么会让萧沐筠如此轻易的就得手了呢?” 萧沐庭再看向惠嬷嬷,此时她已经又写好了一张,放在桌上,又继续地写着。 他拿过来,举高一些,再与苏寒一起看了起来: “皇上为此特别担忧殿下的安危,秘密调派了齐秋阁的人,对于礼王所屯的兵力进行了清理,并将礼王宣召入宫,特命其陪伴皇上参加先祖皇帝生辰祭礼,此举也是为了稳住手中有兵力的礼王殿下,更是让所有人都认为礼王有望成为太子人选,果然,礼王心中大喜,完全没有在乎为何会损兵之事,可谁也没想到,皇上自祭礼后,身体就有所不适了,时常会有头晕的症状,太医院来人给皇上诊治,却被皇上给赶了出去,因为来人正是与荣王走动很密切的苏文斌,苏太医,皇后见此状,派人在宫外寻了医者,秘密带入宫来给皇上看诊,可就在皇上服了几服药见好时,荣王进宫来,与皇上大吵了一架,气得皇上直接就晕倒了,太医院的人立即接诊,在皇上醒来后,荣王又以御前侍疾为由地带着其家中两个皇孙进了宫,没用一天时间,他下令由夏云凯所执管的城防营接管了御林军的职权,整个皇宫就变了……后宫所有嫔妃都被看管了起来,就连皇后都不准进入养心殿,根本见不到皇上一面,这时,皇后知道,可能要出大事了!” 萧沐庭双唇轻颤的道:“这么说来,父皇与母后原来是早就有预料,却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苏寒嘟囔了一句:“夏云凯?” 萧沐庭解释给她听:“夏环的三儿子,也是夏皇后的弟弟,后在萧沐筠登基后就任御林军统领,不过也只当了五年,就意外身亡于泰灵湖中,听说是醉酒从桥上跃入湖中自溺而亡的,不过知情人却说他是中毒了,毒药名叫千日醉。” “千日醉!”苏寒意外的瞪大的眼后,又恍然的道:“还真是苏文斌的手笔,此毒我在那本毒经中看到过……” 这时惠嬷嬷已经写完了,将最好一张纸递了过来后,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很是规矩地站在那里。 萧沐庭看过后,抬起头来看向她:“惠嬷嬷,你受苦了,也多谢你一直在此守候,此事一过,随本王一起离开吧。” 惠嬷嬷胡乱的点着头,再用那脏脏的衣袖捂在脸上全身抖动着轻泣,但也只是一会儿后,她放下手来,再指着屋外“呜呜”地发着声音。 苏寒仔细地看着她比画的动作,才道:“嬷嬷的意思是说,你要带我们去找什么东西?” 惠嬷嬷眼中满是期待地对她用力地点头,再指了指屋外。 一行人跟着她来到了殿后的墙处的一个小偏房,这里才是原本殿内的小杂物房,惠嬷嬷熟悉地进到屋内,将堆放所损器物的柜子处,用力地推开一条缝后,墙与地面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身量的洞,她快速地钻了进去后,没一会儿,里面就有烛火亮起,也就半刻钟后,她又从这洞里钻了出来,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灰色的布包。 当打开后,却是一个用明黄龙纹布包裹的布包,再打开后,竟然是一道圣旨! “原来,这第二份遗诏在嬷嬷手里!”苏寒惊讶的道。 惠嬷嬷摇头摆手的,再比画了起来。 苏寒看过后对正等着听她翻译的萧沐庭道:“这原本就是在母后手中的,是在得知情况不对后,方才会交给了惠嬷嬷,让他藏起来,而嬷嬷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一直坚强地活到了现在,这个洞是她挖的,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藏在这里。” “嬷嬷!”萧沐庭难过而感激地轻唤了一声。 惠嬷嬷再次摆手,摇头,然后再打起手语来,眼中满是欣慰的泪水,盯着萧沐庭看着。 “祁伟把惠嬷嬷先送出地道,本王要去见见萧沐筠!”萧沐庭将这道遗诏紧握在手中道。 第911章 是老奴 宝庆郡王与奕王是由苍鸾的队员们护送走出地道的。 看到夏青的时候,苏寒轻翻了个白眼。 夏青则是不害怕地凑到她身边,笑道:“队长说话向来算数的,说是会带着我们一起逛这皇宫,必会兑现,这不,属下已经将姐妹们都带来了……”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全都笑出声来,夏青是真的摸透了苏寒的脾气。 苏寒无奈的笑了笑:“有什么可逛的,到处都是恶臭的血腥味,哪有咱家院子好闻,不过来都来了,自然是逛完再离开,你带着一队人随我们前往正殿,其余的队员分成四组,按这张图上所标注的位置进行清理,务必将皇宫内的隐患清除掉,别留下祸患,任务完毕后,前往朝阳殿。”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皇宫地图递到了她的面前。 夏青接过后,马上带着队员们走向一边,大家认真而仔细地看了起来。 宝庆郡王再是一笑地扭头看向萧沐庭:“刚刚上来时,看到被送出去的那个人,是何人?” “母后宫中的惠嬷嬷。”萧沐庭沉声道。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么多年,她身在何处?”宝庆郡王吃惊地问道。 “就在这里,您也看到了,这原本的凤仪殿已经百目全非,自母后薨逝后,这里就再也无人敢进入了,也正是如此,才会保留下原本的东西。”萧沐庭声音再沉了些的道。 “皇叔,可是找到了?”奕王立即兴奋的瞪大了眼的问。 “嗯!”萧沐庭说着,把从挂画里拿出来的那三块皇帛递到了他们面前。 两人伸着双手将这皇帛扑于手上,看完后,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回好了,有此物,定会让他哑口无言!”宝庆郡王用力眨着眼的点头道。 奕王也一样的欣慰:“是呀,还是皇祖父英明……” 萧沐庭抬头长呼了口气的道:“父皇的英明哪只是这一处呀。” 宝庆郡王和奕王再次看过来,可他却只是摇头的没有再说下去。 并对奕王道:“此物,你保管吧,本王也想听听,他在看到这份遗诏时,会如何狡辩。” “都知道是狡辩了,还听什么!”苏寒这时与莫颜一起走了过来。 宝庆郡王同意地道:“就是,还听他再胡说八道吗,我可是听得够够的了,多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奕王只是在微笑,也不表态,不过他的目光却已经告诉所有人,他很赞同宝庆郡王的话,他也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夏青这时带着苍鸾的姑娘们已经列队站好:“队长,我们准备完毕,请下令。” “皇宫内院不比普通的宅院,深宫似海绝不是句怨言,而且据风擎阁的消息,此次被夏氏一族收买的宫中内应实属不少,当然了,不可能全都放在朝阳殿那里,所以,你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内鬼揪出来,只问清所属何人就可以,不用留活口,因为咱们不要俘虏,没地方养,也浪费粮食,限时一个时辰,然后到朝阳殿与我们汇合,咱们一起回家。”苏寒目光清明,嘴角带着温暖的浅笑。 “是!保证完成任务!”姑娘们压低着声音回答。 “出发!”苏寒挥手道。 姑娘们自动分成了四组,根本都不从正门走,全都向后院窜去,顺着殿院高墙跃出。 苏寒这才再看向萧沐庭:“准备好了吗,咱们可以出发了。” “走!”萧沐庭大步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就往殿门处走去。 夏青带着余下的十五个队员,快速地冲到了他们前面,将挂于腰间的弓弩拿在手中,换上爪钩绳索射向了殿门的墙上,两名队员快速地爬上了高墙后,再麻利的翻了出去。 苏寒对于她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再得意地扬头看向身边的萧沐庭。 他马上点头回应,然后再伸头过来小声道:“好在,你初来王府时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啥意思?你是嫌弃当时我很差劲喽?”苏寒咧着嘴地问道。 “当然不是,要是有这东西,你早就跑没影了。”萧沐庭握着她的手再用了些力的笑道。 苏寒却不相信地再撇了下嘴,不过现在回想起,当时她为了想要逃离宸王府所用的上房、上树地招,还真是很差劲呢,而且也是真笨拙,自己都有点嫌弃了。 殿门从外被推开,大家一起走了出来,站在这条以往最为庄严的宫中走道,左右地看了看后,全都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冷清和以往的热闹,还真是鲜明的对比呢,而此处应该是让萧沐筠也很忌惮和害怕的所在,不然也不会将这些封死,把皇后的寝殿设在他处了,而两侧的宫门都是被上了锁的被封闭着。 而与此同时,在朝阳殿外,那里的情况就更加的危急。 夏云阔带着大军全力的在攻击着皇宫的内城门,羽林军就算再厉害吧,这样的攻击也让他们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夏云阔下令直接向内城里放箭,造成了不少守卫身亡,也让躲在朝阳殿内的众朝臣惊恐不已,再加上那些女眷们发出的惊叫之声,更是心惊胆战的。 所有人都认为,这内城门根本就是守不住的,随时都会被破。 其实身在内宫城门外的夏氏一族的人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之所以全力的猛攻内城门,也是为了活命,只因在他们身后,萧沐庭的玄甲军也在全力地攻城门,看着那被撞的“嘭嘭”作响的城门一颤一颤的,那声音就像是一把锤子般的敲击在他们的心头之上。 就在战局紧张的时候,突然从皇宫之内窜起了一道红色的火焰。 夏环在看到后,马上厉声地叫道:“怎么回事,难道萧沐筠还有后手,他这是在求助吗,快,不可再耽误了,全力的破城门,快!” 大家此时也只能听他的命令了,现在就算想退,也没有路,只有向前冲,或许还真能冲出一条活路来。 而在皇宫外的林皓轩在看到此信号后,立即笑了起来,对身后的萧宴漓挥着手:“将箭车给本将军推过来,就让他们尝尝当刺猬是个什么滋味!” 皇宫内的叛军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用搭人墙的方式把人送到高墙上,被射下来再有人上去,如此反复,总能打开一道缺口的。 可就在内皇城的羽林军眼看就要不敌之时,一排箭雨从皇城外射来,让堆积在皇宫甬道处等着冲进皇宫内城的大军经历着铺天盖地的箭雨的洗礼。 听着惨叫声响起,先前没防备的人已经死伤了一大片,而反应过来的人,立即向内城门方向涌去,尽量避开箭雨的射程范围,大家都挤在城门口处的那一方小地方,这要是一枚火炮轰来,直接就团灭了。 正当夏环与夏皇后以为大势已去时,原本紧闭的内皇城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夏云阔拉扯着夏环等人,指挥着余下的大军冲进了内皇城。 他们所看到的是,守在城门口的却是宫内的两个太监,而原本守在这里的羽林军却一个人都没有。 而此时看到回撤到朝阳殿前的羽林军,萧沐筠大怒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指着大殿外的吼道:“谁让你们撤回来的!” “是老奴!”一道他最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同时在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寒意十足的利器。 第912章 感恩的人 朝阳殿上所有的人全都惊呆在当场,很不可思议地看向一动也不敢动,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的萧沐筠。 云公公从他的身后挪出来,雪白的头发将他原本就很是苍白的脸,映得更加白了几分,也同时显得他那唇色更红了。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殿内的众朝臣,嘴角再轻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再转头看向萧沐筠的时候,眼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的神情,他声音依旧柔和的道:“陛下,瞪开你那双大眼睛好好的看看,马上,这殿门前就会出现你最想见到的人了,是不是很高兴呀……” “云澜岳,你这是要造反吗!”萧沐筠眼睛斜瞄着的怒声道。 “造反?不及陛下万分之一,而且今日要造陛下反的,可是您那两位亲生的儿子,云某不过就是助他们一臂之力罢了,陛下现在还不晚,只要下旨让殿外的羽林军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云某可保陛下活命。”云公公嘲讽地笑道。 而此时在殿外,也已经是剑拔弩张了,萧宴清与萧宴哲在众兵的围护中,与夏环和夏皇后一起,缓步的向朝阳殿而来。 在前面开路的却是弓箭手,守在殿外的羽林军已经完全失了气势,慌乱的后撤到了殿外的台阶之下。 萧沐筠无力地闭上了眼,身体在晃了两晃后,颓废地坐在了老椅上,云公公却是轻蔑地一笑:“萧沐筠,你可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被自己儿子夺了皇位是什么心情!” 听到此话,萧沐筠猛睁开眼的瞪向他,咬牙切齿的道:“你想说什么!” “老奴想说什么,难道陛下不知道吗!”云公公得意地嘲笑着他:“也对,这种感觉怎么也得在那两位殿下进了殿内后,逼着索要传位诏书时,才能深刻地体会到,当年陛下在养心殿中,向先皇索要签署传位诏书时的心情,呵呵……呵呵……”云公公一手持着剑指着他,一手捂在嘴上笑出声来。 萧沐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慌乱地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朕可是正大光明的继位,何时有你所说的那样!” 云公公放下捂嘴的手后,再向天空指了指,语气阴柔地道:“陛下,您可是常说的,头上三尺有神明,难道是忘了吗,先皇可是在三尺处一直盯着您呢……胡说八道的是谁呀……” 萧沐筠面色更加的难看,眼睛不动声色地向上翻看了下后,又故作镇定的直视向殿门方向,紧抿着的嘴唇却在微微的颤抖。 此时大殿之上的所有朝臣全都愣愣地看着他们,虽然也有人想上前来制止,可却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并对其摇了摇头,让他静观其变。 而此时夏环携领着夏皇后及萧宴清和萧宴哲也正大步地向朝阳殿走来。 夏云阔指挥着身前大军将大殿前方已经围住,并剑指守在殿前的羽林军大声喝道:“见到两位亲王殿下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殿中的云公公再将手中的剑向萧沐筠的脖子处紧了紧,阴柔的开口道:“还是请皇上下旨吧,也免了再有无辜之人伤亡,罪过可就更大了……” 萧沐筠表情狠厉地斜眼瞄着他,恨声道:“你为何要如此,朕对你可不薄,原本你也不过只是个朝曦殿洗扫的太监罢了,是朕提拔了你,让你有了现在的身份,你为何要背叛朕!” 云公公不怒反笑的道:“原来,皇上还记得老奴原本的身份呀,那皇上是否还记得,老奴原本是在哪里当差的吗?想来皇上一定是记得的,就是皇上的母妃,被你追认谥号的德孝皇太后的锦妃娘娘,不过一个妃嫔罢了,脾气却是比皇后都大的主子,死在她手中的宫女、太监少说都得有十几个了吧,为了与皇后争宠,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不过就是想当继后嘛,手段之毒辣还真是够难看的……可谁成想,她再怎么争都得不到那个位置,先皇自有定断地直接册封了一位新皇后,而且还是先皇的太师之嫡孙女,老夫少妻却也异常恩爱,所出之子更是宠惯后宫,这回皇上是否明白了先皇为何对你一直都不亲不爱的原因了?” “云澜岳!你简直是忤逆!”萧沐筠面色更加的苍白。 对于现在云公公所说的话,他惊讶万分,这些都是他原本不知道的事,只知道,父皇生前并不喜欢他,从小就如此,每每看到他时,都会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不懂是为什么,问母妃,她只会说是因为别的嫔妃谄媚迷惑了父皇,让他要多努力的引起父皇的注意,可他直到最后决定夺位,都没有得到父皇的一丝青睐,唯一让他感觉到有胜利的快感,就是当时看着他无助地在那份传位诏书上盖了玉玺的那一刻。 原来他所受到父皇的冷漠和抛弃,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母妃之故,可这后宫争位之事太过稀松平常,又怎么会引来父皇那般的仇视呢,他记得,母妃在病逝时,父皇都不准其棺进皇陵,只是安葬于城郊外的一处山沟里,是他在继位后,方才将其棺重新葬于皇陵之中。 云公公再嘲讽地冷笑一声:“老奴之所以没死,不过也是因为得到了先皇后的庇护,将老奴送到了最不起眼的朝曦殿里当杂差,也是因这宫内自您继位后,杀得过于干净了,当见到老奴时,方才会留下了,不过老奴却是个感恩的人,并且知道,先皇和先皇后可真非皇上您对外宣称的那样,是生病而逝的。” “云澜岳!莫要胡言乱语!”萧沐筠面上再现惊慌之色的大吼一声。 “行!那老奴就不说这些了,还是请皇上下旨,请两位殿下进来吧,你们可是父子,有什么话好好的聊,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而且您的那位好岳丈大人也在,不能太过的怠慢才是!皇上您不是最看重礼数的吗,可莫要让这满殿的朝臣看了笑话才好。”云公公再次嘲讽的阴柔开口。 萧沐筠明白,大势已去,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而且他是真怕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被曝光,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形象将会荡然无存,而且定会不得好死,就算他主动让位,能得活命的机会,可他的那些兄弟们,在得知真相后,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远在苍阙郡的萧沐庭! 他伸出手来,将云公公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轻轻地推开后,再正了正身上的衣襟,方才大声地对殿外道:“所有羽林军听朕旨意,退到一旁,让他们进来!” 第913章 心里话 萧宴清和萧宴哲一副神气样的,大步走进了大殿,在看到那些面露惶恐、惊慌、愤怒等不同表情的朝臣时,两人还真出奇一致的挺起了胸脯,昂起了头,像两只骄傲的公鸡一般的,鼻孔朝天的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直奔向萧沐筠的面前。 云公公依旧站在萧沐筠的身侧,虽然手中的剑已经垂下,可他依旧戒备地盯着此时还装着体面的萧沐筠。 “儿臣参见父皇!”萧宴清与萧宴哲只是施了一礼后,再次抬起头来,露出胜利的微笑看向萧沐筠。 “朕!真是看轻你们兄弟了,本事不大,胆子却不小,想必,你们有今日之举,应该非你们两个草包脑袋能想出来的主意,不如请你们的大功臣进殿,也论功行赏一番!”萧沐筠气得咬牙切齿地道。 萧宴清却微微一笑地摇了下头,而萧宴哲还真的回身向殿门口招着手:“有请夏阁老进殿!” 萧沐筠一见,也真是被气笑出声:“看来,你们兄弟也并非同心。” “父皇明知,又何必说出来呢,儿臣今日如此举动,也是想告知父皇,儿臣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更有实力来接管国家重任,总比父皇要立的那个周岁有余的小稚儿要强上百倍吧,最少,儿臣可比他能为父皇分忧。”萧宴清面上笑着,声音却是冷的。 萧宴哲一见自家皇兄都说话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马上接话道:“儿臣自然也是可以的,无奈呀,父皇却无视于儿臣们所做的一切,那就为父皇展现一下实力,现在父皇及朝臣们可都是见证了的,儿臣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萧沐筠白了这二人一眼后,就看向正走进殿上来的夏环和夏云衢,而在这二人中间,正是双手捧着一份圣旨的皇后夏氏,她此时所穿的,正是皇后盛典的正装,一看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没等他们上前,萧沐筠已经指着他们怒声道:“乱臣贼子!” 夏环在听到此话后,却是一笑,只是对他很敷衍地拱了个礼后道:“皇上也不必动怒,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罢了,其实这圣秦的所有朝臣都清楚,皇上自登基以来,在猜忌和无端的怀疑中失了多少民心,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用奸为贤,曹玉坤不就是鲜明的例子吗,已经动摇了圣秦的国本,皇上已经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还是让贤的好。” “夏环,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呀,你真就没看出来,就你面前的这两个逆子,根本就是废物的草包,他们谁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之上!你就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被后世唾骂吗!”萧沐筠指着殿下站着的萧宴清和萧宴哲大声的质问道。 夏环却一点不怒地再是一笑:“皇上多虑了,这两位亲王殿下个个天资聪明,就是先前没有人相教,自然也就不会治国之道,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得了老臣这位外祖父的教诲,想来,假以时日,定当可以胜任一代明君之名。” 这话说完,大殿之上有了不少的低声议论,但也是因为人多,这声音却一点都不小,虽然反对之声多些,却依旧影响不了这几人此时的胜利感。 这时皇后夏氏手持着圣旨地站了出来,她高举起圣旨的道:“此道圣旨,是皇上当年册封本宫为皇后时所赐,这上面可是注明得清清楚楚,只要是本宫所出的嫡皇子,日后必是继承大统之选,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不记得!”萧沐筠赌气地大声回答。 “可臣妾却不敢忘记,这可是皇上亲拟的册封诏书,逐字逐句臣妾都是仔细地研读过的,铭记于心,臣妾知道自己愚钝,但也明白,不能学孝德皇太后那般说不清道不明事情的真伪,最后落得个不能入驻皇陵的下场,而且宋元王与祁安王两位是嫡皇子,且是为皇上大业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无论从哪一条来论,他们都是继承圣秦大统的最佳人选,而不是那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小稚儿,还请皇上三思!”皇后语气轻柔,却又铿锵有力地道。 萧沐筠冷笑了两声后,再轻咳了两声,扭头一口血喷出。 朝臣们大半全都惊到了,可也有少数的人却镇定自若,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接下来要怎么唱。 还是云公公接过一边小太监递上来的一碗参茶,上前扶好萧沐筠后,再递到了他的面前。 萧沐筠不屑地笑了笑后,可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再一口饮下,他是真的不想被气死在这大殿上,因为他有信心,只要让他活着,他就有将这皇位抢回来的希望,就这两个草包儿子,根本守不住这个位置。 一碗参茶压下了气血翻涌的感觉后,这才再抬眼看向那两个正得意洋洋的傻小子,嘴角再冷扬起不屑的笑意:“既然你们已经心意已绝,那朕就成全你们,不过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商量一下,这皇位可只有一个,坐在这上面的人也只能有一个,你们两个谁来坐呢!” 此话让这二人顿时互看了一眼,夏环却立即回答:“全凭皇上喜好,给哪一位都可以,他们是亲兄弟,自然是要相互扶持才好,无论谁上位,都不会让另一个受委屈的。” “不好吧!”萧沐筠大声道:“怎么都是一君一臣,谁为君,谁为臣,真就没有委屈吗,还是定夺出来一位为好,这样朕就算拟定传位诏书,也可明确地指明,不然,后患可是无穷的。” 萧宴清马上看向夏环道:“是呀,外祖父,还是说明的好!” 可却换来了夏环和皇后夏氏的怒瞪,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很不服气地抿了抿嘴地再翻了个白眼。 就在萧沐筠想看好戏的时候,萧宴哲却上前一步地道:“请父皇传位于皇兄吧,他是嫡长子,名正言顺,儿臣只要辅佐好皇兄即可,还请父皇拟旨吧。” 他的举动,还真让所有人都惊讶了,就连想看热闹的萧沐筠都是一愣,不由的再仔细地打量着站在下方的这个儿子,他怎么不知道,原来他是这般的人呢。 突然他就琢磨明白了,不由地笑了起来:“还是祁安王有远见呀,哈哈,吾儿真是了不得了,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呀,这是等着看你皇兄如何出丑后,在所有人都失望的时候,再取而代之,可你是否有想过,真到那时,这皇位还会是你的吗,他不会传给自己的儿孙吗,你不会再来一次兵变吧,还找你的外祖父和两位舅舅帮忙,可他们是否会再听你的话,而不是直接将你那个草包皇兄直接拉下这个皇位,拥夏家人上位呢……” 话到此突然就戛然而止,他自己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意的表情,这明明就是他心中所想的话,怎么会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呢! 第914章 拿下 而他的话,确实是让殿上的所有人都有些许的惊讶。 不单单是那些朝臣,还有夏环及夏云衢及萧宴清,皇后夏氏惊讶地瞪着他,真是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如此聪明了,最后就是萧宴哲,他也没想到父皇会直接拆穿了他心中的盘算。 “萧宴哲,你真是如此想的!”萧宴清怒瞪着他。 萧宴哲立即摇头摆手,还想狡辩,却听到萧沐筠再次开口:“他为何不可以如此想,原本你们兄弟协同起兵,就是个最大的弊端,宴清呀宴清,你吃了这么多年的亏都没学会一个乖,到了今日你都没想明白,真不枉宴哲会一直把你当盾牌来用。” “父皇!你莫要乱讲!”萧宴哲急声道,再转头看向萧宴清道:“皇兄,你不会信了父皇的话吧,他可是向来看不得咱们兄弟之间和睦相处的,最好各自为政都依附于他才是最好的,这一点,外祖父可是已经分析过的,你也是认同的,莫要动摇了你的心智,王弟自甘成为你的臣子!” 萧宴清冷扬了下嘴角,对于萧宴哲的话,他根本无法完全的相信,不过也同意他刚才所说的那句关于萧沐筠的心思的话,轻点了下头后,再抬眼看向萧沐筠:“父皇也不用再费心思了,我们兄弟过后要怎么样,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父皇只需在传位诏书上盖印,颁布圣旨即可,孩儿必会好好地赡养父皇,直到终老!”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孝子了!”萧沐庭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所有人马上回头看向殿门处,就见他正一身黑色蟒袍,头戴九珠金冠地迈进了殿门,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位瘦弱的黑衣人,明眸皓齿,面容姣好,一头黑发高束头顶,被金冠束起,更是有几分的眼熟。 此时殿外也传来了厮杀的惨叫之声,这时有羽林军站在殿门外大声的道:“启禀皇上,宸王殿下的玄甲军已经冲进了皇宫,将夏云阔的驰阳军及所有叛军全部包围。” 萧沐筠猛然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带激动的向着萧沐庭伸着手:“宸王弟!” 萧沐庭却也只是轻点了下头地道:“皇上,臣弟救驾得还算及时吧!” “及时,太及时了!”萧沐筠马上回答道。 夏环见状,对着正看过来的萧宴哲使了下眼色,他马上转身就向龙椅处冲了过去,同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向着萧沐筠就刺了过去。 这突然的举动,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在他的剑眼看就要刺中萧沐筠的胸口时,却被一道寒影给挡住了,同时从龙椅后伸出一条腿来,正踹在了萧宴哲的胸口,生生地将他踹飞出去,落在了殿上。 而此时,站在萧沐筠身边的,一位正是持剑的云公公,另一位却是一身黑衣,面上罩着黑色面罩,只露一双冷目的夏青。 同时,从殿内四处窜出近百十个黑衣人,将夏环等人都围了起来,并挡在了宝座台前。 萧沐庭冷哼一声:“当着满朝文武朝臣的面,你都敢弑君,萧宴哲,你还真是个人物!本王佩服!” 萧宴哲在夏云衢相扶下,站了起来,可面色惨白,脚下轻虚不稳,踉跄了两步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才喘着粗气,目露惧意地看着正向他们一步步走来的萧沐庭,害怕地抓住紧了夏云衢的手臂,尽可能的想躲到他的身后去,全身都在发着抖。 夏环这时沉声开口:“宸王殿下还真是步步紧逼呀,消息如此灵通,真是为了来救驾的,还是来抢夺这圣秦天下的。” “本王想要,唾手可得,还用得到与谁来抢吗,这个皇位本就是本王弃之不及的东西,却没想到反成了你们这些人不顾身家性命都要得到的东西,堪堪地搭上了一个家族人的性命,夏环,经此一役,你将败得一败涂地,可值得?”萧沐庭嘲讽地问道。 夏环也回了个冷笑:“宸王殿下还真是高风亮节呢,就这个位置,会有哪个皇子不想要的,有几个不想争的,就他们这些后辈有此心思,又有何不对之处,而且萧沐筠是个什么样的君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德不配位,根本不应该在坐在那上面发号施令,老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来规劝皇上退位让贤,有何不可。” “朕凭什么退位!你也配让朕听你的污言秽语,无稽之谈!”站在龙椅处的萧沐筠愤恨地吼道。 夏环猛然回头瞪着他道:“你以为,他再晚来一步,你真的会不听话吗!还是老夫过于心软了,想给你留个体面,却成全了宸王殿下,你真当他是来救你这个昏君的圣驾吗!他是来夺你的皇位的!” 萧沐筠果然目露疑惑地看向站在大殿上的萧沐庭,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真是他说的那样,你要夺位!” “就算是,又有何不可,还是本王心急了些,如果再等一等的话,定会看到你们狗咬狗的精彩戏码。”萧沐庭面无表情,目光阴沉中带着寒意的,轻抬起的瞄向殿上的这些人。 “萧沐筠,你弑君之罪难逃!不如就好好的告知一下所有的圣秦朝臣及皇宗亲眷,你是如何与夏环一起合谋残害先皇的!”宝庆郡王声音清朗地响彻大殿,他带着双手捧着圣旨的奕王,大步的走进了大殿。 殿上所有人全都抽了口气后的注视着二人进来,而当萧沐筠站在龙椅处,看着奕王手中的所捧着的那道圣旨时,心直接跌进了无底洞,身上轻晃的重重坐回到了椅子上。 在殿上的皇室宗亲们在听到宝庆郡王的话后,纷纷的站了起来的,挤到了前排,庆安郡王大声问道:“五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宝庆郡王看向他,严肃地点了下头的道:“正如你所听到了,他!萧沐筠弑君夺位!”他指着已经面色惊慌的还坐在龙椅上的萧沐筠大声宣布着。 庆安郡王立即问道:“可有实证!” 奕王高举起手中的圣旨大声道:“实证在此,这就是皇祖父所留下的遗诏,更是萧沐筠自登基之日起,想千方百计得到并要毁去的东西!” “不可能!朕找了那么久都无果,怎么还会在你的手里,如果在,你为何现在才会拿出来,你与萧沐庭那般的亲近,早就给他了!”萧沐筠再蹦了起来的指着他大叫道。 “当然不在儿臣这里,儿臣从来没与您说过谎,可无奈你却根本不信,你认定了此遗诏定是在我手中,为了得到,不惜以母妃的性命相要挟,更是在得知她在知晓了当年皇祖父驾崩的真相后,当着儿臣的面,将毒酒灌进了她的嘴里,并将人押着儿臣,眼睁睁地看着母妃毒发身亡,可到头来,你却依旧没有得到,现在你的报应来了!认罪吧!”奕王厉声地指控着他。 “认又如何,是朕做的,朕敢认,你们呢,你可敢认,对这个皇位没有奢望,凭什么!这个皇位就只能是萧沐庭的,就因为他会带兵打仗吗,朕就要坐,看谁能耐我何!”萧沐筠突然激动地甩着衣袖的大声吼道。 萧沐庭轻哼一声:“既然你承认了,那本王就成全你!来人!将此恶贼拿下!” 站在龙台前的黑衣人全部转身,向着萧沐筠冲了过去! 第915章 贼母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这可是他们有生之年能看到了最惊天动地的一件事了。 夏环见此状也一样的惊讶,他是真没想到,萧沐庭能在如此场合下,说动手就动手。 其实都不用苍鸾冲上去,就单凭站在萧沐筠身侧的夏青一人,已经可以拿下他了,不过也是为了给他一个体面,再有就是震慑这满朝堂的朝臣。 萧沐筠惊慌之时,嘴也没闲着的叫喊着:“朕就是看不管你萧沐庭,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得好听是个嫡子,不过也是一个继后所出的罢了,你母妃不就是凭着好出身,好家世才上位的吗,你一出生就成了嫡子,就成了他眼中的宝贝,处处呵护着,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你比年长的皇兄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得到他的一丝青睐都是一种奢望,你有这种体会吗……” 萧沐庭对于他此时的怒吼根本不屑一顾,只是冷撇了下嘴角后,伸手握住了苏寒的手,再缓抬目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朝臣,目光所到之处,有人立即垂目避开,有人慌乱闪躲,也有人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以示肯定。 再听萧沐筠还在叫囔着:“要说起嫡长子,还真不是你萧沐庭,而是早就薨了的大皇兄萧沐夔,那才是他与元后所出的嫡子呢,只是那人没你的命好,在十五岁要被立为太子之前就薨了,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呢,不过就是你身上有他的影子罢了,就连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都如出一辙,让人那般的讨厌,好像这天下间就没人比你强了一样,你得的好处还少吗,为何还要处处地与我们这些当皇兄的抢!为什么!” “本王从来不屑与你们抢些什么,只因你们确实是不如本王,这一点,就算你们不承认也是天下皆知的事,而非你在这里叫嚣就能换来的。”萧沐庭漫不经心地开口嘲讽道。 “看看!大家都看看,就是这副模样,目无兄长的样子,高高在上的表情,讨厌至极!”萧沐筠被苍鸾的姑娘们押在手下,扯到了龙台之下,他只能抬起头来怒瞪着地道。 “本王从来没有讨好过让你看着顺眼,你不想看,可以不看,这些都不是你弑君的理由。”萧沐庭再冷目的白了他一眼的道。 “怎么不是!就是因为你!父皇的眼中、心里全都是你,而我们这些皇子他却一律的看不到,做什么事他都不满意,而你呢,只是得了一点点小小的功绩,就被他夸上了天,还让所有皇子、皇亲们向你学习,你就是我们这些平辈人的榜样,凭什么,难道这圣秦除了你萧沐庭就没别人了吗!当然不是!所以,朕定要让他看看,朕真正的实力一点都不比他视为珍宝的你差,一样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号令天下,而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必须跪在朕的面前称臣,不听话,就可以直接赐死他!”萧沐筠从原本的气愤变成了得意样的道。 “可本王没死!你失算了。”萧沐庭也嘲笑地对他挑眉道。 萧沐筠微愣后,又愤怒了起来,表情变得也狰狞了些:“是,这个朕承认,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本是想赐你一个傻子王妃来羞辱你,就算你死了,她一个傻子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却没想到,她反成了你的救星,这个是朕失算了,可是你依旧还是个臣,还是个王,怎么与朕比!” 宝庆郡王实在是看不下去的指着他斥责地道:“萧沐筠,你要点脸行不行,这个皇位你是怎么得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到现在了,你还得意个什么劲,是得意你弑君父得到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你的皇位,还是得意被自己儿子给拉下这个位置,再是说你得意自己手段有多高明的当上了让人不齿的帝王,这说出哪条来,你都没有得意的资本呀。” “朕为何不得意,为何不能得意,所有人都看好萧沐筠,以为他能成为继承大统的新君,可他却不知道,父皇心中的盘算是什么,父皇从来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他,他再能,不过也是个武王,保家卫国还是可以的,这个皇位你们可知道,父皇是要交给谁来坐吗,是萧沐策!那个被所有人都视为鲁莽而头脑的礼王,萧沐策!”萧沐筠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殿上的所有人,当看到有几人在惊讶时,他还真挺满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都没想到吧,父皇就是如此的人,一面说着如何喜爱他那最得意的小皇子,又一面的带着那个呆头呆脑的萧沐策去祭祖,而且他明明知道,萧沐策当时已经集结了兵力,想要做什么谁人不知,不过父皇的意思也很明确,如果我要是再不动手,那这个皇位被谁坐了还真不一定,这就叫先下手为强,果然,当我登上这皇位后,他第一个跳出来质问,哈哈……他输了!”萧沐筠更加得意的大声笑了起来。 宝庆郡王怒不可遏地道:“那可是你父皇呀,你怎么下得去手的!亲手毒死了他,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为何下不去手,知道夺位是一场什么样的斗争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要是让萧沐策抢了先机,你当我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不可能,他一定不会让身边还有威胁的人存在的,所有人都得死,也包括你这个老匹夫,而且我也不怕被雷劈,因为我没亲手喂他毒药,那药可是这两个小畜生喂的,与我何干!” “父皇!你怎么能如此推卸责任,就算是我与皇兄所为,那也是听命于您的话呀,我们是孝心所至,你怎么能把我们推出来呢!”萧宴哲急声地叫道。 萧沐庭这才缓抬起头来,看向殿内的所有朝臣,威严地道:“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明确了,萧沐筠及其子对于弑君父一事供认不讳,按圣秦律法严惩不贷,先行押入天牢!” “宸王殿下英明!”满殿朝臣全都跪地回答。 萧沐庭再看向被围困在殿内的夏环等人,冷扬了下嘴角的道:“夏环一门,阴谋造反,谋朝篡位,罪当诛九族!关押至天牢之内由督察院负责审理,三日内必要上报全部罪行!” “老臣遵命!”督察院督御史立即上前应答。 这是皇后夏氏立即推开上前来押她的人,手中举着那道圣旨的大叫道:“你们不能如此对本宫,本宫可是皇上亲册的皇后!是国母!” “你可拉倒吧,这皇帝都是窃取来的,他现在都被废了,你算哪门子皇后、国母,你是贼母还差不多!”苏寒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终是说出她想说的话来了,站在这里半天不让说话,可把她憋够呛。 而她的话,也让此时紧张异常的朝堂之上突然就有了轻松的气氛。 第916章 代理国事 当夏环和夏云衢被押出大殿时,正看到殿外的玄甲军斩杀着驰阳军及那些投敌的叛军。 而就在这些人当中,夏云阔垂头跪于中间,他的战刀却在林皓轩的手中,正用其指向夏环父子,眼中满是嘲讽,嘴角也扬着痞笑。 