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过来让我吸点血》 第1章 陆先生 要死了吧。 小男孩儿躺在地上，眼珠微微偏转，就看见了自己脸边上越来越多流出的红色液体。 带着最鲜艳的颜色和些许热气，缓缓的自他皮肤中流出。 小男孩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没有出声，却笑了。 死了也好吧，毕竟……谁也不需要他。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爸爸和妈妈，也都不在乎。 小男孩儿呆呆的看着湛蓝天空，缓缓闭上眼睛。 为什么，没有人需要他呢。 一双手，轻柔的将他托了起来，甚至抱在了怀里。 小男孩儿晕乎乎的睁眼，视线之内早已模糊一片，只有她雪白的脖颈上，一道十字型印记刻印在他的眼底。 这个怀抱……好冷啊。 什么人，轻轻的吻上了他的伤口，急切的开始舔舐流出的血液。 咕嘟，咕嘟。 他听到了液体被咽下去的声音，小男孩儿看着眼前这张模糊的脸，她在喝自己的血吗？ “你……是在吃我吗？” 小男孩儿低低开口，声音已经非常虚弱，小脸惨白。 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笑意，语调都开始微微上扬，似乎发现了什么高兴事。 咕嘟，咕嘟。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不停吞咽液体的声音响在耳边。 “只有你……需要我，呵呵，吃吧，吃吧……” 小男孩儿轻笑着闭上眼睛，手直接垂了下去。 正在大口吞咽液体的某人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唇边尽是一片鲜红。 怀中的小男孩儿一动不动，某人低下头贴着心脏，听见了极度微弱的心跳声。 “对、对不起……对不起！” 抱着小男孩儿的手臂松开，狼狈的开始退后，胡乱的抹着嘴，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啊——！” 一声惊呼，顾小暖自床上惊醒。 她看着熟悉的房间摆设，意识到又做了那个噩梦。 微微的红色自她的眸底褪去，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半。 外面的灯光依旧在闪烁，这是一个在这种时间都不肯不夜城。 顾小暖拧着眉自床上下来，宽松的睡衣遮不住她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材。 露在外面的皮肤，莹白一片，散发着微冷的白色。 她整个人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微微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景。 玻璃窗上倒影出她娇美的五官和一头黑色的微卷长发，本应该甜度爆表的外貌，却因为那双眼，硬生冷了几分。 尤其在这暗夜之中，眼里隐隐泛起的红色，让顾小暖整个人，充满了危险气息。 想着方才的那个梦，顾小暖的眉峰又紧了几分。 二十年了，这个梦还要折磨她多久？ 红唇微微张开，藏于口中的锐利尖牙露了出来。 身为一个吸血鬼，那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忘情贪婪，差点断送了一个人类的性命。 当时怀中的孩子冰冷像是和她一样的温度，这才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顾小暖忍不住伸手捂住脸，似乎那时候的甜美滋味现如今仍然能清楚回忆起来。 甜美到她近乎忘了一切，只想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吃光他！ 嗡——！嗡——！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强行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小暖，我就知道这个点没有休息的只有你了！” 电话那端是急切寻求帮助的声音，“我原本是要去接机的，但临时出了问题，不能去了！我打了一圈电话，只有小暖你能救我了！” “没事，把具体的时间、接机地点发过来，我现在就出发。” “天啊！小暖你太靠谱了！请你吃大餐！我马上把消息发给你！” 电话挂断，身上的睡衣被一把扯下，娇美的身躯立于房中，迅速的换衣整理，也不过几分钟时间。 一身休闲运动装，一顶鸭舌帽，一束长马尾，一张就算不化妆也不会减分的不老容颜。 顾小暖开车出去，直接奔赴机场。 “小暖，接机的是一位最新归国的新晋黑马作家，也是出版社有意向签约书作的对象。” 信息传了过来，顾小暖扫了一眼，继续专心开车。 “这是他的资料和合同，你把合同给他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小暖，你是我的恩人！” 顾小暖看着传过来的文件，回复了一个表情包继续专心开车。 提前半小时抵达机场，顾小暖坐在车里翻看着资料。 虽说是资料也只有寥寥数语，名字，年龄，获得的成绩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斯文，肤色白皙，眉宇之间透着一阵暖意，黑色头发柔顺到没有任何翘起的地方，嘴角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给人一种他永远在微笑的错觉。 顾小暖看着，轻轻笑了出来，真是一个如阳光般的少年啊。 快到了接机时间，顾小暖迅速下车走进接机厅，不同于以往，今天的接机厅在这样的时间竟然有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轻人。 只一眼便知道，这是在等明星的接机团。 带着鸭舌帽的顾小暖站在后面角落，越过重重人群看向接机口，就算隔着这样的距离，她的视野里依旧是清晰一片。 很快，接机口那边出现了真真骚动，所有的年轻人都往前涌，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停有人自里面出来，艰难的越过这些人群走到外面。 一道身影拖着行李自里面走了出来，也只是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也带着一个鸭舌帽。 身形修长，但露在外面的身体却结实有力，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可以清楚的看见肌肉线条。 被挡在鸭舌帽下面的脸微微扬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等着接机明星的几个小姑娘见到忍不住惊呼一声，“啊！那人好好看啊！” “哇，是不是哪个还没出道的？” 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年轻男人微微一笑，几个女孩子立刻红了脸。 “陆先生吗？” 不知何时，顾小暖越过重重人群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啊，我是。”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眼神看向这个站在面前对着他微笑的美丽女性。 “这是我的名片，临时安排，我来接您。” 顾小暖将名片递了上去，微微俯身将他身体另一侧的行李箱接了过来。 宽松的衣服跟随着她的动作，扯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那上面的十字型印记，落入了男人的那双眼里。 “一路辛苦了，我先送您去下榻的酒店吧。” “好，麻烦你了。”年轻男人嘴角扬起笑容，跟在顾小暖的身后走出了机场。 “我的行李很重，自己来吧。”来到车边，年轻男人笑着开口，不容分说的自顾小暖手里夺过了行李。 顾小暖笑笑，也不坚持，“实在不好意思，这样的事还用您亲自来。” “没事，让你一个女孩子搬行李，这怎么可以。” 修长的手指抓住行李箱的某处，一个用力将行李箱挪了上去。 刷——！ 一股香甜的气息如刚出炉的小蛋糕，急速冲入了顾小暖的鼻间。 几秒的时间，顾小暖的眸子有红色晕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一个闻到血液气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吸血鬼，她有连同族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自制力，从未迷恋于任何一个人类的血液。 除了，二十年前的那一个。 “顾小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今天是临时安排，我没休息好。”顾小暖迅速退开半步，“陆先生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男人一愣，黑眸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手，“可能是方才搬行李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没事，是小伤口。” “小伤口也是要处理一下，不要忽视。” 不行，这样的气息太甜美了……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迅速自包里掏出ok蹦，“您等下自己处理一下吧。” 顾小暖逃一般的钻进车里，她看见了后视镜里自己眼底渐渐泛起的红色。 喉咙好干，好渴。 口中的尖牙隐隐自包裹的肉里露出，啪，后面的车门被打开。 随着一道身形的进来，那股甜美到快要让她失控的气味，充斥了整个车厢。 顾小暖的身形狠狠一震，他的伤口没有处理。 “为什么——！”一时的失控让顾小暖声调猛然扬高，她急速控制好险些失控的情绪，“陆先生，伤口怎么不处理呢？” “这个啊，不碍事的，小伤口就不捂着了。” 后面坐下来的男人轻轻一笑，修长的身体往后面轻轻一靠，“我有点困，到了地方麻烦叫我一声。” “……好。” 凌晨4点，车辆行驶在终于安静下来的城市之中。 路灯时不时的自外面经过，投入到了安静的车厢之内。 阴影偶尔落入车内后面，靠在那的男人鸭舌帽盖在脸上，手懒洋洋的搭在膝盖，食指上有一处新鲜的破口。 车内是他绵长的呼吸和顾小暖莫名的吞咽声音，还有藏在鸭舌帽之下，缓缓上扬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请先了解什么是病娇暗黑，了解过后还想看，非常荣幸。了解过后接受不了，请不要勉强自己继续阅读。故事里的男女主都不是正常人，行为准则不以正常人为标准。人物以及各种故事背景设定，最终解释权归作者所有，不要拿别人的设定来套我的书。欢迎来到病娇的黑暗世界。 第2章 20年的梦魇 顾小暖近乎是用逃的，逃离了那位陆先生身边。 送达酒店，登记好房间，传达合同到他的邮箱之后，顾小暖飞也似的跑了。 再不跑，她怕自己抑制不住想要一口咬上那白皙脖颈的念想。 回去的路上，尖牙已经完全包不住，若不是深夜无人，顾小暖根本就不敢下车。 气喘吁吁的回到家，直到最后一丝属于那血液的甜美味道都遣散干净，顾小暖这才开始洗漱。 20年的苦修，差点就破功，她还是太弱了。 玻璃镜面之上，苍白的皮肤没有半点血色，甜美的五官笑起来像是一轮明月，但那双眼，却冷如寒冬。 凸起的尖牙露在红唇之下，顾小暖微微张开嘴，凸起的两颗尖牙像是锋利的刺刃，只一下，便能刺穿喉咙。 因为那香甜血液的刺激而泛红的眼睛，已经悄然变成了完全属于人类的模样。 这一次，她有多久没有进食了。 顾小暖自嘲一笑，也不过十天而已，就对血渴望到了如此程度。只不过是一个小伤口，她被刺激的下一秒就要变成野兽。 嗡，嗡。 手机里有消息传来，是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同族朋友，季向南。 “十天，你该进食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字眼，顾小暖轻叹一声。 知道了，晚上老时间过去。 这个世界，精怪鬼神，皆被人类的世界所吸引，因为这里有着不同于另一边的温暖热闹，尤其是他们一族，行走其中，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人类温暖的血液和身体，是成为他们一族之后再不能奢望的东西，永恒的生命，也是永恒的冰冷孤独。 邮箱的提示音传来，顾小暖立刻查看，发现竟然是昨天那位年轻陆先生的邮件。 顾小姐，关于合同有一些细节需要商讨，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碰个面吗？ 冰冷的字符，却突然勾起了昨天那令人她发狂的甜美记忆。 细白的手指立刻做了回复，没有任何迟疑。 实在抱歉，昨天只是临时安排，关于合同后续问题会有其他同事跟进，会有专人联系陆先生的。 不一会儿，回复邮件传了过来。 好的，多谢昨天陆小姐的帮忙。 顾小暖回了一句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顺手关闭了电脑。以最短的时间打理好自己，出门工作。 她是一家出版社的小编辑，平常都是负责一些跑腿文件修改工作，从不做出彩的工作，没有积极进取的心。 她要长久的混迹于人类世界，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己。 “小暖，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昨天请她帮忙的，是负责签约书籍的分组主编，亲热的靠了过来，“多亏你昨天救场，你一定要请你吃饭。” 隐藏于皮肤之下的血管跳动着，仿佛是最诚挚的邀请。 顾小暖拉开两人的距离，“刘姐今天我晚上有约，下次吧。” “哦~我知道了，是你那个男朋友是不是~” 顾小暖扬唇一笑，一次偶然，季向南怕她进食不及时会出什么乱子亲自来接，却直接被误认为男友。 之后，她有男友的消息击退了不少想要凑过来的异性，顾小暖不置可否。 “好吧~我就不做拆散鸳鸯的事了，明天！一定要空时间给我！”刘姐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顾小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刺眼温暖的阳光自外面直接洒进来，落到了她的手背之上。 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轻轻一笑，新世纪的吸血鬼一族，已经进化到不怕阳光、大蒜、十字架。 能够在阳光下行走，是进化给予他们的唯一恩赐。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季向南。 不要忘记，不然我亲自去接你。 顾小暖失笑，还没等消息回过去，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季向南的声音像是最凛冽的泉水，不带任何感情的温度，慢条斯理，冰冷澈心。 “7点，看不见你我亲自去抓。” 顾小暖扯扯嘴角，“知道了，啰嗦的老头子。”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小朋友就应该听话点，不要动不动就耍性子。” 顾小暖直接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 300岁的吸血鬼，不是老头子是什么。 晚7点，不早不晚，顾小暖刚站在门口，门已经自里被人打开。 柔顺的黑色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高挺鼻梁上架着极具书卷气息的金丝边框眼镜，隐去了后面那双如野兽般锐利的眼睛。 俊美斯文的五官，带着浅浅慵懒的笑容。一身简单干净的家居服，让他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很准时啊，小朋友。” “岂敢让你亲自去抓我。”顾小暖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两颗尖牙，季向南也扬唇而笑，口中的尖牙若隐若现。 顾小暖大步走了进去，将自己的包随手扔在了地上，顺便也将鞋踢到了一边。 “拿来吧，我饿了。” 季向南失笑，跃过她的鞋走到冰箱，一个血袋被拿了出来。 顾小暖接过，大口大口的喝着，“这是……什么人身上的，还挺好喝的。” 看着捧着血袋大口喝的顾小暖，季向南坐在沙发里，“不用牙来吸血的吸血鬼，只能喝血袋，你知道有多少同族嘲笑你矫情胆小么？” “随便他们怎么说，反正我不在乎。” 几分钟，血袋就已经被喝光了。 顾小暖探出舌尖将血袋口边缘的血迹舔干净，不想浪费任何一滴。自20年前那件事之后，她便再也不能用牙来吸血。 知道这事的季向南默默的扛起了照顾她饮食的责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她准备血袋。 “还是忘不掉吗？” 季向南起身走过来，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缓缓摸了摸她的头。 “啊……忘不掉。” 顾小暖苦涩的扬起唇角，“每当要咬下去的时候，那个场景都会在我脑子里出现，我手里都是血，怀里的那个人……冷的像我一样。” “身为一个吸血鬼，你竟然在恐惧着人类的死亡？”季向南无奈摇头，“算了，血袋也不错。” 顾小暖嘿嘿一笑，也是因为这点，她从不出席任何同族聚会，除了季向南，她也不喜和任何一位同族打交道。 “今天要留下吗？” “嗯……” 窝进沙发里的顾小暖发出模糊的一声，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暂时忘却那甜美到令人窒息的味道。 梦里，自己怀中的小男孩儿那双晶亮的眼里，全是她沾满鲜血的样子。 那双眼里没有恐惧害怕，有着笑意和不知名的漩涡。 仿佛要拉着她一同坠下去。 顾小暖微微皱眉，20年了，你到底是谁，放过我吧。 第3章 不是手指，是这里 顾小暖没想到，第二天，那位年轻的陆先生来到了编辑部。 刘姐一脸笑容的对着所有人介绍，“诸位，这就是最近获得文学大奖的陆一沉，年度最具潜力作家！” 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身鼓掌，顾小暖也站起身，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仰着羞涩的笑容，那双眼里似乎有一汪清泉。 良好的外形惹的很多人问了出来，“陆先生，有女朋友了没啊~” “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业内人士？” 陆一沉笑的更是羞涩，脸颊上都微微染上红晕，眼神躲闪的慌如小鹿，就那么一瞬间，对上给了顾小暖的眼睛。 “顾小姐！” 听到这声呼喊，顾小暖一愣，其他的同事们纷纷转过头，“小暖不行，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站在那的陆一沉一愣，脸颊似乎是更红了几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羞涩如小鹿的眼神转了过来，“那天接机，多谢你了。” 顾小暖扬起嘴角，“不客气。” “好了，你们先工作吧，来，我们这边谈。” 陆一沉对所有人点头示意，跟着刘姐身后进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哇，他看上去好乖啊！” “一看就是那种出身良好家境不错的乖孩子，这样的外形，直接推上娱乐圈都没问题了。” “我看刘姐也有这个意思，估计这次见到真人，不是想签书这么简单了。” 顾小暖看了看编辑室，空气中依旧飘着残存的血液气息，那天的那个小伤口看来还没有好全。好在……她昨天已经进食过了，没有多大反应。 顾小暖站起来走进茶水间，水壶里正在烧着热水。她打开位于高处存放冲饮的柜子。 咖啡在里面的位置，她踮脚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拿到。 “是要这个吗？” 一道身影直接站在了她身后，近到她可以听到血管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给。” 一包咖啡递到了她手里，身后的人垂眸笑着看她，顾小暖愣了一下，“谢，谢谢。” 陆一沉轻声一笑，将上面的柜子关好，微微后退半步，“可以帮我也泡一杯吗？” 茶水间并不大，但两个人在这里还是有些挤。 “你去那边坐一下，我帮你泡。” “好。” 陆一沉坐到旁边的小吧台上，顾小暖有些心不在焉的等着水开。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血液气息，水烧开了。 “给，你的咖啡。” 最快的速度递上咖啡，顾小暖端着自己的咖啡疾步往外面走去，只听哗啦一声。 “实在抱歉！” 咖啡自碎裂的被子里洒了一地，还有些许的热气飘浮在上。顾小暖回头，便看见了修长的手指去捡碎掉的杯片。 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那破碎的残片在手指上，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 气息如瞬间绽放的花蕾，甜美到顾小暖愣愣的站在那，根本移不开目光。 好香，好甜，好想吃…… 仿若是美杜莎的诱惑，就算知道会化身石像，也想要看那双眼睛。 “顾、顾小姐……” 十分羞涩的呼唤让顾小暖突然回神，眼前的，是一张红到爆表的俊美容颜，他的睫毛轻颤，眼里似乎有泪要滑落下来。 那受伤的手指，就在她的唇边。 她在做什么！ 顾小暖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唇，没有血，还好、还好…… “你受伤了，不要动我让人进来给你包扎。”顾小暖瞬间起身，有些狼狈的直接推门而出。 她昨天明明才进食的，为什么刚才差一点就要露出口中尖牙！ 牙，牙……她竟然想着要用牙去咬他！ “小暖，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怎么了？” “茶水间，陆先生手指被割伤了，你能不能……” “我天，知道了！你晕血就不要去了，交给我吧。” 顾小暖点点头，茶水间的门被打开，甜美到令她再次发狂的气味冲了出来。 顾小暖直接请假，逃也似的飞奔回自己家里。 是她进食的不够多吗？还是说这一次真的间隔瞬间太久，让她就算已经吃了一顿，竟然还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 她到底是……怎么了。 嗡嗡—— 顾小暖看着屏幕，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接通，听到的是慌张带着歉意的声音。 “顾小姐，我从你同事那里要的手机号码，才知道你晕血，刚才吓到你了，实在对不起。” 顾小暖的眼底一股血色直接冲了上来，喉咙因为他的声音异常干涩，“没事，我请假回家休息了。” “这么严重，都是我的错，你需要去医院检查吗？你家地址在哪里，我现在就带着你去……” “不需要，有人照顾我。” “……我忘了，你男朋友在，那好吧，实在抱歉。” “多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那就先挂了。” 顾小暖丢下电话，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艰难的呼吸着，喉咙里越来越干涩，要不要去找季向南，要不要再去喝一个血袋…… 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躺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令她抓狂的渴望终于平息了几分。 顾小暖这才把脑袋自被子里探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去找季向南吧，她应该是进食不够，兴许再喝一袋就能彻底缓解。 顾小暖推门而出，门边蹲着一团黑影突然有了动静，那双晶亮的眼睛露了出来，“顾小姐，你好些了吗？” 暗影里的那道身影站了起来，她有些看不清现在他的表情，只看得见那双始终湿润的眼睛和睫毛在他脸颊上投下的些许阴影。 “陆……你怎么在这里？知道我家地址？” “我不知道你晕血这么厉害，有些担心你，刘姐告诉了我你的地址。”陆一沉看向黑暗的室内，“不是有人照顾你吗？” “……他先走了。”顾小暖看着他，“我是真的没事，你也看到了。”她微微一笑，“白天也是突发状况。” “突然状况……”陆一沉腼腆一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出门是要去吃饭吗？”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萦绕在他周身的血液气味虽然还有，但并不浓郁，看来伤口处应该好好包扎过了。 “不是，我打算出门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 “那正好，我买了东西，帮你提进去吧！” ………… 顾小暖实在没想到，这句话他也能接的上，只能万分僵硬的嗯了一声，“你放门口就行，我还是要出去买点东西。” “好。” 陆一沉提着手上的东西走进玄关，黑眸看见了那双放在下面的男式拖鞋。 他脸颊微红，手指伤口处包扎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伤口被狠狠用力一挤，新鲜的血液顺着裂开的伤口再次流出。 陆一沉，听到了背后明显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他缓缓回身，还是那副羞涩样子，“顾小姐，东西我放好了。” 染着血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顾小暖面前晃了晃。 “顾小姐？” 啪！ 他的手被顾小暖猛然抓住，她的手冷的像冰，眸子盯着他的伤口处，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男人的嘴角缓缓上扬，任由她扣住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臂探过去，将门重新关上。 红唇马上就要贴到那裂开的伤口处，纤细的脖颈却被他猛然扣了起来，那张已经有些迷失在香甜气味里的小脸，被扬了起来。 本来人畜无害的俊脸，此刻却透着令人难解的兴奋。 他挪开了自己的指尖，将上面的血涂到了自己的唇上。 缓缓压低身子，将自己的薄唇送了上去。 “不是手指，是这里。” 第4章 血之契约 这是多么香甜可口的味道，让她只尝了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 只想一口一口的掏空，吸干净……！ 瞬间清醒！ 顾小暖看着近在咫尺的好看薄唇，还有那上面被涂上去的新鲜血液，暗红的瞳孔狠狠一缩。 啪！ 看似柔软纤细的手掌，卡住眼前男人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口中的尖牙直接露出，暗红血眸凶悍无比的盯着陆一沉，“你是谁派来的！” 顾小暖怒火中烧，同族之中有太多的人对她这样的异类抱有恶意，明知道她无法用牙来进食，几次三番将血液甜美的猎物送到眼前。 太多太多次了，这些家伙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想看她的笑话。 她从来没有中招过，除了这一次，除了这个叫陆一沉的男人！ 他血液的味道让她蠢蠢欲动，让她近乎把持不住自己！ 顾小暖微微眯眼，那些家伙，还真是下血本了啊。 “咳咳，咳咳！” 被卡住脖颈的陆一沉脸颊迅速涨红，让他唇上的鲜血更为刺目，听着他血液疯狂流动的声响，顾小暖忽然松手。 “滚，告诉你的主子，这招对我没用。” “什么主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倒在地上的陆一沉，红着脸狼狈开口，顾小暖微眯眼睛，在他面前蹲下身。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却知道故意用血来引诱我？” 暗红的眸子看着他手指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冷冷扬唇，“你的血的确很诱人，但也仅此而已。” 那双亮如小鹿的眼睛，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瞳孔狠狠一个回缩。 “仅此而已……你对我……没有兴趣吗？你不需要我了吗！” 后面的话，近乎是嘶吼出声。 啪！ 手掌死死按住顾小暖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地上。 “放手！” 顾小暖探手，对于脆弱的人类，她只需要一下，便能扭断他的脖子！啪！啪啪！ 清澈的泪自他的眼中忽然落下，顾小暖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躺在那里。 冰冷却又滚烫的泪落在她的脸上，一滴接着一滴。 他哭什么？！ 顾小暖被惊的瞬间不能反应，压着她不停落泪的男人身体微微颤抖，那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泪水将他的眼睛冲刷的更为清澈，那里面是她的倒影。 “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 染血的手指颤抖的抚摸上她脖颈上的红十字印记，将自己的血液留在了上面。 当顾小暖发现他做了什么之后，暗红双眸精光大盛！ “咔嚓！” 修长的手腕直接被她掰断！ 来不及了，涂抹到十字印记上的血液，迅速吸收，没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该死的……该死的！” 顾小暖爆发一声怒吼，一脚将面前的男人踹了出去。 砰！ 修长的身体被狠狠的摔到墙上，被掰断的手无意识的垂在下面。他抬起头，前一秒还在对面的顾小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白皙的脖颈被修长的手指抬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女人的手掌传来，将他的脑袋压向一侧。 脖颈之上，那条跳动血液的血管，缓缓的显了出来。 此时的顾小暖，喘着粗气，眼中的红色已经浓郁到快要滴出血来。 口中的尖牙急不可耐的探出，她的整个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脖颈上跳跃着的声音，还有皮肤下流动而过的血液声音。 好想，好想……咬下去啊！ 咕嘟，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小暖的眼底，血色来回流转，她掰着头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发汗，对血液的渴望要冲向脑顶，只要咬下去……她必然会万劫不复。 不，不要，她不要这样！ 啪！ 后脑忽然被手掌一个紧扣，尖牙按向了那白皙的脖颈。 噗嗤——！ 锐利无比的尖牙直接刺破白皙皮肤，下面温热香甜的血液直接涌出！ 如最甜美的甘露，如干旱土地得到的第一场雨。 血液入喉，尖牙忍不住又往下刺伤几分。 好甜，好甜，好甜…… 咕嘟，咕嘟，咕嘟。 女人趴在男人脖颈间贪婪的吞咽着，男人靠在墙边，被掰断的手无力垂在下方，另一只完好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薄唇缓缓上扬，缓缓的红晕染上脸颊。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无比眷恋。 吃吧。 吃掉我。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哈，哈，哈……” 顾小暖如醉了一般的抬起脸，白皙的脖颈之上尖锐的牙印那般刺眼，提醒着她做了什么。 似是忽然惊醒，她恐惧般的往后退，原本扶着她的手似是无力一样的垂在身侧。 “醒醒……你醒醒！” 顾小暖狠狠拍打着陆一沉的脸，但是他毫无反应只是靠在墙上。 慌张的贴在胸前，心跳声微弱无比。 “老头子，我好像又杀了人……老头子！” 顾小暖手足无措的拨通了季向南的电话，那边的季向南猛然将怀中的女人推到一边，拿起一边的外套直接走人。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季向南打开门见到的，就是呆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顾小暖，她的唇边，尽是血渍。 隐在镜片之后的狭长眼睛微微一眯，她用牙了？ 那个男人……！ 墙边的男人看似无声息的坐在那里，季向南大步走了过去，男人脖颈上的尖锐牙印说明了一切。 “老头子，他死了吗！” “没有死，不过也快了。” 季向南一把，便将坐在那失去意识的陆一沉直接抗在肩上，眼神冰冷，“20年，没想到你还是开荤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小暖跟在他后面，将自己唇边的血液抹干净，“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季向南猛然挑眉，扛着陆一沉快步走了出去，“跟上来，等这个人类醒了，你还要送他回去。”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忍不住摸向自己脖颈上的十字印记。 送回去吗？ t市的一家私人医院，心跳微弱的陆一沉被送过来的时候，引来了众多侧目。 “向南，你也有发狂的时候？差点把食物咬死？” 季向南一脸冰冷坐在外面，任由这些同族打趣。 这是一家吸血族经营的私人医院，用于处理一些被吸血过度的人类安全问题。 “他醒了之后，还是我送他回去吧。” 季向南看着她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忍不住叹气，探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不会死的。” 顾小暖呆呆的坐在旁边，苦涩的扯开嘴角，“送回去……只怕是送不回去了。” 季向南挑眉，“怎么，你要养一个食物在身边？那小子的血的确不错，但你明显控制不住自己……” 顾小暖摇头，扯开衣领，露出了自己脖颈上的十字印记。 十字印记之上，清晰的浮现出一条锁链，牢牢的将印记从上到下缠绕。 季向南看的瞳孔一缩，“胡闹！” “你怎么能……！” 顾小暖双手捂住脸，坐在那说不出任何话。 十字印记，是每一个血族都有的灵魂刻印，她的，则是在脖颈之上。 与时光并肩而走的吸血一族，肉身不毁，灵魂永存。 为奉献血液到此印记者，献上吸血一族的最高爱意。 以血为契，灵魂缔结，不死不灭。 第5章 噩梦之源 很快，一个病床自手术室被推了出来，上面躺着陆一沉。 被直接掰断的手腕处已经打上石膏，血色退尽的漂亮面庞现如今恢复了些许红润，已经没事了。 病床自季向南和顾小暖面前推过，两人坐在那里，看都没看。 季向南眼神扫了过去，看着被推进去某个房间的陆一沉，许久，叹了一口气。 没等他开口，坐在那的顾小暖回头，微微暗红的眼睛盯着他，“老头子，这契约……怎么解除。” 季向南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探过来，按在了她脖颈上的十字印记之上。 “我有没有教过你，这个地方，不能随便让人碰，谁都不可以。” “……是意外。” 顾小暖敏锐的觉察到他的怒火，自己内心也很是懊悔。 谁能想到那个男人会有这样的动作，他染着血的手指直接摸了上来，她反应了，也来不及了。 季向南收回手，语气冰冷无比。 “无法解除，除非他死。” 狭长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顾小暖的暗红眼睛，“这契约，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不死不灭！ 唯有他死——！ 顾小暖呆呆的坐在那里，这20年，她连用牙吸血都不敢，更别提去夺取生命！ “不死不灭……” 顾小暖坐在那里喃喃低语，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季向南又是一声叹息，“他的死，必须是心甘情愿或者是自然死亡，不然……你要被这契约困上永生永世。” 顾小暖的身体狠狠一颤，她一个吸血鬼，要被一个人类困上永生永世？ “一个人类的寿命最长也不过百年，你全当养一个血袋在身边。”季向南开口，话语中的冷色已经褪去。 “百年时光对于我们而言，不是很难熬。” 顾小暖转头看他，“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契约达成，他便是你唯一的吸血对象。”季向南坐在那里，不管顾小暖的声音，继续开口，“除了他，你无法再进食任何血液。” “什么？！” “不仅如此……”季向南冷冷扬唇，“这个契约是双向的，他献上自己成为你唯一的食物，而你……也要回应他的呼唤。” “什么……意思？” 季向南站起身，手轻轻揉了揉顾小暖的发顶，“只要他呼唤你，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你在做什么……都会去到他身边。” 顾小暖瞪大眼睛，季向南冰冷的手指划过她脖颈上的十字刻纹，微眯着眼看着上面的血色锁链。 “可怜的小暖，好好保护你唯一的食物吧。” 季向南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顾小暖呆坐在走廊之上，脑子里只有季向南的那句话不断回荡。 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去到他的身边。 三天，陆一沉躺在床上睡了三天才悠悠转醒。 顾小暖这三天就如守护灵一样，不分日夜的坐在床边，什么都没做，就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她看了三天，也没看不出来他是谁。 她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就这么狗血的套住了。 这三天，在这所吸血一族相关的医院里，没有如何一个同族认识陆一沉，顾小暖终于确定，他的确不明白她说的那些话。 他没有主子，现在，却有了。 “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息，顾小暖手扶着额头，脑子里一团乱。 “唔……” 病床上躺了三天的男人终于出声，顾小暖坐在那里，动也没动。眸底的血色没有褪去，甚至口中的尖牙都不再隐藏。 “醒了？” 冷冷开口，她盯着床上缓缓睁眼的男人，发现他在见到自己之后，那双温驯的眼里似乎有暗光闪过。 “顾小姐……？！” 顾小暖直接起身，走到他的床边，看着他被石膏固定不能动作的手臂，红唇扬起，口中的尖牙直接露在他眼前。 “顾小姐？你不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自红唇而出的尖牙，尖端闪过寒光，躺在那的陆一沉，白皙的面庞突然开始浮现血色。 另一只完好的手直接抚摸上自己的脖颈，轻轻的在牙印位置摩挲着。 长长蜷曲的睫毛将他的目光覆盖，顾小暖只能看见他脸上泛起的红晕。 “……被你咬过了呢。” 这男人——！ “你到底是谁！” 顾小暖手掌一探，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整个人自病床上提了起来！ 俊脸上满是羞怯，那双眼里似乎又有水汽开始蒸腾。 为什么……他又要哭了？ 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爬上她的手背，在接触到她冰冷的体温之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声低吟。 温驯如鹿的眼里，满满的皆是她的倒影。 “我是你差点吃掉的那个小男孩儿。” 声音轻柔，却如重锤直接砸在了顾小暖的脑壳之上。 是他，扰了她20年的噩梦。 冰冷的手迅速要抽回，却被温热的人类手指用力按住。 带有体温的手指直接探入她冰冷的指间，将她的手死死扣住，一个用力，完好的那只胳膊拉着她，送入了同样温暖的怀里。 顾小暖还处于震惊之中，丝毫没注意她此刻已经被他抱入怀中。 男人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细软的头发扫过她的脸颊。 身体的深处，溢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叹息。 “现在可以了哦。” 陆一沉低低开口，薄唇轻轻吻上近在咫尺的十字刻印。 “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第6章 公主抱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哼，陆一沉整个人被卡着脖子压在了床上。 顾小暖手指用力，看着他因为缺氧迅速涨红的五官，听着他身体里急速流淌的血液声音，猛然松开手。 “咳，咳咳！” 陆一沉剧烈的咳嗽，顾小暖退到床边，她脖颈的十字刻纹，似乎还带着方才轻吻的滚烫温度。 看着他轻而易举就被自己造成伤害的样子，顾小暖瞳孔微缩，有些恼火地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一旦失手他死了，血之契约将永远无法解除。 电话铃声响起，顾小暖看着病床上咳成一脸红的陆一沉，有些烦躁地推门走了出去。 人类，真的很脆弱，方才她若是没有及早收手，他会不会就如上次那样……！ 电话铃声的再一次响起，惊醒了顾小暖。 “在医院吗？你没有离开吧。” 季向南冰冷没有曲线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顾小暖靠在墙上，轻叹了出来，“我当然不会走，把他留在都是同族的地盘上，我又不傻。” 顾小暖微微抬眸，一男一女的两个同族倚靠在黑暗的角落，似乎要伺机而动。 “小朋友还不算太笨。”季向南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同族对无主食物的窥伺。” 顾小暖嗯了一声，眸底血色翻涌了起来，先前若不是有老头子在，凭她不到50的年纪，早就被抢走了。 “他不是普通的食物，他如果被其他同族动手，一个不小心直接死了，小暖，你应该明白对你意味着什么。” 握着电话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顾小暖深吸一口气，季向南的声音将方才的恼火一点点降温，顾小暖听着周围因为渴求血液发出的些许嘶吼，轻轻低语，“明白了，我立刻去做。” 电话挂断，顾小暖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陆一沉靠在那里，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看着她与方才不同的情绪，开口道，“顾小姐，我……” 顾小暖就这么看着他，最后狠狠叹口气。 莹白的手指直接被口中尖牙刺破，暗红血液自她手指上流出，送到了陆一沉面前。 陆一沉瞬间红了脸，“这是做什么？” “喝了我的血，你体内就有我的血液气息，其他同族见到你就明白你是谁的。” 顾小暖将手指凑过去，发现他仍旧没有动作，微微皱眉。 不容陆一沉拒绝，她倾身向前，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微张开嘴。 红云在男人白皙的脸庞上越积越多，他似乎有些抗拒，但纤细的冰冷手指直接探了进去。 血液的刺鼻气息瞬间在陆一沉的口中爆开，顾小暖冷着一张俏脸，动作直接用力，似乎是为了确认他真的吞咽下去，手指用力压住他的舌头。 “不想死，就乖乖喝下去。” 少女血色的眸子盯着他，陆一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眸子又开始升起水汽，迷蒙一片。 咕嘟。 听到了他的吞咽声音，顾小暖才拿开手指，看着上面的透明液体，直接抹到了陆一沉的衣服上。 红着脸坐在那的陆一沉，活像个被强占了的小媳妇。 顾小暖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无奈叹息，现在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 “你能走吗？” 顾小暖听着周围的响动，看着病床上慢吞吞的男人，啧了一声，冰冷的手臂直接探出。 一只绕到了他的膝盖，一只绕到了他的背后。 一个用力，陆一沉修长的身体被娇小的顾小暖抱了起来。 “顾小姐，这是！” “抱紧我。”顾小暖冷冷开口，看着红晕已经散布到脖颈上的男人，眉峰处狠狠跳了几下。 砰！ 门被顾小暖一个用力踹开，虽然抱着一米八几的陆一沉，却丝毫没有让她的速度减缓，仿佛她抱的就是一只小猫小狗。 刷刷！ 黑暗中有两道黑影窜了上来，以人类的视力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 “抱紧，不要掉下去。” 顾小暖低声开口，抱着陆一沉的娇小身体迅速闪开，被她抱在怀中的男人黑眸一闪，忍不住将她的脖颈搂得更紧。 紧到他跳跃的动脉，就在顾小暖的唇边。 “把你的脖子挪开！” 顾小暖一声怒吼，腿直接抬起，往虚空狠狠一踢！ 砰！ 其中一个黑影直接落地，将一排椅子瞬间压倒。 “那是……你的同族吗？” 男人俊秀的脸微微抬起，挪了位置，看着顾小暖冰冷的侧脸，她目光如炬，抱着他的冰冷手臂有力沉稳，就像是……在保护他般。 顾小暖抱着怀中的陆一沉，直冲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而另一道黑影也追了上来。 咔！ 是尖牙露出的声音。 一只手自后方强势探出，只扑陆一沉的头部。 比顾小暖还要长的尖牙，自黑暗中直接跃出！ 砰！ 看似娇小的拳头，直击到那张脸上！ 黑影狼狈落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顾小暖弯身将陆一沉重新抱了起来，脚下生风般，到达了尽头的那扇门。 两个黑影自地上站了起来，血红的眸子盯着顾小暖已经走出门的身影，只能就此放弃。 “……没事了。” 顾小暖看着门那边消失的身影，忍不住也狠狠松口气，怀中的陆一沉闷闷嗯了一声，手还搂紧着她的脖颈，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感受着他的颤抖，顾小暖心头叹息，就这么抱着他一路下楼。 “刚才的……是在抢夺食物？” 陆一沉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看着他一只手搂得很费劲的样子，轻轻开口，“算是规矩吧，没有能力带着属于自己食物离开那层楼的吸血鬼，也不配吃独食。” “你是第一次这么做吗？保护自己的食物？”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顾小暖已经抱着他走到了一层，微微垂眸看他，“还不下来？你可以自己走了吧。” 男人白皙的皮肤又红了，好看的脸微微扬起，那双温驯的黑眸有着些许羞怯，“顾小姐，我腿软了，真的对不起。” 顾小暖愣了，半晌她轻叹出声，就这么抱着他直接自楼梯间走了出去。 这虽然是一家和血族相关的私家医院，但也面向人类。 一个面容俏丽一脸冰冷的美女，公主抱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出来，实在太吸人眼球。 大厅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追随而来。 顾小暖目不斜视，太阳穴已经跳了好几次。 看什么看，没见过公主抱啊！ 第7章 不许咬别人 路小暖以最快的速度，把陆一沉安排进了其他医院。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顾小暖并没有再守在他身边，血族有自己的规矩。除了在血族相关的医院，在其他人类医院中，不可以进行任何捕猎。 也有不听话的血族，但很快就被处理掉了。 想要在这个城市活着，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都要守自己的规矩。 顾小暖虽然不合群，但也明白规矩是什么。 她可以放心的将陆一沉独自留在那里，陪他的那几天，她的很多工作已经堆积起来了。 忙了三天，回到家的顾小暖才抽空看了下自己手机。 陆一沉的语音消息有四五条，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点开。 “顾小姐，你还在忙工作吗？” “顾小姐，在忙吗？” “顾小姐……” 顾小暖听着最后如低语般的呼唤，喉咙瞬间干渴，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所诱惑，对于食物的可能，本能一样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饿，很饿，想要吃，哪怕只有一口。 三天，她对食物的渴望，已经被缩短到了如此地步。 “把你的窗户打开，等我。” 是夜，医院的住院部灯光还没有全部熄灭，顾小暖身穿轻便的衣服，迅速走入到了楼梯间。 到达陆一沉所在的楼层之后，里面已经是一片寂静。病区的门已经上锁。 昏暗的走廊内，顾小暖的眸色渐渐变红，她走到了楼梯间的窗户之外，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像是直接化为一阵轻盈的风，她的身影掠过一个又一个窗户，脚尖轻点着窗棱，直到看见了那扇打开的窗户。 顾小暖踩着窗框跃了进去，顺手把窗户关上。 病床上并没有陆一沉的身影，卫生间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门被人突然推开。 “你来了。”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等待了许久的情人，顾小暖微微一愣，看着他尚未提好的裤子，微微别开眼神。 “啊，抱歉。” 陆一沉微红着脸，连忙提好自己的裤子，松开的领口刚要系起来，冰冷的手已经摸了上来。 顾小暖不带任何温度的冰凉手指贴上了他的颈间皮肤，她暗红的血眸盯着皮肤之下不断跃动的血管。 红唇微张，尖牙露了出来。 陆一沉脸上的红晕加深，他整个身体靠在墙上，感受着顾小暖冰冷的气息靠近。 她的尖牙，刺入皮肤时候带来轻微的疼痛。 咕嘟，咕嘟。 她吞咽的声音，便是对他血液的渴求。 陆一沉垂眸，眼里氤氲一片，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这个身体拴住她。 “顾小姐……” 轻微带着颤抖的声音响在顾小暖耳边，顾小暖抬起小脸，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刚想说什么，男人修长的身体似乎脱力般往地上坐去。 “陆一沉！” 顾小暖连忙探手，扶住了他的身体，她虽然饿了，但也只是喝了几口，不可能让他贫血到如此地步。 红着脸的陆一沉喘息着坐在地上，顾小暖只能探手，再一次将他抱了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公主抱一个男人，也是够了。 怀里的男人躺在床上，在顾小暖即将撤离身子的时候，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顾小姐，你还会去咬别人吗？” 顾小暖再次愣住，她看着他脸颊上的绯红，还有不断轻喘的身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努力康复起来，会努力让自己健康。”抓着她胳膊的手指微微用力，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看尽了顾小暖的眼底。 “除了我，不要再去咬别人，好不好？” 顾小暖看着他脖颈上自己方才印上去的齿痕，想要抽离自己的胳膊，男人的手指缠了上来。 “你来找我，也是渴求我的吧。” 颤抖的声音，那双又要流泪的眼睛，顾小暖看得一瞬间晃了神，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人类产生交集。 毕竟，20年之间，她只敢抱着血袋。 人类都像他这样吗，以这样虔诚的姿态，主动露出自己的脖颈，邀请着她的尖牙永驻其上。 20年前，她慌不择路地逃了。 20年后，他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容拒绝地献上自己。 男人的低喃，像是伊甸园内那条蛇的诱惑，诱惑着亚当和夏娃，去摘取那颗果实，品尝它无比甜美的滋味。 顾小暖的眼中血色翻涌，冰冷的手指探入到他的细软发间。 她的唇，落到了温热的薄唇上。 一声呜咽，男人的手扣住她的脑后，挺起身子，将自己的唇送得更深。 柔软的唇被尖牙刺破，血腥的气味充斥在口腔之中。 顾小暖气喘吁吁地离开，却被脑后的手重新扣了下来。 “……够了！停下！” 她有些狼狈的低喊，直接探手扣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你是想让我把你另一只手也掰断吗？” 陆一沉朦胧着眼睛，薄唇在她的唇边呢喃，“好啊，掰断吧。” “你……！” 顾小暖瞪大眼睛，身体瞬间后退。 夜色之中，陆一沉缓缓靠在病床之上，他的脸颊染红，黑眸雾气一片，头发凌乱地散在颊边。 薄唇上有血迹残留，粉嫩的舌尖探出，轻轻地舔舐干净。 领口处的皮肤上，鲜红的小齿印印在其上，漂亮的锁骨还有微微隆起的肌肉，仿佛在说着无声邀请。 哗啦！ 窗户被瞬间拉开，顾小暖逃了。 这也许是她作为吸血鬼几十年以来，最丢脸的一次，在一个人类面前，落荒而逃。 看着她跃窗而出的背影，陆一沉缓缓扬起唇角。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抚唇被尖牙刺破的伤口，来回眷恋地摩擦。 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这一次，想都别想。 第8章 只有他能满足你 “你不去好好看着自己的食物，跑我这里做什么。” 季向南的家里，顾小暖窝在沙发里，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脸埋在了沙发里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带着金边眼镜的季向南，有些烦躁地扯掉了脖颈上的领带，“小暖，听到我的话了吗？”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窝在沙发里没有动静的某只，叹息一声， “他还在医院？” 顾小暖嗯了一声，“不过也应该快好了吧。” 自那天落荒而逃之后，已经有五天了，顾小暖再没有去找他，哪怕是喉咙再如何干渴，再如何饥饿，她都没有去找他。 “他现在是你的食物，而且意义非凡，不需要我再多教你了吧。” 季向南走过来，冰冷不带有任何温度的手，不容抗拒地将她自沙发里提了出来，“不想被永远困住，就守好他。” 顾小暖有气无力地被提起来，尖牙露在外面，喉咙里干得仿佛有火在灼烧，那双眼中的血色浓郁到有血流淌般。 季向南见到的瞬间，眉峰皱紧，将她一把提到自己面前，“你多少天没吸血了？” “……五天。” 顾小暖回答得有气无力，“我不想对食物养成太多的依赖性。” 季向南眯起眸子，“所以，你一直撑到了现在？还想要继续撑下去？” 顾小暖点点头，季向南看着她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将她重新又丢回到沙发里。 打开冰箱，一个血袋直接扔进了顾小暖的手上。 似乎是控制不住一样，顾小暖张开嘴直接咬破血袋，大口大口吞食着，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口吮吸，现如今的她像是饿了很多时日的暴躁猛兽。 鲜血自袋子里喷涌而出，流到了她的手上，身上。 咕嘟，咕嘟。 有血流入口腔，进入身体，可是饥饿却一点都没有得到缓解。 顾小暖猛然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季向南。 300岁的吸血鬼一脸冰冷地看她，走过来，将破碎的血袋自她手里拿起，“我有没有说过，除了他，你没有办法再吸食其他血液。” 一脸是血的顾小暖盯着那个血袋，是的，她喝了血，进了食，却像是从未吃过一样，喉咙明明被鲜血冲刷，却依旧干渴！ “你的饥饿，只有他能填满。” 季向南看着满脸满身是血的顾小暖，目光阴冷，“你想因为自己愚蠢的坚持，下一口直接咬死他吗？” “就像20年前那样。” 这句话，让顾小暖整个人彻底清醒，她呆呆的看着手中血液，之前这些明明就能填饱她的胃，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要了。 “多天没有进食的吸血一族有多可怕，还用我教你吗？”季向南开口，一把将顾小暖拉了起来，“换一身衣服再过去，脏死了。” 再一次出现在医院，顾小暖有些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陆一沉所在的病房。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手臂上的石膏也拆掉，只是简单的包扎吊在胸前。 看见她出现，陆一沉扬起嘴角，“是来接我的吗？” 顾小暖的耳边，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浅，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五天的持续饥饿让她只能听见，脉搏跳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像是在说，来啊，咬过来。 “这几天你都没有回我的消息，是在忙吗？”陆一沉笑着走过来，“你是看见我的消息，才赶过来的吗？” 他的身影走近，顾小暖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红色的视线中，只有皮肤之下，一根根血液流动的血管清晰浮现。 咬上跃动最快的地方，一定很美味吧。 “顾小姐？” 陆一沉轻声唤了一下，顾小暖微微仰起头，男人看见那双满是血色的眸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尤其是她无意识吞咽的动作，陆一沉的身子轻轻一颤。 “现在还不行，忍……！” 冰冷的手摸上他的脖颈，带着同样冷的气息，顾小暖整个人贴了上来。 病房的门外有人影走过，男人探手推开房内的卫生间门，抱着顾小暖闪了进去。 狭小的卫生间内，男人精瘦的腰抵在冰冷的洗漱台上，镜子里，顾小暖的血眸透着邪魅，尖牙自她的口中露出，朝着他脖颈的位置咬了下去。 “唔！” 尖牙刺得深了许多，陆一沉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红晕迅速爬上了他的脸颊。 他能感觉到自己温热的血液自伤口流出，被她的唇舌接住，送入自己的口中。 怀中的女人身体娇软，却没有半点温度。 陆一沉的手臂环着她的细腰，将她更往自己怀里扣去，他的温度根本无法传达到她的身体，除了带着温度的血液。 “陆先生，你收拾好了吗？出院手续已经都办好了。” 护士的声音响在外面，身影自卫生间的磨砂玻璃外走了进来。陆一沉听着耳旁吞咽血液的声音，顾小暖还在吸血，不肯离开的样子。 男人微红着脸颊，轻轻开口，“谢谢，我这边有点……唔。” 似乎是不满被打扰，顾小暖的牙狠狠动了一下，陆一沉闷哼出声。 “陆先生，是手腕还有不舒服吗？” 护士的身影站在门外，陆一沉探手，轻轻抚摸着顾小暖的黑发，轻轻喘息着，“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麻烦你了。”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护士走了出去，而这边，顾小暖缓缓抬起头，被喂饱的饥饿终于退了回去，在饥渴时候吸食的血液，美味程度仿若苦等的甘霖。 顾小暖有些恍惚，趴在男人温热的怀里轻轻喘息，缓不过神来。 对于食物的渴望，对于唯一食物的强烈渴求。 老头子说得对，如果她再这么坚持下去，会不会下一次完全失控，将他一口咬死？ 刚才她有没有吸食太多？ 回过神的顾小暖要拉开距离，“你有没有事，我刚才有点……！” 男人的手按住她的腰，手臂环着她，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你是不是晕了？” 陆一沉轻笑，额头靠着她的肩，发现她没有拒绝，索性将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嗯。” 顾小暖以为他真的晕了，连忙支撑起他的全部重量，“你方才和我说什么来着？今天要出院是吗？” 陆一沉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顾小暖的声音卡住了，半晌，“……是。” 老头子查过陆一沉，他和任何同族都没有关系，血之契约，身为人类的他根本不可能知晓。 一切的确是意外，对于她，也对于他。 顾小暖双手抱住陆一沉，“还站不起来吗？”只有他的血能满足自己，她多少应该为食物做些事情。 顾小暖微微皱眉，友好相处，挺好的。 他每一次都不抗拒她的吸血，这对于血族来说，是很难得的食物了。 “还不能，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陆一沉整个人靠在她身体上，说话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要我抱你出去吗？” 男人笑了，他是不介意再被公主抱，但是……他也不想次次都在下面。 第9章 回我家 陆一沉坐在车里，说了一个酒店地址，顾小暖也没多问什么。 坐在后面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自从遇到顾小暖，似乎只有在被吸食血液的时候，才会在脸上浮起血色。 想着自己方才狠狠咬的那几口，顾小暖忍不住心头叹息，是她的错，她高估了自己。 “先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顾小暖发动车子，听到了后面低低的一声嗯，听上去很是虚弱。 一路之上顾小暖都专心开车，后面坐着的陆一沉似乎累极睡着了，他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看得更是清楚。 后座闭着眼小憩的陆一沉，像是暂时放下手中弓箭的丘比特，即使是睡着，仿佛有光在他身上流淌。 顾小暖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和车流，他是一个生活在有光世界的人类，现在却和她这个暗夜生存的吸血一族绑在一起。 顾小暖忍不住握紧手中的方向盘，一声叹息，回响在车内。 到达酒店之后，有门童上前来开门，坐在后面的陆一沉在醒来。 顾小暖看他疲惫不堪的样子，扶着他坐在酒店大堂，为他办理了入住。 男人修长的身体靠在大堂的沙发里，似乎又有昏昏欲睡的意思。 “陆一沉，醒醒。” 顾小暖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脸颊，坐在那的男人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是顾小暖，扬起笑容，“顾小姐……” “我扶你上去休息，来吧。” 顾小暖探手，看似娇小的她一个用力就捞起了沙发里坐着的陆一沉，惊到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工作人员。 高过顾小暖一个个头的陆一沉，完全靠在她身上，顾小暖走得依旧飞快。 走进电梯里，她按下楼层，陆一沉迷迷糊糊的靠在她身上，一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我吃了止痛药，有点困。” 闷闷的声音自靠着肩膀的他传来，顾小暖嗯了一声，“很快就到了，等下你好好休息。” 电梯打开，面前是一条铺了地毯的长型走廊，并没有很足的灯光，只有墙壁上挂着的间隔壁灯亮着。 外面是一片天明，这条走廊上却犹如到了暗夜。 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客人出现。 顾小暖看着门牌号，寻找着陆一沉的房间号。 嘎吱。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前。 顾小暖的手，自后面拦住男人精瘦的腰。 走廊的尽头，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顾小暖微微眯眼，只需要一眼，便能确定彼此的身份。 是同族！ 啪！ 她的手直接自后腰用力，将身侧的男人拉入了自己怀里。 伴随着一道暗风，走廊尽头的身影擦着陆一沉的头顶飞过，一声闷响，直接踩在墙壁转身，反扑回来！ 咔！ 身影像是飞了起来，口中尖牙暴露无遗！ 顾小暖抱着怀中男人瞬间附身，腿朝着上面，一个用力！ 砰！ 黑影被直接踹飞，飞到了走廊尽头！ 没有迟疑，一手自他膝盖下穿过，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陆一沉，先别睡了，醒醒！” 顾小暖脚下步速飞快，而怀中的男人依旧昏昏欲睡，被踢飞到走廊尽头的身影迅速爬起，赶了过来！ 砰！ 楼梯间的门被顾小暖一脚踹开，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男人的身体往上抱了些。 “抱紧我，听见了吗！” 一边往下面跑，一边看着窗外的高度，顾小暖眸底血色开始蔓延，35层的高度，对于带着一个人类的她来说，太高了！ 好看的黑眸睁开，似乎是本能般，抬起胳膊抱紧了她的脖颈。 听着后面的追击动静，顾小暖眸中血色越来越深，才刚出医院，就有同族找上门来。 可恶啊！ 从前的她虽然也被找过麻烦，但她只是抱着血袋吸血，根本不用牙，但现在不同，她带着食物的事情已经传开，她有了弱点。 血色双眸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陆一沉，因为她，陆一沉会成为众多血族的目标。 他会被恶意戏弄，被咬吸血，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对于人类的他而言，本不该踏入到这个世界。 砰砰砰！ 身后追击的血族越来越近，顾小暖看着窗外的高度，双臂用力，将怀中的陆一沉抱紧。 咔嚓！ 一扇玻璃被她一脚踹飞，风，自外面吹了进来。 “别怕，我会保护你。” 顾小暖喃喃低语，只听到了怀中男人低低的一声嗯，毫不犹豫，跃窗而出！ 风声肆虐，吹乱了女人的黑色长发。 凌乱的长发和怀中男人的短发交缠在一起，盖住了两人的脸。 陆一沉微微睁开黑眸，看见的是那双仿佛有血涌动的眸子。 她口中的尖牙露出，红唇微微扬起，“抱紧，不要放手。” 风声自耳边呼啸，陆一沉黑眸微眯，手臂收紧，狠狠地将她抱进怀里，他看着急速下降的景色，却是笑了。 嗖——！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自酒店的20层急速坠落！ “我擦！有人掉下来了？” 看见的酒店客人立刻跑到窗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眼花了？” 砰！ 一个女人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地面之上，她怀中还抱着个男人。 这是酒店后面的垃圾场，顾小暖仰头，同族并没有再追上来。 她尖牙缓缓收回，果然，都是恶意的逗弄。 顾小暖就这么抱着陆一沉大步往前走，自原地直接跃起，跃过了垃圾场关闭的网门。 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带我去哪儿？” 陆一沉迷迷糊糊的开口，呼吸轻轻喷在顾小暖的耳边。 抱着他的女人停了一下，接着抱着他再次快步而行，顾小暖低低开口，“去我家。” 第10章 这样才听不见 “我没办法插手，这是你自己的食物。” 季向南冰冷的话语自电话那端传来，“我再如何照顾你，这件事也不能出手。”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手忍不住挠乱了自己的头发，陆一沉躺在她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老头子，他们要挑衅到什么时候？” “……挑衅到觉得无趣为止，或者你主动放弃他，寻找其他食物。”“这怎么可能……！” “除了我还没有其他同族知道他和你订下了血之契约，同族们都以为这只是你中意的食物而已。”季向南说到这里也烦躁起来，“把他放在你身边，直到他们觉得无趣为止。”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顾小暖坐在沙发里长叹出声，他的命，握在了她手里。 第二天，陆一沉自床上醒来，有一瞬间的错愕。 顾小暖靠在门边，明显一夜未睡的模样，她揉了揉太阳穴，“昨天……你被吸血一族袭击了。” 陆一沉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开口，“是你救的我。” “正确地说，你是因为我才受到的袭击。” 顾小暖紧皱眉峰，“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遇到这些。” “你也有好好保护我，不是吗？”陆一沉抬头，那双眸子里似乎有光，看得顾小暖忍不住别开目光。 “以后会有更多同族伺机对你有动作，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外。”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我可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你。” “跟着我，寸步不离的那种？” 陆一沉的手缓缓握紧，“是为了保护我吗？” “嗯……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但你必须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顾小暖想着同族们的戏弄，尖牙忍不住露了出来，“他们……没有底线的。” 她看到过太多血族放浪形骸的行为，人类对于血族而言，就是食物这么简单，可以随意摆弄，甚至……剥夺生命。 迷惑、玩弄，吸取人类的血液滋养自己的身体，缓解自己的饥饿。 对于人类的感情，戏耍、哄骗，毫不在意。 “好，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是夜，卧室的床上陆一沉已经入睡，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自里面传来。顾小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门外有人来了。 她起身，眸底已经泛出血色。 “咣！咣咣！” 门忽然被人以很大的力量凿击，仿佛下一秒便要破门而入。 整个门扉似乎随着巨大力量而有些许鼓动，顾小暖站在门后，手死死压在了上面。 “哈哈哈！” 门外，是十分猖獗的笑声，随着更为沉重的力量敲击，戛然而止。 “顾小姐……？” 卧室之内，睡着的男人揉着眼睛起身，来到门前，顾小暖头也不回地站在门口，手抵着门扉。 “你回去，不要过来。” “砰！” 原以为不会出现的敲击声，再一次又急又凶地传来。 站在那的陆一沉身子微微一晃，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乖乖地退回到卧室之内，整个人隐在了黑暗之中。 “是你的同族？” 顾小暖嗯了一声，血色的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亮，就如最高档的红酒透过玻璃闪耀而出的光泽。 快步的走进卧室，将站在门口的陆一沉拉倒在了床上，顾小暖也迅速爬了上来。 他的脸颊，似乎又开始红了。 “顾小姐？” 他有些局促地甚至往旁边挪了挪，顾小暖翻身躺在了他的身边，冰冷的手扣住他的耳朵，“你睡你的。” “砰砰！” 又是急速捶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惊人，却神奇地没有惊动其他住户。 “这是他们惯用的戏弄技俩，我无所谓，可是你不行。” 顾小暖看着他略显苍白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对于人类而言，几天不佳的睡眠足以摧垮你们了。” “嗯，我知道了。” 陆一沉低声开口，修长的身体自床上微微一动，滑到了顾小暖一侧，完好的那只手臂顺势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腰间。 头往她的怀里一埋，“这样，就听不见了。” 顾小暖被迫抱住了他，刚想说什么，门外的凿击声再次传来。 怀中男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真的听不见了一样。 她微抿唇角，手放在了他的耳朵上，后背靠在墙头，血眸盯着外面深沉的夜色。 这样的戏弄只会变本加厉，先前只有她一个人，但这次……不仅仅是她自己了。 好在陆一沉恢复得很快，几天之后他的手就已经恢复如常，能有如此的恢复速度，也是因为他喝了自己血的缘故。 吸血一族的血液具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若非特殊手段，吸血一族的生命不会被轻易终结。 自从手恢复好之后，陆一沉还是住在顾小暖的家里，经过酒店事件和接连不断的深夜砸门，顾小暖已经确定，同族暂时不会放过他了。 “顾小姐，我要出门一趟，关于新书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 顾小暖起身，扫了眼陆一沉挂在脖颈间的东西，那是一个极小的玻璃，里面的那一滴鲜红血液，来自于她。 宛若一个项圈，套在了人类的他身上。 “这么多天你都和我在一起，你的工作怎么办？” 车内，坐在后面的陆一沉轻轻开口，顾小暖轻笑，“我的工作又不是只能在办公室完成，不影响。” “这样啊，我以为你辞职了，正好把你拉到我身边工作。” 坐在后面的男人轻笑，他头戴着鸭舌帽，穿了一身休闲装，很是青春阳光，看上去像是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顾小暖笑笑，看着前方的大楼，微微挑眉，老头子的公司也在这里。 写字楼里身穿职业套装的男男女女，人数众多，电梯间基本上是人满为患。 陆一沉要去45层，爬楼梯还是算了。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顾小暖第一个走进去，站在了最里面的角落，陆一沉挡在了她前面。 “大家挤一挤，还能再站几个。” 人满为患的电梯间内，随着又有几个人的进入，整个人群往后开始退，顾小暖看见陆一沉转过身面对着她，随着人流的拥挤，他整个人直接贴了上来。 “对、对不起。” 他的手臂撑在顾小暖的头顶上方，尽量支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随着人流的再一次涌动，男人修长的身体再一次紧贴而来。 顾小暖猛然抬头，瞧着他红透的耳垂，冰冷的手掌探过去，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间。 她像是被他的气息整个罩了起来，耳边是他轻轻低喘的声音和越发加快的心跳。 电梯运作，却在每一次停留之后，又有人上来。 直到30层之后，电梯开始减人，陆一沉这才挺直腰身，站到了顾小暖身侧。 35层到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几个人走了下去，又有几个人走了上来。 顾小暖黑眸扫了过去，和进入电梯的某位打了个照面。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冰冷，见到顾小暖的时候，薄唇轻扬，“陪他来的？” 顾小暖扯扯嘴角，“是啊。” 季向南走了进来，直接站在了顾小暖的另一侧。他身后跟着的人也走了进来，电梯门再次合上。 没人说话，除了电梯机械运作的声音传来，一片寂静。 45层到了，陆一沉率先走了出去，顾小暖刚要走，季向南开口，“夜里砸门的那几个，我已经警告过了。” 顾小暖一愣，回过头笑了一下，“谢了。” 季向南看着她口中的小尖牙，眼里总算有了几分笑意，电梯外面陆一沉的呼唤传了过来，“顾小姐？” “去吧。” 季向南冷冷开口，电梯门就此合上。有了季向南的话，顾小暖忍不住心头巨石落了下来，“从今天开始，你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嗯？真的吗？” 好看干净的眼微垂着看她嘴角笑容，“是……有人帮你解决了吗？” 顾小暖嘿嘿一笑，“是啊，已经解决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陆一沉那双眼笑成了微弯的月牙，再抬起来的时候，里面却是幽深一片。 第11章 不客气 陆一沉来的是一家主流出版社，出版过很多知名作品。顾小暖坐在外面等待，她所在的只是一家只是成绩尚可的，如果是这一家同陆一沉谈的话……刘姐估计没有机会了。 有人轻叩玻璃门，顾小暖侧头看了过去，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站在外面，发现顾小暖看过来，手指轻轻点了点她。 顾小暖挑眉，起身走了过去。 “季总找你，和我来吧。” 女人见到顾小暖，先是从上到下扫了一圈，眼神很是放肆，打量完嘴角略微扬起，“顾小姐？” 顾小暖叹气地站起身，回头瞧了瞧出版社里面，陆一沉谈完还需要一段时间，况且只是老头子的地盘上。 同族还没有勇气到在季向南的地盘上闹事，还是针对她的。 走进电梯里，顾小暖微微仰头看了看，她也就1米65的身高，旁边的女人高她半个头了。 倒是和季向南站在一起蛮般配的。 她的头发在后面束成一丝不苟的发髻，一根头发都没有落下。 顾小暖的眼神扫过她脖颈下方，透过衣领隐隐出现的两个红点。 老头子，又换人了。 整个55层，都是季向南的公司，身为300岁的吸血鬼，在人类世界他积攒了不少财富，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顾小暖跟在高挑女人的身后，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季总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进去吧。” 顾小暖话不多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季向南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小朋友，来了啊。” 这声音不如他平日里的冰冷，女人听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小朋友……这就是季向南的小朋友。 她手拿着文件，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 楼梯间内，女人窝在那里，手里的文件被她的手近乎揉烂。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脑子里都是季向南的那句带着感情温度的小朋友。 那样子的矮矬子，凭什么会得到季向南的宠爱！ “小姐，你没事吧？” 一道轻柔温润的声音传来，好看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发生了什么难事吗？怎么哭成这样？” 女人一愣，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纸巾。 男人并没有走，而是弯身坐了下来，头上的鸭舌帽遮挡了他大部分的五官，只有好看圆润的下巴和微微扬起的薄唇。 “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和我这个陌生人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梯间内，刚才还哭泣的女人已经站起身，连说了几声谢谢起身推门走了回去。 坐在那的男人背靠着墙，听着她雀跃的高跟鞋声响，手指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唇角扬得更高，“不客气。” 顾小暖回来的时候，陆一沉似乎还没有谈完，她还是坐在外面安静等待，考虑着方才季向南同她说的话。 “凭你，保护他还勉强了些。” 季向南坐在椅子里，手指轻点着桌面，他看上去明明是斯文的外表，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属于血族的冷漠与侵略。 “是有些吃力，毕竟我也只有50岁。” 顾小暖大刺刺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但是你不也说了，这事你插不了手。” “小暖，逃跑的时候你是不是只有跳楼一个选项？” 坐在那的顾小暖一愣，季向南眼神冷得宛若寒冬，“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类看见了这一幕，我要花多少心思，去抹掉这些记忆。” “这怎么能赖我！是他们追过来的！我明知道打不过，不逃还等什么！” “只能跳楼吗？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季向南的眼神扫来，顾小暖缩了回去，“那不是……没想到么。” “……我不插手，只怕不用几天，电视新闻的头条都是你。” 顾小暖坐在那里不吭声，血族隐于人类社会之中，学习着人类社会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捕猎食物。 50岁对于吸血一族来讲，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真，小朋友。 可就是这样的小朋友，却做了季向南都不敢做的事，同一个人类缔结了血之契约。 在季向南眼里，若是用人类的话来说，等同于上幼儿园的孩子回到家告诉他，我结婚了。 “要不要来我这里。”季向南轻叹一声，“从前我不干涉你，你想怎样都可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顾小暖一愣，刚想说不用硬生生憋了回去。 季向南眼带嘲讽地看她，“凭你自己，根本护不住自己的食物，自己想清楚。” 坐在那等候的顾小暖眉峰紧锁，老头子从前从不管她，她的确想做什么都行，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也就代表…… 想要找麻烦的，不仅仅是戏弄的心思。 季向南的话再一次出现在顾小暖的脑海中，“抛开其他，他的血在人类之中属于上乘，如果这不是你的食物，我都会伸手去抢。” 顾小暖漂亮的五官近乎皱在一起，抢啊……但凡来一个百岁以上的，她只有眼看着陆一沉被抢走的份儿。 想到他同自己的血之契约，顾小暖的目光看向地面。 她不要被永远地困死在一个契约之中。 有脚步声走了出来，顾小暖抬头，陆一沉脚步轻快的走了出来，他身边是出版界很出名的一位知名编辑。 两人交谈甚欢，陆一沉一派少年作风，笑起来也略显羞涩。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等你的新书。” “好的，还要谢谢您对我的关照。” “谦虚了，你这样的人才，多注意是应该的。” “那我就先走了，新书方面的选材后续我会和您再沟通。” “好好好，我们过后随时聊。” 编辑亲自送陆一沉出来，看样子他的下一本新书已经花落这家，顾小暖无奈笑笑，刘姐是真的没戏了。 “等我很久了吧。”陆一沉走过来，黑眸里尽是一片温柔，他个人感觉非常舒服，像是一朵软绵的云。 “没有，我们走吧。” 顾小暖起身，两人一同步入电梯间，随意交谈的时候，在某层停了下来。 十多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电梯瞬间满员。 一如来的时候那般，陆一沉面对着顾小暖，将她和其他人隔离开，顾小暖微微扬起头，他怎么又脸红了。 “哎，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出血了。” “我看看，没事，小伤口。” “还是要小心一点……” 对于人类而言，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伤口，然对于顾小暖来说，再细微的血液味道，都深深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有些狼狈的低头，尖牙有些不受控制地要探出来。 修长的手指找寻到她想要躲藏的尖牙，微微一个用力，拱了上来。 无从躲藏的尖牙直接划破了指腹，属于他的血液涌入了口中。 电梯里的那些人在说笑，顾小暖似乎都听不见了，她只能瞧见眼前这个将她罩起来的男人，鸭舌帽之下，是他微红的俊脸。 那双清澈的眼里，似乎有漩涡在翻滚，他的手指不容拒绝地往她口中送，甚至压住了她的舌尖。 咕嘟。 听到她吞咽的声音，陆一沉扬起唇角，受伤流血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口腔内部，着迷地看她眼底渐渐浓郁的红色。 又有几个人上了电梯，陆一沉的身体直接压了过来，手指轻轻地自她口中拿出。 轻喘着，他靠在了顾小暖的肩头。 她冰冷的手再一次扶上了自己的腰间，陆一沉的身子轻轻一颤。 “没事吧？”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陆一沉脸颊上的红色更为加深。 他怎么可能会没事……他舒服得快要死了。 第12章 你都尝过了 陆一沉是被顾小暖扶着走出了电梯，他脸颊微红还好有鸭舌帽遮掩，半个身体靠在顾小暖的身上。 坐进车里，他整个人靠在后面，似乎有些疲惫。 顾小暖有些不安，他看上去虽然身形瘦弱，但实际上还是很有肌肉的，抱起他的时候也有很敦实的重量。 他并非真的表面看上去那般文弱，可每一次吸血之后，都会虚弱到站不住脚。 是不是她吸食得太多了…… 顾小暖开始反思，从前她都是抱着血袋喝，用量一直都很准，但现如今直接用牙，喝了到底有多少，她根本就没有概念。 越想越觉得心中过意不去，老头子可从来没教过她，一次要吸多少才最合适。 “要不要……去吃饭？” 顾小暖回头，看着窝在后面的陆一沉，听见了他的轻笑，“好啊，我的确有些饿了。” “好，你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 顾小暖的声调上扬了很多，陆一沉坐在那里，缓缓低语，“日料吧，还算比较安静。” 对于顾小暖而言，她也有自己的财富积累，虽然不像季向南那么多，但足以够她在人类世界衣食无忧。 一家高档的日料餐厅，服务员带着两人到了单独包间，陆一沉拿掉鸭舌帽，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 两人坐在彼此的对面，顾小暖低头看自己的手机，陆一沉也是如此。 来上菜的服务员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年轻人，上菜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偷看了顾小暖多少眼。 顾小暖专注于自己的手机，一点都没有察觉。 年轻人手指纤长干净，看上去很是羞涩，藏不住对顾小暖的喜欢，“你好，这是您的……” 菜品被摆到了顾小暖面前，顾小暖这才低声开口说了一声谢谢。 “我，我为您介绍一下，这是今天新到店的……” 年轻人鼓足勇气开口，希望可以争取到顾小暖的注意，坐在对面的陆一沉放下手机，轻笑，“他在努力为你介绍，你先不要看手机了。” 顾小暖哦了一声，扫了一眼满桌食物，反正吃到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年轻人感激地看了一眼陆一沉，陆一沉对他笑笑，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您的菜品齐了，请慢用。” 没有得到顾小暖回应的年轻人有些沮丧的走了出去，陆一沉看着坐在那根本没有动筷子意思的顾小暖，笑了。 “不喜欢吃还是不能吃？” “能吃，只不过都是一个味道。”顾小暖轻叹口气，“你自己吃吧，我一口都不想吃。” 陆一沉说了一声好，筷子移动，上好晶莹剔透的刺身被他优雅地夹取，轻轻地送入口中。 “顾小姐，会喜欢刚才那样的吗？” “什么？” 一只虾被男人夹了起来，轻轻地开始剥虾皮。 “就是刚才为你介绍的年轻人，他会是顾小姐喜欢的类型吗？我是指……进食这方面。” 顾小暖挑眉，看着虾头被陆一沉轻轻一扯，自身体上拔掉，那里面鲜红的虾酱如血一样，沾染上他的指尖。 “这个不好说，要看个人喜好，不过通常达成共识好吃的标准啊……”顾小暖认真想了想，“应该是处子之身，还有年纪越小的孩子。” 