夏环算计了一生,最终是将自己及全家都算计到了一条亡路上,身后再传来废皇后夏氏那歇斯底里的叫闹声,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真想直接猝死过去。 在朝阳殿内,宝庆郡王接过奕王手中的那份遗诏,叫过皇宗亲贵们进行验证后,再让庆安郡王来宣读。 殿内众臣全都跪于殿中,高呼着:“恭迎新皇!” 萧沐庭接过庆安郡王递过来的那份遗诏,稳步地站在了龙台上,看着殿下所跪的众朝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沉声道:“众朝臣平身!” “谢新皇!”高呼过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本王明白,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这份遗诏验证无误,那本王就先暂时代理一下国事,这几日,也让各位大人都受到了惊吓,现在整个京城的叛军已经全部清剿完毕,大家可以都回家了。”萧沐庭威严地挥了下手的道。 原本还提心吊胆的一些朝臣们,在听到这话后,发自内心地舒了口气。 看着这些人拉家带口的退出皇宫后,萧沐庭这才看向所有留下来的皇室宗亲们。 “今日之事,各位也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听得也是明明白白,不必本王再多说什么,既然他已经承认了其罪责,也无需再听他的狡辩,本王的意思是于十五日后处斩,不知各位有何异议?”萧沐庭依旧站在龙台上,根本就往那龙椅上坐。 宗亲互看了一眼后,全都认可这个决定,不过还真有人站出来提出了疑问:“宸王……新皇……” “不必,还是叫宸王的好,本王听习惯了,直说无妨。”萧沐庭对庆安郡王点头道。 他笑了笑道:“不知为何还要留他十五日,明日处斩也无不可,反正他可是当众承认的罪责,莫逆本就是大罪,而且他还弑君父,更是其心可诛!” “庆安郡王叔的意思本王明白,在场的各位也明白,刚刚离开的那些朝臣更明白,可还真有人是不明白的,不知各位可知道,本王所说的是何人?”萧沐庭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了还真是心中无底。 大家对视过后,再由庆安郡王回答道:“难道是……礼王……” “庆安郡王叔说得对,正是礼王兄,不知各位是否听清了,刚刚萧沐筠在此间所提到,他为何要对父皇动手的理由时,曾提到过,当年父皇亲携礼王兄祭祖一事。”萧沐庭对着大家点头道。 “是呀……此件事是让他动手的理由!”庆安郡王明白地点头。 “不但是他如此想的,想必当时的朝堂之上的朝臣们及在场的各位也都有所猜测,礼王兄要被立为太子了,是吧。”萧沐庭语气不重的问道。 众皇亲们再对视了一眼后,纷纷就要跪下来,却被他阻拦住了:“各位不必如此,本王没有责怪的意思,那时本王不在京城,要是在,想必也会如各位一样的认为,不过本王想说的是,礼王兄他自己都相信了,他是要被立为太子的人选,后因萧沐筠抢先了一步,而使他错失了良机,而且正如萧沐筠所说的,在父皇携他祭祖之前,他确实是召集了不少人马,欲意何为,想必大家也明白了。” 庆安郡王长叹一声的痛心闭上眼的摇了摇头道:“这么说来,如果不是萧沐筠先动了手,那么,萧沐策也会起兵逼宫,为何呀!” “这个位置太有吸引力了!”萧沐庭侧头看向身后的那把黄灿灿的龙椅,眼中满是厌恶之意的道。 所有人都在听后点了下头,再叹气地摇了摇头。 萧沐庭再看了看这些皇氏宗亲们道:“本王在这里请求各位,随同本王一起安顿好京城现状,城中百姓有大半子民因此次事件受到了大灾,咱们身为皇室中人,都要出些力来,稳定好现在的局面,萧氏一族不可再四分五裂让人看笑话了,这圣秦的天没变,也不会倒,想来过后会更好,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家立即赞同地称“是”,又在表明了态度后的随同庆安郡王一起出了宫门。 萧沐庭站在龙台下,再回身看向那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龙椅,心中却一点向往都没有。 这时云公公走了过来,跪在了他的面前:“老奴参见新皇……” “本王不是新皇,云公公也不必如此,但你可知罪。”萧沐庭低头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公公。 “老奴知罪!”云公公道。 “可本王还真有一点不明,你只是因为当年母后的一句话,就如此报恩?”萧沐庭很不解地问。 云公公抬起头来看着萧沐庭,眼中闪着泪影地道:“殿下确实是不知道,当年先皇后是在何等样子救下的奴才,那是在生死边缘呀,只因老奴当年无意中听到了关于宝屏公主生病一事是锦妃娘娘下的毒手,她就命人要将奴才投井,就在奴才半个身子都落入井中时,被皇后路过所救下,为了保住奴才的命,她才对外宣称将奴才遣送出宫,实则却是把奴才藏在了朝曦殿,殿下也知道,那朝曦殿就是冷宫所在,那里没有人,只有五个奴才和五个宫女,奴才这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嫣儿是遭了她的毒手了!”萧沐庭顿时混身散出了寒意。 云公公点头道:“是,就是锦妃娘娘买通了宝屏公主身边的膳食嬷嬷,在公主的膳食中放了些毒药,因药量微弱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来,但长年累月下来,待到发现异样时,再要救治已经无力回天,皇后也是在听了奴才的话后,方才会将宝屏公主送出宫外的宸王府中休养,就是要让她远离,并将公主身边的人全都换了,可公主的病依旧没能治愈……” “哼!原来是这样!”萧沐庭紧握着拳头,恨恨的道。 “皇上也是在得知此事后,方才会软禁了锦妃,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她亲食那些毒药,锦妃才会病发身亡,其殿中所有人全都被杖毙,萧沐筠一直都不知道其母妃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病逝,其实是先皇赐死的。”云公公点头道。 “就为了要给父皇和母后报仇,你为何不来找本王说明情况,再有一件事,本王问你,母后宫中的惠嬷嬷是你关照的?”萧沐庭再问。 云公公咧了下嘴角地道:“老奴能力有限,也不是不想与殿下说明真相,可无凭无据,要让殿下如何问责于已经身上皇位上的萧沐筠,老奴本是想着,在他身边久了,必会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拿到相关的证据,可没想到,他防范得严,也是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都是口头上的,至于惠姐姐嘛……在听闻凤仪殿内闹鬼后,老奴就觉得可疑,所以暗中查探,发现了惠姐姐,可她当时伤得很重,而且她好像也不是特别相信老奴,但保证她活着,老奴还是有方法的,只待有机会,就想把她送出宫去寻殿下,但几次有这样的机会,惠姐姐都不愿意离开,老奴也是无奈,也不敢与殿下明言她的事,生怕殿下冲进宫来,再生出什么危险来……” 萧沐庭对于他的话也只是信三成,将头扭到一边后对他道:“你先下去吧,待到本王过后再与你详细了解。” “谢殿下恩典!”云公公起身,步伐蹒跚地走出殿门。 苏寒再伸头向殿门口看了看后,抬头看向他:“这白头发老头的话,你信吗?” “你信吗?”萧沐庭反问着她:“有很多次机会,他都可以说明,但他却一句都没说过,让本王如何信他。” “我也不相信他!不过他确实是背叛了萧沐筠,可能是为了母后,但不一定是为了你!”苏寒笃定的道。 “走!带你去蕴珍殿去瞧瞧,那里原本是父皇的寝殿,不过萧沐筠却直接弃用了那里,只因他在那里被父皇抽过鞭子,对那里,他很抵触。”萧沐庭牵起苏寒的手,带着她一起出了朝阳殿。 第917章 九珠冠都能赢呀 两人来到蕴珍殿门口时,苏寒停下了脚步,左右的看了看两侧的通道。 看她那不解的样子,萧沐庭笑出声来地将她的头扳正过来,再指着自己的鼻子:“顾问在这里,直接问就好了,干嘛这般为难。” 苏寒指着这紧闭的朱红大门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宫中的中心直线,为何父皇会将自己的寝殿选在这里,反看着那个养心殿却是在朝阳殿后方较为正的位置。” “因为这里离母后的凤仪殿是最近的,将那北边的通道门打开,就可以直通凤仪殿,步行都不用一刻钟。”萧沐庭笑道。 “原来这样啊……父皇也真是有心呢。”苏寒恍然的点头笑道。 萧沐庭再笑道:“我也听母后说过,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成为皇后的,也是因为父皇确实是比母后大了太多年岁了,元皇后薨逝时,母后方才及笄,本是要随着其外祖父一家要返乡的,父皇却亲自上门提了亲,这可能就是缘分所致吧。” “父皇怎么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是因为母皇才气过人吗,名声在外?”苏寒问道。 这时大门被推开,园内的美景也映入眼帘,这里被归置得很好,就如原本一样。 萧沐庭握着她的手一起迈进了门内,边走边道:“哪里是因为母后名声在外呀,母后可是深闺千金,也是因当年曾外祖父与父皇的一句戏言赌约罢了,本是说如果父皇赢了,在母后及笄之时,会送来给他当妃子,却不成想父皇直接册封她为皇后。” “这不成了大叔与小萝莉的爱情故事了。”苏寒咧了咧嘴的道。 “小萝……什么?”萧沐庭皱眉地问道。 “就是小姑娘,当年父皇已经年近四十了吧,不是大叔是什么,可母后却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呀,啥也不懂,就被骗走了?”苏寒对着他眨着眼。 萧沐庭爽朗地笑出声来,再捧起她的小脸道:“那你也是十五岁嫁与为夫的,是不是也是被骗的。” “我当然是妥妥的被骗的,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被打晕了的扔在花轿里抬进王府的,是在进府门时被摔醒的,不是骗是什么,叫绑?”苏寒回瞪着他的道。 “也对!你就是被本王骗来的,哈哈……逃不掉了你!”萧沐庭将她紧搂在怀里的大笑道。 “我也没说要跑呀,萧沐庭你是不是天天的都在防着我跑呢?”苏寒皱着小脸地问道。 萧沐庭低头垂目温柔地看着她:“一开始是!后来也有些,不过现在嘛……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等到咱们回家后,再告诉你!” “啥呀?”苏寒不解地轻捶着他:“我可告诉你,别想把我困在家里不让出门,不然真翻脸。” “当然不会,放心吧,一定让你出门!”萧沐庭笑得很是得意。 苏寒再撇了下嘴角的跟着他向殿内走去,不由得被这里规整的环境给惊到了。 “为何这里会如此干净,不是说他不敢来这里吗,还命人打扫看管吗?”苏寒问道。 萧沐庭轻点头的道:“他是不敢来,但也没有让这里荒废掉,说实话,当得知这个情况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要说他恨父皇,一定是有的,可最多的也是敬,也有孝吧。” “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弥补?”苏寒挑眉的道。 “对,应该是。”萧沐庭轻摇了下头的带着她走进了殿内。 看着以往熟悉的摆设,他再叹了口气:“还真没变动过,依旧是父皇在时的样子,可有从这里看出什么来。” “你父皇是个爱瓷器的玩主儿,还有点爱显摆!”苏寒果断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哈哈……还真是!”萧沐庭再笑出声来。 苏寒再咧了下嘴角的道:“这也不难猜吧,谁家把自己住的房间里全都以置物架当主体隔断的,而且每个架子上放置的全都是瓷器,更是以色彩来分类的,这一边全都是青瓷,看那边全都是白瓷,还有那后面是不是黑瓷呀,再看里面的那书阁处是彩釉吧,五彩分明的,也是挺好看的,只看这里的哪一个物件都是顶好的。” “父皇爱瓷可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我在出征回来时,都会为他寻一些比较特别的瓷器回来送给他,就那边的彩釉吧,也是我在出征途中路经西蜀锦城同厢镇处所发现,没想到父皇见后特别喜欢。”萧沐庭满是回忆的道。 “这里真的一点都不一样,难怪你会说,父皇是个妙人,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单从这屋内的布局就能看得出来,果然是妙呀。”苏寒发自内心的赞赏道。 “知道吗,这里也是我小时特别喜欢待的地方,在这里待上几日都不会烦,而且父皇最喜欢与我玩儿的就是找东西的游戏,他会将我喜欢的物件藏在这里的任意一个地方,再让我根据他给的几条线索去寻找,找到了就归我喽!”萧沐庭抿嘴笑道。 “这个游戏很有趣的,百玩不厌,想来你从这里找到的好东西不会少吧。”苏寒笑问道。 “咱府里的那些你说特别值钱的瓷器都是从这里赢去的,更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古籍、古兵书、字画等等,还有就是本王头上戴的这个九珠冠,都是!”萧沐庭靠向她小声的道。 “九,九珠冠都能赢啊,这也行!”苏寒咧着嘴地问道。 “嗯!”萧沐庭笑着点头。 苏寒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笑了笑的道:“你父皇真可爱!” “我还记得,当年因在与他吵架之前,他还说过在这里给我留了一道谜,让我有空来找找,但因为吵架,所以……也不知,还在不在了。”萧沐庭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苏寒看出他此时的伤心,跳到他的面前笑嘻嘻道:“那相公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找,提示在哪里?” 萧沐庭知道她的用意,捧起她的小脸感激地道:“你真是暖人心的小东西,好!相公教你,但我也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东西看好哪个,咱们都可以拿走。” “真的呀!那咱们不是发财喽?”苏寒眼睛明亮的一副财迷样的对他道。 萧沐庭对她点头道:“必须发财呀,这可都是老值钱的东西了。” “得嘞!开始吧!哈哈……”苏寒摩拳擦掌的面对着那一层内的宝贝发出“嘿嘿”的笑声。 萧沐庭看着她的样子更加的温柔和感动了,有这个丫头在,是真好! 第918章 真会藏 房间是被隔成了四个空间的,除了有最内侧的卧寝外,还分别有内书房和外书房两处,再有就是一进殿的前厅了。 而这些地方分别放置了十一个置物架,每一个置物架上所放置的种类还是不一样的。 前厅正隔断上全都是青瓷器,有碗、杯、盘、壶、罐、盆、瓶等是样样俱全,品样各异; 而左右两侧隔断两个东西书房所放的就是白瓷和黑瓷,也是品类齐全,就从这青、白、黑三方所摆放的位置来看,也挺有意思的。 而在卧寝处还有六个隔断呢,而那上面所放置的就更不一样了,除了萧沐庭先前所提到的彩釉外,还有各种奇石,有雕琢好的,更有没雕琢的原石。 “你父皇是古玩收藏大家呀,而且还把这么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明面上,不怕招贼呀……”苏寒的眼睛都看直了,口水是咽了一次又一次。 萧沐庭看着她这吃惊的样子,抿嘴笑得特别开怀,不过在听到她的话后,还是有一丢丢不高兴的,伸手将已经凑到置物架前,伸长着脖子仔细研究的苏寒给拉了回来。 “也是你父皇!”他附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道。 苏寒本是很不满意他把自己拉回来,再被他这一吹气,不由得缩了下脖子,听到他的话后,立即心虚的吐了下舌头,讨好地扭头对他笑道:“口误!绝对是口误,咱父皇!” “下次注意,再说错,我可不会这么心软地放过你,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你都得接受惩罚,可懂!”萧沐庭对她挑眉道。 “明白!”苏寒立即保证,生怕晚了,他会反悔。 可还是被萧沐庭覆下头的含住了她的唇瓣温柔地亲吻着,她微微一愣后,闭上眼的回应着他的热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直起身来时将她抱了起来,双腿自然地也圈上他的腰。 分开后,她靠在他的肩头轻喘着气,脸上已经一片绯红,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 她娇嗔地道:“也不怕被人撞见……” “你是我的正妻,夫妻之间的恩爱之事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这里可是父皇的地盘,这也是在告慰他老人家,他的心愿可以了了,那个让他操心的儿子已经找到真正的幸福,有何不好。”萧沐庭侧头轻蹭着她的脸得意的笑道。 “为何无论怎么说,你都是理呢,说不过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寻宝呢!”苏寒轻笑出声直起身来轻拍着他的肩,轻微挣扎着就要下来。 “这样寻也是一样,你还看得更高呢!”萧沐庭不想放手的道。 “不要,这样多难看,不好!”苏寒不依地再拍了拍他的肩。 就在萧沐庭要放她下来时,她的眼睛就瞟到了对面黑瓷架子上第三层上有一张白色的吊纸牌。 “等等!”苏寒立即叫住他,指着那个方向:“去那边。” 萧沐庭在她指着时,已经看到了,抱着她走了过去,苏寒从那黑瓷下面将那一张纸条拿下来,这才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并与他一起看着上面的字:“东风?” 苏寒再看向萧沐庭,不解地问:“父皇还打麻将呀,那接下来不就要找‘西风’、‘南风’、‘北风’,会不会有‘中’、‘发’、‘白’!” 萧沐庭没觉得她说的有什么错,因为自家父皇的心思,他向来都猜不透,哪次出的谜题不都是出乎他预料的。 苏寒抿了抿嘴后,再转身跳上一边的椅子,踮着脚,伸长脖子的在这些瓷器上看了又看,没有发现后,她再转身,看着另外的几个置物架,还真让她有所发现。 “相公!对面的第三层,第五个白瓷下面也压着一张纸!” 萧沐庭快步走过去,将那张纸拿了下来,刚要看,就听她再道:“相公,白瓷后面的那右侧的置物架子的第四层,靠外侧的第一个彩釉下面,是不是也有一张?” 他过去果然是看到了,将这两张纸拿在手,苏寒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过来与他一起看。 可上面却写的是“玉龙”和“郁离”。 苏寒眉头皱得更紧了,轻咬着下唇的用力想着这三张字条,六个字的意思是什么。 “东风”她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东面吹来的风呗,要是再往深层次来说的话,应该所指的是“春天”。 抱着不会就问的好学态度,她指着萧沐庭手中的纸条:“这‘玉龙’说的是啥意思,我知道一定不是我想的那种,就是玉雕的龙,还有这‘郁离’,没听说过……你能帮我解释一下不?” 萧沐庭扭头就看到她那纠结的小模样,直接笑出声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将手中的三张纸都放在她面前,举起“东风”的字条道:“这个应该指的是‘春天’。” “嗯,这个我知道。”苏寒点头道。 他再举起那个写着“玉龙”的字条:“正如你所说的,这‘玉龙’应该不是你想的用玉雕刻的龙,但也不一定!” “啊?啥意思?”苏寒抬头看着他。 “可能就是这么直接的告知,想太复杂了,会走错路。”萧沐庭对她笑着点头。 “父皇太会玩儿了吧,这要是脑子笨的,猜一辈子也猜不到呀。”苏寒再纠起了脸来。 萧沐庭再将写着“郁离”的字条举到她的眼前:“这个,说的应该就是竹子,因为竹子有个别称就叫郁离。” “竹子?”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微抬起头来的琢磨着:“春天的竹子,这个我懂了,可玉龙呢?” “玉龙也可喻为雪,但要结合着‘东风’来说,就不可能的,春天里哪来的雪呀。”萧沐庭也不解了起来。 “不会,一定不会只有这些,再找!”苏寒轻拍着他的手臂,打起精神来拉着他再寻找了起来。 两人在这屋内十一个隔断置物架上仔细地查看着,最终又找到了四张字条,结合着这字条上的提示,两人最后将锁定了西书房内的一幅《玉龙竹山春景图》。 他们站在这幅画前,苏寒问道:“这画是出自哪家名师大家之手,值钱吗?” “这是父皇所绘的一幅画,说是他梦中去过的仙境,此山承载了一年四季的景象,山上还住着一位老神仙。”萧沐庭吧唧了下嘴的道。 “老神仙?在哪呢?这整幅画里也没一个人呀?老神仙飞走了?”苏寒盯着画再近些地问道。 萧沐庭被她的话逗笑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云游去了吧。” “这画上有题字,我看过别人的画,都是一首诗或是一首词,这咋就一句呀,这‘思南裹里琳琅显’是啥意思呀。”苏寒抱着胸的倚在身后的书桌前,痛苦地皱着小脸。 对于猜谜语,就是她的弱项,从小到大,她就没有一次猜对过。 萧沐庭却突然扭头看向她,在她还没明白的时候,已经被他拉起来直奔进卧寝床榻前,盯着床前的那个金丝楠木的脚踏。 当他将那脚踏翻过来时,只见那底板处有一个明显的小金环,只需轻拉一下,就打开了,内里放着一个小叶檀木的盒子,打开后赫然竟是传国玉玺! 苏寒咽了下嗓子地道:“父皇是真会藏东西呀!” 萧沐庭却难过的闭上了眼,他真的是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第919章 礼王进京 萧沐策果真是在五日后到达了京城,而且还是带领着近一万精兵而来。 林皓轩率领玄甲军拦在京城门外,笑看着萧沐策。 “礼王殿下安好!”他笑嘻嘻地道。 萧沐策傲慢地点头回答:“怎么是你在此迎接本王,你们宸王殿下呢?” “殿下正在皇宫之内等候,请礼王殿下进宫一叙。”林皓轩指了下身后的城门。 “宫内等候!这架子可真是够大的,也对,宸王向来精通算计,哼,说好的前来救驾,可却摇身一变成了这皇宫中的主子了,可是不知,萧沐筠是否给他一份传位诏书,如果没有,逼他写上一份也是一样的。”萧沐策冷哼道。 林皓轩目光一冷,可面上的痞样却加重了些的笑道:“礼王殿下真会说笑话,当时来此救驾时也是与礼王殿下说明过的,是你自己不来,现在怎么又说是我家殿下有算计了呢,要说这算计人的心思,礼王殿下敢认第二,这天下间就没有第一之说了,以本小侯爷看呀,你也不必在此与我逗这个嘴皮子,不如进宫里去找那些主事的聊,反正皇室宗亲全都聚于一堂,你想说什么,他们谁敢不听呢。” “你小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知鄑阳侯是怎么管教于你的。”萧沐策气愤地怒声道。 林皓轩嗤笑一声:“这就不必礼王殿下操心了,父侯有子二个,虽然都没多大出息,但至少是不会造自家老子的反,害自家老子的命,更没用药迷晕过自家老子,有没有教养的也非别人说就是的,什么事儿都得看情况不是。” “你!不可理喻,本王不与你这无知小儿逞口舌之快,让开路,别误了本王的大事!”萧沐策怒瞪他一眼,挥了下衣袖的道。 林皓轩点头笑道:“好说,不过礼王殿下进京入宫,按规定,只能携同三十兵将,还请礼王殿下遵守,莫要坏了祖上的规矩。” “你说什么!”礼王大怒地喝道:“林皓轩你可知在与谁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林皓轩从怀里拿出一份圣旨,高举于头顶的嘲讽地看着他:“本将军就是奉了代理国主宸王殿下的旨意,有此旨为证,怎么能错得了呢!” “萧沐庭怎么就成了代理国主了,这是个什么头衔,闻所未闻过,他既然不是新君,哪有权力下圣旨,要治罪第一个就得治他的罪,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是同罪!”萧沐策低吼道。 林皓轩将圣旨展开,举到他的面前道:“礼王殿下看清楚喽,这份圣旨上不但有宸王殿下的大印,还有传国玉玺的大印,本将军就想问问,自从萧沐筠登基以来,他可用过这传国玉玺,本将军这么没见识的都知道的事,礼王殿下也不会不懂吧,就算没有当今圣上的大印,但有传国玉玺之印,这圣旨一样生效,还请礼王殿下遵守,别为难我们这些办差的。” “可他也非正式地登基的新君,无权下这道旨意!”萧沐策依旧不认地道。 林皓轩再轻呼了口气的痞笑着道:“礼王殿下这是明知故犯呀,圣秦祖制有云:圣旨除皇帝玉玺外,也要加盖传国玉玺,另要是在无皇帝玉玺之情况下,只加盖传国玉玺,圣旨一样生效,不知礼王是否认同这一条。” “这是祖制,自然是要认同的!”萧沐策皱眉地瞪着他,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拿祖制来压他。 “认同就行了,那就按规矩办吧,本将军还是奉劝礼王殿下一句,别在这里与本将军耗着了,皇宫之内才有你想知道的真相,去晚了,可真就听不到了,回头就算你想找人询问,估计都难。”林皓轩对着他轻耸着肩,痞里痞气的道。 萧沐策眉头再紧拧了些的眼睛转了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坚持要将大军全都带进京城,就带着三十人及萧宴淳一起飞奔进了城门。 林皓轩目送他进了城门后,这才冷笑一声,指着还在那里挡着路的那些人:“你们有管事的没有,把队伍往一边带,别挡了进京城的官道,你们可是礼王殿下的兵,都有点素质和纪律,别给本将军找事儿干,不然可没情面可讲,听到了就马上动起来……” 这些人再不服气,可面对的是玄甲军,也不是不打怵,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被这玄甲军给包围了,本以为他们这一万人已经够强了,可这玄甲军人数更多,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萧沐策带着萧宴淳在皇宫门前下马,就要直往里冲,但却被萧宴漓给拦了下来:“侄儿见过礼王叔,王叔来得是真快呀,五日不到就已经到了京城了,快快请进吧,小皇叔与祖父及皇室宗亲人都在朝阳殿内等着呢。” “一路上快马加鞭,幸好是赶得及。”萧沐策对他还算是客气的道。 “礼王叔,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只请您与宴淳进宫即可,而且还要卸下身上的武器方可,礼王叔向来心疼侄儿,定当不会为难侄儿的是吧,你们的武器侄儿会亲自保护,待到王叔出宫时,亲自奉还!”萧宴漓笑着有礼地道。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被萧沐庭灌了迷魂汤了!要是本王不交呢!”萧沐策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萧宴漓笑了起来:“那也无妨,就是进不去罢了!” “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欠教养!”萧沐策指着他大声的道。 萧宴漓依旧在笑,可眼中却闪动着鄙夷的目光:“礼王叔何必动怒呢,这也是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谁也不敢破坏呀,侄儿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可还想好好的留着我这条命,过后回家还得娶娘子呢,总不能把命丢在这里吧,您说呢,礼王叔!” 萧沐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萧宴淳给拉住了,并对他使着眼色地摇了摇头:“父王,规矩得遵守,不可越制!办正事要紧!” 两人将身上的兵器交给了萧宴漓后,进了宫门,萧宴漓扭头看着两人离开,再看了眼手中的兵器,回手就扔给了身后的随从,并大声的道:“好好的保管,可别给弄坏了,到时候就得找你们赔,指不定开价多少倍呢,不值钱的东西都得说成是凤毛麟角,万金之价!” “属下定当好好保管!”随从很配合地回答。 刚走进宫门的萧沐策与萧宴淳也是听到他这嘲讽的话了,萧沐策气愤的道:“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待到本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必会让他为吾儿偿命,没了靠山的你们看还能得意否!” 跟随在他身边的萧宴淳却垂头不语,可这心,自从进了京城后,就虚浮得很,特别的不安,很是慌张! 第920章 你想知道 在朝阳殿内,看着跪于殿中狼狈不堪的萧沐筠,此时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一点君王时的神气。 萧沐筠冷笑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嘲讽地道:“萧沐筠,你可有想过有今日。” 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萧沐筠的反应,他目光呆滞,面色憔悴地跪在那里,只盯着地面。 “礼王兄,先坐于一边吧,听听他是怎么说的。”萧沐庭坐于殿中下首位的地方,而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却空无一人,但却依旧神圣。 萧沐策看向萧沐庭,再扬起笑意的点了下头:“好,那皇兄就听听,这个罪人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他无从狡辩,该说明的,已经全都供述完毕了,而且皇室宗亲们也都聆讯过了,只因礼王兄来得晚些,所以,想必你是想知道真相如何的,就让他再为你说明一下,再有就是礼王兄想必也有不少话要问他,那就当面问个清楚,别留什么遗憾,因为到了明日午时,他就不存在了。”萧沐庭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道。 萧沐策的目光在这殿中的所有皇亲国戚的面上扫了一圈后,方才点了下头的,将信将疑的道:“那就听听,他是怎么说明的。” 他走到一边坐下来,就开口询问起了先皇驾崩的真相,而跪在那里的萧沐筠是知无不言的回答。 这让他很是不解,可心下也是吃惊的,还以为他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保不住命了就和盘托出了,但也不能如此顺滑,不由的看向正端着茶在喝的萧沐庭。 当看到他将茶杯放下后,再伸头到身边的庆安郡王与他耳语的样子,心下更是心虚重生,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是他不知道的事。 这些人是在瞒着他什么吗? 再看向殿中的跪着的萧沐筠,他还真是有一个一直困扰他的疑问。 于是他轻咳了下嗓子的问道:“萧沐筠,你为何非要在那时对父皇下手,据本王所知,你当时兵力并不足,而且手中的人也不全,为何会有勇气那么做,就不怕失败吗?” “再不动手,就晚了,你已经被父皇带到了先皇祖父那里祭祀了,要按圣秦的惯例,只有太子或是太子人选的,方可随同今圣上进了皇庙进行祭祖,而其他人都只能在皇庙殿外,想来父皇已经要立你为太子了,所以,方才会选在那个时候,当时我手里的兵力是不足,但也不远,夏环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命夏云阔携同驰阳军秘密潜回京郊了,要说我手中的人也不算是不足,多了也无益,有一个足矣,可无奈,父皇有所察觉,在祭祖回宫后,父皇已经有了病状,但他却突然不相信太医院的人了,一时间也真就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不过还是让我闯出来了机会,我与父皇大吵之时,他突然晕厥,这给了我机会……”萧沐筠微垂着头的如实回答。 萧沐策轻挑了下眉,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当时父皇确实是与本王说过,有立本王为太子的想法,你也真是狼子野心,估计能猜测出父皇心思的这个人也非是你吧,定是你那个岳父,夏环!” “是他推测出来的,所以告诉我再犹豫就没有机会了,我也只能放手一搏,好在我是真的搏赢了。”萧沐筠再道。 “你赢了吗,那你现在是什么,阶下囚!父皇在天有灵,怎么可能看着你如此忤逆之人为祸苍生,萧沐筠你就是罪该万死!弑父之举你都能做得出来,真是畜生不如,今日本王就要替父皇斩了你这个祸害!”萧沐策说着就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在进宫时他已经将佩剑拿下去了,不由愤怒地瞪向还在与庆安郡王相聊甚欢的萧沐庭。 “宸王弟,此人就应该立即斩首示众,灭了他的九族!” 殿中所有皇宗的人全都是一愣,萧沐庭这时也冷哼一声:“礼王兄说的是……九!族!” “对啊……呃!这,这!”萧沐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失态之下说了不当的言论。 萧沐庭站起身来,向他缓步走来:“看来礼王兄真是被气糊涂了,他的九族不包括你吗,还是坐下来喝口茶顺顺气吧,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让这殿中的晚辈们笑话,至于萧沐筠的罪,已经有了定夺,不过他所犯的罪真是不宜外传,有损皇室的颜面,还是自行处理的好,不过他的罪己书,还是要写的。” “他怎么可能乖乖地写,再说了,就算写了,由谁来昭告天下,难道是宸王弟你!”萧沐筠看向他的问。 “也无不可,本王可以代这个劳,不过,本王还是想让他人来做这件事,也算是给他立个威信,各位宗亲们可有意见?”萧沐庭说着看向在座的众人。 大家全都摇头,宝庆郡王笑道:“这有什么非议的,就按你说得办就是了,不过这孩子初担如此重任,咱们这些长辈们,可都得全力相助才行,可不能让旁人再看了笑话去,这圣秦的脸面可再也丢不起了。” “说的是呢……”庆安郡王也叹气地摇了摇头,可眉目间的喜悦还是很明显的。 萧沐庭满意地点头道:“钦天监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下个月的初九,让他上位就好。” 就在大家都同意的相互点头时,萧沐策上前一步地推了下萧沐庭,怒瞪着他:“你们在说些什么,谁上位,什么重任,你们就这样定下了新君了不成,那置本王于何地,刚刚你们也听清楚了,萧沐筠都说了,当初父皇是要立本王为太子的,本王才是继承大统的人选,为何要让他人来继这个位置。” 宝庆郡王站起身来的道:“礼王是不是没听全呀,萧沐筠说是当年先皇确实是携你进了太庙祭祖,而且是夏环猜测出先皇可能要立你为太子,可这册封太子的诏书在哪里,没有吧,不过我们却都已经看到了先皇的遗诏。” “什么父皇的遗诏,他什么时候立过遗诏,萧沐筠自登基以来找了那么久都无果,你们胡乱的编排出来一个什么遗诏就行了,无稽之谈!”萧沐策理直气壮地怒瞪着宝庆郡王。 “有遗诏,我知道,父皇临终前说过,所以我才会一直地在找,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没想到,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那份遗诏所立时间要比你被他带入太庙的时间都早,你被父皇骗了,就是因为父皇知道你屯兵有起兵逼宫的意图,方才会用如此招术地稳住你,给萧沐庭争取时间,待他凯旋回朝时,就是册封他为太子之时,而你却还在做着当太子的美梦,萧沐策,最蠢的那个人是你!嘿嘿……呵呵……哈哈……蠢,货!”萧沐筠跪在那里抖动着双肩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最后直接就躺在了殿上,手舞足蹈地狂笑不止,看似疯狂模样,可也看到他面上有泪流下来。 而听到此话的萧沐策也傻愣在那里,不由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后,跌坐在椅子里,然后猛然地怒瞪向冷目旁观的萧沐庭:“为什么!他到最后时刻都在想着你!为什么!” 萧沐庭冷冷的道:“你想知道?” 见他急速地点头,萧沐庭却冷哼一声:“本王不想告诉你!” 甩了下衣袖后,大步地向殿门外走去,并听他道:“来人,将萧沐筠押回天牢,看管好礼王殿下及随行人员,皇宫重地,不可随意走动,违令者,斩!” 而皇宗们也跟着萧沐庭一起出了大殿,只留下还愣在那里的萧沐策,再冲进来一群玄甲军,将他们全都押走了。 第921章 不是本王要杀你 六月初九,庆安郡王的嫡孙萧宴渊身披着明黄的蟒袍,在萧沐庭的携同下,双手托举着圣旨步入了太庙,这是圣秦有史以来,第一位委任的皇帝,而萧沐庭却是那个手握国玺的正牌皇帝。 在新皇帝上任的第二日,萧沐筠及萧宴清、萧宴哲在天牢被赐毒酒,夏环及夏府所有人在菜市口被满门抄斩。 而在天牢里监督行刑的就是萧沐策和萧宴淳,他们并非是站在牢外看着这一幕的,而是就站在萧沐筠牢房对面的那间牢里。 当看到狱卒将人拖出去后,萧沐策再也挺不住地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牢房的门柱,全身都在发抖。 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靴,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萧沐庭那张能冻死人的脸,以及他那双能直接杀人的双目。 “你!你是想杀我?我可是你皇兄呀……打小我就对你最好了……你只要一回到京中来,最喜欢就是往为兄的府中跑,只要你想要的东西,为兄可都是想方设法的为你得来,你,你不会那般无情的……是不是?你也说过,不想要这皇位,就是怕变成那般无情意的人,你不要可杀我……”萧沐策哭喊道。 “萧沐策,当你想要起兵时,可有想过,你刚刚所说的情义,父皇向来偏向于你,知道你性情直率,不似他人那般的会耍心机,会斗狠,生怕你会着了别人的道而吃亏,为何父皇会让你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不就是为了保你的命嘛,可你呢,却因此而怨恨他,甚至想起兵造反,你可知,当父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痛心!萧沐策呀,萧沐策,你真枉费父皇为你付出的一切,你死不足惜!”萧沐庭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萧沐策在听到这话后,突然就笑了起来,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萧沐庭笑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这圣秦的人谁不知道,父皇心中、眼中只有一个皇子,那就是你!萧沐庭!自你出生以来,父皇就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的,处处呵护万分,你得到的全都是最好的,不过说实话,你也是真挺争气,少年英勇,战功赫赫,让他更是面上有光,心中骄傲,我也想一直这样的疼爱于你的,可是你应该懂,我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我们是皇子,谁不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我只是想了一个当皇子应该想的事情罢了,再怎么样,我也比萧沐筠心数要正吧,我也可以为父皇征战杀敌的,可他根本看不见,他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呀!就因你不想接那个皇位,在你离宫后,他大发雷霆,为什么呀,想要的他不给,不想要的他非要硬塞呢……” “那也不是你起兵造反的理由,你可知,要不是因为你的举动,萧沐筠根本不可能着急,也不会对父皇下毒手。”萧沐庭冷目地瞪着他。 “是吗?你当他准备的时间短吗?据我所知,他可比我准备得早,我也是在得知他的部署后,方才会有所安排的,可是父皇却先发现了我,还派了人去清剿了我的人手,可当时我是真相信,父皇有要立我为太子的想法,所以也没……原来是为了他人做嫁衣!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因为你,父皇怎么可能想着要为你清除阻碍,不过就是想让你在登上那个位置时干干净净,可你呢,却一个不屑,两个不愿,一甩衣袖你走了,你可知,那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为什么呀……”萧沐策再哭喊了起来。 “五皇兄,从一开始收到父皇驾崩的消息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你,更是在听闻你被萧沐筠驱逐出京城,被赶到康安郡为藩王时,我还有一时的庆幸,因为我与父皇都认为,你是真不适合在这京城之地逗留,为了让你稳固在康安郡为王,我也是尽心尽力的在帮扶着你,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说让父皇如何不心寒,又让我怎么不心寒!”萧沐庭怒声质问着他。 萧沐策再轻笑了几声后,看向他,声音哽咽地问道:“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怀疑的?” “就从你管不住你的那两个草包儿子,让他们与萧沐简有所勾连,再有就是三国联合萧沐简一起发难,但也是在后期我从龙安国回来时方才反应过来,五皇兄……无论你对于我有什么偏见,可本王对于你,从来不亏欠。”萧沐庭眼中失去最后的一丝情意。 萧沐策再上前来冲到牢前恳求着他:“兄弟,别杀我……别杀我……你可以囚禁我,让我给父皇守陵去吧……只求你别杀我……” 萧沐庭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他:“非本王要杀你。” “那是谁!谁还容不下我!”萧沐策急急地问道。 萧沐庭回手接过一份诏书,打开后举到他的面前:“这是父皇生前最后的两道旨意之一,你自己看看吧。” 萧沐策一把抢过去,借着牢内那微弱的光亮仔细地看着那份诏书,待到他惊慌的再看向牢门方向时,那里哪还有萧沐庭的身影,他大声的叫了起来后,疯狂地撕扯着那份诏书,却怎么也撕不掉,他再大叫着:“父皇!你好狠的心呀!” 而走出天牢的萧沐庭正看到苏寒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表情与目光立即变得温柔,快步上前的牵起她的手。 “相公,事情办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萧沐庭笑道:“三天后!” “还要等三天呀,我都想家了!”苏寒轻撇了下嘴角的道。 萧沐庭摸着她的头笑道:“知道委屈你了,再等等,把这京城的事处理完后,咱们就回家,估计也在家也待不上几日,就得起程去龙安国了吧,那边闹得也不轻呢。” “我都不想管了,而且我觉得,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咱们接了的话,会砸在手里扔不出去了。”苏寒挽着他的手臂,抬头看着他。 萧沐庭却不在意的挑眉一笑:“放心吧,这不是有现成的例子吗,那边也选出来一个不就行了,一定不会耽误你游山玩水的,只要有我跟着,你想上哪儿都可以。” “你必须得跟着呀,不然万一要是有不长眼的欺负你家娘子怎么办,你得冲上去保护我的……” “那是一定的,不过估计都用不上我,你身边的那些能人就将欺负你的人给灭了,有会医的,有会用毒的,还有剑术高绝的,就你的那群姑娘们,能打过她们的有几个……” “那还不是我人缘好呀……” “那必须的!” 祁伟看着他们走远后,这才收起脸上的微笑,带着几个人转身进了天牢。 第922章 回家喽 萧沐庭骑马立于京城门前,看着前来相送的朝中众官员,他威严的道:“各位大人不必相送了,本王会时常回来探望各位的,尽心尽责地协助好新皇帝的政务,全力将圣秦国体提高,让圣秦的子民安居乐业,方才是咱们这些为官者的正道,本王在此谢过各位了。” “谨遵宸王殿下号令!”众官员齐施礼地道。 萧沐庭再行到了林皓轩的面前,对他道:“本王只给你半年时间,把这混乱不堪的京城周边三军捋顺好,然后回来复命!” “末将听令!”林皓轩大声道。 他再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道:“有事就吱声,别自己扛着,现在本王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咱们实力终可以正大光明的显现在世人面前,你这从一品的将军也不是白当的,军中的整治要有力度,不用有所顾虑,有本王为你撑腰。”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末将必会在半年后,率领全部玄甲军回归。”林皓轩对他抱拳道。 “有事让风擎阁传消息来。”萧沐庭再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脸庞。 “是!”林皓轩大声道。 萧沐庭不再停留,催马向着京城外的官道奔去。 而在他的身边紧跟着那位银甲小将,在他们身后是红衣劲装的三百余的女兵,再有就是萧宴漓所率领的一千先锋营。 就在这时,京城门内再冲出来一辆马车,停下后,车帘揭起,新上任的萧宴渊正站在马车之上,眼中满是不舍地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那一队人马,他抱拳深鞠一礼:“侄儿必会谨记皇叔教诲,誓必会将圣秦国之重任扛起,全力为圣秦之大业鞠躬尽瘁!” 而此时正有三艘大船从岭渡口江面之上驶出,向着磐江方向驶去。 宝庆郡王悠闲的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中,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这还是他在京城皇宫内,听到苏寒哼过的一首曲子呢,欢快得很,听着就高兴,心情舒畅,于是他就记住了部分旋律。 而在船头方向,奕王轻搂着莫颜,任江风吹来,两人嘴角都扬着微微的笑意。 回想这一次的事件过程,两人心中全都颇为的感慨,一念生,一念亡,生死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这时奕王轻笑出声的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因为母妃无意间撞破了父……萧沐筠弑杀君父的事,而被他杀了,可却不知道,原来最先提出他继位诏书有异的竟然是外祖父,就为此,他密杀了外祖父一府满门,可我还是不明白,他都能做得如此绝情,为何就不直接杀了我呢,用来杀母妃的药,直接灌在我嘴里,岂不是更省事。” “因为他不敢!”莫颜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地道。 “他是不敢,只因本王的这个王位非是他所赐,而是皇祖父亲赐的,而且小皇叔对于我的关注,让他有了迟疑,可也就是在这犹豫之间,让本王捡了一条命,现在我才明白,为何会稀里糊涂的就出现在了江南之地,原来一切都是小皇叔安排好的,而此次,也是因为皇祖父的缘故,让本王保留了这个爵位,可我却觉得有愧!”奕王眼中闪着一丝泪影的道。 “殿下想多了,小皇叔自出手助你离开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再把你当成是他的儿子,你只是他的侄子罢了,或者说是表外甥,因为小皇叔一直都记得,母妃与先皇后之间是表姐妹的关系,而且这二人在出阁之前,还是很要好的闺中密友,小皇叔当年与我提到过,如果你的外祖父不是那么固执,想必也不会落得个被满门抄斩的下场,他已经安排人接董大人一家外撤了,是董大人坚持不肯走,说是邪不压正,必要拨乱反正,结果搭上了全家的性命。”莫颜语气轻柔,抬头看向奕王,小心的道。 “是呀,外祖父是个特别固执的人,这一点当我听到萧沐筠说明时也看得出,他有多恨,还说外祖父咬着他不放,他也是无奈的,只能清除他,而母妃的才情和清高,也让他不安,生怕过后会在她那里坏了事,所有只有斩草除根,而我嘛,他认为当时年纪那么小的我,在被他那般的警告后,定会害怕,而且我的身体也弱,不知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用他动手,我就归西了,哼!”奕王感觉特别嘲讽地笑道。 莫颜主动搂抱住他的腰,抬头看着此时悲凉的他:“相公!无论以后身份如何,为妻都会与你甘苦共担,有无这个爵位和殊荣又有何分别,现在的我们过得不是很好嘛,自由自在的。” 奕王低头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点头道:“对,是这么个理,什么王不王的,只要过好咱自己的日子,无什么不好,相公会多赚钱,到时候带着你,再游这各地的美景!” “谢相公!”莫颜说完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再娇羞地靠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幸福地笑着。 历时一个半月,萧沐庭和苏寒顺利的回到百凤城,他们进城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全城上下都和过年一样的热闹,整条主街都张灯结彩的,百姓自发的在街两边欢迎着他们凯旋。 两人在府门前下了马,萧航早就带着府中的下人都在门口迎着他们了,在看到两人平安的回来,萧航老泪纵横,率先跪地的道:“老奴恭迎殿下与王妃回府……” “奴才(奴婢)恭迎殿下、王妃回府……” 萧沐庭无奈地一笑,挥了下手的道:“都起来吧,这是干什么!” 祁伟快步上前,把萧航扶了起来:“航伯,快起吧!” “老奴已经在含珠阁内备了膳食,为殿下与王妃接风洗尘!”萧航用衣袖抹了下脸上的泪,再伸手指着府内。 “航伯是不是年岁大了,也太爱哭鼻子了吧,见他这样,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把带回来好酒给他喝了……”苏寒挽着萧沐庭的手臂,故意逗着萧航的笑道。 “你可别逗他了,一会真哭大发了,不还得哄,估计就不是两坛酒能哄好的了,你还再搭上几副好汤药了。”萧沐庭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的,很是配合的也跟着一起调侃起萧航来。 果然,萧航立即老脸微红的笑道:“是老奴失礼了……王妃真给老奴带了好酒了?” “必须有呀!而且还带回来不少呢,足够府里所有人喝上一顿的了。”苏寒笑道。 “多谢殿下、王妃!”萧航再深鞠一礼地道。 萧沐庭也大笑起来,指着他:“你呀,真是不识逗,走!回家喝酒去!” “是!殿下!”大家齐声道。 苏寒举起手来欢快的冲进了大门,同时也大叫道:“回家喽!” 第923章 爷们儿撒娇也够看 第二天一早,苏寒坐在六茗楼后院的竹阁内,正看着常晋汇报的册子,眉头轻拧着,嘴角也越抿越紧了些。 萧沐庭背着手从外面晃了进来,很满意地对常晋点头:“这里还真是不错,你不会是借鉴了本王竹阁的图纸吧。” “回殿下的话,属下可从来未见过王府里还有竹阁所在,怎么借鉴呢。”常晋心知他是在逗趣,笑着回答。 他接过常晋递上来的茶,转身坐在苏寒的身侧,再伸头看了眼她手中的册子,就抿了口茶,继续伸头看向窗外的美景。 “看来,时机真的到了,龙安国现在已经分成了明确的三派,而国内大部分的人都在支持着这位刚回归的这位诛王,有极少部分的人还在支持着景川柏,只因他算得上正统的帝王,再有一部分人保持中立,谁上位与他们无关,明确表态只忠君主。”苏寒嘟囔着。 “哼!看似这只忠君主的这些人像是忠臣,可他们所忠的君是否是个明君都不知,他们忠的又是什么,帝君无道也忠吗,那与奸佞又有何区别,还不如那些明确站队的有立场呢。”萧沐庭举着手中的茶杯,眼睛看向窗外看似无意的,却回答了她的问题。 苏寒很认同他的这个说法的道:“嗯,确是如此,有些人就是在自作聪明,实则是想两边都不得罪,无论谁赢谁输,都波及不到他们,看似无害,实则是最坏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种只观望不作为的行为,更可恶。” “龙安国早已腐朽不堪了,这次要真的接手,还真需要好好的理顺一下。”萧沐庭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吹了吹后递到她的面前道。 苏寒接过去后,反是苦着脸的道:“谁爱顺谁顺,我才不顺呢,我又不会,怎么顺。” 萧沐庭与常晋全都笑了,对于这一点,他们自是不认同的,不过治理一个国家,也真是不易,谁也不想把这个烂摊子揽过去。 苏寒喝了口茶后,舒了口气地再抬头看向还在煮茶的常晋:“我说常先生,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只听呀。” “我?”常晋愣愣地抬头,看了看正盯着他的二人后,也只能轻笑一声:“要说这龙安国内的皇室,也没有真的全都烂透,还真有一股清流,只是此人有些……按苏副阁主的话说就是‘轴’,对于其父皇已经完全失了信心,只想隐居于一地,了此残生。” “残生?他身体有残缺?”苏寒挑眉问道。 “非身体上的,而是心里,此人就是景川柏的三儿子景宏翊,只比那位缑王小上一岁,可因其母只是原府中的一个侍妾,身份低,没背景,自小就不太受待见,自景川柏登基后,更是把他忘记了,连个刚出生的婴孩都能封爵,可他就只是个皇子的身份,好在此人洁身自好,学识不差,而且还拜过师门,身手也不错,为人仗义,乐善好施,单就凭着只是个皇子的身份为所居之地的百姓争得了不少好处,自封逍遥庄主。”常晋面带笑意的与二人道。 “逍遥庄主!好呀!”萧沐庭笑着点了点头。 “你听说过他?”苏寒意外的问道。 “还真与这个人打过交道,此人给人的感觉不差,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连邹先生都称赞过他,而他所居之地,还真不远。”萧沐庭对她点头道。 “不远?在镇龙郡的周边?”苏寒能想到的只有这里了。 萧沐庭点头:“就在那修阳城以东的庆陵城内,而那城中最有名气的就是他的逍遥山庄,本王五年前曾乔装去过那里,也是去接邹先生的。” “他怎么会在那里,被扣了?”苏寒更惊讶了。 就邹万青那脾气,还真是说不准的事,信服的人他可以言听计从,投脾气的人也会有求必应,但要是对没眼缘或是看不顺眼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常晋笑道:“也非是被扣了,只是输了,自愿留在人家那里一年,在学堂里授教当先生,时效满了就找人接他回来,就是穷酸又要面子,还想讲个排场,而殿下当时就在青泉城,得知此事后也想看个热闹,所以才会一同前往的。” “哦……这邹老头还挺好面儿!是他的风格。”苏寒明白的笑道。 萧沐庭挑眉一笑:“见过此人后,还真有些意外,所以才会派人调查他的底细,意外得知此人竟是景川柏的儿子,就更意外了,与他相处了十日后,还真改变了本王原本的一些看法,他活得确实是比本王逍遥。” 苏寒更是意外的看着他,能从他这里听到对一个这般的评价还真是不多,就连西元的那位与他脾气相投的云王都没有过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此人可行?”苏寒再问道。 萧沐庭却摇了摇头:“他有才学不假,可治国之道与他是否有才学无关,不过只看他能为了庆陵城百姓争取合理的利益来看,也不能说他无能。” “那就给他身边放两个明白的,随时可商量的,能得到相助和开解的人呗,只要他别真是个胆怯的,也无不可,不过就是个委任的执行者,实在不行咱再换人呗,我就不相信,这龙国安境内就没有一个能人了。”苏寒轻拍了下桌面的道。 “说得在理,只要他能坚持在那个位置坐上三年,想来咱们培养出来的也可以上位了,替换是不成问题的,可行!”萧沐庭满意的点头道。 “对了,这次皇叔跟着跑了一大圈,也让家中人都担心万分,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际,龙安国现在的气候也怡人,不如就带着他们一起去游走一番,特别是瑰琦和明王,现在是不是得收回他的爵位了。”苏寒问道。 “他早就没了爵位了,又不是咱们收回的,而是他自己的父亲收回的,他早就被除名了,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与本王有何关系。”萧沐庭轻撇了下嘴的道。 “对哟,早在他离京后,萧沐筠就已经宣称他病故了,没有亲王这个身份,想他应该会轻松一些,这不过也是咱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也得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苏寒嘲讽地轻笑一声。 “这个不归本王操心的范围,人心是最琢磨不透的,不琢磨也罢,反正本王有那个实力,真不怕谁来使坏!”萧沐庭说得不以为然,却实则霸气。 苏寒再伸头看着他:“那是带不带他们去呀?反正我可是答应过司修杰的,这次再不带他的话,我真怕他会闹人,那个爷们儿真撒娇的话,也实属够看。” “带着吧,全当放松一下了,可别让他表露这一面,我真会忍不住砍了他。”萧沐庭爽快地答应了。 苏寒和常晋全都笑了起来,她对常晋道:“部署一下,全面汇集龙安国内的所有情况,并安排一下,与这位逍遥王的会面,半个月后,咱们出发前往龙安国。” “属下听令!”常晋点头道。 第924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当苏寒一身男装的站在景宏翊的面前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被景川柏带回来的女子。 苏寒大方的伸手请他入座,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请坐,不必拘礼。” 景宏翊谦虚的一笑道:“真没想到,宸王妃竟然是个如此豁达的年轻女子,早就听闻了王妃的英姿之举,很是佩服。” “是佩服我家殿下吧,能追着龙安国的皇帝跑到鹤仙镇,并且还从他手中拿到了五座城池。”苏寒得意的轻挑眉地笑道。 “是,很是佩服!”景宏翊不掩饰地回答。 “听闻,你与我家殿下见过,不知对于我家殿下的印象如何。”苏寒转身坐于椅中,将桌上的大瓷碗的盖子打开,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水果奶昔,再放于桌上,推到对面。 景宏翊不由的再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角的轻扬了下嘴角:“对于宸王的印象很不错,只因在相识时并不知道其真正身份,只觉得此人甚妙,也对在下的脾气,相聊甚欢,在他们离开后,方才得知原来正是圣秦的宸王殿下,还真是让在下受了些许的惊吓,也难怪,圣秦会一直那般的强大,有此人在,怎么可能不强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龙安国之所以有现在的局面,是因为当权者太弱了是吧。”苏寒再盛了一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景宏翊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可目光里却别有深意。 苏寒看在眼中,再对他微微一笑:“想来就算我不解释,你现在也能明白几分了,因为有人说过,我们长得八成像,你没看错,我就是。” 景宏翊收回目光后,苦扬了下嘴角:“听闻,她已经……过世了。” “嗯,走的时候依旧有些牵挂和不甘,但无法,路是她自己选的,人也是她自己选的,好坏都得由她来担着,无人替代得了。”苏寒淡然的点头道。 “你!不难过吗?”景宏翊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不由地问道。 “难过?”苏寒再挑了下眉的抿了抿嘴角:“说不上,如果当时我没生病的话,想必会很难过,被毒傻了那么多年,对于今天都不知道明白是否还活着的人说难过,要求高了点。” 景宏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有时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绪这个东西,来得快,走得慢,有时真能影响一生一世。” “那你呢,对于他的情感是如何的?”苏寒捧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口的再看向他。 景宏翊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再摇了摇头的道:“谈不上深厚,只有血缘关系罢了。” 苏寒点头的轻“嗯”了一声的道:“那就是我常说的,有血缘的陌生人。” “贴切,就是如此!”景宏翊眼中闪着真正的笑意,也举起手中的碗,苏寒大方的也举碗与之相碰了下后,两人相视一笑的同时喝了一口。 景宏翊对于这碗中的奶昔很是满意的惊喜点头:“味道很是不错。” 苏寒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夸赞:“那是自然,宸王妃出品,必是精品,这可是有数的。” “呵呵,你果然不太一样。”景宏翊笑出声来的道。 “是吧,这话,我听那个缑王景宏琪说过,不过景宏坚对于我的评价就不尽人意了,好在这人已经死了,也不会再碍我的眼了。”苏寒轻松地笑道。 景宏翊微愣了愣后,再抿嘴一笑:“这种事,你认得到是坦荡!” “有何不能的,就行他们来我的地盘找我麻烦,就不行我回个礼了,再说了,就这二位哪个是安了好心的来寻我的,说是奉父命行事,可这过程你是没看到,太龌龊了,不过当我看到了景川柏后,对于这二位亲王的举动就有所归纳了,随根儿!”苏寒不客气的道。 景宏翊被她的话又惊到了,眼睛也瞪得大了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这样评价不会把自己也带进去了吗?” “那怎么一样呢,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有一两个像他的,已经是赚到了,还想个个都像呀,那岂不是太贪心了,而且我可是个女的,不像他就更正常了,并且我生过病,这里封闭过很长一段时间,再清醒时,身边可是有个三观贼正的先生教导着,自然也不会走歪歪路喽,所以,我现在才会是个如此优秀的人,羡慕不?”苏寒很是骄傲又自豪的道。 “羡慕!”景宏翊笑着回答。 这个丫头他是第一次见,不过也是听说过有她这么一个妹妹的存在,她说出来的话不算是很有规矩,更甚者是很不知礼数,但就是奇怪得很,他听着不反感,也不觉得有失礼之处,反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亲切。 “那不知,你对于现在的龙安国的局势有什么看法,不如说出来咱们也可以探讨一下。”苏寒话锋一转回到了正题。 对于她这种跳跃性的急速转题,还真让景宏翊有点不适应,在稍微的思索了一下后,方才道:“这国家政局,对于在下这种闲人来说,还真是不宜讨论,不过既然你相问了,那在下就说说看法,很简单,就一句话:国之将亡!” “有见地!”苏寒对他点头后,再伸头向前的压低声音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就在近期,不出一个月。” 景宏翊本因她这逗趣的样子已经扬起了笑容,在听到她的话后,又惊讶地收起了表情。 “你也不必如此,既然我能出现在这里,与你对面而坐,也就说明,我要行动了,而且龙安国是该换个人当权了,要是再让他们这样闹下去的话,受苦的非是那些当官有权的人,而是无辜的老百姓,国家动荡,百姓怎么可能安居乐业,而且对于贵国各城的官员,我可是一万个没看好,试问还有多少像原修阳城太守梁志捷那样贪生怕死的官,在大战来临之时,把城中百姓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我砍了他有错吗!”苏寒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敲着,嘴角扬着轻蔑的笑意地问道。 景宏翊却有些沉痛的摇了下头:“不会少,龙安国境内已经如一盘散沙,只因君王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有大公无私的官员,利己之人大有人在。” “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谁让咱们命不好,与他有血亲之缘呢,总不能就这样眼看着龙安国的子民继续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吧,你认为呢。”苏寒对他挑了下眉的道。 “你不是不想……为何要如此,而且还拉上我。”景宏翊很是不解的问着她。 “因为我有好生之德,我品德高尚,但我没有那个能力,而你有,所以,不如咱们兄妹合作一下,也开辟一个龙安国的新盛世,嗯……全当是为了给咱自己积福呗,别真因为有这个血缘之亲,而受到牵连,死了都不安生!”苏寒用最为轻松的表情说出自己的想法。 景宏翊闭了闭眼后,看向她:“可否容在下想想!” “行!给你三天时间,我听你的好消息!”苏寒爽快的答应了。 可景宏翊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第925章 君子一言 苏寒相邀景宏翊出游,而所游历的城池有三城,两城为现今还归属于龙安国的宝阳城和崇山城,而另一城就是已经归属于圣秦的镇龙郡内的修阳城了。 一行十几人,衣着朴素地走在宝阳城中,看着城中百姓因春耕时无银钱购买种子,更是无耕牛犁地,整个村子里只有一户有钱的地主家有几头牛,村民要想犁地要向他们付高额的租金,土地大半都荒废未种上庄稼,而城中现在的米价已经涨到了无上限的地步,一斗米要五十文,百姓根本吃不起,可城中的富商和达官贵人却依旧可以吃喝不愁,而城中的官员更是将当年的税赋增加了一倍,城中有不少百姓已经携家带口的逃荒去了,而目的地,就是离他们不远的镇龙郡的五城,听闻那里的人个个都能吃饱饭。 而在崇山城的情况更甚一些,十地九荒,腿脚利索的壮年早就离乡背井了,而留下来的全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孺,大人个个面上无光愁容满面,孩子饿得连啼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荒废的田间地头更有很多人在挖野菜充饥,惨况异常。 可当他们前往修阳城地界时,一路上途经的村庄、农田里,却是热闹的景象,一村里五头耕牛,轮番地在犁地,村民们相互帮助着将大片的农田都犁出来,而已经犁好的地里,更是有很多人在插秧、播种,早种下的地里已经长出庄稼来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进到城中时,看到的也是一片祥和,街市店铺有序的经营,米价依旧还是稳定在一斗五文的价格。 城中官府更是颁布了政令,为了保障农民耕种的需求,官府先向农民赊种子,等到收获时,再还种子,不再让农民因为种子而烦恼和忧心。 坐在修阳城内的醉江红酒楼的二层雅间里,苏寒倚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嘴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景宏翊明白她此次带着自己出来游玩的目的,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自认为,他所居的庆陵城还算是不错的,却也是无法与镇龙郡内的五城相比的,最少这米价就比不了,再有就是这耕种时期推行的各种措施,就拿这赊种子的事吧,他就没想到,对比之下,也让他很是汗颜。 “怎么样,可有想明白了?”苏寒看着若有所思的景宏翊笑问道。 他看向她时,一时间也真不知要怎么回答。 苏寒对着窗外扬了下头:“同在一片蓝天下,只因两地归属地不同,而呈现出来的生活方式完全是不一样的,一面是吃不上饭拖家带口逃荒和只能挨饿等死的,一面是自食其力可以丰衣足食的,要是你,你会选哪里安居?” 景宏翊虽然没回答,可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再看向窗外的修阳城,这里在不久前,还是个让他谈及时很不屑的一个城,更是城中百姓想方设法都想逃离的地方,可现在呢,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却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他不傻,怎么会不知道。 苏寒这时再笑了笑:“所以说,有一个好的带头人真的很重要,而你,是个很合适的人选,你不像那些身在京城豪宅大院内,生来有优越感的皇子亲王们,根本不知人间的疾苦,更不会像他们一样五谷不分,你能感知到这天下间的百姓之苦,他们是如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是如何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落地摔八瓣的劳作一年所获得的收成还是老天爷说得算,年头好了多收些粮食,年头不好颗粒无收时的绝望,可到他们手中的又有多少,是不是被当地的官员以各种名目的强征了去,到头来依旧是吃不饱也穿不暖,一大家子人挨冻受饿,你会因为看不过去这些,而与当地官员去力争,让你所在的庆陵城的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可你也要明白,龙安国有多少座城池,有多少百姓依然在受冻挨饿,他们要靠谁来给他们撑腰。” 景宏翊皱眉地看着她:“你说的我懂,可我真的很害怕没有这个能力,根本无法担起这么重的责任,万一要是……要是事得其反怎么办……而且我的身份很尴尬,说好听点,就是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皇子,说不好听的,就是连父皇都不待见的弃子,一个被流放在外的皇子,有谁会信服呢。” “威名是靠自己来争的,或许说先天的赋予会有所加持,可后天的努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如那名头响亮、身份高贵的景宏琪,他可是现今当朝很有名望的所谓的‘贤王’,可到头来呢,小事不爱干,大事干不成,欺上瞒下、弄虚作假,败坏了你那位父皇给的先天优势,现在如何了,不也因造反失败而收押于天牢之中等待问斩吗,而且也不是说,让你一个人去单打独斗,你往这里瞧,我不是你现成的后盾嘛!”苏寒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对着他挑了挑头的道。 这时雅室的门被推开,萧沐庭手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苏寒在看到他后,立即跳了起来,娇声的道:“你怎么才来呀!” “不晚吧,是想让你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如果再有不明白的,本王再来为他解释一下。”萧沐庭温柔地笑看着她,快步走到她面前的道。 景宏翊起身施礼,却被他持扇子的拦了下来:“逍遥先生不必多礼,本王此次是私访,知道的人可不多,莫要露了本王的行迹,不过刚刚王妃所说的话,不知逍遥先生可听懂了。” 景宏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后,轻点了下头:“听是听懂了,可在下也得说明一点,在下有自知之明,真未必能胜任如此重任,怕让两位失望。” 苏寒拉着萧沐庭坐下后,再对景宏翊道:“失望与否也要看你的表现,总不能单凭嘴说的吧,要说你没能力,我看着还真不是,最少庆陵城你管理得还不错,不过就是将城池扩大了些,管得地方多了些,不见得你的方法就不好,而且你是最了解龙安国现状的,总比他国外派来的人要重新熟悉来得快些吧,再有一点,你可以安心,也不是让你谋朝篡位,咱们可是光明正大的清理龙安国皇室乱象的正义之师,挺起你的腰板来,拿出你的魄力来,带领着龙安国子民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你就是千古明君。” 萧沐庭看着景宏翊依旧有些犹豫,伸头靠在她的耳边道:“不如就给他个定心丸吧,看他都快纠结出病来了,过后你还得受累为他诊治。” “那好吧。”苏寒也只能同意。 当景宏翊看到那枚传国玉玺时,已经震惊到了不能自已,更是疑惑地看着她。 “我早说了,我才是正统,有了这个,还有谁敢诟病。”苏寒得意地对他笑道。 景宏翊这时也有了决定的道:“那在下就受命,尽全力的还龙安国所有子民一个祥和、稳定的国家,尽可能的让百姓们都能吃饱饭,不再过这种煎熬的日子。”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926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月后的龙安国京城。 一夜之间,景川柏最信任的云墨阁被清剿殆尽,收到消息的景川柏惊恐万分,脑中闪过了几个可能性,最先想到的是萧沐庭和苏寒,但随即就被他给否定了,只因他半个月前才接到消息,圣秦国换了国主,萧沐庭亲自将自己的皇兄从王座上给拉了下来,可他却不自己坐,而是整出个新词叫“委任”了一个“执行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而他却手握传国玉玺地在幕后发号施令,也不知他闹的是哪一出。 而云墨阁的存在到底是挡了谁的路,现在放眼整个龙安国,想想也就明白了,就那个从西元国跑回来的诛王,他想上位之心昭然若揭,这几个月来,他可是笼络了不少朝中官员的拥护,只因他手中有一份先祖所频的旨意,此人野心太大,不除不足以让其心安。 他本是想突然袭击,打诛王一个措手不及,派皇家卫队围了诛王府,可却扑了个空,诛王早在他下旨的头一天,就出了京城,不知了去向,而府里也只剩下了看门的下人,一个主子都没抓到。 自知是露了行迹的景川柏又传诏诛王进宫觐见,可传了足有三日,都不见他的人影,这可让他心生喜意,立即拟了一道降罪的圣旨,以诛王藐视皇权为由地夺去了他的封号和爵位,贬为庶民,并下旨进行追捕。 就在皇家卫队领了圣旨要出城追击时,诛王景川晟却带着近十万的大军将京城给围了,手持着先祖皇帝的圣旨,以“清原正本”为名头地向景川柏发起了进攻。 原本这龙安国的军力在上次与圣秦萧沐庭的对战中,已经折损严重,再加上在逃回来的途中,景川柏的所作所为让那三军将帅们寒了心,在回到京城后,这三军主帅也只留下了一封请辞书信就全都不见了踪影,连其家眷都不见了,而且三军中大半将士也都因各种伤病、年龄等原因的卸甲退役了,新兵却迟迟地没有招上来,根本没有原本的战力。 现在面对人家准备齐全的十万大军,景川柏想不害怕都难,立即变了态度的请景川晟入城进宫详谈。 时间就定在了九月十五这一日,而在十七年前的这一天,正是景川柏登基的日子。 诛王景川晟带领着近万的人马进入了京城,随他入皇城的也有三千余人,一路行来根本没有人敢阻止,可见景川柏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朝堂之上,诛王列举了景川柏的一系列的罪行,更是提到了他所谓的御驾亲征之举所导致割地赔款的结果,让龙安国受到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不但让皇室蒙羞,也让龙安国领土流失,这就是大过。 景川柏却冷哼一声:“诛王说得简单,你是没遇上圣秦的宸王萧沐庭,最少朕还与之对战了些时日呢,要是你的话,估计半天都坚持不到,就得全线溃败,你不过就是个文官,就算在西元国那边改名换姓的当了丞相又如何,不也没带过兵,打过仗吗,漂亮的话谁都会说,纸上谈兵也都可以夸夸其谈,但要真遇上那种狂人,不见得你跑得就比别人慢。” 景川晟不服气地道:“最少,本王会与之力战,而不是为了保命地签署什么割让领土的文书,就算战死也对得起龙安国的列祖列宗。” 景川柏再嘲讽地笑道:“诛王还真是在西元国当丞相当得上瘾了,不过诛王可得知道,这里是龙安国,而非西元国,萧沐庭的可怕你难道没领教过吗,不然,你也不会携家带口的从那边跑回来的,老底都让他给揭了,更是买通了你的亲外孙指证了你的罪行,现在你跑回来教朕如何治国,是不是可笑了些,你可知道他们所用的是什么战术,飞来的火炮直落在我方阵营之中,连个敌军的人影都没看到,我方大军已经死伤过半,和谁打,火炮吗,你打一个朕看看!” “哪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不过就是你贪生怕死罢了,如此没担当的帝王,也真是有辱景氏皇族的威严,本王还是奉劝你一句,好生的写个传位诏书,让出这个皇位来,让有能之士治理龙安国,必会将龙安国发扬壮大,也免得亡国要强。”景川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直接说明了想要的结果。 就在这时,巨响的火炮声传来,朝堂上的众人都是一愣,纷纷扭头看向殿外,可这声音对于景川柏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由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大声的质问道:“哪里传来的火炮声!” 殿外的皇家卫队的统领立即出现回答:“回皇上的话,看着好像是……城外……” “城外?”景川柏愣了愣后,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再指向还不解的景川晟:“看来,你留守在城外的人马要遭殃了,这回让你也尝尝是什么滋味,不信就去看看,是不是朕在危言耸听。” “不可能!萧沐庭已经是圣秦新王了,他不在圣秦好好的待着,跑到龙安国来干什么,定不会是他的……”景川晟虽然嘴上说得笃定,可心里已经七上八下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几声火炮声传来,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只因这声响也太清楚了,感觉随时都能入城一样。 半刻钟后,一骑飞奔入宫,那人跳下马来后,大声地叫道:“急令!皇上不好了,圣秦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诛王预留在城外的大军伤亡惨重,根本抵挡不住,现圣秦的大军已经向京城围来!” 最先惊慌的是景川晟,他立即指着那人问道:“可看清楚了,真是圣秦的军队?” “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圣秦的宸字王旗,黑压压的一大片,目测不少于五十万的大军!火炮开路,畅通无阻!”殿外的人大声回答。 “这怎么可能!”景川晟立即回头看向龙椅上的景川柏。 而此时的他,正接过身边公公递上来的参茶喝着,抬起眼的时候,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想来诛王应该是不知道,圣秦的宸王萧沐庭与朕还有另一层关系,他可是朕的女婿,他来龙安国为的是什么,这回你可知道了?” “什么!女婿?可从未听说过,有龙安国的公主嫁到圣秦的,你是想嫁,不是没嫁成嘛,还被人给送回来了,你骗谁呢!”景川晟根本不信地道。 “朕的嫡公主,出生在圣秦,长在圣秦,就是现在的宸王妃,信与不信随你,但他就是朕的女婿,假不了。”景川柏面上故作得意,可这心里却在打鼓,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萧沐庭为何会来到这里,是要干什么。 景川晟见此状也决定破釜沉舟地指着他大声道:“就算如此,祖制不可废,你身为帝王,却遗失了传国玉玺,罪无可恕,在位期间错漏百出,危害了龙安国的国本,你应该退位让贤!” “就算朕退了位,让给你了,你有传国玉玺吗,你想当这个帝王,就拿出传国玉玺来,只要你能拿出来,朕就退位传给你!”景川柏冷声道。 然后再听他小声的说道:“想你也是拿不出来的,那传国玉玺现在他手里,谁不想要命了才会去向他要回,朕再不配也比你强上百倍,最少为了这个位置,朕可是费尽了心思,不惜毒杀了自己的父皇才得来的……唔……唔……” 他惊慌之下的用力捂住嘴,可刚刚他的话,已经让站在殿上的很多朝臣都听到了,此时正用惊惧的目光瞪着他,当然,也包括了景川晟。 第927章 继承者 景川柏立即摆手,紧捂在嘴上的手根本不敢放下来,而且他也在四处扭身寻找着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可却无果。 景川晟指着他大声问道:“景川柏,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他立即摇头,想要出口辩解可一口却道:“说几遍又怎么样,你们能把朕如何,朕有子有孙,除非是朕主动传位,不然谁也无法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你们没有传国玉玺,都与朕一样,全都是不被认同的正统……” “现在大家都听到了吧,景川柏已经承认了他将龙安国的传国玉玺丢失一事,这可是大罪!”景川晟抓住这一点开始做起文章来。 朝堂上的朝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更有人已经道:“自他亲征回来后,就已经听到有此传闻,可他却一直将那装玉玺的盒子拿出来给大家看,原来那不过就是个空盒子,玉玺早丢了……” 再有人道:“怪不得随他出征的那三军主帅全都辞官离开,而且还是只留了一封辞呈就没了踪影,当时他那般的恼怒都没见下什么旨令追捕,原来是没有了玉玺而发不出圣旨来呀……” 又有人道:“现在传国玉玺丢失,无论是谁都已经无资格上位了,那这国内岂不是无主君了……”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景川柏也借着这个空当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公公,问询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公公再端上来一碗参茶递过来,垂头低声道:“皇上莫慌,可能是先前吃了些什么,快用此参茶压一压,想来会好的。” 