陆一沉笑了，虾壳被他整个剥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虾的背部，仿若在轻抚一个少女美好的腰身。 “那不错呢，顾小姐尝过了。” 顾小暖一愣，她看着坐在对面优雅吃虾的男人，虾子入口，那双眼却盯着她。 仿若他吃进去的不是虾，而是她。 “你说的也没错，20年前的你还是小孩子。”顾小暖扯扯嘴角，提到20年前，她就有些心塞。 “不，我说的两者皆有。” 顾小暖皱眉，“除了你，我没用牙咬过别人，更不要说什么处子之身……” 男人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沾上鲜红虾酱的手指轻轻送入自己口中，舌尖舔舐干净。 “我不能是么？” “可，可以。”顾小暖有些狼狈的别开眼神，对于人类而言，陆一沉是个没开过荤的，真的有点想不到。 以他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异性扑上来。 “顾小姐方才说只用牙咬过我，这是真的吗？” “……是啊，不行吗？”顾小暖叹口气，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现，未来的几十年她仍旧会捧着血袋子。 男人的脸颊又红了一些，手上的虾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轻轻划破了他的手指某处。 些许的红色溢了出来，只有一点点，却让顾小暖狼狈地咽了一下口水。 门外，有人在轻声说着什么。 陆一沉抬眼，看着顾小暖吞咽口水的动作，手指送了过去，顾小暖怔住，在这里？ “没关系，没有人会看到的。” 外面，刚才的年轻人在同伴们的催促下，红着脸准备拉开隔间的门。 他的血，对于顾小暖来说像是最致命的诱惑。 她微红着眼睛，唇附上了那个伤口。 陆一沉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轻轻开口，“不用怕伤到我，你可以更用力点。” “可是你……！” 似乎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陆一沉轻轻一笑，听着门后面的动静，低声开口，“我已经被喂饱了，现在…轮到我喂你了。” 门口要拉开门扉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年轻人红着一张脸迅速走开，狼狈至极。 也只不过是轻舔了几下，那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陆一沉看着她好看的眉峰皱起，还有吐出来的粉嫩舌尖，眸光瞬间沉下，“不好吃吗？” “不是，是这些不好吃。” 顾小暖指了指桌子上的美味料理，“你方才手指沾上了一些，我吃不出任何味道。” 陆一沉轻笑着站起身，“我已经吃饱了，我们走吧。” “你吃这么少真的够吗？” 顾小暖很是疑惑，他多少也是男性，吃得怎么比她见过的女性还少？ “足够了。”陆一沉拉开门扉，大步走了出去。 再不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お気をつけて行っていらっしゃい！” 伴随着这声您路上小心，刚才为他们服务过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顾小暖走出去的时候，微微侧首看了一眼。 年轻人似乎想开口说什么，陆一沉走了过来，他的身形高挑精瘦，却在这一刻，给人以泰山压顶之感。 黑眸扫了一眼，年轻人脸上的红晕全部褪去，甚至后退了一步。 直到他和顾小暖走出很远，年轻人都有些没晃过神来。 “哇，她男朋友明明看上去那么腼腆奶狗，怎么那么色气啊。” “是啊，刚才房间里说的那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么放得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前奶狗，人后狼狗？” 听着其他同事们的调侃，年轻人却白着一张脸走进了卫生间，他狠狠握紧自己的手掌，仍然有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第13章 轻吻 是夜，敲门声再也没有响起，可是陆一沉却睡得非常不好。 床上时不时地传来他左右翻身的声音，和极低的叹息声。 坐在客厅工作的顾小暖起初没在意，等这样的动静持续到半夜2点的时候，她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床上的男人背对着她，整个脸埋在被子里，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从前几天半夜的敲门声，他都比现在睡得安稳。 轻轻的低语在他那边出现，顾小暖站在门口细细听了几分钟，越听越不对劲。 他这不像是简单地在做噩梦。 确定了这一点，顾小暖迅速走到床边，冰冷的气息靠近瞬间，男人猛然伸出手臂，将她牢牢地抓了过去。 “……别走。”胳膊圈了过来，将顾小暖直接抱进了怀里，“别离开我，求你。” 陆一沉的头蹭了过来，直接埋进了她的怀里，手臂将她的腰身勒紧，他脸上有微凉的液体流下，落到了顾小暖的脖颈之上。 外面有微弱的光亮，陆一沉好看的侧脸微微露出，顾小暖的手指探过去，那是人类的眼泪。 抱着她的男人牢牢压着她，刚才还混乱的呼吸和低喃在靠入她怀里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亦如之前的那几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在她的怀里，乖巧得像一只安睡的猫咪。 顾小暖叹息一声，只能无奈地躺在那里，但男人搂紧她腰身的手臂太过用力，顾小暖动了动身子。 还没怎么动，腰间的力量猛然加大。 顾小暖黑眸微眯，再掰断他的手臂似乎不太好。 一声闷哼，冰冷的手缓缓摸上陆一沉的发顶，顾小暖有些笨拙地轻轻摸着，她依稀记得，季向南在十年前养过一只猫，就是这么摸的。 只要他一摸猫的脑袋，那猫就会乖乖地趴在那，任由他逗弄。 怀中的陆一沉在这样的轻抚之下，腰间的手臂缓缓松开，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她怀中。 清浅的呼吸声自他的鼻间喷洒在顾小暖的胸前，他的手臂依旧没有离开，仍旧将她圈紧在自己怀里。 顾小暖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脑中，缓缓闭上双眼。 啪！ 什么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 顾小暖瞬间睁眼，眸底迅速有血色涌出。 啪啪！ 窗户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玻璃。 啪啪啪！ 这一次不仅仅是卧室，还有客厅。 陆一沉被声音吵醒，微微皱眉，没等他开口，顾小暖手抓起毛毯，一个掀起，将他整个蒙了起来。 “怎么了！” 被毛毯蒙在里面的陆一沉，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顾小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纤细的手掌连人带毯直接拽了过来，扛在肩上。 “顾小姐？！” 陆一沉完全被毯子裹住，他的声音显得很是慌乱，顾小暖推开卧室的门，直奔客厅，直奔大门。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两道黑影瞬间窜了进来！ 而此刻，顾小暖穿着一身睡衣，踩着拖鞋，扛着陆一沉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顾小暖扛起一个快1米八的男人依旧跑得飞快，还好是深夜，楼梯间内只有她狂奔的身影。 被裹在毛毯里的陆一沉似乎明白了有状况，也不再出声，任由她一路扛着往下面跑。 身后的楼梯间内，有追来的声音，速度很快，伴随着轻轻的低笑。 顾小暖神情阴冷，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戏弄了。 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老头子的警告可以让他们退却。 顾小暖扛着陆一沉匆匆跑出楼门，身后的追击似乎也悄然停止。 “看来是惹恼了他们，更变本加厉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眸子里的血色渐渐退去，停车场只怕也有同族埋伏，她可不会自投罗网。 “顾，顾小姐？” 被裹在毯子里的男人发出声音，“我、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顾小暖连忙把他放下，将他身上的毛毯一把扯下来，上面有很多破碎的玻璃渣子。 “应该没有划伤到你吧？” 顾小暖眼神迅速扫了他一圈，陆一沉摇头，“刚才的，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找上门了。” 顾小暖有些烦躁，按理说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到吸血鬼的老巢闹事，但对于她，这个规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只有50岁的吸血鬼，谁都能踩一脚。 她的所谓巢穴，也不再安全。 只能去找老头子了，不然……陆一沉在她身边，只怕熬不过几天。 “走吧，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嗯了一声，老实地跟在后面，倒是顾小暖先停了下来。 她回眸，看见了男人光着的脚。 一声轻叹，她冰冷的身躯走近，在男人羞怯闪动的目光中，再一次将他打横抱起。 “你是怕我的脚划伤流血吗？” 陆一沉看着她的俏脸，胳膊靠了上去，似乎被一个姑娘家公主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是啊，脚上的伤口不好处理，而且……不好吃。” 陆一沉低笑，嗯了一声，双臂搂紧她的脖颈，脸埋在她冰凉的颈窝之内。 寂静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路人，不然又不知道会投来多少目光。 一辆出租车停到了顾小暖面前，司机师傅看着她动作轻巧地将怀中的男人放到后座上，忍不住开口。 “小姑娘，力气不错啊。” 顾小暖也坐了进去，对着司机师傅轻笑，“举铁的。” 司机师傅比了个大拇指，顾小暖说了一个地址，这是季向南的地址。 在车上的时候，顾小暖原本想给季向南发个信息，却发现自己手机都没带，陆一沉倒是带了手机，可顾小暖根本没记住季向南的具体号码。 “到了小姑娘，这里是高档社区，出租车进不去的，你们自己走进去吧。” “好。” 顾小暖开车下去，弯腰将陆一沉又抱了出来，她抱得轻松不费劲，甚至停顿一下都没有，坐在那的司机师傅看得自此目瞪口呆。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猛啊。” 在外面的门卫见到顾小暖点点头，顾小暖也微微点头，就这么抱着陆一沉走了进去。 怀中乖巧如小鹿般的男人微微抬眸，眸色暗了几分。 一路畅通无阻，所有的密码都被顾小暖正确按下，直到到了季向南的门前。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手指输入了几个数字，门，开了。 男人的眸色，像是彻底融于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顾小暖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顺便拉着陆一沉一起。 门打开，室内黑暗一片。 宽阔的客厅直达眼前，还有同客厅连接在一起的开放式厨房。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厨房里，他的身上，正挂着一个呼吸急喘，一脸潮红的女人。 修长的手指迅速捂上了顾小暖的眼睛，带着她退后一步。 黑暗之中，站在那里的季向南微微回头，眼底血色汹涌，尖牙还沾染着新鲜的红色。 顾小暖被蒙住眼睛，却闻见了血的味道，瞬间明白了。 她急速后退，打开门走了出去，也将陆一沉扯了出来。 咯嗒。 刚打开的门又再一次合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门内正在发生什么，不用言明。 站在门外的顾小暖像是一个被老师训斥而出罚站的孩子，陆一沉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双眼睛闪着莫名光亮。 “那就是你的……男朋友？” 顾小暖一愣，门后，传来了什么细微的动静，她微微皱眉，“不是，我没有伴侣。” 陆一沉眼里浓郁的黑色一点点褪去，“顾小姐，也做过这样的事吗？” “什么？” 顾小暖一脸问号，看见了他微红的俊脸和微微闪烁的眼睛。 “这扇门之后，正在发生的事。” 顾小暖一时间没了声音，她轻叹一声，“没做过，我喜欢抱着血袋啃，又不喜欢抱着人。” “是不是这样，吸血会更享受？” 顾小暖挑眉，没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全当他的好奇，“可能是吧，毕竟这时候人类的血液流速最快也最兴奋，喝下去的味道会和平常不一样？” 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又闪烁了几次，门在这时候打开，季向南眸中的血色没有退去，甚至尖牙都没有收回。 “老……”顾小暖刚要开口，季向南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冰冷的眼神扫来，“隔壁，密码一样。” 啪！ 门再一次被关上，似乎有更大的动静传来。 顾小暖一愣，扯着陆一沉迅速走到隔壁，开门，关门。 没有开灯，顾小暖直接窝进了巨大的沙发里，狠狠松了口气。 在季向南的地盘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去睡吧，在这里很安全。”顾小暖窝在沙发里开口，似乎不想起来的样子，她没听到陆一沉的动静，连忙起身。 却在抬起身子的时候，撞上了他靠过来的俊脸。 两人的呼吸在这一刻，只有毫厘。 温暖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之上，在顾小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抽身离开。 高挑的身形在黑暗中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顾小暖坐在沙发里，手下意识的摸向额头。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第14章 不错么，长大了 不用顾小暖开口，很快在原先房子里的东西，被打包送了过来。 季向南甚至都没露面，顾小暖看着打包的数个箱子，扯扯嘴角，不愧是老头子。 顾小暖先拿出自己的手机和电脑，动作迅速地又掏出一身衣服，换上之后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在季向南的地盘上，陆一沉会很安全。 她不再需要一时不停地跟在他身边，这对顾小暖来说着实松了一口气。 “小暖，终于来上班啦？” 多天没有来公司上班的顾小暖，一出现就受到了很多关心，她以病假为由，请了接近十几天的假期。 还好她平日里工作完成得不错又有效率，人缘也很好，这才没有被嚼舌根。 “病好点了没？看你脸上似乎还没怎么恢复，要不要再修几天？” “不用，我好很多了。” 顾小暖坐了下来，她走的时候陆一沉似乎还没醒，她发了信息告诉他如有必要，先不要出门。 她又发了信息给季向南，等了很久，两个人谁都没有给她回信息。 陆一沉可能还没醒，但是季向南…… 顾小暖扯扯嘴角，她不是第一次撞上了，第一次的时候她慌的，跑出去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门框，被季向南笑话了很久。 活了300年的他告诉她，品尝已经是一门艺术，要在最佳的时机，吃下最美味的食物。 最后季向南却笑了，轻轻拍了一下顾小暖的头顶。 “小朋友还是继续抱血袋吧。” 顾小暖看着手机，老头子很反感在品尝食物的时候被人打扰，若不是她，打扰他的人已经被挥出去了。 “换了那么多，也不怕吃撑着。”顾小暖轻声低语，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小暖，来一下。” 刘姐推开门唤了一声，顾小暖迅速走进去，看得出来她没有签下陆一沉的新书有些沮丧。 “这是我们签约的一个新作者，签的短期约，你负责跟进一下，催一下让他及时交稿。” “好的。” 顾小暖接过文档，听见了刘姐的一声叹息，“还以为陆一沉那里有戏，果然啊……还是我们名气太小了。” “刘姐，下次再接再厉吧。” “行，去忙吧。” 顾小暖推门出去，正巧和同事迎面撞了个满怀，她可以瞬间躲开，但这速度明显不是人类能有的。 “啊，不好意思小暖，有没有撞疼你！” 同事连忙道歉，手顺势伸了过来，想要扶她一下，顾小暖连忙后退，“没事，我先去忙。” 她匆匆走回座位，心思还在手机之上，还是谁也没给她发消息。 忙碌的一天时间过去，晚上8点的时候顾小暖回到了季向南为她准备的隔壁。 她看了看季向南的大门，叹气了一声，算了，还是等老头子消消气再说吧。 推开房门，客厅堆着的箱子还是如她出去的时候一样摆放，只是房子里的灯都打开了。 陆一沉所在的房间之内，隐约传来敲击键盘和通话的声音。 顾小暖继续收拾着打包过来的东西，看了看时间，她起身走进了浴室。 季向南为她准备的房子同他的一模一样，布局都是一样的，宽敞明亮，家具齐全。 顾小暖站在冰冷的水中，听着外面的动静，陆一沉似乎在开电话研讨会，讨论的声音还在继续。 胃部隐约传来饥饿感，顾小暖微微皱眉，这才一天半而已，她就已经饿了吗？ 似乎是为了冲击掉这种饥饿，水流的声音加剧，冰冷持续不断地冲刷。 而外面，陆一沉走出了房间，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有一瞬间的惊喜。 一天没有见到她，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拿过她的外套，却在鼻子凑过去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男人缓缓眯起双眼，她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其他的味道？ “啊，你的电话讨论结束了？” 顾小暖自浴室里走出来，头发微湿，陆一沉站在沙发旁边，对着她轻笑，“嗯，已经结束了，现在才回来吗？” “是啊，我继续收拾东西，你早点睡吧。” 顾小暖走过来，直接略过陆一沉的身边，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拉住她的手腕，“你今天……去别的地方了吗？” 顾小暖侧首，陆一沉那双眼睛盯着她，轻轻一个拉扯，将她圈在了怀里。 “陆一沉？” 顾小暖迅速后退，腰靠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他的手臂就此落下，放在了她两侧的沙发上，身子微微压低，逼迫着她只能往后靠。 “顾小姐喜欢男士香水吗？” 他轻轻问着，那双眼睛却抓着顾小暖的眼神不放，“只是这个味道，有些不适合顾小姐。” “什么男士香水……”顾小暖想起来白天和别人撞上，也许在那个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气味，只是他的嗅觉会不会太灵敏了？ “你……”顾小暖皱眉，陆一沉这才退后，给了她站直的空间。 “饿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拉扯了几下衣领，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陆一沉站在那里，双眸湿润，他微微后退，后腰靠在了开放厨房中间的吧台上。 顾小暖看着他露出的脖颈，那下面涌动的血液流速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 陆一沉微微张开双臂，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如受蛊惑，顾小暖走了过去。 男人黑眸微垂，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在她尖牙露出的瞬间，薄唇压了上来。 伤口自他的唇上破开，有血直接冲了出来。顾小暖拼命的吸取着，而被她进食的陆一沉，俊脸微红，手托着她的脑后，不容许她离开自己。 血自白皙的皮肤落下，滴到了衣服之上，顾小暖喘着气，自他的唇上离开，朝着脖颈咬了上去。 一声闷哼，陆一沉直接托起了她的腰身。 咯嗒。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男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季向南靠在门边，镜片后的黑眸盯着沉迷陆一沉血液的顾小暖，看着她的小牙刺入了白皙的皮肤之下。 还有她因为血液，而渐渐燃起红色的双眸。 季向南缓缓扬唇，“不错么，小朋友长大了。” 第15章 堵住嘴 顾小暖知道是季向南来了，他说话向来阴阳怪气，不明喜怒。 可是她停不下来，流动而来的甜美血液让她根本抬不起头，无法让自己的牙离开他的身体。 又吸食了几口，顾小暖这才气喘吁吁地抬头，她泛红的眼睛看向门边，却发现季向南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边。 他笑着，直接探手，扣住了顾小暖的脑袋。 轻轻一个拉扯，便将她拉出了陆一沉的怀里。 顾小暖有一瞬间想要挣脱开，但根本无法抗拒他的力量，跟兔子一样，被提着放到了地上。 陆一沉靠在吧台上，脸颊上还有着些许红晕，他脖颈间的齿痕处还有几滴鲜血残留。 季向南的另一只手探了过去，将那几滴血抹在了手指上。 “老头子！” 顾小暖看得呼吸一紧，季向南回眸，冰冷的眼看着顾小暖，沾染着血液的手指涂到了她的唇上。 顾小暖一愣，季向南的声音不带有任何起伏，“我没教过你，不要浪费食物么？” 站在那的陆一沉忽然膝盖一软，修长的身体要倒下去，顾小暖一个箭步冲上，从正面将他抱住。 “尤其是吸食的伤口，不要有任何血液残留，吸食完还让血液残留，这对同族来说，是邀请。” “我知道了。” 顾小暖抱着怀中男人，微微一个用力，想要将他带回到房间里。 顾一沉整个人压在顾小暖身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处，在她抱起自己的时候，挽住了她的脖颈。 微低着头，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他一半的五官。 “小朋友，我的话还没说完。” 季向南开口，顾小暖身子一僵，立刻停下了去卧室的脚步，就这么抱着陆一沉转过身。 季向南照顾她至今，一直都很纵容，但唯有几点是她不能违背的。 不要打扰他进食。 他正经说话的时候，乖乖地听完。 陆一沉靠在顾小暖怀里，很安静，这一点让季向南还算满意，作为食物来讲，这个男人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你说你说。” 顾小暖乖巧得像是一个要被训话的小孩子，忍不住将怀中的男人抱得更紧，像是有一个依靠一样。 “出息。” 季向南语带嘲讽，只一个呼吸之间，便坐到了沙发里，“明天几点下班？” “应该还是老时间，有事？” “明天下班，老实地在家里等我。” 季向南说完，自沙发里站了起来，空气中还飘荡着些许血液的味道，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垂下。 “还当真是小朋友，呵。” “你就为了说这句话过来吗？”顾小暖看着他推门而出的动作，“用手机说不行吗？” “怎么，嫌我说话烦了？” “没，没有，我可没这么说过。” 顾小暖微微一缩，下意识地将怀中男人抱得更紧，陆一沉轻哼了一声，“顾小姐，轻一点。” “对不起，我下意识。” 顾小暖连忙松开手臂，季向南已经推门而出，她也连忙将怀中腿软的男人抱进了他的卧室之内。 “你是不是饿了？” 顾小暖将他放到床上，“你有好好吃东西吗？” 身为作家，作息不规律很正常，甚至一日三餐都无法照顾到也是常有事，陆一沉这么年轻，但每次进食之后虚得直接腿软，这让顾小暖越来越担心。 “我不懂人类的食物怎么做，我要不要给你……！”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拉了她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位置，“没有顾小姐，我一直都睡不好。” 没有她就睡不好，那他之前的二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直都睡不好，我一直在吃助眠药。” 陆一沉低低开口，“只有抱着你，我才能摆脱药物，不会做噩梦。” 噩梦…… 顾小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未来的几十年他若是一直这样，人类脆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多久。 寿终正寝……他一旦出意外，她也别想从契约中逃掉了。 老头子几次三番告诉她要照顾好自己的食物，顾小暖轻叹一声，直接爬到了他的床上。 陆一沉嘴角噙着笑容靠了过来，埋进了她冰冷的怀里。 “小朋友，只有他这么叫你吗？” 轻浅类似低喃的话语传来，顾小暖嗯了一声，还真的只有季向南这么称呼她，其他同族表面上给季向南几分面子，背地里都叫她更为难听的称呼。 “那我呢，我要叫你顾小姐，到什么时候。” 陆一沉忍不住收紧手臂，他轻叹口气，“……小暖。” 身体靠在床头柔软垫子上的顾小暖，就跟全身过电了一样。 她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以为在名字被唤出的瞬间，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错觉。 “小暖，小暖……” 陆一沉轻声低喃，顾小暖只觉得整个身体忽然被什么东西用力拉扯，朝着他而去，朝着他呼唤而起的声音而去。 无法拒绝，无法反抗。 “小暖……唔。” 冰冷的手猛然封住了陆一沉的嘴，带着细微的颤抖。 不可以让他再唤了，不可以！ 埋在她怀里的男人也有些意外，缓缓地抬起头。 昏暗的房间之内，放在桌子上陆一沉的电脑突然亮起了屏幕，有信息不断响起的声音。 顾小暖的手捂住他的薄唇，发现他不再呼唤，这才移开。 “有人找你。” 顾小暖别开目光，有些不敢看他，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的被呼唤中，这就是老头子所说的，必须回应他的呼唤吗？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他的声音，给她套上了项圈。 陆一沉微微抬起上半身，顾小暖以为他要起来，却不想下一秒他压了过来。 “小暖……” 男人的低喃如风，却狠狠地砸在了冰冷胸膛之内，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之上。 再次探手，却被他温热的手握住，一个用力，桎梏在了头顶。 “就这么想捂住我的嘴吗？” 陆一沉居高临下地看她，手微微用力，让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就这么不想让我喊你的名字吗？” 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顾小暖声音哽在喉咙里，陆一沉轻笑一声，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自床上离开坐到了电脑面前。 好看的手指继续敲击键盘，专注于回复某些消息。 顾小暖看着他的侧脸，默默地下床推门离开。 躺在床上，顾小暖自己都有些失眠，房间里是秒针不断转动的声音，翻来覆去，她闭上眼都是陆一沉的那双眼睛。 “真是够了，被一个食物弄得心浮气躁。” 顾小暖捂住自己的脸，躺在床上喃喃低语，门被人推开，陆一沉走了进来。 “你不是……！” 床上的顾小暖看着他神态自若地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拉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人类的体温又靠了上来，他的手臂轻轻将她圈进怀里。 她背对着他，脖颈后面是他温热的呼吸。 “你走了，我当然要来找你。” 陆一沉喃喃低语，“不是说了吗，没有顾小姐，我根本就睡不好。” 他自后的拥抱虽然不重，但有着不许她离开的意思。 听到他喊自己顾小姐，顾小姐忍不住松口气，听着背后他的心跳声，缓缓入睡。 秒针继续在走着，陆一沉却缓缓睁开双眼。 怀中的女人虽然躺在他怀里，却没有半分属于他的感觉。 手指轻轻扫过她脖颈处的十字刻印，沿着她好看的脖颈扫了下去。 “小暖。” 轻轻的一声呼唤，让睡着的顾小暖瞬间转身，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薄唇缓缓上扬，暗中，他的眸子亮了起来。 啊啊，原来是这样。 第16章 只能是他 顾小暖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床是空的，还带有些许的温度。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顾小暖看了下表，打了个哈欠下床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朦胧的磨砂玻璃之内，修长好看的身体剪影投射其上，顾小暖开始整理自己。 听到外面的动静，浴室之内的水声突然停下，“顾小姐？”陆一沉略显慌乱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我在洗澡，你……” “没事，你洗你的。” 顾小暖弯腰洗脸，动作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浴室里的水声再起，陆一沉的声音自水声模糊的传了出来。 “可以帮我递一下浴巾吗？” 顾小暖扫了眼放在门外的浴巾，微微打开门，送了进去。 水蒸气自里面扑了过来，顾小暖微微眯眼，修长的手臂自门里探出，没有抓到浴巾，却准确无误地抓到了顾小暖的手腕。 “啊，对不起，我要的是浴巾。” 迅速放手，却在不经意间，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朦胧的水蒸气绕在他身上，湿润的黑发杂乱且服贴，完美修长的身体一览无遗。 他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外表显瘦，内里有肉。 这样的体格，怎么就进食上几口就会虚得站不稳呢？ “顾小姐？” 俊脸红晕遍布，陆一沉上前一步，拿过了顾小暖手里的浴巾，在她的视线中，略显羞涩地围在腰间。 “……别这么看我。” 顾小暖迅速转身，倒是没有不好意思，毕竟吸血一族的行事风格都很大胆，在各种场合，光着屁股的见多了。 及时行乐，他们简直将人类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顾小姐很习以为常吗？” 腰间裹着浴巾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镜子里，陆一沉微微隆起的胸部线条和平整略有些肌肉的腹部，展露无疑。 顾小暖嗯了一声，继续打理自己，“你最近的行程有要出门的吗？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和你一起。” “好，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顾小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我先出门了。” 陆一沉见她要走，还沾染着水汽的身体突然靠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你回来。” 男人略带羞涩地看她，像极了新婚夫妇中，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你……”顾小暖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从来没有问过陆一沉的感情状况。 如果他有女朋友，有喜欢的人，一切的结论必须推倒重新再议。 身为吸血一族的她，没有心思掺和进人类复杂的感情里。 血之契约的建立，并不是他们主动的意愿，对于血族而言代表的意义，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他是处男，但并不代表不可以拥有感情。 “你有没有女朋友？” 顾小暖直接问了出来，“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陆一沉愣住了，他方才还带着羞涩的神情渐渐消失不见，隐隐的低气压似乎自他周身开始萦绕。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竟然一点都没有让她意识到吗？ 若是她能够被人类的方法套牢住就好了，他也不用费这么多的心思…… 啊，费了这么多心思，在她这里也是完全没有作用啊。 “如果我有，顾小姐会怎么做呢？不再需要我这个食物了吗？”陆一沉扬起嘴角，手指放到了腰间的浴巾上。 “还是说……你会主动帮我追求？” 顾小暖微微皱眉，认真思考了一下，“可以，如果可以让你心情愉悦，保持好状态的话，我可以帮你。” 陆一沉看着她认真回答的样子，微微眯起眸子，若直接开口说喜欢的是她，她只怕会当场跑掉吧。 已经让她跑了一次，不可能再让她跑第二次。 “我没有，要让陆小姐失望了。” 顾小暖微微仰头看他，“真的没有？” “没有。”男人笑着看她，“那顾小姐呢，有喜欢的人吗？” 刚要走出去的顾小暖被他的话问住了，她冷冷开口，“对于吸血一族，动感情是最愚蠢的事，那是你们人类喜欢的行为。” 陆一沉笑了，“是怕被丢下吗？” 顾小暖愣在那里，看向陆一沉的眼神有些奇怪，季向南照顾她的第一天开始，就明确地告诉她。 不要对人类动感情，否则被丢下的永远是你自己。 那个时候她根本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季向南也不给多余任何的解释，只是命令般地让她记住这一点。 在老头子几十年如一日的嘱咐中，她牢牢地印刻在脑子里。 “如果我承诺，永远不会丢下顾小姐呢？” “我不信。”顾小暖推开门，“……我也不要。” 娇小的女人走了出去，陆一沉听到了外面关上门的声音，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扫兴，没有失落。 那双眼里，是隐隐而起的火苗。 不要吗？ 修长的手指缓缓摸上镜子，陆一沉笑得放肆。 我会让你开口说的，说你要我，非我不可。 下班的时间一到，季向南的短信准时到达，只有四个字，来我这里。 顾小暖看了看短信，想问问老头子想做什么，非要去他那边，但最后也没开口。 老头子做事一向都是这个风格，不会告诉你原因，问了也没答案。 顾小暖很快就回到了季向南的公寓，她看了看旁边的门扉，这个时间陆一沉应该还在忙自己的新书。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季向南的房门。 季向南坐在沙发里，有轻柔的音乐声响着，他怀里窝着的是上一次她见到过的女人。 此时她双眼迷离，如蛇一般攀附在季向南的胸前。 “来了啊。” 季向南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连头都没回，一个手势，一个男人自他面前起身，光着上半身，朝顾小暖走了过来。 “做什么？” 顾小暖迅速闪到一边，男人身上的肌肉线条优美且富有力量，尤其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健硕饱满。 “教你这个小朋友，怎么用牙。”季向南微微回眸，眼中血色流转，“你下口如此粗鲁，实在是让我感到丢脸。” “那、那也不用他来……”男人着了魔般地靠近顾小暖，眼神恍惚，仿佛深陷到了一种状态。 季向南轻轻一笑，“用你的食物来练习，我怕你把持不住。” 他怀中的女人娇柔地嗯了一声，整个人主动攀了上来，季向南却探手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过来。” 季向南开口，指的是站在那里的顾小暖。 顾小暖听话的靠上前，沙发里躺着的女人无意识地扭着，季向南猛然将她的一条腿抬了起来，冰冷的指尖按向某个位置。 女人扬起脖子，模糊地唤了一声什么。 季向南口中的尖牙露出来，朝着血管跳动的位置咬了上去。 顾小暖看得面无表情，半身光着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又靠了过来。 血，自伤口处流出，与女人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季向南抬起头，血眸盯着顾小暖，“不是只有脖子可以咬，照着我刚才的方法，去吧。” 男人的身体靠了过来，顾小暖下意识的想要抗拒，他的体温远比陆一沉的要热，这样的温度，让她非常不舒服。 “小暖？” 季向南的声音冰冷无比，顾小暖猛然回神，口中的尖牙露出。 “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 季向南的声音指挥着顾小暖的动作，她冰冷的手带着颤抖，眼看着要摸上男人的身躯。 “……我不行！” 低吼着迅速后退，顾小暖抱着自己蜷缩的蹲在地上，口中尖牙露在外面，她却对于血没有半分渴望。 季向南推开怀中的女人，看着蹲在那里蜷缩颤抖的顾小暖，微微眯起黑眸。 顾小暖抱紧自己的身体，脸埋在了膝盖中。 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 她可以用牙，但对象只能是陆一沉。 第17章 满足他吧 抱膝蹲在那里的顾小暖哪里像是一个吸血鬼，倒更像是一个走丢了的人类羔羊。 季向南看着她，这一秒像是回到了他第一眼见到顾小暖时候的样子。 她也是这般失魂落魄，尖牙露在外面，跟逃难一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极轻的一声叹息，季向南狭长的桃花眼隐在镜片之后，沙发上的女人一脸朦胧的坐了起来，想要抱住他。 “小暖，过来。” 季向南开口，任由女人在自己身上动作，蹲在那的顾小暖抬起头，“老头子我不行，你不要……” “过来看着。” 季向南开口，语气不容拒绝，他怀中的女人如蛇般蜿蜒而上，想要亲上他的唇，却被季向南再一次探手推开，倒了下去。 女人莹白的手臂还要再探出来，季向南的眼睛看过去，她的手收回去，呼吸急促地躺在沙发里，无意识的开始自己扭动。 男人走到了季向南身边，季向南冰冷苍白的手指扣住了他的脑袋，眼睛盯着顾小暖，“小暖。” 他的声音沉了许多，似乎到了压抑的边缘。 顾小暖一个激灵，自原地站了起来，在季向南极具压迫的眼神中再次走了过来。 没等她开口，季向南的牙刺入了男人的皮肤，血自他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看仔细我咬的位置，记下来。” 像是在为她演示一样，季向南的尖牙只负责刺破，他一口血都没有喝。顾小暖看着他进食的不同部位，看着那血顺着各处的伤口出现。 季向南一边咬着，一边为她说明。 最后，将男人一把推开，将手指上沾染到的鲜血送入口中，有些烦躁的低语，“记清楚了？” 他心情不佳，已经写在了脸上。 顾小暖点头，季向南挥手，不用他开口，顾小暖跑得飞快，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眼镜被轻轻取下，季向南有些颇被地揉了揉太阳穴，身影一闪直接到了里面，再也没有了进食的兴致。 顾小暖冲出门，迅速走到隔壁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门，陆一沉听到动静立刻开门出来，“你回来了？” 嗯了一声，顾小暖和他擦肩而过直奔自己的卧室，而陆一沉站在门口，盯着她闪入卧室的身影。 虽然她走得飞快，虽然这味道淡到不能再淡，陆一沉的眸子眯起，这是血的味道，她的身上……有别人血的味道。 “陆老师，陆老师？” 电话研讨会还在继续，陆一沉看着顾小暖的房间，走了回去，“来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顾小暖冲回卧室，还处于震惊之中。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些不能接受。 血之契约的存在，血袋都已经没用了，只要契约不接触，她的食物只有陆一沉。 一旦他受伤死亡，一旦被人抢走，一旦出现什么意外…… 她会被饥饿逼疯吗？ 饿到只剩下一身骨头和烂皮，也要被契约永远困死，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手机响了起来，季向南的信息蹦了出来。 “刚才我教你的所有东西，必须全都记住。” 顾小暖看了一眼，没有回复，随后又是一条信息过来。 “小朋友，不想悲惨的活着就听话。” 顾小暖的身子轻颤，拿过手机回复了过去，“我知道了。” 床上的某只年幼吸血鬼，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个球，对单一食物的渴望和失去的恐惧，是她所能承受的吗？ 300岁的季向南都不敢缔结的血之契约，她却做了，老头子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小暖忍不住将自己蜷缩得更小，几十年的时间，她除了跟在陆一沉的身边，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一沉的房间之内，还能隐约听到讨论的声音，顾小暖甩了甩头发，自床上爬起来，走进了浴室。 她还是让自己清醒一下，老头子教给她的这些东西，她要记清楚。 冰冷的水中，顾小暖回忆着方才季向南的进食位置，他说，对于人类而言，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虽然吸血一族的唾液可以帮助人类加速外伤的愈合，但进食的部位不能总在同一个位置。 保持住食物的健康，维护好食物的心情。 对食物的要求尽量做到有求必应，若是可以，给予他想要的一切，心理和生理上的。 冰冷的水突然自顾小暖的头上停下，她沉浸在季向南的教导之中，一时间竟没发现陆一沉走了进来。 他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就这么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 她的身体曲线被那双黑眸一览无遗，冰冷的水珠自她的头发上向下滚落。 男人的眸子里却没半点情欲，只是专注地看她。 “顾小姐，去咬了别人吗？” 陆一沉低低开口，手探了过来，在顾小暖要动手推开他的瞬间，喃喃低语，“小暖，回答我。” 冰冷的手停在了他的胸前，顾小暖的身子僵在原地，她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将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 温热的手指附上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脸轻轻抬起。 她身体上的水珠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却丝毫不在乎。 温润的指腹探进了她的唇内，找到了她的小牙，缓缓在上面摩挲，像是欲拒还迎一般。 “你的牙，是咬过别人了吗？” 陆一沉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颤抖，他略显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顾小暖只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 温热的手指忽然用力，顾小暖的尖牙便刺破了他的皮肤，有血流了出来。 血色突然自顾小暖的眼底泛起，在她要吸食的瞬间，流着血的手指却离开了她的唇。 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涌动着甜美滋味的血被涂在了她的唇上，陆一沉看着她着迷地探出舌尖，将这些红色都卷入了自己口中。 啪！ 他的手猛然按向后面，冰冷的水自头顶倾泻，冲刷而下。 “就是这样，用你的牙去刺破别人的身体，用这张嘴，去吸取别人的血液吗？” 陆一沉捧着顾小暖的脸，水瞬间将他淋湿，自头上滑落到脸上。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分不清留下的是水还是滚烫的眼泪。 “为什么要去咬别人，为什么……” 陆一沉喃喃低语，“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去找其他人，告诉我啊……” “我没有，没有去咬别人。”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泛红的眼睛看着他破开的指腹，转过身将水关闭。 淋湿的陆一沉站在那里，微垂着头看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轻叹一声，顾小暖推开门拿过浴巾围在身上，丝毫不介意再一次被看光，“你冲个澡，别着凉。” 顾小暖换好衣服，坐在桌前略有所思，浴室内很快响起了冲水声音，和逐渐蔓延而出的水蒸气。 契约的渴望是双向的，陆一沉对于自己这样，多半是因为契约的缘故。 食物渴求为缔结契约的吸血一族，奉上自己。 顾小暖又是叹息，手忍不住捂住脸。 这样的陆一沉，还能正常过人类的生活吗？他若是因为契约的影响，无法同步和其他人类的情感，会不会出什么毛病？ 寿终正寝，他一定要寿终正寝才可以。 顾小暖又是一声长叹，眸子看向了浴室方向。 满足他吧，满足这个人类的请求，只要是她能做到的。 第18章 什么都可以吗 陆一沉自浴室出来，毛巾盖在他的头上，完全罩住了他的五官。 不同于方才片刻迸发而出的强势，此刻的他有些怯懦地站在那里，连靠近似乎都不敢。 他探手用毛巾揉了揉头发，发现顾小暖没有理他，转身就要推门走出去。 “等下。” 顾小暖出声，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迅速缩了回来，他回身，毛巾仍然盖在脸上。 “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顾小暖站起身，她想明白了，没有选择，自以后不知道多少窥伺的同族手里，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的食物。 “……不要咬别人。” 毛巾下，是他闷闷的声音。 顾小暖嗯了一声，“好，我答应你。” 毛巾下始终低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甚至抬手将毛巾拿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那双晶亮的眼看着顾小暖，“真的吗？” 顾小暖点点头，有一种错觉，似乎看见了他脑袋上长出了一朵花。 陆一沉笑了，他脑袋上的那朵花似乎也跟着笑了笑。 顾小暖揉揉眼睛，他如小狗般的眼神看着她，“……还可以提其他要求吗？” 问得小心翼翼，似乎被拒绝也没有关系。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顾小暖看着他再次亮了起来的黑眸，隐约能知道，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似乎很好懂，他从未刻意隐藏过。 “可以，抱着你一起睡觉吗？” 他的脸颊又红了，顾小暖点头，“可以，还有么？” “可以在你每天出门上班之前，让我亲一下你的额头吗？” “……可以。” “把我的联系方式在你的通讯录置顶好吗？” “……好。” “叫你的名字，可以吗？” “……可以，但，只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顾小暖抬眸，“不要有事没事就喊我，会对我造成困扰。” 陆一沉笑呵呵地点头，他的笑容再次扬了起来，“我没有别的要求了，这些已经很满足了。” 站在那的顾小暖狠狠皱眉，她扬起了脸，一脸疑惑的看他，“只有这些吗？” 陆一沉的浅笑突然收了回去，在这一秒，他似乎明白了顾小暖的意思。 带着朦胧水汽的他走了过来，站在了顾小暖面前，“只要我说，都可以吗？” “可以。” 男人的手自后面揽住了她的腰部，将她轻轻带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接触的地方清楚地传了过来，像是冬日里暖阳的温度。 “可以得到你的身体吗？” 男人按着腰部的手一个用力，两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可以成为我的人吗，可以……作为人类一样，同我生活在一起吗？” 顾小暖愣在当场，她听着他胸腔内传来的心脏跳动声音，半晌，“……可以。” 陆一沉放在她腰后的手停了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轻笑着走回床上，“抱歉，我是逗你的。” 他躺了下来，一派轻松，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睡衣，那双眼干净得像是洗涤过百遍千遍的样子。 陆一沉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着顾小暖伸开手臂，“来我怀里。”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躺下的瞬间便被他的手臂圈了过去。 “这周六有人约我一起吃饭，和我一起去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周六她应该可以空下来，坚决不能放陆一沉一个人去外面。 得到了她的回答，搂着她的手臂忍不住紧了些，很快，男人平缓的呼吸自后面传来， 顾小暖想着方才他说的那些话，老头子曾经说过，人类都是贪婪的，只要满足了他们第一个愿望，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 可他方才所有的要求，不是她，换个什么人也能轻易做到。 微微回头，看见了陆一沉沉睡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脸颊，那双清澈的眼被遮盖了起来。 他要的并不多……不是吗。 顾小暖再次起身的时候，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打了一个哈欠，她起身走到卫生间整理自己。 外面的厨房响起了食物的香气，应该是陆一沉自己在做早饭，顾小暖换好衣服路过厨房，扫了一眼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得不说，他的手艺相当不错。 “要去上班了？” 陆一沉身上带着围裙，放下了手中的铲子，快步走了过来。 顾小暖嗯了一声，推开门却被人拉住，好看的眼睛盛满笑意，他的脸压了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吻。 “去吧，早点回来。” 顾小暖再次愣住，这场面……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陆一沉轻轻推了她一下，顺便带上了门，顾小暖傻愣愣地站在门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傻了？” 季向南的声音让顾小暖呆呆的转过头，她看着季向南揶揄的神情，“老头子，你……” 季向南哼了一声，直接撞进了电梯里，看顾小暖还没跟上忍不住扬声，“还不快过来？” 三步两步进了电梯，顾小暖还处在刚才的画面之中，季向南看着她难得呆傻的样子，低低开口，“这样不也很好，你就以人类的关系绑住他，让他安心呆在你身边。” “人类的关系？” 季向南挑眉，“这个也需要我来教你么？” “可是……” 光在季向南的眼睛边上投下一丝莫名的光，“小朋友，这是你唯一的食物，与其看着他同其他人类同步感情，不如让他渴求着你到无法离开的地步。” 季向南垂眸，“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嗯？” 屋子之内，优雅的钢琴曲响了起来，陆一沉坐在吧台上，面前的盘子里是形状完美的煎蛋。 蛋白边缘是金色的弧线，中间则是半熟的蛋黄，被轻柔地包裹其中。 优雅的音乐声中，男人动作极为优雅地拿过番茄酱，挤在了上面。 他的唇角扬起，手中的筷子夹起一部分，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浓稠的红色酱汁自他嘴角溢了出来，好看的眸子眯起，探出舌尖轻轻地将酱汁卷入口中。 他吃得很慢，仿佛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尝。 想着昨天顾小暖说可以时候的冰冷表情，陆一沉的眼中笑意更深。 拿出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在不停地移动闪烁，那是顾小暖的位置。 陆一沉唇角上扬，盯着那个小红点。 不急，他怎么可能一口就吞掉她。 第19章 不一样的位置 顾小暖下班回来的时候，陆一沉亦如往常那样似乎在进行新书研讨。毕竟是那样出版社签下的合约，陆一沉又是热度一直很高的新人黑马，他的下一本书可谓未写先活。 顾小暖经过他房间的时候，里面讨论的声音飘了出来，他真的很受重视。 在顾小暖擦身而过的瞬间，门忽然被打开，她被轻轻地拽住，温热的气息瞬间靠了过来。 “你回来了。” 陆一沉笑着抱了一下她，迅速放开，“我这边还要有一会儿，结束了就过去。” 说完他拍拍顾小暖的发顶，推门重新走了进去。 顾小暖愣愣地站在那，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男人刚才做的是什么意思？她和他的关系……怎么感觉怪怪的？ 季向南的话又飘了出来，用人类的关系绑住你唯一的食物。 人类的关系…… 顾小暖皱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男女朋友吗？用人类感情上的关系绑住陆一沉，让食物乖乖地呆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 洗漱好的顾小暖坐在床上，在吸血一族之中，她这样年纪的吸血鬼是不配拥有独食的。 若不是有季向南在，陆一沉早就被抢走了。 但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对于吸血一族而言，食物的安分与否才是最重要的。 陆一沉对自己的意义和一般的食物不同，他若是在以后的时间里，同一个人类相爱，还能为自己敞开颈子吗？ 若是他不肯，到时候的自己又该如何？ 顾小暖越想眉峰皱得越紧，契约还在，她对他的渴望就不会停下。 嗡嗡嗡——！ 手机有好几天信息传了过来，打断了顾小暖的思路，是她负责对接的那个新人。 顾小暖看着信息内容，回复着对方的信息，门被陆一沉推开，他走了进来，笑着卧进了床里。 眼神扫过顾小暖亮起的手机屏幕，对方的信息内容看在眼里。 小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稿子写得不是很顺利，来帮我理一下思路吧。 顾小暖没看身边的男人，专注于回复这个人的信息。 修长的手指探过来，打断了她要发出去的那句，好，明天我过去找你。 顾小暖推开他的手臂，他又缠了过来，一来一往之间，她便到了陆一沉怀里。 顾小暖侧首，“你做什么？” “该睡觉了。” 男人黏了上来，不动声色地拿下了她的手机，“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现在是你陪我睡觉的时间。” 顾小暖眉峰微挑，“你不要……！” 陆一沉穿着的是一件排扣睡衣，领口的扣子几颗未扣，他微微一个动作，锁骨隐隐露出，更别提白皙的脖颈。 陆一沉微微抬起头，手臂用力，“饿了吗？” 他的手扣住顾小暖的头，自己的脖子迎了上去，“咬吧。” 咔！ 尖牙自红唇内直接探出，眼看就要刺破白皙的肌肤，顾小暖却突然探手，有些失了力道，将顾一沉猛然推了下去。 红晕已经自顾小暖的眼底泛起，被推下床的陆一沉还没有自地上站起，床上的顾小暖扑了上来。 看似柔嫩的小手，却将陆一沉的手牢牢地按在地毯之上。 被她压在地上的男人，领口因为动作扯开得更大，顾小暖泛着血色的眸子自脖颈看向了下面。 陆一沉的脸上又有红晕爬了上来，他微微动了动，“小暖，脖子不好吗？” 名字，他唤了自己的名字。 顾小暖瞳孔一缩，身子一个颤抖，口中的尖牙露出，呼吸也莫名开始急促起来。 季向南教给她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可以吸血的位置，脖颈并不是唯一。 泛红的眼睛扫过陆一沉脖颈处，接连几次都在同一位置的齿痕，他的皮肤之下已经有了明显淤青。 顾小暖手掌用力，将他的两只手扣在一起，禁锢在头顶。 陆一沉红着脸，黑眸深处荡漾着阵阵涟漪，有些痴迷地看她越来越红的眸子。 冰冷的手指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探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冰冷接触，让陆一沉的身体一个瑟缩，发出轻轻的颤抖。 砰砰。 心脏悦动的声音就在顾小暖的手指之下，顾小暖忍不住手指用力，想要感受得更为真切。 砰砰，砰砰。 顾小暖拨开他的衣领，荡着血红的眸子低了下去。 冰冷的唇贴上了男人心脏跃动的位置，尖牙，划破了附近的皮肤，深深地刺了进去。 “唔！” 似是痛苦也似愉悦的低吟自陆一沉的喉咙深处溢出，他双手被压在头顶，黑眸里有水雾开始弥漫而出。 顾小暖娇软的身体趴在他胸前，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咕嘟，咕嘟。 她吞咽鲜血的声音自下面传来，陆一沉脸颊红得更甚。 当尖牙自他身体离开的时候，陆一沉控制不住般的微微颤抖，看着她红唇上沾染的鲜血，喉结动了一下。 顾小暖的眼中血色褪去，刚要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男人的一声呜咽声中，她探出舌尖，舔向了那道伤口。 老头子说过，伤口处有鲜血残留，对同族来说意味着邀请。 顾小暖再次抬头，她还是保持住这个好习惯，不要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要进食的部位不同于以往，顾小暖怕陆一沉乱动才按住了他的手，等她松开的时候，陆一沉满是红晕地躺在地上。 “陆一沉？” 顾小暖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他这个样子，简直像是被尽情饮用过一样，可她没喝多啊？ “……我没力气了。” 陆一沉开口，声音有些许沙哑，“抱我……上去。” “你没事吧，是不舒服吗？”顾小暖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连忙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男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没事，手臂却不肯离开她，“可以……陪我睡觉了吗？” 顾小暖点点头，迅速躺下，陆一沉整个人窝了过来。 没多一会儿，他似乎就睡着了，顾小暖想着方才他的样子，有些后悔选择了靠近心脏的位置。 下次还是再换一个其他位置好了，对于他来讲，靠近心脏应该还不行。 夜里，房间之中只有秒针滴答走动的声音。 原本窝在顾小暖怀里的陆一沉，不知何时变成了顾小暖窝在了他怀里。 男人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身，闭着的黑眸缓缓睁开。 那里面，有着很深的漩涡。 咬胸口，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陆一沉微微垂眸，看着窝在他胸前的娇美女人，她的黑发柔顺的散在他的手臂之外。 黑眸里的漩涡似乎又深了些，好看白净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缕黑发，缓缓的缠了上来。 教会她的，是季向南么？ 第20章 乖乖让她靠近的方法 第二天，顾小暖依旧收获了一个轻柔的吻，陆一沉看她要推门出去，开口道，“本来约在周末的饭局，改时间了，就是今天。” “今天？” 顾小暖忍不住回身，她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今天原本是要去找那个对接写手的。 “嗯，我知道改得很突然，如果你没有时间陪我没关系，我和他们说一声，下次再约。” “不用，我陪你去。”顾小暖迅速开口，在自己的工作和陆一沉之间，顾小暖现在摆清了位置。 她自己也说了，只要他开口，她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做。 “好。” 陆一沉笑着又拉过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晚上8点，我在家等你。”顾小暖又愣了一下，还没习惯这出门额头吻，陆一沉笑着推着她出门，顺便将门关上。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震动了几下，男人嘴角噙着笑容走过去，拿了起来。 “一沉，怎么就忽然改了时间，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天同他一起出来的编辑大拿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 “是我灵感来了，新书的大纲已经写好。” 很快，对方的消息迅速传了过来。 “好好，那我们晚上见面的时候详谈，期待你的故事。” 陆一沉手指动作，回复了一句好的就不再管手机。他走回到电脑面前，亮起的屏幕之上，赫然是一个实时视频。 视频的景象，正是顾小暖所在的杂志社，屏幕里出现的，则是顾小暖的工位位置。 很快，顾小暖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陆一沉的嘴角扬了起来。 顾小暖看着屏幕，显然并不是在和陆一沉互相视频，她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正在被人观赏。 陆一沉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触摸上屏幕，仿佛真的能摸到顾小暖一般。 他的指尖摸着她露出来的白皙皮肤，喃喃低语，“果然，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啊。” 男人的黑眸微眯，“真想在上面，烙印点什么。” 视频里的顾小暖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时而蹙眉，时而浅笑。 面对同事的那张小脸，可爱亲切，但看着她的陆一沉知道，这都是假的。 陆一沉坐在那，黑眸盯着屏幕里的顾小暖，根本不理会不停响起的各种消息。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顾小暖。 好看的指尖流连忘返，来回抚摸视频里的顾小暖，摸了许久，俊脸也凑了上去，薄唇轻轻印在忽然靠近镜头顾小暖的唇上。 消息不断弹出，陆一沉目光冰冷，似乎不悦这样的打扰。 视频里的顾小暖起身离开，陆一沉这才点开消息，扫了几眼。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陆一沉除了看顾小暖，几乎没做任何事。等到顾小暖起身下班离开的时候，他才关掉了电脑屏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陆一沉微微仰躺在宽大的座椅里，手机上的小红点在不断朝这里接近。 门，被人推开。 陆一沉扬起薄唇，她回来了。 高挑的身形自椅子里站起，推开房门，外面的顾小暖正好与他擦肩而过，“你回来了。” 陆一沉轻笑着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看了看时间，“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稍微整理一下。” “好。” 陆一沉笑着站在门口，顾小暖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和白t，再配上他那张干净略显羞涩的五官，像是刚走出大学校门的。 “你去换一身多少看上去稍显正式的衣服，和你吃饭的，是这个圈子很出名的编辑大拿。” 陆一沉靠在门边轻笑，“我这样就好。” 顾小暖微微挑眉，这话说起来要有几分底气，陆一沉的确有这个资格。顾小暖扫过他的脖颈处，白t的下方，隐隐有两小块淤青出现。 她的确不应该连续咬在同一个位置，但脖颈那个位置，的确是适合吸血一族进食的。 那里的组织软嫩，还没有骨头阻挡，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尝到下面的血液。 顾小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了，我们走吧。” 陆一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眼中出现笑意，她这是摆明了不想一起坐在饭桌上。 “你这是打算在外面等我吗？” 陆一沉的手指拽住她衣服袖子旁边的荷叶边，“不和我一起？” “不方便，我在外面等你。”顾小暖看着他还没松开的手，微微挑眉，他这样的举动是想…… 冰冷的小手探过来，将他温热的手握住。 陆一沉愣了一下，怔怔地看顾小暖。 “不是想牵手吗？”顾小暖看他一脸错愕，难不成是她理解错了？ 陆一沉回过神来，手指一下子扣紧她的，低低的嗯了一声，顾小暖牵着他直接走了出去，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看着她那张冰冷的小脸，陆一沉却心跳开始加速。 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指缝处偷偷看他们交握的手。 他想绑住的这只小吸血鬼，对于所谓的情感简直比白纸还白，一旦行动起来，却又莽又直。 陆一沉俊脸更红，这样的顾小暖，他好喜欢。 电梯里，顾小暖听着身边男人加快的心跳声，有些疑惑地侧首，他怎么了？为什么心跳和血液流速突然加快了？ 顾小暖垂眸看两人交握的手，他手的温度也莫名升高了很多。 冰冷的小手试图放开他的手，温热的手指迅速缠了过来，陆一沉微红着脸低语，“不要松开。” 顾小暖哦了一声，原来他不是因为这个。 这一次，再不是坐到后面的位置，陆一沉直接坐在了副驾驶。 他的脑袋侧靠在副驾驶上，外面一片霓虹绚烂，城市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 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 男人的手指探了过来，还有他温热的呼吸。 顾小暖的下巴被他轻轻转了过来，温热的唇压了上来。他黑色柔软的头发扫过顾小暖的鼻梁，让她忍不住闭上眼以求躲避。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仿若一根羽毛顽皮地扫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就此退后，顾小暖睁开眼睛，红灯还有几秒结束。身边坐着的男人发出轻笑，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愉悦。 顾小暖看着前方变为绿色的信号灯，继续架势，而陆一沉乖乖地坐在旁边，黑眸看窗外的风景。 车内，是舒缓的日式情歌，偶尔照进来的光，忽明忽暗的打在陆一沉干净白皙的脸庞上。 能让她乖乖靠近自己的方法，找到了。 第21章 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陆一沉吃饭的地方位于一个大型商场里面，顾小暖停好车，发现早就下车的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先走。 “怎么了吗？” 顾小暖问了一句，陆一沉摇摇头，好看的手探了过来，“牵手，可以吗？” 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思考，顾小暖冰冷的小手握了上去，近乎是急切般，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了起来。 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 原本两人的手掌互相叠握，陆一沉看着频频扫向顾小暖的目光之后，手指直接改变位置，探进了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顾小暖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动作。 她听见了，他再次加快的心跳声，似乎这样做能够让他很愉快。 “他们是素人还是没出道的啊？” “哇，真的很好看也很般配。” 晚上的商场里虽然人不多，但两人的出现多少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有些人掏出手机，偷偷地开始拍摄。 顾小暖毫不在意，陆一沉则是沉迷在和她手指紧扣的欣喜之中，无所谓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厅，顾小暖松开了他的手，陆一沉微微皱眉，将眼底的不愿意藏了起来。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顾小暖扫了眼餐厅里面，在里面用餐的人并不多，黑眸迅速看了一圈，里面似乎没有同族在用餐。 虽然顾小暖一直被吸血一族的大部分同族排斥，但说到底她还是在这个群体之内，只不过被边缘化了。 若不是有季向南带着她，她很有可能是同族见到，谁都要踩一脚的存在。 “好吧，那我进去了。” 陆一沉开口，直接走了进去，来到后方的包间推门进去。顾小暖坐在稍远的地方，一个可以直接看到里面情况的位置。 商场里人来人往，她安静地坐在那，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就此停了下来。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走进去的餐厅，轻轻叹口气。 若真的有同族，她除了带着陆一沉直接逃跑，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如前两次一样，她除了逃，什么都做不到。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要说同族，她也看不上现如今弱小的自己。从前抱着血袋的确无所畏惧，但现在，完全不同了。 她有了自己必须捍卫的食物，她有了必须要保护的人类。 “啊……” 顾小暖的眉峰皱得更紧，谁让她这么年幼，她没有任何办法。若是能熬过漫长的时间，她也可以去踩别人。 “小姐姐，一个人吗？” 一身休闲运动风的年轻人直接坐了过来，一派青春洋溢，“小姐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小暖扫了他一眼，友好而疏离地开口，“我不是……！” 黑眸看着走入餐厅的一道身影，顾小暖愣了一下，同族！ “小姐姐，我……！” 顾小暖迅速站起身，身边坐着的年轻人连忙也跟着站起来，直接挡在她面前，没等他说话，顾小暖的手往他胸口一推。 “啊！” 年轻人狼狈坐在地上，顾小暖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有事。” 没理会坐在地上根本没缓过神的年轻人，直接跃过他匆匆朝着餐厅走了过去。 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她的手……好冷啊。 同族的身影闪进了餐厅之中，顾小暖脚步迅速的也走了进去，却不见了踪影。 “小姐，一位吗？” 有服务员走过来，顾小暖黑眸瞧见了前方，那道身影直接闪进了洗手间。 “我找人。” 服务员点点头离开，顾小暖直接来到陆一沉所在的包间门外，却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难不成……！ 顾小暖看着洗手间处亮起的灯，二话没说直接冲了过去，推开了男厕所的门。 阴柔苍白的男人站在镜子前，他怀里的是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尖牙正忘情地刺入人类的脖颈之内。 顾小暖冲进来的瞬间，带血的眸子缓缓抬起。 不是……陆一沉。 顾小暖松了口气，说了一声抱歉转身就要走，正在吸血的阴柔男人却瞬间袭来。 砰！ 看似无力的手掌却仅用一下，便扣住了顾小暖的脑袋，将她扔在了地上。 在顾小暖想要爬起的下一秒，那只手再次袭来，死死地将她的头按在地上。 啪嗒。 他尖牙上的血，滴落在了顾小暖的脸上。 “这不是季向南护着的小废物么？”男人探出舌头，将唇边的鲜血舔舐干净，手掌用力，死死地将顾小暖的脑袋按下去。 “季向南没教过你，打扰进食，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 被按在地上的顾小暖没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了。只要她老老实实地让他们揍几下，多半就会结束。 刚才被吸血的男人软软倒在地上，脖颈处的伤痕有血流下。 “你打断了我的进食，让我没了兴致，小废物，找死么！” 被按在地上的顾小暖，再次被提着脑袋揪了起来。 啪！ 又是很大力的摔击，正常的人类若是被这么摔上一次，早就废了。 “咳！咳咳！” 被摔在地上的顾小暖，狼狈地咳出了一口血，男人瞬间到了她面前，脚死死地踩在了她的脖颈上，将她重新压回地面。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 被压在地上的顾小暖看到那双熟悉的球鞋之后，瞳孔狠狠一缩，是陆一沉！ “小……暖！” 走进卫生间的陆一沉，黑眸看着被踩在地上的顾小暖，身子轻轻一晃。 “别管我，快走！” 趴在地上的顾小暖被踩着脖子，艰难开口。 踩着她的阴柔男人血眸一转，看着陆一沉白皙脖颈处的两处淤青，瞬间明白了什么。 “小废物，竟然也配吃独食吗？” 他狠狠地扭了一下踩着顾小暖的脚，“不得不说，这个食物，似乎很美味啊。” 用力一脚，狠狠地踩上了顾小暖的脑袋。 刷——！ 上一秒还踩着顾小暖的阴柔男人，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陆一沉的身边。 啪！ 冰冷的手指摸上了陆一沉的脑袋，用力按下！ 染着血的牙齿瞬间就要划破陆一沉的脖颈，刺入其中！ “快走啊，该死的……！” 顾小暖被踩得直接两眼发黑，爬都爬不起来，倒在了地上。 她只听见了同族急促的呼吸声，其他的再也听不见了。 男卫生间关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一身西装被吸血的男人仍旧躺在地上，没有醒来。 男人的手臂将躺在地上的顾小暖十分轻柔地抱了起来，见到她脖颈上的伤痕，黑眸深处如有深渊。 “额……额……！” 阴柔苍白的吸血鬼，一脸惊恐地坐在地上，他拼命地想要用手解开脖子上的东西，却在碰触的瞬间，惊恐地避开。 白皙苍白的脖颈之上，是一层一层缠绕着的银色锁链。 仿佛是肉被炙烤，不停地发出滋滋声音。 锁链的另一端，被陆一沉踩在脚下。 他将怀中昏过去的某只吸血鬼小心翼翼地放在隔间的坐便器上，脚下的银色锁链被他踩得死紧。 “额……啊……” 被缠住脖子的吸血鬼瞪着眼睛，看着自隔间走出来的陆一沉，弯腰捡起了踩在地上的银色锁链。 他扬起嘴角，手掌一个用力，将吸血鬼拖在了地上。 犹如在拖一条牲畜，陆一沉提着锁链将地上的吸血鬼整个提了起来。 吸血鬼的血眸满是惊惧，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陆一沉探手，白皙的手指找到他胳膊的某个位置，一个用力。 他没有停顿，到了另一条胳膊，同样用力。 咔嚓！ 吸血鬼的两只手臂被瞬间掰断，痛苦地张着嘴巴，脖颈上的银色锁链越绞越紧！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拼命开合的嘴和尖牙，有浅浅的笑意荡了出来。 “嘘……” 他笑着轻声开口，像是在安抚一个吵闹不止的孩童，仿若油画中怀抱天使的圣母。 一枚银色十字架出现在他的手中，十字架的下方，尖锐无比。 吸血鬼的血眸瞪大最大，似乎明白自己要遭遇什么。 伴随着十字架刺入了永不跳动的心脏，被锁链死死勒住脖子的吸血一族狠狠几个颤抖，再没了任何动静。 寂静的卫生间内，回荡着陆一沉低沉的声音。 “……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作者有话说】 吸血鬼是带有西方元素的，无可避免会写一些宗教元素，但毕竟是中国人写的故事，也不会弄那么复杂，也不会宗教元素过多，毕竟这故事归根究底是在谈恋爱，可能。 第22章 死了 顾小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厕所的隔间里。 她整个人坐在陆一沉的腿上，被他抱着坐在坐便器上。她试图动动脑袋，却传来了非常剧烈的疼痛。 疼得她直接倒吸一口气，而抱着她的男人瞬间回神，他的脸低垂，眼睛有些发红的看她，“你醒了。” 顾小暖艰难地嗯了一声，她整个人侧坐在他怀里，脑袋有些无力地只能靠在他的颈窝处。 方才被狠狠踩住脖颈，估计脖子那里应该受伤了。 “你……！” 她刚开口，就瞧见了他眼里落下的眼泪，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别哭啊。”顾小暖抬起手，莫名有些慌乱，他哭什么，她这不是没事吗？ “你是被咬了吗？” 顾小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努力抬起身体看看他脖颈处，陆一沉却摇摇头，眼里的泪落得更凶。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顾小暖只能抬起手胡乱地抹他的眼泪。见到那样的场景，是个正常人类都会害怕。 “他走了，提着地上的那个男人。”陆一沉低低开口，在她冰冷手指抹掉眼泪之后，轻盈的泪再一次低落，一声带着颤抖的轻叹，“别吓我小暖，你真的没事吗？” 顾小暖的身子一僵，扯扯嘴角，“真的没事，吸血一族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是吗？” 陆一沉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就这么抱着她，顾小暖听着外面的动静，“你的饭局呢？” “我发了信息过去，说有急事先走，什么都不影响。” 顾小暖靠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对方要的新书大纲陆一沉已经写好了，的确不影响。 “你抱得动我吗？”顾小暖开口，现在她的脖子还是不能动，过了一个晚上也就没事了，“你先把我抱出去。” “……对不起，我腿软得走不了。” 陆一沉扯扯嘴角，手臂环紧了她的身体，“就让我这样，再呆一会儿吧。” 顾小暖感受着他身体细微的颤抖，想着方才的场面，嗯了一声也不再开口说话。 两人坐在隔间里，偶尔会有人推门进来，还好这里是男厕所，来的人也不多。 坐了很久，顾小暖微微动了动脑袋，这里的餐馆已经要打样了。脖颈后面就跟扛了一个麻袋一样，顾小暖要紧牙用力地抬了起来。 “呼……下手从来就没有轻过。”她喃喃低语，双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想要自陆一沉怀里站起来。 抱着她的男人一个起身，横抱着她走出了隔间，顾小暖一个晃悠脑袋又重新窝了回去。 两人刚走出，站在那方便的男人看傻了，陆一沉面无表情的抱着怀中的顾小暖迅速走了出去，脚步飞快。 直到他走出去好久，站在那的男人回头看了看隔间，“我擦，兄弟牛啊。” 顾小暖被抱出来的时候，扫了眼卫生间的地面，没有一点血迹留下，是谁清理的？陆一沉吗？ 她被小心翼翼地抱回车内，陆一沉直接坐进了驾驶室，顾小暖整个人躺在后面，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向南的电话。 老头子很少会给她打电话，顾小暖接通，季向南的声音竟然有几分焦急，“你没在家，现在在哪里？” “我陪着陆一沉出来了，怎么了？” 顾小暖以为自己被修理的事情他知道了，“我也没想到……” “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带上你的食物马上回来。”季向南厉声开口，“现在，马上。” 顾小暖皱眉，不至于吧，她又不是第一次被同族欺负，以前比这次还狠的都有，他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自己。 “老头子，你……” “方礼，被杀了。” 季向南的声音，让顾小暖愣了，她自坐椅上艰难地坐起来，她听是听见了，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小暖？小暖！”季向南在电话那边开始不耐烦，“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不想死，就赶紧回来！” “知、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顾小暖挂断了电话，一脸呆滞地躺在那里，方礼，就是对她出手教训的那个吸血鬼，他……死了？ 陆一沉的黑眸映在后车镜上，他轻轻开口，“怎么了？你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没事。” 顾小暖低低开口，还处在震惊之中，方礼，110岁的吸血鬼，被杀了。 陆一沉微微抿唇，也不再开口询问，车子在暗夜里穿行，时走时停，也如顾小暖的心头恐惧，一点一滴开始堆积。 陆一沉抱着她下车，一路就这么把她抱回了家门口，季向南听到动静直接打开门，“把她送进来，你自己回去隔壁。” 陆一沉微低着头，听到季向南的话之后身子微微一个颤抖，顾小暖探手扶上他的肩膀，轻哄着一样的开口，“你先回去吧。” “好。” 陆一沉将她小心地放在沙发里，顾小暖有些吃力地将脑袋靠在沙发边缘，男人干净好看的脸压了下来，在她额头落下亲吻。 季向南站在门边，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轻挑眉峰，小朋友出息了。 “那我等你。” 他眼里又开始有迷蒙的水雾溢出，顾小暖看得莫名呼吸一紧，嗯了一声。 陆一沉转身，越过季向南走了出去。 当门被关上的时候，陆一沉的那双眼，隐隐有光自眸底滑过。 第23章 饿了的人是他 季向南看着头垂在沙发边缘上的顾小暖，略有些讥讽的开口，“又被教训了？” 冰冷的手指探上她的脖颈，顾小暖呲牙咧嘴地喊了一声疼，季向南冷冷一哼，“忍着。” 纤长有着骨节的手指用力按了下去，顾小暖疼得整个身体要蜷缩起来，但也忍住了。 几下这样的按动之后，她疼出了一身汗，脑袋终于可以自主地转动。季向南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她全身的其他部位，确定没有其他严重伤口之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些天不要出门，老实地呆在我这里。” 顾小暖哦了一声，想着他方才说的话，“是真的死了吗？他……” 季向南嗯了一声，眉峰皱紧，似乎不想多谈任何其他的东西。顾小暖盯着季向南，“是被……同族杀的吗？” “这些你知道了也没用，你只需要知道在我回来之前，老实地呆在这里。” “你要出门？去哪里？” 季向南冰冷的眼神扫来，顾小暖立刻明白，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季向南虽然庇护着她，但大多时候不允许她太多地参与他的生活。 顾小暖自沙发上站起身，脖颈那还是有些痛，她这些年能安然无恙，一直都很感恩。 季向南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他不会给答案的，她从来不会问第二句。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顾小暖走到门板，说完这句话推开门也走了出去，季向南坐在沙发里面，半晌倾吐一口气出来。 300岁的吸血鬼，要被一个50岁的小朋友嘱咐，还真的是……不知是喜是怒。 顾小暖微微转着脖子走了出来，外面的黑暗走廊因为动静忽然亮了起来。 在另一侧的门口，陆一沉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顾小暖有一瞬间，他就像是被遗弃的宠物，自己寻回了家门，等着主人前来。 “说完了？”陆一沉见她出来，这才自地上缓缓站起来，温热的手指探过来摸上她的脖颈，“这就好了吗？” “吸血一族的治愈力都很强，为什么你没有进去？” 顾小暖按下密码打开门，陆一沉在后面跟了上来，整个人似乎一个恍惚，靠在了她的身体之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旁边。 “我不记得这里的密码。” “密码很简单，是……！” 他带着温度的手掌轻轻捂住她的唇，头自后面靠在她的一侧肩膀上，“我不想记住，我们又不会一直在这里。” “虽然不会一直在这里，但暂时也不会离开。”顾小暖微微转身，脖颈处还有些不舒服，但已经无碍了，她手臂用力，将他半个身子揽进自己怀里，带着他直接往房间走。 “为什么暂时不会离开？” 陆一沉被她扶着进了卧室，坐在了床上，顾小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要走出去。 “你要去哪儿？” 他的手抓住冰冷的手腕，轻轻地扯了扯，“别走。” “我去自己的房间整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抓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最后松开。 “……知道了。” 陆一沉低着头坐在那里，顾小暖这才发现他的白t上一片脏乱，甚至还有些许血迹。 他还在害怕，顾小暖沉默，他是人类，自然不可能轻易自刚才的恐惧中恢复。 好看的手在身侧微微收紧，有着细微颤抖，陆一沉抬起头，眸子里似乎有水光闪过。 顾小暖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前，将他整个人拥进了自己冰冷的怀抱里。 他的脸，贴在了她那颗永远不可能再次跳起来的心脏位置。 陆一沉的身体狠狠一个颤抖，顾小暖把他抱得更紧。 男人的手臂自身侧抬起，在几番的犹豫之后，才圈上她的腰身。 一点一点地，将她拉向自己。 他坐在床边，将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小暖牢牢抱紧，冰冷的体温将他包裹，陆一沉只觉得，此刻，若是她的牙能刺进来就更好了。 一个用力，让她直接跪在了床边，陆一沉的手自下面撩起自己的白t，露出了胸口的位置。 靠近心脏的位置，还残留着顾小暖的齿痕。 他温热的指尖，带着她冰冷的手指摸上了那个位置。 砰砰。 咕嘟。 顾小暖听见了她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可是，她不可以再咬那个位置。 更何况，距离上一次的进食也没有多久。 “我不饿。” 她将他的衣服拉下，迅速推开门走了出去，陆一沉坐在床边，看着她逃走般迅速消失的身影，身子一软，倒进了床里。 饿的，是他。 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淋浴水声，陆一沉坐起身，将白t脱掉，白皙微微有着肌肉的上半身一览无遗。 手里的白t被他扔在地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第24章 相拥 顾小暖洗漱整理好自己走出浴室的时候，床上，已经有人不请自来。 陆一沉似乎是睡着了，光着上半身侧躺在床上，半床被子被他搂在怀中，像是再搂着人一样。 他下半身还穿着牛仔裤，因为是背对着她，微微隆的背部肌肉，仿若中间有一条无形的线，贴着他的脊背往下延伸进了牛仔裤里。 “醒醒。” 