景川柏也不犹豫,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将景川晟拿下,然后再解决这朝臣们的疑惑,想他向来能言善道,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也能让这些人相信他的话,接过那碗参茶一饮而尽后,他还长长地舒了口气,再清了清嗓子后,看向殿下的那些人,最后将目光移到了景川晟的脸上。 “朕向来宽厚待人,自你们一家从西元逃亡回到龙安国后,朕待你也是很礼遇了,而你却想谋篡皇位,如此狼子野心的人,留之无用,朕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认错,还不晚,不然……可别怪朕无情了。” “景川柏,今日可非是你有优势,本王的兵马就算在城外受损严重,可在这皇宫内城之中,却不见得就是弱的,再有就是你本就有罪,而且是天大的罪,可知天子遗失传国玉玺等同亡国之罪,你最好是乖乖地认错让位,不然的话……”景川晟不示弱的也发出了警告。 “不然的话,你想怎么样!”清脆的声音从殿门口处传来,当所有人再转身看向殿门时,就见那里已经站着一群人。 而为首的,正是一身银甲闪亮的苏寒,在她身边还有一群红衣劲装,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黑色头罩的怪人。 就在众人惊讶时,一位皇家护卫队的人被从殿外给扔了进来,他趴在地上,口吐着血沫子的,用尽全力的叫道:“皇上……圣秦宸王妃的苍鸾军攻进来了……”,说完此人就晕了过去。 再上来四个红衣人,将他给拖拽了出去。 景川柏在看清殿门口站着的是苏寒后,立即惊跳了起来的,指着她大声道:“你个死丫头,怎么会……才来呀!” 苏寒却没理他,反是对正看过来的景川晟挑了下头:“问你话呢,不然你要怎么样!” “你是何人,可知这里是何地,岂容你在此放肆!”景川晟指着她大声的喝斥道。 “你一个叛逃的罪人之后都能登堂入室,我可是正牌的嫡出公主,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放肆的是你吧,不过一条丧家之犬,还敢在这里造反,谁给你的勇气,真当你召集的那三瓜两枣就能谋朝篡位了,你当这龙安国的人都是纸糊的呢!”苏寒冷声的道。 她再挥了下手,身边的苍鸾队员冲进了大殿,将朝堂之上的众朝臣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她迈着大步进了大殿,向着站在龙椅前的景川柏走去。 就在她要走到景川晟面前时,他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向她刺来,可剑尖就在离她的胸口还有两寸的距离停了下来,在景川晟惊讶地瞪眼看过来时,她手腕轻翻向他拍出一掌。 只见景川晟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大殿的龙柱之上,再弹回来的落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来,喷了一口血后,再重新趴在了地上。 “也不打听打听,圣秦的宸王妃是个什么身手,也敢在我面前耍‘贱’,自找虐,我还惯着你呀!”苏寒不客气地又损了他一句。 而殿中的人,见她只出一掌就将人给解决掉了,被他带来的人也想要围攻她,刚抽出腰间的剑,架势都没拉开呢,就感觉到眼前红影闪动,下巴被人推着抬起,脖子下面一凉,再有热流喷出,视线瞬间模糊后,倒地失了生机。 这可让朝臣们更加的惊慌了,惊呼之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就跪地求饶了。 苏寒却双手叉着腰的正抬头看着已经呆愣在那里的景川柏,见他迟迟地回不过神来的样子,再嘲讽地冷扬了下嘴角,伸手指对着他勾了勾:“下来!” “呃……什,什么?”景川柏愣愣地问道。 “让你下来!”苏寒声音再大了些。 “你!死丫头!你敢如此,当你自己是谁呀,是来送死的吗!”景川柏怒声地骂道。 “是来送你死的!”苏寒不客气地回答。 “混账!”景川柏再怒骂一声。 苏寒不屑地再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朝堂上的众人,问道:“景氏皇族宗亲可有在殿上的,熟悉龙安国祖制礼法的官员可在。” 可问完,殿上却无人应答,苍鸾女兵们齐声地喝了一声:“出来!” 这可把殿上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还真有几个从人群里走出来的人,只从身上的衣服也能看得出来,有郡王和朝官。 苏寒对着殿门口打了个响指,蒙懂一身黑衣劲装,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样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让离得近的朝臣在看到她手中的盒子时,全都抽了口气,只因这盒子与景川柏现在放在龙案上的那个原本传国玉玺的盒子是一模一样的。 苏寒看着站出来的人问道:“龙安国的祖制是不是说过,只有手执传国玉玺的,才是皇位的继承人!才是正统!” 那些人互看了一视后,齐声地回答:“确是如此!” 苏寒再轻扬了下嘴角,伸手从衣领里勾出一个玉牌,扯下后将此物放于盒子正中间的凹槽处,再抬腿从靴筒处抽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下,当着殿上所有人的面,将血滴进了那个盒子里,只见原本浮在上面的玉牌在沾了她的血后,“啪”的一声陷进了盒盖之内,并在那盖子上自动的转了半圈后,就听到那盒子发出“咔吧”的一声轻响后,本是密封的盖子中间的圆柱被弹起一块来,当把翘起的那个圆柱向上拔起后,盒子的四面副壁散开,一块四四方方,上面雕着五龙盘绕的白玉出现在了面前。 大殿内的抽气声再四起,朝臣们也更是瞪大了眼睛。 苏寒伸手握住盘龙头,将之举起,朝臣们见到后,全都跪于地上,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 景川柏指着她手中的玉玺大声道:“快把它交给朕!” 苏寒回头冷眸地看着他:“你没有资格,这可是在我手中的,我才是正统的继承者!” 第928章 罄竹难书 景川柏怒瞪着眼睛地吼着:“你是要造反吗!” 苏寒将手中的玉玺放回到那个盒子里,再重新的盖好后,并在那盖子上轻拍了两下后,这才转身看向他:“你是不是还没想明白,今日我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想颠覆你的王朝,我可是随时都可以的,可我没有,不是为了与你还有什么情之可言,而是不想这龙安国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想为你那贱人的娘亲报仇吗,早知今日,就不该让你活着。”景川柏目露杀机地指着她大声道。 突然,从殿外飞进一道寒光,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已经钉在了他身侧的龙椅之上,那剑还在“嗡嗡”作响时,从殿外再有一道黑影窜了进来,正落在了苏寒的身边。 萧沐庭轻扯了下身上的衣袍,单手负于身后,抬起高傲的头,目带杀意的看向景川柏。 在看清来者何人后,景川柏双腿一软,向地上跪去,手本能地去扶桌子,可没支住,头直接磕在了桌子上“嘭”声响后,他才惨呼一声,好半晌方才从椅子下面伸出头来,额头上红肿出一个大包来。 “见到本王,你还不下来跪拜!”萧沐庭冷喝一声。 景川柏吓得全身都在发抖,结巴的道:“你……你想干什么,是要杀了朕吗!” “杀你还用选日子吗!”萧沐庭冷声道。 “来……来人……救,救驾!”他急得大声叫喊着。 苏寒扭头咧了下嘴角,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傻缺!” 而在朝堂上的龙安国众朝臣却没一个敢说话的,只见这场面都觉得丢人和紧张,但也有人胆子大的抬头瞄向站在那里的萧沐庭,他可是传闻中的神级人物,今日可算是看到活的了,怎么也得瞧上两眼才好。 萧沐庭搂上苏寒的肩问道:“你还坚持要自己来询问吗,如果不想听的话,让别人来问也是一样。” 苏寒抬头看着他,目光却是坚定的道:“还是我问来得正统些。” “莫要勉强,本王不认为,这里有人敢质疑。”萧沐庭霸气地抬眸看着这殿中的众人。 所有人全都跪在那里不敢吱声,心里同时也跟着打起鼓来,也不知道过后的下场是如何。 苏寒再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意后,再看向景川柏时,突然就扬起了痞笑:“景川柏,不如就先来说说,先皇驾崩一事的经过如何。” 景川柏立即惊恐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此事,你在沂丰城外,虽与我家殿下签署和平协议时述说过,不过当时在那里听到此事的人不多,而且也非你龙安国内的什么重要人物,所以,不作数,不如再重新的说一遍你的最引以为傲的壮举,也让这些人长长见识,你当时是如何的风光!”苏寒嘲讽的道。 景川柏的眼睛转了转,立即摇头要后退,可他此时还趴在桌子下面呢,退无可退的他将身体缩在了龙案下,头脸不露,但声音却还是传了出来的。 “那确实是朕最得意之作,想朕也是他亲生的皇子,可却根本不入他的眼,别人处处都比朕好,朕无论做什么,他都看不上眼,总说朕心术不正,就他正,就他能,他再正,再能不也得眼睁着看朕将那明知有毒的药一口口地喂入他的嘴里,一口口地咽下,再有怨,再有恨全都带到地下去吧,反正这个皇位还是要朕来坐,而他心仪的人选不也得被朕杀了去陪他,嘿嘿……呵呵……” 跪在大殿上的那些朝臣一个个听得清清楚楚的,绝大多数人的脸上全都显出了惊恐的表情,但也有极少数的人眉头紧皱的模样。 “那再来说说,关于你用在先皇身上的药是从何处得来的。”苏寒说话间,她的手已经被萧沐庭紧握住了。 “众所周知,朕从圣秦境内带回来一个能人,那就是朕当时的王妃,她可是鼎鼎有名的仙瑶宫当时宫主的独女,娇宠无比,而且医毒高超,有她在朕的身边,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她对朕那是死心塌地的,言听计从,可这也是她跟随着朕一路回到龙安国之时,当她得知朕用她的毒药要干的大事时,她就不再听话了……可惜了呀……”桌子底下再传来声音,就算这声音时断时续,时大时小,但也听得清楚。 “她是怎么不听话的!”苏寒再问道。 她今日在这里,并非想让这龙安国满朝文武听什么景川柏如何毒害他们的先皇的,而是就是要给洛芷卉正名的,她不是那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她有自己的底线,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要让所有人知道,景川柏就是个渣男、人渣,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而且她也不怕这国内有人敢起刺儿,反正她手握着他们龙安国的传国玉玺,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她可直接将这方传国玉玺就此封印起来,再带着兵打到他们服为止,重新再建一个国度也无不可,谁让她有个萧沐庭这么大的靠山呢! 就听桌下再传来景川柏的沉闷的声音,想他是在捂住了嘴,可声音依旧还是发出来了:“她在得知朕用她的药毒害了父皇后,马上就要进宫施救,这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于是朕就将她关在了原王府中的地牢里,足关了一个月,在朕顺利登基后方才放她出来,想她看到大业得成后,就会听话了,可谁成想,她依旧不依不饶地指责朕,连皇后的位置都不要了……不识抬举的贱人!” “你对外一直宣称,是洛芷卉偷走了你的传国玉玺,真是如此吧?”苏寒的眼中再阴寒了些地问。 “当然不是了,朕要是不给,她怎么可能得到,那是朕为了哄她,对她示好,想再从她那里得些药来把一直约束和限制朕的母妃,也如父皇那样的安静死去,可她却怎么都不给,而朕手中的原本的那一点余药,还送到了太医院那里让太医们研究成分和配方了,可她却把玉玺给封在了她自制的密盒之中,只有她方可打开,就在朕要册封她为皇后的大典前一夜,突然就逃离了……这有玉玺如同没玉玺,朕深知传国玉玺失踪定会引来动荡,而且那时朕刚刚登基,地位还不稳,定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为了瞒过所有朝臣,朕就命人做了个假的,只等有机会后再换回来……”景川柏的声音再传出来。 苏寒转身看向殿内的众人大声道:“现在你们都听清楚了吧,我母亲并不是原本你们这位罪无可恕的君主所说的那样,她才是龙安国的功臣,也因为有她的这个举动,方才保住了你们这个国家,今日后,不得再有人出言诋毁她的名誉,至于他!景川柏!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就按龙安国的律法判决!暂押入天牢。” 她再挥了下手,夏青带着几人窜了过去,将藏在桌子下面的景川柏给拎了出来,同时手刀过去,直接将人敲晕,防止他再胡言乱语。 苏寒在萧沐庭鼓励的点头下,大步的登上了龙台,手中高举着龙安国的传国玉玺,大声道:“今日,龙安国换国主,传国玉玺重新现世,如有不尊者,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堂之上响起了齐喝之声。 第929章 新皇 苏寒再指向依旧在大殿上躺着的景川晟,冷声道:“此人,祖上叛国逃离龙安国,现在他仅凭手持的一份先祖所谓的诏书,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龙安国内享受着亲王或是更高的待遇和威望,是什么人给他的这个权利,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吧,此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根本不知感恩为何物,对收留他的龙安国竟然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恩将仇报,还想篡位谋反,不知殿中各位,可知这是什么样的行为!” 殿中无人敢回答,更有人在她问出此话后,直接晕倒在了殿了,正是刚刚还支持着景川晟的朝臣,而反对的那方阵营中的朝臣还有幸灾乐祸的,心存侥幸没站队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苏寒冷目地在这大殿之中扫了一圈后,再冷哼一声:“各位最少都在五品以上的官员,你们能做到如此高的品级想来也是为官多年,一步一步升上来的,眼明心亮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吧,不必我来明言,可就是如此,你们竟然让一个叛国多年又再次叛逃潜回来的罪人骗得团团转,你们就不汗颜吗?” 殿中众人还真不明白,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都不敢接这个话茬。 苏寒再冷笑一声:“知道你们都想着保命,保福贵,但也不能没见识吧,就你们口中的这位诛王,可知他在西元国内的身份是什么吗,人家可是当朝的丞相,心机与头脑自是比你们要高太多了,在那边被撵得和丧家犬一样,就过了一条江后,你们就把人家捧成了宝儿了,贱不贱呀,知道他们回来干啥来了吗,再说一点,大家琢磨一下,就连景川柏这种人都能想到弄个假的传国玉玺出来糊弄你们,这十七年来你们却都没发现,他们差啥呀,整个大萝卜也一样能刻出来,真假都分不清楚,还给别人捧臭脚呢,真当能光宗耀祖吗,不怕死后被人掘了祖坟呀!” 下面的朝臣都听傻了,头一次有人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上用如此直白而接地气的话语来说事儿,这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没读过书的人都能听懂的话语。 而站在下面的萧沐庭抿着嘴地,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可他却不能笑出声来,憋得有点难受。 苍鸾的姑娘们就好多了,因为她们个个头上都戴着头罩,嘴在里面咧多大都没人看得到,只要不笑出声来,就没人能发现。 苏寒这时扭头看向还站在龙椅边上的那个公公,再轻撇了下嘴的道:“你还不换回来吗,是穿上瘾了?不舍得脱了?” “你没下令,我怎么脱!”洛平秋声音不大的嘟囔了一句,但看向她的目光里,早就没了原本的凌厉,柔和中还带着慈爱,并有一丝骄傲。 “现在准了,你快换了吧,看着真别扭,回头你再与我说说,为何这药会生效这么慢,你可知我在那殿外都站了多了长时间了。”苏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你上次给的不够用,这还是我自己配出来的,有点偏差也是正常,回头你把方子送我一份不就行了。”洛平秋也不恼,更不怒,还有点与她逗趣的意思。 “凭啥,那可是我研究的成果,想要自己琢磨去!”苏寒再撇了下嘴的道。 “你不给算了,我向你师父要去,他可不敢不给!”洛平秋得意地笑道。 苏寒再咧了下嘴,又转回身的看向殿中,两人这般的交谈,也是让殿上的人看傻了眼。 也不用他们琢磨,苏寒再恢复严肃的开口:“对于景川晟,自他先祖叛国的那一刻,从他们逃离龙安国那一时开始,就已经放弃了本国的身份,他们子孙后辈就不可能再是龙安国的子民,所以,鉴于与周边各国和平、友好的相处原则,对于西元国罪臣,咱们必须将人遣返回他们的国家受审,大家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臣等无异议!”殿上再次响起整齐的应答声。 苏寒满意的点了下头后,再对着殿门处拍了两下手,景宏翊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然后站在龙台下方,面对着殿上的朝臣。 苏寒大声道:“既然大家已经知道我是龙安国新皇帝,那就将这祖制再改改,从即日起,本新皇就任命景宏翊为委任执行新帝,由他在这里宣布和执行本新皇的所有旨意,所有朝中官员要全力地配合和实施新帝的政令,改变现在龙安国各地百姓的生活现状,本新皇给各地郡城太守一年的时间,如果没有改善的,直接免职、罢官,半年后,国内要举办一次秋闱会考,全国有志之士,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人都可以参加,界时选拔可用之才。” 景宏翊立即跪地应道:“臣!遵旨!” 殿上的人再跟着道:“臣!遵旨!” 苏寒再道:“景宏翊平身,接下来,是你宣布上任以来的第一道执行令!” 景宏翊站起身后,面向殿内,大声道:“从现在起,严肃、严厉彻查与景川晟同流、同谋的同党,不得有误!” 殿外传来了响亮的应答声:“是!” 然后就有一队圣秦的官兵冲了进来,将一开始在大殿上支持景川晟的那些朝臣给押了下去。 景宏翊再大怀里拿出一个册子来,开始宣读着名单,念到名字的朝官全都被押走了,朝堂上哭叫声一片,却一点不影响庄严。 苏寒让景宏翊在这里继续执行,她带着景氏皇宗们,转身去了正殿后方的御书房。 在这里,她与萧沐庭同坐在书案后面,目光在这些虽被赐了座,却如坐针毡一样的宗亲们的面上一一扫过后再轻叹了口气。 “龙安国有现今如此的局面,你们身为宗亲,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说到这里,她再低头向桌案下看了两眼后,再说道:“朕明白,你们想的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想法,可龙安国可不是仅仅是他景川柏一人的龙安国,而是你们所有人的国土和家园,如果这个国家没了,你们还能是皇族亲贵吗,当然不是,而是亡国奴,无论到哪里,都会被限制、被排挤的人群。” “新皇英明!”下面的皇宗们紧张地回答。 第930章 完美 苏寒再借此机会又低头看向桌下的手掌中所握着的小册子,那上面可都是萧沐庭、宝庆郡王、奕王等人给她写的发言稿,可这里面的名词太多,她记不住。 “现今,朕也是冒了一个大险的,为龙安国解了围,算是渡过了这个危机,可接下来……接来下……”她再低头看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在哪里了,就在她抬头看到那些宗亲人正眼带疑惑地看过来时,她索性地一拍桌子。 再把手中握着的只有巴掌大的小本子往桌上一扔后,大方地道:“行了,我也不装了,对于宫中的官话,我不会说,也记不住,但我却能说些连平头老百姓都听得懂的话,你们也可以听听,不懂就问,我会给你们解答。” 这些皇宗们哪敢有异议呀,都纷纷地点头。 “从今天开始,要想龙安国的皇权继续姓景,就不要再瞎琢磨别的道儿了,大家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互帮互助,相互扶持方能成大事,才能有力量,也不会再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皇权的朝臣欺负,这一点有人有意思没有?”她问道。 大家再一起摇头。 她满意地再道:“第二点,就收你们一起拟一份委任诏书出来,任命景宏翊为第一任执行新帝,任期为三年,三年期满后,示政绩看是否续任,有没有问题?” “没有!”他们再一起摇头。 “第三点,景宏翊原本的境遇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他身边没有太多可信的人,我会从圣秦之地派些人手来,而咱们作为自家人,也不能袖手旁观,该出力的出力,该出人的出人,怎么也得把这个场子撑起来,免得外面的那些朝臣看咱们家的笑话,这可不仅是单笑话我们兄妹,也是在笑话整个景氏皇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明白吗!”她再果断地道。 “臣等谨遵新皇旨意,必会全力地支持新帝推行新政,务求将龙安国强大起来!”他们跪于地上表明了态度。 苏寒这才笑了起来的看向身边的萧沐庭:“我说完了,没落下什么吧。” 萧沐庭很认可地对他点头道:“说得很好,该说的都说明了!完美!” “那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把家中人都说通、说透、说明白,可别再来个窝里闹,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因为咱们根本就不认识,原本就没什么情面可讲,要是有那个本事能打得过我们所带来的九十万大军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苏寒语带警告的对他们道。 所有人立即表示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后,快步地退出了御书房,全都小跑着出宫回了各自的府邸,感觉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 而此时在大殿之上,所剩下的朝中官员已经不多了,景宏翊将手中的册子折好的放回到了怀中,对还跪在那里的朝臣道:“各位可以起身来,大家都相互地看一看,然后到这里进行登记,将自己现在所任的官职、品级进行详细的说明后,本新帝会派人进行核查。” 这些人一听,还没完呀,这是要继续清查的意思吗,有些人的情绪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时下面有个朝臣站出来道:“皇上可否明示,还要核查哪方面的事宜,是我们这些人所在职位有何涉案之举?” “非也,你们也都看到了,被押走的那些人各部各衙门都有,而且高职务的人居多,一个衙门要想正常动作,所需要的是什么,而你们现在所任职务,是否可以担得起这个重任和职责,如果可以,那本新帝还真省去很多事,你们现在就回到各自衙门中,将因景宏晟叛乱一案所造成的乱局,马上平息下来,恢复京城各职能官衙的正常动作,那是再好不过的。”景宏翊不恼地耐心为其解释道。 这些人相互看一眼后,也明白地走向旁边进行登记去了。 而在这皇宫之内,也正进行着清理行动,哭闹喊叫之声不绝于耳,但在官兵面前却都是无济于事的反抗,更何况还是他国的官兵,绝望之时更有人做出了过激的举动,什么撞墙的,跳湖的,逃跑和更有甚者还有抢官兵武器的,可想而知,最后的结果也都没好到哪里去,男的自然是被教训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而女的也没被放过,有苍鸾的姑娘们在,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原本想让她们体面地离开,却闹得狼狈不堪,丢了自己的人。 那些皇室宗亲退去后,夏青带着十几个苍鸾队员就守在御书房外,而在里面的苏寒与萧沐庭正翻看着那书案上所放着的文献和奏折。 苏寒举起手中的一份给萧沐庭看:“看这份,应该是在四月初就已经递交上来的,这上面明确的说明了西南地区的茂岭郡春耕困难的事宜,提出请朝廷先行拨付春耕款项,可却一直被压在这案上不予理会,耽误了,也不知这茂岭郡现在的耕种情况是如何,难道他真不知道,什么叫民以食为天吗。”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把这个看重,他的心思都放在了与别人相斗之中,你不是也知道,那个装国玺的盒子,先前是在他老娘手中握着,他以为拿到后,就可万事大吉,却发现他也打不开,所以才会想到了你,这一、两年中,他为了让你回来,可是没少费心思,好在呀,本王是先一步的将你娶回来了,不然,你定会被他接回到这里。”萧沐庭很是不屑的道。 苏寒眨了眨眼,再将那份折子扔在桌案上,指着道:“只看这些被积压下来的奏折就知道,他根本没怎么干正事,满脑子竟想些没用的,好在他在位时间不是特别长,才只有十七年,这要是再长点,都不用别人叛乱,自己就得亡国,什么东西!” 萧沐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不同了,有你在,想来会不一样的。” 苏寒皱着小脸地看着他,委屈的道:“这就是个烂摊子嘛,归置好得多久呀,而且现在朝臣已经所剩无几了,各地的官员也不见得就是个好的,这要再处置下去,哪还有人用了,我不成了光杆司令了。” “自然是不会的,咱们手里的能人可是不少,苍阙郡都能在近一年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就不可以了,不行就把咱们那里的各城太守都调到这边来,估计用不上两年,定会大变样。”萧沐庭马上安抚着她道。 苏寒不同意地摇头:“那可不行,那咱们家里怎么办。” “咱家里的人够用,而且也只是借人给他们用,还得还回来呢,两年的时间里,他要是再培养不出自己可信的人来,那他的能力还真是堪忧,直接撤换也无不可。”萧沐庭对她挑眉笑道。 苏寒的眼睛转了转后,这才笑了起来,同时对门外的人道:“夏青,还着姑娘们进来,把这里给我重新的清理一遍。” “是!” 第93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天牢当中,景川柏颓废的坐在干草上,双手与双脚都被小臂粗的铁链子拴着,原本那明黄色的龙袍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粗布囚服,他目光呆滞地盯着牢里那个小天窗。 在他牢房的对面,被关押的正是前半个月,因逼宫不成而被收监的缑王景宏琪,他也一直盯着景川柏,自他被关在对面后,他已经嘲讽了自己的父亲近一天的时间了,此时看他这般样子,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父皇,今日之结局,可是你先前能想到的,谋算了半辈子,最后却被你最看不上眼的傻丫头给扳倒了,是不是特别的窝囊,早知今日,你何不当初就把这皇位给儿子,现在或许可以让你不这么狼狈不是……” 景川柏收回看着天窗的目光,只是斜侧头的瞄了眼身后的方向,再垂下头的紧握手中的镣铐,冷哼了一声。 见他不回答,景宏琪再嘲讽道:“你就是想不明白,放眼这整个皇族中,有能力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是你先前想着扶持起来的宏坚吗,不是我说你,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装样子都装不像,还被人家给揭了老底,最后死得不明不白,不过要是以父皇如此丰富的阅历来看,他的死可是正常的?” 景川柏阴狠的抬起眼来,紧咬着牙关,愤怒的样子。 “当然不是了,苏寒的手法有多高明,你应该知道,以儿子看来,她的医毒之术比你的那位姓洛的,可强上不少,虽然那位是被誉为仙瑶宫的宫主之女,可苏寒却一点都不差,她是仙瑶宫现任宫主的徒弟,身边还有几位仙瑶宫的神医在帮扶着,而且她的医术和毒术应该分别出自于那个姓洛的女人和苏文斌,可惜呀……是你错过了机会,如果再早几年去寻她的话,想来,她定能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她却成了萧沐庭最好的利刃。”景宏琪盘腿坐在木板床上,很是得意地在发言。 “被算计的也非朕一人,你不也一样,如果你只是空手而回,想必当时朕也不会过于地斥责于你,因为朕是真知道萧沐庭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明白苏文斌的阴险和狡诈,可你却自作聪明的带回来一个假的,听闻她手中的那个牌子,可是从苏寒手中得来的,你就不蠢了吗,被她们夫妇耍得团团转,还有胆子起兵谋反,哼!”景川柏冷哼地道。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还不是你,向来疑心过重,对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处处地提防,处处地试探,要不是因为你这样,我会那么做吗。”景宏琪大声的叫道。 “错了就是错了,笨就是笨,你们这些孩子,看似个个聪明,实则都很蠢笨,朕怎么可能把这江山交与你们呢,你们真的连朕的一分都比不上,想当年,朕可是受了万般的苦,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尝常人不能尝的苦楚,方才有机会登上那个王座的,得这天下的不易,只有朕心里明白,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你们这些小伎俩给蒙骗过去,哼!”景川柏很是得意的哼笑着。 景宏琪也笑了起来,而且是嘲笑的道:“是呀,父皇多英明呀,那又如何,不也得坐在这阴暗的天牢之中,手脚拴着镣铐地等待着你那视为珍宝的亲生女儿的审判吗,父皇,这叫不叫报应呀。” “报应!什么报应!谁敢!她不过就是个贱人所出的贱丫头,她母亲不识好歹,她也一样的,放着堂堂的公主不当,非给别人当什么养女,而且还被人毒傻了那么多年,朕本可以给她高贵的身份,她却不要,非要当个谋篡皇位的贼子,被天下人耻笑,傻子就是傻子,再怎么样,都聪明不起来。”景川柏用力的拍打着身边的干草,扬起那些草屑的大吼着。 “那也比你现在好,阶下囚!”苏寒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 景川柏全身一震,立即转身回头,就看到她一身银色战甲,双手负后,面带着嘲讽的笑意的看着她。 只这个表情,再次让景川柏一愣,马上指着她大叫道:“不准你这个样子看朕,你不可以如此对朕,不可以!” “这个样子怎么了,当年她可以,为什么现在我不可以,而且她当年没揭发你,不过还心存一丝牵挂,可我却不一样,咱们之间可什么都没有,你想的,你念的那所谓的亲人,都死了,她等了你整整十五年,就是想听到你向她认错,只要你再哄哄她,她定会随你回来,可你却没有,真心错付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悲痛的。”苏寒嘲讽的表情不减的道。 “他就是那样的人,做错的事从来不会认的,只有别人的错,他怎么可能会有错呢!”景宏琪这时也跟着附和地道。 景川柏怒瞪着她,咬牙的问道:“难道朕就没错付吗,朕对她可算得上千依百顺了,可她就仅是为了自己的什么‘初心’就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她如此绝情还让朕如何,最少到现在为止,这个皇后之位,朕依然给她留着呢,不然,你又怎么可能是嫡女的身份。” “她想要的不是皇后的这个位置,她想的不过是与相爱的人,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你所做的事,已经严重地违背了她的三观,她离开是对的。”苏寒却很有耐心的在为他说明。 “你说的这些朕不懂,也无需懂,只知道她就是背弃了我们的之间的情感,做事那般的绝决,明知那个老太婆向来不会偏向于我,在我夺了位了,还想着让她的小儿子来坐那个位置,她明知道我的处境很是艰难,不帮我不说,还将国玺给封了起来,任谁都拿不到,这是何意!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景川柏声音再大了些地吼道。 “她这是在帮你!唉,终是错付了,你连这一点都没看透,她枉她为你所做的一切!”苏寒冷笑地摇了摇头。 景川柏不解的看着她:“帮我?” “难道不是吗,那个传国玉玺在谁手中,谁就是正统的继承者,试问你,真能保得住吗,你也说了,你口中的那个老太婆根本就没想让你登上这个皇位的,而且自这传国玉玺被封在盒子里后,也是一直在她手中把持着,直到她死,你方才得到,试问,这要是不封在盒中,你现在是在哪里?活着还是已经长睡地下了?”苏寒嘲讽地问道。 景川柏瞬间就愣住了,眼中闪过疑惑后,再是恍然,最后才是悲痛的闭上眼。 “你一直都错怪她了,她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回头是岸,可你却根本没有明白她的意图,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苏寒轻声道。 第932章 罪己诏 苏寒再走到他的牢房前,坐在了长椅上看着此时悲痛万分的景川柏,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哭着,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反更让她觉得此人的可恨。 “景川柏!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收一收,咱们还有些事要聊一聊呢。”她声音冷漠的道。 “他不会与你说实话的,现在他知道了自己错怪了你的母亲,定会想着各种言词来开脱所有的错,只要你信了,他的命就能保住了。”身后传来景宏琪的声音。 苏寒没回头,但也竖起了大拇指给他:“还是你了解他,不枉在他身边这么久,那你与我这说些,又是何意呢,你不会认为你先前的举动是一个伟大的壮举吧,现在你是功臣,是可以被释放的那一类人?” “难道不是吗,小妹,咱们在圣秦时相处也有些时日,虽然接触得不多,而你也一直欺瞒着我,让我相信你依旧是个痴傻之人,可我却真的没有伤害你不是吗,要是从某个方面来说,我也算是为你清除了一个敌人,不是吗?”景宏琪立即上前两步,目光灼灼的瞪着她的后背,急切地辩解道。 “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你所说的为我清除的敌人嘛……说实话,这个情我还真不必领,因为苏萌对于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不过她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个大筹码,只可惜一点,她的蠢萌与你的自以为是相加在一起,还真是有点意思,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在我们的预判里,不过就是一个很小的环节罢了,成败与否都不会动摇整体的局势,你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不过现在嘛……你是真的不适合再露面了,因为景宏翊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世,而你只会给他增添污点。”苏寒冷声的回答道。 景宏琪一听就急了,马上叫道:“为什么,你怎么会选了一个那般无用的人,要说谁对这龙安国最了解,非我莫属,我才是最能帮你的人,你为何会选他呢。” “因为他比你更了解龙安国的民情,更知道百姓的疾苦,这一点,你不行,连你的父皇都不行,可能他并非是最佳人选,但最少比你要强上许多。”苏寒摇头的道。 “不可能!他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下等人,你选他是想让龙安国亡国的吗!”景宏琪不能理解的大声质问道。 “亡国也无不可,就看我想不想了,这一点你就不必操心了,因为与你无关。”苏寒撩起衣袍,翘起了二郎腿的道。 “你原来所存的是这个心思呀,你就是来报复的,是不是!”景宏琪指着她的后背大声道。 “你可别叭叭了,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苏寒举手向着背后弹了一指,就听到“扑通”倒地的声音,景宏琪没了声响。 苏寒这才看向此时正瞪大了眼的景川柏,再轻蔑的一笑道:“他说的也没错,报仇嘛,就是如此。” “你比她更狠!”景川柏咽了下嗓子的颤声道。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狠嘛,亲手弑父!她也狠,抛弃双亲,不顾亲生女儿的安危!有你们这么强大的基因培养,我怎么可能错得了呢,杀养父我试过了,弑生父我还没试过,要不要试试,也让你尝尝,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和滋味。”苏寒嘴角翘起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景川柏立即摇头,身体还向后缩着,直到背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时,害怕的泪才从眼中流了下来。 “不想试也可以,那你就将所犯的罪行,写一份罪己诏吧,也算向你的列祖列宗们的一次忏悔,对于你这罪恶的一生,也算是划上个终结的句号。”苏寒对着他再轻扬了下头的道。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朕,朕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样做的话,会被天下人唾弃,你最在乎的萧沐庭也会视你为恶魔,他不可能再与你相伴的,你会被他厌恶的。”景川柏尽量的想着能开脱的说词。 苏寒却笃定地对他摇了下头:“他不会!” “他会!谁会喜欢一个敢弑杀亲生父亲的女人在身边,有朝一日,一旦无法再让你顺心、满意,你就会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他的,只要你杀了我,他定会疏离于你,避你如蛇蝎一般……孩子到时候你会很伤心,很痛苦的,为父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杀我,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可以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孤独终老,一定不会再给你添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好……”景川柏变换了几种语气的对她道。 “不好!”萧沐庭也走了过来,站在苏寒的身边时,手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上,看向景川柏的目光里除了厌恶外,还有杀意。 “不过有一条路给你走,只要你如实地写下罪己诏,我们夫妇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萧沐庭冷声道。 “真的吗,那我写,拿纸笔来,我马上就写,你们可得说话算数,怎么都是一国之君主,不可言而无信!”景川柏急急地答应,生怕这两人再反悔。 直到他将那份罪己诏写好递出牢门后,他目光带着殷切地看着二人的问道:“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我有说过放你走吗?”苏寒冷笑地看着他。 “你不能说话不作数,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新君主!”景川柏急得双眼都泛起红意的大声道。 苏寒耸了下肩:“行,你是真拿住了我的弱点,我向来都很遵循说话算数这一点,生路我给你,今天晚上子时,会有人将你放出天牢。” “为何不现在放我走!”景川柏再大声的问道。 “现在可不行,人多眼杂的,对我的名誉不好,你就老实的等着吧。”苏寒起身与萧沐庭一起离开了天牢。 出了天牢后,就看到洛平秋站在那里,她轻点了下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洛平秋看着她离开,不由地问了一句:“你何时回仙瑶宫?” “说不准,就算回去,也是看白老头,与你无关,咱们之间扯平了,从此再无瓜葛。”苏寒头也不回地举起手来挥了下,再挽上萧沐庭的手臂大步的离开了。 洛平秋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刚刚还挺直的背此时也颓废的弯了下来,他知道,这孩子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的。 第933章 大粮仓 龙安国内并没有因为有了新君主而平静,虽然那些皇室宗亲们捡了一条命地回到了各自的府中,朝中幸免的朝臣也都回到了原本的职位上,可他们这心里,却一直都不舒服。 自古皇权无女帝的说法,渐渐地在龙安国内开始了盛传。 而这种情况,对于苏寒来说,早已经有了预料和准备。 她原本是不很在乎这些传言,不过在她汇总了各地传来的调查汇总后,她就有了别样的心思,她想打退堂鼓了,她想认怂了。 她靠在御书房的门框处,身后坐着一屋子的人,可她就是一步都不想往里迈,斜眼瞄向那个龙案后面的龙椅,她就会露出万分嫌弃的神情来。 “噗……”奕王是真没忍住,在看到她第n次斜瞥那个位置的时候,终于是笑出声来。 宝庆郡王笑得虽然含蓄了些,但也是咧着嘴,露着牙的那种明目张胆的在笑。 萧沐庭将手中的册子放下后,也面露暖意的笑看向还手扒着门框根本不愿意进来的苏寒。 “小皇婶,真有那么难吗?”奕王收住笑声的问道。 “不信你来试试,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就是个烂摊子嘛,也怪我自己,在来时就没好好的调查一番,这回好了砸手里了,还扔不出去了。”苏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的道。 “也不见得就不行,要知道,咱们的人手并不少,这各地虽然看着都不景气,可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救助的可能,主要是现在已经一年过了大半,而且这里的气候也是真不宜再有什么耕种的可能性,今年的粮产问题,确实是个燃眉之急。”奕王依旧在笑。 “你有招呀,那你使呀,干啥坐在这里看我笑话。”苏寒再白了他一眼。 这时莫颜带着韵诗和韵兰一起进来,手中都端着个大瓷碗,里面装着的是奶昔果粒,而且韵诗将已经盛好的一碗,直接放在了苏寒的手中,让她先喝,也能消消气。 几人都接过后,莫颜再走到苏寒的身边,扶着她:“小皇婶不如坐下喝。” “不坐,那个椅子扎屁股,谁爱坐谁坐。”苏寒摇着头,转身就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屋内的几人再次大笑了起来,真是被苏寒的样子逗得不轻,看来她是真怕了。 景宏翊进来时,正听到这爽朗而轻松的笑声,他微愣了下后,就看到苏寒背对着他的坐在门槛上,也有些不解。 “新皇这是……”他问道。 “别叫我新皇,多难听,我才不是新皇呢,你是!”苏寒头都没回,语气依旧不太好的呛道。 “这是为何呀?”景宏翊更不解了,还向屋内伸头看了看。 宝庆郡王正对他招手,他无法,也只能绕开苏寒的迈步进了门,就向宝庆郡王身侧的座位走去。 苏寒却阻止着他:“你的座位在那里,正中间,别坐错了。” 景宏翊马上回身对着她深鞠一礼后再抬头郑重的道:“妹妹,你要如此的话,哥哥我就跑了,这个位置是我能坐的吗。” “哈哈……”屋内的笑声再次响起,这可比刚刚的声音更大了些。 连在殿门外的守卫都听得一清二楚,相互对视一眼后,也都笑了起来。 “要不,咱们兄妹俩一起跑路吧,这个烂摊子就扔给他们得了,这没个十年、八年的都没有起色的,这些人都是败家子儿吗?好好的一个国家都让他们给霍霍成啥样了,就这样的一个国家还有人争呢,争来干什么,当亡国君主吗,脑子瓦特了。”苏寒气得直跺脚的道。 景宏翊这才明白,她为何如此了,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直接坐在了宝庆郡王的身侧,拿起桌上的那碗奶昔喝了一口才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说起这个来,还真不是父皇在位时……呃……是景川柏在位时的过错,早在他继位之前,龙安国的这种情况已经很普遍了,只是他继位后,并未重视,才会愈演愈烈,发展到了今日的地步,其实从情况来看,还算是有救的。” “怎么救,你可知道,到目前为止,全国的耕种情况都不足半数,到了秋季能收获多少粮食还是个未知,就算这半数的耕种都能有收获,也不够全国百姓一个冬季的口粮,而且各地的粮仓都是空的,真到了无米可食的地步时,老百姓都得被饿死吗?那是人命呀!”苏寒调高了声音的道。 景宏翊点头:“确实是件难事,可咱们不能放弃呀,要是能挨过这个冬季,来年开春进行规范的种植农作物,这样也会有所缓解。”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想简单了,冬季没吃的,春季就有了,吃啥?地里的野草还是山上的树根呀,春耕只是说可以开始种植了,可种地不是撒下种子就立即能结出果实的,是需要时间来生长、发育和成熟的,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吃什么、喝什么,都辟谷呀!”苏寒与他瞪着眼的道。 景宏翊还真回答不上来了,张了张嘴后又合上了,一时间他也没了主意。 萧沐庭这时笑出声来,同时引来了众人注视,他挑了下眉的道:“这件事嘛,还真有得商量,不过,也得看龙安国的国君要怎么决断,不知二位可否发现,你们龙安国的土地很不错。” 景宏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没听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 可苏寒的眼睛却是一亮,原本还有些丧气的小脸,此时已经开始有笑意了。 奕王和宝庆郡王也没太明白萧沐庭这话中的意思,目光带着询问地看着他。 萧沐庭看到苏寒此时的样子,再暖意的一笑,对她点了点头的问道:“可知为夫说的是什么。” “黑土地!”苏寒冲口而出。 萧沐庭赞赏地点头:“对!就是黑土地,本王以前就知道,龙安国的米要比圣秦和其它国的米都好吃,颗粒大不说,而且饱满,香气怡人,后听人说,是因为龙安国的土地好,因为这里有他国没有的黑土地。” 苏寒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前世的认知,她的小嘴也轻轻的嘟了起来,眼中也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突然她道:“小诗、小兰,拿地图来。” 两个姑娘训练有素,动作奇快地将地图展开地挂在了屋内的屏风处。 苏寒已经站在地图前仔细地盯着看了起来,然后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滑动着,她的嘴角渐渐地扬起,直到最后咧得很大的发出“嘿嘿”的笑声。 萧沐庭的大手轻抚上她的头,温柔地道:“可看明白了。” “明白了……嘿嘿……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qiǎor,这回可有救了。”苏寒抬起头来对着他憨憨地笑道。 “就知道你聪明,这回不用担心了吧。”萧沐庭道。 “那我们合作吧,从今年的冬粮到明白秋收前的粮食,都由圣秦来提供,而我们这边就在明年开春时进行大规模的春耕,秋收时尽量的把赊欠的粮食还清,从此后,龙安国就是圣秦国的大粮仓产地,怎么样!”苏寒目露精明的道。 “一言为定!”萧沐庭向她举起手来。 “绝不反悔!”苏寒用力地击在他的手掌上。 第934章 女帝尊皇 当景宏翊宣布与圣秦国合作时,遭到了皇室宗亲,及一些朝臣的反对,皇宗之中站出几位老人,都是叔伯辈的人物,老态龙钟地被子孙们搀扶着在大殿上指出此举不妥之处。 “新帝!此举不可行,龙安国可是个独立的国家,从来没有与任何国家有这种方面的合作,一旦要是达成了,那将我国置于何地,无疑就成了他国的附属国,从地位上来说,就降低了,以后什么事不就得听从圣秦的号令了,这样有何好处。”周老王爷大声的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景宏翊只是微笑地看着他,问道:“周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能力继续龙安国的现状是吗?” 与他年岁差不多的承北王也被子孙扶着,颤巍巍地走出来,刚要跪下,就被景宏翊阻止了:“承北王可以站着回话,不必跪拜。” “谢新帝,老臣觉得,龙安国并没有达到要依附于圣秦国的地步,只要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定能在三年之内恢复原本国力,让龙安国昌盛起来,而要是与圣秦国签署了这种合作后,结果是好是坏也未可知,而且还要听从圣秦国的指令,先前因圣秦的控盐之举,已经让我国子民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大灾难,可见其圣秦并未有怜悯之心,总不能因现任的圣秦新皇与咱们的新皇是夫妻,就要如此决定,这是对本国的不负责任之举,有悖祖制伦理,而且老臣也不认为,新任女皇有这个能力担此重任,还请新帝三思!”承北王的声音更为的洪亮了些。 下面的皇室宗亲有几个与朝臣中的十几个人也在跟着附和地跪在那里道:“请新帝三思!” 景宏翊轻哼了一声后,拿起桌上的一份各地汇报,举在手中道:“户部的尚书是否还在。” “老臣在!”朝臣中站出一位年约四十五、六的男人来。 “戚国志,戚尚书是吧,来,你来与大家读一读这份折子上的内容,让他们都听一听。”景宏翊举着那份折子对他道。 戚国志马上过来,双手接过那份折子,开始宣读起来:“经调查,全国共计十五个郡,一百四十六座城池,而只有六个郡城的粮仓是满的,其余各郡的粮仓有四郡为不足半仓的,更有五郡为空仓,现全国所有耕种农田播种不足原有农地的半数,预计估算秋季收获粮产最多为十万石……” 景宏翊出声叫了停:“戚尚书请停一下,请问戚尚书现龙安国现有在籍人口,是多少?” 戚国志微愣了下后马上回答:“回新帝的话,约为一千万人左右。” “各位都会算计,那就大家一起算一算,刚刚戚尚书所宣读的这份折子内的十万石粮食,可供多少人食用,要食用多久,无粮可食又要多久,在无粮可食的情况下,国内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各位都是大才,有思想,有头脑,来,给本帝推出一个完美的规划来,只要各位所提出来的意见和建议可行,那咱们龙安国大可不必向圣秦国借这五千万万石的粮食,如何!”景宏翊严肃而凌厉地道。 殿内立即传来窸窣的声音,还真有人在计算着刚刚他提出来的问题,而在皇室宗亲的那一方阵中,先前质疑的那两位老亲王及其家眷,已经面上露出难堪之色了。 景宏翊再缓了下语气的道:“非本帝不想推行新政,新规,也不是不想继续原本龙安国的独立,就现在与圣秦合作,也没有表明就是完全的依附于圣秦,不过就是在粮食农产上的合作罢了,而现阶段的龙安国说句老百姓的话,就是已经揭不开锅了,正如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内有大多半的土地因延误而没有在春季时进行播种,试问到了秋季会有什么收获,而在座的各位是否会将自家的米粮拿出来,在国内老百姓无米食用之时,无偿地捐献出来,保证龙安国的子民无一人被饿死,你们愿意吗!” 殿下一片鸦雀无声,死寂一般。 “你们不愿意!”景宏翊帮他们回答道:“而圣秦国有粮,而且余粮丰盈,新皇想到从圣秦那边借粮来缓解咱们本国的危机,却被你们说成了她另有图谋,各位,都用你们脖子上的脑袋好好想一想,新皇真用得到如此吗?如果她想,就凭着她原本手中的那方传国玉玺,已经能够完成新国的建立了吧,还用得到听你们在这里对她说三道四的吗!看来,她的宽厚与仁慈是喂了你们这些狗了!”景宏翊语出不逊地怒喝道。 殿上的人全都跪了一地,全都高呼着:“新帝息怒!臣等惶恐!” “有什么惶恐的!你们有胆量说得出,本人还算是很佩服你们的,最少可话能说在了明面了,对于女人当权,你们是万分的不屑,但我要问一问,原本你们龙安国可是男人主宰,为何会把你们这一个国家经营成这般模样,算得上是民不聊生了吧,你们真当我爱接你们这个烂到骨头渣子里的国家呢,百姓真是好百姓,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高官显贵,王亲贵胄可就不一定,别以为你们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有本事,不过就是在当初没有决断好站哪一队罢了,别捡便宜还卖乖,真当所有人都如你们这般的傻缺呀,能保你们一条命的留在这里,就好好的为国内的百姓尽功尽力的服务,还想着像以往的那种坐享其成呢!那你们可以醒醒了!龙安国现在不养闲人,如果不能为国家出力,不能为百姓解忧的,可以直接罢黜官职,免去原本的爵位和身份,直接贬为庶民,送到农田地里去种地,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叫粒粒皆辛苦,有没有人敢站出来!”苏寒突然出现在了龙椅前,表情凌厉,声音威严的道。 “臣!不敢!”朝堂之上的众人声音此起彼伏,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不敢还在这里起刺儿,谁给你们的勇气来挑战我的威严,女人怎么了,生你们出来的都是女人,以后再让我知道,谁敢瞧不起女人,别说我不客气,给脸不要脸,不知现在正是龙安国危急存亡的时候吗,还在这里钩心斗角,里挑外掘,是都吃饱了撑的吗,全都给我滚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按新帝下发的旨意进行部署和安排,再有人敢有质疑,就单独来找我,我会好好地为你上一堂生动的国内形势与未来展望的课程,听明白了没有!” “臣!明白!”下面的人再惶恐的道。 “明白还在那里撅着!”苏寒再冷喝一声。 “臣!告退!”大家纷纷起身退出了大殿。 直到殿上没了人后,苏寒还伸着脖子向殿门外看去,确定没人后,她才轻呼了口气地哼了一声:“吓不死你们!” “新皇要是他们再不听话,直接用药吧,顶是烦人!”景宏翊回过身来看着她道。 “新帝、新皇,这是谁起的名呀,咋这么难听呢?能不能换一个叫法。”苏寒撇嘴嫌弃道。 景宏翊眨了眨眼后道:“按理说,你现在是龙安国之主,地位至高无上,应视你为尊,不如就改称尊上,如何?” “尊上!”苏寒眼睛转了转后,轻点了下头的道:“皇权至高无上,尊皇这个还不错,反正比那个新皇好听。” 第935章 咱魅力在这摆着呢 这次来龙安国,萧沐庭可是调派了近九十万的大军前来,为了确保景宏翊的威信和气势,给他直接留下从赤金军分离出来,重新组建的雪豹军和苍狼军各三十万,共计六十万的大军。 当然这些人在这里也不没任务,他们会在一年的时间内,重新组建龙安国大军,最少的目标为一百万,而且是亲兵,而原本龙安国的皇家卫队也好、御林军也罢,全都被弃用了,而这些人的内部调查也正在进行中。 苏寒离开孜京城时,全城的官员前来相送,而城中的百姓也自发的前来,其实是大部分人想一睹龙安国第一位女帝的风采。 景宏翊立于马车之上,对着苏寒跪拜道:“宏翊相送尊皇,望他日早些相见。” “不会太久,对于孜京城内的粮仓之事,你要上心,别让我们调运来的粮食无处安放,另外就是安全,别小看了这里的坐地户,你也更要明白,地头蛇的本事之大,会压住强龙的,别看他们现在老实了,不一定在哪个地方正憋着坏呢,有权利要会用,有能力要会展示,他们怕了,方会真正的老实,亲情也是要分人对待的,不是什么极品的烂亲戚都能上得了台面的。”苏寒坐于马上,一身银色战甲,英姿飒爽的模样。 “谨记尊皇的教诲!”景宏翊诚恳的回答。 “我明白,你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不对,但有时也不能太心软,要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如不能正己就无法立威,正己不是只限于你自身,而是刀刃有时要挥向自家人,对于亲眷的仁慈和放纵,就会让你获得自身不正的名声,这可不是一件好事,邹先生不远万里之迢前来相助,你也莫要与他客气,有事可与他多商讨一下,文、武两方我是都给你备齐全了,要是这还不会的话,那你可真让我失望了。”苏寒微笑着道。 “尊皇放心,宏翊定当恪尽职守,严肃朝中风气,不会再让那股不良风向再继续下去,给宏翊一年时间,定会让龙安国焕然一新,这也是宏翊原本所期望的。”景宏翊坚定的回答。 “好!那本尊皇就期待着了,咱们后会有期!”苏寒对他抱了下拳的道。 “恭送尊皇一路顺风!期待早日归来!”景宏翊行着叩首礼大声道。 随同的所有官员也都高呼着:“恭送尊皇!” 连百姓们都跪下相送。 苏寒大气的挥手道:“各位平身!不必相送,本尊皇会早早回朝!” 转身她带着身侧的人,向着官道奔行而去,而在前方三百米处,萧沐庭正等着她们,在与她汇合后,一起离开。 在离孜京城最近的下一个城池琳凡城内,与宝庆郡和奕王等人汇合,一路上,他们行的并不快,而且还时时的会有一些消息传回到孜京城的皇宫之内。 景宏翊在看完通报后,不由感叹道:“尊皇的力度是真强,这才短短的十日不到,已经清查撤换了三个城的太守和近二十位的官员,并从他城调派来可用的官员进行顶替,保证了所撤换官员的城池正常的秩序,这是何等的能力!” 邹万青手捋着胡子微笑道:“宸王妃的能力向来不差,只是知道她有此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罢了,好在呀,宸王殿下是明白的!你龙安国有她,算是有福气喽!” 景宏翊点头认可他的说法:“他们这么急着回去,想必也是秋闱的科举有关吧,真是龙安国之福,看来这官员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皇上真的只想借用他国人手来治理本国事务吗?可别忘了,尊皇临行前可是说过的,要结合本国特有的优势,因地制宜的发展国内体制,不能太过于依靠他国,借鉴和利用他国有效的制度和人才来发展属于本国特色的机制。”邹万青老学究样的晃着头的道。 景宏翊笑出声来:“邹先生真是受尊皇的影响至深呀,她所说的话,您是一句不差的都记住了。” “她说的有道理,为何不采纳,这才真正叫做集人之所长,补己之短,有何不好。”邹万青理直气壮的回答。 “在下记下先生的教诲了,不过在下也是真的很信服于她,年纪轻轻,看似懵懂年岁,却有如此深奥的想法,一点不输天下之大才,她才是真正的智者。”景宏翊笑道。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老夫刚刚结识王妃时,她确实是懵懂年岁,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后,再与她相遇时,已然发现她的不同,虽然她所言之语非那些所谓大才那般的文绉,可却通俗易懂,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话糙理不糙,还真是如此,细品之下更是精辟,老夫信服于她的不仅仅是这些所思所想,还有她那果敢的魄力,宸王殿下说那叫她自身所带的人格魅力,让人不可抗拒!”邹万青得意的道。 “先生,如有空闲,可否与在下讲讲你眼中尊皇的过往,在下只知她是个命苦的孩子,精通医毒之术,也是个有勇有谋的武将之才,但她的脑子里装着的大智慧,可却一点不少呀。”景宏翊诚恳的相求道。 “那好说!不过对于宸王妃的过往嘛……嘿嘿,老夫也不太知晓,不过倒是可以给你讲一讲,她这近一年来的伟大战绩!那可真不逊色于哪一场两国大战,反正老夫是顶佩服于她的!”邹万青的眼中再闪动着趣味的笑意。 而此时正行于路上的苏寒突然就打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后,皱眉道:“谁在背后说我呢。” 萧沐庭关切的看着她:“不会是着了凉了吧,要不在前面的城中找个郎中给看看。” “相公,你家娘子我!就是大夫,还找谁看呀,有没有病我还不知道嘛,指不定是景宏翊那老小子又在背后说我些什么呢,想来他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咱们这一路也是帮他正本清源了好几城的官员了,这小子不会是在谢谢我呢吧,哈哈……”苏寒得意的笑出声来。 萧沐庭见她如此,也宠溺的笑了:“有这个可能,他现在可是敬仰于你的很,言听计从,说得就是他了。” 苏寒更加得意的一扬头:“那没办法,咱魅力在这摆着呢!” 第936章 双赢双强的局面 当到达鹤仙镇时,正与从苍阙郡内调派来的一百位从天龙学院毕业,并在今年春闱科考中已经获得名次的新官员遇到了一起。 而亲自率队前来的是萧沐海,而随同伴行的是其嫡长子萧宴博,二人在见到他们一行人时,很是兴奋地上前施礼。 没用萧沐庭原本是想阻止他们这般举动的,却被宝庆郡王拉住了:“应该的,这可不是在自家府中,规矩还是要有的,也是给那些人看的。” 萧沐庭也只能接受了两人的参拜,再让他们父子平身。 这才对他们道:“此行,你们辛苦了,这些人,还好带吗,这一路上没给你们惹什么麻烦吧。” 萧沐海只是微笑地垂目不语,萧宴博却是坦诚地扬起了苦笑。 “怎么?他们有什么意见?”萧沐庭一看这表情也就明白了大半。 萧沐海却是理解的道:“都是自认为圣秦的高才大学子,没想到一举高中,没在繁盛的圣秦国内有一番作为,却被派遣到了这龙安国内任朝官,一时间有想不通的,也是人之常情。” 宝庆郡王却冷哼一声地道:“这是什么人之常情,先前派遣时又不是没有说明,他们也是在自愿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的,现在又来闹情绪,所为何来,还是不是一路沿途看到了这龙安国的境况不如圣秦而生了退意,就是软骨头,无进取之心的假把式。” “祖父说得对,孙儿也是如此认为的,这些人也是先前以为龙安国的官员好当,而在圣秦国内,他们这些人也不过只能在各镇中当个知县罢了,根本没有信心来治理和改善龙安国的现状,打起了退堂鼓了。”萧宴博也说出自己的看法来。 “这样的人可多?”萧沐庭问道。 萧沐海摇头:“不多,也就那么十几个,其他的人看着还行!” “看着行,可不行,人心隔肚皮,现在不表现出来,万一要是到了上任后再显露的话,那可就晚了,再做调整的话,可真就是打了咱自己的脸,这些人在龙安国境内必须要有所作为,必须要清正廉洁,他们可是圣秦国对面的脸面,一旦他们要是出了问题,丢的可是咱们的脸。”萧沐庭摇头道。 宝庆郡王同意地点头,再抬头时,却看到苏寒安静的坐在萧沐庭身边,盯着手中的茶碗发着呆。 “宸王妃可有何想法?”他主动询问道。 可却没有唤回她的意识,还是萧沐庭看到后,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苏寒惊醒般的抬起头来,目光带着发懵的神情看着他:“怎么了?” “是在问你呢,怎么了。”萧沐庭明显感觉到她此时的不在状态。 苏寒立即摇头:“我没事,刚刚听小郡王说的事情,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何事?”萧沐庭问道。 宝庆郡王也询问着:“王妃有何看法?” “这些人不能入龙安国境内,无论先前他们是如何自愿地在派遣意愿书上签的字,现在都已经不符合直接入境的条件了,人心生变,是最大的隐患,龙安国可经不起再来一轮的动荡,而且这些人非是入京城当大官,而是都要下放到基层当地方官的,他们要直接面对的就是当地的百姓,要面对的是现在各种不景气的恶劣局面,没有强大的坚定和意志力,根本无法完成任务,带来的后果,将是巨大而沉重的。”苏寒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座的人全都认同这一点,萧沐海当然知道这位小宸王妃的能力,这天下人当中能让自家父王信服的只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先皇,第二个是萧沐庭,而这第三个人嘛,就是眼前的这位宸王妃。 “那按你的意思是……”萧沐庭有所顾虑的道:“可要真是重新换人来的话,在时间上可能会有所延迟,会不会耽误事呀?” 苏寒轻抿了下嘴角的道:“必会,但也不能把这么不安全的人放置在这里,丢脸是一方面,对于当地的百姓那可能就是灭顶之灾,这是坚决不可以的,不然咱们先前的努力就全都是泡沫,白忙活了。” “那要怎么办?”宝庆郡王问道。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人不有的是,这批不行,就再换一批,我不相信,咱们那么大的地方就不出几颗好瓜,真都能烂地里!”苏寒轻眯着眼睛的道。 萧宴博也紧抿着嘴,生怕自己一放松就会笑出声来,他是特别喜欢听这位小皇婶说话的,直白又不失道理,往往能一针见血说出关键来,听着不费力,而且接地气儿。 宝庆郡王点头同意的道:“本王也觉得可以,这些人不能外放了,主要是有人已经生了异心,而且这种情绪是会传播的,就算原本没有此情绪的人,在听到后,也会有所考量,要是成了气候,那就会出大事。” “可现在换人,是不是来不及了。”萧沐海担心的问道。 萧沐庭这时再看向苏寒:“不如……就在此地再加试一场,如何。” “好主意,就是民以食为天和安居乐业为题,让他们各抒己见。”苏寒立即笑着同意。 这些派遣来的人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鹤仙镇中还要进行一次考试,一些人已经有了情绪发起了牢骚。 当他们拿到题目时,又觉得这出题的人是个白丁,这么浅显的题目都能出得出来,也真是太看不起他们这些经历过大考的人了。 可在他们将试卷提交后,也着实是让这些阅卷的“考官”们看出了别样的态度。 宝庆郡王在看过三、四份试卷后,就拍案而起地道:“这都什么狗屁想法,连最基础的农田耕作都不懂,也可以在这上面挥毫泼墨,大放厥词!” 萧沐海也下放手中的卷子,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奕王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桌面上那寥寥几张的卷子道:“我这里还真有几张能勉强看得过去的。” 萧沐庭直接把手中的卷子扔下,站了起来:“咱们也别在这里为难自己了,这些人都带回去!” “别呀,机会还是要给的嘛,你们不会真以为,能写在这纸上的才是真实想法吧,不如就来个真心话大表述,现场听听不就行了。”苏寒嘴角翘起坏笑,眼中闪着算计。 “你这丫头,原来早就有安排了,那为何不早说,让我们受这罪。”宝庆郡王指着她道。 “嘿嘿,这不是得让你们有个先前的评估嘛,不然接下来你们听到或是看到的,可能会更加的惊悚。”苏寒调皮地笑道。 萧沐庭笑道:“那还等什么,走着!” 经过了两天的考核,派遣来的一百个人,留下继续前往龙安国任职的有六十个人,刚刚到了及格线,萧沐庭对此很不满意,也觉得失了脸面,可苏寒却认为已经达到了她的预期。 并与带队的萧沐海道:“与龙安国的皇上说一声,欠他的人,会尽快的补上,让他不必担心。” 离开鹤仙镇的萧沐海对自家儿子道:“龙安国与圣秦,以后将会成为这整个大陆中的强国,你皇叔和皇婶现在所做的,就是要打造出两国双赢、双强的局面。” 第937章 萧沐庭的担心 圣秦新帝英武元年十月初,东启国与其邻国南燕国发生了战争,两国都属于岛国,战斗以海上为主战场,交战双方都是以战船为主。 东启国却发现,南燕国所对战的船支却是圣秦所提供的,而且参加战斗的也大多为圣秦国的青蛟军,他们的战力之强,作战之勇猛,对他们造成了沉痛的打击,完全就是碾压式的,两国交战都不足十日,东启国的败局已经显现了出来。 而且他们还发现,原本归属于东启国境内的海面上,还有围观的战船团队,上面明晃晃地挂着青蛟军的战旗,这下可把东启国的皇室给吓得不轻,在第十五日时,东启国终是宣布战败投降,并递交了两国和谈的国书。 可南燕国却根本不予理睬,继续发动着进攻,直到海军登陆,直抵东启国的皇城之下,逼迫东启国的国王称臣。 当看到那份称臣的国书上所注明的,所要臣服的就是圣秦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南燕国早就已经成为了圣秦的附属国了,难怪圣秦会派军帮着他们来攻打自己呢,这后知后觉的东启也终于是明白,得罪了圣秦的宸王,也就是现在的英武帝萧沐庭的下场是多么的可怕。 当初还以为,朴善亨的事发后,萧沐庭一直没动作,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他只是想要更大的补偿,现在他是真真的后悔,为何会听信了萧沐简的花言巧语,怎么就会认为此人可信,能带给东启国更大的利益,现在看来,却是亡国之灾。 现在他只能按照人家提出来的条件,先恢复被诬陷的已故将军金在贤名誉,并追认其功绩和谥号,然后一样要恢复原丞相闵承宰以及其子闵英才将军的名誉,并要昭告全国,最后由国家出资重新修缮被捣毁的金在贤家族的祖祠。 在东启国国主签署完与圣秦国的国书后,由圣秦国派来的监督长官到达了东启,当他看清来人时,吓得直接从椅子里掉落了下来,此人正是金在贤那个在逃的儿子,现化名为钟良的金中善,他知道,此人就是回来报仇的。 钟良将一份传位诏书扔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现在是你让位的时候了。” 东启国皇帝哀求地看着他,面露懊悔之意地道:“中善……你不可以如此……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姨父呀……” “你不配!”钟良冷声道:“想当年,你初登王座,要不是有家父的保全,你能坐稳这个王位吗,你为了巩固稳定,执意要娶我小姑姑为妃,为的不也是你自己,当这一切全都平稳下来后,你却觉得家父成了你的威胁,不惜与那些奸佞串通一气的诬陷家父通敌卖国,将我们金家一门抄斩,更是赐死了小姑姑,还将你与她的骨肉直接送去了冷宫之中,生死不问,今日之结果,就是你的报应,你也只能承受!”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脸色有些白,但目光却很坚定和明亮,在看到东启皇帝时却是陌生与疏离的,也只是眨眼之间,再睁眼时,就带着冷漠的杀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东启皇帝惊吓地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今日是我为母报仇的日子,别以为当年我没看到,是你亲手将那碗毒药灌进了母妃的嘴里,并眼睁睁地看着她因毒药发作痛苦的挣扎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你真当我是被吓晕了吗,那是母妃先前与我说明的,无论看到了什么全都当没看见,无论你问我什么,全都说不知道,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命,我也因此才能等到这一天!”那少年冷冷地道。 “盖上大印,你就解脱了,咱们的账得一笔笔的算,真当金家、闵家死的那些人就这么算了,不可能!”钟良扬起冷笑的道。 东启国启中二十一年,皇帝传位于其五皇子,改国号为启新,新皇登基当日,退位的太上皇突然在寝宫内疯癫了,为更好地让其养病,将他移至了皇城外郊的皇家别苑,当天夜里,别苑之内传来凄惨的叫声,整整叫了一夜。 萧沐庭读完这份简报后,满意的抿嘴笑了,将手中的简报放于桌上后,再侧头看了眼此时正躺在自己腿上,已经睡觉了的苏寒,不由地皱起眉来,这丫头最近怎么如此嗜睡。 他打了个响指,祁伟立即推门进来,但也看到了此时的情况,马上放轻了脚步的移了过去,并将头伸向了萧沐庭。 “请古暮云和外祖母来一趟府中。”他小声道。 祁伟也只点头,再脚踏虚空步地退出了书房。 萧沐庭再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掖了掖后,拿起桌上的简报再看了起来,此时他是真觉得自己太明智了,早就把原本的单椅换成了长宽椅,这还是他无意中从苏寒所绘制的那些废弃的图纸中捡出来的呢,而那图纸上所标注的名称是:沙发长椅。 就在这时,苏寒动了动后,嘴里发出了呓语声,他不由地伸头过去听着,只听她道:“敢欺负我相公……打死你!” 他的心顿时就被暖了,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脸,笑得格外甜,这丫头在睡梦中都还惦记着他是否被人欺负了,都想着要为他报仇、讨回公道。 书房的门轻响了一声,他抬眼看去,濮阳宏浚走了进来,他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指了指身边的人。 濮阳宏浚伸头看了眼后,会意地点头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小声地道:“怎么又睡着了?” 萧沐庭担心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累了,这半年里,她就没闲着。” “还想着明天让她去我那里呢,看这样子,好像是不行了。”濮阳宏浚轻叹了口气。 “谁说不行了,我去!”苏寒慵懒的声音响起,此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对着萧沐庭笑呢。 然后她再看向濮阳宏浚:“这么说,明天是可以下到崖底了?它真答应了是吧。” 濮阳宏浚点头:“没说答应,但也没反对,小黑对于你向来宽容,只是不明白,那下面有何可看的。” “不看怎么知道没什么可看的,你比小黑阁下小气多了。”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对着濮阳宏浚嘟着嘴,再抬头看向萧沐庭:“相公明天我带着你一起去。” “好!”萧沐庭面上笑着,可还是有些担心。 第938章 要当爹了 当古暮云与凌紫南来到含珠阁时,只看到坐在棋榻上的萧沐庭和濮阳宏浚在下棋。 “人呢?”古暮云问道。 萧沐庭向内室扬了下头:“在里面榻上睡着呢。” “可知是何因所致?”古暮云再问。 没有萧沐庭接话,凌紫南伸手在他的头上轻敲了下:“知道还用让咱们来吗,你这孩子问的都是些废话。” “外祖母说得对,他就是在说废话,不过这种情况已经有些时日了,一问她就说自己是大夫,有没有事她心里有数,让我莫要担心,可这怎么看着都不像没事的样子……”萧沐庭起身走到凌紫南的面前,担心的道。 “不急,我去看看!”凌紫南对他点了下头,就往内室走去。 几人也都急步的跟了进去,苏寒盖着个毯子安稳的睡在榻上,凌紫南正坐在床沿处为她切着脉,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却渐渐的有了喜色。 她让古暮云再为苏寒切了个脉后,才问道:“可是?” 古暮云轻咧了下嘴的道:“祖母所诊出的可是喜脉,反正孙儿诊着是!” “那就对了,就是喜脉!”凌紫南笑道。 再看向萧沐庭,而他此时还有些愣神的样子,也惹得她笑出声来:“看来你还是很努力的,行了,准备当爹吧。” 萧沐庭再是一惊的瞪大了眼睛,指了下床上依旧熟睡的苏寒再指了指自己,目光依旧带着询问的看着凌紫南,却得到了点头的肯定。 古暮云也走上前来,突然伸手给了他肩头一拳:“你当爹了,怎么是这个表情,不高兴吗?” “哪有的!我,我真当爹了!”萧沐庭立即否认后,再向他确认。 “那还有假,已经快两个月了,你想不认呀。”古暮云语气中明显带着逗他的意思。 “恭喜了!”濮阳宏浚抱拳对他道贺。 萧沐庭轻笑出声,生怕惊扰了熟睡的苏寒,又想忍着,又想笑,特别憨的样子,带着手忙脚乱的抱拳与濮阳宏浚回礼的道:“多谢!嘿!” 说完他就奔到了床榻前,坐在了那里目光极尽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苏寒,眼中不由的泛起了泪影来。 古暮云扶着凌紫南看他轻抚着苏寒脸上碎发的笨挫样,不由笑出声来,心想着也是真难为了这位战王了。 凌紫南却是在算着日子,这时她才道:“这要算起来,是回来后才怀上的,生产应该是在明年的六月初,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 “当然来得及了……祖母说的是什么事?”古暮云接话的问道。 濮阳宏浚也伸头过来听着,想知道是否他也得准备一些什么。 “当然是生产孩子所用的东西了,这孩子原本的身体不好,虽然已经调理了这么长时间,可这怎么都是头一胎,自然是要仔细一些的好,你这个当表兄的,可是要上些心思才行。”凌紫南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并坐在桌前写了一个方子。 古暮云明白的也写了一张,递到她的面前求教道:“祖母看看,这方子可行不。” “外祖母,那晚辈是不是也得准备些什么,是补品吗,还是补气血的药材,需要什么告知晚辈,我会尽力的找来……”濮阳宏浚急急的问道。 “她现在还真用不上,你们也无需那般的紧张,平日里只要看好她,莫要像以前一样上蹿下跳的,就无大事。”凌紫南嘴上说的轻松,可还是写了一张清单出来,递给了濮阳宏浚。 他将那单子看过后就放于怀中,再笑道:“外祖母说得是呢,这丫头闲不住,明日已经约好了要去崖下看热闹呢,看来是不行了。” “别不行呀……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好久了……”苏寒的声音从内室里传来。 随着话音她也冲了出来,萧沐庭一手拎着披风,一手提着鞋的跟在她的身后,伸手要扶着她,却被她灵巧的闪开了。 “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苏寒站在他的面前道。 萧沐庭过来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道:“那也得先把鞋穿上,急什么,他也跑不了。” 苏寒马上告状道:“你又不是没听到他刚才的话,这不就是要反悔的意思嘛,我不管,我要去,都已经与小黑说好的,我要是爽约了,下次它定不会再信我了。” “好……好好,去,明日相公陪你一起下去,听话,先把鞋子穿上,现在你可不能生病着凉,不然你就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府里躺着。”萧沐庭坐在椅中,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还低下身的为她穿着鞋。 “我不要,不就是怀个身孕嘛,哪有那么娇气,而且现在才不到两个月,连孕吐都没体现呢,我就躺着,那要躺到什么时候,腰板不都得躺生锈了呀。”苏寒抗议的道。 “那就你得听话!”四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寒马上举起手来保证:“我保证听话!只要别把我关在府里就行,嘿嘿!” 见她被萧沐庭如此细心呵护着,凌紫南是真高兴,也放心,在她坐好后,方才握紧她的手叮嘱道:“我家寒儿是真真的长大了,马上就要当娘亲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到什么就窜起来、跳蹦着哪里都跑,记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顾着点你肚子里的这个小的。” 苏寒笑着点头:“我定会听话的。” “初有身孕时,可是关键的时候,尤其是在头三个月内,一定要小心些,万不可大意,你原本的身体有些亏欠,祖母和你表兄所开的方子,要按时的服用才行……”凌紫南再道。 “外祖母……我,就我……”苏寒很是无奈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也是个大夫,这些我都懂……” “当懂有什么用,你真能照做吗?别和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能闲得住吗!”凌紫南故意板起脸来的道。 萧沐庭搂上她的肩,柔声的道:“你就答应外祖母,让大家都安心,你可是最乖,最听话的,是不是?” “那当然了,我向来都很乖,很听话的嘛,我什么时候给外祖母一个跳马猴的印象的?啥时候的事?”苏寒也是一脸无辜的看向萧沐庭,小嘴还轻嘟嘟着,很是可怜,却也特别诱人。 