顾小暖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躺在那的男人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缓缓抬眸，看见是顾小暖，半拥着被子笑了。 “你来了。” “什么叫我来了，这就是我的房间，你要睡觉换好衣服过来……” 陆一沉笑着，将她自床边勾进了自己怀里，顺势将怀中的被子撇了出去。 他的头埋在她的后背，柔软的头发散在她的脖颈后面，双手圈着她的腰身，看样子又要睡着了。 “陆一沉，去换好衣服！” 顾小暖很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他紧贴在她的身上，牛仔裤让她很不舒服，尤其是腰间的那条腰带。 “嗯？” 贴在她身后的陆一沉又是迷糊的应了一声，甚至手臂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扣得更紧一些。 “去换睡衣，不然我踢你下去了。” 顾小暖又挪开了身子，侧躺在他怀里低语，身后的男人手臂抽离，自床上离开。 顾小暖以为他回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却没想到听到了解开腰带的声音。 她迅速回身，他整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床边，黑暗之中唯有身体的曲线可见。 那条牛仔裤，被他几个动作，自腿上褪了下去。 他转身，又爬了回来。 “这样可以吗？”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困意，身体蹭了过来，温热的身体像是一个小暖炉，将她重重包裹。 顾小暖躺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穿内裤了吗？穿了，应该是穿了才对。 他的腿自后方贴了过来，顾小暖微微回头，他白皙的皮肤在黑暗中一览无遗。 均匀的呼吸声很快自身后再次传来，顾小暖轻叹一声，扯过被子盖住两人，她可以考虑在自己房间里，准备一套他的衣服了。 咯嗒。 隔壁大门开启的声音，让顾小暖瞬间睁开眼睛，她扫了一眼放在身边的手机屏幕，凌晨3点。 老头子昨天才走，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敢来季向南巢穴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陆一沉依旧是圈着她的姿势，他整个人的呼吸匀畅，看样子睡得很沉。 顾小暖挪开他的手臂，没等他再次圈上来迅速下床。 她如一只黑猫，在暗夜里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落地无声。顾小暖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而床上上一秒还在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黑眸。 顾小暖直接点开同季向南的对话框，他们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很多天。 顾小暖站在门口，飞速敲字，“老头子，有人进了你的巢穴。”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季向南的任何回复。 而隔壁，有更清晰的声音传来，那是季向南的老式唱片机，有人用它在放音乐。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放在门把上一直都没有动作。 如果老头子真的出事，他被侵占的只是巢穴而已，她，就更不应该自投罗网。 以她如今的能力，只能勉强护住身为人类的陆一沉，和同族对战，她没多少机会能占上风。 顾小暖的手自门把手上离开，向后退了几步。可是现在她更不敢贸然带着陆一沉离开这里，外面更不安全。 110岁的吸血鬼被杀，老头子再三的嘱咐，让顾小暖明白事情不简单。 “小暖？” 陆一沉迷迷糊糊地自卧室走出来，“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顾小暖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因为唤出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她竖起耳朵，听见了隔壁的音乐声停下了。 她脚下的步速更快，甚至是到了瞬移的地步，一只手捂住陆一沉的嘴巴，另一只手直接搂过他的腰。 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住了。 回到卧室已经来不及了，能够躲藏的位置……顾小暖看着餐厅处的吧台，搂着陆一沉只一秒就移动了过去。 是密码按键响起的声音，顾小暖眸子血色弥漫，她这边的密码已经改了，对方都已经知道，一定是从老头子那里知道的。 只穿着一件平角内裤的男人，被顾小暖塞进了吧台之内，没等他明白过来，顾小暖站在他面前，用身体勉强挡住了他。 “嗯？密码不对？” 外面有人在轻声嘀咕，顾小暖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若是动手，她能有几分活下来的机会？ 顾小暖扯扯嘴角，答案是一分都没有。 男人温热的手爬上她的腿，顾小暖恼火不已地低头，看见的是陆一沉那双漾着水汽的眸子。 他似乎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出声，仅仅是用唇形在无声发问，怎么了。 他的手带着细微颤抖，顾小暖盯着那扇门，一个下蹲，也钻了进去。 吧台下方的空间有限，顾小暖整个人只能坐在陆一沉的大腿上，他的脸颊就跟充血了一样，迅速红了起来。 顾小暖已经顾不得他脸为什么这么红，他的身体温度为什么莫名开始升温。 没有鲜血的指引，就算是同族来找，也不见得会轻易找到他们。 身下，陆一沉的身体似乎想要动，顾小暖听见了再次按密码的声音，倾身将他抱住。 满面通红的陆一沉被她抱在怀里，她冰冷的体温根本无法浇灭他此刻越燃越烈的火焰。 他忍不住伸开手臂，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和她紧紧相拥。 红晕自他白皙的脸庞开始迅速蔓延，到了耳朵之上，他整张俊脸埋在顾小暖的发里。 门，在这一刻被人打开。 而他，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 第25章 再等一会儿 怀中的男人在轻轻颤抖，顾小暖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 寂静的房间之中，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踏了进来。 顾小暖的那双眼睛，已经浓到可以自里面滴出血来。她冰冷的气息将她和陆一沉慢慢裹住。 脚步声迅速走过客厅，直奔后面的卧室。卧室的门接连被推开，顾小暖身体绷紧，忍不住将怀中的陆一沉抱得更紧。 男人的手臂也有力地回应着她，耳朵已经红成一片。 “嗯？不在？” 来人所有卧室都看了一遍，又走回了客厅，“这时候也敢不听话跑出去？” 顾小暖一愣，这声音……是她听过的。 她微微松开胳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前和季向南参加过屈指可数的同族聚会，这个声音的主人出现过。 她应该是和老头子关系较好的同族之一。 察觉到她似乎要离开自己，陆一沉的手臂更紧地抱住顾小暖，甚至将她的身体往下按了按。 “呵，有意思。” 黑暗的客厅之内，一道曼妙妖娆的身影站在那里，血色双眸扫了一眼客厅，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小暖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很快，隔壁的音乐声再一次响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袭击的同族就好，老头子那里应该也没事。 “没事了。” 她轻轻拍了拍怀中的陆一沉，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抱得这么紧，“我以为她是敌人，还好不是。” 顾小暖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松懈了一下，身子软软的往下靠，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浑身体温炙热的陆一沉，整个人将她抱紧，不容许她有半分退却，他下方的反应，让顾小暖不想明白也明白了。 她默不作声地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满足食物的生理需求，也是应该的。 只是陆一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力地抱她，埋在她的颈窝处发出低低的喘息。 顾小暖微微侧首，看见了他红透了的耳朵。 他就这么抱着，他的身体上带着一层微微的薄汗，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对不起，可不可以……再这样等一会儿。” 顾小暖嗯了一声，“你……这样可以吗？” 男人的身体又是一个轻颤，他微微松开的手臂又更紧地抱过来，顾小暖被他按在怀里，按在腿上，按在腰间。 他红透了的俊脸满是隐忍，祈求般的喃喃低语，“不要再撩拨我了……” 顾小暖很想开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但最终憋了回去。 她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她安静的不再说话，宛若一个最听话的冰冷人偶，陆一沉的手在她背后用力，两人的胸腔已经贴得不能再近。 男人轻喘着气，微微扬起眸子，“可以……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陆一沉一声闷哼，将她的身体自腿上微微抬了起来。 她被摆出了最适合的姿势，和他最亲密地相贴。 “对不起，对不起，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陆一沉自身的温度似乎让这个狭小的空间也跟着迅速升温，顾小暖感受着他越来越鼓噪的心跳，眼神也开始微微迷离。 他们谁都没有动，温度却根本降不下去。 看着他脖颈处的齿痕淤青，那简直就是最诱惑的痕迹。 咔！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身体微微一个前倾，找寻到了她最喜欢的位置，刺了下去。 “唔！” 陆一沉的身子狠狠一个颤抖，他的手按住她的脑后，似乎渴望着她的牙能够刺得更深一点。 顾小暖微睁着眸子，品尝着流入嘴里的甜美味道，咬在这里虽然会让痕迹恢复得更慢，但这些天陆一沉都不会出门。 她又饮下一口，不要紧的。 陆一沉的呼吸似乎越来越急促，他的体温也越来越高，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顾小暖的腰间，想让她离自己更近。 “小朋友，吧台下面玩够了就早点出来吧。” 还是那道声音，顾小暖瞬间清醒过来，牙迅速收回，将齿痕处的鲜血舔舐干净。 “唔。” 抓着她的陆一沉发出了近乎要哭泣的低吟，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息声，整个人软软的倒在顾小暖怀里。 “这个人类的心跳声这么快，应该快晕过去了吧。” 顾小暖看着怀中软趴趴的陆一沉，这才意识到吧台下面的空间太小，他们两个挤进来这么久，再加上陆一沉的亢奋，应该是……缺氧了。 顾小暖推开挡在面前的凳子，迅速自下面出来，陆一沉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里面，那双眼睛满是湿润的看她，似乎在问你要去哪儿？ 顾小暖弯腰，将他在里面抱了出来。 看也没看客厅，直接就这么横着将他抱进了卧室。 站在客厅的某位，见到陆一沉只穿内裤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不错的食物啊，从前只能抱着血袋的你如今都可以这么有情调了，向南教你的？” 顾小暖没有开口说话，将怀中的男人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陆一沉似乎有些疲惫，昏昏欲睡的样子。 “……别走。” 他发现顾小暖要走，立刻开口，甚至又要起身过来抓她，顾小暖愣了一下，“我等下就回来，有话要问清楚。” 她按住陆一沉的肩膀，让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外面的是谁？”陆一沉很是困倦的低语，“她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不是，你先睡吧。”顾小暖哄了一句，陆一沉却还是不肯闭眼，顾小暖看着他强撑不肯睡的样子，想着自己方才任性的吸血，轻叹了一声。 她附下身，学着他做过的动作，只不过这个隐在额头上的吻，冰冷十足。 床上的陆一沉黑眸深处有光在闪，最后他拉了一下被子，喃喃低语，“……记得回来。” “好。” 顾小暖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她看着坐在客厅沙发内的妖娆女人，乖乖的站在她面前，“您怎么来了？” 女人轻声一笑，“你的确不讨喜，但总归还是知道分寸。”她的手轻轻拂过身下的沙发软垫，“向南让我来，好好看着你。” 顾小暖一愣，“他……不回来了吗？” “临时有事，短时间不会回来。”女人站起身，只一秒，便来到了顾小暖面前。 她比顾小暖只高了一点点，但整个人的气势如山，压的顾小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指有着华丽的美甲，上面的碎钻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女人轻轻抬起了顾小暖好看的下巴，那双暗红的眼睛盯着顾小暖的。 “作为我看管你的利息，你的食物，不介意与我共享吧。” 第26章 再长一点 近乎脱口而出的介意二字，被顾小暖含在嘴里。 她震惊于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会为了陆一沉想要去挑衅一个和季向南年纪不相上下的吸血鬼。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活了280多年的吸血鬼，只要她愿意，分分钟就能割下顾小暖好看的脑袋瓜。 顾小暖站在那里，死死抿着嘴唇。 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必须想要去保护某种东西的欲望，陆一沉是她的食物，是她的。 女人手指上的美甲轻轻滑过顾小暖的脖颈，那上面的十字刻纹若隐若现。 “对吸血一族如此重要的刻印，就这么随便长在这种地方，我实在不明白，季向南为什么这么护着你。” 女人收回手指，回到了沙发里坐下，“虽然那个食物的确很诱人，但我还没有沦落到和你共享食物的地步。” 顾小暖听着这带刺嘲讽的话，心里却松了口气，女人指了指沙发的其他位置，“坐吧，向南叫我来看着你，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规矩。”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对面，眼前的这只年长吸血鬼，虽然和季向南差不多的年纪，但性格要比他高傲得多。 虽然280多的年纪在吸血一族里并不算什么，但在现如今的地盘之上，已经算长辈了。 顾小暖听着她说的所谓规矩，觉得更像是颐指气使。 “每天早上8点，打扫屋子，地面要一尘不染。” “我会带自己的食物过来，你要负责把我的食物们照顾好。” “还有……” 顾小暖鲜红色的眸子低垂，默不作声，这位年长吸血鬼说的这些，一个钟点工都可以做到。 这边的卧室之内，一道身影安静地潜藏在黑暗之中，静静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 脸孔微垂，短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微微扬起的薄唇。 修长白皙的手指，玩转着一枚尖端锋利的十字架。 他的手指动作，十字架便在指尖跳跃，可尖端却没有伤害分毫。 最后，他把十字架握在手心，悄无声息地走回到床边，十字架揣进了地上的牛仔裤里。 门很快就被人打开，顾小暖走了进来，她躺在床上的瞬间，顾一沉轻巧地转了个身，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他十分困倦地低喃了一句什么，将顾小暖搂得更紧。 顾小暖以为吵醒了他，回头看了看，发现他睡得很沉，应该只是迷糊的翻个身而已。 躺在他温暖的怀里，背后紧贴的是他胸膛内那颗不断跃动的心脏。 顾小暖忍不住转过身，那双眼睛，在暗夜里看他闭着眸子的睡颜。 食物，唯一的食物。 顾小暖微微皱眉，仅仅是食物吗？她会为了食物想要去挑衅一个年长的吸血鬼？ 她有这么冲动？ 况且，这个年长吸血鬼说的只是分享，并不是夺取。 顾小暖盯着陆一沉的脸，还是说，她连分享都做不到了。 吸血一族，分享食物的习惯早就存在，若不是她只能抱着血袋啃，只怕会分享过很多次季向南的食物。 甚至几只关系接近的吸血鬼一起进食同一只食物，也是常有的事情。 “嗯……” 睡着的陆一沉发出了一声呓语，微微皱眉，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将她搂得更紧。 不带有任何温度的脸颊贴上了他的前胸，他的每一次入眠，似乎怀中必须抱着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他每次都把自己抱这么紧，不肯松手。 顾小暖还沉浸在方才自己的选择中，陆一沉光溜溜的身体在被子里，近乎要彻底缠了上来。 她微微抬眸，手轻轻地放上了他的腰间，学着他的动作。 顾小暖轻轻闭上眼睛，便在此刻，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转了个身，是季向南的信息回了过来。 “是我让她去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暂时看顾你。” 顾小暖的手指迅速敲打，“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季向南的消息又传了过来，“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吗？” 季向南的消息秒回了过来，“你看好自己的食物，不需要担心我。”顾小暖放下手机，静静地背对着陆一沉躺着，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妙地用力，刚刚也只不过拉开了些许距离，又迫切地贴合在一起。 陆一沉的黑眸微微睁开，看来，他支开季向南是远远不够的。 早上七点，顾小暖睁开眼睛，身后的男人还在熟睡。 顾小暖刚打算离开，却被身后男人的胳膊一个用力，直接一个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 “陆一沉，醒了就放开我。” 顾小暖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她知道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尽可能的不对他使用力量，毕竟初次见面，她就掰断了他的手腕。 “不要。” 他睁开眼，尽是一片朦胧，“我不要，我就要抱着你，不许走。” 似是撒娇般，他喃喃低语，手撩开她的睡衣，探进了后背。 啪！ 他的手被无情地拨开，顾小暖一个用力，直接挣脱开他的怀抱轻巧的下了床。 陆一沉迷糊的坐起上半身，被子自他身上滑落，脖颈上的两点淤青又加深了许多。 “你不是不去上班吗，这么早起床做什么？”打了一个哈欠，他有些呆的坐在床上，短发有几根翘在了脑顶。 “去隔壁，你不要跟过来。” 顾小暖套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洗漱一下走出卧室，坐在床上的男人低垂的眼里有流光窜过，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陆一沉自床上起身，刚才的迷蒙全都消散不见。 他心情大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套了一件家居服，和顾小暖颜色相近的款式。 走到厨房随便拿了点东西，靠在吧台上，黑眸盯着吧台下方的小空间，轻轻地笑了出来。 他的小吸血鬼在面对年长同族的时候，竟然没有开口答应将他分享出去。 想到这里，陆一沉的脸颊微红，手缓缓摩挲着他脖颈处的那处齿痕，她的小尖牙若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第27章 只要你 “雪莉，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只吸血鬼啊。” 身材曼妙只穿了一袭睡衣的女人坐在沙发里，一双眼好奇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神情冰冷的顾小暖。 顾小暖垂着眸子，乖巧安静的模样让穿着睡衣的女人更为好奇，她的手指忍不住摸上了顾小暖的小脸。 “啊，真的没有温度，她真的是吸血鬼呢。” 顾小暖的对面，昨天的年长吸血鬼雪莉放浪形骸地坐在一个高壮男人身上，尖牙自男人身体的某处收了出来，微微回头。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她这么听话，和我见过的吸血鬼根本就不一样啊。”穿着睡衣的女人笑呵呵地探过脖子，“要尝一口吗？我可是很美味的。” 顾小暖坐在那冷冷说了一句不用，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雪莉自男人的身上下来，她眼带轻蔑地看着顾小暖，“她不配享用我的食物。” 穿着睡衣的女人身子一个颤抖，立刻后退，顾小暖抬眸，“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不行，我答应向南要看着你，你自然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年长的吸血鬼如猫般依偎进了男人的怀里，任凭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小朋友，你是不放心你的食物么？” 空气中浓重的进食气味，让顾小暖觉得有些头晕，以她的了解，老头子在同族之中的进食算是节制了。 大部分同族都及时享乐，如面前的这位一样。 她带了两个食物过来，并且奉行进食的极致享乐主义。 “她也有食物的？”穿睡衣的女人坐在沙发里，“哇，她不是雪莉你说过的，只能抱着血袋啃的那个吗？” “现在可以用牙了。”雪莉自男人的怀里起身，“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我们要出门。” 顾小暖抬头看她，“你出门为什么要带着我？” “向南给我的嘱托，寸步不离地盯着你。”雪莉微微眯眼，“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 顾小暖想着季向南临走时候跟自己的嘱咐，站起身推门就要出去，雪莉的声音自身后飘来，“带上你的食物一起。” 顾小暖没有回答，推门径直走了出去。 雪莉微微眯眼，“凭你的本事，去诱惑她，让她的獠牙刺穿你的皮肤。” 穿着睡衣的女人自身后抱住了雪莉，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后背，“雪莉，她似乎对我的血没兴趣啊。” 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咯咯一笑，绕到了她的身前，十分娇俏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以用些特殊手段吗？你曾经试过的那种。” 雪莉扬唇，手扬起女人的脖子，瞬间低头，牙刺了进去。 “啊，雪莉。” 女人颤抖地抱紧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年长吸血鬼里的眸底一片冰冷。 隔壁，顾小暖直接走进了陆一沉的房间，他正坐在电脑前敲字写书，见到她进来暖暖一笑。 “我们要出门了。”顾小暖看着他，“你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走，是和隔壁的一起。” 陆一沉摘掉鼻梁上的眼镜，迅速站起身，“隔壁？那只年长的吸血鬼？我也要一起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着陆一沉一脸疑惑的样子，狠狠叹气，“抱歉，我拒绝不了。” “我马上就好。”陆一沉打开衣橱，拿出了一套衣服迅速换好，一件短袖的立领衬衫，将他的脖颈严严实实的遮住。 下身是一条简单的九分裤，他想了想，回身将眼镜戴了起来。 “可以吗？” 眼镜让他看上去更斯文弱气，顾小暖看着被遮挡掩饰的脖颈，微微移开眼神，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嗯，可以。”她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陆一沉很快跟了上来，顾小暖听见了隔壁开门的声音，她冰冷的手探出。 陆一沉微红着脸，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哎呀，他是个长相十分不错的帅哥啊。”隔壁先前见到的那个睡衣女人笑吟吟地走过来，对着顾小暖眨了眨眼睛，“你眼光不错哦。” 女人的手探了出来，“互相认识一下，我叫苏卿卿，是一个活跃在十八线的小艺人。” 陆一沉站在顾小暖身边，友好礼貌地淡笑，“陆一沉，是个写书的。” 苏卿卿看着自己悬空的手，笑着收了回来，“你被管得很严哦。” 顾小暖看着她，苏卿卿穿上了一袭长裙一派清纯，与方才只穿睡衣的她截然不同。 她的脖颈上穿戴了一条白色蕾丝颈圈，巧妙地将齿痕遮掩在下面。 “走了，卿卿。” 雪莉自屋子里走出，脚踩着高跟鞋，一袭紧身衣服将她曼妙的曲线凸显到极致。 苏卿卿笑呵呵地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走进了电梯。顾小暖拉着陆一沉也走进了电梯。 还算宽敞的电梯间内，微妙的中间隔了一段距离，苏卿卿看着顾小暖始终没有表情起伏的小脸，突然靠了过来。 温热躯体的迅速靠近，顾小暖下意识的躲向了陆一沉的怀里。 苏卿卿像是发现了什么般，两眼放光，“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啊，是不习惯紧张了吗？” “什么不喜欢？” 陆一沉单手环住顾小暖的肩膀，黑眸带着笑意看着苏卿卿，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滚到旁边去。 “我的血啊，我自认自己的味道非常不错。”苏卿卿笑呵呵地开口，“雪莉最喜欢我了。” 陆一沉的眉角隐隐跳了一下，脸上温和的笑容保持不变，“是么？” “要试试吗？我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苏卿卿对顾小暖眨了眨眼睛，“你不想试试吸女人的血是什么感觉吗？” “我的主人，应该不需要。” 陆一沉说话的同时，手将顾小暖的脸挡住，“我也有自信，可以让她满足。” 他感觉到了握住自己的那只冰冷小手，在轻轻颤抖。 陆一沉现在很想将电梯里的这两个一脚一个都踢出去，将怀中的小吸血鬼狠狠地拥进怀里，吻上她口中的獠牙。 “是吗，那多可惜啊，总吸一个人的血不会腻吗？”苏卿卿退后一步，“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来找我哦。” 陆一沉嘴角的笑容不变，“你的主人看你当面勾引其他吸血鬼，不反感么？” 苏卿卿咯咯一笑，“什么呀，你是不是才当食物没多久，搞得那么忠贞。”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一直不说话的雪莉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苏卿卿笑着跟在后面。 陆一沉也要走出去，却被顾小暖轻轻扯住了手，他回头，看见了那双带有些许血色的黑眸，和她脸上淡淡的红晕。 她冰冷的手指一个用力，将他的手握紧。 “我，只要你。” 陆一沉愣愣地看她，明白了这句话是在对他解释，来自另一个食物的诱惑。 笨拙，直接，搅得他心头天翻地覆。 陆一沉一个拉扯，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俊脸压低，薄唇找到了她的，盖了上去。 轻轻地碰触，他的唇随即转移位置，吻上了她脖颈上十字刻印的位置。 “我记住了，不许反悔。” 第28章 过来我这里 顾小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熟悉到她的眉峰已经越皱越紧。直到车停了下来，她好看的五官已经皱在了一起。 她没有想到，雪莉会带她来参加同族的聚会。 “你就这么不愿意参加同族聚会么？”宽敞的车内，坐在顾小暖前面的雪莉淡淡开口，“你胆小害怕的样子，活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苏卿卿笑着下了车，发现坐在那的陆一沉还不下来，“陆先生，你先下来吧。” 陆一沉看着坐在身边，快要僵住身子的顾小暖，身子没动地方。倒是雪莉优雅地将腿迈出了车门。 “只是我们几个老朋友聚会。” 顾小暖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年长的吸血鬼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轻哼一声，走下了车。 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地下车库之内，“你还不快一点？” 顾小暖抿了一下唇角，自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了？”陆一沉温暖的手探过来，将她冒着些许汗水的手握紧，顾小暖扯扯嘴角。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顾小暖看着前方雪莉等候在电梯旁的身影，忍不住握紧了陆一沉的手走了过去。 大型的同族聚会，每年只有一次。 所有在这个城市活动的吸血一族必须到场，无一例外。 至于私底下的聚会，不计其数。 季向南带着自己参加过几次，她被捉弄得很惨很惨。最严重的一次，她被吊在烈日之下，暴晒了整整一天，季向南自那次之后，便再也不强迫她参加任何私下里的聚会。 同老头子关系走很近的几个吸血鬼，时不时的也会举办聚会，顾小暖也参加过，虽然他们没有对自己动过手，但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友善。 “雪莉，这一次还要交换吗？”电梯里，苏卿卿一脸娇俏地挽着雪莉的手臂，“我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吗？上一个咬得我好痛。” 顾小暖忍不住将陆一沉的手握得更是用力，陆一沉微微垂眸看她，眼底尽是笑意。 “由不得你选。”雪莉的手指将苏卿卿的手拨开，血眸微微一侧，看着站在电梯角落里的顾小暖。 “没有哪一个，会想着和你交换食物。” “真的这么瞧不上吗？”苏卿卿咯咯一笑，又靠了上去，“也对啊，在你们的眼里，她的确不够格。” 电梯在某一层停下，雪莉踩着高跟鞋直接走出，苏卿卿也连忙跑了出去，顺便将自己脖颈上的蕾丝项圈摘了下来。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带着陆一沉走了出来。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听到这句话，雪莉转身，仿若没听见般的按响了门铃，在门打开的瞬间，低低开口，“跟进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来了。” 一位艺术气息浓厚的男人打开门，雪莉娇柔地探出手臂献上亲吻，男人欣然接受。 却在见到身后的顾小暖之后，有些惊讶地轻推开了她。 “季向南的小朋友，为什么跟在你身边？” “向南的嘱托，我有什么办法。”雪莉直接走了进去，男人见到苏卿卿脖颈上的齿痕，身子一让，让她也跟了进去。 看着门外面的顾小暖，还有她身边的陆一沉，“哦？小朋友可以用牙了？” 顾小暖低着头没有回答，男人似乎并不介意，笑呵呵地继续说着，“进来吧，带着你的食物一起。” 门，在顾小暖的身后合上。 宽敞无比的客厅里，四五个年长吸血鬼纷纷转过头来，见到顾小暖出现在这里，都很惊讶，尤其是见到她旁边的陆一沉。 富有艺术气息的男人似乎是这里的主人，他瞧着顾小暖下一秒就要跑了的样子，笑着开口，“小朋友还是去楼上吧，在结束之前，不要下来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在年长吸血鬼们的注视下，拉着陆一沉就要往上走。 “只有你自己可以上去。” 男人开口，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你的食物，留在这里。” 咔！ 顾小暖的尖牙也在同时露了出来，见到她獠牙的瞬间，男人的神色变了。 顾小暖挡在了陆一沉的前面，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陆一沉的眼睛藏在了镜片后面，看着护在他身前的娇小身影，仿佛是在回应她一般，手握紧了她的。 他眼底又有漩涡开始浮现，若是其他的尖牙能够逼迫她更靠近自己，他倒是不介意。 大不了，以后都处理干净。 “宫麟，这次就算了吧。”坐在沙发里的雪莉开口，“给向南一个面子，我得给你。” 窝在雪莉怀中的苏卿卿娇笑着站起身，宫麟将口中的尖牙收回，又回到了刚才的亲和样子。 他让开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顾小暖紧握着陆一沉的手走了上去。 刚走到二楼，顾小暖拖着陆一沉直接进了一个房间，没等陆一沉开口，反手将他推进了卫生间内。 “小暖？” 被关在里面的陆一沉拍着门，“你把我关起来做什么？” “小暖？” 他想要开门出来，顾小暖整个人挡在门前，因为他的呼唤无法离开，最后只能背靠着门扉，狼狈地坐在地上。 她口中的尖牙露在外面，眸底的血色已经越来越浓。 “这样的聚会，他们都会使用一种香料，可以加重吸血鬼的吸血欲望。” 站在门里面的陆一沉，手指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扯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诱惑般的轻哄，“开门。” “不可以！”顾小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我会失控的，绝对不可以！” 她深知自己对陆一沉血液的渴望，已经两次了，她失控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她根本没有这个自信，自这样撩拨的气味下，还能像从前两次那样及时抽离。 顾小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喉咙里的干渴，她的呼吸也开始微微急促。 一旦用牙刺破那白皙的肌肤，一旦口中尝到了他的血液，她只怕会把他吸干的！ 楼下，轻柔的钢琴曲传来。 浓烈的鲜血气息，吸吮的声音，还有人类的低吟。 交杂在音符之中，随着空气飘散在这个屋子的各个角落。 顾小暖痛苦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忍一下，她可以忍过去的。 他听着门外顾小暖不断吞咽口水的声响，还有她渐渐加重的喘息，想象着她此刻内心对自己的渴望，陆一沉的脸颊越来越红。 “小暖……小暖……” 他轻轻唤着，仿若天使在林间的低吟。 顾小暖整个人蹲在地上，被声音撩拨得无法自抑，陆一沉的声音像是一只手，死死揪住了她的心脏。 “过来我这里，小暖。” 第29章 你敢诱惑她？ 顾小暖站起身，手死死地按在门把手上。 她听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声音，只需要轻轻一推，她便可以进去了。 陆一沉，就在那边等着自己。 只要推开眼前这道薄薄门扉，她的尖牙便能刺进他的皮肤，品尝他身体里的美味血液。 “啊！” 楼下，人类因为愉悦发出的声音在音符里不断跳跃，鲜血的气息比刚才更浓。 啪！ 门被顾小暖推开，那双眼里的血色鲜艳无比。 白皙的脖颈已经为她露出，仿佛邀请着她的尖牙进驻。 陆一沉笑着探出手，却在下一秒，被顾小暖抓住胳膊摔进了淋浴间内，透明的玻璃门被顾小暖再次关上。 “不要……再诱惑我了。” 顾小暖的手按在玻璃门上，一张小脸痛苦无比，“我不想伤害你……不想……” 陆一沉垂眸，手缓缓的摸到了玻璃门上。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他们的手掌完全重合。 “小暖，抬起头看我。” 陆一沉喃喃低语，看着眼前这个拼命压抑渴望只因为不想伤害自己的小吸血鬼，呼吸越发浓重。 他哄着，诱惑着。 顾小暖抬头，红到滴血的眼睛里，看见的只有他脖颈处跳动的那根血管。 她拼命地吞咽口水，眼神已经无法自他身上移开。她看着玻璃门里面的男人缓缓地垂下俊脸，她也不受控制般地靠了过去。 他的黑眸，有氤氲水光。 她的眸里，一片血色。 好想把牙刺入他的身体，好想品尝他血液的味道，好想、好想…… 顾小暖不受控制地曲起手指，口中的小牙被玻璃门挡了回来。她摇头，不行，她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 会咬死他，一定会！ “你怎么在这里啊？” 顾小暖猛然回头，她眸子里的颜色让出现在门边的苏卿卿很是意外，她白皙的皮肤上有数个齿痕，甚至还有鲜血残留在上面。 “你的眼睛……这么漂亮的吗？” 苏卿卿走过来，顾小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各种味道，觉得头晕目眩。 “你被关起来了？” 苏卿卿看着玻璃门后面的陆一沉，再看看顾小暖，又走近一步。 顾小暖膝盖一软，贴着玻璃门坐在了地上，她身上的味道…… “哈……哈……” 顾小暖低低喘着，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无力，她看着苏卿卿，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到看不清这个人类的五官。 “想吸血吗？”苏卿卿蹲在顾小暖面前，手扬起了她的小脸，有些着迷地看着这双血色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吸血鬼的眼睛，像你这么漂亮。” 顾小暖无意识地看着她，冰冷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扬起尖牙！ 咔！ 身后的玻璃门，在这一秒，一片蛛网出现。 十字架的尖端，刺进了玻璃门的某处。 哗啦！ 无数的玻璃碎渣如水般落下，在顾小暖尖牙刺入的前一秒，男人的手遮盖住了她的眼睛，轻轻往后一个拉扯。 苏卿卿坐在地上，周身有着无数的碎玻璃渣，她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仰着头看着站在那里，一脸阴沉的陆一沉。 “你……你……” 坐在那里的苏卿卿害怕地往后面挪了挪。 被蒙住眼睛的顾小暖，手往前探着似乎要找苏卿卿，她微微张开嘴巴，尖牙渴望着刺入。 陆一沉皱眉，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怀中的顾小暖不满的开始挣扎，身体发出巨大的力量，但依然被陆一沉死死按在怀里。 当初那个一下就被折断手腕的男人，似乎不见了。 男人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小吸血鬼，拽过一条毛巾，将顾小暖的手简单地打了一个结。 苏卿卿见到银色的光闪过，一枚十字架自结的中间穿过，被陆一沉一个动作，定在了墙砖的细缝之中。 苏卿卿瞪大眼睛，只是一个简单的结，就固定住了身为吸血鬼的顾小暖。 陆一沉扯过另一条毛巾，轻柔地绑在了顾小暖的眼睛之上，将她眼里的血色遮掩殆尽。 苏卿卿自地上爬起，还没等她完全站起来，男人的脚自她背后袭来，一下，她痛苦地趴在地上。 “你敢诱惑她？” 陆一沉阴恻恻的声音响在苏卿卿耳边，她花容失色，“对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被固定在那里的顾小暖，眼睛被遮住，耳边听的是模糊一片，她只想要血，只要血，陆一沉，她要陆一沉。 “陆……” 顾小暖渴望地发出声音，带着细微的沙哑，她的尖牙自红唇内探出，粉嫩的舌尖擦过尖牙的锋端。 见到这一幕的陆一沉眸色猛沉，又是一脚，趴在那还想往外爬的苏卿卿彻底晕在了地上。 她被无情地踢了出去，卫生间的门再一次合上。 十字架看似只扎入了一点点，但却稳稳地固定在墙上，无论顾小暖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她拼命地想要逃离束缚，想要往前挣脱，想要温热的躯体和里面奔腾而走的血液。 一只手指探了进来，顾小暖的尖牙瞬间刺破。 陆一沉站在她面前，眯眼看她吸吮自己手指的样子，听着她喉咙里发出的不满声音。 他微红着脸，将手指探得更深，扫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处柔软，勾住了她柔软的舌尖。 她拼命找寻着他的手指，流入口腔内的美妙液体，让顾小暖彻底迷失了。 “陆……陆一……”她发出渴望的声音，口中的手指一个曲起，将她的声音堵在了嘴里。 被绑住的顾小暖，只能无助地发出呢喃，尖牙和舌尖勾着他的手指，恳请着不要离开。 “想要我吗？” 陆一沉倾身靠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顾小暖的尖牙不满的扬起。 他的手扣住她的脑后，将蒙在她眸上的毛巾拿下。 那双红如宝石的眼睛里，是他的倒影，只有他。 “陆，陆一沉……！” 顾小暖下意识地唤着，陆一沉眸底漩涡翻涌，薄唇压了下来。 尖牙瞬间刺破他的唇，血流了进来。 顾小暖眯着血眸，拼命的吸吮，陆一沉的眸色越来越深，他的手来到墙上的十字架，轻轻一动，解除了对她的束缚。 顾小暖双臂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将自己拼命地送进他怀里。 察觉到他要离开自己，顾小暖冰冷的手直接探到他的脑后，陆一沉轻轻一个颤抖，拖着她的腰，将她放到了洗漱台上。 镜子里，她娇小冰冷的身躯缠着他，不肯松开。 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何时被他解开，陆一沉的唇撤离，轻喘着气带着她的手探入了衬衫之内。 一个转身，他背朝着镜子，顾小暖的手摸到了某个位置，身子滑了下去。 “唔！”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尖牙刺入了他的白皙皮肤之下。 第30章 我呢？ 红色自陆一沉的脸颊开始向四处蔓延，他颤抖着身子任由她动作。 咕嘟。 顾小暖的尖牙忍不住又刺得更深一点，她感受到了抱着身躯的又一次颤抖。 陆一沉，是陆一沉的血……陆一沉！ 顾小暖一个惊醒，瞬间将牙拔出，听见了他的一声闷哼。下一秒，男人的身躯压下了她，顾小暖惊慌失措地抱紧他。 “我没事。”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虚弱无比。 恢复些许清醒的顾小暖连忙将他抱住，推开门，见到了晕在地上的苏卿卿。 可怜的苏卿卿，又被无情地踢回进了卫生间，门再一次合上。 将陆一沉抱到床上，顾小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被狠狠蹂躏过的薄唇，那上面被她狠狠咬开了两个口子。 “对不起，很疼吧。”她有些愧疚，发誓下一次再如何都不要咬在脸上，这让他怎么见人。 “不疼，我没事。” 陆一沉微微扬起嘴角，口子又溢出了些许鲜血，顾小暖连忙移开目光，空气中的熏香味道已经减弱，楼下的那场狂欢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顾小暖迅速将陆一沉胸前的衬衫系好，看着他唇上还残留着血液。俯身过去。 陆一沉躺在床上，看着她那张小脸迅速贴近。 她柔软的舌尖，舔舐掉了他唇上的鲜血。 宫麟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看了眼陆一沉和顾小暖，又扫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笑着扬声。 “雪莉，聚会结束了，上来接你的人。” 顾小暖直接抱起床上的男人，挡在门口的宫麟扫了一眼陆一沉破开口子的唇，微微挑眉。 还真的用牙了？ 毕竟是小朋友，只敢咬出这样的小口子。 雪莉的身影出现，宫麟笑着让开，顾小暖抱着陆一沉同他擦肩而过，宫麟深吸一口气，眸中的血色微微加深，这个人类的味道不错啊。 “楼下等我。” 雪莉同顾小暖擦肩而过，顾小暖低垂着小脸，抱着陆一沉迅速下楼。 宫麟依靠在门边，挑眉看着雪莉，“你的人在里面。” 雪莉微微皱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宫麟了然地开口，“向南知道了，会不会和你绝交？” 雪莉神情一僵，宫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身走下楼，“雪莉，你动作快一点。” 身材曼妙的高挑女人探手推开卫生间的门，愣住了。 一地的碎玻璃渣，还有倒在地上的苏卿卿。 雪莉一把提起晕倒的苏卿卿，眸子看着碎裂成这个样子的玻璃，是顾小暖做的？ 她咬过苏卿卿了？失控到这种地步？ 苏卿卿身上的齿痕很多，雪莉也无心去辨别哪一个是顾小暖的，单手拖着苏卿卿就这么走下楼梯，像是拖一个麻袋。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站在门口，没敢把他放下来。 几个年长的吸血鬼已经走了，只留下愉悦进食的痕迹和气息。 陆一沉低声开口，“把我放下吧。” 顾小暖瞧了瞧他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 轻轻一晃，顾小暖连忙探手揽住他的腰，陆一沉探手扶好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这个食物这么虚弱，你下次要小心一点。”宫麟看着顾小暖，“不要一个不小心，将他咬死了。” “她胆子就那么点，你以为她敢把牙刺多深。”自楼梯下来的雪莉开口，苏卿卿被她单手拖了下来，依旧晕着。 宫麟笑呵呵地走过来，手摸上雪莉的腿部，吻在了她的唇上，“你说得对，下次见。” 雪莉回应了这个吻，提着苏卿卿推门走出，为他们开车的男人已经等候在外，雪莉一个松手，男人顺势抱起了苏卿卿。 “走了。” 她按了电梯按钮，顾小暖半搂半抱地支撑着陆一沉，她看着苏卿卿，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的自己做过什么。 她的牙，到底有没有碰过苏卿卿。 如果有的话…… 顾小暖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陆一沉，察觉到她的目光，陆一沉也看了过来，似乎在问怎么了？ 顾小暖揽在他腰间的手臂一紧，她为什么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咕——” 陆一沉的耳根红了，背对着他们的雪莉微微回眸，“你难道都没有好好照顾食物吗？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这么虚。” 又是一声，陆一沉忍不住将脸埋在顾小暖的肩膀。 一路之上，陆一沉的肚子时不时的发出叫声，他害羞般地靠在顾小暖怀里，头都没有抬起。 “你们先回去，我送卿卿回去。” 车门打开，雪莉冷冷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扶着陆一沉下了车，看着驶离的车小脸沉了几分。 她是故意的，故意带自己来赴这一场同族聚会。 咕—— 肚子的声音再次传来，陆一沉羞红了脸。 顾小暖轻笑着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外卖。” 陆一沉靠在她身上，十分亲昵地看了过来，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这个你想吃吗？” 陆一沉的下巴抵在顾小暖的头上，说了一句不想吃，顾小暖又指了指别的，“这个呢？” 两人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路上亲密地讨论着要吃什么。最后，顾小暖点了很多东西，几个陆一沉都吃不完的量。 陆一沉坐在那里安静的吃东西，顾小暖乖乖作陪。 他吃得很优雅，很慢，虽然是最简单的食物，都认真地品尝每一口。 顾小暖很想开口问，她到底有没有碰苏卿卿。 “怎么了，一直看我？”陆一沉抬头，筷子夹起了一口，“想试试吗？” 顾小暖摇头，终于问了出来，“我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陆一沉放下筷子，笑着看她。 “有没有咬苏卿卿。”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握紧，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 陆一沉看她紧张不安的样子，自吧台走了过来，直接单膝跪在了坐在沙发里的顾小暖面前。 他的手臂，将她圈在了沙发和自己之间。 “如果咬了呢？你要负起责任，将她变成自己的食物吗？”黑眸追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是这样吗？” “我只是想知道，因为她靠近我的时候，我已经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顾小暖看着他，“……她晕倒了，是不是因为我……”咬了她的缘故？ 陆一沉轻轻一笑，拉起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没有，你没有碰，她为什么会晕倒，我也不清楚。” “真的吗！” 顾小暖的声调忍不住扬了起来，陆一沉见到也跟着扬起嘴角，他身体前倾，单手圈住了她的腰身，自下而上地看她，仿佛是最忠诚的骑士在仰望他的女王。 “那么我呢？” 他轻轻开口，带着伤口的薄唇印上了她的冰冷指尖。 “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小暖。” 第31章 不止情感 他的薄唇在自己的指尖摩挲，那双眸子，似乎能一眼望到底。 顾小暖看着他，手着魔般地抚摸上他的眼睛，细细描绘着那双眼睛的形状。 轻轻抚摸过那颤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带着伤口的唇。 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那双眼里尽是笑意还有期待。 顾小暖的喉咙一紧，负责，是老头子说过的那种人类关系吗？ 老头子也说过，用人类的关系绑住自己的食物是不错的选择。 “男女朋友吗？”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看着她那双依旧冰冷没有起伏的眼睛，内心不由得叹息一声。 “好啊，你说的算。”他轻吻着她的掌心，“你说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什么。” 放开她回到吧台继续吃东西的陆一沉，明显愉悦了很多。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看着他藏不住的开心微微皱眉，这么开心吗？ 接下来的十几天，雪莉依旧呆在季向南的巢穴之内，依旧自带食物，顾小暖依旧每天去做‘钟点工’。 但是自同族聚会的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苏卿卿。 “你可以回去了。” 雪莉坐在沙发里，对顾小暖低低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也不多话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位年长吸血鬼似乎对她变了，当初咄咄逼人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甚至刁难她都不再有过。 “回来了。” 刚打开门，男人温热的体温便迎了上来，将顾小暖抱了个满怀。 不再是单纯的额头吻，自从顾小暖说出男女朋友之后，陆一沉大胆了很多，就比如现在。 他微微一个用力，便将顾小暖托了起来，抱着她往里面走。俊脸撒娇般地蹭过来。 顾小暖从起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坦然接受。她发现，陆一沉整个人陷入了很是愉悦的氛围之中。 尤其是自己满足了他想要的互动之后，他的情绪改变更为明显。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血液味道，真的会因为他的情绪发生微妙的改变。 就比如现在，顾小暖微微前倾，环住了他的脖颈，他唇边的笑更为灿烂，抱着她的手臂一紧。 顾小暖轻轻嗅闻着，他的味道发生了变化。 老头子曾经也告诉过她，只不过是只字片语，因为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用牙。 维持好食物的心情，也能更愉悦自己。 季向南曾经说过的话闪了出来，当然，这句话的前提是吸血鬼自己也有这份情趣。 顾小暖看着他好看干净的脸，他是自己唯一的食物，让他愉悦让自己愉悦，应该没什么不对。 顾小暖的红唇凑了上去，轻轻地印在他扬起的嘴角上。 陆一沉一愣，俊脸蹭着她的脸颊，低低开口，“怎么了？”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睛，味道没有变，他不高兴吗？ 陆一沉轻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我继续写书，先去忙了。” 看着他走进自己房间的背影，顾小暖嗯了一声回到了自己房间，换好睡衣之后也打开电脑。 这半个月以来她都没有去上班，还好刘姐交给她的很多都是线上可以完成的，不然分分钟就要被开除走人。 原本由顾小暖负责对接催稿的写手，交给了别人这倒让顾小暖松了口气，那位写手说实话有些粘人。 顾小暖专心忙碌工作，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向南发过来的信息。 这边的警报解除，但是季向南还要有段时间不能回来。 顾小暖很快便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雪莉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从这里离开，老头子告知完的下一秒，直接走了。 顾小暖将手机放到一边，想着这段时间消失的苏卿卿，微微摇头。 她多半是被舍弃了。 “还在忙吗？”陆一沉推门进来，他打了一个哈欠直接躺在床上。 顾小暖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11点多了。 “我还要再忙一会儿，你先睡吧。” 顾小暖看着电脑屏幕，“刚才老头子给我发了信息，这边的警报解除，雪莉已经走了。”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眼中精光闪过，嗯了一声，“那季向南很快就回来了？” “他暂时不回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陆一沉又嗯了一声，整个人侧躺着，将整个被子拥在怀里，“这么说，我们的行动限制也接触了，可以出门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不过你还是不能单独行动，做什么我陪你。” “小暖。” 坐在那的顾小暖身子一颤，“怎么？” “你要不要考虑来做我的责编。” 顾小暖愣了一下，陆一沉自床上下来，走到了她的电脑后面，“我的新书已经上线，这段时间其实已经推掉了很多活动，今后的活动只多不少，你真的有时间陪我参加每一场吗？” 陆一沉微微倾过身子，像是在诱惑帝王的妖妃。 “既然分身乏术，那不如就索性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其实说得没错，血契的唯一食物，她现如今所做的所有决定，都应该以他为首。 这份工作是她混迹人类世界的伪装，并不具备其他任何意义。 “好，我明天就和刘姐说一下，交接一下工作。” 陆一沉轻轻一笑，走回到床上躺下。 嗡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夜晚。 顾小暖微微挑眉，这个时间还是打电话？ 陆一沉接通手机，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声音，“一沉，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还没睡吧？” “没有，您说。” 陆一沉坐起身，背靠在床头的软垫上，按了公放，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对方的声音自电话那端清晰地传了过来，顾小暖翘起键盘的手指也跟着停下。 “是这样的，你看新书签下了这段时间，我这边给你配备一个责编怎么样，负责帮你校对审阅，你就潜心创作，一些琐事就直接对接责编，也不用你亲自出面。” 顾小暖挑眉，是那天亲自送陆一沉出来的出版界大拿。 “这个责编是我的侄女，学的就是出版，虽然年轻但也有做责任编辑的经验，刚从国外回来，你们也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的。” 陆一沉轻笑，黑眸扫向坐在电脑后面的顾小暖，她似乎不甚在意，专注于电脑屏幕。 “您说晚了，我刚找到不错的责编，已经说好了。” “你可是新人黑马，责编一定要有相当不错的经验还有社交能力，不然怎么能帮到你？” “对方的专业能力不错，符合我的各种要求，谢谢您对我这么关心。” 陆一沉不紧不慢的软钉子抛了回去，黑眸盯着顾小暖，她连抬头都没有。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你请的这位责编带过来。” “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就明天晚上吧，我们碰个面。” “好的。” 电话切断，那边的顾小暖也关上了电脑，男人的手指关上了电源，一片黑暗之中，顾小暖走到床边。 轻轻一个拉扯，她到了他怀里。 “你都不在意吗？” 陆一沉拥着她，手缓缓地摩挲着她的背部，“方才可是有人要把他的侄女往我怀里推。” 顾小暖没有出声，陆一沉忍不住抬起她的脸，那双眸子里依旧是冰冷一片。 “小暖，是不是只要不是你的同族接近我，你都不甚在意。”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就算我怀里抱的是另外的女人，你也无所谓？” 顾小暖微抿唇角，“你想要什么？要我像一个人类吗？”她看着陆一沉黑暗中的那双眸子。 “我是吸血鬼，陆一沉，我的心脏，是不会跳动的。你想要的那些人类情感，我给不……” “……睡吧。” 轻叹一声，她被按进了他的怀里。 暗夜，顾小暖整个人缩在陆一沉的怀中，她冰冷的身体贴在温热的躯体之上，一旦习惯了这种温度，似乎再也不愿离开。 陆一沉缓缓睁眼，将怀中的小吸血鬼狠狠抱紧。 他要她。 他要让她为他哭泣，留下最甘甜的泪水。 他要让她为他喜悦，爆发出最情难自抑的低吟。 要她这颗已经死掉的种子因为他而重新生根发芽，成长，结出甜美的果实。 人类的情感。 陆一沉轻轻低笑，小暖，我要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些。 第32章 是这样啊 还在季向南公司所在的那栋大楼，还是45层，只不过这一次顾小暖跟着陆一沉一起。 当陆一沉带着顾小暖一起走进出版社的时候，在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纷纷看过来。 频频交头接耳，眼神多半停留在顾小暖身上。 “陆一沉身边跟着的，是谁啊？” “不清楚，不过是个美女啊。” “那你们觉得总编的侄女还有戏吗？” “不清楚，总编的侄女虽然也长得不错，但明显没有这个好看啊。” “陆一沉上次还是自己一个人，这一次带了一个年轻美女来，他们……会不会是男女朋友啊？” 这些窃窃私语一句不落地进了顾小暖耳朵，身为吸血一族，在某些感官上要比人类发达，比如听觉。 她忍不住寻声看过去，小脸转过去的时候，几个男性有些不好意思，几个说话的女性忍不住惊呼，“真的很漂亮。” 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的手轻轻探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脸颊，“你在看什么？” 他笑着低语，顺便走到了顾小暖身侧，将她挡在了没有人的那一侧。 “没什么。”顾小暖低低开口，她成为吸血鬼的时间要远大于人类时间，在人类阶段更没有经历过所谓的人类情感。 老头子和她说过，人类在感情方面的丰沛程度远超于想象。 一个拐弯，陆一沉带着顾小暖离开了外面工作人员的视线。在场见到这一幕的人都炸开了锅。 “是男女朋友吧？总编侄女没戏了啊。” “陆一沉有才又有颜值，看上去又温和干净，两个人的确般配啊。” “但是不得不说，他如果是单身对以后的发展会更有利就是了。” “是啊，应该会有很多女友粉的。” 总编办公室在最里面，陆一沉轻轻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打扮得体，乖巧可爱的女生，看上去十分年轻，朝气蓬勃，像是一个刚入社会的毕业生。 “陆先生好。” 女生看着陆一沉忍不住脸红了，很是害羞地唤了一声，见到他身后跟着的顾小暖，一秒怔愣之后迅速开口，“这位就是陆先生的责编吧，快请进。” 陆一沉轻笑，让顾小暖先走进去。 为他开门的女生红着脸低语，“没关系，我来关门就好。” 陆一沉礼貌笑笑，走到了顾小暖身边坐了下来。顾小暖忍不住疑惑看他，陆一沉眨了眨眼睛，只想坐在你旁边。 “一沉，来了啊。” 总编自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见到顾小暖愣了一下，“这位……就是你找的责编？” “是的。”陆一沉开口，顾小暖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总编接过来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低语，“……是个小编辑啊，一沉，她这么年轻漂亮又有工作能力，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呢？” “您夸奖了，小暖的能力还不够来您这里，但是负责我已经绰绰有余了。”陆一沉扬着嘴角，笑得让人干净又舒服。 坐在他身边的顾小暖却微微皱眉，他身上的气息可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 “这样吧，虽然你已经找到了责编，我也相信你的眼光，但……你的下一本新书我们很重视，各个方面我都要关心一下，确保你的写作状态可以达到最佳。” 责编看了看坐在那红着脸的侄女，又看了看坐在陆一沉旁白的顾小暖。 “就让她先跟在你身边，就做一做校对文字的工作，也让她学习和历练一下，重要的事让你自己选的责编来对接，你看怎么样？” 陆一沉笑着，但顾小暖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比刚才更生气了。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过去打个招呼。”总编推了一把自己的侄女，红透脸的姑娘上前一步，藏也藏不住自己的喜欢，“陆、陆先生，我叫项凯西，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了。” 陆一沉侧首看了看顾小暖，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小脸，没有任何反应。 他忍不住内心叹息，让他的小吸血鬼开窍，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一沉，新书已经发表，数据非常不错。” “我会更努力的，您放心。” “哈哈，好，以后有什么活动安排我会直接同这位顾小姐说，校对稿件和你日常生活里的需要，就让凯西去跑腿吧。” 总编笑呵呵地推门走了进去，陆一沉也是笑着站起身带着顾小暖走了出去。 当然，红着脸的项凯西也跟在后面。 见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无不惊讶出声，还真的塞了进去！ 走出出版社，顾小暖冰冷的手握了上来，陆一沉忍不住停下脚步，顾小暖将他的手握紧，嗯，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陆一沉的眼底像是有星子闪耀，他扬着嘴角，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指扣紧。 跟着出来的项凯西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两个人？ “陆先生，你生活中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跑腿，我下厨的手艺不错，家务能力也很好。” 听到下厨两个字，顾小暖回头，她自己的食物，不需要其他人类来照顾。 她有必要确保自己唯一食物的健康程度，眼前这个人类，无法信任。 “不需要你来照顾。”顾小暖开口，项凯西听得微微张大嘴巴，陆一沉则是要开心到原地转圈了。 听到了陆一沉猛然加速的心跳，顾小暖忍不住抬头看他，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如果有事需要，我会联系你的。”陆一沉拉着顾小暖走进了电梯，项凯西呆呆地站在原地。 电梯门合上，陆一沉俯下身子，声音就在顾小暖的耳侧。 带着他炙热的呼吸和莫名的沙哑。 “小暖，我好想你的牙刺进来。” 顾小暖的身体一个轻颤，陆一沉的薄唇轻轻扫过她白皙的脖颈，“你不想吗？” 顾小暖有些恼火，微微开始泛红的眼睛转过来看他，“不许诱惑我，尤其是在有可能被看见的地方。” 男人笑了，他微微后撤，像极了故意引诱又装无辜的恶魔。 手臂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陆一沉笑着将脸又蹭了过来，“你真的愿意让那个女的跟着我吗？” 顾小暖沉默了一会儿，“除了照顾你，其他的我无所谓，如果以后有关新书的活动增多，我一个人也可能忙不过来。” 陆一沉眸色一沉，“……是这样啊。” 第33章 不是进食 顾小暖第二天就上交了辞呈，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辞职，漫长的生命注定她不能在同一个群体中呆太久的时间。 一张永远不会刻下时光印记的面容，会看得令人心惊。 陆一沉若是不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许再过十几年才会提出辞职，这一次的确有些快。 刘姐的几经挽留都被顾小暖委婉拒绝，最后只能放她走，但无论如何都要举办一场欢送会。 顾小暖想了想，答应了。 季向南教过她，要隐于人类社会之中，每一段社交关系尽量做到善始善终。 就算是吸血鬼，频繁地居无定所也不是好事。 “早点回来。” 门口，男人的手臂缠在顾小暖的腰间，虽然嘴上说着却丝毫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知道了。”顾小暖拍拍陆一沉的手臂，“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迟到了。” “好。” 男人嘴上依旧答应着，手还是不肯放开，反倒是一个用力，将她更紧地拥了过来。 陆一沉的脸靠近，他鼻梁上架着眼镜，那双眼隐在反光的镜片之后。高挺的鼻梁蹭过她小巧的鼻梁，唇，压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脖颈后方，在小巧的下巴一个用力，吻得更深了。 “小暖，收起你的牙，这是接吻，不是在进食。” 陆一沉的声音响过顾小暖的耳边，她眸底的血色开始一点点蔓延，在尖牙收起的瞬间，男人攻城略地而来。 一吻结束，他的舌尖轻轻舔过薄唇，微微退后。 “我等你。” 咯嗒，他甚至体贴地为她打开了门。 顾小暖走出门，被他撩起的吸血欲望只能自己去压，手机里响起无数消息，都在问她到哪里了。 所有人都到了，就差她一个。 顾小暖看看时间，那个男人，还是害她迟到了。 这是一场欢送会，也可以归结为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公司聚餐，十几个人在包间里，谈得热闹。 顾小暖安静地坐在刘姐身边，听着别人的谈笑，友好礼貌而疏离。 “小暖你平日里都不参加这样的聚会，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参加一次，是欢送会。” “是啊，为什么离职啊，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是要跳槽吗？还是说换职业？你辞职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哎呀，你们刨根问底做什么，她以后做什么那是她的事了，你们安心做自己的事。”刘姐笑着开口，“来吧，为了小暖以后的前程似锦，我们来一杯！” 顾小暖看着自己面前倒满液体的杯子，刘姐低声开口，“放心，不是酒，是饮料。” 笑笑，顾小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无论是什么液体，喝下去都没有任何味道。 饭局还在继续，时不时就要举杯一下，顾小暖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都喜欢这样，喝个没完。 一杯一杯的饮料下肚，顾小暖看了看时间，似乎应该回去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袭了上来，顾小暖微微皱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包间的门外，两位服务生神色匆匆地走了过去，“那箱酒精饮料送错了，我也忘记送到哪个房间了。” “那你完了，这箱钱自己赔吧。” 半夜11点，陆一沉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的手停下，揉了揉眼睛，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 手指拿起手机，他的小吸血鬼竟然还没回来？ 手机上的那个红点，出现在了出乎意料的地点，陆一沉微微皱眉，小暖怎么去了哪里？ 她吃饭的地点和现在所处的地点，可是相距甚远。 黑眸眯起，陆一沉拿过一件薄风衣套上，直接出门。 而这边，欢送会终于到了尾声，同事们都喝得很尽兴，也没人发现欢送的主人公什么时候不见了。 “哎？小暖呢？”刘姐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同事们扫了一圈，“也许……先回去了吧。” 夏日的夜空云朵很少，t城的空气没有受到太多污染，夜空上的星子一览无遗。 一道身影立于黑暗之中，风吹起了她的黑发。 高高的路灯之上，顾小暖以令人类无法理解的平衡站在某个点上。 她如一只鸟，仅凭一个点，就能稳稳地立在上面。 那双眸子里，血色已经蔓延而出，她眺望着暗夜中的前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这条街道在这个时间没人经过，不然见到这样的顾小暖非要拍下视频搬到网上。 “小暖。” 陆一沉的声音让她缓缓垂下血眸，穿着风衣的他站在下面，正仰着头唤她的名字。 那张干净的脸，和那双清澈的眸子，和天上的星子一样好看呢。 顾小暖蹲下身子，像是一只收拢翅膀的小蝙蝠，即使这样，也没有自路灯上掉下来。 陆一沉看她眸中荡漾而出的血色，张开手臂，“小暖，过来。” 那张平日里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小脸，在他的呼唤之后，笑了。 红唇翘起，甚至露出了她口中的小牙。 这笑自她微翘的唇边开始扩散，到她的脸上，再到她的眼底。 陆一沉看着这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狠狠击中，这是第一次，他看见了顾小暖的情绪。 因为他而变化的情绪。 “小暖。”他唤着，心跳鼓动着。 不敢大声，不敢有其他动作，他好怕他的小吸血鬼下一秒消失在了这片血色之中。 是陆一沉啊，是他。 蹲在那里看他的顾小暖翘着嘴角，身子自路灯上跃下。 娇小的身体仿若羽毛，稳稳地落进了他的怀里。 她轻轻笑着，带着萦绕在周身的浅浅酒意。 陆一沉再次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的小吸血鬼，她竟然喝醉了。 她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酒醉的反应，除了那双眸子里的血色越来越浓，还有她有些反常的举动。 顾小暖攀在他身上，冰冷的小脸主动蹭着他的胸膛，蹭得陆一沉的理智险些崩溃。 他索性就这么抱着她，用风衣裹紧她的身体，大步往车那边走。 顾小暖轻声笑了，娇小的身体往上动，“陆一沉，你的心跳加快了呢。” 男人抿紧薄唇，实在没有想到醉了的她会是这副模样。 “你喝醉了。”他微红了俊脸，已经走到了车旁边，怀中的顾小暖被他放到地上。 原本以为她会上车，却没想到她娇小的身体再一次袭来，用的是吸血鬼的速度与力量。 陆一沉，被她打横地抱了起来。 “小暖！” 顾小暖笑着将小脸凑了过去，“你的心跳又快了，是在害怕吗？” 血眸看着远处的建筑，娇美的小脸带着笑意看他。 “陆一沉，我带你飞吧。” 没等他开口，顾小暖就这么抱着他直接自原地狂奔，爆发的吸血鬼速度之快，在寂静的夏日之夜，有阵阵风声自脸颊旁刮过。 在她的笑声里，就这么横抱着陆一沉直接自建筑外部跃了上去。 几下，便站到了高处外部的一个凸起平台之上。 “别怕。” 顾小暖抱紧怀中的男人，下一秒，她纵身而跃。 陆一沉双手抱着她的脖颈，她的脸在下坠中靠了上来，泛着酒气的红唇，找到了他的唇，印了上去。 淡淡的酒精味道自她的口中渡来，那双要被血色染透的眼睛看着他，红唇离开的时候，顾小暖亮出口中尖牙。 “是接吻，不是进食。” 陆一沉黑眸里有什么东西闪过，顾小暖却是一个恍惚，手臂忽然松开！ 被她抱着的陆一沉跌落，急速地往下掉，顾小暖双眼开始朦胧，但也记得要朝他而去。 砰。 穿着风衣的陆一沉，在落地的前几秒身体翻转，一枚银色十字架自他手中探出，直落地面。 啪！ 一条银色锁链自十字架内探出，瞬间绷直！ 他稳稳地落到地上，锁链迅速软化，落向地面的同时，顾小暖的身体，再一次落入了他的怀里。 夜色之中，陆一沉的黑眸盯着怀中已经醉了的顾小暖，轻声笑了。 “小暖，除了我怀里，你哪里都不能去了。” 第34章 醉酒不是好事情 顾小暖睁眼的时候，从未有过如此头脑不清醒的时候。 她看着熟悉的房间，脑子昏昏沉沉，隐隐作痛。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宿醉？ 喝醉……她昨天意识到自己喝到了含有酒精的东西，已经提前离开想要回家，但之后……她是不是又跑去哪儿了。 “唔……” 身边，男人的低语传来，顾小暖连忙侧首，看见了陆一沉胸膛上明晃晃的齿痕。 那明显是进食之后的痕迹，而且……只可能是她的。 等、等等。 顾小暖看着齿痕，视线一扫，在他腰际的位置又发现一个。不仅仅是腰腹，脖颈上、锁骨下方，胸肌上方……全部都有。 “陆一沉！”顾小暖慌了，她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进食的记忆也完全断片，她竟然咬了这么多地方，他有没有怎么样！ “唔……醒了？” 陆一沉的手臂探过来，将她搂了过来，顾小暖看见了他胳膊上的齿痕，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连这里都咬了。 他浑身上下，是不是……都被她咬过了？ 顾小暖直接探手撩起被子，她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而陆一沉……却是光的。 “你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你看。” 男人略带沙哑的开口，顾小暖自他怀里起身，被子也在她的动作下，轻轻的滑了下去。 平坦的小腹之上，齿痕蔓延而下。 顾小暖看着他腿上的齿痕，忍不住双手捂脸。 她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 “你没有伤害到我，每一次都是浅尝辄止，只是……”陆一沉拉开了她捂着脸的手，顾小暖看见了他红色漫延的俊脸。 “折腾了我一个晚上。” 顾小暖看着他眼中涌动的雾气，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他微微拱起的精瘦腰身，压抑的低吼还有呜咽。 在这一刻，顾小暖突然意识到，喝醉，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 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转过身去拿手机，顾小暖看见了他后背上竟然也有她的齿痕。 她不要再喝醉了，再也不要。 电话接通，项凯西的声音传来，陆一沉直接按了公放。 “一沉哥，今天有一个青年作家交流沙龙，你要不要来参加。”项凯西似乎是怕陆一沉拒绝，连忙继续说道，“伯伯说来的都是有实力的年轻作家，多参加一下是有好处的。” 陆一沉笑了，“什么时候举办？” 他声音里的沙哑和慵懒，明显只表达了一种状态，事后。 顾小暖迅速翻身下床冲进了洗浴间，看着镜子中明显神采奕奕的自己，摆明了是一副进食之后的餍足状态。 “一沉哥，你、你是一个人吗？” “你觉得呢？” 陆一沉掀开被子，若是顾小暖在这里，便会知道得更为彻底，这个男人从头到脚，该有齿痕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是空着的。 这些齿痕都不深，与其说是进食，不如说是逗弄。 “……一沉哥，你在哪里啊，我带你过去吧。” 顾小暖已经走了出来，此时的陆一沉已经穿上了睡衣，齿痕被刚刚好的遮掩掉，顾小暖不由得松口气。 “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是你的责编嘛，况且一开始就说好的，这些杂事交给我负责，怎么能算麻烦呢？” 陆一沉回头看着顾小暖，顾小暖摇摇头，季向南的巢穴，不可能让这种人类随便过来。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你非要坚持的话，就在那个地方等我好了。”陆一沉温和开口，没等项凯西继续说，电话直接挂断。 “什么时候，现在就走吗？”顾小暖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十分普通的服装，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戴一顶棒球帽。 陆一沉看着她手里的衣服，笑着走过来，“你这是不打算陪我一起参加的意思？” “她不都说了么，她陪你，我在外面等就好了。” 陆一沉眉峰处隐隐跳了一下，不再反对轻轻说了一声好，身体晃了一下，顾小暖瞬间出手扶住了他。 微红的俊脸在她眼前，还有他脖颈之下睡衣藏起来的齿痕印记，陆一沉靠在她身上，“小暖，下一次对我温柔些。” 顾小暖一愣，将他扶好低低地应了一声，陆一沉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推开门走了出去。 片段的画面再一次闪过顾小暖的脑子，她狠狠晃了晃，套上了衣服，再戴了个棒球帽走了出去。 陆一沉穿了一身长衣长裤，将脖子以下的位置遮盖得严严实实。顾小暖想着他身上遍布的痕迹，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夏天，身为人类他传成这个样子，是很难为他了。 毕竟，除了这张脸，哪里都有她的印迹。 项凯西已经将地址发到了陆一沉的手机之上，顾小暖开车过去的途中，坐在副驾驶的陆一沉似乎在小憩。 想到他说的折腾了一个晚上，顾小暖再一次开始反省自己。 电话铃声响起，项凯西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沉哥，你到了没？我已经在公园东门了，你是打车过来的吗？” 陆一沉躺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有些困倦地嗯了一声。 “一沉哥，你让出租车停在东门就好，我穿的白色……” “我开车过来的，停车场入口在哪里。” 顾小暖直接开口，陆一沉不再出声。 “顾、顾小姐也来了？” “是，你告诉我停车场入口，我已经快到了。” “停车场的入口在西门……那你们等我一下，我过去那边找你们。” “好。” 顾小暖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穿着白色小裙子精致打扮的项凯西，盯着手里的手机，头上，是高悬的太阳，阳光正烈。 踩着小高跟的她只能暗自咬牙，朝着西门走了过去。 第35章 没教好你么 举办文学沙龙的地点在一个大型中央公园的艺术馆内，艺术馆在公园的中心位置，经常会举办各种文化展览。 这座中央公园是t城著名的地标之一，面积很大。 东门到西门，可不是地图上一条直线这么短的距离。 顾小暖将车驶入靠近西门的停车场，从东门过来，以人类的速度就算用跑的也要半小时。 她看着靠在副驾驶依旧闭着眼睛地陆一沉，还是让他先睡一会儿吧。 带着棒球帽的顾小暖，坐在驾驶位趴在方向盘上翻看手机。 看着网络上关于陆一沉新书的数据，她微微挑眉。 他是新人黑马不错，这新书的势头会不会太强劲了些？甚至有一些影视公司都有意来洽谈他现在写的书的版权了。 顾小暖侧首，以陆一沉的颜值，会将这个热度再推上一个高峰，怪不得那位大拿这么看重他。 人中才俊，说的就是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小暖算了算时间，那个小姑娘应该快到了。 “陆一沉？”她拍了拍副驾驶的男人，“醒醒，先别睡了。” “唔……” 躺靠在那的男人发出不愿意醒来的声音，顾小暖轻轻摇了摇他的身体，“醒醒，下车了。” 睫毛轻轻颤动，陆一沉睁眼，顾小暖看见了他眼球上的红血丝。 折腾了一个晚上。 她微微皱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顾小暖轻轻拍了拍陆一沉的脸颊。 陆一沉睁开眼，手臂探出搂过她的脖颈，蹭了上来。 顾小暖余光扫到藏在他衣服下面的痕迹，手来到了他的脑后，轻轻地摸了摸，像是在抚慰某种大型动物。 “我不想去。” 陆一沉喃喃低语，顾小暖轻抚着他的头发，发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那我去回绝。” 陆一沉又蹭了蹭，探手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顾小暖身子一侧，他自车上走了下来。 打了一个哈欠，刚走下来的他懒洋洋地又靠了过来，顾小暖手臂一探，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一沉哥！” 项凯西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精致的妆容任她又补了一次也救不回来，反观只涂了一层防晒的顾小暖，一脸清爽。 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连续的快步走，被汗水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项凯西保持着开朗自信的笑容，看着顾小暖扶着陆一沉的亲密姿势，就跟没看到一样。 “举办的地点在中心的艺术馆，还要走一段路，一沉哥这是累了吗？”项凯西走到陆一沉身侧，探手要去扶他。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一个后撤，躲开了她探过来的手。 “那我们走吧。”顾小暖给了项凯西一个微笑，“没事，我扶着他就可以了。” 陆一沉胳膊直接搂住顾小暖的肩膀，余光扫向了站在一旁的项凯西，“我们跟在你后面，走吧。” “好吧。”项凯西笑笑，看了看顾小暖的打扮，转身往前走，“我实在没有想到顾小姐也会一起来，这个沙龙的参加名额有限，我们也只有两个名额。” 顾小暖走在后面，任由陆一沉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你和他去就好了，我在外面等。” 项凯西回头，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么说，让自己怎么接？想要嘲讽一下她的着装都没机会，这女人段数这么高的！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巨蛋造型的艺术馆出现，门口摆放着几个正在展览的介绍。 陆一沉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搂了一下顾小暖，“那我先进去了。” “我就坐在门口等你，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唤我。”棒球帽下的小脸抬起来看他，陆一沉笑着嗯了一声，这才放开他。 项凯西连忙靠过来，陆一沉笑笑，“谢谢，我已经精神很多了。” 看着两人走了进去，顾小暖选了一个有阴影的位置坐了下来，棒球帽微微压低。 顾小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风声，树声，虫子翻动泥土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清晰地进入她的听觉之内。 “哈哈哈——！” 小孩子的笑声突然传来，伴随着一声撞击，摔倒在顾小暖的面前。 坐在那的顾小暖睁开眼睛，盯着摔在脚前的小男孩儿，没有出声，更没有其他任何要去扶的动作。 她就这么坐着，那双眼里，一片冰冷。 小男孩儿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嚎啕大哭。 母亲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将自己的孩子扶起，眼带怀疑地看着坐在那的顾小暖，一副你对我孩子做了什么的样子。 小男孩儿被吓得不轻，趴在母亲怀中抽泣不止，母亲抬眸，“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顾小暖微微挑眉，那双眼睛再一次和小男孩儿目光相对。 “妈！她好吓人！她吓我！” 小男孩儿死死抱住自己的母亲，一边哭一边喊，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 顾小暖叹口气，除了必要的社交她实在不愿意同别人打交道，扬起了职业假笑。 “我一直坐在这里，有没有对你的孩子做什么，你不是看得最清楚吗？”顾小暖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探头，“不信的话，可以去自己调一下监控。” 母亲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孩子，抬头看了看监控，顾小暖扬着嘴角，“实在不行，你可以报警，我一定配合调查。” 母亲狠狠瞪了顾小暖一眼，抱起自己的孩子走了。 顾小暖压了一下自己的棒球帽，重新靠了回去，自从心脏停止跳动之后，所谓的情感也丧失得差不多了。 愤怒，喜悦，悲伤，她已经通通都忘记了。 冰冷的身体还有这颗停止跳动的心脏，像是永远冰封的湖，任凭下面再如何的暗流汹涌，冰上永远是一片寂静。 “这么差劲的生存伪装，我很好奇，没有向南你能活多久？” 顾小暖猛然扬起脸，眸底里的血色迅速涌出，甚至是她口中的尖牙。 