濮阳宏浚和古暮云大笑出声,还帮着她说着话:“是呀,你什么时候不听话来着。” “就是嘛,小妹向来听话的很,很是乖巧的,外祖母放心好了,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们这些人在含珠阁里相聊甚欢,而此时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府,萧航在听到后,眼圈顿时就泛红了,并叮嘱着厨房和所有府中下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而在海澜阁内的杨嬷嬷和沈嬷嬷也一样泪目了,高兴的同时,已经开始张罗着阁内人将所有能让孕妇出现意外的地方全都处置了,就连台阶和木廊上都要铺上毡垫,院内有湿地的地方都要处理干净。 宸王府立即忙碌了起来,比要过年都热闹,个个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意。 第939章 得你授权 萧沐庭抱着苏寒回到海澜阁时,全阁内的下人全都跪在门口恭迎着。 “恭喜殿下、王妃!”她们齐声道。 萧沐庭的喜悦抑制不住的洋溢在脸上,苏寒却大方的对着大家挥着手,还笑道:“你们快都起来吧,谢谢哈!” 杨嬷嬷与沈嬷嬷起身后,就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向正堂走去。 杨嬷嬷欢喜地笑道:“咱们王妃呀就是个大福之人,平日里也没听闻有什么喜食之物,这怀了身孕后就不同了,有什么想吃的定要如实地说出来,嬷嬷给王妃去做……” “嬷嬷做的我都喜欢吃。”苏寒笑道。 沈嬷嬷则是一边走一边抹着泪,在看到苏寒那和善的笑容时,也跟着笑了笑,可泪也再次流了下来,完全就是老母亲看女儿的心疼又高兴的样子。 一进正堂,餐桌上已经摆放着一大桌丰盛的晚膳,苏寒立即发出了惊叹声。 “这也太多了吧……这怎么可能吃得完呀……有糖醋鱼呀,今日早间我还想着,捞条鱼呢,晚上就吃上了,我是太幸福了……”苏寒不吝啬地夸赞道。 杨嬷嬷笑道:“王妃满意就好,那就快趁热吃吧。” 苏寒坐在椅中,摩拳擦掌地兴奋地盯着桌上的佳肴,不停地咽着口水的道:“哇,真是太多好吃的了,我要先吃哪个好呢……” 见她这样,屋内的人也都笑了,萧沐庭夹起鱼肉来,放在她的碗中笑道:“这是鱼腩,刺少,你快尝尝。” “好嘞!那我开动喽,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坐下吃?”苏寒握着筷子抬头看着大家。 她们全都在摇头,杨嬷嬷笑着道:“王妃吃,多吃些。” 沈嬷嬷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声音带着哽咽地道:“王妃多吃些。” 萧沐庭明白这些人在高兴,但她们这样,苏寒定会吃不好的,只能下了令:“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本王会照顾好她的。” 大家都退下后,苏寒这才松了口气地再抿着嘴地看着萧沐庭:“这级升得也太快了,还给我整得有点不适应了呢。” “她们都在为咱们高兴。”萧沐庭将排骨剔去骨头后,将肉放在她的碗中。 苏寒点头地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我不是刚怀上吗。” 萧沐庭笑了,刚要夹菜,她夹着那块肉已经递到他的唇边,他幸福的笑着含在嘴里,才看她夹起鱼肉全都塞在嘴里,微鼓着腮,笑眯眯地再对他笑着,嚼着,还点头道:“好吃!” 他宠溺地拿起帕子为她拭着嘴角上的汤汁:“慢些,这一大盘都是你的,不行再炖一条,可莫要噎到。” 苏寒点头,待到咽下后方才道:“对了相公,今日你在书房时,是不是读过关于东启国那边的简报,我听了个大概,这么说,钟良是要留在东启,不会了呗。” 萧沐庭点头:“应该会是如此,原本他也是东启国的人,我也只是与他外祖父有些许的交情,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罢了,他回去也是正理。” “话是那么说,可他算得上风擎阁内,为数不多,我用着还算顺手,脑筋转得快的人,这样一来,嘉铜关那边的管事得换人了,可东启现在已经是圣秦的附属国了,虽然依旧有独立的政权和主宰,可性质上却不一样,咱们是不是还得派驻督导人员过去,是要设立督导衙门吗?”苏寒问道。 “按理说,会是如此,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萧沐庭问道。 苏寒摇了摇头:“这方面我可不懂,你还是问宝庆皇叔吧。” “呵呵……你这个丫头呀,你这不是不懂,而是怕担责任,你都能把龙安国那边规划得妥妥当当的,这东启怎么就不行了。”萧沐庭太明白她的想法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龙安国那边我可是手握着传国玉玺的那个,而且龙安国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与圣秦国可没有隶属关系,是两国合作的关系,算是互惠互利之举,东启和南燕就不一样了,这两处已经隶属于圣秦,连他们的国主都得是圣秦皇帝任命的。”苏寒摇头道。 “任命?”萧沐庭的眼睛转了下。 “对呀,他们的国主不是由你来任命的吗,你看谁行,谁上呀,他们国内的子民可没有选举权,所谓的皇室更没有继承权,就算想传位于某人,都是经你的批准才行,不然,也是白想。”苏寒得意的笑道,再夹了块肉喂进了他的嘴里。 “还真是那么回事!”萧沐庭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点头道。 “本来就是呀,他们现在这两国的国主所用的大印都得是圣秦东启国王印和圣秦南燕国王印,此印再传与下一代时,也得经你的授权才行,不行就在印上再刻三个字,第几代,这样就分清了呗,反正咱们辛苦得回来的地盘,可不能再轻易的丢了,非我族人其心必是有异的,哪会如此甘愿地称臣,现在他们是没那个实力,待到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后,定会想办法独立,恢复独立的主权,哪会一直由他人控制着。”苏寒不以为然地对他耸着肩。 萧沐庭再拿起汤碗来,递到她的面前笑道:“听娘子的一席话,醍醐灌顶。” 苏寒高兴的捧着碗喝了起来,直到她吃饱后,这桌上的菜还有剩呢,她不由得为难了起来:“我是真吃不下了,这也太多了,要是顿顿都如此浪费,也太败家了。” 萧沐庭明白她的心疼,扶她起身后,向内室走去:“放心,为夫会与嬷嬷们说明,以后都用小盘子,少些分量,减少或是避免浪费。” 两人坐在床上,她靠在萧沐庭的怀里,而他的大手抚摸着她此时还平坦的肚子,她幸福地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是大夫,也给别人接过生,可怀上孩子我还是头一次,依旧感觉到好神奇哟,现在这里,就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也不知,他生出来,是个什么样子,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害怕?为何?”萧沐庭不明白的看着怀里的苏寒。 “因为我没当过娘亲呀……我这可是第一次,万一要是养不好怎么办,最好这一胎是个男孩儿,长得还像你一样,以后也是个大英雄,那我就太幸福了,有两个男人真心的爱着我,保护着我……呵呵……”苏寒幸福而得意的笑道。 萧沐庭挑了下眉,也扬起幸福的笑意道:“这样听着还真不错,如果是个女孩儿,就一定要像你一样,聪明又善良。” “相公,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哟……”苏寒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的笑道。 “我也觉得幸福,特别的幸福!”萧沐庭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地道。 第940章 山崖之下(一) 苏寒与萧沐庭站在凤尾山的崖边,看着云雾缭绕的崖下,显现出那股子神秘劲,让苏寒更向往了。 她向身后招了下手,江滨和杨帆抬着一个大筐过来,揭开盖布就是满满筐的肉块。 萧沐庭一直搂着苏寒的腰,生怕她一高兴又蹦又跳地再出什么意外,不过当他看到这一筐肉时,还真是有点吃惊。 “全都喂了吗?”他问。 “对,还不一定够呢,不过它们从来没与我说明过,我记得老龟以前在咱那里时,可没那么能吃,这么大块的肉也只能吃个两、三块也就饱了,这些都吃掉的话,想必小黑阁下也得跟着一起的,但要按我想象中它的那个大体格子的话,是不够的。”苏寒靠在他的身上,很是惬意的为他解释着。 “也就你能想出这么奇怪的招来吧,反正我是想不到的。”萧沐庭笑道。 苏寒轻耸了下肩:“我们是朋友嘛,人家对咱慷慨,咱也得诚心实意地表示不是,可我也没有别的什么给它们的,只能尽些心意罢了。” “无论是人,还是牲畜,与你能交上朋友的,都是幸者。”萧沐庭确认了这一点。 “这话说得对,这丫头就是个小福星,能与她相交的人,全都是上辈修来的福气!”濮阳宏浚带着一众人,从吊桥方向走了过来。 “你这功力也见长呀,是不是又偷练功了,都没发现你们过桥。”萧沐庭语气轻松地看着他道。 濮阳宏浚摇头:“哪有,看看这雾气,已经都快弥漫山顶了,吊桥早就被笼罩在其中了,哪里看得到,我们过来时,也是小心万分的,可见小黑定是知道你们来了,高兴得紧,才会如此。” 苏寒从萧沐庭怀里伸头看着他:“兄长,我听说,只有龙才会吞云吐雾,你真确实小黑阁下是条蛇,而不是龙?” 濮阳宏浚笑道:“你看到过谁家的龙只在崖下的深谷里困着的。” “没看到过,我长这么大连龙都没见过,也没看到过天上有龙呀,更不知道除了你家谁家还养这个的,我上哪看去,这不是在问你嘛。”苏寒摇着头的道。 “还真是,本王也没见过。”萧沐庭很配合苏寒的也跟着道。 濮阳宏浚真是被这两口子弄得哭笑不得,但却只能点头道:“真正的龙,我也没见过,但小黑应该非是龙,因为它的头上没有角。” “没角?”苏寒不解的咧了下嘴。 萧沐庭为她科普着:“龙是有双角的,其角呈鹿角状,单角为蛟,小黑如果真无角的话,应该就是一条体态过大的蛇了。” “那蛇也会布雾?那它不成精了?”苏寒还是觉得小黑的身份一定很是神秘,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罢了,定不会只是一条蛇那么简单。 濮阳宏浚不再回答这个问题,反问着她:“你真行吗,可莫要逞强,再有什么闪失的话,可不划算。” “我当然没问题了,放心吧,又不是去冒险,只在它允许的范围内溜达一圈,绝不会越雷池一步。”苏寒拍着胸脯保证着。 可她越是如此爽快,听到的人越是心里没底。 而此时在崖边喂着肉块的江滨和杨帆也收起了钓竿和肉筐,并盖上布后抬着向这边走来。 萧沐庭与濮阳宏浚对视了一眼后,再一起看向还伸着脖子向崖下看去的苏寒,都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那就走吧,记住随行人员一定要谨言慎行,声音一定要小些。”濮阳宏浚转身带路。 一行人上得吊桥,此时这里连前方三米都看不出去,一片白茫茫,好在脚下的吊板很是结实,手扶着桥绳走得还算平稳。 当行了足有二百步后,濮阳宏浚将手伸过来,萧沐庭搂在苏寒腰上的手再用了些力的让她停了下来。 就听濮阳宏浚道:“这就是桥中间了,可有什么感觉?” “冷!”苏寒回答。 “风比刚上桥时要大很多。”萧沐庭也回答。 “感知力不错,那就继续走吧。”濮阳宏浚的声音再传来。 大家继续前行,没走出百步,雾气已经散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那处入山的夹道口,如一道雷劈的缝隙般的笔直,在那山口处,还立有两个石像,却是非虎非狮,而是看着像是百姓家门上贴着的那两个门神。 过了吊桥后,濮阳宏浚让随行人将江滨等人带到一边的小房亭中等候,他接过随从递过来的背篓背在身上,带着苏寒和萧沐庭,沿着山体向右侧行去。 越往里走,路也越窄了,最后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肩,而在那里的山壁处,却多出了几个被人工凿出来的孔洞。 濮阳宏浚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足有小手臂粗的木桩插在了孔洞中,再用力地拧动后,方才向下一个走去。 而苏寒和萧沐庭虽然并没有用到这些木桩当辅助,不过她知道,这个桩子应该不是现在用到的,而是在回来时方才能用得上。 濮阳宏浚直拧了二十五个木桩后,突然身形一闪,就消失在这山道中。 当苏寒过来时,就看到在这里的岩壁处有一个大山洞,而此时濮阳宏浚正伸手接着她,将两人拉进山洞后,往里走了十步,就看到了更大的空间,而且这洞中还有个石桌,在桌上的木筒里,放着足有十支火把。 三人各抽出一支来,点燃后继续向洞里走去,此洞不是很大,也就容得下六人并肩,不过却很是平坦,地面及两侧的山壁明显是被精心开凿过的,最后他们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 濮阳宏浚看向两人一笑:“通过这道石门,才是真正的进入山体通道,要行上小半日,方能下到山谷,但却不是底部,累了可别瞒我,反正我带的干粮够咱们三个五天的食用量,寒儿要是累了,也莫要瞒着,休息好了再上路。” “我知道了,快开门吧。”苏寒爽快的点头道。 萧沐庭这时上前来,将一根绳子缠上了她的腰,她不解地看向他,却换来他温柔的一笑:“这样安全,不可以反对。” “哦!知道了。”苏寒被他这暖心的举动感动到了。 濮阳宏浚再从怀里拿出两块布巾递到两人面前:“最好挡在面上。” 他们听话地蒙在了脸上,苏寒立即就闻出来,这布巾是被药汁浸泡过的,她问道:“是为了防止中毒的吗?” “这里长年无人进入,而最近一次打开,也是在那一次内乱之时,也有近一年了,里面的浊气不会对人一点毒害没有的,还是防范些得好。”濮阳宏浚也蒙着一块布巾对她道。 当他打开那扇石门,走进去三步,举起火把点燃了灯槽,在几声轻“噗”声响过后,一条完整的向下环形的路显现了出来。 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再抿紧嘴,眼睛再瞄到了这石壁上所刻的壁画时,她再惊讶了,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古人的智慧,她是望尘莫及。 第941章 山崖之下(二) 三人拾阶而下,苏寒走得并不快,眼睛一直在看着石壁上的画,在看过完整的三幅国画后,她有了发现。 “兄长,这条路最后通向的是一个墓吗?” “是!古墓。”濮阳宏浚在前面继续走着。 “那这个墓与你们濮阳一族没关系呀?”苏寒再问。 濮阳宏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笑的道:“为何如此问。” “这上面画的,好像与你们一族并无关系,而且与凤羽村所守的那个陵中人也非一个朝代的呀,这上面所雕刻的少说也得是在千年以上了吧,而且从这壁画中能看出来,这里埋的这位原本所处的是一个小国,不会是那个国的国主吧。”苏寒指着壁画道。 “你这丫头呀,也太聪明了吧,只看了仅三幅壁画就已经猜了个大概,不知殿下可曾听闻过,在千年之前,这原本的苍阙郡是何地。”濮阳宏浚举着火把转身问道。 萧沐庭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可是仙梦!” 濮阳宏浚点头:“正是仙梦国,此国度并不大,不过就是现在苍阙郡及凌仙渡郡两郡之地,可这里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相传,这里是通往仙界的地方。” “本王也是从古籍杂记中得知此国的存在,不过当时觉得太过扯了,没太当真,原来真有这样的一个国家,但却相传,此国是一夜之间全城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空城,传闻是全都升入仙界了。”萧沐庭也似在说笑话一般的道。 濮阳宏浚点头:“是有此传闻,不过这里能很好的给出一个真相,都是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全都升入仙界,不过就是被人攻占了城池,全城百姓被屠杀罢了,为的也是名声在外的所谓‘宝物’,不过这位最后一任的仙梦国主却是个能人,他会占卜术,早就算出国家有此一劫,他在位期间早早的开凿了此墓,为了守住国家宝藏,带着最后的皇族人,全都进了这个墓里……” “原来是这样呀,还真是一个可悲可泣的故事,那你们家族的人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只从咱们进入来看,这走的可是人家的道儿!”苏寒不解地再问。 “族中祖上定也是知道此国的存在的,而且找到后发现此处确实是个风水宝地,于是就借用了一下,而且我们的存在不是破坏,而是保护,这样算起来,他们也不亏不是。”濮阳宏浚笑道。 “还真是!”苏寒点了点头,再问道:“那凤羽村守的那位不会也葬在了这里吧,是不是不合规矩呀。” “自然是不会,虽然都在一山之中,却是两处墓穴,不相干的。”濮阳宏浚再笑道。 三人继续向下走去,这回也不知走了多久,濮阳宏浚在一个岩壁处停下,而在此下方,还有向下走的台阶,说明并未到底,他手在那壁上按了几下,一道暗门打开,一股特别浓重的臭气涌了出来。 三人站在门前等了好一会,方才进了暗门。 而这里的通道就比刚才的要窄了一半,而且岩壁也粗糙了许多,走出有一百步后,就有个转弯,然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开凿出来的小山洞,每个洞口都装着手臂粗的铁栅栏,赫然就是牢房了。 用火把照去,在这些牢房的地上虽然铺了干草,可却也无法掩盖那潮霉的气味,并且这里还夹杂着腐尸味。 继续往里走,是向下的通道,共有十个台阶,每一级台阶足有五步宽,高也得有一米,在那里又有五个牢房,过了这里,拐一个弯,再有一道石门。 濮阳宏浚停了下来,再看向跟着的两人:“打开这道门,就看到它了,但却不是在谷底,这里离真正的谷底还有五丈高。” “还有五丈啊,那它是怎么在这里的,它不会真的会浮着?”苏寒惊讶地问道。 “不是,你看到就明白了。”濮阳宏浚笑着摇头。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在手掌上用力一划,攥紧拳头再拍向岩壁,然后就听到了沉重机关之声,那扇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原本以为,他们会看到一片黑暗呢,可此时这里却还真挺亮堂的,最少可以看清门外的事物。 门外的景色还真不错,非她所想的那般黑不隆冬,一片萧条,而是绿色盎然,郁郁葱葱的样子,而从门外吹进来的风,还带着泥草香,空气还真是挺清新的。 “原来这崖下面,还有这般景象呢,难怪小黑能在这里待着,环境是相当的不错嘛。”苏寒惊喜地向前挤去,站在石门处,伸头向外张望着。 这一看,她才明白,难怪濮阳宏浚会说这里并不是谷底,这石门之外非是断崖,而是还有一块足有三百米长的平台,而从山上垂下来的绿蔓,已经将这山洞口给挡了个严实,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门帘。 她走出石门,站在这些绿蔓前仔细地看了一会,惊喜的对着身后招着手道:“哥,难怪你出手会那般的阔绰,原来你这里满山都是鬼脸藤呀。” “那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跑到凌仙渡给你取来的吧。”濮阳宏浚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苏寒再次惊讶得瞪大了眼的扭头看着他:“你刚才说……是哪?” “凌仙渡!怎么你不知道吗?那里本就是凌仙渡郡的一部分,只是在千年前,突然就被大水给冲了,一个郡被分成了三份,而我们族人所在之地,全都隐在了几座山之中,从此,也就再无人提及此地,所说的凌仙渡都是现在的那两块地方,不过我们族人依旧叫它凌仙渡。”濮阳宏浚已经拿下了蒙面的布巾,正笑看着她。 “那里才是真正的凌仙渡,太神奇了吧,不会也是当年这仙梦国的国主的杰作吧。”苏寒对着他眨着眼,完全是被震惊的表情。 濮阳宏浚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苏寒马上回头找萧沐庭求安慰,她双手紧搂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神话传说呀,全都是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罢了,不过就是后人再添点油,加点醋的讲给别人听的,但本质上还是存在的……多吓人呀……” 萧沐庭被她这话给逗笑了,轻拍着她的背,再摸着她的头笑道:“今日我也是大开眼界了。” 就在这时,苏寒感觉到头顶上有窸窣的声响,马上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大头正从绿蔓处露出来,那铜铃般的黄中带着绿的眼睛,正盯着她呢! 苏寒不假思索地叫了一声:“小黑阁下!” 第942章 山崖之下(三) 濮阳宏浚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你也真是心急,不是让我带她们去前面找你嘛,怎么先过来,是怕我带错了路?” 小黑阁下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直直的盯着苏寒,再吐了吐信子后,头突然再向前伸了下来,只是并没有穿过那道鬼面藤,隔藤再相望着她。 “我是苏寒,小黑阁下有礼,多多关照!”苏寒对于它这种审视还算坦然,微笑的对它道。 相比苏寒和濮阳宏浚的坦然自若,萧沐庭就紧张多了,他自然是知道此物的存在,可亲眼所见后,还是有些吃惊,虽然他早在凌仙渡那里也见识过,可依旧有点不适应。 而此时,苏寒却上前一步的伸出手去,她是想摸摸小黑的头。 可此举却着实是吓到了萧沐庭,伸出的手被他一把握回,但也引来了小黑的注视,它目光里的冷意很是明显。 苏寒却笑嘻嘻的对萧沐庭道:“不怕的,它是我朋友,定然是不会伤害我的。” 再看向小黑时道:“这是我相公,我夫君,是我的亲人和家人。” 小黑将目光移开后,缓慢的抬起头来,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却让苏寒笑出声来。 “小黑阁下,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邀请前来参观你的住地,那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呀,我家老龟怎么没来接我呢,它在干什么?”苏寒就如聊家常一样的问道。 小黑明显是轻甩了下头,然后将头收了回去,消失在了这道绿蔓前。 “啥意思,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呀,这就走了!”苏寒扭头问着濮阳宏浚。 “是让你跟着它。”濮阳宏浚笑道,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棍子,将面前的鬼面藤挑开,示意让两人过去。 当他们跨出这道绿蔓,就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天呀,这么深的地下,还能有光源吗,这上面全都是雾气,怎么还能看得如此清楚。”苏寒惊讶的道。 “非是上面的光,而是这里独有的,小黑在前面等着呢,走吧。”濮阳宏浚向洞口的左侧指了下,率先在前面带路。 “我说大哥呀,这下面全都是稀奇草药,不会就是你们族中的药园子吧。”苏寒一边走,一边被这崖岸上的草药所惊叹。 “不算是全族的,因为这里,只有历界的族长方能进入,别人可不行。”濮阳宏浚回看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也只是惊喜地在观看,却不伸手摘下一枝一叶,真是喜欢这丫头的这个优点,不贪。 萧沐庭却是全力的在护着苏寒,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 这时苏寒高兴地扯着他的手,指着崖边的一株带着红果的植物道:“相公,快看,这就是人参,只看这红果结得这么大,就知道这一株的个头定是不小,少说也得在百年以上。” “原来,人参是长这个样子的,这就是人参果子吗?”萧沐庭也觉得的新奇的道。 “对,也不知,会不会有个人参娃娃,哈哈……”苏寒笑道。 濮阳宏浚笑道:“人参娃娃可真没看到,不过你说这株有百年,还是说少了的。” “这里的珍奇的东西可真不少,大哥,这里真的无外人进入过吗?”苏寒突然想到了古暮云以前与她提到的话,于是问道。 濮阳宏浚摇头:“应该不多吧,想试探地进入这里的人应该不少,但能活着出去的,定是寥寥无几的。” “也就是说,有,对吧!”苏寒道。 濮阳宏浚单看她这求证的样子,也明白,她定是听到些什么了,于是道:“应该是有的。” “想来……谭老头也不会吹这个牛的,不过就小黑阁下,怎么可能会放生人入内,而且还放走的?”苏寒又有些不解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疑惑的,你不也是外族人嘛,只要它喜欢,也无不可。”濮阳宏浚笑道。 “哦……对脾气了。”苏寒恍然的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涌过来一股劲风,三人立即向一边的岩壁处靠去,险险地躲过了这股风后,才伸头向前方看去。 只见一条粗黑的大蛇尾在那里晃来晃去的,苏寒是咧着嘴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萧沐庭是全身的紧张,握着苏寒的手腕用了些力道,而濮阳宏浚却笑出声来,再听他大声道:“你在前面走呗,我们跟着就好,你着什么急呀。” “它是嫌咱走慢了!”苏寒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濮阳宏浚笑道。 “哎哟!小黑阁下,您可是神兽,一窜好几米……我们只是凡人,两条腿走路,如能如你那般的神速,再说这里的路有多难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得淌着走呀,将就点呗,脾气真大。”苏寒埋怨的道。 她的话换来萧沐庭和濮阳宏浚的笑声,可还没笑完,前方挡在路上的树和草突然就倒了下去,整个路面立即干净了。 “不会吧,它真听到了,我声音不大吧……”苏寒指着已经被扫荡干净的路面道。 “应该是听到了,而且还听懂了,并为你扫清了前方的道路,你的力度可见是相当的厉害了,走吧!”濮阳宏浚笑声更大了些。 可就算如此,这里却没有什么回声,就如在平时说话一般,这也让苏寒疑惑地再四下的看了看,当她再抬头看向上空那一层灰白如阴天时的云层时,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她扯了下萧沐庭的手,再指了下上空:“这是隔层吗?要是如此的话,那真如兄长所说的,这里的光源就非是上面所来的,那是什么让这里依旧如白昼一样,能看清所有事物的呢?而且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温度与外界也不同,应该算比现在的气候更暖了些,隔音效果也不差,根本没有山涧、山谷应有的效果,太神奇了吧。” 萧沐庭在听完她的话后,也不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摇头。 濮阳宏浚走出几步,见他们没跟上,只能停下来,听到她的话后,也不足为奇地道:“正如我第一次下来时的疑问,这些答案需你们到了地方后,方能明白。” “兄长,我能再问个问题吗?”苏寒拉着萧沐庭快步的追上他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濮阳宏浚道。 “为何你们选族长,要得到小黑的认同,万一不认同的话,会怎么办?”苏寒只想印证自己的一个想法。 濮阳宏浚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不远处的那个崖边,神情有些沉痛地道:“永远也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白骨,就是,对吗?”苏寒说着指向崖边,在对面的一棵长出山体外的树干上,挂着几根白骨。 濮阳宏浚点头:“这就是族规,非谁想当族长,就能当的,小黑是最后一道印证,非我族残忍。” “那上次你族内闹的那出闹剧,他们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吗?”苏寒问道。 “当然知道,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来罢了,估计也是真下不来。”濮阳宏浚嘲讽地一笑。 “大哥,你算计我呀。”苏寒终是明白的笑道。 濮阳宏浚眼带宠溺又讨好的看着她:“原本是,但后来就不是了,能与你结拜成为兄妹,是为兄之幸。” “看你如此诚实,行了,不与你计较,但要记住,以后要好好的疼我。”苏寒靠在萧沐庭的怀里对着濮阳宏浚警告的挑眉道。 “必须疼!”濮阳宏浚诚心的笑道。 第943章 山崖之下(四) 三人又前行了有千步,就看到了向下的台阶。 而从这里向下方看去,在那密林里,依稀可见有楼阁,这可让苏寒和萧沐庭大为的惊讶。 难道这里还有人! 濮阳宏浚自然明白两人的想法,一边走一边解答着他们的疑惑。 “非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不过就是墓地所在,事死如事生,他们有那般大的权势,想要打造如一个地下宫殿,也无不可。” “确实如此,规模宏伟,可真能事死如事生吗?”苏寒略带嘲讽地问道。 濮阳宏浚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没死过。” “大哥,不这么说话我也听得懂。”苏寒马上道。 濮阳宏浚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人终有一死,这有什么可忌讳的。” 萧沐庭赞同的道:“确实如此,再能活,也不过百年之岁,还真能有不死之人吗,估计就算有,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观古籍之中确是有人求长生,就算真的求到了,是否如原本所想的那样,看着平凡的身边人不停地死去,想来也有了了无生趣的意味,我可不想活那么久,只求与我相爱之人共渡一生即可。” “说得好!”濮阳宏浚赞赏地道。 “天下之事,往往都是越求之越不得,虽然本王虚活才二十几年,可也看多了生死相隔,人情世故之事,说来无非就是私心罢了,本王也有私欲,而且还很重,但却非求大权得握,称霸天下成为一国之主,而是只求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到白头,此生无憾。”萧沐庭说话间目光温柔地看着正抬头也看着他的苏寒,露出幸福的笑容。 濮阳宏浚点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且我还得得比别人多,有兄弟、有爱人、有亲人、有妹妹,更足了!” “你们也太好知足了。”苏寒笑道。 “这还少呀,这可是有些人,凭一生都得不到的,而我却已经占全了,还要什么呀。”濮阳宏浚爽朗地笑道。 “对!这已经很多了,而且与你在一起,也见识了很多新奇的事,更满足了。”萧沐庭将她再往怀里搂了搂的道。 苏寒得意地挑了下眉:“要说起来,也是我比你们更幸福些,原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傻丫头,现在却有了这么多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并找到了今生的挚爱,我才是这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吧。” 就在他们快要下到那个楼阁处时,小黑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再伸头到了苏寒面前,嘴里还叼着一朵黑紫色的花。 “送我的?”苏寒问它的同时,也伸出双手来。 小黑张嘴,那朵花就落在她的掌中,它再高傲地抬起头来,在扭回头的时候,眼睛冷瞄了下萧沐庭,这才转身继续向下走去。 萧沐庭指着小黑离开的方向问道:“它刚刚是不是在白愣我!” “噗!”苏寒和濮阳宏浚同时笑出声来,他看向两人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可让萧沐庭不解了,轻皱眉,斜抿嘴地道:“我也没得罪它呀,干嘛对我有这般的敌意!” 濮阳宏浚再是笑了笑,摇头的走开,苏寒却亲切地挽上他的手臂,在他看过来时,她单手勾上他的脖子,并踮起脚在来他的唇上亲了下。 “别瞎想,你在外面是王,而这里,就是它的地盘,也可以称为王,两王相见自然是要有所对比的,它不过就是在向你显摆罢了。”苏寒宽慰着他。 “显摆?是吗?我看着不像,它好像觉得我配上你,嫌弃我!”萧沐庭说出自己的想法:“从在那洞口时,它给我的就是这个感觉。” “哪能呢!”苏寒再对他笑道。 一个大男人与一条大蛇谈论这种问题,她会开导都怪了。 再往下走了三十几个台阶后,苏寒与萧沐庭相互的拉住了彼此,因为他们听到了不寻常的声响,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感觉他们此时已经被成千上万的东西包围了。 濮阳宏浚也停了下来,他的神情虽然没有这两人那般的紧张,可也有所戒备的。 “啥意思?欢迎仪式?”苏寒的眼睛四下瞄着,她能清楚地看到四周的植被在动,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我以前来时,可没有这种待遇。”濮阳宏浚将手按在腰间,警惕的目光四下看着,同时脚步后移,到了两人身边,三人呈靠背的阵势。 萧沐庭轻皱眉地道:“很多!阴冷!不会是蛇群吧!” “我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咱们,成千上万!”苏寒将腰后侧的狗腿刀的皮扣打开,手握住刀柄上。 “还是小心些的好!”萧沐庭紧握着苏寒的手,手中的长剑也亮了出来。 说话间,两侧的树林里的声响更大了些,树枝和草丛的摇晃也更大了些。 三人再同时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武器全都亮了出来,而苏寒已经挣开萧沐庭紧握的手,手腕轻翻指尖夹着四枚银针。 树叶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就在苏寒手中的银针要甩出去时,从树林里伸出一颗黑硕的大脑袋来,赫然就是小黑。 好在是苏寒收势快,可它的出现也并没有让周边的树丛里消停下来,反是各处的动静更大了些。 “小黑!你这是干什么?”濮阳宏浚出声问道。 小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高抬起头来对着上空张开了大嘴,然后出了“嘶嘶”的声音后,四周的树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它再看向三人时,那目光里带着的却是戏谑。 这可把三人看不会,互看一眼,都有点哭笑不得。 三人将手中的武器都收了起来,苏寒还将指间夹着的四枚银针再收回到手腕处。 小黑这时也伸头过来,还很有兴趣地盯着她的手腕在瞧。 苏寒瞥了它一眼道:“好奇呀,这就是能救人,也能杀人的针,你想试不试,我免费给你扎一针。” 小黑立即收回头,还警惕地看着她,这可把濮阳宏浚给逗笑了:“你也有怕的东西呀,那你还吓我们。” 萧沐庭这时已经完全的确定了,这条大蛇绝对是通人性的,而且很顽皮。 小黑再轻晃了下它的大脑袋,又张开了嘴地发出了轻“嘶”声,突然四周再次传来声音响,三人又立即转身四下看着,突然从头上的树上面开始往下掉东西,红、黄、绿、紫的,一大堆的果子落了一地,他们左闪右避的,方才没被这些果子给砸到。 当他们仔细地看清这些果子是什么时,再次惊讶了,这些可都是在世间被传为“神果”“圣果”或是“圣药”般的奇药之物,相传是得一颗就能“起死回生”的,可这里是一地呀。 萧沐庭将落在怀里的一颗紫果拿在手中,看了看后递到了苏寒的面前:“能吃吗?” “吃了能升天!”苏寒道。 “那不用!”萧沐庭马上向地面扔去,却被苏寒一把给接了回来再塞回到他的手中:“你傻呀,吃了这个你的功力得直线飙升,这可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圣果,你还扔了。” “你不是说能升天嘛,我以为是毒果呢。”萧沐庭也被惊到了。 “此果俗名就是升天果,收着!”苏寒还对他使了个眼色的道。 萧沐庭很听话的直接放在了怀里,还轻拍了拍。 “谢谢哈!这礼可大了,我的多少筐肉能还清呀。”苏寒看向小黑的问道。 它此时却傲娇地斜扬着头,用眼角瞄着他们,样子别提多得意了。 第944章 山崖之下(五) 就在小黑得意的不可一世的时候,山谷里再传来了一道嘶吼声,这声音不大,平常人根本都是听不到的微乎其微的声音,可三人却都听到了。 小黑立即扭头向着谷下就窜了去,身形之快,让三人都叹为观止,那么庞大的身体却可以如此迅速。 而苏寒也听出来,那声音是发自老龟的。 她不由的对两人暧昧地笑道:“验证我所说的跨物种的爱情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快,跟着下去,不然就错过吃瓜了。” 她说完拉着两人手腕就往谷下冲去,速度之快,还真让萧沐庭和濮阳宏浚惊讶,不过只从她此时的身法来看,还真是师出自落霞。 果然三人奔到谷下,就看到了在山崖上所看到的那个有楼阁的建筑,而且这阁前还有一汪潭水,在那潭池边缘之处,可是盘踞着少说也得有十五六条的大蛇,而且肤色还有所不同,除了有黑色的,还有灰色、棕褐色,最为特别的是在对面岸边盘着的那条黑中带着蓝色斑纹大蛇。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打乱了这里的平静,那些蛇全都睁开眼,更有已经抬起头来凝视着这三个不速之客的。 而那条蓝斑大蛇是最后抬起头来的,它的头上鼓起的那个大包已经有一个尖头露了出来,而且其脸部的腮的位置处,还有两条不算短的须。 “蛟!”苏寒轻呼一声。 萧沐庭更是紧张的握紧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下,再挪步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小黑就盘在那楼阁顶处,抬着半个身体的看着那潭池水。 池水清澈,可一眼能看到池底,这下面是一个有图案的水潭,能清楚地看出图案是一条飞龙! “果真是皇家风格。”濮阳宏浚小声道。 “怎么也是一国之君,有这个规格也不为过,只是能让这么多的蛇为其守墓,还真是让人……守墓灵兽是蛇!”苏寒突然警觉了起来。 她马上抬头看向两人,三人对视一眼后,同声道:“蟒山!南塔王!” “也太巧了吧。”苏寒咧了咧嘴的道。 濮阳宏浚不由得咽了下嗓子:“还真是,想来历代族长能进入这里的一定不多,不然不会只字片语都没留下,我们所有历任族长只知小黑这一个……这谷下有这么多,是真不知道。” “它不带路,谁进得来呀……”萧沐庭也抿了抿紧张的嘴角。 “这里都出蛟了,可见它们在这谷里的年头有多长,可能也是这里的环境好,水质养人呗,个头都不小。”苏寒再咧了咧嘴的道。 萧沐庭再次下看了看后对身侧的苏寒道:“怎么没见到咱家老龟?” 苏寒也伸长了脖子的看了半天,确实是没看到,但刚才明明是听到它的声音了呀。 她站直了身体,从萧沐庭和濮阳宏浚两人的中间伸出头去,叫了一声:“老龟,小寒寒来看你了。” 可他们站在那里足有半个时辰,也没见老龟出现,苏寒不由地抬头看向还在阁楼之上笔直竖起上半身的小黑。 “小黑阁下,我家老龟呢?你把它整哪去了?“苏寒不客气地问道。 小黑只是微低头的看了她一眼后,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苏寒不由的白了它一眼后,再看了看它,从它的方向对应的,就是下面的这汪潭水。 难道老龟在这水潭里? 也说不准,反正她是知道,老龟是个什么性格的,能趴着绝对不动游,能沉底绝对不会浮出水面来,因为那样它得一直划动着它那不太长的小短腿,这才能不沉下去,这么耗费体力的工作,它能不干尽量是不会干的,它绝对是一动不动的典范! 在她的认知里,能调动它积极性的,除了吃! 就在她回头找着可以坐下休息一会儿的地方,知道可能还会等上很久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池水,有了轻微的变化,水面泛起了微波,而且原本只是盘在岸边的那些在蛇们,全都抬起半截身体的看向池面,没一会,一颗头从那池里露了出来。 当它的头露出后,才是那带着棱角的刺背,但却把这三人全都震惊了。 苏寒更是惊讶的道:“这是……咱家老龟?吃增长剂了!” “这长大了可不止一倍……”萧沐庭也惊叹道。 “确实是大了不少!”濮阳宏浚更是咽了下嗓子的道。 老龟动作不算慢地爬上了岸,并抬头看向苏寒,眼中带着温柔的光影,就如在看亲人般。 苏寒轻拍着萧沐庭,他立即将身上的背包解了下来,再从里面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肉块,不多,只有五块。 苏寒拎起一块就冲了过去的蹲在它的面前:“你个没良心的,在这里住好了,称王称霸了怎么着呀,都不知道想我,也不知道回家了,我每次来,都看不到你。” 老龟不急着吃她放在面前的肉块,而是一直盯着她在看,那泛着蓝光的眼睛格外地明亮。 也不知是苏寒太久没见它了,还是有了一丝眼花,反正看着它好像是在笑一样,而且是特别温柔的笑容。 苏寒都被它看毛了,不由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咋了,是太久没看到我,不认识了吗?”她问道。 老龟缓缓地微低下头,再向前伸长了脖子,看似在够着她的手。 苏寒伸手出来,老龟就将头放在了她的手掌上,再闭上了眼,很是享受的样子。 见它如此,苏寒突然就眼眶发酸,泪水上涌,再伸手在它的头上轻摸着:“你真让人操心,我不来接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家了……也不知道想我,每次来,我都会用钓竿向这崖下放肉,生怕你在这里没家里吃得好,我还以为一定是你吃到了,可现在看来,那绳子连这山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些肉你是一口都没吃到……可你为什么不上来看看我呢……” 老龟不睁眼,只是在她的手掌里轻轻地蹭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时,突然张嘴,一颗绿莹莹的小珠子落在了她的手掌中。 见苏寒呆愣地瞪着手掌中的那个绿珠子,它还用头轻顶了下她的手背,然后才转向那块肉,张嘴美滋滋吃得是津津有味,还满意的直闭眼睛。 苏寒再看向它问道:“这啥玩意儿呀,有毒没毒呀你就给我了?” 老龟猛然地向她瞪着眼,而且目光里的蓝光更甚了些,完全就是怒瞪。 苏寒马上讨好的“嘿嘿”一笑地讨好道:“口误,绝对的口误,知道你定不会给我孬东西的,这个值老鼻子钱了,是不是?” 老龟这才再收回目光,继续吃着那块肉,没几口就吃光了,再抬头时,却是看向萧沐庭手拎的油纸包。 第945章 山崖之下(六) 老龟将那五块肉都吃完后,这才伸长了脖子的张着嘴的仰天长啸,而发出了却是微弱的“嘶哈”声。 可却让这周边的所有大蛇、小蛇全都动了起来,它们纷纷退向了潭边的树林里,更有甚者窜到了树上面。 小黑这时已经从楼阁顶处滑了下来,到了老龟面前,头贴在地面上,很是乖巧的样子,老龟特别自然地爬上了它的头,然后小黑再平稳地起来后,粗壮的身体向着三人的方向扫去。 他们不明所以地马上闪开,向后退出了足有十几步,都到了台阶处后,方才停了下来,而小黑也停在他们的身前。 就在三人纳闷,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下,同时有一道沉闷的“轰隆”声滚滚的传来,由远到近,最后是震耳的声响,地面也震动得更加的厉害了,犹如地震般。 三人相扶的站稳后,又是一声巨大的“嘭”声,再就传来了如抽水马桶般的声响。 苏寒马上扯了下两人,指着那个阁楼顶,萧沐庭手搂住她的腰,三人脚下点地,向那上面窜了上去,站在楼顶之上,正看到刚刚满池的潭水,正以很快的速度在消失,池中形成了道清澈的漩涡,池底很快就露了出来。 “天呀!这是啥呀!”苏寒惊叹道。 濮阳宏浚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眼睛瞪得很大,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奇观。 萧沐庭也只是表面上镇定,他此时的心里已经惊讶到不行,天下间还有如此奇观吗,古籍上可从未记载过,池潭下面可以建房屋的。 此时池潭里的没有了水,将整个池潭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下面先前只看到了一条飞龙图案的平台,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在这平台四边有建筑,更有如房檐、屋脊等物,更有四通八达的走廊,那上面所铺的是整齐的石砖,每一块都足有一米乘一米的方砖,这在现在也不多见,就连圣秦的皇宫里都铺不上这种方砖。 正在他们为此在感叹时,小黑已经顶着老龟再次来到了池潭边,而且正在向那潭下滑去。 在下到一半时,小黑还停下来,转头看向他们,明显感觉到它在点头,好像是在叫他们跟着一起下去。 苏寒没犹豫,拉着两人就向下跃去,再脚下点地向池潭边窜了过去。 她现在的身手可不比以往,一点不比萧沐庭和濮阳宏浚差,这可让紧跟着她的两人担心,在追上来后,还伸着手一边一个地紧握住她的手臂。 “莫要心急地乱跑,小心些。”萧沐庭关切地道。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体,冒失!”濮阳宏浚也道。 苏寒知道他们的关心,也只能回以憨憨的笑,两人都无奈地摇了下头。 苏寒见此也只能转移话题的道:“刚刚从水流消失的方向也能看出,那是一个很大的流水洞,这里应该是有地下水的,可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那要回水是什么时候,小黑和老龟明显是要带咱们下来,绝不会是在这平台的院落里参观,那咱们还出得来吗?” “可看它们的样子,咱们不跟着好像还不行,想来它们必定是不会让咱们困在里面的。”濮阳宏浚对着已经到了潭底的小黑和老龟扬了下头。 “我也如此认为,它们必是有方法的。”萧沐庭也赞同的道。 “行,那就跟着,看看它们想带咱们去哪里。”苏寒先前的担心已经全无,握着萧沐庭的手更紧了些,再对濮阳宏浚笑着点头。 三人很快站在了潭底,小黑已经向山体方向的那个宽大的甬道游滑过去,老龟却在它的头顶处回头看过来,见三人跟来,才扭过头来。 “成精了!”苏寒嘟囔了一句。 “你早就知道了。”萧沐庭笑道。 “可也没想到精成这样呀,我还以为小黑让我们下来,是看他们的爱情结晶呢,谁能想到这是种事呀,从这里的构造也能看得出来,这是墓呀,没事逛这种地方,我可没这爱好。”苏寒咧着嘴的道。 “呵呵……现在不跟着都不行了,小黑以前没这么霸道,调皮是常有的,我第一次见它如此严肃,也是在被任命为族长的那一天,同时下来这里的共有二十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们,最后走出这里的,只有我一个,而且我当时也只到达了刚刚咱们出洞口不远的地方,你们还记得,那里有一个山壁处有个虎头吗,是要求我们每人将手臂伸进去,手掌被划破后有血流出,半刻钟后再拿出手臂,没有中毒的方可。”濮阳宏浚一边走一边道。 “那中毒的呢?”苏寒回想着从那里经过时,她为何没有看到他所说的什么虎头雕像。 “全身溃烂而亡,速度之快,如化尸水一般,就在眼前,化为白骨,可怖得很。”濮阳宏浚面上不是很好看,看来这个他阴影一直影响着他。 萧沐庭也皱眉地道:“这种选拔有点太残忍了吧,就算他们不能成为族长,也不用死呀。” 濮阳宏浚轻摇了下头:“我也不懂,可历代的族长都是如此选出来的,我记得,当年通过考核的非我一人,还有另外的两个孩子,但他们……却被小黑给带走了,我看着他们下了那个台阶,从此后,再也没见过他们。” “带走了?”苏寒疑惑地看向前方已经进入甬道,向着一片黑暗里行去的小黑。 濮阳宏浚点头:“当时我不懂,不过自我接任了族长后,通过看了族志方才明白,这里,非只有一个地方要族长。”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这里也是……”苏寒指着前方的那一片黑暗道。 萧沐庭拉住苏寒停了下来,目光带着责备地看着濮阳宏浚:“你这样一点点相告,是不是有些不妥,有什么一次说明白不行吗,那些下来呢,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可知是哪里?结果是什么!” 濮阳宏浚一点不恼地坦诚地摇头:“我不知道,这里我也没来过,只是从族志上看到提过此事,只是说明我族并非只有一个地方需要任命的族长,你们先前去过的凌仙渡也是一样,那里的大长老,其实就是当年初选出来的人之一。” “你等会!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濮阳一族其实并非全都在这凤尾山中定居,比如还有一个凌仙渡,那里还有批你们的族人,而你是自那里被选送来的,却担任了凤尾山中的族长,是不是说,还有一处地方,也有你们的族人,那些其他被选出来的人,去了那里当族长去了。”苏寒将自己理解的说给他们听。 濮阳宏浚点头:“我也是如此理解的!” “还是不对呀,如果是在他地,为何小黑当年要把人带走,再也没从那里走来呢,人呢!”萧沐庭再问道。 “兄长当年被选中后,出了这里,是直接回去了等到年纪来这里上任,还是说直接就去了凤尾山的族地生活了?”苏寒问着濮阳宏浚。 “是在这族地里生活了,连我的父母都迁过来了。”濮阳宏浚回答。 “这里你自那次后,再来时,是什么时候?”苏寒再问。 “是在我继任族长的当日,自选中到继任,也相隔了近十二年!”濮阳宏浚明白了她的意思的如实回答。 “十二年,这些人被送到哪里,都已经无踪无迹了,不能说他们没走出这里,只能说,你不知道罢了。”苏寒咧了下嘴后,看向那片暗黑之地。 萧沐庭与濮阳宏浚也一起看向那里,这里是黑,可三人却看得清楚,此时小黑与老龟就离他们不足一百步远的地方,正等着他们呢。 “走!看看是个什么地方!”苏寒深吸口气的道。 三人同迈步,向着那条甬道行去。 第946章 山崖之下(七) 走进这条甬道,一股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脚踏在这些石砖之上,却一点潮湿感都没有,可这里刚刚还是一汪池水。 伸手轻触两侧的石壁,入手阴凉,微滑,指甲划过,有一层厚厚滑腻的青苔,也说明,这里常年在水中浸泡所致。 这条甬道之长,足有一千五百步,当看到一扇打开的石门,他们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处,这里更黑了些,已经看不一清内里的情况了,三人也不敢冒然地向里走,因为他们此时连小黑在哪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闷响,三人立即回头,伸手摸去,发现刚刚敞开的那扇石门已经关闭了,这可让三人有些紧张了,退路没有了。 突然,身边传来了轻“噗”声,随即就有火光亮起,随着墙壁的火光不停地被点亮,这里被照亮了。 而小黑头顶着老龟就站在这中间的位置处,正看着三人呢。 苏寒立即指着身后关闭的石门刚要问话,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就如刚开始的地震一样,三人马上相扶着,然后就听到了沉闷的“轰隆”声响起,还有水流声。 小黑傲娇的转身继续向着里侧滑去,三人在站稳后再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石门,不由得一起咽了下嗓子。 “这是啥科技呀,也,也太先进了吧,防水还防震!”苏寒感叹道。 没有人接这个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了解。 看到小黑已经向内侧而去,苏寒马上拉了两人一下,也跟了上去。 在要进入前方的通道时,三人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这里,却看到了这石室内的灯火,正在一盏盏地灭,而且还是很有顺序的从石门处开始,向这边延伸着。 苏寒再咽了下嗓子,她真正的体会到了那句前世常听到的一句话:我是谁,我在哪! 她真的很想问问,为何要如此来颠覆她的认知,她脑子不好使,这样会把人吓疯的好不好! 三人无奈的一起转身向那漆黑的通道认命的向前走去,可随即三人再次同声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正有一组灯火在他们身后又一盏一盏地亮起,很快就超过了三人,向前延伸而去,小黑就在前方,就像是它在引领着这些烛火一样,特别的诡异。 “吓死我对于它们有什么好处吗!”苏寒哼唧的道。 “吓死我们也没好处呀!唉!”萧沐庭与濮阳宏浚也开口道,再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都不知要怎么反应了,感觉这里与原本他们所认知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的脱节了,根本就不懂! 又是一声沉闷的机关声响起,小黑根本不停地向前移动着,随着烛火在前方亮起,身后的烛火又一盏一盏地灭掉,三人跟着向前走去。 又足有两千步后,他们再跨过了一道石门,同样,在这间足有三百平米的空旷石屋所有的烛火亮起后,身后的石门再次无声地关闭了,而且这次,是三人眼看着它关上的。 而这间石室内,不再像先前的那一间一样,什么设施都没有,而是在两侧的墙壁上有四幅壁画,从这上面所绘的内容来看,还真是在说明着先前在山崖处所看到的那样,说的就是梦仙古国的历史,只四幅画,已经表述得很明白了。 “真的都升仙了?”苏寒看着最后一幅画的道。 “这画上的意思应该是……”濮阳宏浚回答道。 萧沐庭原本是不相信的,可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有所动摇了。 苏寒再轻咧了下嘴角的道:“那要是都升天了,为啥还要建这么这一个宏大的地下墓地呢,难道不是从地面上升的,而是从这墓里升的,那可真说不准,是升天还是下地了吧。” “小妹,莫要乱讲!”濮阳宏浚警觉地提醒她,再回头看向守在通道处的小黑,再收回目光地对她轻摇了下头。 苏寒也明白,站在人家地盘里说人家的不是,是有些过分了,她捂住嘴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三人走向通道,小黑转身继续向里行去,这回没走出一百步,就有另一道石门,而这里面的烛火已经全都亮起了,三人再回头,发现刚刚那个石室的烛火依旧亮着。 进了这道石门,三人再次愣住了,这才是主殿墓室了,而且这是一个王殿的样式,九根粗大的石柱子立于殿中,而且这石柱之上还刻着龙纹,在顶部龙头还都探了出来。 这里的明亮度却与先前的其他石室不一样,非是只因墙壁四周的灯嘴的原因,而是因为在这大殿的正中间的上方,吊着一个大灯盘,光源就是从那上面映出来的。 而那灯盘之上,放置着足足有二十四颗闪亮着的珠子,个个都如人头那般的大小。 濮阳宏浚不由轻呼:“垂棘!” “啥?”苏寒不明白的问道。 “发光的美玉,称之为垂棘!”濮阳宏浚指着那灯盘道。 “夜明珠啊?”苏寒抬眼看着那上面的珠子道。 萧沐庭点头道:“此物,也称之为明月珠,稀世得很,价值不菲,一颗在半拳大小的,都能价值万金,而这里的却个个如此之大,罕见至极!” 苏寒却轻笑着舔了下嘴角的再摇了下头的道:“富可敌国,说的是不是这个呀,看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金灿灿的,就算非是纯黄金打造的,涂金的话也得需要不少金子呀,全都建在了墓里,视死如生,说的就是这种吧。” 萧沐庭与濮阳宏浚点头。 萧沐庭身为皇室成员,就算他没进入过先皇的陵墓,可也应该知道皇家帝陵是什么样的规格,这里远超出圣秦所有帝陵,这种辉煌的程度无人能及。 濮阳宏浚虽然非皇室成员,可族中能人无数,这种墓葬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震撼到也不奇怪。 再看这殿中的地面上铺的石板也都是雕纹,细看下却像是文字,因为在这些四米乘四米的方砖上,他们认出了不少字来。 大殿的正中间,是个龙台,上面放着一张黄金打造而且还镶嵌着七彩宝石的龙椅,一张黄金龙案龙椅前,在那龙案上的右边还放着两个方盒子,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传国玉玺和帝玺,在左边堆着一摞书简。 大殿两侧放置着足有左右各三十个地垫,而且在地垫边上还放置着立牌,上面写着品级和官名。 这里赫然就是一国的朝堂。 而此时的小黑就在龙台边上盘着,老龟依旧在它的头顶上,它们正看着三人。 见他们三人不上前,小黑有些着急地抬起头来,向那龙案之上立起,还轻扬了下头。 “它啥意思,是让我们过去吗?”苏寒问着身边的两人。 “应该是!”濮阳宏浚回答。 “可我不想过去,感觉不会是好事!”苏寒还退后了半步的道。 萧沐庭无奈的道:“好像由不得我们!” 第947章 山崖之下(八) 苏寒不服气地抬头问他:“凭啥,我们就不过去,它还能过来咬咱们呀。” “出不去!”萧沐庭摸着她的头,宠溺的对她笑道。 苏寒眨了眨后,再轻撇了下嘴的道:“好像真是。” 濮阳宏浚却伸手阻止了两人上前道:“不如先看看,这里一定有出口,总感觉这上面的东西定不是什么好的。” “你也感觉到了呀,我也这么认为的。”苏寒马上道。 “也好,先四处看看,不见得就找不到,要是能避免的话,也少些事端。”萧沐庭同意的道。 三人走入殿中,却没有正往前走,而是一起向左侧行去,顺着石室内的墙壁处,溜着边的走着,三人六只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里,却发现这墙壁就是依山而凿的,连一块砖都没有,平平整整的。 而且他们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朝堂正殿之地,原本以为在那龙台后面的屏风后面会有棺材,可那里依旧是一堵墙,连个缝都没有,更别提有暗门了。 重新回到殿门口的三人很无奈地看着那个龙台上的龙椅,同时也接受着小黑那嘲讽似的目光。 三人再对视一眼后,也只能认命地重新踏向殿正中的石砖,步伐不快,一步是一步地向着那个龙台走去。 直到了那龙台下,三人停了下来,小黑很得意地再向那龙案扬了下头,意思是让他们上去看。 “小黑阁下,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相处这么久以来,我们可是对你尊敬有加,你不会坑我们的,对吧。”苏寒皱眉咧嘴地看着它。 小黑那泛着蓝绿色的眼中闪动着诚实的光亮,还缓缓的轻点了下头,看来它是听懂了,而且还回答了。 三人无他法,也只能一起上了龙台,站在了龙案前。 当看清那龙案之上放着三块巴掌大的黄金牌子的时候,全都不明所以地愣住了。 这三块牌子上面还刻着字,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 三人全都皱眉,这名字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可却疑惑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苏寒抬头看着两人,指着桌上的牌子问道:“啥意思,集齐一块牌子能召唤神龙呀!” 两人再是愣了愣,完全没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对着她也摇了下头。 小黑看他们不动,着急地吐着信子,并用它那硕大的脑袋“轻”撞了下站在离它那边近些的濮阳宏浚,差点没把他推下龙台。 “拿起来?”濮阳宏浚站稳后问它。 小黑很不耐烦地再吐了吐信子,还对着他闭了下眼睛,这么明白的意思,也不用再多话了。 濮阳宏浚直接伸手拿面前的那块天璇牌子拿了起来。 萧沐庭与苏寒也只能听从地将另外的两块也拿了起来。 桌面上却多出一条缝隙,在三块牌子被拿起后,只听到“咔”的一声脆响,桌面沿着那缝隙向下沉下半指后,就向桌子里面缩去,再听到“咔”的一声,从桌内升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而且还是个黄金盒子,在这盒子前还有一个皮卷。 “这得多有钱呀,盒子都用黄金打造,不用这么显摆吧。”苏寒嘟起嘴来。 濮阳宏浚已经将那个皮卷拿了出来,展开后,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又皱起眉来。 “是古文,看不懂!”他对两人耸肩道。 “你都看不懂,我就更白给了。”苏寒立即认怂地摇着头。 萧沐庭也直接地摇头:“本王对于古文可没研究。” 濮阳宏浚再举起的对盯着他们三人的小黑道:“怎么办,没有人认识这上面的字,看不懂。” 小黑应该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它也愣住了。 濮阳宏浚将皮卷重新放回到那黄金盒子处,再把手中拿着的那块牌子也放到了桌面上道:“帮不了你了,真没办法。” 见此状,苏寒用手肘轻撞了下萧沐庭两人也将手中的牌子放了回去,并对着小黑一起挤了个歉意的笑意。 三人再从上来的地方,要退下去。 抬头时就看到,从刚刚三人进来的那道门处,出现了一个黑袍的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三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这让他们很是吃惊。 要知道就他们三人现在的身手,也算得上是高手之列了,可就是这样,却没发现这个人。 “三位不急,不认识仙梦古国的文字,在下可以帮忙。”那人开口,声音还挺耐听,从声音上判断,此人的年纪不大,绝不超过四十。 “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在这里?”濮阳宏浚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的身前,戒备地看着那个黑袍人。 那黑袍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门口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当走到殿中间时,停了下来,站定后方才道:“说起此事,不怕三位见笑,在下也不清楚,在这个地方过了多少年,要问在下是何许人也,如果在下回答的是不知,想必三位也不满意吧。” “知道就不必如此回答,诚信很重要!”濮阳宏浚板着脸,声音冷淡的道。 “濮阳族长果然神气!”黑袍人冷笑一声地道。 “你知道我是谁?”濮阳宏浚意外地皱眉。 萧沐庭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他微侧头的同时,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那个黑袍人。 苏寒却伸头在他耳边道:“兄长,与你一起考核通过的人。” 濮阳宏浚恍然地再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再皱起眉来,还是有些疑惑的。 “看来濮阳族长是想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看看是否猜对了!”那黑袍人突然语气轻松了许多,看似在开玩笑的道。 “何必猜,你是谁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从这里出去,才是重要之事。”濮阳宏浚却一点不想满足他的要求的回答。 “那不可能,在你们没打开那上面的黄金盒子之前,是出不去的。”黑袍人再冷笑一声。 “你能进来,我们就能出去,不过时间问题罢了,你这样逼迫我们,想来也不会没目的,不如说出来,视情况而定。”萧沐庭威严地道。 “宸王果然威武,在这里依旧放不下帝王的架子,不如先猜猜,猜对了可有奖励的。”黑袍人嘲讽地道。 “爱说不说,就不猜了,你能怎么着啊!大不了就在这里耗呗,耗死我们三个,看看你再找谁来接这个摊子,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是否还有命从这里走出去,试试呀!”苏寒硬气的对他梗着脖子的道。 黑袍人微愣下,带着怒意的道:“你们想死在这!” 苏寒突然痞笑着道:“有何不可,早死早超生,辈辈赶年轻!” 第948章 山崖之下(九) 苏寒的话立即引来萧沐庭和濮阳宏浚的笑声,而那个黑袍人明显是生气了。 因为这里的气温瞬间就在降低,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三人立即运起内力来抗衡,将这感觉直接给压了回去。 那人后退了一大步后,扭头从那宽大的风帽里喷出一口血来。 他再缓缓地扭头看过来,依旧无法看清他隐藏在风帽下的面容,只听他阴森的声音传来:“三位好身手!” “过奖!对付你,够用!”萧沐庭不客气地回答。 “可依旧无法出去,只有接受天命之人,方能打开把道出去的门,不然,全都得困死在这里。”黑袍人再冷哼一声。 “你都没死,我不相信我们就能死,那是你的天命,非是我们的,守也是你来守,与我们何干,别拿这种事来吓唬本王,本王可不怕。”萧沐庭说话间,已经手掌抵在了苏寒的背上,为她渡着真气。 黑袍人再轻哼了一声的道:“你们能走进这里,就是被选中的人,想不接受,已经不行了。” “你说不行就不行了?你是老天爷呀!”苏寒冷哼地问道。 “非也!”黑袍人道。 “那你是神仙?”苏寒再问。 “也不是!”黑袍人回答。 “那你在这我们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真以为你穿上一身黑袍就是死神了,想拿走我们找命,也得看你的本事!”苏寒目光突然凌厉地瞪着他。 黑袍人从风帽中也回瞪着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他那同样凌厉的目光三人还是感觉到的。 濮阳宏浚冷声道:“阁下在此废话,想必也是在算时间吧,自我们进入这里后,潭池中的水已经回流了,要想再清空潭池水,也是有时辰的,你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其规律,知道我们一旦要是找不到出路,可能会用其他手段,你不想这里被毁去,所以才会与我等耗时间,可对。” “濮阳族长果然聪明,但你猜得不对!”黑袍人嘲讽地道。 “哥,别与这种见不得人的人说话,站在那里废了半天的话,一句正经的都没说,光在那里摆造型了,就好像他挺酷一样,实则都土掉渣了,我就不信了,这里会没有出路,一个地宫,却一点都不缺氧气,定是有别的出口和风道,真当咱们没见识呢!”苏寒拍了拍濮阳宏浚的肩道。 黑袍人猛然地甩了下衣袖,冷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看你本事!”三人同声道。 最先冲出去的却是濮阳宏浚,同时他回手推了下跟在身后的苏寒:“看好寒儿!” 萧沐庭伸手将苏寒接在怀里,身形在空中旋转一圈重新的落回到龙台上。 濮阳宏浚抽出腰剑,剑身轻颤向着黑袍人刺去,黑袍人揭起身上的长袍也冲过来应战,一点不示弱地与他对攻着,还发出了金属相击的碰撞声。 “故弄玄虚!还真以为他是空手夺白刃呢,原来是衣袍里面藏着剑呀。”苏寒嘲笑的道。 “他不拿武器,根本不是兄长的对手,在这天下间,能胜过兄长的,可不多,本王拼全力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罢了。”萧沐庭紧搂着她的肩,紧盯着正在对战的两人。 苏寒抬头看着他:“既然如此,那你在这里看着,我再去找找机关。” 萧沐庭手上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莫要乱走。” “没乱走,我感觉这机关应该就在那桌子上,不然那人不会如此紧张咱们不看那个黄金盒子。”苏寒拍着他的胸口道。 “一起。”萧沐庭转身带着她再走到桌案前,仔细地看着那张桌子。 苏寒蹲到桌子下面看了看,再伸手摸了摸后,还真让她发现了异常,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燃后照亮,果然看到了那桌子下面与上方出现的那个凹槽处的地方,有个缝隙。 可她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就连她的匕首都没用,她坐在桌子下面,低头侧目地看向还在那里激烈打斗的两人。 再轻“嘶”了一声后,她愤愤地道:“老娘还不信了,破不了这个机关了。” 就在她刚爬出桌子站起来时,与那黑袍人对战的濮阳宏浚轻哼一声,后退了五步之多,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再一扭头,喷出一口血来。 她大惊的就要窜起,却被萧沐庭按住了肩,再听他轻喝一声后,蹿了出去,长剑轻甩,剑鞘直击向已经飞身扑向濮阳宏浚的黑袍人。 他无奈的也只能在空中翻身狼狈地闪开,脚刚一落地,还没站稳,面前寒影闪动,剑气袭来时他再身体向后仰去,萧沐庭的剑从他的面前闪过。 苏寒此时已经窜到濮阳宏浚的身边,扶他坐在了龙台的台阶上,执起他的手正切着脉。 “无事……大意了……”濮阳宏浚咽下嗓子涌起的血气,目光带着恨意地盯着正与萧沐庭缠斗的黑袍人。 苏寒松开他的手腕,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塞进了他的嘴里:“吃了!” “小心他的黑袍,以此为遮挡,变化多端……”濮阳宏浚气血虚浮的道。 “坐在这里调息一下,接下来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交给我们吧。”苏寒拍了拍他的肩,站起身来。 将狗腿刀抽出握紧,嘴角斜扬起一抹冷笑,目光里却是杀意地道:“敢欺负我哥,你是真在找死!” 她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身体与地面平行不足半米地向着那黑袍人冲了过去。 黑袍人不是没看到她如此快速地冲过来,可他被萧沐庭给缠住了,一时间也闪不开身,只能抬起腿来向着苏寒的方向踢去。 可眼看就要踢中苏寒时,她手在一面上撑了下,原本是直冲的身体,却甩了起来,腿先悠了过来,呈九十度的拐了个弯,与他踢过来的脚正好对在了一起。 “呃……”黑袍人闷哼了一声的后退了三步。 萧沐庭手中的剑也向他再快速地挥了三剑,听到了衣襟划破的声响。 他稳住身形再反击时,却发现也只有萧沐庭还在面前,而苏寒却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时,背后有劲风袭来,他马上回手背起,“嘡啷”一声响,苏寒的狗腿刀正劈在了他挡在背上的武器上。 还没等他松口气,腿上就再被利器划破了,疼痛让他再闷哼了一声,同时也借势地向另一侧滚动而去,惊险的避开了萧沐庭刺来的剑,可还是将他肩头给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再抬头看到萧沐庭已经逼近,而苏寒手中挥着那把弯刀就贴着地面冲了过来,他大惊的向上方窜起。 刚一跳起来,腿上再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般,而萧沐庭的剑也将路给封堵了,他只能泄了力的再落回地面。 苏寒猛然冲过来,抬起一脚侧踢过来,正中他的胸口,黑袍人直飞出去,正撞在了殿中的龙柱之上,再反弹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风帽也随之掉落,凌乱的头发散落着盖住了他的脸,他身手还是很敏捷的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刚站稳,一口血直喷了出来,那双阴狠的眼睛,从披散的头发里射了出来。 第949章 山崖之下(十) 萧沐庭与苏寒并肩而立的站在他的对面,萧沐庭面无表情,目光阴冷的看着他,苏寒却将狗腿刀扛在肩上,痞笑的对他扬了下肩。 “不服气来,再打!”苏寒嘲讽地哼笑一声。 黑袍人果然是怒了,扭头再吐了一口血沫子,黑袍翻起,两道寒光闪动,向着他们就冲了过来。 萧沐庭拉住苏寒就向后快速退去,黑袍人追得也很快,在退了十步左右的时候,他双手两把长刀,向二人挥了过去。 苏寒的脚在萧沐庭的腿上一踏,高跃起来,被他握着手腕就甩了出去,在从黑袍人头顶翻过时,她手中的狗腿刀也向他的头顶上砍去。 黑袍人马上收回右手的刀向上举起,却格挡了个空,同时背上被苏寒踢中了一脚,整个人向前窜出了一大步。 萧沐庭的剑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只能在举起左手刀去挡,萧沐庭的剑尖击中他手中的刀面,再把他打退了一步半。 可没等他站稳,身后的衣袍再次传来了被划破的声响,同时他的背上也中了几刀,他立即回身砍去,却也只看到苏寒那灰衣的身影向左侧闪去,他手腕翻动,追击着她的身影,却依旧无法击中她。 而萧沐庭的剑势也没减地依旧向他攻来,在应对他的同时再追苏寒,已经来不及了,不断传出衣襟破损的声音。 闷哼之声从他的嘴里不断的传来,直到他砍出左手刀的时候被萧沐庭直接击飞,同时胸口再次被苏寒跳起来双蹬一脚,再次飞出去的摔在地上,方才停了下来。 萧沐庭与苏寒依旧并肩而立,萧沐庭的长剑斜指着地面,苏寒依旧扛着他的狗腿刀,单手插着腰的,两人此时的表情都带着嘲讽。 苏寒这时再举起手来,萧沐庭很配合的在她的掌心上击了下。 就听她道:“咱们这套自创的‘秋风扫落叶’的打法还是很有效果的,是吧。” “那必须的!”萧沐庭得意地挑了下眉的道。 黑袍人艰难地再支着身体要爬起来,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他也只能勉强的坐在地上,从那乱发之中看向二人。 “服不服,不服再来。”苏寒对着他再扬了下头。 “在下……甘拜下风!宸王夫妇……果,果然名不虚传……”他喘着粗气的道。 “知道就好,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告诉我们,怎么打开出去的机关!”苏寒不客气接受了他的“赞扬”。 “无他法!只能接受……天命,以血为契……方能,方能出去……”黑袍人身体再轻晃了下的虚弱道。 苏寒挥了下手,完全不相信的道:“少来!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呀,这种说辞我们会相信吗,血契!哼!” “确是如此,只有血契签订后,方可打开那扇出墓的门……不然……永远都……出不去了……”黑袍人面色苍白的从乱发里抬眼看着他们。 “看着我的口型!我!不!相!信!”苏寒指着自己的嘴,一字一字的道。 “莫要与他多话,咱们自己找!”萧沐庭拉住苏寒冷冷的盯着黑袍人道。 两人走回到濮阳宏浚的面前,苏寒再蹲在他的身前给他切着脉,感觉还不错,那药已经起了作用,再加上他自行调息后,已经算是恢复了正常。 她这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已经盘在龙台另一边,头顶着老龟完全就是在观战的小黑。 “小黑阁下,这么不地道的事,你都能干得出来呀,现在怎么办,是真想困死我们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带着我们出去。”苏寒双手插着腰地问道。 小黑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将身体伸长到了龙案那里,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后,收了回来后,用着它那绿中泛着蓝的蛇眼看着苏寒。 “怎么着,还想干啥呀?”苏寒看出它很是为难的目光。 这时黑袍人还在那里试着站起来,濮阳宏浚却比他快的收了内力的站了起来,然后大步的向着黑袍人行去。 “兄长!”苏寒叫了一声。 “无事!”濮阳宏浚回答了一句。 他站在黑袍人面前,威严地道:“你是谁,可是那一次选拔中余留下的三人中的一个。” “你命好,直接被选成了一族的族长,那个人也差不多,被送出了这里,只有我被留下来,守着这里,等着下一任的到来,还以为……这次我可离开了……却不成想……你们走吧!”黑袍人垂着头的沉声道。 “天命是什么?”濮阳宏浚问道。 黑袍人猛然抬起头来目露期盼地看着他:“知道这个,只能是守护者,你是答应了?” “不是!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濮阳宏浚道。 “那你还是别知道了……走吧!”黑袍人明显很是失望地再低下了头。 “兄长,你无非就是想知道,这里所守的是什么,这一路走来你还看不明白了,无非就是仙梦国的先祖,而你们濮阳一族的人,就是这个仙梦国的后人!”苏寒双手插着腰的站在龙台下大声道。 “你怎么会知道!”黑袍人惊讶地瞪着她道。 苏寒耸了下肩的回答:“因为我聪明!” 濮阳宏浚这时也走了回来,站在她的身边的抿了下嘴角:“先祖也只是先祖,后人的日子还得后人自己过,现在的族人,才是我要守护的目标,再有就是你们这些亲人。” “这就对了!”苏寒很满意他的回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站在苏寒另一侧的萧沐庭也伸手轻拍了他一下,欣慰的对他点了点头。 黑袍人再苦扬了下嘴角的点头:“天命使然!” “再说一次,那是你的天命,非是我们的天命,告辞!”濮阳宏浚冷声道。 他再看向小黑,以命令的口吻道:“带我们出去!” 小黑转头就往龙椅后的墙壁行去,三人刚转过去,就听到熟悉的机关声响起,一扇门打开,它不犹豫地直接行了进去。 等他们走出来时,所在地正是那个谷下的楼阁处,而在这里,等着他们的还有先前离开的那些原本在池潭岸边的各种蛇。 小黑将头上的老龟放在地上后,就向对面的树林里快速地窜去。 苏寒蹲下来,再伸手摸着老龟的头:“你还要留在这里吗,还是与我回家?” 老龟抬头看着她,好半晌方才转向池潭处走去,然后掉入池潭后,再露出头来看着她。 苏寒站起来看着它,轻叹了口气地再对它笑了笑:“想回家时,就告诉我,我来接你!” 就在他们要回去时,小黑再次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快速地越过它们上了台阶,为他们带着路。 直到了那个进来的石门前,它停了下来,张开嘴,吐出了不少东西,其中还有五个黝黑发亮的鳞片。 “送我的吗?”苏寒问它。 小黑目光轻垂,所盯着的是她的肚子。 苏寒不由地轻抚着此时还平坦的肚子,笑道:“你果然是灵性十足,行,我带孩子接受了,等到他出生后,带他来看你!” 小黑将地上的那些东西向她的方向再推了推,再抬起头来对着三人点了点,这才转身离开了。 三人回到凤尾山时,看到等在这里的人都特别焦急,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在下面的山谷里足有三天了。 他们互看一眼,相视一笑,这也算得上是一次新奇的经历吧。 第950章 他认为可以 十一月初,龙安国各地的粮仓已经补齐了基本的官粮,并且开始有序的发放,百姓不用再担心这个冬天没有粮可食,再过如往年一样食不果腹的日子。 各城的驻军响应着龙安圣仁尊皇的旨令,早在九月中旬已经开始为城中百姓修缮房舍,率领全城百姓为过冬准备着采暖物资。 更是在龙安国第一场大雪来临之时,百姓们全都领到了一家两套的新被褥,平安度过这个严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不过也有几城中的官员私心、贪欲萌生,竟然胆大地扣下了一些物资,可这怎么能逃过部署在各城镇中风擎阁的耳目,得此消息的景宏翊立即下旨,严肃查处,宁可此城无大官,也要将这些不知收敛,危害百姓和国本的蛀虫全部清除。 此举得到了全国民众的称赞和拥护,同时也真正的启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原本还有此想法,或是已经下手的官员,马上打消了坏念头,而吞进去的物资,也原封不动地被还了回去。 苏寒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喝着古暮云为其特意调配的保胎茶,一边看着手中的简讯,嘴角轻泛起满意的笑容。 “看来是喜事,那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好好在家里保你的胎,让更多的人放心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古暮云从手中的那本古籍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道。 苏寒在他收回目光再投向手中的古籍中后,才偷瞄了他一眼的轻撇了下嘴的道:“我现在不就是乖乖地待在家里了吗,我可是哪都没去,这些也是送到我手中的。” “你也就这几日安分了些,也是因孕吐的原因,待到过后,你依旧还是会不听话。”古暮云很是了解的道。 “那你啥意思,打个大笼子把我锁起来吗?那我不成了猪了,你看谁家孕妇是这样的,再说了,多走动体力好,也好生产呀,对胎儿也是有好处的,你可是当大夫的,不会这个常识都不懂吧。”苏寒理直气壮地与他辩解道。 “说你一句,你有十句等着对付我,说不过你,只要安分些就好,登高爬树的事,你就别干了,再有就是练功的事。”