宫麟站在她面前，摘掉了脸上的墨镜，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牙都藏不好，向南没教好你啊。” 第36章 让我恶心 顾小暖的双手放在身侧缓缓握紧，口中的尖牙在宫麟的眼神下缓缓缩回了肉里藏起。 她微微一个撇头，避开了这位年长吸血鬼的触碰。 同季向南交好的这几个，都是上了年纪的年长吸血鬼，最年轻的也有200岁。 “你来这里做什么？”宫麟坐了下来，同顾小暖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小朋友不仅会用牙，还多了艺术细胞？” 顾小暖没有出声，宫麟看着她沉默的样子，轻轻一笑，“该不会，是来守着你的食物吧？” 小脸藏在了棒球帽下，顾小暖依旧没有出声，宫麟站起身，“跟在我后面进来，向南没有告诉你，长久地被太阳照射也是会出问题的。” “没事，我都遮起来了。”坐在那的顾小暖出声，顺便将棒球帽又压低了些。 “今天馆里有一场青年作家交流沙龙，你的食物，不会这么巧参加了吧。” 顾小暖站起身，宫麟呵呵一笑，大步往艺术馆门口走，顾小暖迅速跟在了后面。 “宫教授，您竟然来了。” 宫麟刚走到门口，有人眼尖地认出，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顾小暖瞧了瞧宫麟，老头子的这些朋友社会地位都不低。 “展出了严老的字画，自然要来看看。”宫麟笑着走入了艺术馆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头，“小朋友，跟在我后面。” 顾小暖嗯了一声，来人眼带暧昧地瞧了瞧两人，这位宫麟是t城著名艺术大学最年轻的博导，只有三十五岁。 长的风流倜傥，在艺术的成就上也颇有建树，却一直未婚，也不见有交往过密的女性朋友。 来人瞧了瞧顾小暖，原来宫教授喜欢这样的？ 举办文学艺术沙龙会的地方，是展馆之内的二层，这里并不对外开放。 所有的展览都在一层，宫麟婉拒了别人的陪同，一副作品一副作品地仔细看着。 顾小暖安静无声地跟在他身边，头根本没抬起来过。 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老头子以前试图给她灌输过，但几次尝试之后，季向南也放弃了。 按照季向南的话来说，孺子不可教也。 “跟着我就这么无趣么？”宫麟低声开口，儒雅文艺的脸带着笑容，“当初如果向南不想养你，可就换做我了。” “……没有。”顾小暖开口，这个说法……她仿佛是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头上的棒球帽被宫麟摘下，顾小暖的头发微微乱了起来，宫麟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她的头发。 最后，苍白皮肤的手指轻轻地滑过顾小暖的脖颈。 “小朋友，我对你的食物很感兴趣。” 宫麟的话让顾小暖整个僵在那里，陆一沉的血液竟然让他都动了心思。 “抢一个小朋友的食物，太丢面子。”宫麟笑着低语，“我会用最好的食物和你交换，怎么样？” “我不换。”顾小暖站在他面前，微扬着脖子，第一次她在雪莉面前没有说出来，而这一次，她一字一句的说了。 拒绝了一位年长吸血鬼的邀请，这是顾小暖从前根本不敢想的行为。 宫麟缓缓眯起了眸子，下一秒，顾小暖已经被他带着，到了无人角落。 砰！ 顾小暖被按着脖子，死死钉在了墙上。 “向南没有教会你礼貌么？” 宫麟的手微微收紧，看着顾小暖白皙的皮肤上烙印下了他的指痕。 顾小暖被按住脖颈，包藏在口中的尖牙自肉里出现。 看着她的小牙，宫麟的手滑了上去。 噗嗤。 似是用力一般，他让顾小暖的尖牙刺破了自己的指腹。 血液自他破开的伤口流出，直接到了顾小暖的嘴里。 顾小暖愣住，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开始呕吐，这样的姿态让宫麟十分不爽。 他轻轻舔舐着自己伤口处的血液，他的血液竟然让她恶心到这个地步？ 他走到顾小暖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因为呕吐而急速涨红的脸颊，手探了过去。 啪！ 顾小暖被他抓着头发，提到了面前。 她的尖牙上，还沾染着些许他的血液。 “你的牙……”宫麟看着顾小暖眼底的血色，“只咬过他一个吗？” 顾小暖看着他，不太明白这位年长吸血鬼的意思。 咔！ 明显比顾小暖要长许多的尖牙，自宫麟的口中露出。 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顾小暖拽了起来，尖牙就要刺入眼前白皙的脖颈之内！ 脚步声，突然出现在了拐角处，一道身影直接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陆一沉出现在了这里。 就如那天，他推门出现在卫生间一样。 顾小暖依旧被抓着头，被血铺满的眸子看着他，“……走开。” 光影打在陆一沉身后，他站在阴影里的身体微微一个轻晃，看上去像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宫麟想开口讥笑两句，却突然没了声音。 在这一秒，他只觉得站在那里的陆一沉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类。 他隐在暗中的修长身体，更像是自坟墓中爬出来的同族。 不远处，人类的说笑声传来，宫麟扬唇松开了顾小暖。 口中壮硕的尖牙收回，拍了拍顾小暖头上的棒球帽，转身走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顾小暖走向陆一沉，在碰触到他身体的瞬间，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我是出来上厕所的。” 陆一沉低低开口，黑眸看见了她唇边沾染的些许鲜血，“你……吸了他的血？” “没有。”顾小暖有些厌恶的将血抹掉，还是有些不适，她红着的眼睛看着陆一沉，手一个用力，将他扯了过来。 咯嗒。 旁边的门被顾小暖一个用力拧开，她搂着陆一沉闪了进去，门在两人进去的瞬间，将所有的光线藏在外面。 这是一个狭小的杂物间，陆一沉靠在门边的墙上，暗中，顾小暖的眼睛像是闪烁的红宝石。 那里面的血色鲜艳透亮，陆一沉垂眸，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吸血鬼眼睛。 “让我咬一下，就一下……”顾小暖冰冷的手摩挲着将陆一沉的衣服扣子解开，“他的血让我恶心。” “咬吧，你想咬哪里都可以。” 陆一沉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衣服，暗中，顾小暖的眼睛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体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一沉哥！” 门外，项凯西的声音由远及近，“奇怪，我明明看他往这里走过来了，一沉哥？” 她越走越近，在这样的场馆中也不敢太大声，最后，索性拿出了手机。 “嗡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在他的裤子口袋里震动，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顾小暖撩开，他的手指找到她的小脸，轻轻低语，“温柔一些。” “奇怪，一沉哥去哪里了？” 项凯西的声音还在外面，陆一沉的手机没有再响起，这一次换成了顾小暖的手机。 只是在这一刻的黑暗之中，没有人理会拼命震动的手机。 顾小暖探手，将陆一沉一个翻转，背对着自己。 手臂将他的腰身圈住，男人的身体被轻轻按在墙上。 伴随着陆一沉的一声闷哼，顾小暖的尖牙刺入了他背部的某个位置。 甜美的液体顺着尖牙涌入顾小暖的口中，将方才宫麟的血液冲刷殆尽，顾小暖的手臂收紧。 陆一沉的身体，在她的怀里轻轻发颤。 顾小暖闭上眼睛，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被自己按在床上，每一次她的尖牙刺入，他的身体都在轻颤。 的确是浅尝辄止，顾小暖的尖牙离开了他的身体，将伤口处的残留血液舔舐干净，将他的衣服重新放下。 陆一沉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这样就够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伸手就要将门推开带他出去，却被陆一沉按住，这一次，换她被压在墙上，男人的重量自正面压来。 “我有点站不住，先不要出去。” 顾小暖看着他暗中红起来的脸颊，双臂一个用力，将他稳稳抱住，昨晚的自己的确太过分了。 “他刚才是要吸你的血吗？” 陆一沉低声开口，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手臂圈住了她的脖颈，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后方。 “不是，那是年长吸血鬼教训年幼吸血鬼的一种方式。”顾小暖停顿了一会儿，“我拒绝了他的邀请。” “季向南也这样教训过你？” “没有，老头子从来没这么做过。”顾小暖身体靠在墙上，任由他把所有的重量压过来。 嗡嗡嗡—— 两人的手机来回不停震动，顾小暖将手机拿出来，项凯西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狂轰滥炸而来。 她拍了拍陆一沉，“项凯西说沙龙会还在继续，你缺席时间太久了。” “知道了。” 陆一沉低低开口，推门走了出去，顾小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想着方才突然放手的宫麟。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 这边，走出艺术馆的宫麟拿出电话，一通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 “向南。” 他开口，电话那端季向南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是我家的小朋友惹到你来告状了？” 宫麟眯着眸子，手指忍不住将手机握紧。 “陆一沉这个人类，你真的调查清楚了？” 第37章 拔牙 交流沙龙进行了几个小时结束，在场的青年作家有人提议接着聚一聚，很快有很多人响应。 项凯西笑呵呵地看着陆一沉，“一沉哥，一起去吧？” 坐在那的陆一沉，鼻梁上的框镜有些老气，但实在难遮掩他本就好看的五官。 略微有些慵懒的抬眸，还有他嘴角扬起的浅笑，让项凯西忍不住又羞红了脸。 “我不去了，灵感来了，实在抱歉各位。” 陆一沉站起身，“如果有什么聚会，可以加她，让她联系我，下次见了。” 陆一沉走了出去，项凯西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只能留在原地，等她处理好这边之后追出去，早就没了陆一沉的踪影。 家中电脑前，陆一沉敲打着键盘，顾小暖在隔壁自己的房间。 嗡嗡。 手机响了几声，陆一沉拿了过来，几条信息弹了出来。他一一点开，一条语音信息传了出来。 “季向南改变了既定行程，去了欧洲。” 这声音，是那天带着顾小暖去季向南办公室的女人，也是在楼梯间内，痛哭的那一个。 陆一沉微微挑眉，欧洲，季向南竟然去了欧洲。 他敲打了几行字发了过去，顺便将发过来的消息处理干净。手掌轻轻撑住额头，陆一沉冷冷一笑。 他还是有些没忍住，在那个吸血鬼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现如今季向南竟然敏感到去了欧洲，应该多少对自己又有怀疑。 陆一沉轻叹一声，身子轻轻靠在了椅背之上。 银色的十字架出现，在他灵活的手指中间不停穿梭，这个时候若是一个超过200岁的吸血鬼死了，他的小吸血鬼会不会害怕呢？ 想到宫麟要咬顾小暖的画面，陆一沉手中旋转的十字架速度猛然加快，锋利的尖端不停地自他指尖穿梭，在如此速度之下，竟然没有一下划伤。 他竟然，敢玷污她的牙。 啪！ 手中的十字架猛然停住，被他握住。 宫麟的宅邸之内，悠扬的音乐响起，他正站在阳台的画板面前，完成着这一幅艺术作品。 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宫麟似乎没听见一般，拿着画笔在画布上作画。 啪！ 锁链自空中破空而来，宫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口中尖牙直接亮出，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银色锁链直接圈住了他的脖颈！ “啊——！” 他的尖牙壮硕又长，超过200岁的吸血鬼并不会被银链锁住脖子就真的无法反抗。 滋滋滋——！ 手掌接触银链的瞬间，发出了皮肉被烫破的声音，宫麟一个用力，便将锁链自脖颈上挣脱开！ 刷！ 十字架自他眼前闪过，他刚挣脱开的银色锁链自后方，被一枚银色十字架钉在地上。 那是——！ 宫麟一个踉跄，身体无法反抗的直接被银链向后一拽，跪倒在地！ 噗嗤——！ 他的眼窝处，两枚细小的十字架，尖端狠狠刺了进去！ 鲜血自他的眼眶中流下，仿若血泪！ “啊——！”被勒紧了脖子，他只能发出痛苦压抑的嘶吼，在被戳瞎双眼之前，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出的手！ 一道身影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宫麟满眼满脸都是鲜血，脖子上的银色锁链像是项圈，死死地套在他的身体。 陆一沉扬起嘴角，又是两枚尖端锋利的小型十字架，直接刺入了宫麟的手掌之内。 跪在那的吸血鬼，几秒之内，就像是一只困兽，被套上了重重枷锁。 咔啦。 宫麟听到了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什么东西探入到了他的口中，下一秒，尖牙被狠狠拔了下来！ 在他爆发嘶吼的瞬间，脖颈上的银色锁链一个缩紧，把所有的声音都逼迫他吞了回去。 陆一沉手上的动作没停，另一枚尖牙也自肉里被拔了出来。 尖牙随意丢弃在地上，戳瞎宫麟眼睛的十字架，被一个用力，硬生生拔了出来。 宫麟的身体一个弯曲，再一次被锁链拉了回去。 陆一沉嘴角笑意更深，他缓缓压低身子，在宫麟耳边喃喃低语，一段异国语言自他口中低吟而出，宫麟听得开始狠狠颤抖。 困住他的锁链和十字架被陆一沉收回，而他直接倒向了地面。 暗夜寂静无人的街道之上，陆一沉探手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垃圾箱内，十字架的刻纹自他背部中心的位置一闪而过，迅速隐入了皮肤之下。 第38章 生气了怎么哄 顾小暖是被电话的声音吵醒的，她看了看时间，早上5点。 身后抱着她的陆一沉似乎也被吵醒，低喃了一句身子动了动，顾小暖探手将电话接起，季向南的声音自那端传来。 “你在家？” “在家，怎么了？” “……你的食物呢？” 顾小暖回头瞧了一眼陆一沉，他试图将自己重新抱回去，手臂圈在她的腰身上不断发力。 “他在我旁边，怎么了？” 顾小暖顺势躺在他怀里，不太明白老头子特意问起他是什么意思。 “宫麟被袭击了。” 顾小暖握着电话的手指一紧，“又发生了？我明白了。” “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宫麟并没有死，只是被人以特殊手段袭击，多半应该是私人恩怨。” 季向南叹气，“他没有动你的食物吧。” “没有，不过他提出要和我交换。” 一声冷笑，季向南说了一句果然，“小暖，陆一沉的血液对大部分吸血鬼都有很强的吸引力，你实在是太弱小了。” “……我知道。”顾小暖喃喃低语，可她能有什么办法，时间和力量又不是说有就有的。 况且，血之契约的建立太突然，突然到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我会散出消息，说他是我的食物。” 季向南的话让顾小暖愣住，电话那端季向南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样可以至少保证他不被大多数同族窥伺，我也不至于因为你的食物，和朋友们闹掰。” “对不起。”顾小暖都明白，如果不是有季向南，陆一沉早就被抢走了。 “好，我挂电话了。”季向南的电话挂断，一阵忙音传来。 “谁？” 陆一沉迷迷糊糊地开口，手轻轻拍掉了顾小暖手上的电话，脑袋蹭进了她的颈窝里面。 “是老头子。”顾小暖想着季向南的话，“你挂名是他的食物，这样可以杜绝同族对你的窥伺。” 陆一沉睁开眼睛，拉过顾小暖的手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带着她的指尖擦过跳动的脉搏。 “虽说是挂名，但让其他吸血鬼认为我是他的食物，不只挂名这么简单吧。” 好看的手指带着她的指尖一起滑动，滑进了他微微敞开的睡衣里。 沿着还未消失的齿痕位置，一路往下。 “这里，这里……你愿意让他的牙刺进来吗？” 顾小暖感受着指尖下温热的皮肤，猛然间抽回自己的手，那双眼底是一片冰冷。 “老头子如果愿意，我自然也可以。” 冰冷的身躯自他怀里离开，走下了床，躺在那里的陆一沉看着她走入卫生间的背影，嘴角扬起。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句话发送了出去。 可以让季向南回来了。 嗡嗡嗡——！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陆一沉看着项凯西来电，烦躁的直接点了挂断。但是没过一会儿，顾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一沉看着屏幕上项凯西的名字，眉峰微挑，点了接通。 “顾小姐，你现在……” “什么事？”陆一沉开口，电话那边的项凯西怎么可能会反应不过来，这样的时候，接通顾小暖电话的是陆一沉，意味着什么。 “一沉哥？顾小姐这么早就过去找你了吗？” 陆一沉噙着笑容，也不打算戳穿她，“你打电话是有急事？” 顾小暖自卫生间走了出来，陆一沉将电话递了过去，“你自己和她说。” “怎么了？这个时间打电话是有急事吗？” 顾小暖接过电话，看着陆一沉掀开被子，他胸前的睡衣大场肆开，里面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哦，就是上次沙龙之后，一些人想再聚一下，我来问问一沉哥要不要去。” “什么活动。” “就是聚会啊，你把电话给一沉哥……” “不说清楚活动内容，他不会去。”顾小暖直接开口，“你要么说清楚，要么现在挂电话。” 电话那边的项凯西再一次被怼得没声，最后只能老实的将活动内容说出来，顾小暖听完，“这就是你所谓的聚会？” 项凯西没了声音，陆一沉自卫生间走出来，“怎么了？” “你懂什么，这一次去的又不仅仅是作家，还有出版、发行的一些人，一沉哥去了只有好处。” 陆一沉已经走到顾小暖身边，听见了电话那边项凯西的声音，他拿过电话，按了公放。 “知道了，具体的时间地点你发给我。” “我就知道一沉哥肯定会去的！要出去住两天，一沉哥需要电脑吗？我可以帮你背着。” “到时候再说，挂了。” 陆一沉挂断了电话，很快项凯西的消息发了过来，看过了具体内容之后，陆一沉走到门口。 “这一次呢，也打算让她陪着我一起么？你在哪里等？” 顾小暖看着信息内容，低低开口，“要在外面留宿，肯定要和你一起。” 走到门口的陆一沉心情大好的返回到她身边，“和我睡一起吗？” 没等顾小暖开口，男人带着些许水汽的手指将她的脸轻轻扭了过来，“还是说……她用手段和我在同一个房间，你也可以无所谓地在外面等？”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气什么？” 陆一沉嘴角扬得更高，“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的手指离开顾小暖的脸颊，“我只是一个可以和别人随意分享的食物罢了。” “……老头子不是别人。” 薄唇瞬间压了过来，人类的牙齿咬住了顾小暖的红唇，微微用力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牙印。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顾小暖忍不住追了上去，“陆……” 隔壁的房间门关上，顾小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她是想问问季向南，但收获的除了阴阳怪气的嘲讽应该不会再有其他。 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想了好一会儿才打出了一行字，按下了搜索。 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第39章 一定会失去 宽敞配备齐全的大巴车上，一众与文字工作相关职业的人们聚集而坐，这是一场三天两夜的采风之旅。 地点是距离t城不远的一个古县城里，以宋朝格局为样板，建成的一个超大型古建筑群，耗资达上百亿。 顾小暖坐在车的后面位置，穿着一袭运动风的简单衣裳，头上戴着棒球帽。 陆一沉则是坐在了车的最前面位置，坐在他旁边的是一路都快合不拢嘴的项凯西。 “一沉哥，我……” 项凯西坐在陆一沉身边，刚要和他聊些什么，就看见陆一沉头上的棒球帽一遮，靠在了椅子上无意交谈。 项凯西看着盖在他脸上的棒球帽，微微咬唇，他和顾小暖戴的帽子，分明是情侣款。 陆一沉双腿交叠，整个身体靠在坐椅的窗户上，同项凯西隔开了微妙的距离。 除非是项凯西故意靠在他身上，不然两人之间的身体根本接触不到。 “凯西，听说你是项总编的侄女，刚从国外回来？” “是啊，伯伯有意让我跟着一沉哥，多学习学习。” 坐在周围的人一副明了的样子，陆一沉年轻有为，项凯西是项总编的侄女，两个人倒是蛮般配。 “集合的时候，那个和陆一沉一起来的小姑娘是？” 前面的人忍不住看向后面，顾小暖坐在无人的最后一排，棒球帽遮住了她的小脸。 “顾小姐也是一沉哥的责编，毕竟我还太年轻。” “这样啊……也是，陆一沉是自由作家，以他如今的热度带个责编也无可厚非，项总编让你跟过来，多半是想签下这匹黑马。” 陆一沉静静地靠在椅子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坐在后面的顾小暖，小脸看向车窗外面的景色，这几天，陆一沉的心情都不好，他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示，但血液的味道是不会骗人的。 顾小暖皱眉，棒球帽下的小脸阴沉了几分。 这几天的进食，他的血好难喝。 也不是说不好喝，但是她品尝过他不同味道的鲜血，怎么样也无法接受现在的味道。 尝过了堪称顶级的口感，现在就显得索然无味。 顾小暖眼底有几分血色涌出，不知不觉，她的胃口竟然被养得这么叼了。 若是没有血之契约，若是她可以用牙，她兴许就会直接换个食物。 顾小暖想了一会儿，叹口气。 她真的会换吗？像老头子那样，兴致起来了会好好培养食物的口味，一旦没了兴致，直接换掉。 冰冷的手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脖子，她没有满足，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血液，她想要以前的陆一沉，想要那个时候他身体里涌动的甜美血液。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再生气。 行驶了两个小时，到达了地点。 “诸位，我们已经到了。”坐在前面的人说了一声，车上的人陆续下车，项凯西见陆一沉依然不动地方，忍不住轻声开口。 “一沉哥？我们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陆一沉躺靠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一样，项凯西忍不住微红着脸，轻轻探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一沉哥？一沉哥？” 看着他脸上和顾小暖同款的帽子，项凯西探手就要将帽子拿下来，陆一沉的声音自帽子下传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 项凯西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只能嗯了一声走下去，陆一沉探手将帽子拿起戴了回去。 黑眸往后面一闪，顾小暖的身影还在后面。 有专门的导游在下面接应，陆一沉走下车，帽子下面的五官让男导游的双眼一亮，“哎哟，大帅哥啊。” 来的一众人里陆一沉是最年轻的作家，其次是年纪最小的项凯西，再然后就是看脸有些看不出年纪的顾小暖。 陆一沉笑笑，没多一会儿，戴着同款棒球帽的顾小暖走下车，站在了陆一沉身边。 两人头上的帽子，让男导游的双眼又是一亮，“俊男美女，是一对吧？” 其他人听到不由得尴尬笑笑，项凯西站在陆一沉的另一侧，“不是啊！这是责编，我也是责编！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两女一男站在一起，还是一起的。 男导游迅速心领神会，“大家都到齐了，我先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诸位下榻的这个地方，这是古县城配套的仿古酒店，建筑风格也是根据……” 男导游在前面说着，十几个一起采风的人跟在后面。 陆一沉和顾小暖走在最后面，两人一路无话。 “一沉哥，我们去前面啊，走在后面……”看着两人头上戴着的配对帽子，项凯西恨不得立刻将两人分开。 她伸手，想要去拉陆一沉的手臂，被陆一沉轻轻躲开。 “刚才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男朋友？” 这句话，让项凯西的脸一瞬间垮了，“你们？什么时候？” “要主动说吗？”顾小暖抬头看他，“我知道了。” 陆一沉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小脸，一声轻笑，看着项凯西，“你刚才说什么？” “我……”项凯西看着陆一沉，“一沉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男女朋友，真假的，你们一点都不像。” 除了这顶帽子，项凯西暗暗加了一句。 “一点都不像，我也这么觉得。”陆一沉的话让项凯西心头立刻雀跃，“就是一点都不像嘛，你说是不是顾小姐？” 顾小暖低着头，看着陆一沉放在身侧的手，手指纤长有着微微骨节，手腕上的手表简洁却不简单。 冰冷的手探到了他的手指之间，陆一沉垂眸，看她的小脸自棒球帽下露了出来。 “这样……像吗？” 项凯西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她扯住陆一沉的衣服，“一沉哥！我们去前面！” 顾小暖看着自己的掌心，方才还交握住的温度现如今已经溜走了。她看着陆一沉被项凯西拉走的身影，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 握得住，又能怎样呢。 她漫长的生命，拥有也注定会失去。 【作者有话说】 陆先生还需努力啊！ 第40章 我是你的 “顾小姐，为了工作方便我和你一个房间，你应该不介意吧。” 房间之内，项凯西扯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边打开一边开口，她看着顾小暖带着的一个书包，冷冷一笑。 还真的当自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一个房间，我看你怎么去找一沉哥。 当天在中午简单的休息之后，下午是一个博物馆参观工作。虽说是模仿朝代而建，但原址是一个历史地点。 安静的展馆之内，讲解员讲解着历史，一起来采风的都从事和文学相关工作，听得也是仔细认真。 顾小暖走在最后面，她看着橱窗里的历史资料和地图，上面留存的都是人类在长河里或轻或重的一笔。 老头子已经300多岁了，顾小暖推算着时间，季向南成为吸血鬼的时代，是在中国古代，那位有名的皇帝统治下。 老头子对于他从前的事情，只字不提，她也一直没有开口问过。 300岁，在吸血一族里根本不算什么，季向南说过，1000岁以上的年老吸血鬼，也是有的，只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 历史对于人类来说，是可以回忆的过去。 对于吸血一族而言，却是痛苦不愿再提的伤疤。 “在想什么？” 陆一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站在展览的玻璃柜前，两人的五官模糊的倒影在玻璃之上，带着朦胧的重影。 “没想什么。”顾小暖低语，解说员已经带着大部队走到了很远的位置。 冰冷的手握住了陆一沉的，顾小暖听到了他低语，“饿了吗？” 饿吗，她不饿，昨天刚进食完的她却不满足。 “不饿，就算饿了我也可以忍耐。”顾小暖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和自己的相贴。 “晚上来找我吗？” 陆一沉任由她牵着自己，他有些懊恼自己的急躁，他的小吸血鬼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开窍。 虽然项凯西可以助攻，但助攻多了，就没意思了。 “这是在外面，而且这是两个人一个房间。”顾小暖抬头看他，陆一沉眼底的水雾又慢慢开始浮现。 “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 看着顾小暖依旧没开口答应，陆一沉一声叹息，“好吧，我等下去买睡眠药，两个晚上而已，我也挺得住。” 他要吃药，保持好食物的健康，最好让他远离药品。 “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陆一沉的俊脸靠了过来，“315，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顾小暖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夜幕降临，项凯西躺在床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时不时地看躺在另一边的顾小暖。 晚上9点，陆一沉推掉了娱乐活动，顾小暖也表示不想参加，项凯西自然也跟着回来。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才9点，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顾小暖躺靠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在审阅陆一沉的新文稿件。 又打了几个哈欠，项凯西瞌睡地开始点头，在手机即将脱手之际，猛然惊醒。 她说什么又要撑到顾小暖睡着，她再想办法去找一沉哥。 半个小时以后，项凯西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睡着了。 顾小暖探手将房间内的灯光关闭，悄无声息地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拿出了陆一沉给她的房卡，刷开了315房间的门。 一片黑暗，在她踏入房间之时，男人的手臂自里面探出，搂着她的腰强势地带她进来。 咯嗒，门在两人的身后合上。 陆一沉将顾小暖抱在怀里，薄唇找到她的，压了上去。 他的手托起她的腰身，让她整个身体挂在自己身上，而他则是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吻她。 娇小冰冷的身体柔顺地承接这个吻，顾小暖微微睁开眸子，他的心情似乎好起来了。 “不生气了吗？” 陆一沉靠在她肩膀上，“不生气了，哪怕你要别的吸血鬼咬我，我也不会生气了。” 顾小暖一愣，他在气这个？ “在车上的时候你都不坐到我身边来。”陆一沉喃喃低语，语气很是受伤，“项凯西烦死了，叽叽喳喳了一路。” 他抱着顾小暖走到床边，那双眼委屈地看她，一个倾身，将她放倒在床上，整个身体压了上来。 “真的不饿吗？” 夜里，他的声音像是电流般打击过顾小暖的心脏，好看的颈子送到了她的唇边，只要她愿意，探出牙便能刺进去。 “就是这个房间吧，这个人类的味道……真不错。”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躺在床上的顾小暖瞬间起身。单手抱过陆一沉的身体，顾小暖宛若一只行动迅速的猎豹，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风声，自屋子里面传出，而门在同时，被用力推开。 一双猩红眼睛，看着顾小暖跃出窗外的身影。 “有主的食物？”男人的手指轻轻拂过暴露出来的尖牙，“我倒是更想咬一口了。” 顾小暖抱着怀中的男人落在地上，看了一眼附近灯火通明的街道，身后，有暗风袭来。 竟然追过来了。 顾小暖暗自咬牙，不能抱着陆一沉走出去，她回头看了看酒店后花园，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你真的很受欢迎。”顾小暖垂眸看他，“竟然吸引到了游荡的吸血一族来到这里。” “他是特意来找我的？”陆一沉抱紧她的脖子，顾小暖嗯了一声，被吸食之后的人类，就像是开封过后的罐头。 除非舍弃，不然就算捂得再严实，也会有香气飘散而出。 陆一沉，俨然是顶级罐头。 酒店的仿古后花园面积很大，在这个点没有客人会来到这里，也没有打开任何灯光。 夜风袭来，怀中的男人将她抱得更紧。 顾小暖突然停了下来，陆一沉忍不住抬头看她，“小暖？” 身子一个颤抖，顾小暖将他放下来，手握紧了他的。 刷——！ 一道黑影自后面追了过来，站在了顾小暖面前。 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顾小暖，口中的尖牙早已经急不可耐的露出，“你和我都是年轻的吸血鬼，分一口给我，别这么护食。” 咔！ 口中的尖牙亮出，顾小暖的血眸出现。 “他是我的。” “我没有自己的巢穴，如果你不肯分的话，那我就只有……抢了！”男人的眼睛盯着站在后面隐在暗中的陆一沉，“你的食物，因为恐惧而疯狂颤抖呢。” “要抢的话，就来试试看。” 嗖——！ 两只吸血鬼原地而起，如两道暗风在黑夜中交汇！ 站在那的陆一沉缓缓抬起头，眸色与暗夜近乎要融为一体。 他眼底似有浪潮翻涌，漩涡一层一层地浮现而出，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发出轻颤。 他是我的。 陆一沉的呼吸微喘，这颤抖，是名为喜悦的战栗。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歇斯底里。 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第41章 守着你 果然啊，只有用吸血鬼才能让她说出自己愿意听的话。 人类，已经没有作用了。 陆一沉看着为了自己战斗的顾小暖，手按在了心脏之上，小暖，你也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啪嗒。 血飞扬洒在了空中，顾小暖的脸颊之上被对方划出了伤口，对方也很狼狈。 两只吸血鬼年纪相当，战力也不分高下。 还想要纠缠的男人见到什么之后，收起了口中尖牙，“这次就算了，算你走运。” 刷。 他直接化为一道黑影，数个眨眼之后消失在了这片后花园中。 远处，纷乱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地灯也跟随着脚步声缓缓开启，一路往里面蔓延。 是一起过来采风的人，十几个人晚上又出去聚了一次，回到了酒店兴致大起，想要参观一下夜幕中的仿古园林。 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谈笑着什么。 陆一沉和顾小暖所在的位置在后花园很靠后的位置，顾小暖原本想抱着陆一沉当机立断地回去。 却在回身要抱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虚弱地压了过来，顾小暖感受着他的轻颤，握紧了他的手，“别害怕，我没事的。” 脚步声和谈话声由远及近，这个时候再走，显然已经不合时宜。 看着就在旁边的小凉亭，顾小暖抱着他闪了进去，坐在了凉亭边缘的一圈靠椅上。 温热颤抖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脸颊，陆一沉将她抱得更紧，“你流血了。” “没事的，明天就会好。” 顾小暖低低开口，敏锐地发觉那些人已经快要走过来，她连忙抱紧陆一沉的脖颈，装成了一对在半夜约会的小情侣。 地灯在凉亭前方亮起，有隐隐的光照了过来。 男人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脸颊转动，他的呼吸贴近，还有湿润温暖的舌尖。 “陆——！” 顾小暖刚要伸手推开他，却被按在他的怀里，抱着她的男人还在微微颤抖，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害怕中缓过神来。 他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过脸颊上的伤口，将流出的血液卷入了自己口中。 陆一沉的手指微微用力卡在她的下巴上，舌尖舔舐着伤口和周围的冰冷皮肤，一次又一次。 用着近似怜爱的力度，将伤口的血迹舔舐彻底。 那些人已经快要走了过来，陆一沉的大手轻轻扣住顾小暖的脑袋，舌尖带着属于她血液的味道，送入了她的口中。 “哎呀，有情侣在这里，我们煞风景了。” 走过来的人见到两个拥吻在一起的身影，笑着纷纷转身欲走，有人看清楚了陆一沉的脸，“那不是陆一沉吗？” “他怀里的……是哪一个啊？” 一行人转身离开，直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陆一沉才放开了顾小暖还有她的唇。 他看着白皙皮肤上的那一道伤口，似乎又有血迹出现，舌尖又要过去，被顾小暖捂住嘴推了回来。 那双血红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 “你做什么，我不都说了明天就会好吗？” 顾小暖被他强行喂进了自己的血液味道，难受地吐出舌头，就算知道这是自己的，但依然很难接受。 “很难受吗？就算是自己的血液？” 陆一沉抱紧了她，看着她不断吐舌头的动作，喉结微微一动。 “很难受……只要不是你的，就很难受……” 顾小暖的下巴再一次被他抬起，他的脸又压了过来，温润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间。 “小暖……咬我。” 他的呼吸，通过唇似乎进入了顾小暖的身体，诱哄着她亮出尖牙。 藏在口中肉里的尖牙，不受控制地微微探出。 薄唇迎了上来，被尖牙瞬间刺破。 温热的血自他的伤口流出，甜美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顾小暖的口腔之中，他的味道……回来了。 冰冷的手抱紧了陆一沉的脖颈，吸吮着他的血液，破开的伤口很小很小，但涌出的血液却能填满顾小暖的饥渴。 相比较于以往的进食，这一次只能算是小酌，但顾小暖却尝到了异常的满足，她眯起眸子，看着陆一沉唇上的伤口。 不受控制地又亲了上去，每一次都有些许的血液涌出，被她小巧的舌尖卷入口中。 刚才亮起的地灯又暗了下去，一行人估计已经回去了酒店。 顾小暖看了看周围，自陆一沉的怀中下去，“站得起来吗？” “应该可以。” 陆一沉扶着她的手站起，两人交握着双手一同往回走，顾小暖想着方才的碰撞，等老头子回来，管老头子要点血挂在陆一沉身上吧。 季向南的气息，足以震慑很多吸血鬼了。 回到了315房间，顾小暖将门窗关好，陆一沉躺在床上对她微微张开了手臂。 娇小的身体窝进他怀里，陆一沉的身躯微微向下，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不睡吗？”他微微抬眼，声音里已经有了困倦之意，顾小暖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 “不睡，我守着你。” 陆一沉环住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柔软的头发散在她的胸口处，“……好。” 项凯西一觉无眠，她醒来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睡得那么死。 意识到自己真的睡了一晚上，猛然坐起身看向旁边，顾小暖的床铺没人，卫生间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项凯西懊恼不已，她怎么就睡着了！ “一沉哥，白天是自由活动，我们一起逛古县城吧！”项凯西穿着牛仔短裤和露肚皮的小t，将自己的美好身材完全展示出来。 头发束成马尾扎在脑后，一派青春洋溢。 她看着顾小暖仍旧一副简单打扮，更是对自己自信几分。 陆一沉穿得简单干净，除了手表和眼镜没有多余的配件，白皙的皮肤再配上出色的五官，这样就很吸引眼球了。 他笑着走过来，探手将一顶棒球帽扣在了顾小暖头上，接着，自己也戴了起来。 “不了，今天我们自己逛逛。”陆一沉笑着开口，牵起顾小暖的手带着她走进古城大门。 项凯西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人，他们……怎么就又好上了？ 项凯西忽然觉得精心打扮的自己像是个小丑，最后狠狠一个跺脚，跟了上去。 第42章 开始醉了 古县城的面积很大，开放了很多城内景点，还有各种各样的情景式表演，可谓花样百出。 前来古县城游玩的游客也很多，除了城内周边远离景点、没有表演的街道人流稀少，其他的街道都是人头攒动。 陆一沉带着顾小暖穿梭在人群之中，两人的手一直紧紧交握。 项凯西不服气地跟在后面，一张俏脸绷得死紧，看着两人头上的情侣棒球帽，有气也撒不出来。 就算顾小暖是一沉哥的女朋友，她也能翘过来！ “一沉哥！”项凯西振奋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喊了一句跑了过去，挤到了陆一沉身边，“快到中午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 陆一沉笑着开口，顺手将牵手改为了直接搂肩膀，将顾小暖的身体拉进了自己怀里。 顾小暖抬起小脸，以为他累了，连忙探手抱住他的腰身，示意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陆一沉感觉到她的小手，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还真的轻轻压了过去。 “大太阳晒着，这么热的天黏在一起不热吗？”项凯西笑看着顾小暖，“顾小姐，你说是不是？” 顾小暖看着项凯西，“我不热。”她想了想，“你热的话，可以去阴凉的地方走走。” 项凯西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小暖，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听不懂！ 陆一沉噙着笑，他的小吸血鬼在这样的热天里，就像是天然冰块，抱着怎么可能会热。 就算她有温度，他也不会放开就是了。 项凯西为了打扮自己，没有戴帽子，现在又是正午，她冒着被晒黑的风险可不是做一个跟屁虫。 拥挤的人群中，项凯西走在陆一沉的另一侧，时不时地侧头跟他说着什么。 陆一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身体越来越大胆的靠近顾小暖的怀里。 他黑眸带笑，她还是有点作用。 项凯西看着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人，心里那个气，尤其是环住陆一沉腰上的那只手。 陆一沉本来穿得宽松t，被顾小暖这么一搂，精瘦的腰身显现出来，本来他给人的感觉是偏向斯文，过于白皙的皮肤也加深了文弱的印象。 但这么一看，腰身曲线恰到好处，尤其是平滑的胸腹擦过被勒紧的t下方，显示的微微肌肉感，让项凯西看得莫名开始脸红。 一沉哥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顾小暖听到了项凯西突然加快的心跳声，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她在激动什么，脸红成那个样子？ “你在看什么？”陆一沉发现，轻声问了一句，顾小暖低低开口说了什么，陆一沉没听清楚，将俊脸压了过去。 “项凯西，她的心跳加速很多。” 陆一沉笑了，下巴靠在了她头顶的棒球帽上，顺便将放在自己腰上她的手，往上抬了抬。 “小暖。”他轻轻唤了一声，感觉到了抱着他的小身躯轻颤了一下，眸里笑意更深。 “怎么了？” 顾小暖搂紧他的腰，他整个人都快压了过来，这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这么靠上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喜欢这里吗？” 陆一沉的手，带着她的小手轻轻摩挲了几下腰身，顾小暖一愣，“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项凯西看着顾小暖摩挲的动作，气得直咬牙，真的很想拍掉她的手。 “那下次，就咬这里好不好？” 陆一沉的声音滑过她耳边，不安分的指尖摸上了她小巧的耳垂，轻柔慢捏。 顾小暖被他摸得有些发痒，忍不住想要躲开，缩着脖子朝他的怀里靠过去，陆一沉手臂用力，正合他意。 “好。” 顾小暖的回答让他的心跳快了几分，棒球帽下的薄唇轻轻扬起。 上一次的酒醉，她被他抱回去的时候已经醉倒，是他，用自己的血唤醒了她。 他用自己的血引诱着她，将齿痕落在了他想要的位置上。 她渴求自己的那双眼睛，迫不及待将自己按压在床上的力量，还有她趴伏在身上的冰冷身躯。 让他怎么可能停下来。 想起那个夜晚，陆一沉的眸色更深。 “一沉哥，吃这个吗？”项凯西的话打断了陆一沉的回忆，一份小吃递了过来，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陆一沉闻到了些许酒精的味道，项凯西发现他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连忙扬起自信的美丽笑容。 “桂花糕，里面还有桂花酒，口感很好，很好吃的！” 陆一沉笑了笑，看着手里的桂花糕，桂花酒啊。 一块白嫩软糯的桂花糕送到了顾小暖嘴边，她躲开，陆一沉轻笑，“你是闻到了酒精味道吗？” “没有，我不是和你说过，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吗？” 陆一沉低声开口，“项凯西跟在身边，装装样子。” 男人帅笑，“张嘴，我喂你。” 顾小暖微微皱眉，也没有再拒绝，张开嘴任凭陆一沉将桂花糕喂了进来，嚼都没有嚼，直接吞了下去。 项凯西见到这一幕恨不得将给出去的桂花糕抢过来，她就不应该给！ 一路之上，陆一沉时不时地喂一块，顾小暖听话地全部吃下。 中午的吃饭时间，陆一沉以吃了太多的桂花糕为借口替顾小暖挡掉了。 “一沉哥，这个好好吃啊！” 在古城的一个小店里，一个角落的座位上，三个人各自坐在一边。 简单却富有特色的菜品，项凯西吃得神采飞扬，陆一沉似乎也很满意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顾小暖坐在那里，看陆一沉吃进去的东西，微微皱眉，真有这么好吃吗？ 那东西看上去滑溜软嫩，颜色也很奇怪。 顾小暖眼睛看着，人类的嗅觉她已经完全退化了，再也品尝不出任何东西的味道，除了血液。 陆一沉的筷子夹起了一块，在送达自己嘴里之前，顾小暖的手探了过来。 抓住他的手，将他筷子上夹着的东西送进了自己嘴里。 项凯西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不会自己拿筷子夹吗！” 顾小暖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吞咽了下去，什么味道都没有。 陆一沉低声一笑，他的小吸血鬼，已经开始醉了。 第43章 他的呼唤 吃过午饭，游逛古城还在继续。 层出不穷的活动开始涌现，身穿古装的演艺人员也频频冒出，前来参观的游客们频频爆发掌声和欢呼。 “一沉哥！前面有绣球招亲！” 项凯西一路之上，卖力的加强自己的存在感，陆一沉没有开口赶她，她也就这么一路跟着。 陆一沉抬眸，不远处的高楼之上已经有几位穿着古装衣服的演艺人员就位，手上拿着一个大绣球。 顾小暖扬起小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手握紧了他的，“想上去吗？我可以带你上去。” 陆一沉笑了，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袋子桂花糕，就是她的极限了。 “不用，我们就在下面看。” 项凯西已经挤到了前面，对陆一沉挥着手示意他也过去，陆一沉看着前面堆积在一起的人群摆了摆手。 项凯西还想说什么，一阵音乐响起，绣球招亲正式表演。 陆一沉没有任何兴趣，除了顾小暖他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兴趣。 他原本是想趁项凯西走到前面，带着顾小暖离开，低头却发现他的小吸血鬼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上的表演。 她喜欢？ 陆一沉挑眉，实在没想到她会喜欢这个。打消了带她离开的念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高楼之上手拿绣球的姑娘，害羞带怯地站起身，手中的绣球在一阵哄闹中，自手中扔了下去。 绣球自很多人手中传来传去，忽高忽低。 “已婚男士注意了啊，-不可以接绣球！我们家可是大户人家，你要是拿了绣球可要入赘上门！” 拿到绣球的男人猛然抛了出去，一会功夫，绣球越来越靠后，伴随着一个弧度，滑过了顾小暖的头顶。 啪！ 顾小暖探手，准确地将绣球接住。 “哎呦，姑娘家可不行，我们小姐是要女婿不是要姐妹啊~”楼台之上，演艺人员的声音自喇叭里传了出来，“麻烦美女，把绣球扔回来吧。” 顾小暖拿着绣球没有动作，陆一沉笑着开口，“小暖，把绣球抛回去。” 顾小暖抬起小脸，哦了一声。 抬起胳膊，手中的绣球，被她扔了出去。 哗。 自后方直接到了高楼之上，甚至，直接落进了扮演抛绣球大小姐的演员怀中。 “我擦，厉害了。” 有人开口，陆一沉倒是一点都不慌乱，甚至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太用力了。” “有吗？我觉得还好。”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这样的力量也不是没可能，况且扔的只是一个球而已。 抛绣球表演很快结束，人群也跟着散开，项凯西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小暖，她真的是个编辑？ 项凯西看着顾小暖细瘦的小胳膊，忍不住探手过去，她就不信了，这样的胳膊能有什么肌肉？ 碰到顾小暖胳膊的瞬间，项凯西愣住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冷！ 啪！ 她的手，被陆一沉拍了下去。 项凯西下意识地抬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一、一沉哥？” “你捏她做什么？” 陆一沉开口，手臂环住顾小暖的身体，还是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吓到项凯西的不是自己。 顾小暖也看了过来，项凯西有些尴尬，“我、我就是看她刚才抛那个球，有些好奇。” “这样啊。”陆一沉笑笑，“没什么奇怪的，那只是一个很轻的球，你用点力你也可以。” 项凯西看了看他们站的位置，又看了看前面高楼的位置，扯扯嘴角。 视线再一次落到顾小暖的身上，项凯西微微皱眉。 刚才碰到的温度，冷得吓人，她是住在冰箱里的么？ 正常人的体温怎么可能那么低？ 陆一沉搂着顾小暖继续往前逛，余光扫到若有所思的项凯西，发现她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不再纠结于此。 项凯西发现陆一沉在看自己，瞬间将顾小暖的事抛在脑后，连忙甜甜地笑了出来。 临近黄昏的时候，陆一沉提着一袋子桂花糕回到了酒店房间，和他同住的人还没有回来。 隐隐的酒气自桂花糕里飘出，弥漫在整个房间之内，也许是十足十的良心店家，桂花酒加了不少。 男人提着桂花糕走出了房间，推开了315的房门，信息传了出去。 “小暖，来315找我。” 这边的顾小暖，坐在床上已经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她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保持一下清醒。 嗡——！ 手机传来信息，顾小暖看了一眼。 “啊！”项凯西急急忙忙地自卫生间冲了出来，坐在那的顾小暖身子一紧，是血液的味道。 “真是的，一张纸也能划伤我。”项凯西单手翻找着书包，“创可贴，创可贴……顾小姐，你有创可贴吗？” 顾小暖坐在床上，微微垂着小脸，她的尖牙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要露出来。 在酒醉的状态下，欲望变得难以克制。 “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处理。”顾小暖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拿着手机直接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给陆一沉回信息，我不过去了，我有些不对劲。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过去。 我怕伤到你。 好在这个酒店的楼层并不高，没用多少功夫，顾小暖便到达了顶层平台。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她的视野也越发清晰。 不远处的古镇灯火通明，宛若真的一座古城自历史中复苏醒来。 夜风袭来，顾小暖站在顶层之上，脚下发力，跃了出去。 小暖。 呼唤，他在呼唤。 顾小暖的身影在暗中突然停下，狼狈不已地蹲在一座建筑的顶部。 小暖。 她听不到陆一沉的声音，但她整个身体都在拼命告诉她，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脖颈上的十字刻印因为不停的呼唤，浮现在了她冰冷的皮肤上，那上面的红色锁链仿若一条红蛇，紧紧地攀附其上。 夜色降临，315的房间窗前，男人慵懒地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他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亮起的古镇灯光倒映在他的眸底，宛若点点星火。 小暖。 除了我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44章 可惜 刷——！ 一道身影自远处而来，像是夜行的鸟类。 陆一沉探手，噙着笑容将窗户打开。 娇小的身影蹲在窗棱之上，稳如平地。 带有温度的手指伸过来，在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之际，顾小暖扑了上来。 男人的身躯仰躺在柔软的地垫之上，身上的睡衣因为动作的拉扯，扣子歪歪斜斜，隐隐露出了白皙皮肤。 “为什么要呼唤我……” 她的双手压着陆一沉的肩膀，血色开始自眼底一点一点蔓延，“我不是说了，我怕伤到你吗，为什么还要唤我！” 咔！ 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顾小暖红着眼睛，死死地按住他的身体，拼命压抑着想要将牙刺入他身体的渴望。 她不懂，身为食物的他如此诱惑她，他不想要命了吗？ 诱惑一个如此状态的吸血鬼，他是想死吗！ “你不会伤我，上次不会，这次也不会。”陆一沉低低开口，手摸上她的小脸，轻轻滑过那双血色双眸。 “我——！”顾小暖刚要说什么，敏锐的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停在了这个房间门口。 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吸血鬼，他还没死心吗？ 手直接探到陆一沉的后腰上，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娇小的身体带着他就要跃上窗户，门外，声音传了进来，竟然是项凯西。 “一沉哥，你有创可贴吗，我手指受伤了，可以借一个吗？”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在窗边停了下来，她怎么会知道陆一沉在这里？ 男人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压向透明的玻璃窗，探手，将窗户关上。 咯嗒。 门，竟然被打开了。 “一沉哥，你在吗？”项凯西推开门，悄悄地将房卡塞到了裤兜里。 她先前去陆一沉的房间想要去找他，恰巧碰到了和他同住的人回来。 “凯西，陆一沉单独开了一个房间。”男人笑笑，“看得出来你想追他了，315，这个人情我做了。” 项凯西微红着小脸走了进来，她耍了点小心机，在前台拿到了房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桂花糕的味道。 一沉哥，他在！ 空气中，弥散而来的血液味道，引得顾小暖眸中血色更深。 陆一沉见到，双手将她的腰身提起，驾到了自己腰上。 她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血，激动成这个样子。 他不允许，不可以。 男人精瘦的腰身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手稳稳拖住她的腰，就这么将她压在玻璃窗上。 顾小暖仰头看他，血液味道因为项凯西的走近，撩拨的顾小暖微微扬起脖颈，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 陆一沉看得眸色阴冷，指腹探向她的牙，微眯着眼看她的牙刺入自己的指腹之中。 走进来的项凯西，还没等将自己的睡衣展示出来，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陆一沉。 他修长的身形立在窗户前，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女人。 “一、一沉哥！”项凯西红着脸捂着嘴巴，眼睛看着他精瘦腰身两侧的腿，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 “唔！”顾小暖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了一声呜咽，陆一沉看着她陶醉于自己血液的样子，低声开口。 “你还想要看多久？” 项凯西听得面红耳赤，一个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那是顾小暖，那应该是顾小暖。 项凯西红透了脸，跑到了走廊尽头，发生身体关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算什么！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沮丧无比，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 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就像是现在的心脏，见到那一幕，她巴不得陆一沉怀里的是自己。 手用力地握紧房间的门把手，血自伤口处溢了出来。 “虽然不如那个，但还算可以。” 一道身影自项凯西的身后走出，没等她回过神来，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她被提着，扔了进来。 “啊——！” 项凯西的声音随着门的合上，被封在了房间之内。 “你、你是谁！” 项凯西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恐惧地往后退，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的力量……他是歹徒吗！ “你别过来！我报警了！”项凯西胡乱的抓住自己手机，还没等手机屏幕亮起，男人一只脚，已经踩了过来。 “啊！”直接踩到了她的手腕之上，手机落在了地毯上，项凯西疼得眼泪狂飙，他前一秒明明还站在那里，为什么现在就能到自己面前！ “别挣扎了，乖乖让我咬上几口，我不会杀了你。”男人的手顺着她的睡衣摸了进去，“不乖的话，我可就不管了。” 咔！ 项凯西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刺入了她的脖颈之间。 疼，好疼！ 泪水自她的眼中不断流出，她的脖子好疼，他在做什么！ 男人的牙受到血液的刺激，不断刺得更为深入，项凯西疼的身体想要反抗，却被更为用力的直接按住。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流了出来，被这个男人吞下口中。 他在喝自己的血！ 救命……谁能来救救她…… 砰。 门被人推开。 伏在项凯西身上吸血的男人猛然抬头，他咬得很是粗鲁，项凯西的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一屋子的血腥气息。 “是你。” 男人看着门口的顾小暖，伸出舌头将唇边的鲜血舔舐干净。 他看见了顾小暖身后的陆一沉，微微一愣。 身为一个没有自己巢穴流浪捕食的吸血鬼，他显然要更机警敏锐。 血已经喝了，只是没有尽情享受罢了。 男人自项凯西的身上跃起，一个恍惚，直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红着眸子的顾小暖跃开窗户追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项凯西，视线模糊的只依稀看到两道黑影自她面前闪过。 她疼得不停咳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站在门口的陆一沉，看着跃窗而出的顾小暖，整个人自暗中缓缓走了过来。 “一，一沉哥。” 躺在那的项凯西终于看清楚了是谁，哭得更为厉害，手臂抬起想要抓他，“一沉哥，救我，我好怕……” 黑暗里，陆一沉的身子缓缓蹲下来。 他的手缓缓向下，项凯西拼了命地想要抬起身子，想要扑进他的怀里。 刷！ 一道银光闪过，什么东西自陆一沉的手中出现，尖锐的那端，贴着项凯西的脸，狠狠戳进了地毯之内。 项凯西的目光突然清晰，看见了陆一沉那张脸。 她怕的，连哭声都噎了回去。 陆一沉的手指来到了她脖颈处的伤口，看着自伤口处已经停止流出的血液，指尖用力按了上去。 项凯西瞪大眼睛，泪水再一次涌出，却像是被封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惊惧不已地转动眼珠。 陆一沉眯着眼睛，看她脖颈处流出的新鲜血液。 “没有被咬死，可惜啊。” 第45章 这次就算了 当顾小暖自窗户回来的时候，陆一沉跪在项凯西身边，一只手拿着毛巾捂在了她脖颈处的伤口。 一屋子的血液气味，浓到顾小暖不敢靠近，只敢站在窗户边上，“她没事吧。” “没事，血止住了。”陆一沉抬头，“你先回去315，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她的记忆需要抹掉一部分。”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手捂着自己的牙转身，“那个吸血鬼走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处理一下她的记忆。” “你可以抹去她的记忆？” 陆一沉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躺在那昏过去的项凯西身体抽了一下，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嗯……老头子教过我，但以我这样的年纪，做不到抹掉太多时间的记忆，但是抹掉刚才的几分钟，可以。” 陆一沉嗯了一声，黑眸看着项凯西微颤的睫毛，“她快要醒了。” 顾小暖站在窗边，玻璃窗上，她的那双眼睛，宛若红色宝石， 顾小暖的手死死抓住窗沿，空气中的血液味道还好不是陆一沉的，不然，她真的会控制不住。 回身，那双红色的眼睛让陆一沉有些移不开目光。 “我来。”顾小暖拨开陆一沉的手，整个人坐在项凯西的身上，单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项凯西睫毛轻颤，顾小暖低低开口，“项凯西，睁开眼睛看我。” 睫毛颤抖，项凯西的眼睛睁开，刚要惊慌失措地叫喊，却在见到那双红色眼睛之后，瞬间安静下来。 催眠，是吸血鬼驯服人类的手段之一。 消除记忆，是对待被舍弃食物的统一手段，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顾小暖的忘却指令，项凯西重新闭上眼睛又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的顾小暖猛然站起身，“我去315了，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了。” 打开门，她如一阵风般闪了出去。 陆一沉坐在地上，看着躺在那里的项凯西，冷冷一笑。 该忘记的是该忘记，不该忘记的，你永远都不能忘。 315房间之内，顾小暖躺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她的尖牙无数次想缩回嘴里，但又因为渴望露了出来。 血液的味道沾满了她全身，如影随形。 她不饿，却充满渴望。 她的牙，想刺入温暖的皮肤之下，想感受带着温度的甜美血液，想要将它们饮入自己的身体。 让温暖的温度，一遍遍冲刷过冰冷寂寞的心脏。 陆一沉，她想要陆一沉。 桂花糕的酒精味道散了出来，顾小暖抬起头，探手抓了过来。 这里面有酒精，她都吃下去的话，会不会就能直接醉倒。 一块一块的桂花糕被塞入口中，顾小暖吃得很急很凶，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醉过，恨不得里面的酒精立刻发酵，自己现在就倒。 一兜子桂花糕被她如同嚼蜡地吞咽了下去，顾小暖感受到了这些东西进入身体散发出的酒精气息。 她吐出一口气，躺在床上等待着酒醉到来。 酒意来得比她想的还要快，但这一次，远没有上一次那样醉得彻底。 顾小暖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开启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来到床边，床的一侧微微塌陷了一点。 顾小暖抬起头，看见了暗中陆一沉的脸，她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懊恼。怎么是他，还好是他。 “小暖。” 顾小暖听着他的声音，身体轻颤着，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探了过来，将她冰冷的身体拉了过去。 温热的手指，撩开她的衣服摸了上来。 她沾染些许血迹的睡衣，被他脱了下来。 有温度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一点，顾小暖抓着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要往他的掌心咬去。 她的下巴，有些强势地被抬了起来。 顾小暖的眼睛，在夜色的映照下，红得彻底，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琥珀，更像是中间有血流动的透色琉璃。 陆一沉手指微微用力，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小獠牙。 苏卿卿说得对，这是怎样一双美丽的眼睛。 “陆一沉……”顾小暖轻轻开口，“让我咬你。” 小手摸上他的手腕，钳制住她下巴的手松开，顾小暖的脸微微一侧，牙刺入了手腕的某个位置。 黑暗中，男人的双眼看着她吸血的动作，一如上一次般。看着她的牙齿刺入皮肤，看着她探出舌尖舔过刺过的地方，然后，寻找下一个可以刺入的位置。 轻叹一口气，陆一沉被她按着躺靠在床头。 她娇小的身躯坐了过来，陆一沉探手扶住了她的细腰。 尖牙刺入了他胸口的位置，闷哼一声，陆一沉的手掌用力，将她按在自己身上。 她白皙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浮现了出来，陆一沉着迷地看着，手指轻轻摩挲着。 身上的小吸血鬼越来越向下，尖牙刺入了他的腰间。 身上的睡衣早就被顾小暖拖了个干净，精瘦的腰间肌肉微微隆起，那上面，清晰的齿痕印了上去。 顾小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似乎是够了。 陆一沉坐起身，他还没有够。 男人的眸子有浪潮在翻涌，想到她因为项凯西的血露出尖牙，陆一沉怒火中烧。 他将怀中的小吸血鬼抱紧，抬起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她嘴里，满是他血液的味道。 顾小暖仰着脖子承接着这个吻，迷迷糊糊，只知道她嘴里甜美的血液要被人抢走了。 她拼命地讨要着，抱着她的男人身躯的温度已经越来越热。 陆一沉喉咙深处爆发一声低吼，将她微微提了起来。 冰冷的柔软身体，软软地倒了过来，趴在了他的身上，睡着了。 顾小暖手搂着陆一沉的脖颈，躺在他炽热滚烫的怀里。 “小暖。”陆一沉微微沙哑的声音轻唤着，顾小暖摩蹭了一下脸颊，没有要醒的意思。 一声叹息，手拽过旁边的薄毯，盖在了她身上。 视线扫到了那个空空如也的桂花糕袋子，里面只剩下些许的残渣，陆一沉笑了。 他收紧手臂，手轻轻抚摸着顾小暖的头发，手指顺着发间探了进去。 将她往上抱了抱，薄唇轻轻吻住额头。 想着她这么做的理由，陆一沉低低开口，“这一次，就算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46章 跑了 顾小暖是被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一抹光叫醒的。 那光并不热烈，却让顾小暖觉得似是有团火苗在身体上燃烧。她微微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她还在陆一沉的怀里。 他半靠在床头，背部垫着架高的枕头，她整个人正面趴在他怀里，他的手横在她的腰后。 一袭薄毯裹住了他们，顾小暖看见了他光着上半身上的齿痕。 她下意识地撑开手臂，发现他下半身还穿着裤子的时候，狠狠松口气。还好还好，只咬了上面。 陆一沉被她的动作惊醒，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手按住顾小暖的身体，将她重新抱回自己的怀里。 “早啊。”他低语，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脸带着眷恋地轻轻摩蹭着她的头发，手伸进薄毯之内，轻抚着她冰冷的肌肤。 “我去看看项凯西。”顾小暖挣脱开他的手臂，弯身去捡地上她被脱掉的睡衣。 美好的身体在陆一沉的眼里完成了一个半圆，他探手，将自己的睡衣套在了她身上。 顾小暖被他的睡衣整个笼罩，衣服上的气息让顾小暖有一种仍被她抱着的错觉。 “你的睡衣上有血迹，被人看见不好。” 陆一沉低语，自床上站在她身边，看着娇小的她被自己睡衣包裹的模样，轻笑一声，“这样就很好，去吧。” “那你呢？光着出去？”顾小暖看着他身体上自己留下的齿痕，很小很浅，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会是什么痕迹。 就是，太多了。 “我直接把行李都带过来了。”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角落里他的书包，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顾小暖踩在柔软的走廊地毯上，推开了自己和项凯西住着的房间门。 地毯上有着几小块干涸掉的血渍，人类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还存在的血液气息，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项凯西，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染血的睡衣。 睡衣若隐若现，顾小暖这才发现项凯西穿得很诱惑，她穿成这样昨天晚上去找陆一沉，她想做什么，无需言明。 顾小暖看了她一会儿，将她身上的睡衣两下就扯破，看见了她打开的行李箱，随便找了件衣服给她穿上。 项凯西在顾小暖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顾小姐？” “你醒了，去吃早餐吧。” 顾小暖将扯破的带血睡衣团在手里，不着痕迹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项凯西打了一个哈欠，“上午还有一个讨论会，我们就回去了，一沉哥……” 项凯西的声音突然卡了壳，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甩甩头，走进了卫生间。 “啊！我脖子是怎么了！”项凯西捂着自己脖子走了出来，那上面有一道伤口，将两个齿痕连成一条线。 顾小暖挑眉，陆一沉划地？这样倒是把齿痕完全遮掩住了。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摔倒划伤的。”顾小暖脱下了陆一沉的睡衣，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今天最好将这里遮起来。” “我好像想起来了，当然要遮起来，这也太丑了，会不会留疤啊……”项凯西又走进了卫生间，对顾小暖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 上午的讨论会进行了三个小时，这一次写生活动圆满结束。回去的大巴车上，陆一沉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 他似乎有些疲惫，如来时一样，棒球帽遮着脸靠在坐椅里。 同行的人纷纷做到了前面，到了项凯西上车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后面的陆一沉，突然一个冷颤，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凯西，陆一沉在后面，正好没有人，你不过去？”给她房间号的人低声开口，“这不是好机会吗？” 项凯西摇摇头，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只要一想到陆一沉，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会陡生恐惧，根本无法消散。 她不明白，那样的一个英俊男人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她……就是害怕。 顾小暖走了上来，看见项凯西竟然坐在前面有些惊讶，她没多话的直接走到最后，坐到了陆一沉身边。 男人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顺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回去的路上，陆一沉似乎睡着了。 他靠在顾小暖肩膀上的头，随着车体的摇晃，缓缓地向下滑。 回程的时间正值下午，是最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候。 车内开着温度适度的空调，所有人都困意极浓。 顾小暖挪了挪身体，让陆一沉侧身躺在了自己腿上，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手轻轻搭在陆一沉的身体上。 躺在她腿上的陆一沉找到她的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旁边，轻轻摩蹭了两下。 顾小暖低头看了看他，任由他如此动作，眼神又转向了窗外。 坐在前面的项凯西，微微探出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顾小暖坐在后排正中间的位置，此刻，她的腿上躺着陆一沉。 陆一沉的棒球帽将他的脸全部隐藏，项凯西只看的见他好看的下巴。 躺在那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嘴角扬了起来。 项凯西缓缓的瞪大眼睛。 他似乎，看见了自己。 项凯西感觉被什么所击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炸而开，涌出的恐惧根本不受控制，她拿出手机，迅速发了几个信息过去。 顾小暖没有想到，项凯西走了。 走得十分迅速利落，甚至直接跑到了国外。 “顾小姐，实在抱歉，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顾小暖坐在电脑前，看着项凯西发来的短信，回了过去。 “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联络。” 顾小暖把手机放到一旁，项凯西走的速度简直像是被吓坏了掉头就跑的兔子。 “在想什么，连我的文都不看了？”陆一沉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浅色家居服，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笑起来温暖无害。 顾小暖看着他，陆一沉倒更像是一只兔子。 “项凯西辞职了。” 顾小暖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她和你说了吗？” “没有，她什么时候走的？” 陆一沉靠在门框上，拿出手机，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把我删了。” 第47章 满足不了 删了？项凯西怎么会把陆一沉删了？ 顾小暖看着门边的陆一沉，“项凯西之前还那样追着你，现在竟然把你删掉了？” 陆一沉点了点手机屏幕，“是啊，把我删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删掉了也很好，她跟在身边让我烦躁。” 他轻轻晃了晃手机，“我先去隔壁，关于新书的讨论会。” 顾小暖点头，她坐在电脑前想着项凯西的操作，人类的感情……可以撤离得这么快吗？ 顾小暖翻看着项凯西的朋友圈，有关于陆一沉的东西，她删除得一干二净，仿佛前几天追着不放的人不是她一样。 嗡嗡。 一条手机信息过来，是季向南发的。 “明天回来。” 顾小暖看着这条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只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老头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陆一沉是他食物的消息坐实。顾小暖盯着屏幕上陆一沉的小说文字，手轻轻地滑动了几下鼠标。 在众多同族的面前，老头子会咬下去。 咬下去啊，季向南的牙会刺入陆一沉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画面，顾小暖越来越烦躁。 一个下午，顾小暖坐在电脑前，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外面，有食物的香气传进来，陆一沉不喜欢吃外卖，他喜欢自己下厨。顾小暖闻着气味，推开门走了出去。 抽油烟机开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套着一个围裙自厨房里转。 顾小暖走路悄无声息，就站在边上看着。 所有的配菜和食物都被他精心弄好，厨房一点都不会显得乱，他的手艺不知道如何，因为她根本无法尝出味道。 “有兴趣吗？”陆一沉回头，看见顾小暖站在那里，“想尝一口的话，坐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好。” 顾小暖嗯了一声，坐在了吧台前。 她的眼睛看着陆一沉的后背，围裙在他腰后系上，微微勒出了他的腰线，倒三角的背部，那双腿也很长。 老头子，会咬他身体的哪里呢，是脖子吗？ 顾小暖看着他白皙的脖颈，食物……顾小暖想着季向南张嘴去咬的画面，猛然站起身。 懊恼，更多的是对自己。 “我出去一下。”顾小暖没有给陆一沉的反应时间，推开门闪了出去，前后也不过几秒时间，她已经消失不见。 陆一沉关掉抽油烟机，端着自己的食物做到了吧台之上，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小红点，轻笑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看着手机屏幕上小红点开始移动。 季向南明天就回来，他的小吸血鬼终于有反应了。 看着小红点闪烁的位置在来回转圈，陆一沉扬着嘴角，他的小吸血鬼很乖，即使如此烦躁，也没有乱跑。 小红点绕着季向南房产所在的小区绕了好几圈，陆一沉已经吃完了东西，甚至收拾好了碗筷。 在他把围裙摘下来的时候，顾小暖回来了。 推开门，浓厚的酒气直扑进来，陆一沉微微皱眉，看着她手里还有的啤酒罐子。 “嗝。”顾小暖打了一个酒嗝，顺手将手里的罐子捏了个稀碎。 她定定地看着陆一沉，“你最好洗干净一点。” 陆一沉走到她面前，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为什么跑出去喝酒，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危险？我是吸血鬼，会有什么危险。” 顾小暖被他抱在怀里，手揪着他的睡衣领子，“听到了没，洗干净点。” 陆一沉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精气息，叹气一声，原本是要将她抱回房间，顾小暖突然开口，“放我下来。” 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整个人单膝跪在她面前，“小暖，我每天都冲澡，保证自己很干净。” 揪着他衣领的手终于松开，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推了他一下，也许是喝醉，根本没有控制好力量。 砰！ 陆一沉被推到了对面沙发里，整个人快要陷了进去。 在他刚想要起身的时候，只听一道暗风，顾小暖已经到了他面前，冰冷的身体将他压得更往里面。 “……小暖。” 陆一沉唤着，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顾小暖盯着他，“老头子会咬你的哪里，脖子吗？” 陆一沉看着她的手摸了上来，“老头子喜欢咬大腿内侧，他也喜欢咬胸口的位置。” 大胆的小手撩开睡衣摸了上来，陆一沉呼吸一紧，“为什么你会知道。” 顾小暖翘着嘴角，手自他的睡衣下缩了回来，“他告诉我的啊，只是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咬我的哪里？脖子吗？”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部，喝醉了的她大胆又直接，让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顾小暖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薄唇，手摸了上去，“我喜欢这里。” 陆一沉轻轻吻着她的指尖，“只有这里吗？” 她捧起陆一沉的脸，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凑了过来。 “还有……这里。” 牙自她的口中探出，刺进了他的耳垂。 陆一沉轻颤着身子，很快脸就红了。 舌头轻轻舔着耳垂上的伤口，陆一沉轻喘着，手摸上她的腰间，“小暖，等……” “陆一沉。”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却透着无比凉意，“你会不会喜欢上老头子的牙？” 发现他没有回答，顾小暖的手探进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向自己。 他的眼里，有氤氲的水汽浮动，顾小暖只觉得，他是不是又要哭了。 冰冷的红唇亲了上去，吻在了他微颤的睫毛上。 “别哭……你别哭。” 顾小暖喃喃低语，“我会好好陪你走完的，几十年而已。” 陆一沉没有出声，顾小暖亲了几下小身子直接一歪，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怀中又自顾自醉倒的顾小暖，手拨开了她的衣领，温热的唇吻在了十字刻印出现的位置。 几十年，可满足不了他。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48章 不要丢下我 第二天的深夜，季向南回来了。 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顾小暖就醒了，她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某人，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去了隔壁。 顾小暖推开隔壁房门，季向南坐在沙发里，微微转头看她，“来迎接我回家么，小朋友？” 她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向南挑眉，“你是来问我关于你食物的事？” 顾小暖嗯了一声，季向南的头靠向沙发里，“明天，我会带着他参加同族聚会，你可以不来。” 季向南转过头，口中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毕竟，我要当着同族的面咬他，宣告他归我所有。” 顾小暖的手握紧，季向南看着她有些微妙的感情，“怎么，不愿意让我咬？” “……没有。”顾小暖像是一个听训的小孩，对季向南说的话从来不反驳，“我想一起去。” 季向南笑了，“稀奇啊，我能主动听到你要参加同族聚会。”他自沙发里站了起来，下一秒，已经到了顾小暖面前。 他冰冷强大的气息逼近顾小暖，隐在眼镜之后的狭长桃花眼隐藏暗光。 冰冷白皙的指尖，轻轻扫过顾小暖脖颈上十字刻印的位置。 “我教过你，不要对人类动感情，尤其是食物。” “我没有。”顾小暖扬起小脸，看着季向南，“……我没有。” 季向南眯起眼睛，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一个瞬移直接到了房门前，“明天把你的食物洗干净，回去吧。” 啪。 季向南走进了房间，顾小暖忍不住探手按住了自己的脖颈某处，“老头子……” 季向南没有回应她，顾小暖推门出去，回去的时候陆一沉还在睡着，只是很不安稳。 怀中没有顾小暖，让他不安的翻了个身，顾小暖站在床边，视线扫过他躺在床上的身躯。 自他白皙的脖颈，到带着弧度曲线的腰身，还有隐在被子里微微隆起的双腿。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她变得有点不认识自己，她竟然有不想让季向南咬他的念头。 食物，他只是自己的食物。 “唔……”床上的男人呓语了一声，又转了过来，“小暖……”他轻轻唤着，顾小暖身体一颤，躺了过去。 手臂瞬间颤了上来，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顾小暖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属于她的齿痕，已经浅了很多，几近消失了。 想到季向南的牙，会刺入他的皮肤，顾小暖的眼中，血色蔓延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的手已经摸上了陆一沉的身体。 听到的是他清浅的呼吸声，他没有醒。 只是将她搂得更紧，紧到他白皙的脖颈靠得越来越近。 咔。 尖牙自她的口中跃出，刺入了陆一沉的脖颈之内。 “唔！” 突然的刺入让陆一沉微皱着眉头醒了过来，他没有推开怀中的小人，反倒是将她更贴近地按了回来。 手轻轻抚摸上伏在脖颈间的脑袋，低语道，“饿了吗？” 顾小暖没有回答他，只是又喝下一口，看着重新印上去的新鲜齿痕，这才将牙收了回去。 陆一沉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他没有彻底的清醒，又缓缓沉入了梦里。 第二天，顾小暖坐在电脑前审阅稿件，季向南的信息发了过来。 “给你两个小时，清理好他，然后带他过来。” 一个地点发送了过来，顾小暖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起身走向了隔壁房间。 “怎么了？”戴着眼镜的陆一沉，探出头看她，日落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身上是温暖颜色的家居服，脸上是清浅温暖的笑。 顾小暖走过来，将他自电脑后面拽起，直接带到了卫生间内。 “这是做什么？让我洗澡吗？现在？” “晚上要带你去同族聚会，老头子……会宣告，你是他的所有物。” 陆一沉的眼睛隐在了镜片之后，“要我洗澡，是为了季向南？他要咬我吗？” 顾小暖忽然有些烦躁，有些粗鲁地将他推进了淋浴间，“脱衣服，我们只有两个小时。”说完，顾小暖拿出了一个新沐浴露，“用这个洗。” 说完，顾小暖直接走出了卫生间，靠在门边的墙上，“你最好快一点。” 陆一沉看着手中的沐浴露，薄唇扬起，摘掉了眼镜。 很快，就传来了水声和雾气。 顾小暖站在门口，嗅闻着沐浴露的味道，将自己的尖牙强硬地缩了回去。 半小时后，陆一沉腰间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周身萦绕着季向南喜欢的味道。 “要检查一下吗？”陆一沉擦着头发，走到了顾小暖面前，“我不太明白你们所谓的清洗，和人类的冲澡是不是一个概念。” 顾小暖退后一步，陆一沉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双黑眸，静静的看着顾小暖，写满了受伤。 “为什么要避开我？” 顾小暖站在那里，鼻子里满是全新沐浴露的香气，她有些后悔要跟去的决定，也许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我没有。”顾小暖低着头，不想看他的眼睛，她只会为自己的没有力量感到羞耻，为不能保护他而必须分享出去的自己，感到烦躁。 带着水汽的身体，把她逼回了墙边上，男人的手臂曲起，将她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陆一沉低着声线，毛巾自手上落下，湿润的黑发贴服在他的肌肤之上，水滴顺着肩膀的肌肉缓缓流了下来。 “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 顾小暖猛然抬头，他红着眼睛，有泪水自眼角滑落，冰冷的手忍不住抬起，触摸到泪水的瞬间，只觉得温度太过烫人。 他压了过来，将他咸湿的泪水，也压进了她的口中。 第49章 好疼 他为什么又哭了。 车上，顾小暖看着坐在副驾驶一直不说话的陆一沉，他看着车窗外面，安静非常。 在卫生间的门外，他吻了自己之后，便起身穿上衣服，做好一切之后低声开口，“可以走了。” 电梯里，顾小暖想去拉他的手，被他轻轻躲开了。 这是一个五星级酒店，顾小暖将车交给侍从之后，往里面走去，陆一沉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二楼的行政宴会厅，顾小暖出示了季向南给她的邀请函，走了进去。 回头，却发现陆一沉没有跟过来。 他站在外面，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鹿，他有着明显的慌乱却在强装镇定。 顾小暖走过去，将他的手握住，这一次他没有躲开，反倒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她感觉到了陆一沉的颤抖，他掌心满是汗水。 那双眼睛终于看向她，顾小暖笑笑，“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这是一场除了他都是血族的同族聚会，他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顾小暖紧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踏入了会场之内。 看到她，众多吸血鬼瞬间明白，她手里牵着的这个是谁。 雪莉见到顾小暖，微微挑眉，直接身子一扭装没有看见，顾小暖也不想和任何同族寒暄，直接带着陆一沉到了某个角落。 “小暖。” 陆一沉低低开口，顾小暖将他的手握紧，“他们不敢在这里咬你。”顾小暖扫视着在场的同族们，老头子的号召力一直都是如此，在t城之内，最老的吸血鬼就是季向南。 门口一阵骚动，在场的所有血族们都看了过去。 是季向南，他穿着一身剪裁合适的黑色西装，斯文的俊脸上架着金边眼镜，微长的头发简单束起，如一个小马尾般垂在肩头。 顾小暖握着陆一沉的手更紧，季向南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家的小朋友已经为我把食物带过来了。” 陆一沉的眸色一沉，握着顾小暖的手一个用力。 季向南嘴角噙着笑容走到中央，“把他带过来吧。” 顾小暖突然觉得此刻每走一步犹如灌铅，她牵着陆一沉，将他送到了季向南身边。 季向南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顾小暖松开了。 “我想，很多同族都误解了这个人类到底是谁的食物。”季向南眸中的血色渐渐升起，“我只是让小朋友帮忙照顾了一下，当然，也愿意同她共享。” 在场的血族们表情各异，都没有出声。 “你们想逗弄我家的小朋友，我从来都不插手，但这个……你们要明白，是我的食物。” 啪。 冰冷的手按向陆一沉的脖颈，季向南的尖牙自口中露出，刺了进去。 鲜血的味道顿时充盈在这片空气之中，陆一沉的味道让在场的吸血鬼们忍不住深深嗅闻，露出了口中獠牙。 这个人类，味道不错啊。 顾小暖看着他脖颈处留下的鲜血，看着陆一沉瞬间无神的眼睛，只觉得季向南的尖牙，刺入的不仅仅是他的脖颈，还有她的心脏。 “小暖，过来。” 季向南抬起头，他的唇边沾染的是陆一沉的血液。 “我允许你同我分享，过来。” 季向南双眸冰冷，顾小暖知道他在向同族表明，她有这个权利，这个食物……食物…… 咔！ 顾小暖的尖牙露出，季向南笑着微微退后，台下露出獠牙的吸血鬼们，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顾小暖。 吸血鬼们发出了难耐的低吟，顾小暖靠了上去，听到了陆一沉轻轻的呼唤。 “小暖。” 牙刺入了他温暖的皮肤，陆一沉的身体轻颤，整个人无力般地倒进了她的怀里。 顾小暖将他抱紧，饮下了一口他的鲜血。 好苦，好苦。 季向南微微皱眉，“先带他去上面的房间等我。” 顾小暖收回尖牙，嗯了一声一把抱起了陆一沉，在众多同族的注意之下，离开了宴会厅。 顾小暖看见了鱼贯而入的数个人类，门在这些人进入之后关上，里面，将是另一场狂欢。 电梯间内，顾小暖将陆一沉放了下来，他轻轻的靠在她的旁边，半晌低低开口，“他咬得好疼……”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他脖颈上属于季向南的齿痕，那齿痕很深很大，亦如季向南的尖牙一般，比她锋利强壮太多。 “还疼吗？” 她的手摸了上去，看见了他黑眸里的湿润涌动，“嗯，很疼。” 顾小暖皱眉，老头子的牙不是很多人类都喜欢吗？ 进到楼上的房间，没有开灯，顾小暖带着他来到了套房之内的沙发上，看着皮肤上的齿痕印记，顾小暖的红唇靠了过去。 小巧的舌尖抚慰上那齿痕，陆一沉闷哼一声，颤抖的手臂将她抱住，“他等下还会过来咬我吗？” “不会，还疼吗？” 黑暗之中，男人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手按住她的后腰，让两人的身躯贴得更紧。 “疼。” 舌尖又凑了上去，顾小暖听着他微喘的呼吸，疯狂忍着想要将牙再刺进去的冲动。 咯嗒。 门被推开，季向南踏着暗色走了进来，冰冷的眼看着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人，饶有兴致地开口，“不想咬他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50章 试试吗 顾小暖抬头，没等她开口，季向南已经来到了陆一沉身后，修长的手指强势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脖颈完全露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齿痕，“他的味道，的确不错。” 陆一沉的脸隐在一片暗色之中，顾小暖紧张不已，直到看见季向南突然变红的眼睛。 “不要！” 她的手挡在了陆一沉的眸子上，季向南冷冷一笑，一个抬手，顾小暖便飞了出去。 啪。 她娇小的身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直接甩在地上，季向南还是护着她，也只是摔了一下。 “陆一沉，看着我的眼睛。” 头靠在沙发边缘的陆一沉，黑眸看着季向南，他的瞳仁在那双猩红眼睛的注视下，缓缓放松，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极为呆滞的被催眠状态。 这一切，也不过几秒的功夫。 “老头子！”顾小暖身形一闪，看着陆一沉呆滞的面部表情，“你做什么，你抹去他的记忆做什么！” “怎么，怕忘掉你么？” 季向南做完这一切，闪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外面的夜景有些许光影照了进来。 一片黑暗，吸血鬼的眼睛如看白昼。 “没有抹去他的记忆，只是让他失神一会儿。”季向南看着外面夜景，“虽然已经向同族宣告了他是我的食物，但他也要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 顾小暖转头看他，“我明白。” 食物是吸血鬼最为敏感的东西，尤其是美味无主的食物，往往没有很好的结果。 要让同族坚信陆一沉是季向南的所有物，还需要一段时间。 “带他进去。”季向南晃了晃手指，顾小暖弯腰抱起一脸呆滞的陆一沉，小心地将他放到床上。 “这是……！” 外面，季向南的怒吼突然传来，顾小暖瞬间闪了出去。 季向南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一个个小红点突然开始出现，他扯开衣服，发现小红点已经蔓延到了手臂之上。 “老头子，你过敏了？” 顾小暖看着季向南脖子上隐约出现的小红点，“老头子你的脸，脸上也有了……” “腌臜东西！” 一声低吼，房间的门瞬间打开，季向南如一道残影般闪了进去。 她呆呆地站在窗前，是陆一沉的血吗？让老头子过敏成这个样子？ 卧室的床上，躺在那里的陆一沉扬起嘴角，黑眸里的迷蒙呆滞一扫而空。 外面，顾小暖走了进来，陆一沉又恰到好处地‘傻’了回去。 她看了看床上的陆一沉，他的血竟然让老头子过敏了。 这代表着，以后季向南不会再咬他，一次都不会了。 想到这里，顾小暖看着他脖颈上的齿痕已经没有那么难过。 “啊——！” 季向南的低吼又一次传来，顾小暖转头，她跟在季向南身边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吸血会过敏。 冰冷的小身体来到陆一沉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季向南的魅惑她是解不开的，只能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陆一沉。”顾小暖轻轻唤着，躺在那里的男人转过头来，眼睛无神的看她，似乎她说什么他都会去做。 “老头子不会咬你了，别怕。”顾小暖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脖颈上的齿痕，此时没有反应的陆一沉，像极了玩偶。 吸血鬼喜欢这样玩弄人类，魅惑人类的思维，用来取悦自己。对于自己想要猎取不肯听话的食物，这是最好的手段。 “小暖……” 他低低开口，似是无意识的呼喊，顾小暖靠了上去，那双无神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像是在找寻什么。 有什么人，轻轻扣响了外面的门扉。 顾小暖瞬间坐起身，季向南的脚步声传来，他打开了门扉。 “你怎么在这里？” 他有些不悦，但还是让那人走了进来。 顾小暖打开门，还是那个和她打过照面的女人，她看了看顾小暖，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大胆的搂住季向南的脖颈。 “不需要我么？你的脸怎么了？” 季向南的眼睛扫到了顾小暖这里，她迅速关上门退了回去，而那边也传来了关门声音。 “唔……” 床上的陆一沉微微皱眉，眼神开始逐渐清明。 “我这是……怎么了？” 他揉着额头看向顾小暖，“刚才，我怎么了？” 那边，有声音传了过来。 顾小暖到了床边，双手直接扣在他的耳朵上，陆一沉抬起头，“小暖？” 砰！ 陆一沉一愣，随后传出来的声音让他迅速红了脸。 他探手将她的手拿下，坐在那里红着脸开口，“这么大声音，遮不住的。” 顾小暖叹口气，嗯了一声坐在床边。 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根本不顾及套间里面还有其他人，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弥漫而出的血气，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我记得第一次见季向南，他就是这样……在吸血。”陆一沉红着脸，“我记得你说过，吸血鬼是喜欢这样吸血的。” 顾小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准备让陆一沉休息，已经夜深了。 温热的身躯倾靠了过来，逼得她只能后退仰躺，双肘支撑在床上，陆一沉双臂撑在她身侧，顾小暖清楚地看见，他的耳朵都红了。 “你喜欢吗？” 他开口，红晕在耳垂的地方不断加深。 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喜悦。 “我不知道，我又没做过。” 顾小暖说着第一次同样的话，那张红透了的帅脸压了过来，他的心脏狂跳，似是要跳出胸膛。 “要试试吗？” 顾小暖一怔，她听着他鼓噪的心跳，和越发流速加快的血液速度，他通红的耳垂，都是无声的邀请。 没什么不可以，他是她的，不是么？ 顾小暖手探向他的脖颈，将他压下自己，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陆一沉黑眸深处，湿润得似乎有水汽涌动，他凌乱着呼吸，手托起她的后腰—— 啪嗒。 血，自他的鼻孔中流出，落在了顾小暖的脸上。 刷！ 男人逃跑般地退后，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满面通红甚至有些慌张地坐在那里。 顾小暖探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他流鼻血了？ “对不起……”陆一沉狼狈地站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顾小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方才他的血液流速越来越快，是太激动了吗？ 卫生间内，陆一沉看着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将鼻间的血轻轻擦掉。 身体已经亢奋到令他发狂，无数的夜里，他模拟了无数次占有她的梦。 只是—— “还不是时候。” 第51章 跑不掉了 翌日，季向南很早就离开了，只给顾小暖发了一条信息，回家。 昨天晚上，流鼻血的陆一沉自卫生间出来，慌张失措的脸红样子让顾小暖只能叹息一声。 两人最后相拥而眠，如平常一样，只是他的心跳声音震了她一个晚上。 每一次季向南房间传出声音，陆一沉的心跳都会莫名加速，最后顾小暖将他揽在自己怀中，手重新扣住他的耳朵。 “安心，睡觉。” 他红着脸埋在她怀里，终于沉沉睡去。 自季向南回来宣告之后，的确减少了不少同族的骚扰，顾小暖陪着陆一沉出去几次，偶尔遇到同族的时候，也没有谁敢轻易靠近陆一沉。 但这只是观望，一旦发现陆一沉同季向南的关系不是如此，便会急不可耐地蜂拥而上。 “小暖，要试试这个吗？” 超市之内，顾小暖跟在他身边推着购物车，两人穿着颜色相近的衣服，又带着同款棒球帽，与其说是男女朋友，更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 顾小暖扫了一眼他拿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地摇摇头。 “你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行，不需要顾虑我。” 陆一沉走过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到车里，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 “啊，他们颜值好高啊，好甜！” 看到这一幕的年轻姑娘们都忍不住红了脸，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偷偷开始拍摄小视频。 顾小暖的手压了压自己的棒球帽，顺便也将他的压低了些。 陆一沉轻笑，两人继续逛着超市。 顾小暖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他喜欢吃各种各样的零食，一点都不喜甜食。 他喜欢喝固定几种的饮料，却不多买。 顾小暖一路跟在他身边，透过这些点点滴滴，仿佛看见了陆一沉的生活，属于他人类的生活。 若是没有她的出现，他兴许会找到一个相爱的人类姑娘，像这样和他一起推着购物车，讨论着今天的菜谱。 想到这里，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握紧了购物车的把手。 没有她，走在他身边的便是别人。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一辆车自后面撞到了顾小暖身上，她回头，是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她一个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车，看上去有些吃力。 顾小暖闻到了孩子身上传来的气味，细嫩的皮肤之下，血液的香气似乎也透着气味散发了出来。 她移开眼神，说了一句没事，推着购物车向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身子一个不稳，手上的孩子眼看就要摔了出去。 冰冷的手接住了要落地的孩子，旁边的人也险险扶住了这位母亲。 “谢谢你……”母亲站稳连忙探手想要接过自己的孩子，却发现顾小暖么有松开手。 “谢谢你。”母亲又说了一声，陆一沉的手将顾小暖话中的孩子抱了出来，交到了母亲手中。 他探手，压低顾小暖头上的棒球帽，笑着开口，“不客气，没事就好。” 他的手，搂住顾小暖的肩膀，推着车带着她往外面走。 “我没事。”顾小暖低低开口，她扬起小脸，那里面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你看。” 他笑了，松开了她的肩膀，“我发现，你喜欢帮助别人。不像其他的那么冷漠残忍。” “因为我很年轻吧，还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的孤独寂寞。”顾小暖低低开口，“也许时间久了，我也会和老头子一样，什么都不会在乎，因为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毫无意义。” “不会的。”陆一沉轻笑，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你不会的。” 因为我不允许，你对我不在乎。 晚饭时间，陆一沉自己下厨，伴随着香气几道菜品摆了上来，顾小暖坐在吧台边，只是看着。 陆一沉一边吃一边低声说着写书的灵感，顾小暖作为他的责编也尽职尽责，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他喜欢这样，在这样日常化的生活里，同她一起讨论，一起生活。 顾小暖看了看时间，凌晨11点了，陆一沉竟然没来找自己。 没有电话讨论的声音，昏暗的客厅里似乎有光。 顾小暖走出来，发现这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演着一部海外宫廷剧。 发现她过来，陆一沉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顾小暖坐过去的时候，他便将她抱在怀里。 “这是讲的什么故事？” 陆一沉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间，“卢克雷西亚的故事。” “这是……谁？” “卢克雷西亚，罗马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私生女，历史上一度被称为美丽、放荡、堕落的代名词。” 顾小暖微微挑眉，陆一沉的手轻轻卷起她垂肩的黑发，看着柔顺的黑发自指间滑落。 “她和亲哥哥瓦伦帝诺公爵相爱，为了家族利益出嫁了三次。” “三次？” 陆一沉轻笑，“她的亲哥哥让她远嫁，再用毒药毒死她的丈夫，重新将她夺回。” 顾小暖忍不住回头，陆一沉笑着吻上了她的额头，“瓦伦帝诺公爵是一度被称为毒药的男人。” 电视上，一对男女相拥缠绵，男人跪在女人的脚边，虔诚地抬起头。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缓缓低语。 他的声音与电视中的男人完全重合，他们同时开口。 letmeloveyou loveyouregardlessofpersonaldanger letmeloveyou abandonallloveyou letmecutopenmyhotchest letmegiveyoumybeatingheart letmeloveyou letmedoitall letmeownyou myqueen,mylord,myeverything 画面里，男人的唇虔诚无比地印上了女人的身体。 画面外，陆一沉的唇，落在了她冰冷的唇上。 小暖，我的小暖，你跑不掉的。 【作者有话说】 男主比你们想的还要疯狂，晚安，明天见。 第52章 黎先生 每一年，在同一地域生活的吸血一族都会在年末的最后一天举行集会，这是一场谁都不能缺席的同族聚会。 再其次的规模便是有年长身份尊贵的吸血鬼来访，所举办的欢迎仪式。 顾小暖跟在季向南身边，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合。 吸血鬼一般在一个地域定居之后，很少会主动去往别的地域，尤其是这种主动拜访。 季向南虽然没有多说什么，顾小暖却明白，这不是她说任性不想参加就能不出现的场合。 当天晚上，顾小暖难得一见地穿上了晚礼服，陆一沉见到她这样出门，微红着俊脸靠近。 “是很重要的场合吗？”他的手轻轻放在她露出的一侧肩膀上，“加一条披肩会不会更好？” “我不冷。”顾小暖推开他的手，季向南已经等在门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小暖，不要迟到。” “你在家里面，哪里都不要去，很快就会回来。”顾小暖嘱咐了一句，打开门。 陆一沉看着门外的季向南，他穿了一身黑色燕尾服，甚至别上了合益的袖口与领夹。 顾小暖身上穿着的也是黑色礼服裙，他们站在一起，感觉像是去参加一场……葬礼。 陆一沉笑笑，倾身想要亲顾小暖的额头，却被季向南挡了下来。 “不要把你的气息沾到她身上。” 冰冷的桃花眼盯着他，探手，将顾小暖扯到自己身后，“这是为了你好。” 说完，季向南拉着顾小暖走入电梯，陆一沉依靠在门边，看着电梯门合上，冷冷扬唇。 他关上房门，穿过一片黑暗的客厅，吸血鬼的聚会总是喜欢在夜里。房间之内，只有电脑前的台灯亮起。 陆一沉坐在电脑前，将电脑旁边的台灯按下，电脑的屏幕也在长久未使用之后，瞬间熄灭。 他整个人的身影，融于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手机，突然亮起。 一条信息闪了进来，我来了。 陆一沉拿起手机，手指敲击键盘，知道了。 对方再没有消息回复过来，陆一沉将手机放回桌上，手轻轻交叉自胸前。 他的黑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朦胧夜色，笑意渐起。 去往宴会地点的路上，顾小暖同季向南坐在后排，两人身上的黑色近乎同外面的夜色完全相融。 季向南看着窗外，“前来拜访的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顾小暖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他，“来自哪里？” “一个西欧的小国家，800岁，是当地一座城堡的主人。”季向南低声开口，“在300多年前，我曾经见到过一次这位客人。” 车窗上，季向南狭长的桃花眼自镜片后面越发清晰，“也是在一场家宴之上，他作为传教士。” 顾小暖的呼吸停顿了一下，800岁的吸血鬼，她想都不敢想。 “你不让陆一沉靠近我……” “年长的吸血鬼往往更懂得，越是美味的食物越是难求的道理。” 季向南说到这里，有些忍不住冒出的怒火。 “如此就签订契约的你，真的是蠢透了。” 顾小暖坐在那里没有出声，若是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不会让陆一沉的血接触到那里。 一处私密的聚会场所，装修带有浓重的西方宫廷风，季向南带着顾小暖走进会场，远远的，一位金发男人站在那里，他的身边绕着两个美女。 美女的脖颈上，有着新鲜齿痕，还有鲜血流出。 顾小暖看呆了，老头子都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随便进食，还如此狂放，不加收敛。 “向南。”金发男人看见了他们，笑着对季向南招招手，季向南快步走了过去，顾小暖也紧跟在后。 她注意到，平日里不常见的同族都聚集在此，大多数都应该抱着看一看这位800岁的年长吸血鬼的念头。 “黎先生。”季向南唤了一声，颇为恭敬，顾小暖微低着头站在旁边，余光看着800岁的吸血鬼。 他的肤色也许是因为欧洲血统的原因，更为苍白，金色的头发柔软服贴，一身得体的西装，虽然是符合现代的穿着，但周身萦绕着非常古老的气息。 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并非刻意的礼节和自制。 湛蓝的眼球，里面像是有海水在涌动。 似乎是注意到了顾小暖偷看的眼神，金发吸血鬼的眼神越过季向南，“哦？这是你的后裔？” 季向南笑笑，“不是，是我捡到的小朋友。” 金发吸血鬼挑眉，只一秒，便到了顾小暖面前。 他的速度，已经肉眼几乎无法辨识。 冰冷的指尖，将顾小暖的下巴抬了起来。 咔。 因为过度紧张，细小的尖牙自她的唇里探出。 年长的吸血鬼见到这一幕，笑了。 “小暖，收回你的牙。” 季向南冷冷低语，“我教过你，别像个野孩子一样。” “没关系。”金发吸血鬼垂眸看着顾小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牙齿尖端，收回了手，“还真的是个小朋友。” 顾小暖握紧自己发颤的手掌，年长吸血鬼带给她的威压和恐惧，让她心生胆怯，甚至想要拔腿就跑。 用尽了力气，才将自己的尖牙缩了回来。 金发吸血鬼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季向南身子一闪，将顾小暖挡在了后面，“黎先生这次来，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只是太烦闷，出来逛一逛。”金发男人笑着低语，“这个国度可比我那边有趣得多。” 整场宴会，顾小暖再也没敢抬头直视这位年老吸血鬼，她乖乖地跟在季向南身后，依稀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有很多时候，是她听不明白的词汇和语言。 在场这个地域的其他所有吸血鬼，都安静非常。 顾小暖看见了雪莉，她并没有主动靠过来，而是安静地站在某个角落。深吸一口气，顾小暖知道，在场的同族们都有些害怕。 “我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金发吸血鬼笑看着季向南，“你的巢穴，不会不欢迎我吧？” 顾小暖呼吸一顿，听到了季向南的回答，“当然不会，是我的荣幸。” 宴会的间隙，顾小暖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她掏出手机马上给陆一沉发短信。 “去我从前的地址，现在，马上。” 发送了出去，顾小暖很快便收到了陆一沉的回复，是一个猫咪表情包，软糯的小猫咪在撒娇，知道了。 “在给谁发信息？” 气息，突然出现在了顾小暖的身后，她手中的手机下一秒便被拿走。 金发的年长吸血鬼看着她错愕的表情，轻轻一笑，“babyfood？” 顾小暖一愣，手机再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小朋友，除了人类之外，咬过其他的食物么？”金发吸血鬼高挑的身形靠在墙上，长腿一探，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 顾小暖诚实回答，惹来了一声低笑。 咔！ 强壮有力的尖牙自他的口中露出，蔚蓝的眼珠里有猩红的血色蔓延而出。 他的手指，轻轻扯开衬衫的第一个纽扣，苍白冰冷的脖颈露了出来。 “想不想……试一试咬下我？” 第53章 十字架 “黎先生，她只有50岁。”季向南的声音传来，他看着站在那明显呆住的顾小暖，叹息一声，“不要作弄小朋友啊。” “50岁？这么年幼。”那双尖牙收了回去，眼珠又恢复成了湛蓝的颜色，“当然可以咬同族，只是没有什么味道罢了。” 说完，他朝顾小暖眨了眨眼睛，手探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收回手的时候，那双蓝色眼睛的主人，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手指放到鼻间，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小朋友吃过不错的食物啊。” 这句话，让顾小暖反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她在发抖。 “黎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远超小朋友品味的食物。”季向南开口，“我也尝过，味道么……一般。” 金发男人扬唇，“是么？” “是的，若是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她吃过的那个食物带过来。”季向南的话让顾小暖的头压得更低。 “和一个小朋友抢食物，哦不。”金发男人轻笑，同季向南走了，顾小暖一个冷颤，这才发现她出了一身的汗水。 800岁的吸血鬼，在时光的沉淀和打磨下，太可怕了。 “害怕吗？”雪莉走了过来，顾小暖在她的声音中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季向南同那位年长吸血鬼已经走远。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对于血族来说，活得越久，越像是一个黑洞。”雪莉看着顾小暖还没有缓过神的样子，“小朋友，对食物付出感情，是最愚蠢的事情。” 顾小暖惊讶地看她，“我没有……” 雪莉翘着嘴角走远了，只剩下顾小暖一个站在原地。 黑洞吗……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只是冰冷孤独地活着，就算和同族相依，依旧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顾小暖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可是……她因为陆一沉，感觉到了心脏疼痛的感觉，那也是……假的吗？ 当天晚上，季向南带着那位黎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巢穴，顾小暖则是直接回到原先的住址。 推开门，并没有看到陆一沉的身影。 他难道还没回来，或者……被拦截到了路上！ 顾小暖转身便要飞奔出去，陆一沉自卫生间出来，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去哪里？” 顾小暖回头，愣愣地看他。 陆一沉笑着靠近，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了，一副生怕我消失的样子。” 他笑着将她抱起，手扶上了被衣服勾勒出完美曲线的腰身，没有闻到任何鲜血的味道，有些惊讶。 “吸血一族的聚会，竟然不吸血吗？” “你知道我的牙咬不了别人。” “不，我是说别的吸血鬼，你身上一点血液的味道都没有。”陆一沉将她放下，发现了顾小暖的心不在焉，“小暖？” 顾小暖的手探向礼服后面的拉链，陆一沉探手，将她后面的细小拉链轻轻拉开，里面光洁莹白的肌肤彻底露出。 顾小暖探手，就在他面前将礼服脱了下来。 最初的确还有些许不适应，但他长久的亲密接触已经让她开始习惯。 夜色里的男人眯着眼看她的身体，看着她的手指轻轻的，解开接下来的扣子。 陆一沉移开眼神，看见了掉落在地的内衣，还有她走进房间的小脚。不一会儿，她便穿着睡衣出来了。 这个房子里从前她的东西都还在，她离开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地上的衣服被她随手捡起扔在了沙发上，她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仍然有些回不过神。 陆一沉坐在她身边，打了一个哈欠，“你若是想坐在这里，那我可以这样抱着你睡吗？” 他的身体压了过来，顾小暖嗯了一声，身体习惯性地靠在他怀里，“今天，来了一位800岁的年长吸血鬼。” 陆一沉刚闭上的黑眸缓缓睁开，“800岁么？这可是老古董了，让我想想……往前推800多年，应该是宋朝。” “他来自欧洲，金发蓝眼珠，老头子说他是一位古堡的主人。” 陆一沉的眉峰微微上挑，“是一位贵族，可是800年前的欧洲，贵族可不好过啊。” “是吗……”顾小暖低低开口，还震慑与年长吸血鬼的压迫之下，他的尖牙，他的那双眼睛。 “这么比起来，300多岁的季向南，还是一个年轻人。”陆一沉低笑，“800岁的年长吸血鬼，你们也不是很长见到。” “是的，相较于吸血一族的发源地，我们这个国度，更为稀少。”顾小暖微微回头，“陆一沉，你在国外生活对吧。” 将她抱紧，陆一沉重新闭上眼睛，“嗯，出生在这片国度，小时候被带到国外生活。” “国外……有教会吧。”顾小暖喃喃低语，陆一沉嗯了一声，“当然有，遍地都是上帝的信徒。” “那你呢？也是吗？” 陆一沉的头微微动了动，“我么？算是吧，但我并不虔诚。” 顾小暖微垂黑眸，“所以，你才带着十字架吗？” 陆一沉睁开眼睛，更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你看见了啊。” 怀中的小人点点头，陆一沉又打了一个哈欠，“在国外生活的时候，每周都要去教堂祷告，我的母亲，是相当虔诚的信徒。” “你看见的那枚十字架，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陆一沉的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知道不会伤害你，我才没有扔了它。” 顾小暖想着那位年长吸血鬼闻到陆一沉气味时候的动作，冰冷的手按住了他抱在腰间的胳膊，“随身带好。” “好，都听你的。” 陆一沉的话中明显带了困意，“小暖，我还是喜欢现在床上睡觉，我抱你去房间好不好？” 他像只大型动物，不断地在她身后磨蹭撒娇，顾小暖回身直接抱紧他的脖颈，任由陆一沉将自己抱了起来。 柔软的床上，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口，手臂环住她的腰身。 很快，均匀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顾小暖轻声叹息，不要被发现，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54章 必须是我的 季向南对于顾小暖的突然离开，没有任何反应，默许了她这个动作。 自上一次的见面之后，那位黎先生没有再出现。 十几天时间，季向南也没有联系顾小暖，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 想着那位年长吸血鬼的冰冷蓝眼睛，顾小暖隐约能明白为什么老头子不联系自己。 陆一沉的新书在稳步推进中，新书连载在网上引起了不小反响，连载至今，这一本新书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顾小暖看着手机上的数据，新人黑马，这个称呼或许小瞧了陆一沉。 这个男人的故事，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和修饰，惊艳的是故事本身。 故事的切入点和反转，都出人意料，耐人寻味。 顾小暖看着电脑上他的稿子，这本新书的结局其实已经出来了，她读了会后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若不是知道他是一个百分百货真价实的人类，她也许会以为写这个故事的，是他们吸血一族。 在时间里沉淀打磨了许久，带着时间严重痕迹的味道。 他也只有26岁，这样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顾小暖叹息一声，那位出版界大拿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顾小暖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这本书还没有发布完结，那位大拿已经想要预约下一本了。 只是陆一沉的意思，暂时不想写了，要沉淀一阵子。 顾小暖没有反对，这本新书的反响热烈，来洽谈版权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以后在很长时间内他就算不写新故事，热度也不会降低多少。 “还在给我修稿子？”陆一沉自卫生间走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过来坐到了她身边。 他探手，用身体和手臂将顾小暖圈在了他和电脑之间，拿着鼠标点了几个地方，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顾小暖挑眉，身子也不客气直接靠进了他怀里，“已经有很多人来找我谈你的各项版权，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法，一切都听你的。”陆一沉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毛巾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怕我把你卖了数钱么？”顾小暖探手拽过毛巾，回身，在他怀里轻轻地帮他擦拭着头发。 他轻笑，听话地任由她动作，甚至头微微低了低，不再敲字。 “我好奇我能卖多少？若是能让你永远衣食无忧，也可以。” 顾小暖擦拭着他的头发，“永远？那不可能的。” 他黑眸微沉，轻轻开口，“是吗……” 嗡嗡。 手机响了起来，顾小暖接了起来，对面是热情洋溢的女性，“顾小姐，我是上次和你联系过的小吴，就是想要对接漫画版权的那个！” 顾小暖揉着他头发的动作忍不住停下，陆一沉有些不满地贴了过来，故意用还未干的头发蹭她的脸颊。 顾小暖瞪了他一眼，将手机按成公放，重新用毛巾擦他的头发，陆一沉笑笑，不再动了。 “小吴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的黑色短发被揉搓得一团乱，全都凌乱地翘了起来，她探手去摸，黑发柔软服贴，带着微微光泽。 “是这样的陆小姐，陆老师的故事连载实在太精彩，漫画版权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我这次打电话来，是想着陆老师写作辛苦，作家么，一旦投入写作就是没日没夜的事。” 顾小暖抬眸看着陆一沉，没日没夜？他每天作息规律，偶尔还会拉着她出去走走，睡得很香，起得也很早。 “最近t城附近的一座主题乐园马上要开了，我这里有提前入园的资格，想请陆老师和顾小姐一起出来放松一下。” “两天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就住在乐园酒店里，还没有正式开园，人也很少的。” 顾小暖拿掉毛巾，看着陆一沉隐在凌乱头发后面的眼睛，眼神示意，你想去吗？ 陆一沉的头靠在她的肩膀，黑眸看着亮起的电脑屏幕，手轻轻地敲打了几下键盘，轻轻低语，“出去走走也好。” 顾小暖嗯了一声，转身将手机拿了过来，整个身体缩在他怀里，将手机放在膝盖上。 “费用方面我们自己承担，不能给你们填太多麻烦。” “哎呀哎呀，这话说的，太客气了啊，是我邀请的你们，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对面很开心，“也花费不了多少，不破费啊！就这个周末，顾小姐给我一个地址，我去接你们？” “不用，你把地址发过来，我们在门口集合，当面再说吧。” “好的好的，那我们到时候见。” 电话挂断，陆一沉微微抬起身子，“我已经改好了，不用再看了。”抬手合起了笔记本电脑，“亲爱的顾小姐，我去床上等你。” 顾小暖嗯了一声，拿过毛巾自他怀里起身走进了卫生间。陆一沉坐在地毯上，拿过自己的手机轻轻滑了几下。 一则新闻标题出现。 “t市最豪华最具主题特色的乐园建成，即将开园。” 陆一沉手指轻轻下滑，关于乐园的图片都显示了出来，还有一些相关报道。 他看着，视线停在了某处。 “乐园最大投资商是一位海外友人，多次参与国内诸多重点项目的投资。” 照片中，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站在中间，他身穿一身笔挺西装，面露微笑。 浴室之内，响起了水声。 陆一沉扬着嘴角，手指点开了手机里存下的一张照片，方才模糊照片里的外国男人，此刻一张脸清晰无比。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中男人的脸，笑了。 800岁的吸血鬼，竟然跑到了这里，有意思。 陆一沉听着水声，整个人往仰躺在沙发里，是被教会追得无处可逃了么。 水声停了，他自地上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走进了卧室之内。 在他躺倒在床上的时候，顾小暖穿着一身睡衣走了进来，没等他开口，冰冷的小身体已经将他揽在怀里。 陆一沉缓缓闭上双眼，他的小吸血鬼还不够依赖他，不够习惯他。 男人的睫毛轻颤，手将她环得更紧。 他要她的生活里，每一处角落里都要有他的影子，她的习惯必须包括他，她身体里每一处奔腾的血液，都必须有他的存在。 她必须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另一边。 季向南坐在沙发里，他的怀里坐着一个娇艳无比的女人，整个身体柔软到能折成两半，轻轻地磨蹭着他的身体。 季向南面无表情，手臂搭在沙发边缘，任由女人动作。 另一侧，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埋在一个女人的脖颈间，贪婪地吸着血，殷红的血液自女人的脖颈处流下，染上了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 咔。 尖牙自她的身体里拔出，女人面色潮红地又贴了过来。 发出一声轻笑，湛蓝的眼珠闪过一丝光芒，探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没有任何多余的准备，女人一声尖叫，被做了不能写出来的事情。 “向南，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一边动作，一边说话，女人神魂颠倒，但是那双蓝眼珠里却没有半点情欲。 季向南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拱的女人，尖牙探出，直接刺入了她探过来的脖子。 “你的小朋友和食物，之前住在隔壁对么？”黎的手按在女人身上，抬眸看着季向南，舌尖舔舐了一下尖牙，“我闻到了不错的味道，就是那天从小朋友身上闻到的。” 季向南抬头，舔干净了自己唇边的鲜血，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的确住在隔壁，她只是帮我看管食物罢了。” “能够和那样的小孩子共享，你是有多宠爱她。” 黎的蓝眼睛盯着坐在他身上，明显神志有些不清的女人，“前几次见你还是在百年之前，你可不是会对小朋友友好的个性。” 女人发出一声呜咽，软软地倒了下去，黎探手直接将她自身上推下，站起身。 “是我的到来，打扰了你们么？”黎挑眉，“你竟然让小朋友带走了你的食物。” “怎么，怕我来抢么？” 刷——！ 黎倾身来到了季向南面前，一个探手扣住了季向南的脖颈，“向南，我杀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季向南抬手，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口中的尖牙还染着血，“黎先生，比起你猎杀的上千岁吸血鬼，我的确不值一提。” 季向南抬眸，“当然，还有你违反规则猎杀的那些人类。” 湛蓝眼珠眯起，手放开了季向南的脖颈。 “被教会和吸血鬼双重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季向南扭了扭脖子，“我之前去的时候，的确说过会为你提供避风港，但也是有前提的。” 黎高大的身形立于黑暗之中，季向南还是坐在沙发里，脚踢走了落到地上的女人。 “不要动我的食物。”季向南自沙发里缓缓站起身，他身高不及黎，不及他年长强壮，却在这一刻，让黎收回了尖牙。 “更不要动我的小朋友。” 黎发出低笑，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当然，在打扰你的这段时间之内，我一定会遵守。” 季向南微微皱眉，看着他走入了房间之内。 前往欧洲，是为了调查那个叫陆一沉的人类，宫麟的话让他警觉，先前死掉的吸血鬼，还有宫麟遇到的偷袭，手段都是来自教会的人。 季向南走到玻璃窗前，看着暗夜下灯火辉煌的t城。 他以为陆一沉和教会有联系，但他错了。 他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两者之间的联系，直到遇见被追杀的黎。 他告诉自己，没有听说过陆一沉这个名字。 季向南的手轻轻拂过脸颊，800岁的吸血鬼，这个诱饵，也不知道会钓上来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55章 主动送上门 周末的t城，很少有哪个公共场所不会有人群聚。 顾小暖停好车，她和陆一沉都穿了最简单的装束，牛仔裤和简单白t。 “顾小姐，陆老师，你们来了。” 顾小暖点点头，对着走过来的女性笑了笑，视线扫到了她身后站着的一位年轻小姑娘，“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和顾小姐提过的那位画手老师，桃花。”小吴笑呵呵地看着陆一沉，“陆老师，别看桃花年轻，但画功过硬。” 站在后面的桃花穿着一身保守长裙，看上去很乖很安静，一头黑发不加修饰地垂在身后。 “桃花，打声招呼啊。”小吴催了一声。 站在那的桃花怯怯的抬起头，五官虽然不第一眼抓人，但小脸白净透亮，再加上她娇小的个子和整体乖巧的气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邻家妹妹感觉。 “顾编辑好，陆老师好。”说话的时候，她迅速红了脸颊，在瞧见陆一沉的脸之后，迅速低下了头。 顾小暖看着她，只觉得像是见到了一只慌张的小兔子。 “你好。”陆一沉笑着开口，桃花的脸红得更为迅速，喃喃低语了一声你好，头都不敢抬了。 “桃花老师很宅，也有些社恐，她就是太害羞了。”小吴笑呵呵地开口，“那我们就先入园吧，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园，但是提前入园的人也很多。” 小吴挽着桃花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陆一沉手臂直接将顾小暖搂在怀里，压低了声音，“你似乎对那个叫桃花的很感兴趣？你看了她好几眼。” 顾小暖将手机中保存的几张图片点了出来，陆一沉低头，“是画得很不错。” “我接触了其他几位画手，但都没有桃花的画功过硬，你的漫画版权我打算给她们。” 陆一沉挑眉，“确定不是因为画手本人？” “不是，我对她的血又没有兴趣。” 这话让陆一沉轻笑出声，整个身体微微压了过来，“我都听你的。” 走在前面的小吴微微回头，看见了后面两人亲密姿态，忍不住叹口气，“桃花，你没戏了。” 桃花回头，瞧见了两人靠在一起，“编辑和自己的作家在一起，不就是兔子吃窝边草么。” “关键两个人看上去也般配啊，颜值都太高了。”小吴看了看她，“哎，也不知道顾编会不会把漫画版权让给我们，我还想着用美人计呢，没成想顾编太漂亮了。” 小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两个，我看出道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桃花拽了一下小吴的手臂，“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不都说居家的要安分乖巧的好吗，顾编辑……长得太漂亮，会惹麻烦的。” 小吴一愣，“不是吧，你要挖别人墙角啊？” 桃花微微咬了咬嘴唇，“只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不可以？况且……我也不差。” 小吴有些无奈，“你先别想这些，要到漫画版权此时最重要的，我说……小心！” 两人顾着低头说话，走到乐园门前提前入场的通道，几道身影自侧后方走了过来，若不是小吴一个拉扯，桃花就要撞了上去。 “对不起。”桃花立刻红着脸低头道歉，只看见了一双干净的皮鞋和西裤。 “没关系，慢一点。” 好听带着明显外国口音的汉语，让桃花忍不住抬头，看见的是一片金色，还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珠。 “黎总，请往这边走。”乐园的工作人员在旁边开口，黎笑着点点头，他看了桃花一眼，视线停在了她脸颊的红晕上。 心脏跳动的声音，真快啊。 刚要走进去的黎，眼神一扫，见到了顾小暖。 顾小暖下意识的就要抱起陆一沉跑路，却在他蓝色眼睛的震慑下，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 “小暖？”陆一沉挑眉，“你怎么了？” “小朋友竟然在这里。”黎盯着顾小暖，嘴角扬着笑容走了过来，陆一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不同颜色的双眸，在空中对视。 “黎总？” 工作人员连忙跟过来，黎噙着笑容，“我和熟人打声招呼。” 小吴看着三人，忍不住低语，“小朋友？这称呼会不会太暧昧了。” 桃花微红着脸颊看着，“什么小朋友，我看都是她养的鱼吧。” “黎先生。” 顾小暖探手，抓住了陆一沉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口中的尖牙，不要在这个时候狼狈的出现。 “这就是……向南的？” 黎看着陆一沉，轻轻的嗅闻了一下，“和那天在你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果然不错啊。” 陆一沉听得忍不住眉峰皱紧，他回握住她的冰冷小手。 “黎总，我们先入园吧。”工作人员低低开口，黎的眸底迅速窜过一丝不耐，很快就压了下去。 “等下有机会，我们再见吧。”黎深深看了陆一沉一眼，手探过来，轻轻拍了拍顾小暖的发顶。 转身，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顾小暖瞬间回身，将脸埋入了陆一沉的怀里，她的双手用力揪着他的衣襟，脸根本不敢抬起来。 “小暖，你怎么……” “我的牙，露出来了。”顾小暖闷闷出声，陆一沉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对着小吴和桃花扬声道，“你们先进去吧。” 小吴笑着说了声好，连忙拉着桃花入园，忍不住回头看着还在外面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三角关系，真刺激。” “陆老师那么优秀，难道真的只看脸吗？”小吴再一次回头，“刚才的那个外国人，也长得很好看，要是我的话……的确都想要。” 桃花忍不住转头，看着将顾小暖抱在怀中的陆一沉，手忍不住缓缓握紧。 见到了黎，顾小暖没了任何游玩心情，她仿若是一只惊弓之鸟，任何细微动静都忍不住环顾四周。 陆一沉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忍不住低语，“不如我们回去吧。” 顾小暖摇头，已经被黎看见，她再如何也躲不过800岁的吸血鬼，与其逃到半路，被截在没人的地方，不如就待在乐园之内。 “陆老师，这是我给你新书人物画的q版头像。”怯生生的声音，怯生生的姿态，桃花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平板电脑。 几个q版人物，十分有自己的特色，加上到位精致的画功，陆一沉微微扬眉，“你画得很不错，抓住了我写的人物特点，很精准。” 他点开了其中一个细节图，“衣服上的这个小饰品，我在文里也只提了一次，你竟然还记得。” “我是你的书粉。”桃花红了脸，很是崇拜地开口，“你写的任何细节，我都不会忘得。” “是么？那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书如此喜爱。”陆一沉礼貌地扬起笑容，“感谢。” “哎呀，陆老师你可不知道，桃花第一次读到你写的书，就是获奖的那本，就不停地说喜欢，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小吴看了看桃花，“她知道这一次对接的是你，高兴坏了。” 桃花的脸颊更红，顾小暖听着她越来越加快的心跳，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脖颈，那里的动脉也跳得快了许多。 “那我真的太荣幸了。”陆一沉开口，手轻轻挡在顾小暖的眼前，恶作剧般按住她的眼睛，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想不想玩鬼屋？” “鬼屋？”顾小暖挪开他的手，看向了他指的地方，“你想去？” 陆一沉笑看着她，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来都来了，自然什么都要尝试一下，你们呢？一起吗？” “好，好啊！”小吴连忙拉了一下桃花，急忙跟了上去。 鬼屋很大，一次游玩的时间是30分钟到45分钟，每一次只能进去6个人。 虽然园中的游客并不多，但鬼屋前排队的队伍却很长。 四个人站在队伍的后面，里面时不时的会传来尖叫声，走出来的游客一脸虽然害怕但意犹未尽的表情，更让排队的人多了不少期待。 小吴和桃花站在前面，顾小暖和陆一沉站在后面。 桃花拿着平板时不时地在画着什么，小吴扫了一眼，她在画陆一沉。 “黎总，要不要来玩鬼屋？” 一道声音听得顾小暖整个身体瞬间绷紧，她牵着陆一沉的手一个用力，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陆一沉微微皱眉，听见了自己骨头被捏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不起。”顾小暖离开松手，她太紧张了，险些弄伤了他。 黎看了过来，见到顾小暖紧盯自己不放的黑色眼睛，扬起笑容。 “好啊，看上去应该很有趣。” “黎总，我带您走这边的通道。” “不用，我排队就好。”黎大步走到队伍之中，直接站在了顾小暖身后，隔了两个人的位置。 “这样多不好，您是来考察的，怎么能……” “偶尔体验一下排队也不错，就这样。”黎开口，跟着他的人也只能噤声站在旁边。 他带着笑意对顾小暖轻轻扬了扬眉峰，甚至，手指点在了薄唇上，送了一个飞吻出去。 顾小暖转身，手直接捂住自己的唇。 她的牙又微微露了出来，她在拼命控制将牙往回缩。 陆一沉回眸，再一次和那双蓝色眼睛对视。 黎轻扯嘴角，旁若无人般，在陆一沉的黑眸注视下，亮出了自己的尖牙。 这种行为对于吸血一族来说，是对食物的挑逗。 陆一沉回过头，黑眸微垂。 他果然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56章 分组行动 “黎总，看来鬼屋这个项目人气还不错。” 跟在黎身边的工作人员看着后面的排队人数，笑着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黎总是否考虑一下增加一些相关周边或者是特别活动，比如……” 工作人员说得滔滔不绝，看得出来，工作能力相当过硬，身型高大的黎站在那里，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似乎很为满意的模样。 排在黎前面的是两个年轻小姑娘，她们隔在了黎和顾小暖中间，相较于一看就有女伴的陆一沉，高大的外国帅哥明显更吸引人。 两个小姑娘头上的发卡很不巧地掉在了地上，黎挑眉，弯下腰将发卡捡了起来。 “谢谢……”两个小姑娘红了脸，偷偷瞄了几眼迅速低下头，黎笑了，“感谢不应该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显得更为礼貌吗？” 顾小暖转头，这位年长吸血鬼只用了几秒功夫，便成功魅惑了这两个。 “啊，我们不是正要去吃饭吗？怎么到这里来排队了。” 两个姑娘忍不住喃喃低语，退出了等待的队伍。 黎噙着笑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顾小暖的身后。 他垂眸看着眼前只及自己肩头的顾小暖，扬唇，“这么看我，你没做过？” 顾小暖看着同他站在一起的工作人员，默默地将陆一沉拉到了自己前面。 黎见到她的动作，忍不住发出轻笑，微微低下头，声音自后面伴随着他冰冷的气息而来。 “小朋友，只要我想，怎么样也躲不过。” 看着顾小暖瞬间僵硬的样子，黎笑意更深，的确很好玩啊。 “小暖？”陆一沉回头，顾小暖探出手臂直接抱住他的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温暖的人类体温让顾小暖回神，身后的冰冷似乎自这样的温度下，也不敢靠近。 被如此抱着，陆一沉微红着脸，什么都没说任由她自后面圈住自己，再紧点也可以。 “陆老师……”埋头画陆一沉的桃花抬起头，将手中的ipad拿起，“这是我刚刚画的。” “谢谢。” 陆一沉扫了一眼，她的确画得很好，简单的素描勾勒，也很出彩。 桃花眼神一扫，见到了顾小暖自后面圈在腰上的手，微微咬着嘴唇，“陆老师，可以加你的私人微信吗，我把画稿发给你。” 小吴有些惊讶，桃花竟然这么主动。 陆一沉扬唇，“你可以加小暖好友，发给她我就能看见。” 桃花低下头，这个时候队伍终于排到了他们，小吴连忙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到我们了，我们进去吧！” 小吴、桃花，加上陆一沉和顾小暖，还有黎和陪同的工作人员，正好是6人一组。 “几位游客，欢迎来到查理九世的吸血城堡。” 走进鬼屋之内，里面的主题竟然是吸血鬼，顾小暖忍不住微微皱眉，查理九世，这是哪一位？ “我是这位古堡的管家，大家好。”工作人员带着几人来到装饰十分中世纪的小客厅，“我先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座城堡的历史。” 听着介绍，顾小暖看着四周，这是一个情景代入很强的鬼屋，各处的装潢都很讲究，甚至是一些小视频，甚至是蜘蛛网都存在。 顾小暖已经自方才环着腰，改为了搂住陆一沉的胳膊。 黎先生，让她很不舒服。 高大身型的黎站在那里，蓝色眼睛看着周围的摆设，有些嘲讽般地扯了下嘴角，低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 不出一会儿功夫，他便自己默默折返走了出去。 “推开这扇大门，大家就可以进行你们的冒险，只是你们暂时要分成两组，体验不同的故事情节，最后在故事的转折点处汇合，共同体验故事的结局。” 工作人员回头，发现少了一个人，“怎么是5个人了，那你们看看要如何分组。” “我可以和她们一组。”黎噙着笑容，看着小吴和桃花，回头扫了一眼顾小暖，“他们两个是一对，让他们一起吧。” 顾小暖看着他的蓝眼睛，那里面有点点的血色开始涌动。 黎只向她传达了一个意思，他要吸血了。 啪。 顾小暖将陆一沉往前一推，自己则往后一站，到了黎的身边，“我们一起，他们三个一起。” 陆一沉回眸，顾小暖给了他一个不要问的眼神，黎挑高眉峰，“可以，我没意见。” “那……故事就开始了，各位游玩愉快。”工作人员感受着异样的氛围，推开了大门，两条通道分列左右。 小吴拉着桃花走向左边，“陆老师？”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视乎有些生气，但最后还是转身跟着走进了左边，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babyfirst。” 黎微微倾身，十分标准的贵族礼节。 顾小暖盯着他，往右侧通道走去，听见了他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两条通路的门各自合上，暗中，两双血红的眼睛同时亮起。 通道之内一片黑暗，两位吸血鬼走在其中，如同白天。 所有暗中设置的吓人小机关，在两位吸血鬼面前没有半点作用，只有恐怖的音效和音乐，不断回荡。 顾小暖走得很慢，她时刻注意着身边这位年长吸血鬼，他带来的这种不舒服，不仅是生理，还来自于心理。 不是年龄的压制力量，而是他本身萦绕的气息，让顾小暖莫名不舒服。这感觉，就像是遇到人类之中的暴徒一般。 “怎么了，小朋友？”黎看着顾小暖，“和我一起，令你不悦么？” “没有。” 顾小暖低低开口，黎笑了，他的笑声很轻，如风声般，亦如他整个身体的移动速度。 啪！ 顾小暖被扣住脖颈，按在了墙上。 黎的脸庞压近，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里面的监控摄像头，看上去，简直像是他在低头索吻一样。 “小朋友，向南有没有教过你，同族之间的猎食，也是有的。” 黎猛然抬头，尖牙自他口中探了出来。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也在瞬间探出，发狠的般地直接刺入了他卡住脖颈的手掌。 强壮的尖牙朝着她白皙的脖颈而来，下一秒，黎却猛然抬起头。 空气之中，血液的甜美味道随着空气涌动清晰传来。 这是，陆一沉的味道。 第57章 怕什么 左边的通道之内，一片黑暗。 只有通道两边依稀的红色通电蜡烛，闪烁着微红灯光，有和没有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富有欧洲中世纪的音乐幽幽传来，更增添了很多诡异惊悚。 “怎么这么黑……”小吴搂着桃花的胳膊，吓到有些不敢往前走，桃花紧抱着自己的单肩包，一时间也不敢往前。 走在后面的陆一沉自后面走出，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 “陆老师！” 桃花发现他从自己身边走过，连忙探手，原本想挽住他的胳膊，却不知道为何只抓住了一个衣角。 “陆老师，别走那么快！”小吴也眼尖地看见陆一沉，连忙开口，“等等我们，拜托了陆老师。” 陆一沉往前走，桃花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一半是因为的确害怕，一半是因为真的不想松开。 暗中，陆一沉微微回头，在桃花抬头的瞬间，轻笑一声，“可以，你们走我的后面。” “谢谢陆老师，桃花，你要跟紧些。”小吴点点头，推着桃花朝着陆一沉身边走了走，她紧跟在桃花后面，“太吓人了，要不要做得这么黑啊。” 陆一沉冷着脸走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微微垂眸看着死抓衣角不放的桃花，慢慢地往前面走。 通道并不长，但因为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后面两个被吓到的姑娘走得非常非常慢。 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小机关，小吴被吓得惊叫连连，桃花也许是因为能抓着衣角，恐惧多半被喜悦冲散了。 她微微仰头看着陆一沉的侧脸，只希望能永远自这黑暗里。 “啊！”小吴一声尖叫，吓得来回乱窜，在陆一沉的带领下总算走向通道之后的场景。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酒窖，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黑色，一直响在耳边的音乐突然停了。 咚咚。 什么声音自巨大的酒桶内传出，桃花惊得上前一步想要抱住陆一沉的胳膊，却再一次被闪开。 小吴自后面扑上来一把将桃花抱在怀里，“什么鬼啊，我再也不要来了……” “你可以闭上眼睛。”陆一沉的声音自黑暗里传来，小吴连连点头，“好好，我闭上眼睛。” 咚咚。 敲击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似乎在慢慢靠近。 突然，大片的刺眼灯光出现，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桃花和小吴面前。 “啊！” 迎面暴击，小吴被吓得立刻将桃花往旁边一推，整个人蹲在地上。 桃花本就瘦小，被小吴这么一推，身子踉跄的直接往旁边的酒桶摔了过去。 附近的酒桶都是道具，上面缠绕着装饰用的铁丝，酒桶立在两边，距离他们站的位置很远，但桃花禁不住这一推。 整个人，眼看就要挨上酒桶。 出来吓唬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去拉一把，一道身影敢在他前面，揪住了桃花的衣服，将她拽了过来。 但是拽桃花的人的手臂，被铁丝轻轻划了一下。 陆一沉看着手臂上破开的小口气，笑着开口，“没事。” 工作人员连忙退了回去，酒窖之内重回一片黑暗。 桃花低声说了好几句谢谢，将地上的小吴拉了起来，这个时候传来了剧情的提示，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左右两边的通道体验完各自的剧情之后，会在最后的书房汇合。 推开酒窖的门，又是曲曲折折的暗黑通道。 小吴怕得再也不肯松开桃花，桃花也空不出手去抓陆一沉，只能抱着她在后面跟着。 陆一沉走在前面，又是连续两个情景空间，后面的两个被吓得不轻，估计若是没有他，只怕蹲在原地不敢继续前行。 嘎吱。 伴随着一声音效，通往书房的门被陆一沉推开。 一片黑暗之中，两双血红的眼睛在他进入的瞬间，瞧了过来。 暗中，顾小暖走了过来，小手抓着陆一沉迅速走到一旁，黎发出一声轻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到终点了吗？”小吴仍然死死闭着眼睛，被她一路半抱半拖的桃花嗯了一声，只觉得好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五个人汇合，书房的灯光猛然亮起。 看见了顾小暖和黎，小吴这才松口气松开了桃花，桃花看着陆一沉身边的顾小暖，默默地移开目光。 伴随着一道苍老声音的讲述，一道投影打在墙壁之上，开始讲述故事的真相。 黎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眼中的血色随着灯光的亮起已经消散，听完这个故事，他又是笑了一声，很是不屑。 “几位游客，此次的探险已经完成，请往这边走。”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引导几人走了出来。 当外面的阳光再次涌入，小吴这才深吸口气，“虽然可怕，但是真的有趣好玩，我好奇你们的故事。” “顾小姐，能透露一下吗？” “透露就太没趣了，还是亲自体验得好。”黎开口，“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他笑看着顾小暖，不着痕迹地看向陆一沉手臂上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小朋友，下次见。” “黎总，你出来了啊！”方才跟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黎笑着转身似乎无意继续与他们同行。 顾小暖看着他走远，拉着陆一沉匆匆就走。 “顾编，陆老师，你们去哪儿啊！” 小吴喊了一声，顾小暖回头，“他受伤了，我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你们先自己玩吧。” “哎呀，陆老师受伤了！”小吴这才看见陆一沉手臂上的伤口，“陆老师一定是因为护着桃花才受伤的，桃花，你跟着去啊。” 小吴连忙推了一下桃花，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陆老师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来吧。”桃花开口，快步走到顾小暖面前。 一直没有表态的陆一沉，察觉到顾小暖想松开自己之后，眸色沉了不少。 他身体一个轻晃，不容分说地往她身上倒了过去。 顾小暖连忙将他抱住，他微微苍白着脸色，“我有点晕，方才里面真的很吓人，我强撑着走完的，也不能让她们两个走前面。” 他手臂上伤口处的血液味道，刺激得顾小暖有些想要探牙出来，“让她带你去处理伤口，我怕……” 陆一沉的头靠在她的脸颊旁，薄唇就贴在她的耳垂附近。 “你怕什么。” 他轻轻低语，声音如羽毛般拂过，“我不是你的么？” 第58章 我这里疼 顾小暖瞬间转头看他，她眼中的血色如琥珀中的虫子忽然破开，急速晕开。 抱着他的手臂一个用力，“我说了，不要在这样的场合诱惑我。” 她恼火于他的随意诱惑，他是不是觉得这样逗弄自己很好玩？ 况且，还明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年长吸血鬼。 顾小暖沉着俏脸，将陆一沉自怀中拉了出来，“你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陆一沉看着她，“小暖？” 此刻的顾小暖周身萦绕着阴冷气息，先前还算温和的外表也消失不见，她看着桃花还站在那里，“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哦，哦。”桃花连忙点头，想要上前，陆一沉身形一动，躲开了她探过来的手。 “我自己可以。”说完，他大步往园区大门处走去，顾小暖看着这男人如此不听话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桃花，去啊。” 小吴低声开口，桃花看了看摇摇头，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掏出平板再一次画了起来。 一边画一边喃喃低语，“陆老师明显生气了，我可不想触霉头。”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进了医务室，她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等。 许久，都没有见陆一沉出来。 顾小暖站在门口，嗅闻着空气中他血液的味道，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处理好吗？ “你好，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看见顾小暖一直在门口神色不安的样子，有人推门，“外面太阳这么晒，进来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赫然见到处理大厅的椅子后排，陆一沉坐在那里。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轻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似乎有些不舒服。 一个姑娘拿着水送了过去，蹲在他面前轻声细语地问，“先生，如果是在不舒服，我服你到里面休息一下？或者可以拨打120。” “我没事，让我靠一会儿就好。” 陆一沉低低开口，黑眸一抬，看见了走进来的顾小暖，他迅速别开眼神。 “那好，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说。”姑娘把水放到陆一沉旁白的凳子上，“水放这里，可以的话喝一口吧。” “好的，谢谢你。” 陆一沉开口，声音虚弱了很多，姑娘点点头起身离开。 顾小暖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那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没有新的再流出来。 伤口只是细细的一条，但对于她而言，只要是关于他的，哪怕再细微的破口，都敏感非常。 她会上瘾的。 陆一沉坐在那里，微垂着眼睛，没有喊她，仿佛没看见她一样。 顾小暖看着这样的陆一沉，他仿佛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兽，虚弱地躲在某个角落，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顾小暖嗅闻着他鲜血的味道，找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他血液的味道再消散一点，她再过去。 陆一沉看着坐在离他位置最远的顾小暖，唇角微扬，手摸上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用力按了下去。 新鲜的血顺着伤口被强势逼了出来，顾小暖瞬间回头，看见了陆一沉捂着胳膊微微缩着身体的画面。 “先生，你有没有事？”先前拿水的姑娘连忙跑过去，看见陆一沉手臂上的伤口，“你这里受伤流血了，我带你去后面处理一下吧。” 顾小暖坐在那里，看着他手臂伤口留下来的血液，在牙要露出来的瞬间，将脑袋垂了下去。 “哈……” 顾小暖坐在那里，轻喘着，是他的味道，她鼻子里只能闻到空气里属于他血液的甜美味道。 “好……麻烦你了。”陆一沉开口，顾小暖敏锐的听觉，听到了他起身衣服摩擦的声音。 顾小暖缓缓抬头，微红的眸子看着陆一沉的手臂搭在了那个姑娘肩膀之上，他温热的身躯靠在了她的身体上。 那个姑娘的手，自后面揽住了他的腰身。 陆一沉微微低下头，轻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他的脸距离那个姑娘的脸颊，也没有多远。 顾小暖死死握紧手掌，看着他被扶着腰一步步走进了里面，他血液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是最甜美的诱惑。 起身，她推门快步走出了大厅，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用牙刺穿他的手臂。 顾小暖狼狈地冲了出去，外面，哪里都是人。 身形一闪，她直接冲出了乐园，血色浸染的眸子里盯着位于门口处的处理中心背部，在没人的角落，纵身一跃，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处理中心的医务室内，陆一沉坐在那里，姑娘微红着脸在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黑眸看着窗外，似乎在等什么。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姑娘说完抬眸看了看他，他长得真好看，尤其是侧脸。 陆一沉回头，看着自己伤口处的纱布，笑了，“谢谢你。”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姑娘红了脸看他，“我看你方才坐在那里，很不舒服的样子，应该不是因为手臂这里吧。” 陆一沉垂眸，“嗯，胸口很不舒服。” “是中暑吗？今天外面温度也算高了，中暑的话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姑娘站起身，“那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到我。” 坐在那里的陆一沉低头看伤口，抬头，“不用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那好的，你好好休息。”姑娘红着脸连忙推门出去，陆一沉眼中的笑意，看她离开之后全然消失。 手指将那块纱布粗鲁撕扯掉，随手扔在了地上。 刚处理好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一次渗出些许血液。 刷。 一道身影出现在窗外，陆一沉坐在那里，缓缓扬唇。 窗外，顾小暖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 哗啦。 陆一沉起身，打开了窗户。 他像是等待爱情的朱丽叶，倚在窗台之上，缓缓的探出自己的胳膊，递到了顾小暖面前。 他看着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手臂，冰冷的红唇贴了上来。 湿润的舌尖，舔舐着他伤口处的新鲜血液，始终没有露出尖牙。 她的轻柔舔舐，像极了动物间的互相处理伤口，陆一沉眯起眼睛，看着她微微压低的小脸。 有血液流出，就被她轻柔的舌尖卷入口中，直到再没有鲜血流出。 抬头，红若宝石的眼睛看着陆一沉。 砰！ 下一秒，娇小的身影自窗外跃了进来，直接将他压倒在地。 顾小暖没有咬他，只是这么看着他。 她有些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想要做什么，她想用牙刺破肌肤，但方才他靠在另一异性身上的画面，让她更想发泄点什么。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朝着这里。 顾小暖迅速起身要离开，却被陆一沉一把扯了回来，躺在地上的陆一沉单手将她抱起，坐到了屋子里的床上。 刷拉。 床边的帘子，遮住了他们两个的身影。 顾小暖一愣，刚要挣扎，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陆一沉的手托起她的腰，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在怀里。 “这个是能缓解一下胸闷的药……”刚才的姑娘进来，见到床帘之后的身影，停在了门口，“先生，你休息了吗？” 陆一沉单手，微微拉开了帘子，另一只手将顾小暖更紧地按在自己怀里。 “嗯，我躺一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姑娘把药放在桌上，“那我把药放在这里，你如果还是不舒服可以吃一下。” “好的，谢谢。” 陆一沉将帘子重新拉上，顾小暖转头想要看他，却被他微微压了回来。 温热的手掌撩开她的衣服，摸到了她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 陆一沉手掌按在她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方，将她抱紧。 “小暖，我这里疼。”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59章 咬上一口 陆一沉掌心温度自皮肤上清楚的传来，他掌心似乎有一小团火，在不断燃烧，顾小暖有一种错觉，被他按着的心脏，似乎也有了他的温度。 “你……”顾小暖刚要动作，他的手臂直接圈来。他如一张网，自后面紧紧地罩了上来，让她不得动弹。 “方才见到我靠在别人身上，这里会痛吗？” 陆一沉的手按了一下，唇摩擦着她的耳垂，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后，顾小暖在他怀里扭动，想要逃开。 “不要动。” 他温热的掌心自她的胸前用力，将她整个身体往后按进他的怀里。 手臂上的伤口就横在她面前，顾小暖看着他手臂用力，那伤口下的皮肉又有撕裂的意思。 “小暖，回答我啊。” 他开口，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处，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告诉我，你会有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 顾小暖坐在他怀中，低低开口，“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 靠在她肩膀后的陆一沉，黑眸看着下面，看着她被撩开衣服的腰间，白嫩冰冷的皮肤，还有向下延伸的腰间曲线。 “是吗。”陆一沉低低开口，声音像含在了口中，“是被我的血吸引而来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可能是这样。” “可是你却没有咬我。”按在她胸口的手自她的衣服里迂回往上，自衣领探出来，轻轻卡住她的下巴。 “陆一沉！” 顾小暖按住他探入自己嘴中的手指，“黎在这里，他如果真的对你有兴趣，我连带你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我只想……”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小脸扭了过来，他的薄唇凑了过来，压了上来。 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笑着继续开口，“吻你。” 顾小暖看着他唇边扬起的笑意，叹息一声，“没事了我们就出去吧，这里你血液的味道太浓郁。” 一声轻笑，他的手臂自她衣服内抽了出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小暖内衣前面的扣子，开了。 瞬间松开的扣子，让顾小暖措手不及，身后的男人噙着笑容，手指再一次探了进来。 找寻到那个松开的扣子，轻轻地扣了上去。 “这样可以吗？”他将她的衣服重新拉下，顺便将她松开。 顾小暖看着他坐在床上，耳朵彻底红了，他上半身的白t被他直接脱下，微微带有肌肉的胸膛展露了出来。 上面，还有着几个属于她的浅浅齿痕。 “你脱衣服做什么？”顾小暖看着他将白t准确无比地扔进了垃圾桶内，“是沾上血了吗？” 想着桃花拽着自己衣角的那只手，陆一沉低低开口，“是啊，脏了就只能扔了。” 再抬头，他微红着脸颊，“帮我去买件衣服，可以吗？” 顾小暖看着他光裸着上半身，呼吸一紧，探手抓过床单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很快回来。” 自窗口跃了出去，顾小暖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坐在床上被床单缠了几圈的男人低声一笑，看见地上被他扔掉的纱布，那上面沾染着点点红色。 陆一沉盯着那纱布，缓缓扬起嘴角。 顾小暖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了新的上衣，她自窗口跃了出去直接在处理中心的门外等他。 陆一沉推开门走了出去，刚才扶他进来的姑娘连忙开口，“先生，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谢谢。” 陆一沉推开门走了出去，见到顾小暖探手搂过她的肩膀，靠了过去。 原本还想追问几句的姑娘见到这一幕马上明白了什么，微红着脸退了出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姑娘忍不住抬头，又看了几眼。 他胳膊上的纱布怎么不见了，还有……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也不一样了？ 方才陆一沉休息的医务室内，窗户打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和一堆伤口处理东西放在一起的纱布，放在鼻间，深深嗅闻了一下。 一声颇为压抑的叹息，自黎的喉咙深处溢出。 暗红的眸子盯着手中的纱布，舌尖缓缓舔了上去。 啊……味道真不错。 门被打开，刚才的姑娘进来，看见莫名出现在那里的高大外国友人，愣了。 “你是怎么……”她忍不住看向打开的窗户，“你是……” 那双暗红的眼睛抬起，里面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竖直瞳孔，缩为了一条黑线。 姑娘见到这一幕，张口便要尖叫着爬出去，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 啪！ 门，被一阵风关上了。 方才眼底的恐惧很快消失不见，姑娘靠在墙边，主动地扬起脖颈。 尖牙深深的，刺入了她的皮肤。 黎埋在她的脖颈间大口大口吞着血液，眼里的狂躁却越积越多。 姑娘的身体软软的跌坐在地上，黎探出舌尖舔干净唇边血液，他活了800年，碰到陆一沉这种高质量人类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样的食物，下场一般只有一条路。 被众多吸血鬼觊觎，身上的齿痕就算消失，也很快便有新鲜的补上。 “向南，你竟然将这样的食物给小朋友共享，实在是太可惜了。”黎喃喃低语，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坐着的姑娘，推开门走了出去。 遇到这样食物的时候，他没有能力得到，或者总会晚于其他血族一步。 但现在，他可以了。 黎噙着笑容大步走到了外面，这样的食物，若是让他来下口的话，恐怕只能吃一顿，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想着季向南的话，黎轻轻一笑。 哪怕是再次逃亡，他也要咬上一口，这个叫陆一沉的人类。 第60章 藏起来 “你不是没事了吗？好好走路。”顾小暖推了一下不断往自己身上靠过来的陆一沉，她越是推他越是压更多的重量过来。 “谁说我没事了。”陆一沉半个身子压过来，“胸口疼。” 顾小暖叹息一声，认命的扶住他往前走，陆一沉笑呵呵地将她搂得更紧。 “顾编。”远远的小吴看见了两人，连忙喊了一声，桃花迅速抬起头，看着快要黏在顾小暖身上的陆一沉，神色立刻暗了下去。 “陆老师没事了吧。” 小吴扫了眼陆一沉的手臂，伤口已经没有大碍，处理得很好。 “我没事了。”陆一沉走到这里，才直起身子，但手臂仍旧保持着环着顾小暖肩膀的动作，“你们还想玩什么，走吧。” “哦，好，好。”小吴看着陆一沉的手，又看了看桃花，“桃花，你想去玩什么？” “……随便，我玩什么都可以。”桃花低头又画了几笔，小吴看了看时间，“我看这样吧，中午的花车游行马上开始，我们找个好位置，看巡游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陆一沉也笑着说好，桃花走了过来，将手上的平板电脑亮了出来。 “陆老师，我画的你。” 顾小暖看了过去，忍不住心中赞叹几分，又仰起头看了看陆一沉，她画得真的不错。 桃花的画面，陆一沉是以漫画的形象出现，也只是画了他的侧脸，但神韵和眼神肉都抓得非常准。 陆一沉这本书的漫画版权交给她，是个好选择。 “谢谢。” 陆一沉笑着开口，随即回头看了看周围，“找一个庇荫的地方，那里怎么样？” “好啊，我们走。”小吴拉着桃花赶紧走了过去，“我和你说桃花，虽然陆老师你追不到，但漫画版权我想估计是稳了。” 小吴偷偷回头，“我看顾编很满意的样子，再努力努力，争取我们回去就签合同。” “哦。” 桃花兴致缺缺，显然她这一次就是冲着陆一沉本人来的，但没想到还有一个顾小暖。 “哎呀，陆老师是很优秀，是难得一见的帅哥，但是小钱钱不是更香吗？” 小吴看着桃花，“大不了你自己画啊，故事里的女主直接带入自己，反正男主你肯定是想着陆老师。” 桃花转头看了看后面，轻轻叹口气。 