古暮云再扭头看向她,见她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再道:“不然,我就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来亲自盯着你。” “你敢!”苏寒立即瞪大了眼睛的道:“师兄你可真是没学什么好,这告状的本事却见长呀,你是太了解我了,知道我怕的是谁,真成,你要如此这样,等你成亲后,定让外祖母见天的盯着你,看你怎么办。” “我可不怕,反正现在祖母也是天天的在堂里待着,我都习惯了。”古暮云还嘚瑟地得意笑道。 “那就让祖母给你算日子,从成亲那日开始,半个月内必要让嫂嫂怀有身孕,晚一天都不成!嘿嘿!”苏寒突然坏坏的一笑。 古暮云立即放下手中的古籍,回瞪着她:“你不会真与祖母说什么了吧。” 这回换苏寒得意地挑眉了:“外祖母想抱重孙子的心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这位嫡孙必须得满足不是,不然,你就是不孝顺。”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呀,两年后的事你都能算准吗?”古暮云真是无奈的抚额道。 苏寒笑出声来:“所以嘛,咱俩都轻松一点,宽容一点,日后才好相见嘛,对不对,师兄!” “你叫声表哥我就答应你。”古暮云突然提出要求来。 “咋滴,这师兄不好听呀。”苏寒皱眉不解的问道。 “生分,不如表哥来得亲近。”古暮云挑眉道。 “我咋没觉得,咱们自认识开始,就叫你师兄来着,哪里生分了?而且这一表三千里,哪里亲近了?”苏寒还是没明白,这称呼哪里不对。 “我这里!”古暮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切!”却换来苏寒很不屑的白眼。 “你这是心里作怪,是不是又听到些什么了。”萧沐庭的声音从内室里传来,而且他的人也出现在了苏寒软靠前。 古暮云撇了下嘴地道:“师门来消息了,说是要招门徒回去,什么事却没说,但却强调了一点,可带家眷。” “这是什么意思?”苏寒拿起碗来再喝了一口茶的问道。 古暮云摇头:“不知,没想明白,而且连祖母都觉得奇怪,她说这可非师门以往的门规,从未有过。” “不会是想看看现在师门中所有人的实力吧,带着家眷前往……还真是有点不解。”苏寒却不以为然地轻耸了肩。 “是呀,很不解,对了,师尊是不是已经回师门了。”古暮云看向她问道。 苏寒轻嘟了嘟嘴地摇头:“回没回不知道,反正自龙安国一事后,我与他之间,两清了。” “两清?可能吗?”古暮云轻笑一声。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吗。”苏寒目光黯淡的收回,再盯着手中那碗药茶。 古暮云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可他还是得提醒她:“哪是一句话就能两清的事,就算这亲情再单薄,可怎么都是有血亲在的,而且还有师门呢,大师伯是你的师父,而他是师尊,这是不可否认的关系。” “烦人!”苏寒再撇了下嘴角的道。 “可有说明,何时。”萧沐庭问道。 “十二月十五。”古暮云再皱眉:“这个时间选得有些突兀,让人心中泛疑,仙瑶宫可不近,往返少则半个月,就算一日不耽误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全都回来,那这个年要怎么办?” “应该是没想让你们回各自家中过这个年,应该是有事发生了。”萧沐庭皱眉沉声道。 “我也这么想的,祖母的意思是……不回!”古暮云说完再看向两人。 “那就不回!”果然两人同时回答。 “听长辈的话,准没错,就这么定了,咱们就好好的准备过年。”苏寒立即又有了笑意的道。 这时暖阁的门被推开,濮阳宏浚走了进来,他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解下后,站在门口处缓着身上的寒气,笑道:“今年的冬果可真是不错,送来一车,过后你可以多食用些,你不是说多吃水果对孩子有好处嘛,生个水灵灵的宝宝出来。” “多谢兄长。”苏寒坐起身来的道。 “你们在说什么,感觉有些气氛不对呢。”濮阳宏浚再问道。 古暮云没瞒他,将刚刚的话与他说了一遍,濮阳宏浚在听完后,目光沉了沉地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才道:“洛平秋的心性还真是别扭得很,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还真是让人讨厌。” “兄长的意思是……”苏寒看着他。 “除了你们刚刚所说的关联,我也应该算一个,别忘了,他上次来时,可不只带着一个心愿来的,认祖归宗!才是他这次的目的。”濮阳宏浚抬起眼看了过来。 萧沐庭立即明白的道:“原来,他是想扣下我们在仙瑶宫,逼你答应他的条件。” 濮阳宏浚轻扬着嘴角的冷哼一声:“上次咱们已经将答案告知他了,他认为可以。” “那就更不能去了!”古暮云大惊地道。 濮阳宏浚笑着指向苏寒:“寒儿的身孕是个很好的理由,安心的过年就好。” “是!”三人全都爽快地回答,再相视一笑。 第951章 升个军阶 三日后,濮阳宏浚来到了回春堂,坐在内堂里与凌紫南聊了小半天后,方才见到下了诊的古暮云。 他将一封信交与他后笑道:“此信传回你的师门,定要交到洛平秋的手中,想必他看过后,会有别的打算。” 古暮云担心地看着他:“你是要答应他的请求。” “非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族地更是有严格的规矩来遵守,也非我一任族长可以破例的,当初他的祖辈脱离族地时的坚决,现在想回归就回归,可是说不过去的。”濮阳宏浚笑着摇头。 “如果真是因此事的话,那他可……”古暮云心情沉重的道,对于洛平秋的印象也更差了些。 凌紫南轻叹了口气地道:“他如此能放下一些执念,应该会活得轻松一些,但我看很难,他向来都是个执念过重的人。” 濮阳宏浚笑出声来地道:“外祖母不必担心,他有他的执念,咱们也有规矩遵守,可非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如果他一直都如此执拗,也不能怪咱们不认同他了,而且现在寒儿怀有身孕,更是不宜过度操劳,要是因他的私心而有什么闪失,想必这仙瑶宫可能会就此在这天地之间消失,而且他的命也到头了,单就萧沐庭的能力,他都接不住。” 凌紫南明白地点头笑了笑:“但愿他能明白吧,先前寒儿回来时与我说过,他在龙安国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时,感觉到他好像已经放下了一些事,却不成想,怎么又有了别的想法呢,就不能让这孩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真是个老不死的烦人精。” “呵呵……”濮阳宏浚笑出声来。 古暮云依旧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要是他来强硬的怎么办,他不会直接冲来吧,那样的话,咱们的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哪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如果他不按本族长的要求办好一些事,他的愿望可是一项都达不成,无论是求助于谁,都无用。”濮阳宏浚得意地挑眉一笑。 古暮云在看到他如此笃定的表情,方才松了口气地点头:“行,那我这就安排人送出去。” 而此时的宸王府里,夏青和蒙懂正坐在暖阁里,喝着新鲜的果汁,向苏寒汇报着关于苍鸾的情况。 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两人,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决定好了,现在能分派出几个组?” “如先前所预估的,九组,每组标准人数为三十人,不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超出这个人数了,而在几次行动中,也看得出,一组一百五十人的行动力度也是不受影响,而且还更有优势,所以,属下与蒙教官商量了一下,调整为一组两百人。”夏青马上回答。 “一组两百人……”苏寒的眼睛轻眯了眯,思索了起来。 这与她原本的估算确实是有出入的,但也认同夏青刚刚的话,只因这几次行动中,原本苍鸾所有人参战时的效果,确实是可观的,还真没看出有多少劣势,分与合的战斗能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她轻点了下头地再看向蒙懂:“对于新入选的这一批队员,你有什么看法。” 蒙懂马上站起身来,却看到她挥了下手,再坐下后道:“个人能力上参差不齐,差距不少,但也不是不能训练,主要还是看个人的刻苦,现在新选入三千人,我们的想法是,精中求精,严格筛选。” “那就按你们的要求来,不过该有的考核不要落下,不行的直接送离出去,人员定格在两千人,除去九组的定额配备人员外,预留出一个特别行动队,要求在两百人,此队再分成四组,由正副统帅直属管理。”苏寒对两人轻点着头的道。 “明白!”夏青立即回答。 苏寒拿起桌上的药茶喝了一口地再道:“看来,咱们的苍鸾要升升军阶了,再叫‘队’有点不合适了。” 夏青惊喜地问道:“那要升成什么?” “咱们的这个队伍的性质与其他的军种不太一样,可以独立作战,更可以配合其他大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算是个‘会儿’,再从现在人数上来看,升阶为一个加强独立团,不为过。”苏寒眼睛灵动地算计着。 夏青与蒙懂互看了一眼,都没太明白她说的这个“加强独立团”是个什么军阶,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称呼。 再听到苏寒轻语着:“可要是如此,除了团长和副团长外,还要有营长,再下设连队,但现在有九个组,怎么属类呢,三组为一营的话,会不会有弊端……” “队,队长……您这是在琢磨什么呢?”夏青小心的问题。 苏寒看过来的反问道:“你们说,这九组按理说,应该是平等存在的分属组,要是将三组归为一起,在管理和平日的训练上,会不会有什么冲突,可要是分开自行训练又没有什么凝聚力,我是怕因分组而立,会让整个团队出现分派的行为,各组为中心的话,管理起来是个问题,在合作行动时,会不会也能出现不好情况。” “想来是不会的,再分也都是苍鸾的人,团结合作本就是咱们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她们也不必存留于咱们这里。”夏青明确地表明了态度。 蒙懂也认可地点头:“夏副队长说得对。” “那就没有问题了,新队员马上进行特训,老队员全员上阵进行以老带新,快速帮助她们进行成长,考核一定要严格,在特训过程精中求精,尽快的让她们达到正式队员的标准,以保证可以完成任务的条件。”苏寒对两人笑道。 两人马上起身道:“保证完成任务。” 苏寒再笑着点头:“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劳逸结合,该准备的年货还是要准备的,可不能马虎。” “放心吧,已经在张罗了,倒是队长你,今年还能来凤梧山庄与我们团聚了吗?”夏青笑问道。 “当然得去呀,咋的,你们不想让我过去?”苏寒笑道。 “怎么会呢,就是怕你现在的身体,殿下不会让。”夏青拉着蒙懂再坐下后,轻松地聊起了家常。 苏寒轻抿了下嘴角,这个可能性完全是有的,不过她可不认为,萧沐庭会拦得住她,不过她却反问道:“你呢,过年不是要去婆家过呀,不得备点重礼地去探望未来公婆。” “他可没说要让我随他去月镜城过年,我准备什么!”夏青小脸微红的道。 苏寒轻撇了下嘴角的笑道:“还是提前准备好吧,萧宴漓就是个大直男,他估计得到临年前与你说,到时候你再抓了瞎,就算他不让你去,但礼不是也得先送呀。” “已经在准备了,放心吧,定不会让长辈们笑话的。”夏青大方的承认道。 “你也快点,看好谁了与我说一声,不行直接抢过来拜堂成亲。”苏寒再指了下还看热闹的蒙懂道。 “副阁主!你这说什么呢!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什么就直接抢呀,咱又不是土匪……”蒙懂立即否认着,不过她那已经红透的脸,好像已经说明了什么。 第952章 那叫自由恋爱 新年伊始! 各国都在举国欢庆,圣秦与龙安两国虽然都换了新君,可在各自国都欢庆的都是任命上岗的执行后新帝,根本就没看到新君的身影,不过只有这两位新君知道,他们早在小年之前,已经将新春祝福送到了。 东启国的新属国君主也收到了来自圣秦新君的恭贺,而他们送来的新春贺礼也已经抵达了京都之地。 百凤城中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全都张灯结彩,高高挂于街上的彩灯着实是将这过年的气氛给烘托出来了。 宸王府中也一样热闹,早在小年那日凌紫南就被苏寒给接入府中了,古暮云和雪瑶则是大年三十关了铺子后,方才入府的。 濮阳宏浚则是在腊月二十七那日将家中人都送了过来,他因是族长,过年必须要在族中,只能初三晚上方才能到。 这么多人一起过年,最高兴的就是苏寒了,她现在因为有了身孕,已经成为了全家人眼中的“国宝”级人物,走到哪里都被这些人保护得很好,不过在她看来,就是被嫌弃了,什么她都插不上手,感觉特别不好。 为此她还向萧沐庭告过状呢,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她找到了聚在一起查看年货情况的凌紫南和简氏面前笑道:“外祖母,岳母大人,可否带着我家寒儿一起玩儿,让她也参与其中,免得她难过。” “难过?”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难过,她认为外祖母与岳母大人不跟她好了,不带着她玩儿了……”萧沐庭笑出声来。 说实话,这种感觉经历,他也是从未有过的,就算以前父皇、母后及皇妹还在时,他也没体验到这种其乐融融,大家聚在一起张罗着过年所用物品,琢磨着要给晚辈何种新年礼物和压岁钱的事情,这还真是第一回,感觉确实不一样。 “这……”凌紫南不由地伸头看向躲在萧沐庭身后,偷偷探出头来的苏寒一眼,也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这都是哪儿的事呀,怎么想出来的。” “本来就是嘛……我一来,您和母亲就让我去一边休息,有事只管你们两人商量,也不与我说一声,不是嫌弃是什么……我这段时间光休息了,身上都长毛了……”苏寒不服气地辩解道。 “噗……哈哈……怎么就长毛了……哈哈……”简氏笑着地对她招着手。 萧沐庭将她扶过去坐在简氏的身边,再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转身坐于她身侧的椅子中笑道:“也不怪她,这段时间因她身体的原因,确实是在府中很乖地待了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也是要准备一些给晚辈们的新年礼的,也想与外祖母和岳母大人取取经,看看什么好些。” “你就别为她说好话了……这丫头的心思我们都明白,闲不住,行了,你就跟着我们吧,不过要说起这新年礼的事呀,我还真想到了一件,听说三月初,夏姑娘与萧将军就要成婚了,你们这贺礼可准备好了?”凌紫南问道。 苏寒刚刚扬起笑意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外祖母、母亲,原本这件事我是想等到过完年再与您们请教的,可是难到我了,夏青是我的部下,也是得力的助手,更是我的好姐妹,而萧宴漓又是殿下的侄子,自然也是我的侄子喽,这礼要怎么准备呀,是备双份吗?可只送一样,给萧宴漓还是可以的,但夏青这边呢,我是不是得帮她准备嫁妆呀,多少够用,什么规格和质量的?” 她的话也直接将两位老人给问住了,她们互看了一眼后,仔细地琢磨了起来。 凌紫南道:“按理说,这个嫁妆还真要你来准备最为妥当,虽然她认了定国侯当义兄,也不过就是提了她的身份罢了,可这嫁妆要让人家来出,怎么都说不过去,而她自己哪有那个能力,不过这宝庆郡王府的规格是什么,外祖母也不知道呀,要怎么准备呢。” 简氏也点头道:“说的也是呢,万一要是少了呢?” “哎呀,那可怎么办呀?”苏寒垮着小脸的道。 “无事,本王可以去那边先行打听一下,到时候咱们再准备也不迟。”萧沐庭立即给了她们三人一个定心丸吃。 “这样好!先打听一下!看看婆家有什么需求和规矩,咱们定当遵守就是了。”凌紫南点头笑道。 萧沐庭却笑道:“想来皇叔那边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再说了,宴漓与夏青也算得上是……那叫什么来着……”他问着苏寒。 “自由恋爱!”苏寒一边拿着红纸剪着窗花,一边回答。 “对,自由恋爱,这二人是两情相悦的,想来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动摇他们的心意,再说了,这二人都是军中人,也不会太看重这些。”萧沐庭道。 简氏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也要顾及到宝庆郡王府的面子不是,就算抛去宝庆郡王这层关系不说,夏姑娘怎么嫁的也是太守之子吧,礼数还是要有的,咱们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为何要委屈了夏姑娘呢。” “母亲,这话您可说对了,自然是不能委屈的,我是提早就备下了一些嫁妆的,就是不知是不是合规格,待到年后,您与外祖母帮忙看看,少什么再添些。”苏寒这时放下剪刀,将手中的花纸展开来,赫然是一个精美的窗花。 大年三十晚上在凤舞湖边上的烟火大会,也让城中百姓万分的喜欢,当城中钟楼上的铜钟被敲响时,所在人全都欢呼了起来,纷纷的对身边的人,无论认不认识就拜着年,说着吉祥话。 苏寒站在观凤阁的窗前,被萧沐庭拥在怀里,看着外面那绚烂的烟花,感受着百姓们那喜庆的气氛,她抬起头来笑看着萧沐庭:“这就叫太平盛世,对不对!” “对,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萧沐庭肯定的回答道。 “真希望以后一直都会如此,再也不会有战乱和纷争,百姓们都可以安居乐业。”苏寒靠在他的怀里幸福的道。 “一定可以!”萧沐庭坚定的道。 第953章 嫁妹 三月初十,萧宴漓与夏青的大婚之喜。 宝庆郡王为萧宴漓在城中所置办的宅子离他们的府门也就隔了一条街,虽然不大,只是三进的院子,可却被布置得很是不错。 夏青出阁是从定国侯府接亲的,一大早苍鸾的所有姑娘们全都一身红衣喜庆地在府中帮着忙,她们那清脆的嬉笑声在府中回响着,更增添了欢悦的气氛。 先锋营的其他官兵自然是随着萧宴漓前来接亲的一方,两府隔得不近,不过主路之上却已经被布置得很喜庆。 苏寒为夏青准备了三十抬的嫁妆,这也着实是让城中百姓津津乐道话题了,但也只知道这是定国侯府出的,都说定国侯宠妹。 而此时的苏寒却只是坐在定国侯府的前厅,很是无奈地喝着茶点。 她本是想去后院凑热闹的,可却被阻止了,只因她此时已经显怀了,挺着个大肚子,谁看了都有点紧张。 可她自己知道,她一点都不笨拙,灵巧着呢,可为了让所有人都放心和安心,她也只能听话地坐在这里,看着那些前来恭贺的嘉宾。 司修杰忙得不可开交,前来求助于萧沐庭,却听他道:“如果本王出面的话,估计就更热闹了。” 感觉这话也有道理的司修杰,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地又冲了出去,招待那些前来贺喜的人。 这时萧宴明走到了萧沐庭的身前,很是恭敬地施了一礼的道:“小皇叔,侄儿有一事相求,望小皇叔能答应。” “何事?”萧沐庭面上柔和地看着他。 “侄儿想从军,去哪个军中都可以,就从一个小兵干起,侄儿也想学学本领,就像宴澜大哥与宴漓哥哥一样,可以上阵杀敌,为国分忧!”萧宴明严肃地回答。 萧沐庭微微一笑:“明儿有如此志向,小皇叔自然是万分高兴的,此事,你可与你娘亲商量过了?你皇姐可同意?” 萧宴明目光瞬间就黯淡了下来的摇头道:“她们都不同意,反是姐夫还算是支持,可他想让我去司家军中锻炼,可我却不想。” “为何?”萧沐庭问。 萧宴明板着一张小脸的认真道:“去姐夫的司家军,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根本就不会得到真正的锻炼,他们也定会处处相让,那我怎么可能学到真本事呢,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是靠着姐夫的庇佑才升官有战绩,我要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地当上大将军!” “有志气!”苏寒鼓掌地道。 萧宴明小脸有些微红,却还是很有礼地与她见了个礼后,再看向萧沐庭:“小皇叔,你不会也不要我吧。” “只要你能说服你娘亲和皇姐,本王可以安排你入军,而且五月份正好有征兵,你可以去征兵处报名,如何。”萧沐庭对他点头笑道。 “多谢小皇叔!侄儿必会说服娘亲和皇姐的!侄儿告退!”萧宴明高兴地深鞠一礼后,高兴地跑出了前厅。 苏寒看他离开后,再抿嘴笑道:“这孩子过于的小心了,看来,打击也是不小的。” “必会有,就看他以后要如何调整了,想来,他娘亲和瑰琦所担心的也是这个方面,都是想保住他的命罢了。”萧沐庭再为她续上一杯茶递了过去。 苏寒却摇头:“庄姐姐与瑰琦想的也没错,可看来宴明的想法与她们不同,而且男儿志在四方,如果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投军的话,想来,他会想得更多,或许再大一些会做出更让你们吃惊的决定,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呢。” “是呀!但愿吧!”萧沐庭轻声道。 “宴明特别信服于定国侯,以后让他这个当姐夫的多开导他些,而且他的爵位可非是你废掉的,那可是他父皇的手笔,如果这都想不明白的话,那他可真就……不留也罢。”苏寒将声音压得很低,双眸里闪着一丝寒光。 萧沐庭轻拍着她的肩:“放心,有本王在,他翻不起大浪来。” “轻敌是大忌。”苏寒却白了他一眼道。 “好,听你的,我会多关注他的动向。”萧沐庭温柔地笑道。 这时屋外传来了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没一会儿,萧宴漓一身大红喜服的,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随后夏青在瑰琦和莫颜的相扶下,也进了前厅。 在拜别了萧沐庭、苏寒和司修杰、瑰琦后,扶着夏青上了花轿,听着鼓乐吹响,离开了定国侯府。 再一回头时,苏寒却看到了瑰琦用帕子在抹眼角,而且司修杰这个大男人,也红了眼圈。 她不由地问萧沐庭:“他们这是怎么了?” 萧沐庭也不解地问两人:“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是何故?” 司修杰咽了下嗓子地道:“怎么也是本侯的妹子呀,这才认了多久,就嫁人了,心里有点不舍得,这嫁妹都这么难受,这以后要是嫁女,我就更不舍得了……” “就是嘛……不舍得……”瑰琦也跟着点头道。 这可把周边的人给逗笑了,不过想想也是,嫁女最不舍的,就是娘家人了吧。 萧沐庭与苏寒互看了一眼后,也笑了起来,萧沐庭还拍了拍司修杰的肩道:“你反过来想想,虽然是嫁了义妹,过后,可会给你带回来个妹夫,这不就多了一口人了,你们这也是赚了的。” “就是嘛,要知道,这萧宴漓可是铁风军的先锋营的营长,而我家夏青也是苍鸾团的副团长,你那司家军以后可就有福喽……”苏寒对着司修杰扬了扬头的道。 司修杰眨了眨眼后,再挑眉:“好像也对哈……” “什么就对呀,现在说的是嫁妹妹,你想什么呢……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瑰琦立即轻捶了下司修杰,气得直瞪眼。 “对,是嫁妹,可以后咱们不也多了一个妹夫了,想想还是咱们赚了吧。”司修杰反过来说服着瑰琦。 “不与你说了,真是……太难沟通了……”瑰琦直接跺着脚地道。 周边再次传来了大笑声,这武人就是武人,真是太直了,不过却也挺有意思的。 第954章 大结局(一) 六月初九,苏寒临产了。 宸王府里下人们急匆匆的跑来奔去,而在海澜阁内,也挤满了人。 凌紫南和古暮云已经就位,另外连潭池月也都到了,他将一瓶药交给了古暮云:“让她含上一丸,可保其体力不下降,这可是个体力活。” “明白,多谢师父!”古暮云立即推门进了房间的内室。 凌紫南站在廊下,紧张地握紧了双手,她不由地问道:“潭师侄,寒儿她……可以的,是吧。” “师叔放心,这丫头的能力可大着呢,而且她体质好,一定无事的。”潭池月对她保证着。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苏寒痛苦的叫声,这可把守在阁院内的众人惊到了,全都焦急地看着这边的房间。 萧沐庭一直都陪在苏寒的身边,此时正蹲于床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地柔声道:“寒儿莫怕,相公会一直都陪着你……” “相公也莫……莫怕……嘶……哈……想我苏寒……堂堂宸王妃……爬过树,上过房……打过来恶霸和流氓……哈……随殿下征战沙场都……都没事……定不会……被生孩子打败的……定,定不会的……不过……真,真的很……很疼呀……啊……”苏寒一边呼着气,一边想安慰着他,可这疼痛着实是让她无力。 这生孩子的疼与原本她身体上受外伤的疼根本就不一样嘛……要疼上百倍不止了吧。 产婆这时大声道:“王妃娘娘已经开了十指了,您用力呀……” 苏寒深吸了口气后,用力地使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满脸都是汗,直到她大叫了一声“啊”! 这声音直传出屋外,让听到的人心头都被揪得紧紧的。 宝庆郡王妃这时已经走到凌紫南的身边,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凌紫南担心地道:“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生呀……” 于氏扶着简氏也站在廊下,两人也同样在焦急。 这时濮阳宏浚急急地从阁外跑了进来,从怀里拿出一株紫色带着金边的莲花状的植株递到了潭池月的面前:“前辈,这是紫金莲,可续命缓力,要不要给寒儿用上……” “此物可金贵,现在她可用不上,再等等!”潭池月盯着那株莲花,同时也咽了下口水。 这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圣物呀,这位大族长却如此慷慨地就拿出来了。 这时屋内再传来苏寒痛苦的叫声,同时听到产婆急促的声音:“王妃用力,再用力,已经看到了,马上就能出来了,王妃……别松劲,再用车,再来一次,咱们再来一次……用力!” 苏寒那痛苦的叫声响彻了整个王府,正在忙着的阁中下人们全都在听到这惨叫声后停下了动作,随即,一声响亮的婴孩的哭声传来,所有人全都惊喜的欢呼了起来。 而站在远处偏廊下的沈嬷嬷和杨嬷嬷也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再互看一眼又笑了。 产婆从房内走出来,笑着对大家报喜:“恭喜了,是位小王爷!” “天呀,真是个男孩儿呀,师伯诊的也太准了吧。”兰阳兴奋地想要跳脚,却被林皓轩给按住了,同时手也扶上她略微隆起的肚子道:“你可莫要乱来,你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兰阳却一点都不在乎的道:“没事的,有师伯和师叔公在,他们可都是大能人,定是不会出差错的。” 然后她再回头找了找莫颜,再招手叫着她,待她挤过来,还伸手轻抚上她也微隆起的肚子笑道:“嫂嫂与我的日子差不多,不如咱们也让师伯给诊诊,看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可以吗,现在可以看得出来吗?”莫颜满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可以,小皇叔当时也是这个月份被师伯给诊出来的,说是个男孩儿的,看看,这不就是吗,多准呀。”兰阳兴奋地笑道。 奕王却搂住跃跃欲试的莫颜,笑道:“爱妃不必担心,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本王都一样的疼爱,何必多此一举。” “不是的奕王兄,知道是男是女,在准备婴孩儿用品时,也好有个区分,不过我还真想要个女儿呢,女儿更贴心些。”兰阳笑道。 “是如此吗?那……过后问吧,现在大家都挺忙的。”奕王看了眼在对面廊下的那些长辈们。 海澜阁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商量着,要送什么礼来恭贺一下。 得到消息的萧航跑到了府中的祠堂里,一边哭,一边笑得在报喜呢。 此时的苏寒已经虚弱的靠在萧沐庭的怀里,听着他那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脏频率,嘴角扬着幸福的笑意。 古暮云带着凌紫南和潭池月进来,三人分别为她切了脉后,潭池月再让古暮云喂了她一颗药丸。 “早说过了,你的体质好,虽然损了些气血,只要好好的坐月子,定可补回来的。”潭池月放下心来的松了口气的道。 “原来师叔一直都在担心呀……谢谢师叔了。”苏寒看他的样子不由笑道。 “你这丫头,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的事儿,我是你师叔,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行了,我去给你醒药膳去。”谭池月说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出了房间后,方才用衣袖轻抹了下眼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小师妹,你女儿顺产了个大胖小子,这回你可放心了吧……” 整个月子,苏寒真是被供起来了,每天都吃着不同的月子餐,而且顿顿还特别的多,她是真的吃不下,可看到监督她的凌紫南投来的那严肃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吃,好在有时她会去照看孩子,苏寒就会把吃不了的直接让萧沐庭帮忙,这一个月下来,萧沐庭也长了几斤称。 满月酒当天夜里,苏寒就被一阵簌簌声给惊醒了,萧沐庭比她更快的下了床榻,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后,就愣在那里。 整个房间里全都是蛇,而且全都聚在了婴儿床处,他伸手抓起长剑,想要驱赶。 这时房间的门被一股劲风扫开,小黑头顶着老龟就在门口,正盯着他。 “小黑!你们怎么会来?”苏寒也下了地,正试图地靠向婴儿床。 小黑无声地滑了进来,先将老龟放在了床榻上后,直立起身体,看着婴儿床上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娃儿 这小家伙看着它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最后还“咯咯”的笑出声来,小手伸向它,一个劲的挥舞着,小脚丫子欢快的踢着被子,原本围在婴儿床前的那些小蛇们全都闪开了。 苏寒知道它是没有恶意的,不过却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直到它将嘴里的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吐出落在婴儿床上,再吐出了五片黑悠发亮的鳞片,然后将头伸到了孩子举着的小手前方,任由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它那硕大的脑袋,并在要收回头是,还吐了两下信子。 萧沐庭和苏寒这才明白,原来它是来送贺礼的。 直到它带着蛇群离开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可当她查看孩子时,又被吓了一跳,这小家伙手中正紧紧地攥着一条小黑蛇,正扯着玩呢。 “咋还留下一条!”苏寒哭得心都有了。 “故意留的吧。”萧沐庭想用剑挑开那条小黑蛇,可这蛇很机灵地钻进了宝宝的被子里。 自此,它就成了陪同宝宝一起长大的伙伴,平时宝宝无论怎么扯着它,都不会生气,更不会伤害他,但要是有生人靠近宝宝,它必会用那一双泛着蓝光的蛇目死盯着对方,身体直立起来做出攻击样,可是真吓到了府中的几个新来的婢女,是个很忠诚的守护者。 第955章 大结局(二) 三年后! 苏寒与萧沐庭生了二胎,是个女孩子,取名萧瑾岚。 比她大三岁的哥哥萧宴湛就是个护妹狂魔,除自家父母和海澜阁内的下人外,任谁是都不可以靠近其妹的,不但有他相护着,常年盘在他肩头、脖颈处的那条小黑蛇,也一样守护着。 萧宴湛就和萧沐庭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有三岁的孩子,除了在见到其娘亲和妹妹时会展现他暖男、温柔、可爱的一面外,在外人面前就是板着一张超级冷的小脸,目光里也闪着生人勿近的神态,而他在萧沐庭面前时,就是恭敬、尊重的样子。 苏寒常常在看到他这多面转换时的模样时,都很是纳闷地问萧沐庭:“不都说儿子像娘亲的吗,为何这孩子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性格上,与我是一点边都不沾呢,妥妥的就是你的小翻版嘛……气人!” 萧沐庭笑着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两人额头相抵着地道:“湛儿是兄长,他以后要保护好妹妹的,自然是不能太随性了,这样有何不好,冷着脸也可以阻挡一些小女孩子的窥视,避免很多麻烦,待到他遇见挚爱时,方会再现出他原本温柔的一面。” “啊?你是这么想的吗?不会是你小时候就是如此应对的吧,你的冷面就是为了避免那些麻烦而炼出来的?”苏寒搂着他的脖子,向外倾着头的审视着他。 萧沐庭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再将人拉回来后,在她红唇上亲了下的笑道:“怎么样,相公是不是很聪明。” “你简直是太聪明了,而且特别的钢铁直男的作法,用眼神和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绝!”苏寒无奈却语气坚定地夸奖着他。 又是三年后,已经三岁的萧瑾岚随着萧沐庭和苏寒及濮阳宏浚一起,再次回到了凌仙渡的仙人台。 没用上半天的时间,她就与落霞建立了深厚的情感,更是成了它背上的一个挂件,看着她被落霞背着满山乱窜的样子,大长老都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不由的感叹道:“这是老夫有生之年,看到落霞最高兴的时候,这丫头与它还真是有缘呢。” 落霞与小瑾岚玩儿的高兴,可是累惨了护妹的萧宴湛,他生怕自家妹子被那白毛老怪给弄坏了,只能跟着落霞在这山里跑着,先前是怎么都跟不上的,没一会儿就跟丢了,可经过十几日的努力,苏寒惊喜的发现,这小子竟然能追得上了,没有再跑丢在树林里,虽然依旧是跟不上的,但却不会被落得太远。 在他们离开时,落霞送给了小瑾岚一块很不一样的玉牌子,那牌子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大,挂在小瑾岚的胸前着实是特别的不搭,可几人也都看得出来,此物定不一般。 小瑾岚的古灵精怪真是随了苏寒了,而且她卖萌的本事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家中所有长辈就没有一个人能招架得住的,而且这孩子聪明异常,对于医术的掌握也是空前的,白清阳只与她在一起待了半个月,就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她了。 而萧宴湛十二岁就从天龙学院完成了所有学业,并顺利的通过了结业考核毕业了,更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以“苏沐”的名字报名参了军,历时五年,在他十七岁已经被升为了四品中郎将。 当他随着玄甲军一起回城的那天,街道上站满了相迎的百姓,高声地欢呼着他们的凯旋。 当他们经过六茗楼时,就看到在二楼的围栏处,正站着三个妙龄小公子,正是萧瑾岚和他的小女儿林欣妍和奕王家的小丫头萧栩柔,个个是娇巧可爱,在对着他们招着手呢。 林皓轩在看到后,立即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这三人,再向前指了下,这才离开。 而行在他身后马背上的萧宴湛和林卓凡也热情地与她们招着手。 这三人看他们离开后,马上转身跑下了楼,萧瑾岚对站在门口也张望着的常晋道:“常叔叔,我们从后门溜了哈,有空来府中吃饭。” 常晋马上回头,却也只看到这三人风风火火消失于后门口那一抹衣襟,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林皓轩在太守衙门下了马,这才对跟在身后的萧宴湛和自己的大儿子林卓凡道:“别玩儿得太疯了,晚上一定要早些回府来,别让你们的母亲担心,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 “多谢将军!”两人抱拳说完,再互看了一眼后,驾马就向凤梧山庄的方向奔去。 林皓轩伸着脖子看他们消失于街口后,还摇了摇头的笑了笑:“还是这群孩子们好呀。” 两人到了凤尾山的断崖处,就看到这三个小丫头已经在起炉烤着肉串了,那香味直飘山间。 林卓凡笑着跑过去道:“就知道你们定会是烤串的,知道嘛,我们在军中就想着这一口呢,可又不能明说,生怕父帅会生气。” “你父帅那不是生气,是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不能敞开了吃,你看他哪回在我们府里吃的不多了,他也只是在咱们这些晚辈面前装着老成,我父王都说了,你父帅长不大喽……”萧瑾岚大眼睛灵动,带着娇巧的笑容道。 “岚儿,快过来,看兄长给你带了什么。”萧宴湛从怀里抽出一条链子,上面吊着一颗很大的狼牙。 萧瑾岚眼睛里顿时闪着兴奋的光,冲了过来后将那链子拿在手中,仔细地翻看着那颗大狼牙,惊喜的道:“兄长就是守信用,这牙也太大了吧,那只狼是不是也特别大呀,兄长不会受伤了吧,快让我看看……” 萧宴湛将她伸过的手握住后,再摸了下她的头笑道:“有你关心的话,兄长就高兴了,那狼确实是不小的,但也难不到你兄长我呀,我现在可是中郎将了。” “是,你最厉害了,快别在那里显摆了,过来烤串,不然一会儿你别吃。”已经接手烤串的林卓凡呛着他道。 萧宴湛得意地一笑,搂上萧瑾岚的肩向那边走去,对她道:“别理他,就是在闹别扭,他没打到狼。” 这时奕王家的萧栩柔也跑了过来,娇笑地看着他问道:“小叔叔,可有柔儿的?” “有,不过没有你岚儿姑姑的大,别嫌弃就好。”萧宴湛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狼牙递了过去。 萧栩柔高兴地捧在手掌里,跳着脚地与他道着谢。 林欣妍也叫道:“那我的呢!” “都有的!”萧宴湛果然有大样,再将最后一个狼牙坠拿给了她。 这时山路上再上来了一个人,萧瑾岚眼尖地看到后,立即跳脚的招手叫道:“表哥!我们在这里……” 濮阳芙策快步过来,笑道:“就知道你们几个必会在这里,看来是赶上了。” 大家围在一起吃着烤串时,林卓凡道:“要是古家那两兄弟也在就更热闹了,也不知他们在灵雪门还要待多久方能出师下山,到时候带他们一起出征,多好。” “估计再有个两年吧。”濮阳芙策道:“当时离开时,约定的可就是后年的中秋回来。” “到时候,咱们兄弟一起率部出征,想想就拉风!”林卓凡抿嘴笑道。 “拉什么风,你还是先请示一下你父帅吧,别到时候又让他提着棍棒满校场追着你打。”萧宴湛坏笑道。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呗,往外说什么,多有损我高大的形象。”林卓凡用手中的串指着他道。 “林小凡又干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呀,兄长,快说与我听听,也让我们几个乐乐!”苏瑾岚立即挽上萧宴湛的手臂轻晃着道。 “不能说!小叔叔我求你了,千万别说……”林卓凡马上双手拿拾地求着他。 同时也惹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大笑声。 而此时站在吊桥头处的濮阳宏浚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几个玩闹的样子,轻挥了下手后,带着身后的人悄声的离开了,还是别打扰了,让他们高兴的玩儿吧。(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