几个人站在有树荫的地方等待，临近中午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烈。 顾小暖感受着头顶的太阳，虽然已经不惧怕阳光，但现如今吸血鬼在阳光之下，还是远比人类脆弱。 “难受？”陆一沉看着她低低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迅速抽出准备好的遮阳伞。 “你在这里看，我到后面去。”她转身欲走，陆一沉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搂了回来，“去哪里？” “我去后面打伞，这里会妨碍到其他人。”顾小暖晃了晃手中的遮阳伞，“放心，我能看得见。” 这样的距离，对于吸血鬼来说不要看得太清楚。 “我和你一起。”陆一沉搂着她直接往后走，“以我的个头，站在前面反倒是挡住了其他人。” 他笑着看旁边的小吴和桃花，“我们两个去后面，你们在这里看。” 小吴笑呵呵点头，看着两人走到后面站在了同一张雨伞之下。 俊男美女，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桃花，桃花这张脸倒是也可以，但前提是人家没有女朋友，以陆一沉和顾小暖那么黏的样子，桃花有机会才是见鬼了。 很快，热情高涨的音乐声通过众多扩音音响传出，虽然花车未到，但路边的游客们已经被音乐感染，一个个都很兴奋。 顾小暖站在后面，陆一沉撑着遮阳伞站在她身边，音乐震耳欲聋，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很快，花车来了。 伴随着音乐声，花车上盛装的工作人员和游客们坐着互动，跟随在花车四周的工作人员则是踏着舞步，热情舞蹈。 花车每走几步都会停在原地，游客们被感染地和工作人员一起舞动，场面十分热闹。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小脸，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来吧！和我们一起！” 喇叭里传出来这句话，接着就是节奏鲜明的鼓点开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拍打双手。 游客们也兴奋地加入进来，整齐的拍手声随着音乐节奏，响在周围。 花车时走时停，音乐一遍接着一遍，游客们兴奋地欢呼着。顾小暖站在伞的阴影之中，看着眼前的一片热闹非凡，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最后一辆花车往前走，在这里观看的人群有一些忍不住跟了过去，前方的热闹还在继续，这边已经趋向安静。 “不感兴趣吗？”陆一沉垂眸看她，“我看你都没有表情变化，冷得像块石头。” 他笑着，探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顾小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陆一沉非但没放，反倒是迅速爬上她的脸颊两边，一只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脸颊连同嘴都捏住。 顾小暖此刻的表情，逗笑了陆一沉。 “这样的你，真可爱。”陆一沉低头，朝着被捏住嘟起来的红唇亲了过去，“就像是……鲜活的人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亲了亲，这才放开她的小脸。 “我去，我要被甜死了。”看到这一幕的人忍不住悄悄低语，“我知道摸头杀，这是不是所谓的捏脸杀啊？” “啊，我好想有男朋友，好想谈甜甜的恋爱啊。” 顾小暖听着那两个姑娘的对话，恋爱，她和陆一沉此刻的关系不就是男女朋友吗。 老头子说过，她如果愿意的话，用人类的关系来束缚捆绑他是最好的办法。 顾小暖扬起小脸，陆一沉笑着嗯了一声，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想着他方才说的话，顾小暖的手来到自己的脸颊之上，学着他方才那个样子，往中间挤了挤。 陆一沉渴求的，应该是属于人类鲜活的样子吧。 顾小暖的黑眸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这样被挤出来的样子，好奇怪。 遮阳伞瞬间落下，在阳光照下来的瞬间，她被拉入他的怀里。 她一张小脸被他的手轻轻按在胸口，他的手臂横在她的发顶，在她的头顶投射下些许阴影。 陆一沉红着脸将遮阳伞重新抬起，将她挡在了阴影和伞面之内。 顾小暖想抬头，陆一沉低下头，将下颚抵在了她的发顶。 “先不要抬起来。” 顾小暖乖乖地嗯了一声，趴在他怀里没有动。 越来越重的红晕爬上了陆一沉的脸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她藏起来，深深的藏起来，不可以让任何人窥见，她方才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61章 身披黑暗，绝不向往阳光 花车游行过后，便是午餐时间。 好在人并不是很多，乐园里的餐厅不需要排队，顾小暖表示吃什么都可以，陆一沉也没有任何意见。 最后四个人走入了一家乐园餐厅，点了四份套餐坐了下来。 “顾编，这个据说是测评很好吃的火鸡腿，你要不要来一块？”小吴切了一块肉，“很好吃，还不错。” 顾小暖笑着点点头，接过了那块肉直接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顾编，怎么样？” “嗯，好吃。” 顾小暖低头吃自己餐盘里的东西，没有什么表情，小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默默低头吃自己的火鸡腿。 很快，顾小暖就吃完了自己的东西，而且，没有剩下。 “顾编好胃口啊。”小吴笑了笑，她吃得未免也太快了，除了动作还算优雅，简直像是没有咀嚼一样，这样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顾小暖吃完坐在那里，坐在对面的小吴连忙拿出平板，“顾编，你看一下，这是桃花画的第一话。” 顾小暖拿了过来，仔细看的时候时不时的同小吴交流几句。 陆一沉坐在顾小暖对面，桃花坐在了他身边，小吴已经放下了筷子和顾小暖进入了工作模式。 桃花瞧了瞧陆一沉的套餐，“陆老师，你是不喜欢吃萝卜吗？” 餐盘之内，所有的胡萝卜都被挑了出来，细小的丁也不放过，都被堆到了角落。 陆一沉嗯了一声，塞了一口食物，他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小暖，她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平板上。 桌子下面的脚，微微往前探了探，顾小暖眼神转了过来。 陆一沉笑笑，刚要说什么她的眼神又转了回去。 桃花瞧着陆一沉的侧脸，她在见陆老师第一面的时候，以为他会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因为笑起来完全没有距离感。 他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谦虚有礼，一点都没有架子，而且……很有绅士风度，还很宠自己的女朋友。 桃花吃了一口自己的饭，但有莫名的瞬间，又会觉得他很遥远，就如岸边拍过来的浪。 明明都到了眼前，下一秒，却又急速退去，根本无法靠近。 “陆老师竟然也挑食，我也是，只是我喜欢吃胡萝卜。” 陆一沉转头，对着她轻轻扬起嘴角，“是么？” 为什么她还不闭嘴，烦死了。 “是啊，我最讨厌吃芹菜，被爸妈一直念叨到现在，我还是讨厌。”桃花说到这里微微歪头，她整个人看上去无害且清纯。 “陆老师这么讨厌胡萝卜，一定也被爸妈念叨吧。” 陆一沉轻笑，“没有，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没有人管我。”顾小暖的眼神看了过来，桃花有些尴尬，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找话题，却触到了雷区。 “这样啊……那一定是父母都很忙吧，忙于事业打拼疏忽了孩子。” “他们忙着和情人约会。” 一句话，让桃花彻底低下了头，再没了声音。 陆一沉轻挑眉峰，总算是闭嘴了。 和顾小暖谈论版权的小吴，只觉得阵阵冷风吹过，话题能聊得这么死，也是没谁了。 “想不到陆老师有这样的经历啊，怪不得你小说中的人物，都多少带着些不同，是以自身为灵感吗？” 小吴呵呵一笑，“身披黑暗，还是向往阳光，是这样没错吧。” 桃花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他，陆老师的人物塑造的确带感，不是绝对的好人，但总能在黑暗之中找寻到希望的意味。 “身披黑暗，向往阳光……” 顾小暖喃喃低语，她看见了坐在对面男人的笑容，他笑的很轻很浅，像是春日里不知打哪儿刮过来的一片绿叶，随着风自空中不停地摆荡，飘落。 陆一沉没有说话，噙着笑容垂下眸子，夹起了餐盘里的肉放进了嘴里。 向往阳光？ 他可一点都不稀罕。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的小吸血鬼以为他是这样的人，也不错。 “所以陆老师的书才会好看，围绕这样的人产生的故事，总会吸引人的。”桃花微红着脸喃喃低语，“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很好地体现出陆老师的故事。” 顾小暖看着平板上的漫画，仰着嘴角将平板递给了小吴，“那就由你来执笔吧，将他的故事画出来。” “啊！真的吗！”小吴兴奋地抱着平板大吼，餐厅内其他游客忍不住纷纷看过来，她连忙压低声音，“顾编，你可亲口说了，不能改了啊。” “和同还要商讨细节，她的确不错，虽然只有短短一画，但将故事解析得很精妙。” 桃花忍不住抬头，她没想到顾小暖能这么夸自己，她已经将自己的喜欢明目张胆地摆在脸上，身为陆一沉女朋友的她，竟然能公私分明。 “谢谢。” 桃花开口，“我一定会好好画，不辜负陆老师的小说。” “这是自然了，其实陆老师的故事框架也很好解析，再加上原本故事的精彩，我们几乎都不用怎么改的，还是陆老师厉害。”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盘中堆在一起的胡萝卜，想着从前她曾问过季向南，如同嚼蜡，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要吃。 季向南给了她一个白眼的同时，也砸了一句话过来。 “等你摒弃掉所有人类的习惯，到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野兽了。” 顾小暖拿起餐勺，将陆一沉盘子里的胡萝卜都送进自己嘴里。 既然他不喜欢，她吃是一样的。 浪费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都是不好的习惯。 陆一沉看着她因为咀嚼微微鼓起来的脸颊，手指直接拿起餐盘里剩下的胡萝卜，送了过去。 顾小暖张嘴，将他指尖上的胡萝卜卷入自己口中，舌尖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指推了出去，防止被口中的尖牙刺破。 旁若无人般，陆一沉将她舔过的指尖放到唇边，舌尖探出轻轻扫了扫，“还是不喜欢胡萝卜。” 小吴看得满脸通红，扫了一眼同样一脸通红的桃花，只能心中无奈叹息，放弃吧桃花，一点机会都没可能了。 接下来的当天游玩，小吴明显是最兴奋的那个，桃花算是强打精神，有些后悔当初非要跟来的决定。 看不见，总会有点幻想，看见了，幻想的机会都没有。 “顾编，我预定的是能够看见夜景灯光秀的乐园套房，我们不用站在夜风里等。”小吴看了看天色，“还是说，你和顾老师想再逛一逛？” “那我们……” “再逛一逛，你们先回去吧。”陆一沉握着顾小暖的手，“我有一些东西想买，陪我逛逛吧。” “可以可以，时间还来得及，那你们自己逛逛，我和桃花就先回去了！”小吴连忙拉着桃花走了，陆一沉拉着她直接走进了礼品商店。 各式各样的乐园周边产品充斥在商店各个角落，很多游客穿梭其中。 顾小暖跟随在陆一沉身边，看着他拿起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还将毛茸茸的发圈套在了她头上。 他整个人沉浸在莫名的喜悦之中，“小暖，我们买一个一对的牙刷座好不好？” “还有这个，情侣杯子。” “情侣t是一定要的，钥匙扣也不错。” 顾小暖看着他手上越来越多的东西，低声开口，“何必执着于情侣款，你买的东西太多了。” “那好吧，买钥匙扣怎么样？”陆一沉站起身，俊脸凑过来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情侣款不好吗，一看就知道是一对。” “可是别人也会买，不是唯一的。” 拿着钥匙扣的男人愣了一下，手探过来，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我会想办法，把它变成是唯一的。” 第62章 不择手段 当天晚上，顾小暖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不远处的乐园灯光秀。 绚烂，精彩。 乐园内聚集观看人们的惊讶赞叹声音，很清晰地传来。 暗夜降临，血色悄悄地自顾小暖的眸中出现，她看着围聚在一起的人群。 鲜活的人类，总是喜欢围聚在一起，共享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微微回眸，陆一沉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她嘱咐过让他随身携带的十字架，在两个钥匙链上划来划去。 顾小暖盯着他手中的十字架，尖端会不会太锋利了。 “你在做……”顾小暖刚开口，坐在那的他抬起头，额头带着些汗珠，笑着看她，“我弄好了。” 两个钥匙链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圆片，正面是乐园logo，背面则是被陆一沉用十字架尖端，刻上了图案。 一个，是一对小尖牙。 一个，是一条锁链。 顾小暖看着锁链有些不解，“尖牙是我，你为什么会是锁链。” 他的手指摸上她脖颈十字刻印的位置，轻轻摩挲着，“这地方的印迹我看到过，那上面有一条锁链。” 陆一沉轻笑，“我很喜欢。” 随着他指尖的摸索，十字刻印自白皙的皮肤之下缓缓浮现，攀附在十字刻印上的锁链似乎有生命般，将十字刻印狠狠束缚。 “这印记，可真漂亮。”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的？”顾小暖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混乱，他应该看不见才对。 “在你咬我的时候，它偶尔会出现。”陆一沉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它出现代表什么，是我的血液让你很满足吗？” 顾小暖有些狼狈的别开眼神，他的血竟然让她兴奋到露出刻印而不自知。 “是亢奋到你已经无法控制它出现的地步吗？” 他的手指轻轻将她的小脸别过来，“我的血，有好喝到让你都不自知的地步吗？” 顾小暖握住他的手腕，“不只是我，你的血对于很多吸血鬼来说都很美味。” “黎还在这里，不要诱惑我。”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微微露出，“我不想你的味道，让他无法自控。” 他笑了，薄唇轻轻地压了下来，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都听你的。”轻轻地放开她，“我去洗澡。”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向南的信息。 “黎在我这里。” 顾小暖的手狠狠握紧了手机，这才松了口气出来，他总算是走了。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下，顾小暖倒进了柔软的床里，听着外面依稀传来的虫鸣声音，缓缓闭上双眼。 陆一沉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躺在床边的顾小暖，她身上的衣服没换，就睡着了。 他腰间围着浴巾，缓缓蹲了下来。 难得看见她会在深夜熟睡，那个年长吸血鬼的出现让她紧绷了一整天。 微微湿润的手指摸着她的脸颊，沿着她的脸颊侧边，滑到了她的脖颈上。 “小暖？” 他轻轻唤了一声，躺在那的小人因为这声呼唤，脸颊无意识地往他掌心靠过来，并没有醒。 陆一沉抬手，轻轻晃了她几下，“醒醒，把衣服换了再睡。” 顾小暖睁开眼，眸底的红色如海浪般涌动，一片朦胧罩在红色之上。 “脱衣服。” 陆一沉低低开口，扶着她坐了起来，发现她还没有动作，“小暖？” 冰冷的身体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对于吸血鬼而言，睡眠是排在进食之后的第二等要事。 现如今的吸血鬼已经可以和人类共同作息，甚至睡眠时间远远短过人类，只需要几个小时即可。 但，几个小时的睡眠一定要高质量，不然对吸血鬼来说便是一种折磨。 在黎到来之后，她便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尤其是今天在乐园碰见，直接让她绷成了一张随时可以断掉的弓。 季向南的信息让她彻底松口气，睡眠也随之而来。 对于吸血一族，这样的深度睡眠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无防备的时刻。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她知道，自己不该在外面进行深度睡眠，但现在她身边的是陆一沉。 是他，她便可以。 轻柔的大手解开她衣服的扣子，“抬起胳膊。” 顾小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下来。 啪。 更里面的衣服扣子被解开，细小的肩带自顾小暖的肩膀滑落，衣服掉在了她的膝盖之上。 一件宽大的衣服自头上罩了下来，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是陆一沉的味道。 “站起来，小暖。” 他的声音，像风般刮过她的耳朵。 顾小暖站起身，身体因为呼唤靠在他身上不肯离开，她听见了一声轻笑，温热的手掌爬上她的腰间，继续脱衣服的动作。 最后，只穿着一件宽大衣服的她被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陆一沉躺在床上，顾小暖缩在他怀里，像是归巢的小鸟。 他拿起手机，看见了一条未读信息。 “他来找我了。” 消息只有几个字，却让陆一沉的嘴角扬起，不一会儿，又是一条信息传来。 “你真的要这么做？” 陆一沉轻笑，手指敲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不一会儿，又是一条信息过来。 “知道了，你这个疯子。” 收起手机，陆一沉看着怀中顾小暖沉睡的小脸，将她搂紧。 为了得到你，我必将不择手段。 第63章 礼物 小吴带着一脸灿烂笑容拉着桃花走了，想着顾小暖说的接下来准备签合同的事项，欢快得简直要原地蹦起。 桃花多看了陆一沉几眼，点点头也走了，看样子她已经选择将感情和热情投注到接下来的漫画当中。 现实中圆不了的梦，只能作品中圆了。 游乐园之行后，黎倒是没有再出现在顾小暖面前，季向南和他待在一起，这让顾小暖很放心。 这位年长吸血鬼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谁也不清楚。 将近半个月之内，陆一沉忙于新书结局，顾小暖以前有负责过催告的，但从未真正见到过作家的生活。 陆一沉的第一版结局被要求改，这让顾小暖很是意外，在她看来结局已经很好地完成了故事，但那位大拿不予通过。 后来听到了他们的电话会议内容，顾小暖才知晓，不是不同意，而是让陆一沉写两版结局，最精彩的要做成书出版。 漫画版权签出去没几天，同名漫画已经上线，不用说，又是人气一路暴涨，蝉联了新书榜首。 每天至少两三个的电话讨论会，半夜期间也会不停地有短信进来。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越来越重的黑眼圈，默默地减少了自己的进食次数。 “另一版的结局，视角转换一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用书中其他角色的眼睛来表述？” “这样写的话，会给读者一种主角都是悲剧的感觉，不太好。” “那……要不要考虑加一些情节？” “怎么加，陆老师这本的故事结构严谨，往里面添加内容显得会很画蛇添足。” “但是两版结局是一定要有的，总编的意思是多平台多数据爆表。” 顾小暖的小房子里，只有一个卧室和客厅，陆一沉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全程听着别人的讨论，并没有说话。 听到了卫生间内花洒停下的声音，陆一沉微微抬眸，看着她走了出来。原本要直接走进卧室不想打扰他的顾小暖，看见了那双有着血丝，满是委屈的眸子后，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她刚走到他身边，便被轻巧的一个力道拽到了他怀里，他的脸埋在她微湿的头发里，很轻地来回拱着。 电话会议还在继续，建议层出不穷，看得出来陆一沉已经很烦了。 “好吵。” 埋在她头发里的某人喃喃低语，顾小暖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轻轻捂住嘴巴。 “让我抱一会儿，我需要充电。” 他呢喃着，将怀中冰冷的身体抱紧，电话会议里的人终于想起来还有作者本人在。 “陆老师，你有什么好提议呢？” “方才我们说的这些，有没有让你比较满意的？” 埋在她头发里的俊脸扬起，俊脸贴着顾小暖的脸颊，声音自他颤动的胸膛传出，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综合出版和连载，两个版本的结局我是接受的，只是……” 顾小暖靠在他怀里听着，惊讶于他虽然嘴上说着烦，实际上都有认真在听。 顾小暖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手臂稍稍用力压了回来，陆一沉很是委屈的看她，一张脸只写了一句话，不要走。 顾小暖轻轻叹息一声，身体一松重新靠在他怀里，拿过来自己的手机，就这么靠着他的胸口，顺便看一看桃花改编的漫画。 陆一沉扫过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发出一声轻笑，手指来到她的脸颊旁，轻轻摩挲着。 顾小暖拍了好几次都没有拍走，索性任由他摸索，她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漫画，也看一看读者的留言。 电话会议这边仍然在继续，讨论了有两个小时，直到有人打哈欠坚持不住，这才收尾。 “总算是挂掉电话了。” 陆一沉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还在看？她画得很好？” “很好，读者的反响非常不错，有很多漫画迷表示要去补你的小说了。” 顾小暖翻看着读者评论，陆一沉的手指来到她的屏幕上，点了点某处，“这样的反响也可以吗？” 顾小暖看了过去：陆老师，我要给你生猴子！ “又不是真的，这是他们对你的喜爱之情。”顾小暖扫来他的手指，“开头不错，她保持住这样的更新速度就好，我给的合同是不能改变超过原著剧情的百分五十。” 陆一沉懒懒地应了一声，扫了眼矮桌上放着的笔记本，叹息一声，轻轻亲了亲她的头发，“你去休息吧，我要再写一会儿。” “我陪你。”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半晌没有声音，她忍不住抬头，“打扰你吗？” “不打扰，一点都不。”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撑在地上就要离开他怀里，又被拽了回来，“就在这里，我要随时充电才有动力。” 她跌回到他的怀里，下巴被轻轻扬起，落下了一记轻吻。 陆一沉专注于电脑，手指很快在键盘上敲打起来，顾小暖缩在他怀里，将手机收了起来，看着屏幕上随着他动作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字符。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沉，到半夜一点的时候，笔记本被陆一沉合上。 他整个人自后面趴在了她背上，顾小暖回眸，瞧见了他颇为憔悴的脸色，他需要好好休息。 “去床上休息。”顾小暖动了动身子，可身后的男人并不想放开她，靠在她背上，撒娇般开口，“太累了，我连站起来的力气的精神都没有。” 下一秒，他怀中一空，又是一秒，他整个人被顾小暖抱了起来，走进卧室，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冰冷的手臂探了过来，将他搂进了自己怀中。 陆一沉头埋在她胸口，双臂收紧她的细腰，轻轻蹭了蹭，“小暖，等这本书忙完，可以送我一个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礼物？太多钱我可能买不起。” 他笑了，埋在她怀里的俊脸扬起，“不用钱的礼物，到时候我指定可以吗？” 顾小暖挑眉，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和憔悴脸色，漂亮的五官压了下来，吻上了他还不肯闭上的眼睛。 “好，现在好好睡觉吧。” 陆一沉的呼吸一紧，身体轻轻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将头重新埋回到她的胸口。 胸腔的下面，是一片寂静。 他的薄唇，悄悄扬起。 第64章 取悦 半个月之后，陆一沉的新书连载完结，出版的事宜立刻安排上线，漫画在火热连载之中，热度可谓铺天盖地。 第二版结局的消息，更是让读者们保持着空前热情等待出版。 对于一位新人作者而言，这样的热度实在太过火爆，网络上自然有不好听贬低的声音，但陆一沉和顾小暖都不甚在意。 对于顾小暖而言，这些不痛不痒，而陆一沉，看见了只是笑笑，从不生气。 早在连载之前就卖出的影视改编权，在结局来临之时，也跟着这波热度宣布启动甄选演员的活动。 作为本书的作者，陆一沉自然被邀请出席。 顾小暖没有想到，影视改编权这边的投资方，竟然有老头子。 这次甄选演员的主办方似乎想做大影响，和t城的某出名综艺节目联手，此刻顾小暖和陆一沉在电视台内，参加录制前的碰头会。 当所有人见到陆一沉之后，当即决定让他直接成为甄选人，被直接拒绝了。 陆一沉保持着谦虚亲和的阳光笑容，话语说得委婉态度却不容置疑，在场的很多人都纷纷表示可惜。 “那陆老师可以在宣传片里出镜吗？毕竟是您自己写的书，读者们也都希望看到您对这本书的重视。” “是啊陆老师，您不出现，我们宣传也不知道要切哪个点。” 走进来旁听的季向南站起身，给了顾小暖一个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顾小暖站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内，季向南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黎不在这里。” 顾小暖猛松口气，“他什么时候可以走，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不清楚，走不走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 季向南看了几眼顾小暖，大手探了过来，摸上了她的脸颊，“你有几天没进食了？” “五天。”顾小暖被他略微强硬地扬起下巴，将里面的尖牙露了出来，“他很累，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季向南微眯眼睛，“你倒是很为食物着想。” 顾小暖微微皱眉，季向南放开了她，“除却食物的价值，他也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是该好好对待。” “黎……”顾小暖还是有些不放心，季向南靠在墙上，手摸了摸脖颈，眸底闪过一片腥红。 “黎到底是怎么尝到陆一沉的血的？” 顾小暖愣住，“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尝到陆一沉的血，他根本就……” “是游乐园那天吗？” 季向南回头，眼里猩红一片，“小朋友，你知道被一个800岁吸血鬼惦记上的后果么？” “我没有……！”顾小暖握紧双手，“那天在鬼屋里，我和他一直在一起，陆一沉是受伤，他顶多只是闻到了味道，不可能会尝到的！” 砰！ 顾小暖被季向南按在墙上，“你的意思，食物是自己送上门的？” 被季向南单手按在墙上的顾小暖，狼狈地咳嗽一声，“不可能，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 季向南松开手，“若是黎短时间内不走，你该考虑带上他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季向南冷笑，“没错，你以为我无所不能到可以压制800岁的年长吸血鬼么？” 顾小暖低着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季向南看着她真的有被吓到了，无奈叹息一声。 “现在可以不用走。”他的手探过来，摸了摸她的发顶，“他……还不敢动手。” “不敢动手？他这么年长，怎么可能不敢？” 季向南的手来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脸压了过来，猩红的眸子看着顾小暖，“教会的人跟来了这里。” “教……会？” 顾小暖的眼睛缓缓瞪大，这对于只有50岁的她来讲，这些信息太过冲击。 “你以为他这么年长的吸血鬼为什么要到这里。”季向南扬唇，眸底的腥红越来越深，“小朋友，你若是再不进食，下一口他会丢半条命。” “知道了。” 季向南轻笑，拍了拍她的头顶，身子撤离。 走廊里，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小暖？” 靠在墙上的顾小暖一个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季向南看她无法自控的模样，冷笑一声。 “小暖？” 顾小暖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季向南站在楼梯间内，透过门上的半玻璃看着外面找出来的陆一沉，他简直就像是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 走廊上的两人说了什么，陆一沉的手揽过顾小暖的身体，在没有人的走廊上，亲了下来。 季向南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这一幕，陆一沉似乎越吻越凶，而他怀中的顾小暖似乎也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季向南微微皱眉，看着他的小朋友一个用力，将陆一沉按在墙上，反客为主的亲。 甚至，不受控制的直接露出尖牙。 刷！ 季向南的身影冲了出去，一把，扣住了顾小暖的头。 他盯着陆一沉微红的俊脸，冷眼看着有些眼神迷蒙的顾小暖，“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我……我饿了，只咬一口。” 顾小暖探出舌尖舔了舔尖牙，季向南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手掌松开，“到楼道里去，不要咬外面。” 一个眨眼功夫，顾小暖便抱着陆一沉闪进了通道之内，一个人推门走了出来，“哎，陆老师人呢？” 季向南直接看向了那个人的眼睛，不出一会儿，那人又推门走了回去。 “唔！” 楼道之内传来陆一沉的闷哼，还有鲜血的味道，季向南靠在门边，看着埋在陆一沉腰间的顾小暖。 遇到陆一沉之前，小朋友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用牙进食。 “小暖！” 陆一沉压抑着声音低喊，“那里不行！” 季向南听到这声音，微微挑眉，她不仅学会了用牙，还学会了……取悦食物。 第65章 不舒服 陆一沉本人的出镜，让甄选活动又掀起了一波热度。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位美型作家。 原本就属于热度很高的新书，因为陆一沉本人的出现，硬是又涨了一波热度，无数读者呐喊着，作者本人就是书中男主。 很快，漫画版的男主形象也和陆一沉完全对上，桃花完全是按照陆一沉的脸来画的漫画。 原本热度排在书籍之后的漫画，一下子被推到前台，众人纷纷都在猜测桃花同陆一沉的关系。 如果没有见到过真人，是绝对画不出来这种相似。 顾小暖窝在沙发里，看着微博上的各种热搜，没有多少感情起伏。 现如今的热搜榜，有关于陆一沉的热搜竟然压过了很多明星，他本人在宣传片里的视频，被人截成动图，传得铺天盖地。 “唔……” 卧室里面传来声音，顾小暖挑眉，他应该是醒了。 新书的一切事宜好不容易快要忙完，但热度起得太过热烈，那位总编辑想要签约他的下一本书。 不仅仅是出版社，更多的人找了上来，都希望签约他下一部书的各种版权。 可是陆一沉表示他需要休息，暂时不打算写新书，也没有好的灵感。“没关系陆老师，我们可以先把合约签好，后续你写什么题材都随您。” 电话这端的陆一沉听到这话的时候，俊脸只写满了两个字，好烦。 是顾小暖挡下了接下来的种种邀约，这一本新书的收入，已经很高了。 “为什么你又偷偷遛下床。”某人朦胧着一双眼睛，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直接也窝到沙发上。 他靠在她身上，看着她手机上的内容，扬着嘴角，“为我的成绩开心么？” “当然，都是有目共睹的。”顾小暖回眸，“困的话就再回去睡一会儿。” “你不来，我根本睡不好。”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整个身体压了过来，“别忘了，我指定的礼物你要给我。” “你还没说是什么礼物。”顾小暖开口，发现靠在她身上的人没有回答，很快他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顾小暖默默转身，靠在她背后的男人滑到了她腿上，双手直接抱住她的腰，身体侧躺在沙发里。 顾小暖看着腿上男人的侧脸，他这段时间的充分休息，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 她，咽了下口水。 为了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她强迫自己延长进食时间，每一次也是浅尝辄止。 看着他脸上渐渐出现的红晕，顾小暖冰冷的指尖轻轻拂开他脖颈间的黑发。 那里，已经没有她齿痕的印记了。 上一次老头子提醒她进食之后，她不再过分延长进食时间，但每一次都不敢多吃。 咕嘟。 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小暖眼底的血色悄悄开始泛出，不出一会儿，那双瞳色已经完全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色。 她手指不断抚弄他头发的动作，惊醒了睡着的陆一沉，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顾小暖在看自己。 还是用那双，好看的血眸。 他抬手，摸上了她的脸颊，黑眸里一片朦胧，喃喃低语，“你的眼睛……好漂亮。” 顾小暖看着他，听见了他近在咫尺手腕处跳动的脉搏。 他的温度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在落下去的时候，顾小暖冰冷的手捉住了他的手。 陆一沉朦胧的视线里，漂亮的小脸靠近他的掌心，直到她冰冷的皮肤贴服在他带着热度的掌心里。 冰冷的皮肤在缓缓磨蹭，像是一只寻求主人爱抚的猫。 小暖，他的小暖。 顾小暖冰冷的唇吻上了他的掌心，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最高温度的那个地方。 咔！ 她的牙露了出来，刺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随着甜美血液的涌入，顾小暖眼底的血色更为透亮。 陆一沉微微喘息，似乎还没有清醒。 她刺破的伤口很小，血液的流动刚好让她一滴不浪费地都送入自己口中，一边吸食，一边舔舐着他的伤口。 陆一沉轻皱着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任由她吸取着自己的血液。 顾小暖喝着他掌心流出的鲜血，几口下去之后，收回了自己的尖牙。她轻轻舔着他的伤口，直到那里再也不会流出血液。 红唇边上的鲜血，被探出的舌尖卷入口中，顾小暖将他的手放下，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而被放开手臂的男人，俊脸往上蹭了蹭，手重新圈上她的腰身。 破晓的光渐渐撕破黑暗，顾小暖眯着眼看外面的光亮，若是就这样和他一起共度人类的所有时光，她是愿意的。 顾小暖低头，看着陆一沉俊美的侧脸，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他应该会在记忆里留下一个位置。 她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叫陆一沉的人类。 重新拿起手机，桃花的漫画也更新到了完结章，顾小暖看着直到滑到了最下方，看见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好看的眉微蹙，这是第一次顾小暖认认真真看读者的留言。 “呀，大大是不是和陆一沉认识？” “大大画的分明就是陆老师本人啊！” “大大和陆老师什么关系啊？神态会不会抓得太准了，尤其是亲密戏份，大大画的简直不要太好！” “我看过大大的照片，是个美女！会不会是陆老师的女朋友啊！” “哇，漫画家和小说家，不要太般配！” 顾小暖看着这些留言，眉头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皱得越来越紧。 下面，桃花回复了某个读者。 “不要这么说，我和陆老师认识，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顾小暖的眉峰看着这条留言，和读者们更为兴奋地猜测，她直接关闭了漫画app。 第一次，她感觉到不舒服，不是针对吸血鬼，而是针对一个人类的觊觎。 第66章 说好的礼物 季向南信息过来的时候，陆一沉还没有醒，他躺在她柔软的腿上，周身尽是她的冰冷气息。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让陆一沉的意识开始清醒。 他听到了窗外传来的汽车鸣笛，还有高层偶尔会出现的呼啸风声，行人们被放大的声音。 还有她手指敲打手机屏幕的声音。 陆一沉微微睁开黑眸，看见了洒进客厅的阳光，一半打在了她的身上。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到她冰冷的手摸了过来，像是无意识般地拨弄着他的黑发，一下又一下。 嗡嗡嗡。 这一次是电话的声响。 陆一沉缓缓将眼睛闭上，听见了电话那端季向南的声音传来。 抚弄他头发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继续动了动，将她圈得更紧。 “知道了。” “嗯，好，我会带他过去。” 陆一沉听着她的声音，面对季向南，她很乖巧，似乎季向南说什么都要不会反驳。 电话传来了忙音，抚弄他头发的动作又继续。 “醒了吗？” 陆一沉说了一句没醒，脑袋往她的怀里拱了拱。 “起来收拾一下，今天我们要出门。”顾小暖不容分说地将他自怀里挖出来，“你的新书联合发布会，必须要参加。” “联合发布会？” 陆一沉揉了揉头发自沙发上站起，黑发凌乱地翘起，让他整个人褪去了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填了些许野性气息。 “嗯，出版，漫画还有甄选综艺一起。”顾小暖走进卧室，自衣柜里拿出来一套西服套装。 陆一沉靠在门边，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脱衣毫不顾忌的样子，眸色沉了几分。 这副娇小的身躯，没有哪个地方是他不知道的，他或许比她自己，还要熟悉。 可是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陆一沉都停在了最后一步。 顾小暖穿上套装，看着他还靠在门边，“你看什么？” “欣赏美景。” 陆一沉仰着嘴角，顾小暖下一秒出现在他身前，推着他进了卫生间，“我们只有2个小时，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陆一沉无奈摇头，他看着掌心上的小小齿痕，薄唇压了上去，舌尖轻轻舔过上面的印记。 联合发布会比较隆重，出席的记者也不在少数，甚至有几家知名媒体。顾小暖看着等候在大厅的记者们，有些意外这场发布会竟然受到如此多的重视。 她走回到准备间，推开门，这场发布会要登场的主角已经都到齐了。 陆一沉和那位出版社大拿笑谈着什么，桃花坐在一边偶尔笑着附和几句。 顾小暖扫过桃花今天穿的衣服，她的配色竟然和陆一沉所穿衣服很接近，想着读者们的留言，顾小暖微微皱眉，这算不算撞上了情侣款？ “陆老师和桃花真是般配啊，两人今天是不是约定好了，穿相近的衣服？” “我看了漫画，桃花画的男主分明就是陆老师本人，你看那个人形立牌，真的很像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男女朋友吗？” “不清楚，陆老师为人低调，他个人没有任何社交账号，无从查起啊。” “这么一大帅哥，竟然不热衷社交，估计情史很丰富吧。” “要是陆老师没有女朋友，和桃花在一起也不错啊。” 顾小暖微微转头，一些工作人员站在后面低声讨论着，门外有很多脚步声走了进来。 “季先生，您也来了。” “王台，发布会我一定会来的，你亲自邀请，我怎么可能不来。” 门被推开，季向南和一个中年男人谈笑着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瞧见了顾小暖，随即移开了目光。 带着工作人员牌子的顾小暖站在后方，季向南同那位电视台领导走了过去，几个人坐在交谈着什么。 顾小暖看着站在众人目光中的陆一沉，他如太阳般耀眼，老头子的外型已经很撩人了，但他依旧没有比下去。 他的目光扫了过来，对着她扬起笑容，顾小暖看着那笑，有些情不自禁的扬起红唇，对他点点头。 陆一沉一愣，那笑更为灿烂。 “这是陆老师的编辑吗？” “是的，是个美女呢，不过看上去冷冰冰不太好靠近。” “陆老师身边有这么一个美女编辑，看得上桃花吗？” “我说实话啊，我觉得陆老师和桃花更配。” 顾小暖微微回眸，说话的两个女工作人员连忙闭嘴，有些慌乱地低下头。 发布会很快开始，除了一些专业问题之外，几乎要被八卦淹没了。 “陆老师和桃花老师是有默契还是故意为之啊，你们穿的衣服，很像情侣装呢。” “陆老师，桃花老师的漫画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以您为模板，能问一下桃花老师和您的关系吗？” “你们的默契看上去并不像第一次合作，私下里是不错的朋友吗？” 顾小暖站在后面，微微皱眉。 季向南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低低开口，“你在意这些？” 顾小暖微抿唇角，看着坐在一起的陆一沉和桃花，轻叹口气，“没有，只是有些烦躁。” 台上，桃花红了脸，嘴上说着没有，欲拒还迎的样子倒更像是有什么。 陆一沉噙着笑容，直接开口，“我有女朋友，不是桃花老师。她以我为模板来画男主角，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季向南听后冷笑低语，“几十年，你陪陪他也不错，总是会死的。” 顾小暖呼吸一紧，她看着陆一沉，终究，是会死的。 “陆老师方便透露您的女朋友是从事什么职业吗，是圈内还是圈外人呢？”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我想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发布会结束，陆一沉坐进了车内，才松了口气，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很是疲惫地倒在副驾驶上。 顾小暖发动车子，陆一沉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条短信闪了进来。 他点开信息，只有一句话。 “准备好了。” 他关闭屏幕，转头看向顾小暖，“小暖，说好的礼物，可以给我了吗？” 车驶出了停车场，等红灯的时候顾小暖侧首，“你指定要的到底是什么礼物？” 他笑了，“明天，明天的时间都给我，好不好？” 绿灯亮起，顾小暖回过头，目视前方，“好，都给你。” 陆一沉嗯了一声，微微侧首看向车窗外面，他能感觉到自背部十字架刻印传来的滚烫温度。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太久了。 第67章 永远无法解除的契约 顾小暖睁眼的时候，床上的另一侧的位置是空的，她探手摸了过去，还带着残留的温度。 卫生间内发出些许响声，是陆一沉洗漱的声音。 很快他便自卫生间走出来，洗过脸之后有几缕黑发贴在额头上，笑着看她，“醒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也起身前往卫生间，“你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约会。” 陆一沉说这话的时候，同她一起站在玻璃镜前面，顾小暖嘴里含着牙刷，听到这话轻轻挑起眉峰，就这样？ 镜子里的美男子微红着脸颊，轻轻凑过来亲了亲她微鼓的脸颊，“就这样。” 顾小暖看着他脸颊上的红晕和眼中藏着的羞赧，一时间移不开目光，他轻扬着嘴角走了出去，“今天我们穿情侣装，好不好？” 顾小暖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见了他发出愉悦的低笑，整个人的气味变得更加好闻，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顾小暖看着两人身上的情侣衣服，他翘起的嘴角始终就没有放下来过。 今天一天的时间，顾小暖都听陆一沉的安排，其实也非常简单。 他们像一般情侣一样，逛逛商业街，吃吃东西，看场电影。 顾小暖没有明白，这样的事情平常都可以做，为什么要特别定在今天。他说的礼物真的是这个？ “陆一沉。”顾小暖开口，牵着她手的男人微微回头，温柔染上了他脸上的每一处，“嗯？” 他的手将她的小手微微握紧，“我想去吃那个，那个看上去很不错。”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到了一个商业街的摊位前，很多人见到面貌出众的两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嗯？那个是陆老师吗？” “陆老师？哪一个？” “就是最近爆红的那个美男作家啊！那个人长得好像哦。” “哇，那旁白的那个美女是他女朋友吧。” “肯定是啊，他们两个那么亲密，还穿着情侣装，一看就是出来约会的。” 顾小暖回头，偷看他们的人都纷纷别开眼神。不远处的地方，一对小情侣站在街边，男方将一口吃的递到了女方面前，女方微红着脸吃了进去，两人甜蜜一笑。 顾小暖看得微微皱眉，这一边，陆一沉已经买好了食物。 “不错，真的很好吃。”他吃了一口，就瞧见顾小暖凑了过来，咬上了他手里的食物。 “小暖？”陆一沉刚要说吐出来，就见她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他抬眼看见了不远处分吃食物的小情侣，再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笑了。手指探过来，将她唇角沾着的东西抹掉，低低开口，“不用学别人，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俊脸压得更低，凑到她耳边，“如果你想，我争取让自己变成不同口味。” 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陆一沉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落定，陆一沉看了看时间，“那走吧，我们去最后一个地方。” 黄昏将至，顾小暖看着面前的这个建筑，实在没有想到陆一沉会带她来到这里。 这是一处地点很偏，规模很小的教堂，应该是自由参观，但没有多少教徒来到这里。 陆一沉没有带着她进去，和她站在教堂门前的小广场上。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黄昏的光自他背后洒了过来，她看见了他又开始发红的脸颊。 “虽然你对十字架反应不大，但进去教堂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吧。”他开口，声音似乎带着些颤抖。 顾小暖点点头，“是不喜欢。” 陆一沉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 他微微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漂亮姑娘，黑眸里氤氲一片，他跪的虔诚无比，似乎只要她愿意，他便能低头亲吻她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一沉开口，他手里多出了一枚戒指。 顾小暖听着他越发剧烈的心跳，还有那双似乎又要落泪的眼睛。 她愿意，遵守人类的规则，用人类的束缚和他在一起。 冰冷白皙的手指探到了他面前，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扬起红唇，“好，我答应你。” 陆一沉，笑了。 就像是一朵忽然盛放的花，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简直浓郁到了一个极点。 顾小暖嗅闻着他的气息，尖牙不受控制地自口中探出。 他闻上去，好吃极了。 冰冷的戒环套上了她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卡在了她的骨节之下。 陆一沉握住了她的手，俊脸压低，轻轻吻在了她的无名指间。 刷——！ 一阵风起，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啪！ 教堂的门忽然被打开，顾小暖那双眼瞬间被血色充满，直接冲入了教堂之内。 咔！ 她的尖牙完全自口中亮出，血眸盯着那个站在主讲台上方，掳走陆一沉的身影。 “把他还回来！” 路小暖一声怒吼，她整个人忍受着不适感，就算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已经800岁的年长吸血鬼，也丝毫不畏惧。 砰！ 她娇小的身体被狂猛地甩了出去，直接将教堂内的一排座椅压倒。 “小暖！” 陆一沉怒吼出声，抓着他的黎一声冷笑，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顾小暖面前。 顾小暖自原地跃起，却被他一只手狠狠地用力按在了地上。 “50岁的小朋友也敢对我动手，勇气可嘉啊。”黎猩红的眼睛盯着顾小暖，“杀了你，季向南那边也是个麻烦。” 黎抬眸，眼神看向后面走进教堂的身影，“她就交给你了。”说完，他停了一下，弯起嘴角，“让她醒着。” 还有人！ 顾小暖被压在地上，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这气息，不是同族。 “呵呵，知道了。” 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黎松手的瞬间，顾小暖扬起手臂要扑过去，却被他一脚踹开，直接轰到了墙上。 噗。 一口血直接自她口中吐了出来，她看着要跑过来的陆一沉，“十字架……用你的十字架！” “十字架？你说的是这个么？” 那道男声带着笑意，一双黑皮鞋出现在了顾小暖面前，她微微仰头，看见了他身上的一身黑色教衣。 他是……教会的人吗？ “啊~这个味道。”黎一把抓回了要跑过来的陆一沉，将他整个人单手提了起来。 他口中的尖牙露出，直接刺入了陆一沉白皙的脖颈。 鲜血自他脖颈处流出，血液的味道瞬息间充斥在不大的教堂之内。 巨大的十字架高悬上方，站在下面的，却是一只正在进食的年长吸血鬼。 咕嘟，咕嘟，咕嘟。 一口一口吞咽的声音，顾小暖嘶吼一声，又要冲上去。 “你还是乖乖地待在这里，看着就好。” 男人轻笑，手掌一个翻转，锋利的一枚银色十字架出现，一条银质锁链自十字架内探出，缠绕到了顾小暖的手腕之上。 “啊！” 锁链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青烟自顾小暖的手腕上冒出，她露着尖牙低吼，下一秒，十字架穿过锁链，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只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锁链和十字架，顾小暖却根本无法挣脱。 “小暖……”被吸血的陆一沉，黑眸看着被钉在那里的小吸血鬼，喃喃低语，埋在他颈间的黎抬起头，满是鲜血的舌尖探了出来。 “啊，上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还是在几百年前了。”黎盯着顾小暖，“甩掉季向南，可是花费了我不少功夫，都要在他的食物身上讨回来。” 刷！ 尖牙又凶猛地刺了进去！ “小……暖……”陆一沉轻声唤着，被钉在墙上的顾小暖，听着这呼唤，只觉得一只手探入了她的胸腔之内，拉扯着她的心脏，让她靠近他。 “啊——！” 她仰首奋力嘶吼，整个身体疯了般的往前冲，却被十字架牢牢地困在原地。 身穿教衣的男人噙着笑容站在一边，看着她如此疯狂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深。 咔嚓！ 墙面上的十字架发出了声音，男人有些惊讶的挑眉，似乎不相信这是顾小暖能做到的事情。 他噙着笑容，手掌用力，银色锁链将顾小暖的手腕一个收紧，十字架又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教会的人，为什么会和一个年长吸血鬼在一起。”顾小暖盯着男人，“他不是你们应该猎杀的对象吗？为什么、为什么……看他残害人类啊！” “因为我不想惹麻烦。” 男人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微微弯下腰，“他很可怕的。” “让他这么进食下去，陆一沉会死的！他会死的！”顾小暖盯着男人，“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类，死在你眼前！” “救他，去救他啊！” 男人直起身子，那条眯成缝隙的眼睛没有睁开，看着埋首在人类身上的黎，没有如何动作。 吞咽的声音就没有停下，黎喝的整个身体兴奋起来，“真的太美味了，几百年了，这样的味道……终于可以让我尽兴了啊。” 陆一沉的血色尽失，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去救他，求求你！”顾小暖嘶吼着，她脖颈间的十字刻纹浮现而出，仿若感应到了陆一沉生命正在流逝。 “他真的快死了！”顾小暖拼命挣扎，“他真的会死！” “啊……好吃，这血液的味道让我根本就停不下来……”黎疯狂吞咽着血液，那双眼睛中的猩红越来越深，仿佛有海浪在其中涌动。 血，早已经染红了陆一沉身上的衣服，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的黑眸，透过黎的肩膀，看着被钉在墙上的顾小暖。 他的眼中，是她的倒影。 “不要，不要！陆一沉！不要死！” 顾小暖感受着十字刻印的滚烫温度，身体拼命的往前冲，手腕被银链烫出了深深的疤痕。 十字刻印上的红色锁链，如蛇般缠绕着锁链，像是有生命般在缓慢游走，越缩越紧。 陆一沉的黑眸里，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消失。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如蛇般的锁链一个缩紧，锁死了十字刻印，顾小暖因为突如其来的滚烫温度，爆发出一声嘶吼。 她看见陆一沉的手，缓缓的垂在了地上，属于他的气息，消失了。 “不……不……” 顾小暖粗喘着气，十字刻印如烙印般滚烫，她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头微微垂下。 啪嗒。 什么液体自她的眼中流出，落在地上。 那是鲜红的泪水，沿着她白皙的脸庞滑落。 察觉到怀中人类的气息减弱，黎抬起头，舔了下唇边流下的鲜血，将陆一沉随手扔在地上。 “还算尽兴么？”身穿教衣的男人笑眯眯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陆一沉，“这个人类，已经死了。” 跪在那里的顾小暖一个颤抖，脖颈上的十字刻印如一只大手，死死卡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她明明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心脏的疼痛。 几声粗喘之后，顾小暖晕了过去。 身穿教衣的男人回头，“这个小吸血鬼也晕了。” “可惜啊，死的太快了，我还想多吃一会儿。”黎探出舌头，将手上还带有温度的鲜血舔干净，“下一次，我会控制好力道。” 他扫了眼地上的陆一沉，大步走下主讲台，带着一路的血鞋印。 “你处理一下……！” 一枚十字架，戳入了他的心脏位置。 黎震惊不已的转头，猩红的眼睛盯着男人，这位800岁的年长吸血鬼，也许想不到会栽到信任的人手上。 男人笑眯眯的看他，插入他心脏的十字架，是木质。 “你——！” 黎的身体剧烈一个颤抖，下一秒，银光闪过，他的脑袋上眼睛还睁着，就这么飞了出去。 和头分开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男人笑眯眯的退后半步，缓缓蹲下身子，“我怕惹麻烦，指的可不是你。” 噗嗤！ 木质十字架更狠的戳入胸口之下，殷红的血液流入了瓶子之内。 装满了一瓶子之后，男人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陆一沉自血泊中抱了起来。 他抱着陆一沉经过顾小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见了顾小暖脖颈上的十字刻印，鲜艳到似乎要滴下血来。 男人轻笑一声，“血族的血之契约，已经永远无法解除了啊。” 教堂的门被推开，外面一阵风吹了进来。 “小吸血鬼，被他看上，你可真够倒霉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68章 五年后 五年后。 凌晨6点，在手机闹钟响起的前一秒，一只苍白近乎没有血色的手取消了闹铃。 顾小暖自床上坐起，一头黑发垂在脸颊两侧，就这么低头坐了一会儿，她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电视设置的自动打开，每天6点的早间新闻都会准时开始。画面上，两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主持人出现，带着职业微笑精神满满地开口。 “欢迎您收看d市的6点早间新闻，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下面来为您播报城市的新鲜事……” 顾小暖站在淋浴头下，冰冷的水自上方洒下。 她身上的皮肤苍白无比，温度近乎和冷水保持一致，身型相较几年之前瘦了一圈，让她看上去更为娇小。 这是位于d市的一处高层公寓，都是精巧的小户型，相比从前在t市时候的住宅，这个又缩了一圈。 嗡嗡嗡。 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季向南发过来的信息。 “今天是送货的日子，你下班回家记得去拿。” 走出卫生间的顾小暖将这条信息看完，回了一句知道了。 还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但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整个气息，都更了无生气，死气沉沉，再合适不过的形容。 迅速换好了一套十分古板老旧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任何身体曲线的那种。 顾小暖走回到卫生间，将黑发盘在了脑后，紧接着拿起十分宽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这个眼镜将她的眉眼完全遮挡，配上老旧的衣服和盘发，她看上去像是一个阿姨。 无名指上的戒环在顾小暖的整理衣领的时候，闪过微微的光，镜片后面的黑眸微微暗了几分。 自那天之后没多久，顾小暖便离开了t市。 季向南并没有阻拦，只是给了她一个忠告，她要离开没问题，但不要走远，在血液保鲜的送达时限之内，她可以任选要去的地方。 “你想死都不可能，只会变成皮包骨般的行尸走肉，你只会那样的活着，小暖，你自己想清楚。” 顾小暖来到了d市，带着陆一沉给她的这枚戒环，选择了这个距离t市车程有2个小时的地方。 她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作息和人类一样，正常工作上班，也会吃人类的食物，虽然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顾小暖走进地铁里，周围都是匆忙挤车的人类，除了夏天，她不再抗拒和人类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前方到站……” 车厢里的播报声音响起，拥挤的人流迅速往车厢门附近拥挤，顾小暖被直接挤进了一个角落。 她整个后背贴附在车厢墙壁上，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年轻人被猛然挤到了她面前，差一点就压到她身上。 “对不起！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和播报的声音混在一起，顾小暖垂着脑袋摇摇头，下一秒车门打开，人流迅猛地涌出车厢。 方才道歉的年轻人很快就被冲散在了人群之中，顾小暖也不甚在意，她跟着走出车厢，来到了她现如今在d市上班的地方。 现如今的顾小暖，是d市一所大学的图书管理员。 一整天都很安静的图书馆，顾小暖身处这里感觉很安心。 “顾姐，来了啊。” 员工换衣间内，顾小暖进来有人打招呼，顾小暖嗯了一声，她的简历上写的是40岁，打扮和整个人的状态也趋近于这个年纪。 在婚姻状态的那里，顾小暖写的是丧偶。 “顾姐，我们先出去了。”换好工装的两个人推门走了出去，忍不住悄声低语，“真痴情啊，这么久都走不出来。” “是啊，顾姐虽然40了，但她的体型保持得挺好，虽然看上去死气沉沉有点丧，但应该不难再婚的。” “顾姐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不愿意多说话，但只要开口她就会帮忙，这么好的人，哎，可惜了。” 几秒，顾小暖便换好了衣服，她坐在换衣间内，能听见外面大学生们传来的谈话声音。 笑声，打闹，还有欢呼声。 年轻时候的陆一沉，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光吧。 顾小暖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戒环默默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顾小暖负责的是图书馆的古籍馆，这里只有持研究生证或者是老师开具的特别证明才可以进入查阅。 整栋图书馆内，这里是最安静，人最少的地方。 一个月之内，也不见得会有几十个人来。 顾小暖坐在管路员的位置上，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在响，她翻看着手上的旧书，专注地看着。 一道身影自外面走了进来，好听干净的声音响起，“请问，要怎么借阅古籍。” “请出示下你的借阅证和研究生证，或者具体说明。”顾小暖低头开口，推了推桌子上放着的表格和笔，“在这里登记一下。” “好的。” 干净好听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白皙的手指伸过来，他的指甲修剪圆润，很干净的甲面，没有丝毫污垢。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两个证件递了过来，顾小暖接过，扫了一眼之后，她忍不住将证件按在桌上。 证件上的名字，是陆一沉。 证件上名字旁边的照片，那上面的五官顾小暖再熟悉不过，年轻时候的陆一沉，就应该长这个样子。 站在桌前的学生微微弯下腰，头低着在表格上写着什么，顾小暖愣愣地看着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头黑发。 “我写好了。” 他，突然就抬起了头。 他们的视线，毫无征兆地碰在了一起。 他不是陆一沉，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他。 “是你！”眼前这张俊朗面容突然扬起笑容，“我在地铁上撞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顾小暖别开眼神，看着他填的表格，他是研一新生。 怎么可能会是陆一沉，年纪都对不上。 “你没有撞到我。”顾小暖低低开口，看了一眼他写的需要借阅书籍名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之后，“c架2排在3。” “谢谢。” 他开口，走了进去。 顾小暖盯着桌上的借阅证，想着方才见到的眉眼，像他却不是他。 陆一沉已经死了，死在了5年前，死在了那个教堂里，死在了她的眼前。 若是真有死而复生，他怎么可能会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顾小暖忍不住探手，摸上了脖颈间的某个位置。 “我还是撞到您了吧，脖子不舒服？”他拿着书走了回来，“我还是带您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不用，没事。” 顾小暖低低开口，登记好信息之后将书递给了他，“借阅时间3天，请务必准时归还。” “好的，我看您一直盯着我的借阅证。” 好看的手将证件拿了回去，“我是研一的新生，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这个借阅证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小暖看着电脑屏幕，微微皱眉，“没有任何问题，我没有一直盯着看，这位同学，借阅完书籍之后可以走了，图书馆内保持安静。” “好的，实在抱歉。” 他拿好书很快走了出去，顾小暖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身高、身型很像。 只是，这是一张明显更为年轻的脸和身体。 心脏跳动的频率，血液流淌的速度，都是不一样的。 直到他消失了很久，顾小暖才收回眼神。 桌子上一个东西让她微微皱眉，那是一张被遗落的学生证。 第69章 他不是他 午休时间，顾小暖站在研究生住宿楼前，手上拿着的是他落下的学生证。 原本是想进去把东西放在宿管那登记一下，顾小暖回眸不经意间，瞧见了远处往这里走来的他。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戴着耳机，耳机线轻轻地荡在胸前的t恤上。 黑色短发因为风的关系被吹得有些凌乱，他丝毫不在意，唯有头发挡到了鼻梁上的眼镜，才会微微拂开。 背着简单的双肩包，牛仔裤，白色板鞋。 简单干净的穿着，斯文俊秀的五官。 顾小暖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这里靠近。 他看上去高挑纤细，顾小暖却知道他并非表面上这么柔弱，他心脏的跳动强而有力，血液奔流的速度比一般人都要快上一些。 他有一个健康且健美的躯体。 他抬眸，似乎看见了顾小暖，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来到顾小暖身前，扫了眼她胸前的工作证。 “顾老师，你是来找我的吗？我的学生证是不是落在图书馆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将学生证递给他，“重要的东西要看管好，丢三落四不是好习惯。” “是，我一定小心。” 他微红着脸接过学生证，“还劳烦你专门在这里等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小暖转身就走，他扬声开口，“顾老师！让我请你吃饭吧，这次真的谢谢你。” 顾小暖原本的一句不用了，硬生生地卡在嗓子里，她回头，看着那张神似的五官，还有他扬起的笑容，“好吗？” 顾小暖悄悄握紧双手，“好，食堂吧。” 他笑着点头，“好的，就食堂。” 食堂之内，吃饭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纷纷看过来，当然不是看顾小暖，而是看她旁边的陆一沉。 那样一张干净好看的脸，再配上挺拔优秀的身型，很难不成为焦点。“那是谁？好帅啊。” “是哪个系的系草吗？我都大三了，也没见过啊。” “应该是新生？” 身形高挑的陆一沉微微压低身子，“顾老师，你想吃什么？” 顾小暖站在了其中一个打饭窗口前，说了一下自己想吃的东西，年轻好看的脸笑道，“好的，那我也来一样的。” “小帅哥，新生吗？”打饭的阿姨笑着看陆一沉，“长得可真好看啊。” “我是研一新生。” “怪不得以前没怎么看见过，研究生啊，不错不错，有颜值也有才华。” 陆一沉笑笑，刷了下饭卡，同顾小暖端着餐盘坐到了空桌子。 有很多女生想要上前搭话，却莫名被坐在那两人的气势挡了回来，最后只能坐在附近看着。 顾小暖注意到周围的眼神，忍不住心神微动，陆一沉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像这样，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眼中的焦点，很受异性欢迎。 “顾老师，你也在看有关特定历史时期的古籍，是很感兴趣吗？” “嗯，历史很有趣。” 顾小暖吃饭，动作机械重复，陆一沉抬眼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微微皱眉，“顾老师，不喜欢吃的话别勉强。” “没有勉强。”顾小暖挪了挪脸上的眼镜，“很好吃。” 陆一沉笑了一声，“那就好，我是历史系的研究生，顾老师喜欢历史，似乎对古籍也很有研究的样子。” “看书和亲眼见证历史，是两种感觉。”顾小暖喃喃低语，漫长的时间，她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看去感受是一种感觉，书中冰冷文字的记载又是另一种感觉。 对于历史而言，冰冷的她倒更鲜活。 在不停流逝的历史时间里，她始终活着。 “顾老师似乎有感而发，我可以加顾老师的联系方式吗，有些学术上的感想和导师讨论也不方便，想要和顾老师交流一下。” 顾小暖的一句不用，再一次噎了回去。 她拿出手机，低低地嗯了一声。 年轻好看的脸扬着笑容，拿出自己的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聊了一会儿，陆一沉看了看时间。 “啊，下午的课要开始了，顾老师，我先走了。”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他站起身端着餐盘走了。 镜片之后的那双美丽眼睛，看着好友列表多出来的那个头像，那是一个十分可爱的q版卡通。 信息传了过来。 “顾老师，你大概什么时间可以闲聊，我不想打扰到你的工作和休息。” 紧接着，一个可爱系的表情包发了过来。 顾小暖看得移不开眼神，陆一沉，是绝对不会发这种表情包的。 “下班时间可以。” 顾小暖回了过去，很快他的消息回了过来。 “好的，顾老师没有拒绝我，你人真的很好，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 又是表情包，顾小暖回都没有回，直接关掉了手机屏幕，站起身端着餐盘到了清洁处。 她走出食堂，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环。 他不是陆一沉。 他不是他。 照常的工作日，古籍室除了陆一沉来借阅，再无其他人。 到了下班时间，顾小暖关上了古籍室的门，很迅速地换上了自己衣服，在其他员工过来之前，率先离开。 大学校园里永远不乏年轻的身影，顾小暖自图书馆内走出，快要到大门的时候，两个女生叫住了她。 “老师！老师，等一下！” 顾小暖回身，两个女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红着脸颊开口，“老师，中午和你一起去食堂的，你知道他是哪个系的学生吗？” 顾小暖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这对于他来说会不会是一种困扰。 “对不起老师，打扰了。”另一个女生连忙开口，拉着同伴迅速走了，“要死了，她一看就是特别古板的那种人，问了也不会说的。” 顾小暖看着走掉的两个女生，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出校门。 自地铁到家，只用不到半小时。 顾小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自她没有回复信息之后，他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顾小暖换上轻便的服装，将脑袋后的盘发解开，依旧带着脸上的眼镜，推开门走了出去。 自保安室里拿走老头子给她的包裹，顾小暖往回走。 包裹很小，上面生鲜的标签贴了很多。 走进单元门，一个很为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他身边的，是两个行李箱。 听到动静，站在那的人回过头，看见顾小暖很为惊讶，“顾老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70章 是梦 电梯间内，顾小暖抱着包裹站在一边，陆一沉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另一边。 “实在想不到顾老师也住这里，真的太巧了。”他看着顾小暖，“顾老师……你这个打扮比在学校年轻多了。” “有吗？”顾小暖低低开口，回答得不冷不热，自五年前的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多少心情去伪装合群。 “年轻了至少有十几岁，若是能摘掉眼镜的话……应该会更好？”陆一沉轻声开口，顾小暖垂下眸子。 电梯门打开，顾小暖走了出去，听见了后面他拉着行李箱也走出来的声音。 这么巧，住在同一层？ “研究生宿舍调配出了些问题，我主动申请在外面住，选了一个离学校不算远的小区。”陆一沉拉着行李箱走在顾小暖身后，两人一同拐了个方向。 顾小暖站在了01号前，而陆一沉，站在了02号前。 “顾老师，我们竟然是邻居！”好看的年轻脸庞忍不住低笑，“这会不会太巧了。” “的确很巧。”顾小暖看着他打开房门，将两个行李箱拖了进去。 “顾老师，我先收拾一下，改天请你吃饭。” 好看的手挥了挥，门在顾小暖的眼前合上。 顾小暖微微挑眉，巧合也不是没有过。她推门走进了自己房间，打开层层包裹仍然透着凉气的包裹。 大量的冰袋中，两个透着鲜红颜色的袋子放在其中。顾小暖拿了出来，打开一个口子，将里面的血液吸食进了口中。 咕嘟，咕嘟。 她喝得面无表情，仿佛是在喝没有味道的水一样。 冰冷血液顺着她的吞咽涌入身体之中，冲刷过同样冰冷的心脏。顾小暖喝完一袋，打开了另一袋继续喝。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陆一沉的死亡让血之契约直接成为永远无法解除的状态，令她遭受重创。 她喝了那个800岁年长吸血鬼的血液，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拜那位年长吸血鬼的血液所赐，血之契约虽然是永远无法解除的状态，她也能挨过无法满足的饥渴。 她的牙，像是在拒绝一般，不肯碰触除了陆一沉以外的任何躯体。 重新回到了抱着血袋啃的日子，喝血袋只是让她继续体面的活着，维持着人类还算完整的外形。 两个血袋很快便被吸食完，顾小暖舔干净里面的红色，一滴都不剩，最后将两个袋子扔在沸水中，不一会儿，袋子在水中完全溶解。 她关掉火，如释重负般地躺在沙发里。 砰砰砰。 门被人敲响，顾小暖皱眉，不用开门她凭借着心跳就知道敲门的是谁。“怎么了？”她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番水汽。 年轻的陆一沉湿着头发，上面还有很多泡沫，他身体上的衣服贴附在身上，简直像从水里出来一样。 “顾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我那边，停水了。”年轻的陆一沉红了脸，“房东那边似乎没有结清欠款，我也忘记问了。” 顾小暖看着他红透的耳垂，还有他脑袋上的泡沫，身体让了一下。 “谢谢顾老师。”年轻的陆一沉手拿衣服和浴巾，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顾老师，你的家人呢？就只有你一个人？” 顾小暖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嗯，我先生亡故了，只有我自己。” 陆一沉的眼睛扫向她无名指上的戒环，垂下头迅速走入卫生间，“对不起，问起你的伤心事，我很快就完事。” 顾小暖嗯了一声，转身坐到沙发里，黑眸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便有水声传来，顾小暖嗅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气息。 她整个身体窝在沙发里，听着时不时响起的水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困倦感袭来。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陆一沉走了出来，“顾老师，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顾小暖半躺在沙发里，嗯了一声。 她半眯着眼，感觉自己下一秒便要睡着了。 她听见了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他应该走了。 顾小暖放纵自己的困意倒进了沙发里，她的黑发散在她的身体周围，将她的小脸完全埋在了下面。 整个房间很安静，唯有秒针滴答行走还有电视上传来的声音。 顾小暖感觉自己睡得很快，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 一双手探了过来，将她的黑发轻轻拨到一旁，摘掉了她的眼镜。 那张完全隐藏的漂亮小脸露了出来，顾小暖微微转过脸，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她被一双手臂温柔地抱了起来，这熟悉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 近乎本能般，她的双手抱了上去。 抱着她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将她带到了卧室，放到了床上。 顾小暖感觉自己深陷在一片柔软之中，身后，温热的气息贴近。 温热的手掌撩开她的衣服，缓缓探了进来。 顾小暖感觉自己被他轻轻摆布，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滚烫的指尖扫过她的腰身，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胸前。 顾小暖眉峰微动，睫毛轻颤，在半梦半醒之间。 这熟悉的拥抱和抚摸，让她以为坠入了五年来，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梦里。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以为陆一沉还在身边。 “小暖。” 他的呼唤，似梦似真，听得她身体狠狠一颤。 梦里，他也是这么唤自己的。 “小暖……小暖……”清浅的吻落了下来，他温热好闻的气息贴服在她的胸前，声声呼唤，让顾小暖藏在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 冰冷的手环抱住他的身体，找寻到脖颈间的位置，便要刺下去。 “乖，这里还不行。” 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牙挡住，引着她的手指到了某个地方，将她的牙压了下来，“来，咬这里。” 噗嗤。 尖牙，刺了进去。 温热的血液流入顾小暖的口中，她渴望地喝着，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用力收紧，带着低低的喘息。 顾小暖半眯着眼感受着吞入口中的血液，是他的味道，是陆一沉。 可是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顾小暖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电视上的画面依旧继续。 她抬手，眼镜还戴在脸上。 下一秒，她冲入了卫生间内，里面充斥着陌生沐浴露的味道。 咔。 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她甚至探出舌头，那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顾小暖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是梦，是梦啊。 第71章 明天见 翌日，顾小暖依旧是平日的出门时间，只是没想到刚打开门的时候，02号的房门也打开。 “顾老师早。” 陆一沉笑了一下，他的打扮依旧清爽干净，一身浅色系，略微蓬松的黑发微微翘起，更显得年轻肆意。 “早。” 顾小暖点头，不多话的直接往电梯间走，陆一沉背着书包跟在后面，也进了电梯。 “顾老师，昨天我给你发的短信，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顾小暖一愣，她自沙发上醒过来之后，一夜没睡，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根本不知道他还发了信息过来。 “我睡得早，没看见。”顾小暖咳嗽了一声，“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陆一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昨天收拾完，看了一会借阅的那本书，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看。” 一路之上，从电梯到走出小区，再到地铁之内，陆一沉说得兴致勃勃，顾小暖认真倾听，偶尔也讨论几句。 直到走到学校门口，他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我在说，顾老师反倒是成为听众了。” “你对历史的看法和见解有自己的特点，这很好。”顾小暖低低开口，“历史都是死的，人的思想却是活的。” “顾老师则是在夸我么，我很开心。”陆一沉扬起笑容，“我感觉和顾老师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虽然年纪差很多，但和你并没有隔阂。” 顾小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第一节课，不要迟到。” “好的，我这就去。”陆一沉刚要走，笑着开口，“顾老师，中午我会在篮球场打篮球，你过来看吗？” 顾小暖一愣，打篮球……这也是陆一沉不会的事。 “不了，我嫌太吵了。”顾小暖低低开口，“记得保护好古籍，翻阅的时候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顾老师再见。” 陆一沉挥挥手，笑着转身走了，顾小暖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背影，默默转过身。 相似的，也唯有脸和身体而已。 直到现在，顾小暖都理不清自己对陆一沉的感情算什么，是人类所谓的爱么？ 但对于他的死，也没有那么撕心裂肺，难以接受。 她的生活似乎变了，也似乎没变。 顾小暖垂着头，停下了脚步。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明白了些什么，又突然被推回到原点。她带着自己这份无处安放的心绪，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人来拉她一把，那个拉着她走的人，已经不见了。 中午的午休时间，顾小暖没有去食堂，她一个人站在安静的古籍室窗户前。 透着窗户，看着相距甚远的篮球场。 红色蔓延到她眸子的每一处，那双眼睛在释放血族能力时，涌动而出的红色比之前更为迷人。 顾小暖的视线里，能清晰地看见篮球场上的那个身影。 篮球场周围是一圈观看的人，大多数是女生。 那道年轻身穿运动服装的身影，是场上的焦点。 他的球技很好，动作娴熟流畅，汗水自他的额头上甩下，在太阳的映照下散发着点点光亮。 每一次他的进球，都能引起年轻女生们的尖叫和欢呼。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曾经说过他只喜欢跑步，其他的运动一概不喜欢。 篮球，更是一下都不会打。 篮球场又爆发了一次欢呼，那个身影同队友拍了一下手掌，笑得似乎很开心。 中午这场短暂的篮球运动要结束了，那道身影走到篮球架旁，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走过去，“学长，给。” 干净的毛巾，还有一瓶矿泉水。 顾小暖看着这一幕，眼中血色流动了一下。 “不用，我自己准备了。”陆一沉笑着开口，探手从包里拿出毛巾示意了一下。 女生微红着脸，“学长，我是金融系的大三学生，我叫——！” “不好意思学妹，我下一课似乎要迟到了，我先走了。”陆一沉扬着笑容，抓起地上的书包快步走了。 只剩下鼓足勇气却连名字都没说出来的女生，失望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顾小暖收回目光，坐回到管理员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翻阅，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不甚在意。 一道年轻的身影奔入历史系大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探手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光着上半身用毛巾擦拭着不断流淌下来的汗水。 “又打球去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了进来，是同一个导师的同学，他看着满身是汗的陆一沉，“你这里受伤了？” 陆一沉低头，他胸口靠下的地方贴着一个方形防水创可贴。 “不小心被某只小猫抓伤了。” “这小猫脾气很暴躁啊，看上去挠得挺狠。” 陆一沉轻笑，“我下次小心些，实在是太喜欢，忍不住逗弄。” 他套上t恤，将那个创可贴掩藏起来，拿起书包背到肩膀上，“我先去教室了。” 戴眼镜的男生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低语，“这是喜欢到什么程度，光着身子逗猫玩？” 到了下班时间，顾小暖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同事迎面走了过来，“顾姐！明天是我的排班，可是我临时有急事，你能不能和我串一下！” “好。” 顾小暖直接开口，同事开心不已地要过来抱她，顾小暖迅速往后退了半步，同事连忙开口，“忘了忘了，顾姐你最好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请客。” “没事，串个班而已，我先走了。” 顾小暖回到自己的公寓，没过一会儿，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儿，手机过来了一条信息。 “顾老师，明天有空吗？” 顾小暖伸了一个懒腰，手指动了几下，“明天不行，我要上班。”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 顾小暖动了动脖子，将门打开。 年轻的俊脸噙着笑容站在外面，“陆老师，这个周末我正好打算去图书馆做义工，就去你的古籍室可不可以。” “古籍室不需要义工。”顾小暖开口，声音冰冷，“况且借阅的次数并不多，我一个人可以。” 她停顿了一下，“你可以去其他阅览室。” “这样啊，我还以为能借着当义工的机会可以翻阅下古书，我知道了。”他笑着转身，“顾老师还是那个时间上班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他打开门扉，转头看她，“明天记得等我，我们一起走。” 好看的薄唇扬起，“顾老师，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72章 假装下我女朋友？ 顾小暖推门出去的时候，陆一沉已经等在外面了。 他穿了一身很宽松的衣服，胸前是一个斜挎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相比一般亚洲人的肤色，他和陆一沉一模一样，皮肤都过于白皙。 “顾老师早啊，吃早饭了吗？” 他原本是依靠在门边，看着顾小暖出来笑着站起身。 “吃过了。”顾小暖开口，陆一沉轻笑，“顾老师一个人生活能这么自律，只是作为中年人的素养吗？” 顾小暖听得出来他在开玩笑，扯了扯嘴角进了电梯。 在去往地铁的路上，顾小暖看着他随手自早餐车上买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吃个早饭。” 顾小暖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周末地铁的早高峰时间，依旧人满为患，顾小暖生活的这5年，沉下心来观察周围的人类。 不论是工作和休闲，人类都喜欢奔波于各处。 顾小暖站在车厢后面的角落，有一站上来的人非常多，还算松散的车厢瞬间被挤满。 陆一沉原本是戴着耳机站在顾小暖身边，他们两人搭乘地铁的时候从不交流。 原本陆一沉提议给她一个耳机，被顾小暖拒绝了。 人潮的突然涌入，陆一沉直接站在了顾小暖面前，随着空间越来越拥挤，他的手臂撑在她的上方。 一片阴影自顾小暖的头上洒下，罩在了被均在车厢壁和陆一沉中间她的身上。 几道年轻打扮时髦的身影挤了过来，那是三个打扮十分火热的辣妹。“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其中一个辣妹十分直接，笑起来也很好看，看着陆一沉戴着的耳机，直接探手拿下来一个，自顾自的戴在自己耳中。 “世界名曲？这么老派的吗？” 辣妹咯咯一笑，她戴着耳机，露着肚脐的小蛮腰靠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搭在陆一沉的胳膊上。 陆一沉探手，将她戴着的耳机拿回来，俊脸笑笑，“有女朋友。” “有也没关系，我可以和她公平竞争。” 小辣妹扬着嘴角，火辣的身体还要靠过来，陆一沉笑笑不予回答躲开了。 地铁到站，没有抓好扶手的小辣妹一声低呼，眼看着就要扑到陆一沉怀里。 顾小暖看着他有些羞恼接连避让的身体，探手，扶住了要倒过来的小辣妹。 “谢谢顾老师。” 陆一沉看着她的手，低低开口，小辣妹一愣，带着长睫毛化着浓妆的眼睛盯着顾小暖，轻轻甩开了她的手。 “这又不是在学校，老师还会妨碍学生谈恋爱么？” “对我的老师请放尊重一点。” 陆一沉皱眉，“我有女朋友，她不需要和你公平竞争，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心思。” 小辣妹脸色一红，“什么啊，我还不稀罕呢。” 站在周围的群众忍不住纷纷回头，“小美女，人家帅哥都说了有女朋友，你非说什么公平竞争。” “况且人家老师还在旁边，一看他就是上进的好孩子，别打扰人家学习吧。” “要你们多话啊！”小辣妹脾气也很暴躁，“就是一个空有脸的书呆子，有什么的。” 陆一沉站在那里，没有做任何反驳，地铁启动，站在那里的小辣妹又是一个晃身没有站稳，再次向陆一沉倒来。 这一次，应该不是故意的。 顾小暖再一次伸手，被小辣妹猛然甩开，一个用力，直接碰掉了她脸上的眼镜。 “顾老师！” 陆一沉惊呼，三个小辣妹见到立刻去了别的车厢，顾小暖说一句没事，原本想要蹲下身要捡起眼镜，陆一沉先她一步递了过来。 “谢谢。” 顾小暖接过来，低着头迅速将眼镜戴好。 “顾老师，你这里，是不是被眼镜框划伤了？”陆一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顾小暖微微抬起脸，看着他指了指颧骨位置。 顾小暖探手摸了一下，的确有一些血迹，是小伤口。 “没事，小伤而已，不影响。” “我带了创可贴，我给你贴上吧。”陆一沉笑笑，“因为我总是会小磕小碰，创可贴都会随身带着。” “不……” 顾小暖刚说话，脸上的眼镜已经被他摘了下来，她那张小脸的五官，呈现在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 “顾、顾老师……”面前的年轻人突然红了脸，“你、你长得好……漂亮。” “多谢你的夸奖，创可贴就不用了。” 顾小暖面无表情地拿回眼镜重新戴上，陆一沉微红着脸嗯了一声，身体巧妙地将她完全挡住，方才这张小脸，除了他谁也没有看到。 “顾老师，真的很年轻，你看上去只有20岁。”陆一沉低低开口，“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真实年纪，我真的会以为你只有20岁。” “保养的而已。”顾小暖低低开口，眼睛扫了眼车厢上面，“下一站就到了，我们往门口移动吧。” 陆一沉点点头，一路之上和顾小暖闲谈着什么，两人一起走到了图书馆。 因为今天是串班，顾小暖的岗位并不是古籍室，而是普通书籍借阅室。 她换好工装坐下来的时候，看见了陆一沉，原来他周末图书馆的义工就是在这个借阅室。 他笑着对她点点头，推着一车书走进去开始整理。 顾小暖看着他很快消失在书架后面的身影，微微挑眉，太巧了。 周末，前来图书馆的学生要比平日少一些。 顾小暖看着登记进入的表格，眉峰缓缓皱起，这些学生是都扎堆来这里了？ 抬眸，这个借阅室的位置竟然已经坐满了。 大部分的都是女生，她们时不时的抬头似乎在看什么，顾小暖看着在书架里时不时出现的陆一沉，明白了。 一道倩影自外面走了进来，顾小暖认出来了，这是那天在篮球场要表白的学生。 当看到陆一沉推着车整理书籍的身影之后，女生深吸一口气，登记完走了进去。 她的出现，引起了一片低声议论。 “那不是金融系系花阮贝贝吗？” “一定是来告白的，陆学长可真是抢手啊，他才来了多久，都被多少人告白了。” “而且告白的不是这个系的系花就是别的系花，颜值一个个都不低。” “不过听说拒绝第一个人的时候，陆学长说过的，他有女朋友。”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都一个月了，也没见他女朋友来学校啊。” “也是啊，这样看上去的确像是个借口。” 顾小暖敲打着键盘的手停下，想起来地铁上他拒绝那个小辣妹也是一样的说辞，我有女朋友。 也许是异地恋吧。 有女朋友，也是应该的。 “学长，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有女朋友，学妹，谢谢你对我的喜欢。” “学长，这是你的借口吧，这么久了你的女朋友怎么不来看你，她难道不知道你这么优秀，会被很多人追求吗？” “她在其他地方，不方便来看我，学妹，这不是借口，我是真的有女朋友。” “……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照片，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没必要给你证明，你已经打扰到我的工作，也打扰到了其他同学。” 顾小暖听出来了陆一沉有些不耐的语气，她抬眼看着书架后面，他的一只手拿着书放回到书架上。 “我知道了，我喜欢学长。” 陆一沉一声叹息，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做着整理书籍的工作，顾小暖看着跟在他身边不肯离开的阮贝贝，起身走了过去。 “陆同学，库房里有一些书籍需要整理，你过去吧。” “好的顾老师。” 陆一沉投来感激不已的目光，迅速推着车走了，顾小暖说完转身走了，听到了身后阮贝贝一声叹息。 “顾姐，我来替你，你去吃午饭吧。” “好，多谢你了。” 顾小暖起身，看着坐在那苦等陆一沉的阮贝贝，她真的执着。 咯嗒。 库房的门打开，顾小暖看见了在里面整理的陆一沉，忍不住开口，“真要在这里躲着？” “不然呢。”年轻的俊脸苦笑，“有女朋友这个事都挡不住她，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小暖走进来，门在她身后合上，“把你的女朋友带过来，让她见一眼就好了。” 陆一沉拿着书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红着脸低语，“我没有女朋友，她说对了，这的确是借口。” “是空窗期吗？”顾小暖也跟着整理起书籍，“让前女友帮忙一下也可以。” “……前女友我也没有。” 顾小暖听得忍不住回头看他，他红了脸很是局促，微微低头整理着书籍，耳垂红了。 “……如果你实在被这些事所扰，那就说自己喜欢同性怎么样？” “我用过这样的说辞，结果更糟。” 顾小暖微抿唇角，看来他被这样的事困扰已久，怎样的说辞都无法阻挡住求爱者的决心。 “那就找一个你信任的朋友，来假装你的女朋友。”顾小暖看他，“或者你可以考虑找一个真的女朋友。” “相比较感情，历史更吸引我。”他无奈苦笑，“假装女朋友，我还没有这样可信任的异性朋友。” 顾小暖点点头，“这样也没办法，你先去吃饭吧，她还在借阅室，如果你不想和她碰面，下午继续在这里整理书籍吧。” 陆一沉嗯了一声，要推门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回眸。 “顾老师。” “什么？”顾小暖查看着手上书籍编号，应了一声。 陆一沉站在门口，往前一步。 “你可不可以，假装一下我的……女朋友？” 第73章 爱上我 答案，当然是—— “不可以。”顾小暖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她给自己的身份是中年丧偶的图书馆阿姨，假装一个年轻人的女朋友？ “假装的也不可以吗？就是拍一下照片。”陆一沉红着脸又走近一步，“顾老师摘掉眼镜，放开头发这样……根本和真实年纪是两个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顾小暖皱眉，是看见了她的脸，才想到的？ “不用顾老师出面，我拍一张我们同框的照片就好。”陆一沉看着顾小暖冰冷的神色，叹息一声，“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他转身欲走，顾小暖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一张照片的话，可以。” 身后，传来了发夹打开的声音。 陆一沉回头，看着她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大框镜，后面盘着的头发倾洒下来。 他看着那张小脸，手掌微微握紧。 “顾老师，身上的衣服……最好，脱下来。” 顾小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工装外套，动手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里面的内衣颜色隐隐透了出来。 年轻的脸庞满是红色，“我们到窗边拍一下吧，如果拍到这里的书籍就不好了。” 顾小暖点点头，和他走到窗边。 干净好看的手撑在窗台边缘，背对着窗户，顾小暖站在他的身侧。 “顾老师，可以靠得近一点吗？” 他拿着手机，看着相框里和自己有一定距离的顾小暖，“站得有点远，看上去有些不像。” 顾小暖靠近，她的身体贴上了他的臂膀。 陆一沉抬起手机，这才发现反光，他们的脸根本看不清楚。 “这里反光，我想想……”陆一沉拿下手机，“不然……我轻轻抱一下顾老师，顾老师不用露脸更好。” 靠在窗台的陆一沉轻轻抬起手臂，“就是这样轻轻圈住，我不会真的碰到顾老师。” 顾小暖嗯了一声，直接站在他面前，他周身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 “麻烦顾老师了。”他的气息飘过耳旁，心跳默默加快了许多，他探出手臂，轻轻的举起，隔着微妙的距离，环住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顾老师……我这样没办法拍照片。” 半晌他放下手臂，“算了，我放弃了。” 顾小暖挑眉，一张照片而已，如果不是她不想暴露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一秒就拍好了。 眼前的这张脸，和陆一沉有九分相似，顾小暖探手，轻轻抱住他的腰身，感受到了这温热身躯的轻轻颤抖。 “快点拍。”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听见了他猛然加速的心跳。 “好、好的。” 相机再一次举起，另一只手臂环了上来，这一次，真真实实地落到了她的身体上。 他揽着她的身体，将她轻抱在怀中。 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响起，画面里，他怀中的姑娘不见脸庞，但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却有着暧昧氛围。 照完，陆一沉便松开了手臂，红着脸开口，“谢谢顾老师。” 顾小暖嗯了一声，自他怀里离开，刚才的那个瞬间，她恍惚的以为抱着自己的是陆一沉。 顾小暖盘好发髻，戴回眼镜穿好工装，继续整理书籍。 陆一沉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轻轻扬起了嘴角。 下午，陆一沉没有待在库房里，也许是照片给了他可以拒绝的信心，他重新出现在了借阅室里。 阮贝贝依旧勇敢地冲了上去，顾小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你要的照片，学妹，我再一次谢谢你的感情，我和女朋友感情很好。” 这一次，阮贝贝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离开。 顾小暖看着她微红着眼睛走出了借阅室，人类的情感也很奇妙，有的贫瘠，有的却丰沛非常。 她听见了陆一沉的叹息，仿佛松口气的样子。 下班时间，陆一沉先离开了图书馆，顾小暖做好最后的入档检查工作，换好衣服走出了图书馆大门。 她没想到，陆一沉被阮贝贝堵在了外面。 那个姑娘拿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学长，你先前说和女朋友是异地，可是这张照片拍摄的地方是在图书馆的库房。” 顾小暖挑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寝室的人有在图书馆做过义工，她看出来只是在库房。”阮贝贝微微皱着鼻子，“学长，你讨厌我到随便拉一个人拍假照片的地步吗？” 陆一沉站在那里，手扶着额头，“学妹，我……” “学长，你没有真正接触过我，怎么不知道我适不适合你？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女朋友，等你回头看我。” 顾小暖听着这话，等…… 陆一沉的神情沉了很多，“我有女朋友，这是真的。” “可是这张照片明明……” “照片里的就是我女朋友。”陆一沉皱眉，“我是随便能做到这样姿势的人吗？” “也许是和你关系好的朋友帮忙呢……” “这样的忙我不会去找异性来帮。”陆一沉看着她，“她和我不是异地，在这一点上，我的确骗了你。” “不是异地？！”阮贝贝抬起脸，“这么说，她来过我们学校？” “对，她来过。”陆一沉扶着额头，“这是我的私人生活，你喜欢我我很感激，但你不要太过分了。” 阮贝贝泪眼汪汪地看着陆一沉，眼看着陆一沉沉着脸色要说出更严重的话，顾小暖快步走了过来，“陆同学，还没回家么？” “顾老师。” 陆一沉连忙点头，“这就回去。” 阮贝贝看见顾小暖出现，说了一句老师好匆匆转身走了，陆一沉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叹息。 “不要说太过分的话，她也有不少的追求者，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顾小暖看着阮贝贝的俏丽身影，这五年，她见识了太多人类中间莫名其妙的事。 “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让她放弃。”陆一沉再一次叹息，“这所学校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没必要抓着我不放。” “别人喜欢你的心情，你又无法控制。”顾小暖开口，“也许时间长了，她自然就看淡了。” “希望吧，这种事还是少来几回吧，我无福消受。”陆一沉走在顾小暖身边，“顾老师，今天晚饭我请你吧，感谢你帮我。” “不了，我回家想要好好休息。” “我说的不是去外面吃饭，是我下厨。” 顾小暖看着他满是笑意的清澈眼睛，总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他总有办法绕过这些拒绝。 晚上，顾小暖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隔壁，隐约有饭香自门里传出。 综艺节目里时不时传出哄笑的声音，顾小暖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一直试图重新理解人类情绪，但都失败了。 无法共情，无法感受到从前明明知道的喜怒哀乐。 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唯有陆一沉死的时候，她体会到了心脏疼痛的感觉。 “陆老师，我做好了，过来吧。” 陆一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顾小暖起身推门出去，反正他也见过自己的脸，顾小暖也懒得再装。 他的手艺不错。 顾小暖看着桌上的三盘菜，和陆一沉是完全两种风格。 “顾老师，尝尝看。” 碗筷递了过来，还有一杯黄色，闻起来应该是芒果味的果汁。 顾小暖吃了几口，说了一句好吃再没有其他评价。 两人一边吃，一边由陆一沉打开了话题，讨论着历史相关，顾小暖感觉吃得差不多了，她将果汁一饮而尽，喝了三杯，应该够了。 没过一会儿，顾小暖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怎么有种喝了酒精上头的感觉？ “我先……回去了。”她站起身，身子轻轻晃了一下，“果汁里有酒精吗？” “有，可是度数不高，顾老师不能喝酒的吗？我这就扶你回去。” 温热的手探了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打开门，电视上的综艺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顾老师也看这个综艺吗？我觉得这个综艺不错，请的一些常驻嘉宾都很搞笑，也很有梗，就比如……” 顾小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好的，顾老师那你好好休息。” 陆一沉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沙发上，“需要把电视关了吗？” 靠在沙发里的顾小暖睁眼，迷迷糊糊的看他，没有说话。 陆一沉笑笑，她醉了。 他走到门口，将门关上，自己却没有离开。 他回过身，走到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那双迷蒙的眼睛，开始慢慢泛起红色。 陆一沉眯起眸子，这双眼睛比从前更美了。 温热的气息压近，薄唇轻轻地贴在她脸颊上破开口子的地方，舌尖轻轻舔着那道细小伤口。 顾小暖呢喃了一句什么，刚要动作，却被按住了手掌。 她的双手腕被他一只手反压在身后，冰冷娇小的身躯微微拱起，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这一次，我要让你主动来我身边。” 陆一沉轻轻吻上她的脸颊，“主动说要我，主动靠近我。” 他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露出尖牙的小吸血鬼，看着她脖颈上闪现而出的十字刻印。 “渴求我，寻找我，靠近我……”陆一沉将她的身体压进了沙发里，“……爱上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74章 我男朋友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整个人靠坐在沙发里，电视已经被人关掉了。 她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就算是喝了800岁年长吸血鬼的血，也改变不了一点点酒精就能让她醉倒的事实。 是陆一沉扶她回来的，她隐约还记得他的话，“顾老师不能喝酒的吗？我下次一定注意。” 顾小暖坐在那里，下次？ 桌子上放着一盒醒酒药，手机上还有着一条他的未读消息。 “顾老师，不知道你不能碰酒精实在抱歉，如果起来头疼，吃醒酒药应该会好一些。” 顾小暖看了看时间，午夜1点多，他应该早就休息了。 站起身，暗下来的房间之内，顾小暖的那双眼睛充盈着整片红色。她微微晃了晃脖子，她不需要很长久的睡眠。 打开贴吧，她关注了这所大学的贴吧，有空的时候会看看人类们会发布怎样的新鲜事情。 大事小事，都喜欢发表在贴吧上，回复的也很有意思。 有很多事顾小暖都是通过贴吧知道的，包括那个追求攻势很猛的阮贝贝。 她入学以来，以很出众的面貌被称为经济系的系花，追求者很多。 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她和追求者们都保持着微妙刚刚好的距离，顾小暖微微挑眉，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养鱼吧。 一个帖子，突然出现在顾小暖的视野里。 “大家知道历史系的研一学长，陆一沉吗？” 帖子里附上了几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陆一沉的面容和气质的确出众。 帖子里有很多人发言，大部分都夸赞陆一沉的颜值和气质，甚至有人求联系方式等等。 顾小暖原以为这是一个欣赏帅哥的帖子，却不想发帖人曝出了她和陆一沉拍的那张拥抱照片。 微光中，一个没有正脸的黑发女人依偎在陆一沉怀里，他一只手环住她的身体，俊脸压低，噙着微笑似乎在她发间落下轻吻。 顾小暖愣了，她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他。 当时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吗？ 明明是摆拍的照片，为什么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 帖子下面的留言因为这张照片发生了改变，很多人都在震惊陆一沉真的有女朋友，而且看上去很亲密。 甚至有人直接说出，这肯定是睡过的关系之类的话语。 顾小暖翻看着下面的内容，有人直接扒出了这是图书馆的仓库之内，甚至，有人用显微镜的眼睛，发现了她衬衫衣领处的标志。 “这是我们学校的校徽啊！” 那个图案被放大了无数倍，模糊到已经完全看不清，但有人在上面划出了纹路，一目了然。 顾小暖眯着眸子，他们这都是闲着没事干么？ “穿着我们校徽的衣服，是我们学校的工作人员吗？” “也可能是学生吧……工作人员，是助教还是年轻老师啊？” 众多猜测涌现，但大家似乎都锁定了一个目标，这张照片依偎在陆一沉怀里的，是这所学校的相关人员。 顾小暖的手指翻动着手机，速度就像是无限快进一样，几秒，她便翻完了几百楼的回复。 顾小暖皱眉，这件事似乎不是假装一张照片就能完结的。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陆一沉前来古籍室还书，神情有些不悦。 顾小暖抬眼，看着古籍室外的走廊上的阮贝贝，这小姑娘追求的执着热烈，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陆一沉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阮贝贝立刻跟了上去。 接连几天，陆一沉被阮贝贝堵在了各种地方，甚至……跟着他坐同一个地铁，跟到了小区外面。 “陆学长，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偶尔过来打扫房间呀？”阮贝贝娇笑着，“或者，我时不时地过来给你投喂？” 陆一沉冷着脸站在小区外面，“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像什么？” “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多说几句话呀，我也没打扰到你嘛。”阮贝贝咯咯一笑，好看的小脸带着些许委屈表情，“陆学长别凶我啊。” “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进家门？” 陆一沉的手微微握紧，黑眸瞧见了不远处往这里走的顾小暖，下一秒，她便不见了。 陆一沉的嘴角轻扬了一下，“我说了，我有女朋友，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 “你女朋友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吗？”阮贝贝眨眨眼睛，“照片里她穿着有校徽的衣服，我好好奇啊。” 陆一沉微微睁大眼睛，“我不喜欢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懂。” “我听得懂啊，我只是想看看学长的女朋友，到底有多优秀可以让学长眼里看不见别人。” “与你无关。”陆一沉冷冷开口，“不要打扰我的私人生活，我的女朋友再如何，也不需要让你知道。” 陆一沉转身，刷卡进入小区，阮贝贝一个迅速竟然跟了进来。她娇笑着探手要去拉陆一沉的衣袖，却被一道声音制止。 “放手。” 阮贝贝抬头，看见了一头黑发身材娇小的漂亮姑娘走了过来，她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周身萦绕着一种清冷气息。 阮贝贝下意识地收回手，“你是……照片里的那个人？” 顾小暖上前，直接靠进了陆一沉的怀里，手自后面环着他的腰身，陆一沉温热的身躯轻轻一颤，微微垂眸看她。 顾小暖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的手臂环上来。 陆一沉的喉结微动，手臂抬起环住了顾小暖的肩膀，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她有戒指……！” 阮贝贝眼尖地发现了顾小暖手上的戒指，惊讶地低呼起来，陆一沉将怀中的她搂紧。 “我送的，有问题？” 阮贝贝轻咬嘴唇，一双眼盯着顾小暖，试图想要找出他们是假装情侣的破绽。 顾小暖挑眉，“看什么，我来陪自己的男朋友，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么？” 阮贝贝被说得俏脸一红，顾小暖盯着她的眼睛。 “追着别人的男朋友，你够了没有？” 阮贝贝一直都以为陆一沉是假装的，看着两人的状态不像是装的，她被顾小暖的话深深刺伤，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好了，回去吧，别生气。” 陆一沉轻轻哄着，语气轻柔无比，顾小暖听得一愣，嗯了一声，被他带着轻轻转过身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离，陆一沉回眸，发现阮贝贝竟然还没走。 “顾老师，对不起。” 他低低开口，没等顾小暖有所反应，温热的手自背后绕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压了过来。 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顾小暖忍不住抓紧了他身上的衣服。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 第75章 应该是梦 见到这一幕的阮贝贝，转身跑掉了。 陆一沉见她离开忍不住松口气，微红着脸松开了怀中的顾小暖，“对不起顾老师，以这样的距离看，我们的确是在接吻。” 陆一沉红着脸说道，“我没有碰到你，她方才没走，我只能……这么做。” “没事。” 顾小暖开口，和他一起走进了公寓楼，不甚在意的样子。 “顾老师是很习惯这样的事么？看你也没有怎么惊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陆一沉轻轻靠在电梯一侧。 “我已经做好被顾老师扇一巴掌的准备了。” “你知道分寸，又没有真的亲到我。”顾小暖依靠在另一侧看他，“她跟到了这里，以后我们不要一起回来了。” “她如果能就此放弃就好了，希望如此。”他轻笑，“我和顾老师一起回来也没什么不对，不一起走，反倒是做贼心虚一样。” 他黑眸看着顾小暖手上的戒指，眼底尽是暖色，“顾老师应该很爱自己的丈夫，戒指一直都戴在手上。” 顾小暖嗯了一声，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刚才她看见了你手上戒指，顾老师……要不要换一枚？” 顾小暖听到这话一愣，红唇微抿，“不用。” “如果她因为见到同样的戒指，联想到顾老师身上……”陆一沉打开房门，“当然，我希望她的联想力不要这么丰富。” 站在家门口的顾小暖，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环，眉峰皱紧。 夜晚，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顾小暖的身影如暗夜里飞行的一只鸟，跃了出去。 隔壁房间里，站在床边的陆一沉看着顾小暖飞跃而出的身影，扬起薄唇。 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自己的唇，仿若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夏季夜晚的大学校园，虫鸣混在风声里。 现在已经是暗夜2点，路灯都熄灭。 女生宿舍楼的窗户外，一道黑影如鸟般飞了过来，一个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顾小暖站在阮贝贝的四人寝室之内，透着血色的双眸看着四个睡着香甜的年轻姑娘。 她走到阮贝贝床边，身体轻轻压在她的上方，逼迫阮贝贝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冰冷的手将她的脸扶正。 血眸看进那双满是迷蒙的黑眸之内，阮贝贝迷蒙的眼神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化为一片混沌。 年长吸血鬼的血，加强了顾小暖的血族能力，她的催眠也不似从前那般低能。 虽然做不到季向南那般厉害，但她已经能够抹去人类两天之间的任何一段记忆。 抹去了阮贝贝见到戒指的这段记忆，顾小暖悄无声息的下床，看见了一道黑影如她般蛰伏进了某个寝室。 顾小暖微微皱眉，当作没看见般走了。 这个大学之内，是有同族的。 善于伪装的吸血鬼可以做永远年轻的大学生，对吸血鬼而言，捕食的类型和地点都不是固定的。 来到d市这么多年，顾小暖从来不打扰任何同族的捕猎进食，这让她在这个城市暂时安定了下来。 也或许是因为能闻到她体内不同于他们的古老血液，让其他同族能多少明白，她虽然年轻，却不是好惹的。 飞跃进窗户的顾小暖轻叹口气，转身将窗子关好。 再次回身的时候，却愣住了。 她，进错房间了。 床上躺着的，是陆一沉。 一袭毛毯盖在他的腰间，目测来看，他似乎是……裸睡的。 顾小暖想也没想要打开窗户出去，却听到了床上他翻身动作，他原本是背对着她，现如今转了过来。 那个毛毯，随着他的动作自腰间不断滑下。 “顾老师？” 陆一沉不知为何，醒了。 刷！ 顾小暖直接冲到床上，将他的双手压了下去。夜里的月光自没拉窗帘的窗户照射进来。 她的一双血眸，还有他迷蒙的黑眸和开始泛红的脸颊，都清晰地映在彼此眼中。 “顾老师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他喃喃低语，黑眸盯着顾小暖的眼睛，“是……红色的眼睛？” 顾小暖看尽他的眸底，低低开口，“忘掉你看到我的事情，你从来没有看到我。” 陆一沉看着她，笑了。 “为什么要忘记？” 顾小暖愣了，没有被魅惑！他竟然抵抗了她的催眠！这怎么可能！ “是梦吗？”他的喃喃低语传到顾小暖的耳中，他并没有完全清醒，整个人似乎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 顾小暖皱眉，让他以为是梦也好，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催眠对他没用？ “一定是梦，不然顾老师怎么会在我怀里。” 一边呢喃，一边他的手自背后将她整个按了下来，温热的手臂就此圈紧。 “顾老师凉凉的，像是一块冰。” 他的手撩开顾小暖的衣服，大胆地摸到了后背上，“是梦吧……” 顾小暖被他强压进怀里，只想等他说完梦话再次睡着，她好离开。 可是背后那只手，似乎越来越放肆。 “顾老师……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 陆一沉的呼吸贴在她的耳边，“梦里的话，应该可以吧。” 他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揽在身侧，腰间的毛毯彻底滑落到地上。 好看的身体完全呈现在顾小暖眼前，还有他最真实的身体反应。 “小暖。” 他轻轻呼唤，“小暖，小暖，小暖……” 这一次次的呼唤，让顾小暖突然感觉呼吸困难。 脖颈间的十字刻纹仿佛又活了过来，出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那条已经沉寂了5年的锁链，再一次开始涌动。 顾小暖粗喘着气，感受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悸动，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的血之契约只会对陆一沉有反应，她的身体也只能回应他一个人的呼唤！ 喘着气的顾小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十分相似的脸，你是谁。 陆一沉的呼唤到此为止，他搂着顾小暖似乎再一次睡着了。 顾小暖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掀开他的手臂迅速下床，打开窗户头也不回地跃了出去。 片刻，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坐起，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 为了达成永远无法解除的契约，他用真正的死亡骗过了契约，达成了永不能解除的条件。 那一天在教堂，他是真的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 为了达成这样的条件，他故意袭击宫麟，引季向南去了欧洲，遇到了这个被落魄追杀的年长吸血鬼。 陆一沉的手按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不是一定岁数吸血鬼的血，是无法让他再次活过来。 要知道，800岁的吸血鬼可不是说碰到就能碰到的。 陆一沉看了眼故意被滑落到地上的毛毯，看了看自己还算不错的身体，轻笑着将毛毯拿了上来。 不急，这一次，他有的是时间。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76章 为什么帮我 这之后的几天，阮贝贝终于消停了下来，也许顾小暖的出现给她的冲击过大，不知道该从哪里抨击这位女朋友。 毕竟样貌、身材比她都要好，而且气质独特。 结束一天工作的顾小暖换好衣服走出了图书馆，陆一沉等在了外面，看见她出来扬起一抹笑容。 “你下班了。” 顾小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和他一起往外面走，知道陆一沉的学生们都看见他们两个关系不错。 她是古籍室的图书管理员，和历史系的研究生时常走在一起，也没有任何闲话。 毕竟，她表面上是个老阿姨了。 “那个小姑娘还缠着你么？” “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吧，毕竟见到了‘女朋友’，还是能一起住的关系。” 陆一沉羞赧地笑了，“多亏了顾老师帮忙。” “能解决你的困扰就好。”顾小暖架着硕大的眼镜框看着前方，身后有人大喊陆一沉的名字，很快跑了过来。 “陆一沉！”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见到顾小暖都礼貌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顾小暖点点头，几个人很自然的走在陆一沉周围，顾小暖让了一下。 听他们的谈话，应该都是历史系的研究生。 “我可看到帖子了，没想到你可以啊，都住在一起了？” 一个男生笑着开口，“不过你这样的帅哥也不稀奇，没有女朋友才觉得奇怪。” 顾小暖微微皱眉，帖子，这都能放到帖子里说。 “没有同居，只是过来看我，在我那里住。”陆一沉扬唇开口，两个女生听到之后笑了，多少笑容有些苦涩。 “老师，看到好几次你和陆一沉一起走了，你们是住在一个小区吗？”另一个男生开口，凑到了顾小暖身边。 “老师，你一定看到过他的女朋友吧，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啊，照片里根本都看不见脸。” “老师就算住在一个小区，也没必要关心学生的私生活吧，你们别问了。”两个女生开口，“老师，实在对不起。” 顾小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到过一次。” “哇塞，那他女朋友漂亮吗？”两个男生八卦的双眼炯炯有神，“我们已经被问了无数次有关他女朋友的问题，已经从最初的不好奇到现在的不得不好奇了。” 两个女生也有些期待的看着顾小暖，陆一沉的女朋友现如今也只有这位顾老师真正见过了。 “我只是远远看见，具体长什么样子没有看清楚。”顾小暖转头，“他女朋友什么样子，真的很重要么？” 两个女生摇头轻笑，“除非真人来学校里转一圈，不然还是不会相信吧，毕竟……他真的很优秀。” 如此优秀的人对感情也这么忠贞，实在太难得了。 “我不会让她过来的。” 陆一沉脸上的笑意少了很多，其他几人听到都笑了，“你以为没了一个阮贝贝，就没别人了？” “现在挖人墙角都有人觉得正常，不是还把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挂在嘴边吗？”一个男生拍了拍陆一沉的肩膀，“不是没提醒你啊，你这才研一，后面还有好几年呢。” 四个学生转身去了食堂，陆一沉和顾小暖继续往校门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一沉眉峰微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半晌他低低开口。 “实在不行，租个假女朋友吧。” 听到这话，顾小暖微微挑眉，“你要租借到什么时候，研究生毕业？”她停顿了一下，“这或许是一笔天价的费用。” 陆一沉苦笑，和她一同走入了地铁。 候车的时候，地铁外面的玻璃门隐约倒映出了两人的身影，还有对面等车的人。 很快，有人发现了对面的陆一沉，兴奋地拿出手机直接拍了张照片。 顾小暖看着倒影里高大帅气的他，想着帖子里铺天盖地对他女朋友的猜测，还有方才那几个年轻人的话语。 顾小暖轻轻叹口气，“你研究生在读的这几年，我帮你。” 陆一沉有些惊讶，“真的吗，顾老师？” “嗯，必要的场合我会帮你假装一下，也不过几年而已。”顾小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模糊倒影。 时间对于她来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顾老师，一次又一次地帮我，是出于什么理由呢？”地铁来了，陆一沉跟着顾小暖走入车厢里面，忍不住低声开口。 顾小暖抿着唇角站在老位置，陆一沉站在了她面前。 那双干净好看的眼微微垂下看她，“老师果然都喜欢乖学生吗？还是说，我从前说过的忘年交？” 顾小暖低着头，嗯了一声，陆一沉扬着嘴角，“顾老师哪一天没班，换个样子，来学校找我吧。” 顾小暖靠在地铁车厢上，垂眸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为了这枚戒指，抹去了阮贝贝的记忆，现如今又为了一张太过相似的脸，答应了匪夷所思的帮忙。 冰冷的指尖抚摸到戒环表面，轻轻摩挲着。 那个被呼唤名字的晚上，她给季向南发了信息。 “死去的人类，有再活过来的可能吗？” 下一秒，季向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带着再清晰不过的嘲讽。 “小朋友，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我遇到了一个人，血之契约对他的呼唤有反应。” “……”这一次，季向南沉默了很久，收回了方才的冷嘲热讽，“也许是他身体里移植了陆一沉的脏器或者是血液，你亲眼看到了他的死亡，这是不会错的。” “……是这样吗。” 顾小暖喃喃低语，自己都没发现是有多么失望的口气。 “你如果还跳不开，就把那个人当做陆一沉。”季向南低语，“再重新开始，不就好了。” 顾小暖站在一片黑暗的客厅里，那双红色的眼闪着宝石一般的光泽。 听到这话，她的手握紧手机。 “不了，我不想再拉他到这个世界。” “随你吧，对于现在你的来说，有血袋就已经够了。”季向南有些恼火地挂断电话。 顾小暖探出手摸向脖颈间的十字刻印，他的体内有着属于陆一沉的东西，陆一沉就在他的身体里。 念头刚起，口中的尖牙已经兴奋地自肉里露出。 顾小暖皱紧眉峰，这一次，她要以人类的身份，守着他度过他本应该有的时间生命。 第77章 不要看别人的女朋友 “顾姐，上次你和我串班真是帮大忙了，你想哪天休息，我顶你的班。”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办公室内，上次拖顾小暖帮忙的女人笑着走了过来。 顾小暖原本想说不用了，但想起陆一沉的话，顾老师哪天不上班，来学校找我怎么样？ 明天是周四，学生们都有课，她这个时候去找他应该能被很多人见到。 “明天，可以吗？” 顾小暖应了一句，同事连忙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了，那我就明天顶你的班。” 顾小暖说了一声谢谢，换好衣服准备走了。 “顾姐！” 她回头，看了看这位同事，“还有事吗？” “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考虑再找一个吗？”同事开口，“我不是说单身不行的意思，我知道你没有孩子，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来，会不会力不从心？” 顾小暖愣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竟然被人类关心了。 “顾姐你不找，显然也是没走出来，感情上……会不会也很痛苦，你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人真的很好，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顾小暖听着，隐约明白这是她们示好的信号。 但她是吸血鬼啊，和人类走得太近，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尤其是牵扯上复杂的情感，不管是友情、亲情、爱情，到最后被留下的都是她自己。 “谢谢，目前我一个人可以的。”顾小暖开口，转身推门走了出去。她来这个城市5年，在第一年就入职了这个工作岗位。 起先她冰冷的态度让周围的人都会自动退步三舍，这让她感觉到轻松，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不认为自己是她口中的所谓人好，她帮忙的对于吸血鬼来说，是太微不足道的事情。 回到家，陆一沉还没有回来，这几天他似乎课业繁忙，很晚才会回来。 顾小暖想着这几天听到开门声的时间，也没有闻到他回来做饭的味道。 将一兜子吃的挂在他的门把手上，顾小暖重新窝进了沙发里。 电视里是那一档综艺，参与的艺人们卖力地制造笑点，顾小暖呆呆看着，有这么好笑么？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9点，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顾小暖窝在沙发里，耳朵轻微动了动，是他回来了。 门被敲响，顾小暖抬眸，下一秒整个人便移动到了门边。 “谢谢顾老师的投喂。”门外，好看的笑容挂在他脸上，顾小暖看着他，神情的疲惫是遮不住的。 “刚好这几天我都没有精力做晚饭，雪中送炭。” 陆一沉笑呵呵地打开门，“我就收下了。” 他提着一兜子吃的刚要进去，顾小暖开口，“明天我有时间，去学校找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我上午要帮导师代一节大课。”他看着顾小暖，“如果顾老师方便的话，就来听听我代的课怎么样，正好也能帮我指出些不足。” 顾小暖思索了一会儿，“好，明天几点，在哪个教室。” “是历史系的公共大课，文史楼的二层报告厅，顾老师直接进去就好。”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将手中的东西提起微微晃了晃。 “我会好好吃完的，晚安。” 顾小暖窝回到了沙发之内，抱着膝盖继续看综艺节目，想到明天是陆一沉代课，拿出手机翻看贴吧。 果不其然，这个消息被发布出来，回帖在短短时间内，又是200楼往上。 “好想去旁听啊！” “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历史系，碰到这么可的学长！” “有这样的代课老师，我再也不会逃课了。” “好羡慕历史系的同学啊，拜托你们多拍些照片，不要自己养眼啊。” “你们可以组团去旁听啊，做到后面就好，报告厅很大，我们整个历史系也没多少学生。” “是啊，每次上大课，后面都空出了好几排。” “哇真的吗，那我要去！” 顾小暖看完了所有留言，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看样子明天要早点过去，否则她根本抢不到座位。 第三天，顾小暖看着镜中的自己。 牛仔长裤，短袖t恤，镜子中的一张小脸就是她摘掉眼镜的原始模样，她想了想，多少还是要有些明显区别。 画着淡妆，一身简单衣服，柔软带着些许光泽的黑发散在脑后，顾小暖就这样出门了。 路上，有些人忍不住回头看她。 地铁上，有几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上来搭话，但多半都被顾小暖冰冷的气息挡了回去。 她像是冰山美人，却比那还要冷。 “这谁啊？她好漂亮。” 走入再熟悉不过的校门，看见她的学生们忍不住纷纷回头。 “这样的美女没印象不太可能，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我觉得也是，应该是来找人的，她是艺校的吗？” “说实话，她把很多明星都漂亮好多，而且气质好冷啊。” “哎、哎、哎？你们看她的背影，像不像……历史系那个陆一沉，被爆出来照片里的那个女朋友？” “真的！该不会是她吧！” 顾小暖听到声音，忍不住松口气，可以，效果达到了。 看着她背影的几个人立刻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对比之下，越发觉得就是一个人。 “我去，还真的是女朋友，这不就来找男朋友了？” 顾小暖到达二楼报告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学生，她自前门直接走到最后面一排坐了下来。 低下头，开始看手机。 随着上课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学生走了进来，顾小暖没有抬头，各种声音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要是陆学长一直代课，我能冲到学年前几。” “我去，我看到了好多从前逃课的，竟然都在。” “还是陆学长的魅力大啊，来晚了，前排位置都没抢到！” 很快，整个报告厅的位置被坐满了三分之二，一些后排的位置也有人坐，都是其他系前来旁听的。 有女生，也有男生。 “同学，我能坐在这里吗？”一道十分好听的声音传来，顾小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带着些许橙子味道的身影走了下来，他的手腕带着电子表。 “同学你也是来旁听的吗？”身边的人低低开口，笑了，“还是说，也是来看陆一沉的？” 顾小暖挑眉，微微侧首看他，他有一张十分舒适的五官，单拿出来并不突出，也没有陆一沉那样给人冲击性。 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脸，整个人的气息也让人愿意靠近。 男生见她抬头看自己，不免被眼前的这张脸惊住了。 他一下子红了脸，“你，你好漂亮。” 顾小暖说了一声谢谢，他似乎也不需要刚才问题的答案了，眼神重新回到手机上。 临近上课前几分钟，报告厅的位置已经坐满，学生们不停的议论声传来，顾小暖始终低头看手机，整个人环绕着不要随便和我搭话的气势。 坐在身边好看的小男生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也没有说话。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传来一阵骚动，一道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高挑俊帅的身影，陆一沉的头发微微翘起，脸上带着眼镜。也许是代课的缘故，他穿得比较正式。 休闲西裤，白衬衫，衬衫的扣子规规矩矩地系好，让他看上去颇为古板正经。 走到讲台上，他抬眸，只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后面的顾小暖。 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生，薄唇微微扬起，轻轻拿起讲台上的立麦，“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请不要过分盯着别人的女朋友看。” 此话一出，所有学生纷纷往后看，谁？说的是谁啊？ 坐在顾小暖身边的男生回头，看着讲台上的陆一沉，他那双带笑的眼睛盯着自己，男生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像只被狼盯上了的兔子。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78章 没的商量 陆一沉代课的内容是中国古代史，讲解的具体只是漫长历史线中的一个微小部分。 顾小暖坐在最后一排，是真的认真在听他讲课，发现他的讲课水准很高，对于历史的时间点和时间掌握得非常精准。 而且对于同学的提问，也能快速做出反应，极少会出现时间偏差和错误。 不光是有基础课业的扎实功底，他的讲课手段生动有趣，将近两个小时的公共大课，历史系的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外系旁听的也是如此。 也许是发现顾小暖是真的在听课，也许是被陆一沉最开始的那句话所震慑，坐在旁边的男生没有再主动开口。 “好了，课的内容已经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五分钟，是提问时间。”陆一沉站在讲台上，将手上的讲义收好，面带微笑地看着下面的同学们。 坐在顾小暖身边的男生，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将一个本子推到了顾小暖面前。 顾小暖有些诧异，上面是他的听课笔记，而且记录得很详细。 笔记的下方附加几行小字。 “看你很专注认真听讲，只是我做的笔记，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拿去看看。” 顾小暖抬眸，男生颇为害羞地对着她笑笑，拿过本子用笔在下面又写了一行字。 “我是读科学环境的大二学生，我叫刘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认识你。” 后面，他用笔认真地勾勒出一个笑脸。 顾小暖看着本子上很不错的字，还有少年羞涩期待的眼神，接过他的笔，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 “抱歉。” 刘启见到似乎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有人举手，“学长，是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啊！” 陆一沉笑了，他看着提问的学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有没有女朋友？” 此话一出，学生们都笑了出来，举手提问的女生更是大胆的开口，“是啊！学长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如果真的有，怎么不见你女朋友和你在一起啊！” 陆一沉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谁说我女朋友没有和我在一起。” “可是都这么久了，她都没有来学校找你啊。” 陆一沉抬眸，“她来了啊，就坐在这里，来听我讲课。” 学生们纷纷往四周看去，谁啊？哪一个是陆一沉的女朋友？那个照片里没露脸的坐在哪里了。 “打个招呼吧，不然我要被追问到天涯海角了，女朋友。”陆一沉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最后一排，坐在那里的顾小暖挥了挥手。 坐在她旁边的刘启见到，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竟然是这个人气很高陆一沉的女朋友。 所有人纷纷向后看，当看见了顾小暖的脸之后，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擦，真漂亮。” “是哪个没出道的明星吗？真的很漂亮啊。” 下课铃响起，陆一沉站在讲台上，轻轻敲了敲桌子，“好了同学们，下课了。” 来听课的同学都鱼贯而出，很多都纷纷回头看坐在那里的顾小暖，这样的颜值互相都般配，不来找陆一沉，也是因为自信吧。 “学长，你女朋友好漂亮啊，祝99。” 很多历史系的学生都送上了祝福，陆一沉嘴角上扬，“谢谢。” “学长学长，她这么漂亮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男生们围了上来，陆一沉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别想了，独生女。” 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陆一沉，顾小暖自后面站起身走了下来。 “效果还不错。”她走到讲台上，“这样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了。” “希望如此吧。”陆一沉苦笑，“传播一下应该没问题，等下你陪着我在学校里走一圈，应该就差不多了。”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看着她化了妆的五官，上半身往前倾，手撑着下巴，“这是特意为我化妆吗？” 他的视线扫到顾小暖的无名指间，“戒指也没戴？” 顾小暖嗯了一声，她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来的，自然不可能将戳穿身份的东西戴到身上。 “我现在要回历史系大楼，一起吧。” 陆一沉拿起讲义，推门要出去，却不想打开的门撞到了外面要过来的某个身影，发出了砰的一声。 “你没事吧！” 陆一沉连忙推门出去，将被门撞到的女生扶了起来，她的鼻子被撞得直接出了鼻血。 “没事，我是回来想问学长几个问题的。”女生捂着鼻子，一张脸红透了。 “是历史系的学生吗？我先送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陆一沉扶着她的胳膊，女生却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陆一沉见她不肯去，也只能叹气一声，“那你自己先去处理一下，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可以随时来提问。” “谢谢学长，那我就先走了。” 女生捂着鼻子，微红着脸看着顾小暖，“学长，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谢谢。”陆一沉对着她摆摆手，目送她离开。 顾小暖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他如此大方的就将自己的联络方式给了别人，这样的行为，陆一沉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们表面上很相似，但越是相处久了越会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顾小暖走在陆一沉身边，看着他带着眼镜的俊美侧脸，眼神有些恍惚。 陆一沉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才会戴上眼镜。 原本看着前方的俊脸转了过来，微微低下靠近了她，顾小暖下意识地要往后退，被他轻轻扯住肩膀。 “顾老师，你离我那么远，一点都不像女朋友啊。” 他微红着脸，“离我近一些，比较像。” 顾小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以保持和他并行的距离，点点头，陆一沉笑笑，看着她往自己的身侧站近了一些。 两人刚走到文史楼外面，几道身影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是上次见到的那几个研究生同学。 “哇，想不到啊，还真的来了！” 四个人见到顾小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还以为他们说得太夸张，啧啧啧，真的漂亮，怪不得你眼里容不下其他姑娘家。” 陆一沉笑着摇头，“说得太夸张了。” “难得一见你的这位女朋友，中午一起吃饭吧。”两个男生对着顾小暖挥挥手，“我们学校的食堂，还是很有水准的……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顾小暖。”顾小暖直截了当地开口，没有几个同学会注意到图书管理员的阿姨，全名叫什么。 “小暖，这名字可真好听。”两个男生哈哈一笑，陆一沉探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往自己的身侧拉了下。 “这个称呼，是只有我能叫的。”他笑看着自己的同学，“叫她顾同学，没得商量。” 第79章 是因为她？ “想不到你占有欲这么强，名字而已，好吧好吧。”两个男生耸耸肩，“换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应该会这样。” 两个女生都笑了出来，看着轻揽在顾小暖肩膀上的大手，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羡慕。 周五的学校食堂，人流比往常要少一些，但依旧很多人。 四位同学走在前面，在讨论着吃什么，“顾同学，有没有你想吃的？” “我吃什么都好。”顾小暖开口，看着打饭窗口各种各样的菜品，提不起任何兴趣。 “吃这个吧，怎么样？” 停在了某个窗口前，陆一沉问了一句，顾小暖看了过去，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回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低语。 “他们两个的关系看上去很奇怪啊。” 一个男生喃喃低语，“要是女朋友的话，不应该靠得更近些，；搂肩膀牵手这样吗？” “你以为都和你们一样吗？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相敬如宾。” “也许他们交往很多年了，只是看上去不亲密，但他们的感觉很好啊。” 两个女生忍不住点头，“就是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是一对。” 几个人买好饭坐在了一起，他们都很健谈，这倒是让顾小暖松了口气。 她默默吃饭，默默听着。 都是历史系的研究生，虽然是不同导师，但一些课有交集，虽然研究的方向类别不同，但历史都是相通的。 谈论彼此的相关专业，他们的眼睛都闪亮有光，尤其是讲到一些趣闻，也彼此很有默契的都是一致笑点。 “我们光顾着自己聊了，顾同学是不是觉得没意思啊？” 几个人谈到中途，发现了始终没说话的顾小暖，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听着也很有意思。” 顾小暖开口，坐在她旁边的陆一沉侧脸看她，抬起手轻轻地将她的头发某处动了动。 顾小暖抬眸看他，“怎么了？” “这里的头发翘起来了。”陆一沉轻笑，又弄了弄头发，“现在好了。” 看着他们两个的几位同学，都忍不住别开目光。 这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碰触，为什么却给人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我不想吃狗粮了，先撤了。”其中一个男生站起身，“顾同学，以后有时间一起出去玩。” “好的。”顾小暖点头，陆一沉听到这话，眼中的笑意更深。 几个同学都走了，陆一沉拿起手机看了看，方才在吃饭谈话的时候，他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了好几次。 顾小暖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机屏幕，发信息过来的，是个特别卡通的头像。 发过来的信息有好几条，内容都是在询问历史相关问题。 是那个鼻子被撞出鼻血的女生？ 陆一沉开始回复信息，他没有用打字，而是直接用语音交流，回复的内容也很多。 顾小暖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要打扰的意思。 只是，一旦交流起来，就似乎没有终点。 两人按照先前说好的，在校园里走一圈，只是中途陆一沉的手机不停有消息传来。 对方从一开始的打字讨论，直接也变成了语音讨论。 陆一沉会直接点开对方的语音信息，对面的声音直接自手机公放出来，说的什么一听便知。 “这是一个很好学的学妹。”陆一沉笑着低语，“她的历史知识很扎实，对历史观的讨论很有自己的见解。” 顾小暖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走在他身边。 周围见到他们的学生都纷纷回头多看几眼，“那就是历史系的陆一沉，他身边的是他女朋友。” 顾小暖听着这些议论，这件事应该可以坐实了。 “学长，关于意识形态的问题，我认为自中国古代某些朝代……” 又是一条很长的语音信息过来，顾小暖听到最后，只觉得这姑娘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扬眸看陆一沉，他是不是没察觉出来？ 一路之上，陆一沉都在和学妹探讨问题，顾小暖也无心在听，她的黑眸看着校园里擦肩而过的学生们。 直到一本书的出现，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那是一个书刊展示柜，里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展示一些文学作品，类别很广泛。 顾小暖忍不住走过去，看着展示柜里的那本书，那是陆一沉的小说。 《我会到你身边》 “顾老师，喜欢他的书？” 他走了过来，“和我同名的作家，我看过他的照片，我们两个长得非常像，只是可惜，他出了两本书之后，似乎销声匿迹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听见了他手机又发出的信息提示音，在这个瞬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我陪你走完一圈了，很多学生都信以为真，应该可以了。”顾小暖开口，“效果已经达到，我先回去了。” 信息提示音再一次传来，顾小暖听得眉峰皱紧。 她当下转身离开，陆一沉连忙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信息提示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顾小暖冷了神色。 “放开我。” 陆一沉皱眉，将她的手腕握紧，“你在生气，可是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我说了，放手。” 顾小暖抬眸，盯着他的眼睛，下一秒又狼狈地移开，她差点忘记，这男人根本不吃魅惑这一套。 陆一沉的手指不小心点开了一条语音信息，接下来的数条开始自动公放。 他抓着顾小暖的手腕，已经无心再去回复。 语音信息发到最后，对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啊对不起学长，你女朋友来找你这件事我忘了，实在是和你讨论太上头，我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 “学长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晚上有时间我们继续讨论。” “对了，我的鼻子已经去看过了，校医说没事，就是有点肿，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先这样学长，等下再聊。” 语音信息播放到这里，就此结束。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压着眼底的狂喜，试探性地开口，“顾老师生气，是因为……她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0章 坚持是对的 陆一沉的手机微妙地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信息提示音，顾小暖的表情又阴沉了一些。 她不想伤害他，再一次开口，“你先放开我。” 陆一沉说了一声好，顾小暖看也不看他迅速走了。 她说不清自己现如今是什么心态，只想快一点离开，不想听到他的手机提示音，一下都不想。 不想到她还未走出校园，在没人的地方动用血族能力，飞行而走。 陆一沉抬眸，看着远处天空中那个迅速离开的小黑点，笑着点开手机屏幕。 还是方才的那位好学学妹，她发过来的是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陆一沉一反刚才在顾小暖面前的回复频次，直接按掉手机屏幕，瞬间黑掉的屏幕上，是他噙着笑容的俊脸。 相比较五年前，她总算对自己有一些情绪波动了。 很好，小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靠近我。 顾小暖奔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内，窝在沙发里完全不懂自己方才涌现出的情绪。 她是怎么了，以她如今的年纪和身份，都不应该和陆一沉有所交集。 不想拉他再进入她的世界，他应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断找他聊天的学妹，是喜欢他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不也是没反感同这位学妹的交谈吗，如果他们能够产生人类的羁绊……也没什么不对。 顾小暖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发呆，隔壁开门的声音响起，是陆一沉回来了。 看了看时间，她这才发现就这样坐在沙发里发呆了几个小时之久。 一条信息传了过来，是陆一沉发来的。 “陆老师，今天谢谢你，等下有时间吗，我下厨请你吃饭。” 她看着手机上他的头像，也是卡通的。 “不用了，我不饿。” 顾小暖回了过去，很快，信息又传了过来。 “这样啊，那我做一份给你，你放在冰箱里可以明天吃。”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指迅速敲打，“真的不用，况且这是我主动提出的，能帮到你就好。” “好的，那我不打扰顾老师休息。” 之后，陆一沉再没有信息发来，很快，隔壁的房间内传出阵阵饭菜香味。 顾小暖打开手机，翻开贴吧果然有关于他的帖子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说的都是她，陆一沉的女朋友。 看了看留言，顾小暖忍不住松口气，效果的确不错，现如今谁都相信他有女朋友，货真价实的那种。 隔壁的门打开，陆一沉走了出来。 “是么，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解，还有别的想法么？” “学长，是不是你也这么想的，很多历史资料上都把这位权臣写成……” 他在通话，和那位好学的学妹。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微微冒出，一股无来由的饥渴让她焦躁不已。 脖颈上的十字刻纹隐隐浮现而出，那上面的锁链在缓缓动作，攀岩着刻印，如红色的蛇般。 顾小暖痛苦地将头埋在膝盖里，尖牙自肉里露出，似乎怎么样也收不回去了。 “学长，好像古籍室里有相关的书籍，可是我没有借阅资格。” “是吗，那我去问问看。” “好啊好啊，如果学长可以借到的话，可不可以也借我看看！” “如果借到的话，可以，不过你翻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我不会借走看，可以在图书馆和学长一起看啊！” 陆一沉轻笑一声，“如果有那样的时间的话。” 顾小暖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他的声音也被掩盖在隔壁的门扉之后。 如果他能够和这个学妹在一起，不用她的话，应该会更自然吧。 顾小暖整个身体埋进沙发里，她的尖牙已经不像5年前那般弱小，已经长了一些。 可是，再如何的尖牙对于她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睡觉吧……睡着，饥饿感就会过去了。 一片黑暗的客厅，唯有秒针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顾小暖的小身影窝在沙发里面，陷入了自我强制的深度睡眠。 一道身影打开门，走到了她的身边。 陆一沉噙着笑容，坐到了她的身边，沙发因为他的加入，塌陷了一块。 顾小暖的头靠近他这边，黑发散在周围。 温热的指尖拂开她的头发，滑到了她的脖颈之上，在十字刻印那里轻轻打转。 看着她口中隐隐出现的尖牙，陆一沉眼中的笑意更深。 手指，顶开她柔软的唇探了进去。 找寻到她的尖牙，一个用力，便让尖牙刺破了指腹。 温热的血流入她的口中，顾小暖被刺激的瞬间睁开双眼，一双手探了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带着伤口的手指自她嘴里拿出，另一只手自后面将她搂入怀中。 温热的唇，压了下去。 他和她，一同品尝着她口中鲜血的味道。 顾小暖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手压在她的眸上，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陆一沉，是你吗…… 这是不是，又是个梦。 冰冷的手探向他温热的身体，摸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压着她吻的唇还不肯离开，顾小暖呜咽一声，将他的身体抱紧。 暗夜里，陆一沉的那双眸子闪闪发亮。 他看着怀中带着颤抖扑向他的小吸血鬼，唇压得更深，手托着她的后脑，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啪嗒，啪嗒，啪嗒。 秒针还在继续转动，顾小暖悠悠转醒，凌晨4点。 房间内一片寂静，她看着沙发旁边，没有任何人过来的迹象。 她呆呆地坐在沙发里，眸底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这个陆一沉出现，她的梦越来越频繁了。 顾小暖探手扶了扶额头，这样的梦，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会持续多久。 再一个5年，还是无数个5年。 顾小暖站在窗边，看着这个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城市，忍不住微微向旁边看去。 也许是梦境使然，也许是什么心态作祟。 顾小暖自窗户跃了出去，来到了隔壁。 她站在陆一沉的窗外，看着床上熟睡的他。 从前的陆一沉，没有她只能靠着药品入睡，从来不曾像这般睡得如此香甜。 他没有拉窗帘，更是没有关窗户。 顾小暖微微皱眉，若不是知道他不是有心的，这简直就是无声的邀请。 床上的他微微动作，翻了身转了过来。 顾小暖迅速闪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跟做贼一样。 转过来的陆一沉看她仓皇而逃的身影，微微扬着嘴角，看来他坚持裸睡是对的。 第81章 伤口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顾小暖无聊地看着电视上的各种节目，有人敲门。 “顾小姐，你的快递。” 顾小暖一愣，后知后觉昨天是季向南给她送血袋的日子。 他没有给自己发信息提醒，而她，也忘记了。 打开门，将包裹拿了进来，顾小暖说了一声谢谢。 “顾小姐，今天你有时间吗？” 给她送快递的是小区的保安，年近50，看上去很是憨厚，他挠了挠头发，“想请你吃饭。” 顾小暖一愣，血眸瞬间出现，保安看见的瞬间，那双带着情意的眼睛转为混沌。 顾小暖抹去了他为自己送包裹的记忆，顺便施加了暗示，他并不喜欢自己。 “好了，你可以走了。” 顾小暖开口，保安动作缓慢地点点头，转身，一脸迷茫地走入电梯。 咯嗒。 隔壁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陆一沉看似要下去扔垃圾，“顾老师，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沉吗？” “不沉。” 顾小暖作势便要关门，陆一沉却走了过来，手微微挡了一下，“顾老师等下有时间吗，我有些书想要问清楚借阅手续。” 想到昨天听到他的聊天内容，顾小暖开口，“什么书你给我发过来名字就好，有一些我也要上班时候再确认一下手续。” “好，那我等下就发给顾老师。” 陆一沉点点头，提着垃圾走了。 顾小暖抱着包裹回到屋子里，掏出一个血袋面无表情地迅速喝完。 当她掏出第二包的时候，血液的味道自外面传了进来。 咔！ 尖牙不受控制地直接探出，顾小暖瞬间红了眼睛。 这味道，是陆一沉的。 她站在门边，透过猫眼看见了他自电梯里走出来，手掌上似乎出现了伤口，他甚至用舌头舔了一下。 那鲜艳的红色，沾染在他的舌尖上被送入口中。 咕嘟。 顾小暖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微微喘着气，看着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老头子说对了，他体内，的确有着属于陆一沉的部分。 血液的味道，近乎一模一样。 噗嗤！ 血袋被顾小暖很为粗鲁的咬破，甚至一些直接流到了她的手上，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却完全缓解不了心中的饥渴。 手机，响了起来。 “顾老师，我手划伤了，打字有些不方便，我把书名口述一下，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你说吧。” 顾小暖舔着手上的血液，眸底的红色浓郁无比，她不敢有任何打开门的想法。 她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去往隔壁，将自己的尖牙，刺入他温暖的皮肤之下。 “唔——！” 脖颈上的十字刻印突然出现，滚烫的温度让顾小暖一声闷哼，手死死地按在上面。 “顾老师？你不舒服？” 电话那边，陆一沉的声音有些焦急，顾小暖轻轻喘着气，“我没事，你说你的。” 陆一沉沉默片刻，将几本书的书名说了出来，顾小暖听完之后开口道，“明天上班我会去查一下，需要哪些手续我会告诉你的。” 她把电话挂断，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她只感觉脖子被一条无名锁链勒紧，难过得像要无法呼吸。 顾小暖额头冒出虚汗，手按住自己脖颈上散发温度的十字刻印，喃喃低语，“清醒一点吧，他已经死了，你感应的并不是他！”、 十字刻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温度消散，缓缓地隐于皮肤之下。 顾小暖躺在地上，电视里传来各种声音。 砰！ 一声动静，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啪！ 顾小暖瞬间冲了出去，“陆一沉！喂！陆一沉！开门！” 她拍打着门扉，咬牙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鲜血味道直冲鼻间，顾小暖看见了他手臂上似乎被划破的一道口子。 “我不小心跌倒，被划伤了。” 陆一沉用纸按压住伤口，“顾老师，你那里有纱布或者应急的创可贴吗？” 顾小暖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的血眸和尖牙在这样的刺激下，根本无法隐藏。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来给你。” 她迅速打开房门，不多一会儿给他拿了出来，陆一沉说了一声谢谢。按压伤口的手抬了起来，纸上已经血迹一片。 顾小暖咽了几下口水，盯着那伤口，并不深，她的唾液完全可以让它在短时间内愈合，更为重要的是……那里还在流血。 如果他不抗拒自己的催眠，她现在就可以…… “顾老师？” 陆一沉的声音猛然拉回了顾小暖，“顾老师可以帮我一下吗？我一只手好像不太方便。” “我不行……我怕血。”顾小暖说完，直接后退，“你如果自己不行，就直接去医院吧。” 颇为狼狈地逃回了自己家里，顾小暖捂着自己的嘴，她对他的血，反应还是一如既往，800年的年长吸血鬼，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门外的陆一沉，看着兜子里的纱布药品，嘴角上扬。 今晚，你一定会来的。 整个下午，顾小暖坐立不安，她明明才喝了两个血袋，喉咙却干渴得要命。 血液的味道，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和嗅觉，陆一沉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 夜晚3点，顾小暖出现在陆一沉的窗外，红如宝石的眼睛盯着他带着伤口的胳膊。 他一个人，果然没有处理好，只有带血的几块纱布放在床头，散发着血液诱人的味道。 顾小暖自他没有关的窗户跃了进来，落地无声。 她走到床边，凑近了他胳膊上的伤口，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着。 伤口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流出些许血液，皆被她卷入口中。 她泛红的眼睛看见了床头上吃掉的药片，他会睡得很沉很沉。 “唔……” 因为她的舔舐，床上的他微微动了动眉峰，却没有醒过来。 顾小暖仔细舔舐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收着牙，她的红宝石眼睛在暗夜里闪耀光泽。 这样，应该可以了。 她将口中的血液味道咽下，刚要起身离开，床上的男人微微翻身，手臂似乎是无意间，朝她搂了过来。 顾小暖瞬间闪身，躲开了他的动作。 刚要回身跃出窗台，床上的某人已经睁开黑眸，“……顾老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2章 你不是第一个 为什么，他会醒。 顾小暖僵在那里，他明明吃了她装进去的药片，应该睡得很沉才对。 回身，血色双眸盯着他。 若是不能消除他的这些记忆，她只能请老头子过来，若是还不行……她就离开。 “又是梦？” 床上的陆一沉呆呆坐在那里，看着顾小暖，“上一次梦到，也是红色的眼睛……”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这才发现并非清醒状态，他似乎沉浸在了类似梦游之中。 眼神迷蒙，看着她的时候，视线也并没有很好聚焦。 顾小暖站在窗边，看着他自床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要别开眼睛，却发现，他下面穿着四角内裤。 胳膊上的伤口，因为他支撑的动作，又微微渗出血来。 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量，却让顾小暖的喉咙瞬间干渴无比。 若不是年长吸血鬼给她能够压抑饥渴的力量，若是5年前没有多少自制力的自己，只怕现在早就将他扑在床上，牙刺了进去。 让他以为是梦，顾小暖静静地站在那里。 陆一沉走了过来，走到她的面前，顾小暖忍不住往后退。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 直到她的腰身，抵在了窗户的边缘，他探手，将后面打开的窗户关上。 “梦这么真实的吗？” 他喃喃低语，身体大胆地靠近，直接轻轻压在她身上。 “梦里的顾老师不会跑啊。” 呢喃着，他一把将顾小暖抱了起来，将她架在自己的腰间，一个反身，他靠在了窗户上。 他的脸压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在她五官旁逗留，半晌，温热的脸颊试探性地贴上了她的脸颊。 “小暖……” 他轻唤着，一只手探到后面撑住她的臀部，另一只手撩开她的衣服探了进去。 顾小暖的血眸因为他的动作产生了微微慌乱，他的手劲儿狠狠地牵制住自己的身体，让她不能逃离。 陆一沉放肆地用手指动作，顾小暖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深，他的心跳近在咫尺，还有一张嘴便能刺进去的优雅脖颈。 “是梦，我才能为所欲为……” 陆一沉抽离手指，黑眸里迷蒙一片，薄唇压了过来，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他的膝盖一软，就这么抱着她跪倒在地，后面的手松开瞬间，顾小暖跳出他怀里，扶住了他要倒在地上的身体。 他的体温，过高了。 顾小暖将陆一沉直接抱起放到了床上，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已经加重的呼吸，还有他明显加快的心跳声。 细菌感染引起了他体温升高，直接发烧了。 “陆一沉，陆一沉。”顾小暖轻唤着，手微微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醒醒，你家里有没有体温计？” 陆一沉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神比方才还要迷蒙，意识却是清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床边的顾小暖，喃喃低语。 “是梦还是真的……” “体温计，有没有。” 顾小暖又重复了一遍，陆一沉摇摇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暗夜，顾小暖以最快的速度买齐了所需药品，体温计量出的温度已经是38.5度。 陆一沉的脸颊已经越来越红润，温度烧起来的速度太快，他已经开始喃喃低语着很冷。 感受了一下买来的冰袋温度，顾小暖皱眉扔到了一边，这温度还不如她自己来。 “陆一沉，醒醒，先把药吃了。” 顾小暖再一次拍打着他的脸，高烧已经让床上的他完全迷糊，睁开眼睛都已经很困难了。 前后也不过2个小时，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顾小暖探手，将他自床上扶起来，没有力气的陆一沉轻喘着气靠在她的身体上。 掰开药片，顾小暖直接放到自己嘴里，喝下一口水的同时，覆盖上了他的嘴。 滚烫的薄唇被她强硬地撬开，将水和药送了进去。 察觉到陆一沉想要用舌头将药推出来，顾小暖扣住他的后脑勺，几下之后，让他吞下了药。 水，顺着两人交叠的唇边流了下来。 喂完药，顾小暖掀开毛毯，钻了进去。 她冰冷的气息让陆一沉无意识地要躲开，却被她拽了回来。 冰冷的身体贴服在他的后背，手自后面放到了他的额头之上，滚烫的温度传来，顾小暖轻轻低语，“乖，睡吧。” 陆一沉背对着她，迷迷糊糊地低语，“别走，小暖，你不要走……” 她的身体颤抖着，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察觉到他还是抗拒地要逃开，冰冷的小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不走，你也不要走。 这个夜晚，顾小暖没有闭眼，数次想要自她怀里逃开的陆一沉，都被她再次拉了回来。 喂进去的药有了效果，外面阳光洒进来的时候，陆一沉的体温开始缓缓降了下来，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直接一个翻身，将她主动搂进了怀里。 他的身体落了一层汗，顾小暖拉过毛毯盖好，扯开他的臂膀轻巧下床。 她打开窗户，跃出去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掏出手机，直接电话拨了过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陆一沉接起。 “顾老师，你找我……” 他的声音透着无比虚弱，带着沙哑。 “你怎么了？生病了？” 顾小暖看了看时间，一边通话一边给同事发了信息，难得她提出帮忙，同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咳咳……我可能发烧了。”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声咳嗽，“现在脑子飘得厉害，感觉整个身体像棉花……” “需要帮忙么？” “……我可以这么说吗？”电话那边传来苦笑，“感觉昨天已经被顾老师讨厌了。” “……我没有讨厌你。” 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握紧手机，“你开门，我过去看一下。” “好。” 顾小暖走到陆一沉门口，等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他虚弱着姿态靠在门上，已经把睡衣套上了。 顾小暖连忙扶着他走进卧室，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怎么又有些上来了？ “量体温了吗？”顾小暖扶着他躺在床上，陆一沉咳嗽了一声摇头。 顾小暖将体温计从自己提着的医药箱取出来，37度5。 “今天有课吗？”顾小暖拿出药片，递到了陆一沉嘴边。 “没有。” 他听话地接过来，将药片吞了下去。 “那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觉吧。” 顾小暖扶着他躺下，刚要起身离开，却被他轻轻扯住了手。 他的黑眸里水雾一片，手指微微用力，扣住了她的指尖，“顾老师，要走了吗？” 顾小暖看着这双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双眼睛，让她整个人有一种再次见到陆一沉的错觉。 “我不走，你有反复高烧的可能，我去给你煮点姜汤。”顾小暖反手握紧他的手，“发发汗就会好了。” 床上的他点点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顾小暖，仿佛在确认她真的不会走一样。 手机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一下又一下，连续响了十几次。 陆一沉握着她的手迷糊的又睡着了，顾小暖看着不停亮起的手机屏幕，那上面一条条信息闪了进来。 都是来自，那个可爱的卡通头像。 顾小暖将手机直接调成了静音，闪身走进了厨房。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人类生病，以前和陆一沉在一起的时间里，他身体健康，除了被她扭断手腕，他没有过其他病痛。 发烧，生病，可以让一个人类迅速倒下，还是有着这样一个健康身体的他。 顾小暖看着锅里面，不停在沸水里翻滚的姜片，生病也好，疼痛也好，都证明他们还活着。 啪。 火被熄灭，顾小暖将姜汤倒了出来，床上的陆一沉已经沉沉睡着，手机屏幕亮起，是有人打进来电话。 顾小暖看着上面的备注名称，轻轻摇了摇陆一沉，“醒醒，你的导师给你打电话了。” 陆一沉睁开眼睛，迷蒙一片。 他探出手，想要去摸顾小暖的脸，却被轻轻打开。 清冷的气息前倾，将他整个人半抱了起来，“导师的电话，你接一下。” 陆一沉嗯了一声，接通电话之后哑着嗓子说了几句，“我没事老师，有人照顾我，我女朋友在我这里。” “老师您说笑了……”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电话被挂断，陆一沉如小朋友般乖乖交出手机，刚要往床上重新倒回去，顾小暖撑住了他。 “把姜汤喝了。” “……我不喝。”他别开脸，身体靠在顾小暖的怀里，狠狠皱眉，“最讨厌姜了。” 他像个耍脾气的小孩，扭着脸就是不肯听话。 顾小暖失笑，手指微微用力，将他的俊脸扭了过来，“听话，喝了对你身体好。” 她哄着，却面无表情。 感受着姜汤渐渐失去的温度，顾小暖冷着脸，将姜汤喝了一口，抬起陆一沉的下巴，压了过去。 她的脸就近在眼前，陆一沉迷蒙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想要触摸她的手狠狠握拳，藏在了毛毯之下。 他的喉结滚动，将她喂过来的姜汤，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难喝。”他扭开脸，想要躲开顾小暖的手，却被她再一次微微用力，掰了过来。 又是一口姜汤喂了进来，陆一沉闷哼一声，还是很抗拒。 顾小暖很坚定地喂着姜汤，哪怕喂到最后和接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还在坚持。 她的眸子看着陆一沉越来越红的俊脸，将最后一口姜汤喂了过去。 陆一沉的额头微微冒汗，他轻喘着气，彻底红了脸。 “我、我是第一次……”陆一沉抬眸瞧她，“和人接吻。” 顾小暖站起身，“我没有和你接吻，我只是用这种手段，喂药而已。” “你对谁，都可以这样吗？” 陆一沉靠在床头，“用嘴喂药这样？” 顾小暖抿着唇角，“你不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的陆一沉，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五年前的他，可没有发烧过，更没有被她如此喂过药，五年后的他，却听到了她说，自己不是第一个。 陆一沉垂眸，“是……你故去的先生吗？” 顾小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转身走进了厨房，没有看见陆一沉微微抬起的眸子里，一片阴云满布。 厨房里的顾小暖将剩下的姜汤用盖子盖好，接吻，他当然不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顾小暖都没有离开，为他点了一些好消化的食物外卖，盯着他按时吃药。 这期间，手机又传过来不知道多少次的信息震动，陆一沉都没有理会。 又是夜晚来临，陆一沉的烧已经彻底褪去，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多谢顾老师的照顾，我自己可以了。”他扯扯嘴角，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顾小暖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站在水龙头下，热水自他的头上落下，让他的黑发都服帖起来。 水流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沿着紧实有着微微线条肌肉的身躯不断往下，最后滑落到地面，流淌进了排水孔之中。 啪。 陆一沉的一只手撑着墙壁，想着顾小暖的那一句你不是第一个，手指狠狠握紧，敲击在了墙面之上。 那个她喂过药的，是哪一个。 自浴室出来，手机又震动了几下，此刻的陆一沉和平日里的温柔阳光相距甚远。 他阴沉着脸，目光冰冷无比。 看着对话框里简直要刷屏的信息和表情包，他的手指轻划，看到了最新发来的语音信息。 点开，活泼可爱的声音传了过来。 “学长，我听说周末你们研一有活动，我可不可以去啊！” 陆一沉挑眉，点开了研一的群，看见了周末活动的相关信息。 是最近十分流行的密室，还是恐怖主题。 “我最亲爱的同学们，还有没有谁想去，一起组队啊！” “是7个人的密室，我们这边还差3个人！” 陆一沉微微挑眉，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几下，他在群里发言。 “我这边3个人，和你们一起。” “陆一沉同学，太感谢了！” 陆一沉打开了对话框，看着对面发过来的表情包，那是一只十分可爱正在撒娇的猫咪，配的文字：乖巧。 陆一沉打字过去，“可以，来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3章 绝对不可以 “陆老师，周末我们研一有活动，一起去密室玩。” 上班时间，顾小暖收到了陆一沉的信息，她微微皱眉，迅速回复了信息，“我就不去了。” 那边正在上课的陆一沉，手机震动的时候扫了一眼屏幕，看见了顾小暖的回复内容。 他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她一定不知道密室是什么，若是知道…… 古籍室基本上没有学生会过来，顾小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快到近乎有了残影。 陆一沉说的那几本书，要借阅的手续顾小暖都找到了，一股脑的给他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陆一沉回复了短信，谢谢顾老师。 关于密室，他没有再谈。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发来的短信，密室……到底是什么？ 虽然是以人类的姿态生活，但人类的娱乐活动，顾小暖并不能紧跟时代。 她打开了一个知名网站，输入密室两个字，很多个第一视觉有关密室的视频出现。 午休时间，顾小暖看了一个小时的密室视频。 看完，拿出手机给陆一沉迅速发出了信息，“密室，我去。” 在食堂吃饭的陆一沉，看到她发来的信息扬起笑容。 “好的，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他把信息发了过去，心情不错地吃了一口，隐约发现了不对劲。 微微垂眸，他看着餐盘里本不应该出现的菜品。 “学长，这个好吃。” 坐在他对面的女生嘿嘿一笑，“我用最好吃的和你换，你餐盘里的鸡肉可不可以给我吃一块。” 陆一沉微微皱眉，将嘴里的这口东西吐到了纸上。 “学妹，我不喜欢吃鱼肉。” 陆一沉笑得温和无害，将自己的餐盘推到了她面前，“鸡肉我没吃，都给你。” 他直接站起身，“你慢慢吃，导师喊我。” “学长，周末我们就在密室那里集合吗？” 陆一沉点了点头，拿起书包不多话地直接走人，转过身的瞬间，抬起手抹了抹唇。 只要不是她给的，他都是不喜欢。 坐在那里的学妹拿起手机，对着桌子上的两个餐盘照了一张，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走出食堂的陆一沉，大步往图书馆走去，手机蹦出了一个提示音，他点开，朋友圈刷新了。 十分可爱的卡通头像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是两个餐盘靠在一起的图片。 配着图片的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一起吃饭，开心。 微妙的是，她@了他。 陆一沉挑眉，看着她在下面的评论：不要问啦，问了也不告诉你们。 扯扯嘴角，但凡他的小吸血鬼有十分之一这样的热情，他都满足了。 相比5年前，她已经进步太多。 陆一沉点开顾小暖的朋友圈，上一次发的朋友圈：新的一年，都好。 看着这几个字，他的眼底有着笑意，还真是老派十足的风格。 陆一沉走进图书馆，一些学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名草有主，还是特别般配的那种。 他走到古籍室门外，发现他的小吸血鬼很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顾老师在看什么？” 他走了进去，低低笑着开口，拿过笔在借阅表格上填写信息。 尽管顾小暖关的很快，还是被他瞥见了视频内容，更被提被刻意提取吸引眼球的标题字眼。 他噙着笑容，将导师的信息出示给顾小暖。 知道了书籍的具体位置，陆一沉不再多话的走了进去，身形隐在了书架之间。 很快，顾小暖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是他的信息。 “顾老师临时改变主意要一起去密室，是因为看了相关视频内容，担心我会害怕么？”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眼神怎么那么好？ 她看了视频才知道密室比鬼屋更可怕，一般玩过密室的人，身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磕碰淤青，在惊慌和恐惧之下，玩家之间甚至还会彼此伤害。 陆一沉去密室，一定会受伤的。 顾小暖看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跟着，不能让他受伤。 “还是不要受伤得好。”顾小暖想了想，发了信息过去。 站在书架旁的陆一沉笑着回复信息，“我以为顾老师是在担心，别人对我投怀送抱。” 顾小暖一愣，视频当中是有不少女生在惊慌害怕的时候，逮着旁边的人就抱上去。 甚至男生，也会如此。 想着有人，或者陆一沉去抱别人，顾小暖好看的眉峰皱得更紧。 “密室……是恐怖主题？” 顾小暖思索再三，发了过去，很快，陆一沉的消息传了过来。 “是啊，听说很火，恐怖度也很高。”陆一沉想了一会儿，发了信息过去，“一片黑，恐怖度自然会更提升些。” 一片黑……一片黑。 顾小暖忍不住探手摸了摸眼睛，一片黑暗之中，血族本能便会抬头，她的血眸会无所遁形。 戴隐形眼镜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她不会戴。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需要用隐形眼镜来隐藏自己的眼睛。 “顾老师在想什么，脸都要皱起来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陆一沉已经拿着书走了出来，顾小暖说了句没什么，操作了一番，将书递给了陆一沉。 “那我先走了，顾老师。” 陆一沉眼中带笑，拿着书走出了古籍室，看着顾小暖坐在那暗自烦恼的样子，他已经开始思考，到时候要怎样害怕比较好了。 当天下班，顾小暖就买了隐形眼镜，只是，她捅了半天，也没能将隐形眼镜戴上去。 以为速度够快就能戴上，顾小暖差点将眼睛捅伤。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顾小暖看着血流满面的自己，吸血一族流下的，已经不是透明的泪水，都是血。 她用水冲洗干净自己的脸，扫了一眼剩下的隐形眼镜，随手挥进了垃圾桶。 不戴了，戴上也会不舒服，她宁可去催眠见到血眸的人类，也好过眼中流血，挂在脸上。 只要她不让陆一沉看到自己血族的眼睛，就不会有问题的。 到去密室这天之前，陆一沉似乎很忙，去图书馆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他们偶尔会一起回家，看得出来，他的导师很器重他。 每天晚上，顾小暖都能清楚的听到他那边，传来的信息提示音，一下接着一下。 顾小暖窝在床上，以极快的速度翻看着关于密室的知识。 手机提示音再一次传来，顾小暖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他竟然聊到这个时候？ 那个学妹，和她就真的这么聊得来？ 隔壁的陆一沉，躺在床上翻看着书籍，手机响了几声之后归于平静。 看了看时间，他下床将书放好，顺便，将窗户打开。 他的小吸血鬼要是被提示音惹烦了，都会很体贴地过来，帮他的手机调成静音。 陆一沉躺在床上，5年之后的小暖的确变了，她变得比从前更靠近他。 他侧身，不一会儿，听着窗外的动静。 她跃身进来，走到了他的床边。 陆一沉背对着她，光滑的脊背展现在她面前，然而顾小暖没有丝毫留恋，摆弄完手机，直接跃窗而出。 他缓缓坐起身，黑眸盯着微微敞开的窗户。 心头一片阴霾。 面对他的诱惑，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缴械投降。 她变得不再渴望，不再需要他了。 陆一沉眸底的颜色，近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 第84章 回到你身边 因为密室的火爆程度，约定的时间是最早的开放时间。 顾小暖穿了一身休闲装，黑发直接在后面扎起了高马尾，除了一个手机，再没有其他配件。 陆一沉看着如此干净清爽的她，笑着低语，“顾老师这是密室老手了？” “恶补了一下，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去玩。”顾小暖看着他这一身，是和她类似的装扮，他甚至连眼镜都没带。 “眼镜吗？我怕推搡掉在地上，戴了隐形眼镜。”陆一沉笑笑，俊脸凑近，“看不出来吧。” 低低嗯了一声，顾小暖转身走入电梯，陆一沉快步跟了上来。 “听说这一次的密室是冥婚主题，中国古代倒是有这样的习俗，甚至现在某些地方也保留了这样的风俗。”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顾老师了解这方面的历史吗？” 顾小暖摇头，她不知道，但是老头子一定知道，毕竟他已经活了300多年。 她活到300岁的时候，再回头看现如今的时代，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小暖忍不住看向陆一沉，那时候的他，早就化成一捧黄土了吧。 “怎么这么看我？”陆一沉探手过来，轻轻地将顾小暖脸颊的细碎黑发，拨到她耳后，“好像，我会消失一样。” “没什么。” 顾小暖微微撤了下身子，躲开了他的手。 人类的生命最长也不过百年，从未有长生不老一说，但永恒的生命却的确存在。 密室的店在d城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大楼，32层，整个一层都是密室，是d城人气最高的密室。 早上9点开业，顾小暖和陆一沉赶到的时候，才8点半，已经有很多人在大厅等候了。 “陆一沉，这边！” 一起参加密室的研一同学看到了他，连忙挥手喊了一声，陆一沉探手，将顾小暖轻轻拉进自己怀里。 “顾老师，离我近一些。”他低头，话音很低，看上去像是在和顾小暖贴耳说话。 顾小暖嗯了一声，没有抗拒他的胳膊，顺从地往他的怀里靠了过去。 陆一沉微红着脸，轻搂着她往前走，她脑后的马尾时不时地甩到他的手臂之上，勾得人心痒痒。 “怎么就你和你女朋友，不是说有3个人吗？” 其他四个同学是三男一女，见到只有两个人，顿时有些着急，“那一个呢，没和你们一起来？” “是历史系的一个学妹，我告诉了她集合时间地点，她应该不会迟到。” “还有半个小时，如果开门还不来，我们就只能和陌生人拼一下了，总不能放弃。” “到时候6等1吧，学妹赶不及也只能说抱歉了，密室可不等人。” 几个同学都达成统一意见，陆一沉拿出手机，看着学妹发过来的定位位置，还有她发过来的语音信息。 “学长，我们一起走啊？” 这条信息是8点发过来的，陆一沉已经选择性的没看见。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陆一沉接通。 “学长！抱歉抱歉，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好，你慢慢走，9点才开始。” “好好，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陆一沉说了一下她马上就到，其他的同学们都忍不住松口气，组队玩密室，自然是自己人比较好。 一层都是密室，外面等着的几乎都是年轻人，不管男女都忍不住向陆一沉和顾小暖投来目光。 两人出众的样貌，就算穿着再普通的衣服也掩盖不了。 若不是两人靠在一起的亲密姿态，只怕分分钟会有人上来要联系方式。 “学长！我到了，你们在哪里，这里人好多啊。” 陆一沉接起电话，微微回头，以他的身高很快就看到了后面的某位学妹，轻轻招了招手。 在他怀里的顾小暖，因为个头并不是很高的原因，被别人挡住了。 学妹一脸娇笑的走了过来，当见到顾小暖的时候，那笑僵在了脸上。 “学妹……这是玩密室，你精心打扮……” 其他几个同学忍不住开口，她来玩密室，穿什么蕾丝洋装？ 还别着发卡，戴了耳环，还是有很长坠子的那种。 更为重要的是，她竟然还踩了个小高跟？ “我玩过密室的，我穿成这样没事的。”学妹微红着脸，看着他们所有人身上穿着的休闲装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想到学长会带女朋友过来，我以为只是历史系的聚会。”学妹低低开口，抬头对着顾小暖笑笑，“你好，我叫林倩。” 顾小暖看着她，“等下进去你小心一些，别摔倒。” “好的。”林倩一双眼尽是笑意，精心装扮过的她颜值并不差，但相比顾小暖还是差了一截。 若是没有顾小暖，她站在陆一沉身边，也有几分般配。 “我只认识陆学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跟在你们身边可以吗？” 其他几个同学眼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开口，“密室我们又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这个密室是有单人任务的，抽取身份也不确定啊。” “林学妹，你穿着高跟鞋，跑起来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啊，别崴脚。” 林倩笑着点头，“我玩过几次，都是解密比较多，没有很惊险。” “纯解密的已经很少有人玩了，现在都是流行恐怖主题。” 研一的几个同学有说有笑，顾小暖被陆一沉轻搂进怀里不说话也不会显得生疏。 倒是林倩，穿着格格不入的衣服，努力想加入话题却怎么也插不上嘴。 她的穿着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扫过来的眼神多半都带着笑意和嘲讽。 穿成这样，是不是真的来玩密室，只有她最清楚。 9点，准时开门营业。 5位身穿各种衣服的npc等候在里面，准备接引第一批玩家进入各自密室。 陆一沉这边的7人组核对好付费信息之后，里面身穿一身古代丫鬟服装的女npc走了过来。 “几位客人，这是7人大型密室，为了获得深度游玩体验，手机要在外面保存。” 几个人的手机都被锁在了一个柜子里，女npc看着林倩的穿着，尤其是那个高跟鞋，忍不住皱眉，“这位客人，麻烦你把高跟鞋换下来。” “不用换吧，这个根不高，况且我也穿高跟鞋玩过密室，都没事的……” “那是在别的地方，我们这里不行。”女npc开口，“换鞋是为了你好，在里面崴脚是件很危险的事。” “学妹，你就快点换了吧，高跟鞋的确在密室里很危险，那么多机关，你万一给人家踩坏了，可是要赔的。” 女npc见林倩还是不肯动作，再次开口，“里面有需要脚踩机关的情节，你的高跟鞋会阻碍通关，如果你坚持不换，那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可是我怎么换啊，脱鞋光着脚走吗？” 女npc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双白球鞋，递到了林倩面前，“如果尺码不合，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7人密室，林倩再如何，也不好意思耽误，拿着白球鞋坐到一旁开始换鞋。 “你们需要抽取身份卡，然后进服装间换上衣服，才能进入密室。” 此话一出，坐在那的林倩彻底垮了一张脸，她精心打扮全白费了。 身份随机，性别随机。 陆一沉和顾小暖抽到的都是男性角色，宽大的罩衫套到顾小暖身上松松垮垮。 陆一沉嘴角噙着笑，探出手将她的衣领紧了紧。 林倩抽到的是一个女性角色，穿着一身丫鬟的服装。 几人换好服装之后，女npc说了一下注意事项，交给7人一个对讲机。 “好了诸位，请跟我来吧，王家的这场冥婚，可是要马上开始了。” 一扇古旧的大门被女npc轻轻推开，她跨步进入，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门在几人的身后合上，屋子之内一片漆黑。 顾小暖的眼睛，瞬间化为一片红色，她微微低头。 有人自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顾小暖回头，是女npc，在见到她血色双眸的瞬间，被顾小暖催眠。 一个眨眼之后，她恢复正常，神色如常，仿佛顾小暖的那双血眸不存在一样。 顾小暖被她轻轻扯着胳膊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单人任务线开启。 黑暗之中，血眸看向站在暗中的陆一沉，还有那个正在试图不断往他身边靠的林倩。 顾小暖回眸，对于人类而言未知恐惧的黑暗，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获取具体任务之后的顾小暖，大步行走在黑暗之中。 她只有一个目标，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陆一沉身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5章 我有事先走了 这是有史以来最快完成单人线的玩家，在监控室控场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的顾小暖。 再一次确认了灯光都熄灭，密室里面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 “啊啊！” 另一边的监视屏幕，陆一沉几人正在进行主线故事，时不时地有尖叫声传来。 “没错啊，应该是黑的才对。” 工作人员看着步伐飞速的顾小暖，“她玩过？” “有可能是玩过的玩家吧，不然不可能这么快的。”一边穿着特定服装的工作人员撇撇嘴，“吓她也没用，她一定都知道的。” “你也不用出去了，没想到是个这么铁t。”工作人员无奈苦笑，“现在美女的胆子都这么大了吗，太没有成就感了。” 屏幕里的顾小暖已经拿到了任务物品，转身往回走。 一片黑暗之内，渲染恐怖氛围的音乐和奇怪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之内，她能听到那边的尖叫声。 想到那个不停往陆一沉身边靠的林倩，顾小暖抿着唇角，脚下的步速更快。 “啊——！学长你在哪儿！我好怕！” 林倩低声喊着，手在黑暗中不断摸索，试图想要抓到陆一沉的手。 6个人只有1个手电筒，微弱的光只能隐约看见脚前面巴掌大的地方。 林倩的手往前探，摸到了一个人的手臂。 “学长，是你吗！” “林学妹，我不是陆一沉，你抓错人了。”男生低低开口，“你轻点啊，学妹。” 林倩连忙松开手，陆学长呢？ 此时的陆一沉，走在距离林倩最远的位置上，他时不时地看向林倩的方位，似乎能准确判断她在朝哪里移动。 她往哪边移动，陆一沉都会巧妙地走到她最远的距离。 “别光顾着叫，我们要解密啊！” 另一个女生听着林倩的叫喊，忍不住低低开口，“又不是来玩鬼屋，我们要打开密室继续往前走啊。” “那快找线索。” 几个人在屋子里面分头行动，陆一沉听见了暗门开启的声音，一道身影已经溜了进来。 那是专门进来吓人的npc。 窗户，突然被人打开。 “啊——！” 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迅猛的往后退，林倩被吓得直接抱头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给，这是你们需要的任务物品。” 顾小暖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她细白的胳膊自窗户的破口处探了进来。 “是陆一沉女朋友，你是去做单线任务了吗？” “嗯，你们用这个应该可以把门打开，我绕过去和你们汇合。” 东西被屋里人接了过去，“好，我们马上。” 顾小暖递完东西，直接在黑暗中迅速绕了个弯，在门边等候他们开门。 屋里面传来几个人解密的讨论，在终于机关开门的时候，一声低吼传来，里面发生了一片混乱尖叫。 砰砰！ 直接传来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顾小暖神色一变，门自里面被推开，工作人员险些和她撞了个满怀，知道她是铁坦，也不吓她直接一溜烟跑了。 屋内的地上，陆一沉被林倩抱着胳膊压在地上。 顾小暖上前，揪着林倩的衣领将她自陆一沉的身上扯开，一个用力，甩在了地上。 “啊——！” 林倩以为还是‘女鬼’，哭喊着又要冲过来抱陆一沉，顾小暖冷着小脸，将陆一沉自地上拉起，挡在了自己身后。 “你没事吧。”她低低开口。 陆一沉轻喘着气，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没事，我突然就被人按倒了。” “学长，学长……” 林倩自地上站起来，怕得还要来找陆一沉。 缩在角落里的其他几个，听到是顾小暖的声音连忙走过来，“走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马上就要敲钟了。” 游戏规则，敲钟的时候，是女鬼在外游荡的时间，被抓到的玩家立刻出局，必须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回到祠堂之内躲避。 “你走前面。”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却是摇头，搂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我有点怕，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好。” 顾小暖轻轻拨开他的手臂，主动靠近他怀里，站在他身侧，手自后面环住了他的腰部。 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而被甩到后面的林倩，知道顾小暖已经回来了，她不想走在最后面，一个快步冲到了前面，和那几个站在了一起。 钟声响起，所有人瞬间回头。 “快点，去祠堂！” 一片漆黑的通道之内，几个人跑得又快又急，通道本来就窄小，钟声越来越急，引得人要越跑越快。 顾小暖搂着陆一沉走在最前面，她走得很快，带着他避开了其他人。 “祠堂在哪里来着，我忘记了！是这个方向吗？” “不知道，我也忘了！” “在我这里。”顾小暖搂着陆一沉推开一扇门，里面隐隐有红光冒出，身后的几个人连忙跑了进来。 祠堂的门被关上的时候，钟声很快停了。 “啊！” 林倩一声尖叫，手又开始往旁边乱抓，顾小暖带着陆一沉迅速退开，躲开了她的手。 一道身穿红色嫁衣的身影正站在祠堂中间，阴森森的一道女声响在祠堂之中。 “一拜天地……” 这一场密室玩了接近3个小时，可谓全程高能不断，后期的单人任务再也没有落到顾小暖头上。 几个人走出密室的时候，都是出了一身的汗，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意犹未尽。 “恭喜几位通关，请把衣服放回原处，离开的时候不要遗落个人物品。” 陆一沉还抱着顾小暖，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微微苍白着脸色，看上去还沉浸在方才的剧情之中。 顾小暖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见他没有动作，探手直接解开衣领口，帮他脱了下来。 “我天，我这里被谁捏的，红了这么一大块。” “别提了，还好穿的长裤，我都不知道摔多少次了。” “我腰似乎还撞上了桌角，好痛……” 顾小暖仔细检查了一下陆一沉，若不是她来，他一定也会受伤，密室并不可怕，一起玩密室的队友才是最可怕的。 “我脚崴了。”林倩坐在那里换上自己的小高跟，摸着自己的脚踝，“学长，可以扶我起来吗？” 陆一沉仿佛没听见，倒是有另一个男生探手，林倩说了一声谢谢，站了起来。 “学妹，你这样不能走路了，还是先回家吧。” “是啊，你还穿着高跟，不能再走了，早点回去吧。” 林倩微微咬唇，“真的不好意思，我反倒成了累赘了。” “别这么说，这个密室太刺激了，还好你不是穿着原来的鞋进去……啊，我是说，你不是累赘。” 男生不好意思笑笑，“我给你叫个车，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学长。” 林倩笑着开口，转头看了看陆一沉，想要开口的瞬间，就看见陆一沉身子前倾，倒进了顾小暖怀里。 顾小暖听着他还未回复正常的心跳，探手拍了拍他的背部，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真想不到，陆一沉女朋友那么娇小，却是个铁坦，太牛了。” “是啊，全程好像都没见她有什么反应，贴脸的时候都没叫。” “女友力爆棚，我看着她一直搂着陆一沉的腰。” 几个研一同学看着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玩个密室也要被喂一嘴狗粮。 “啊！” 林倩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微微一晃，一个男生连忙走过来扶住她，“学妹，你怎么还不叫车啊？” 林倩微红着脸，盯着陆一沉，她根本就不想走好不好！ 顾小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微微推开陆一沉，到旁边接起了电话。 “小朋友，你在哪里？” 季向南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顾小暖听的直接皱起眉峰，老头子怎么回来？ “因为有事来了d市，在哪里，我去找你。” 季向南冰冷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顾小暖看着陆一沉，低低开口，“我去找你。” 顾小暖挂断电话，走到陆一沉身边，“我有些事，要先走了。” 他看着她的眸子，“现在？” “嗯。”顾小暖听着他逐渐恢复的心跳，“我先走了。” 陆一沉黑眸闪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知道了，倾身，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让顾小暖瞬间抬起脸，有些错愕的看他。 他微微红了脸，“毕竟是女朋友，不是吗？”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别开自己的眼神，嗯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回头看着林倩，“你走不走？我送你一程。” 林倩一愣，她要走？ “我先不走，我休息一下。”林倩笑笑开口，顾小暖扫了一眼她的脚踝，转身扭头走了，头也不回。 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都快12点了，我们去吃饭吧，学妹，你……要一起吗？吃完饭再走？” “好啊好啊。” 林倩笑呵呵的看陆一沉，“学长，我可以搭一下你的手吗？” 陆一沉目光扫来，对着她轻轻一笑，“你搭她的手，更合适。” 研一的女同学一听。立刻上前扶着林倩，“学妹，有女朋友的人家教都很严的，还是我来扶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平时和学长聊天，和他很熟而已。”林倩红了脸，陆一沉噙着笑容别开目光。 几个研一同学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倩，都有女朋友了还硬往上挤，是真的拼啊。 第86章 我知道你在 d市，季向南因为顾小暖的原因，在这里也安置了属于自己的房产。 五年之内，他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小暖敲门，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门被人轻轻打开。 还是一如既往他的风格，豪宅，豪华装修。 五年前，陆一沉写的那本书的后续版权，被季向南买到手，各种热度营销一波，让他又赚了不少。 这几年季向南的事业越做越大，在t市已经是风云人物。 还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脸，还是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五年过去，季向南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他看着顾小暖此刻的装扮，缓缓挑眉，“这是中年阿姨的打扮？” “……因为一些原因，才打扮成这样。” 顾小暖进门，“这次来，呆几天。” “几天？我有那么闲么？” 季向南闪身到了沙发里，慵懒地放松身体躺靠在里面，“晚上我就走了。”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顾小暖不多话地闪身过去，季向南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手指松开。 “你最近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季向南微微垂眸，“是因为那个和陆一沉相似的人？” 他的视线扫到顾小暖的无名指上，话语冰冷无比。“状态好到已经不会戴戒指了。” “只是今天不戴而已。”顾小暖低低开口，看着季向南有些无法掩饰的疲惫，他每次来d市，通常只是为了一件事，确认她活得如何。 季向南没有再说话，整个身体靠在沙发里，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 顾小暖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房子空荡得似乎没有人般，空气流动的细微声音，还有窗外时不时响起的各种音色。 顾小暖微微侧首看睡着的季向南，他在自己身边陷入深度沉睡，这是第一次。 300岁的季向南，有着更多的谨慎和警戒，以前纵然是在她面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他闭上的眼睛，遮掩了眼眸里的冰冷。 同她一样更为偏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有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顾小暖看着他轻轻扎起的中长发，马尾轻轻地垂在他的肩膀上。 时间，就在这样的寂静中过去。 顾小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他身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 外面的光线，自玻璃窗洒了进来，太阳自正午到黄昏渐渐落下，再到完全隐去了身形，黑暗降临。 沙发里的季向南缓缓睁开双眼，那里面，猩红一片。 他偏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顾小暖，轻笑着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走了。” 他自沙发里站起身，顾小暖嗯了一声。 “还是坚持住在那个小公寓里？” 电梯里，季向南低低开口，“你怎么总是钟情于小房子。” “小房子有安全感，只有我一个。” 季向南哼了一声，“这也只是你不需要用牙而已。” 扯扯嘴角，顾小暖低头没有再开口。 跟着季向南走出电梯，停车场里早就有车在那里等他，有人见到季向南出现，立刻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季向南坐进车里，车窗下降。 他看了顾小暖一会儿，最后低低开口，“……早点回来。” 顾小暖一愣，车窗上升，挡住了后面季向南的那张斯文俊脸，车辆开走，很快就驶出了停车场。 顾小暖站在那里，苦涩地扬起嘴角，回去吗…… 心脏，在这个瞬间，突然有了疼痛的感觉。 她的眸底瞬间血色涌出，脖颈上十字刻纹的位置开始隐隐发烫。 是陆一沉，他在呼唤她。 “唔！” 顾小暖闷哼一声，按压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有些痛苦，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让她走，让她赶往他的身边。 顾小暖扬起小脸，眸中血色越来越浓，她不知道陆一沉现在在哪里，但她的身体，会引领她找到他。 夜晚的d市虽然没有t市那般繁华，但依旧车流不息。 环城高架上，一辆出租车在飞速开着。 一道黑色身影，跟在出租车的速度，迅速在高架桥上的路灯上方移动，宛若一只暗夜蝙蝠。 顾小暖的血眸在暗夜里闪闪发亮，姿态轻盈无比，她整个人自路灯上移动，身轻如燕。 视线盯着那辆正在行驶的出租车，陆一沉，在里面。 小暖……小暖…… 他的呼唤，让顾小暖很是痛苦的皱眉，她拼命压抑着要靠过去的念想。 她跟了很久，发现出租车行驶的方向是她住的地方。 果不其然，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顾小暖，也落到了最近的路灯之上，看了看周围，她不能下去，还有很多路人。 血眸盯着出租车，车门打开，迈出来的却是一双女人的腿。 顾小暖盯着那双小高跟，神色冷了下来。 林倩自车上下来，弯着腰去扶车里的陆一沉。 她的动作让胸前的曲线近乎完美的呈现，车里的陆一沉红着脸靠在里面，浓重的酒气充斥在车厢之内。 “学长，醒醒，下车了。” 林倩拽着陆一沉，手晃了晃他的肩膀，“你到家了，下车了。” 陆一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林倩突然笑了，“小暖……” 站在外面的林倩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探手，“是我，下车了。” 陆一沉挪了挪身体，没有碰林倩的手，他自出租车上走下来，身体微微晃了晃。 林倩连忙想要扶他，却被陆一沉躲开。 “学长，我扶你回去。” 林倩探手，准确地抓住了陆一沉的手，陆一沉迷蒙的黑眸看着她，突然靠近，俊脸压低，似乎在仔细地看她是谁。 路灯上的顾小暖，看见的是他似乎要低头亲吻的样子。 血眸闪了一下，看着林倩搭在陆一沉胳膊上的手。 过了一会儿，她自路灯上朝着小区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陆一沉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往上看了一眼。 她竟然……跑了？ “你不是小暖。” 陆一沉退后，顺便甩掉了林倩的手，他红着脸带着一身酒气往小区里面走，林倩连忙跟上去。 “学长，你慢点，你喝醉了！” 一路就这么跟进了电梯里，陆一沉垂眸靠在电梯一角。 他白皙的脸庞泛着酒醉之后的红晕，没有喝酒的林倩看着美男醉酒的模样，只觉得自己要醉倒在这片酒气里面。 喝醉了的陆一沉，和平常温和淡漠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林倩想着他方才似撒娇般的口气，忍不住心口小鹿乱撞。 若是能趁虚而入一次，她也不见得会输。 电梯打开，陆一沉走了出来，没有看到顾小暖的身影，隐隐扬起嘴角。 他走到01房门前，开始掏钥匙开门。 先他一步回来的顾小暖，一个人坐在客厅，电视打开，她却根本不知道上面演的什么。 外面的动静清晰传来，陆一沉回来了，还让那个林倩跟了回来。 顾小暖抱着自己的膝盖，他是不是……喜欢这个林倩？ “学长，我来开门吧。” 门外，林倩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陆一沉极为模糊的一声嗯。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要让她进房间？ 他们会做什么…… 她坐在沙发里，会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吧，他若是对她有意，和一个人类在一起不是也很好？ 顾小暖血眸中的红色加深几分，总比和她在一起好。 只是，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在告诉顾小暖，他们要开的是她的房门。 “学长，打不开啊？” 林倩的声音传来，“学长是不是记错房间号了？是01吗？” “……是。” 门外，陆一沉微垂着眸靠在墙上，任由林倩继续‘努力’开门。 她竟然，不开门？ 陆一沉眼中笑意更深。 林倩拧了半天，也打不开门，回头看了看靠在墙上要睡着的陆一沉，微红着脸提议，“学长，我带你去附近酒店临时住一个晚上吧，先好好休息。” 林倩放弃开门，走到陆一沉身边，“学长，别在这里睡着，我扶你去……” 咯嗒，01号的门被打开了。 林倩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她的手还搭在陆一沉的肩膀上，“你、你在？” 靠在墙壁上的陆一沉听到声音，抬起俊脸。 “小暖……” 他撒娇般地开口，将面前的林倩直接推开，轻晃着身子走到顾小暖面前，“我就知道你在。”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7章 得到你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顾小暖闻得忍不住瞬间皱眉，从前的陆一沉很少喝酒，但是眼前的这一个，到底喝了多少？ “学长，你站稳些……” 林倩刚想探过手来扶一下，被顾小暖的眼神冷到直接缩回了手。 “小暖……” 陆一沉撒娇般地又喊了一声，顾小暖听着他迷蒙呢喃的语调，上前。 他的身子带着酒气直接抱了过来，头亲昵地在她脖颈间蹭着。 “谢谢你送他回来。” 顾小暖看着外面的林倩，话不多说，直接关门。 砰。 林倩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只能干瞪眼地又看了几眼，踩着小高跟回身走了。 门内，陆一沉整个人的身体压在顾小暖的身上。 他的黑发不断在她脖颈间磨蹭，顾小暖叹息一声，听见了林倩离开的脚步声之后，扶稳陆一沉的身体，在他裤兜里摸索着钥匙。 “嗯……” 他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吟，手臂抱着她的肩膀，呼吸扫过她的耳边。 “你摸得我好痒……” 顾小暖找到了他的钥匙，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开门，带着他走了出来。 陆一沉酒醉地往她身上压，顾小暖单手扶着他，单手拿钥匙迅速开门，搂着怀里这个一直不肯站起来好好走路的男人，走了进去。 砰。 门在两人的身后合上，房间里传出来淡淡的药水味道。 顾小暖想到了前几天他虚弱生病的样子，又是轻叹一声。 “到家了，你好好休息。” 顾小暖想要松开他，可怀中的男人像个考拉一样，不肯自她身体上下来。 “陆一沉，你到家了。” 顾小暖扶着他往里面走，也许是走得太过心急，她只觉得脚下一个不稳，要往地上倒下。 她瞬间就要起身，却压住了这个动作。 顾小暖倒在了地上，而陆一沉，则是倒在了她身上。 酒气自他身上不断传来，顾小暖看着他红扑扑的白皙脸颊，还有那双雾蒙蒙的眸子。 他醉了，似乎醉得彻底。 带着酒气的薄唇压了下来，在她脸颊上轻蹭着，朝着她的红唇接近。 想到刚才他在路灯下，低头亲吻的画面，顾小暖瞬间别开了脸。 他的薄唇落到了她的耳垂上，舌尖顺势舔了上去。 顾小暖的身体轻颤，他的手也自下面摸了上来。 “陆一沉，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冰冷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顾小暖盯着他迷蒙不已的眸子。 “你若是喜欢那个林倩，就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你不要对别人做这样的事。” 陆一沉愣了一下，“我喜欢谁？” “我看见了，你方才在小区之外低头亲她。” 顾小暖说出这话的时候，只觉得有些难受气闷，她微微用力，可压着她的身躯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她不想动用力量去伤害他。 “你现在醉了，快放开我。” 顾小暖推了推他，压在她上面的他却扬唇笑了。 薄唇又要压下来，却被顾小暖的手心捂住。 他眸底带着笑意，直接吻上了她的掌心。 一阵热血突然冲上了顾小暖的脑袋，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执起自己的手，爱怜地在掌心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陆一沉……” 顾小暖喃喃低语，已经分不清唤的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已经死去的那抹身影。 “嗯？” 他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沿着她的手腕内侧不断往上。 薄唇似乎带着滚烫的温度，落下的力道虽轻，却像是在顾小暖的身体上，烙印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他的手自下方，握住了她的腰身，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薄唇再一次找了过来，似乎还是带着醉意，吻到了她的唇角之上。 这一次，顾小暖没有反抗，被他抱着走进了卧室，被放到了床上。 她再一次被压了下去，他的黑眸盯着自己。 眼前的整个人同五年前的那道身影完全重叠，顾小暖探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把自己送了上去。 她渴望着这份温暖，渴望着炽热的体温与冰冷的她紧紧相贴。 她唯一有活着的感觉，都是陆一沉给的。 “小暖……” 他轻轻唤着，一遍又一遍。 顾小暖情难自已地露出尖牙，压抑着疯狂要吸血的念头，将口中的尖牙逼了回去。 他的手，将她的手狠狠地按进柔软的床里。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电、电话……！” 床上的顾小暖轻喘着气开口，但温热的手探过来，将她的下巴微微扭转，将她的话都吞了过去。 暗中，顾小暖的眸子越发迷蒙，但陆一沉地，却越发亮起。 这一次，他要得到她。 真正，彻底。 顾小暖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她看着身侧光着身子搂紧她的陆一沉。 他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但依然有淡淡的残留。 顾小暖微微一动，搂着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又将她重新勾了回来。 手机很快就停止了声音，化为了一片沉静。 顾小暖躺在床上，她没办法再用现在的身份和他相处，中年丧偶的老阿姨啃了一个十分帅气可观的小嫩草。 一夜情，他接受这个说法么。 顾小暖探出手臂，看着上面的红印子，昨天晚上他很疯狂，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般。 这样的陆一沉，同一个中年老阿姨发生关系…… 她随时可以自这个城市消失，陆一沉不会。 他昨天，一遍遍喊着的是她的名字，小暖。 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滚烫地让她直接喊叫出声，仿佛那热度直接烙印在了她冰冷的心脏上。 她的身体，对他有着最诚实的反应，血之契约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再一次唤醒它的，是眼前的他。 “唔……” 陆一沉发出一声呢喃，本能般收进手臂，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顾小暖那双好看的黑眸，正在注视着自己。 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红着脸没有退却，甚至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我……有没有弄疼你。” 顾小暖瞬间便明白了，虽然他昨天醉了，但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里叹口气，顾小暖索性也把话挑明，“我丧偶，年近四十了。” “……我不在乎。” 陆一沉开口，被子的手滑向她的腰间，心里憋着笑，他的小吸血鬼到底知不知道，年近四十还能是这样的身材和皮肤，是要花费多大的努力。 果然。 顾小暖心里又是叹息一声，“一夜情，昨天晚上做过就忘了吧。” 他心中笑意更深，手将她的腰搂紧。 “顾老师，我根本忘不掉。”那双黑眸盯着她，“我不在乎你多大，不在乎你有过婚姻。” 漂亮的黑眸盯着他，“你认真的？” “我会认真地追求你，直到你说愿意为之。” 啪！ 顾小暖迅速探手，直接用力砍了一下他的后脖颈，昏过去的陆一沉也有些懵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小吸血鬼会这么做。 他软软地倒在床上，瞬间就昏了。 冰冷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缓缓压低脸庞，吻上了他长长的睫毛。 白皙美好的身体自床上走下来，顾小暖迅速穿好衣服，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难得，你主动找我。” 电话那端，是季向南的声音。 顾小暖回眸，看着昏倒在床上的陆一沉，深吸一口气。 “什么时候，你能够过来一下。” “我不是才过去？” “这一次，我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停顿片刻，“……我马上过去。” 第88章 你总算来了 不出3个小时，季向南就过来了。 被顾小暖打昏的陆一沉还没有醒，但是已经不再是光着身子，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跟睡着了一样。 顾小暖打开了01号的门，门外站着的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季向南。 他微微扯开衣领，有些疲惫地走进她的屋子，坐进了沙发里。 口中的尖牙微微冒出，微红着的眸子看她，“说吧，什么事。” 顾小暖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坐在沙发里的季向南没有出声，只是颇为烦躁地更将衣领扯开了些。 他是从一场新闻发布会上赶过来的，穿着笔挺西装。 现如今西装上方的衣领已经被他完全扯开，露出了里面苍白皮肤，和隐约可见的锁骨。 “不当中年阿姨了啊。” 季向南听完，喃喃低语了一句，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甩在沙发上，起身。 “带我过去吧。” 顾小暖打开了隔壁的门，季向南若有所思的看她。 “他住在你隔壁？” “巧合。” 顾小暖低低开口，推门走了进去，“他是前段时间才住进来的，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季向南修长高挑的身影跟着顾小暖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不知名的气味。 久经风花雪月的季向南，冷冷扬起嘴角，看着床上穿好衣服的男人，回头看了眼顾小暖。 “小朋友，欲盖弥彰。” 顾小暖微微红了脸，“总不能让他光着身子见你。” “在我眼里，光和不光没区别，都是实物。”季向南走过去，将床上侧躺着的陆一沉扭过来。 那双眼见到他的五官正脸时，瞳孔狠狠缩了一下。 顾小暖走过来，听到了季向南略带嘲讽的语气，“别说，还真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一个，会让我以为他死而复生了。” 季向南看着陆一沉光滑没有任何齿痕的脖颈，冰冷的手指挑开他的领子，身体之上也不见任何齿痕。 “你没有咬他？” “没有。”顾小暖低低开口，她不敢告诉季向南血之契约再次被唤醒的事情，她不想再让他卷入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以人类的身份守在他身边。 就让老头子以为，这是陆一沉的替代品好了，让他以为自己还放不下。 顾小暖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苦笑，她也的确没有放下。 季向南嗅闻了一口，口中的尖牙微微露出，“味道，也和他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老头子！” 季向南哼了一声，“放心，我对他没兴趣。” 想着咬了那一口让自己过敏成那个样子，季向南只觉得是自己漫长生命的一个污点。 床上的陆一沉，自门打开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听见了季向南的声音，他想看看，他的小吸血鬼想要做什么。 季向南探手，直接按住了陆一沉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陆一沉瞬间睁开双眼。 季向南眸色猩红一片，看尽了他的眼底。 陆一沉原本清醒的眼睛，下一秒有一层雾自里面升起，他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我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 陆一沉开口，声音呆滞刻板。 季向南指了指一边站着的顾小暖，“她是谁？” 坐在床上的陆一沉缓缓转过头，看向顾小暖。 “顾老师，小暖。” 季向南冷冷一笑，回眸看着顾小暖，“你确定要这么做，而不是选择和我回去？” 坐在那‘装被催眠’的陆一沉听到这句话，身体轻轻一颤。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尽量控制着现在的自己，不要被狂喜所破功。 她终于，肯主动靠近自己了。 “嗯，我确定。” 顾小暖低低开口，“……你就当我任性一回吧。” 300岁的季向南看着此刻顾小暖脸上的表情，她自己也许根本不知道吧。 他的唇微微一动，最终将话吞了回去。 血眸转过来看着陆一沉，抹去了顾小暖现在身份的有关记忆。 做完这一切，陆一沉再一次陷入了沉睡，倒回了床里。 “等我几天，在安排好一切之前，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顾小暖点点头，两人已经离开了陆一沉的房间。 回到了顾小暖房子里，季向南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小暖，这次帮你，我是有条件的。” 顾小暖一愣，这是老头子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如果你被他发现了吸血鬼的身份，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你走。” 季向南猩红无比的眸子盯着她，“听清楚了？” 一句为什么，被顾小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知道了。” 季向南扬起薄唇，轻轻笑了，他拍了拍她的发顶，“小朋友，要听话。” 他大步走进了电梯里，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季向南的所有笑意都收了回去。 他的小朋友已经被血之契约困死了，他不可能让她再陷入最没用的感情里。 这边，顾小暖安静等待着季向南的消息。 这5年工作，她一直都独来独往，也庆幸这一点，老头子操作起来应该也没有那么麻烦。 她翻看着手机，将有可能的人员号码全都删除。 最后，她点到了陆一沉的头像。 “删除对方好友，你也会自对方的好友列表里消失，确认此操作吗？” 顾小暖看着他的卡通头像，手指轻轻点上了确认。 这之后的一周时间，她没有打开过房门一次，有什么需要都是趁着夜色自窗户直接跃出。 隔壁的陆一沉似乎忘记了一切，他每天依旧早出晚归，顾小暖都能清楚的听到。 他不记得隔壁住的是谁，也不关心一般，再也没有来敲过门。 他打电话和人交谈的声音，顾小暖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作息很好，经常做饭，同别人交谈的时候语气温和亲近，每天晚上睡前，都会看书。 还有每天，都会和那个叫林倩的女生联络。 或交流历史心得，或交谈生活琐事。 陆一沉的声音听不出和她有多亲密，但聊天的次数却很频繁。 顾小暖坐在这边冰冷安静的客厅沙发上，手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听着他那边的细微动静。 一周时间过去，陆一沉如往常一样走进小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研一的同学们纷纷走了进来，打着招呼。 老师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一个梳着马尾，五官十分漂亮的女生，虽然是亚洲面孔，皮肤却白得惊人。 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忍不住都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陆一沉此刻低着头，正在翻看着笔记。 “说一下，顾小暖同学因为个人原因，延期入学，学校为她保留了研究生名额，现在她来报道了，大家欢迎一下。”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纷纷鼓掌，坐在那的陆一沉依旧没有抬头，似乎不甚在意。 “小暖，你就坐在那吧。” “好的老师。” 顾小暖点点头，往后面走去，经过了陆一沉身边，坐在了他后面一排的位置。 “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了。” 老师说了一句，仍然有不少学生纷纷看向顾小暖，我的天，她可真漂亮啊。 低着头翻看笔记的陆一沉，微微扬起嘴角。 小暖，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89章 顾同学 这一节课，同学们听得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尤其是班上的男生们，都时不时地回头看向后面。 班上的女生们也忍不住看向顾小暖，她长得真的太漂亮了，说是未出道的明星都不为过。 下课铃响起，老师看了一眼陆一沉，“陆一沉，有时间带着她熟悉一下校园，她和你是同一个导师。” 坐在那的陆一沉抬头，“好的老师。” 他回头，顾小暖身边早已经围了很多人。 “顾小暖，这是我们的群，你加起来吧。”顾小暖曾经见过的女生走过来，“你来得突然，宿舍的话，已经分配完了，系里有没有说要怎么安排你住宿。” “我在外面住，已经找好了房子。” 顾小暖开口，拿出手机加入了研一的群里。 “这么说起来你和陆一沉一样，男生那边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也是被挤出来的。” 顾小暖瞧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陆一沉，他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没有注意到自己。 “小暖，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一个男生靠了过来，“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啊？嘿嘿~” “我有男朋友了。”顾小暖开口，女生们都笑了出来，“这么漂亮的，怎么可能会单身，你们就别想了吧。” “什么啊，漂亮姑娘早早都是别人的了，真的是……” “小暖，你男朋友也是研究生吗？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陆一沉站起身，背上了单肩包，“都有男朋友了，你们不要叫得那么亲近，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说对吗，顾同学？” 他笑得温和，“老师让我带你熟悉一下学校，走吗？” 顾小暖站起身，看着陆一沉此刻温柔地笑，但那双眼睛却没有半点温度。 这是第一次，顾小暖以完全陌生的记忆站在陆一沉面前，他不认识她，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她这样的人物存在。 以往，都是他主动走到她的面前，这一次，却是她。 顾小暖嗯了一声，跟着陆一沉走出了教室。他走在她的侧前方，她抬头便能瞧见他好看的侧脸。 这是顾小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可以很冷，可以在笑却没有真的笑意。 她垂眸，不认识自己的陆一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他轻柔的话语飘了过来，顾小暖微微扬眸，光自他的那边扫了下来，他好看的五官隐在光中。 “没有，只是光太刺眼了。” 顾小暖抬起手微微挡了一下，陆一沉轻轻笑着，带着她走出了文史楼。 “老师让我带你熟悉校园，你是专门考这所学校的历史系研究生吗？” 两人走在校园里，俊男美女的组合很快引起了注意，纷纷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嗯，毕竟这所学校的历史系全国排名都是靠前的。”顾小暖走在他的旁边，隔着一段距离。 两人走在街道的树荫之下，斑驳的树影倒影在两人身上， “学校里都有路标，去哪里看路标就可以，那边是食堂。”陆一沉指了指一个方向，“上午只有一节课的时候，可以早一点过去。” 顾小暖点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他做着最简单的介绍，任何多余的话都没有。 顾小暖感受着完全不一样的陆一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她在他面前，是完全的陌生人。 “学长！” 一道活泼开朗的身影冲了过来，顾小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林倩跑了过来，看见顾小暖一愣，脚下的步子一个不稳，直接朝着陆一沉倒了过去。 “啊！” 她惊呼着探手，而陆一沉似乎也本能般地探手上前，想要扶住她。 啪。 顾小暖比他更快，伸手，扶住了林倩的身体。 “……谢谢。”林倩开口，顾小暖说了一句不客气，没事人一样的退了回去。 “学长……这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林倩笑呵呵的开口，“不是吧，这么突然的！” “不要胡说。”陆一沉无奈，“这是和我一个导师的同学，你要喊顾学姐。” “原来是学姐啊，学姐好，我叫林倩！”林倩甜甜的打了声招呼，顾小暖说了自己的名字，林倩笑笑，不着痕迹的站在了陆一沉的另一边。 “学长是要去图书馆吗？” “原本是要去的，但是我要先带她熟悉一下校园。” “我可以带学姐熟悉啊，我上午没课，然后一起到食堂等你，顺便吃饭？” 陆一沉侧首看顾小暖，“顾同学，这样可以么？” “可以，我没问题。” “那就交给我吧，我会带学姐好好熟悉这个校园的。”林倩自那边探出头，“学姐，我会好好给你介绍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图书馆。”陆一沉对着顾小暖笑笑，转身大步走了。 林倩笑呵呵地说了声食堂见，回头看顾小暖，“学姐，我带你走走吧。” 一路上，林倩旁敲侧击地问顾小暖是不是单身。 得知顾小暖不是单身之后，林倩笑得更为灿烂，甚至想要过来挽顾小暖的胳膊，被她迅速躲开。 两人最后走到食堂，林倩掏出手机给陆一沉发了信息，很快得到了回复，我马上过来。 林倩看到他回复的短信笑得眉眼弯弯，顾小暖瞧着她抑制不住的感情，低低开口，“你喜欢陆一沉？” 林倩一下子红了脸，“学姐，你都看出来了？” 顾小暖没出声，林倩收好手机，微红着脸很是羞涩地开口，“我起初也只是听说历史系多了一个风云学长，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还没有女朋友。” “学校里有很多女生喜欢学长，但学长一直都表态不想谈恋爱。” “我挺好奇的，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正好学长代课，我听了之后才发现，学长和其他人不一样。” 说到陆一沉，林倩的眼里似乎有光。 “他学识渊博，温和亲近，同他说话很开心，哪怕聊的都是课业。” 林倩说到这里嘿嘿一笑，“学长帅成这个样子，竟然私生活简单干净，我起初是根本不信的。” 顾小暖安静听着，看着她脸上藏都藏不住的情感，这就是人类的喜欢，跃然于脸上。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神只能绕着学长转了。”林倩叹气，“虽然以探讨课业的理由没有遭到拒绝，但学长也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他不和我说任何有关于自己的私事，也不参与到我的话题来。”林倩又叹气，“他不愿意来我的世界，更不愿意我去触碰他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在别人的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很快，陆一沉走了过来。 午饭时间，他坐在自己对面吃饭，顾小暖看着他优雅吃饭的样子，偶尔会对林倩的谈话应上两声。 “不合你胃口？”陆一沉迎上了顾小暖的目光，他嘴角噙着笑容，“顾同学，是有话想说？” 顾小暖低下头，塞了几口吃的。 顾老师，变成了顾同学。 她突然觉得，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个会回头看她的陆一沉，那个会主动走过来牵她手的陆一沉，那个会笑着喊她小暖的陆一沉…… 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似乎看不见了。 “学姐，尝一块鸭血吗？” 林倩笑呵呵地夹了一块过来，还没等她继续开口，顾小暖探出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有些痛苦地压下身子，“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你怎么了？需要我带你去校医室吗？” 陆一沉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事，我先走了。” 顾小暖捂着嘴迅速往外面走，那块鸭血之上，沾染着极为细微不知名的血液味道，让她感觉恶心。 “是……是不能吃这个吗？”林倩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鸭血，而陆一沉，拿起书包。 “她不太对劲，我去看一下，你先吃吧。” “学长？学长！” 林倩见陆一沉走了，自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中午是食堂用餐的高峰，学生们都往食堂里涌，捂着嘴的顾小暖夹杂在涌动的人流里，一个不小心，直接撞上了某个学生。 “没事吧。” 男学生探出手，想要扶一下顾小暖，顾小暖身体微微退后，躲开了他的手。 “没事——！” 涌进食堂的人群太多，她被不知道谁狠狠撞了一下，一句对不起擦肩而过，她整个人朝着刚才那个男生怀里栽了过去。 她扬起脸，男生见到的瞬间立刻红了脸。 探手，连忙接住她朝着自己倒过来的身体。 “顾同学！” 一声疾呼，顾小暖的胳膊被人抓住，轻轻往后一个拉扯，她靠在了陆一沉温热的怀里。 男生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挠了挠头发在同行人的哄笑声中，红着脸走了。 “我没事。”顾小暖口中的尖牙缩了回去，想要甩开陆一沉的手，却被他拽着，走出了食堂大门。 “你脸色不太好，我带你去校医室吧。” 轻轻放开她的手臂，顾小暖还想说什么，林倩已经自里面冲了出来，也许平地摔倒是她的强项，就这么直直地再次摔了过来。 在她要摔到陆一沉身上前，又是顾小暖，拦住了她。 “谢谢学姐，你没事吧？” “没事……唔！” 也许是方才的冲撞，让她的尖牙不小心在自己的唇上撕破了口子，自己血液的味道涌入口腔，甚至……直接染到了牙上。 顾小暖弯腰，是她自己的血，却让她很难受。 “学姐？”林倩走过去，却被陆一沉喝住，“先别动她。” 他走到顾小暖身边，轻轻开口，“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顾小暖蹲在那里，额头冒着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样的状态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顿时充满病气。 温热的手探过来，直接到了她的腰间。 一个用力，将她横抱了起来。 “学长？！” 林倩看着陆一沉，公主抱？搞什么！ “我送她去校医室。”丢下这句话陆一沉大步走了，理也没理林倩如何。 顾小暖被他抱起，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难受的感觉似乎缓解了一些。 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朝着他心脏的位置贴上去。 砰，砰砰。 他走的很快，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顾小暖闭着眼，整个人已经不自觉的贴在了他的胸前。 “老师，她有些不舒服。” 到了校医室，陆一沉将顾小暖放到床上，女校医走过来示意陆一沉先出去。 她拉上帘子，刚要准备检查一下，却对上了一双满是鲜红的眼眸。 片刻之后，女校医自帘子后走出来。 “没什么大事，是急性的肠胃不适，在这里稍微躺一下吧。” 帘子后顾小暖应了一声，女校医走了出去，在外面的陆一沉走了进来，“顾同学，你怎么样？” “没事，我躺一下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陆一沉看着遮挡在两人之间的帘子，眸中带着笑意，“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顾小暖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刚要起身，却听到了他又走回来的声音，连忙迅速躺下。 帘子，被他的手轻轻掀开。 顾小暖侧躺着背对着他，感觉到了他落到身上的目光。 “顾同学，你和我是同一个导师，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好方便联系彼此。” 顾小暖应了一声，转过身将手机拿了出来。 陆一沉温和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笑道，“看到你现在的脸色，我才能确定你真的没事，方才你有些吓到我了。” “抱歉，我只是突发状况。” 加了联系方式之后，陆一沉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转身走了。 顾小暖躺在床上，看着重新出现在列表里他的头像，还是那个卡通头像，没有变。 走出去的陆一沉，点开了手机，看着顾小暖的头像，那也是一个卡通头像。 他的是一只黑猫，而她的，是一只白猫。 手指轻轻摩挲着白色猫咪的头像，仿佛那是顾小暖本人。 陆一沉把手机凑近俊脸，轻吻，落在了她白猫的头像上。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90章 这么巧，我也喜欢 在医务室躺了一个小时，顾小暖才爬起来，原本她是想自陆一沉走之后，迅速离开。但是想了想，正常人类出现这样的状况，总是要休息一会儿才会重新出现。 好在下午的排课在3点左右，顾小暖早于其他人到达教室，却发现陆一沉已经坐在那了。 “没事了？” 他见到她进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笑容，看似关心，但他似乎不在意你的答案。 “嗯。” 顾小暖感受到了他的冷意，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也不多话坐在了后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排桌椅，陆一沉始终低头看书看笔记，时不时地在认真写些什么。 顾小暖在后面低头翻书，时不时地抬眸看他。 他穿着十分简单素雅的衣服，没有过多复杂的图案和剪裁，坐下来的时候，背脊挺直。 黑色短发在后面来看有微微上翘的一些，还有一些凌乱的散在他的脖颈之上。 很快，有学生陆续走了进来，大家纷纷坐下。 “小暖，你是不是还没加入小组课题呢？” 坐在顾小暖身边的同学开口，“我们研究的是近现代史课题，你有兴趣吗？” “我们是当代史，感兴趣吗？” “我们是……” 班上的同学们纷纷开口，陆一沉坐在前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然是和一个导师的同学一起最好吧。”有人开口，“陆一沉他们的课题小组好像只有5个人？” 顾小暖想起来先前见到的那四个，原来他们是一个课题小组，怪不得彼此很熟的样子。 “那不如就加入我这边吧。”陆一沉回眸，笑看着顾小暖，“同一个导师，更方便一些。” “好。” 顾小暖点点头，其他的同学们都纷纷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老师很快走进来开始上课。 上课的途中，顾小暖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陆一沉把她拉到了一个5人聊天组里，他们两个一个黑猫一个白猫的头像立刻引起了注意。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的头像！” “黑白配，巧合吗？” “当然是巧合，我们两个从前又不认识。”陆一沉在群里说话，“这头像又不是情头，很多人都在用。” 几人的讨论就此结束，还是专心上课要紧。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离开，顾小暖看着还坐在座位上的陆一沉，似乎每一次他都是最后离开的那一个。 上次见过面的四个人靠了过来，教室里只剩下他们六个人。 “明天没课，我们找个地方讨论下课题吧，下周就要上去讲了。” “好啊，选咖啡厅还是哪里？” “外面也没有哪个地方能专心讨论的，图书馆是安静但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小暖坐在那里，安静听着他们的讨论，收拾好书包的陆一沉回身，手臂架在椅背上。 “讨论课题而已，没必要真的见面，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视频就好。” 陆一沉拿起书包，“我先回去了。” “视频讨论……倒是也行。”其他几个人都扯扯嘴角，纷纷站起身，“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到这个方法，一点都不和我们交流感情。” 走到教室门口的陆一沉笑着停下脚步，“最近这几天有些忙，如果不介意我缺席，你们几个可以当面讨论。” “算了吧，要讨论就一起讨论，课题报告是要每个人都做的。” “你这不是不住校么，想找你也不方便。”其中一个男生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顾小暖，“小暖，你住在校外哪里啊？” 顾小暖说了一个地址，刚要走出教室的陆一沉往后退了半步，笑着看她。 “这么巧，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哇，真假的，会不会太巧了你们两个！”几个人笑着开口，陆一沉看着顾小暖，“你现在走么？” 顾小暖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书包跟在他后面，对着其他四个人说了句先走了，跟在陆一沉的身后走出教室。 教室里的四个人看着两人，彼此看了看。 “他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 “别闹了，顾小暖不是说了，她有男朋友。” “况且林倩那个学妹，追陆一沉追得那么紧。” 几个人笑笑，也都走出了教室。 再一次和陆一沉并肩走在这所校园里，顾小暖的心情完全变了。她和陆一沉中间隔着距离，两人拉长的影子甚至都没有靠在一起。 “学长！” 又是林倩，顾小暖垂眸看地上的影子，林倩的影子自后面融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学姐，你好些了吗？”林倩走到顾小暖和陆一沉中间，顾小暖微微向侧边挪了距离，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同他们两个的彻底分开。 “我没事。” 顾小暖开口，眸子地上两个人已经融在一起的黑色影子，微微握紧了手掌。 “没事就太好了。”林倩转头，“学长，今天晚上外语系有活动，听说就在报告厅。” 陆一沉笑笑，“是么，那你好好去看吧。” “学长一起吧！”林倩兴奋地抬起手要去碰陆一沉的手臂，顾小暖瞬间抬头，看着陆一沉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带，避开了林倩的手。 “我就不去了，也没多少兴趣。” 这句话，将林倩所有的热情都浇灭彻底，她只能说了一句好吧，忽然转头看顾小暖。 “学姐呢？学姐想不想去？”林倩笑呵呵地看顾小暖，“听说有小话剧出演，是莎士比亚的选段呢。” 莎士比亚…… 顾小暖眸子微闪，陆一沉曾经告诉过她，他最喜欢读莎士比亚的话剧，他写书的一些灵感，就来自其中。 “……我想去。”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微微转头过来，“你喜欢莎士比亚？” 顾小暖抬眸看他，“不是我，是我男朋友喜欢。”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这么巧，我也喜欢。” “学长，你想去了吗？” 林倩开心不已地看着陆一沉，“那我去找外语系的朋友，拜托他们留前排位置给我们。” “好，麻烦你了。” 陆一沉微微一笑，林倩笑着摇头，“一点都不麻烦，6点开始，我们到时候在报告厅门口集合！” 林倩看着顾小暖，“学姐你男朋友好有品位，我就先走啦！”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林倩走远。 “6点，我们去食堂吃个晚饭，时间应该正好。”陆一沉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上前走了几步，“你说呢，顾同学。” “可以。” 顾小暖看着他们两人突然挨近的影子，莫名觉得很开心。 他看见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是不是我说什么，顾同学都没意见。” “什么？” 顾小暖抬起头，对上了陆一沉那双带笑的眼睛。 视线里，他的手微微扬起，朝着她而来，越来越近。 他笑着低语，“不要动。” 指尖轻轻地落到她头发上，一片树叶被他夹在指间拿了下来。 叶子自他指间落下，他别开了眼神。 顾小暖看着他的侧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是第一次，她想要他回头看着自己。 第91章 他的脖颈 陆一沉和顾小暖早于6点到达报告厅，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前来观看演出的同学。 以陆一沉和顾小暖的颜值，顿时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陆一沉迅速被认了出来，这所学校里他已经是一个知名人物了。 “那不是历史系的陆学长吗？在他身边的美女是谁，他女朋友吗？”“看上去不像，两个人没多亲密啊。” “应该就是同学吧，果然好看的人都喜欢和好看的人在一起。” “他们两个的颜值是真赏心悦目啊……” 学生们时不时地将目光扫了过来，顾小暖听着他们的低声言论，他们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情侣。 陆一沉站在角落，专心的看着手机。 似乎察觉到了顾小暖的目光，他看了过来，“怎么了？” 顾小暖摇摇头，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如受惊的兔子，猛然后退一步。 “啊，是我不小心吓到你了吗？” 干净清爽的声音和外形，男生不好意思地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问活动几点开始。” “6点。” 顾小暖开口回答，男生笑着看她，“同学，你是外语系的吗？” “我不是。” 顾小暖微微皱眉，“我是……”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一沉走了过来，他站在顾小暖的身侧，两人虽然没有接触，但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罩了过来。 “啊？是、是这样的吗？”男生有些尴尬，“那打扰了。” 男生又说了一声抱歉，转身走了。 “顾同学，你看不出来他是在向你搭讪吗？”陆一沉有些无奈，“你男朋友真的不怕你就这样被别人拐走么？” 顾小暖看他脸上疏离的笑，刚才他替自己解围，也全是站在同学的份上。 男朋友……她都是用来挡别人的。 算上成为吸血鬼之前的20年，她50多年的时光里，能够被称为男朋友的，也只有一个。 顾小暖垂眸，唯独他，她不想用男朋友来挡了。 “……没有。” 报告厅的门似乎是打开了，外面等待的学生们纷纷往里面走，陆一沉抬眸，“我们也进去吧。” 他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似乎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看着陆一沉转身就要走进去，顾小暖探手，原本是要抓住他的手，却轻轻一闪，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一沉回眸看她，并没有避开她的手，只是眼神在询问，怎么了？ 顾小暖的手掌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她的手劲缓缓松开，似乎是要放开他了。 便在此刻，他微微靠了过来，“顾同学？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学生们陆续走进了报告厅，他们两个还站在外面。 顾小暖盯着他的黑眸，“……男朋友，是借口。”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挑起，有些惊讶地看她。 “学长！” 林倩的声音出现，顾小暖看见了她跑出来的身影，手迅速松开陆一沉的手腕，微微退后半步。 “你们来了，走吧，我让朋友给留了第一排的位置。”林倩笑着走过来，一派青春洋溢。 陆一沉笑着点头，两人跟着林倩走进报告厅，本来就不多的座位除了最后几排，近乎都坐满了。 “林倩，这里！” 一个女生朝她挥挥手，“这就是你的陆学长吧，你们三个人，但我只能留两个位置。” 顾小暖看着第一排空着的两个位置，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去后面坐。” 她说完，就要往最后一排走，以她的视野，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学姐，真的对不起！”林倩双手合十，不停地道歉。 “没事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转身就要往最后一排走。 “你和学妹坐在第一排，我去后面。” 陆一沉开口，看见顾小暖跟听不见一样还要往后面走，直接探手。 两人的手碰触在了一起，陆一沉微微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那双黑眸笑看着她，“你不是很听话么？” 他的手指松开了她的，对着目瞪口呆的林倩点点头，大步朝着后面走了过去，坐在了最后一排。 “额……那你们两个先坐吧，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给留座位的女生转身走了，林倩只能扯扯嘴角，“学姐，那我们坐吧。” 她自顾自的坐在了里面的位置，顾小暖看了一眼后面的陆一沉，看见他对着自己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笑，似乎带了些许温度。 顾小暖坐了下来，一边的林倩拿出手机，在给陆一沉发信息。 不多一会儿，演出就开始了。 林倩无心演出，都在拿着手机同陆一沉聊天，最后，她低低开口，“学姐，我出去一下。” 顾小暖微微让了下身子，看着她弯着腰，迅速走到了最后面，坐在了陆一沉身边。 收回目光，顾小暖坐在第一排，台上正演着朱丽叶和罗密欧。 被她这么漂亮的人盯着，扮演罗密欧的男生忍不住红了脸，甚至台词都说得有些结巴。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陆一沉传来的短信。 顾小暖点开屏幕，看着她的白猫和他的黑猫同在一个对话框里面。 “演出到9点，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顾小暖回了一个嗯，而陆一沉又回复了信息过来。 “刚才在食堂我看你吃得不多，回去的时候想要再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最后一排，陆一沉看着手机里她短小精悍的回答，微微扬着嘴角，手在键盘上敲打。 坐在一边的林倩，忍不住开口，“学长，你在和谁发信息呀，都不看演出的。” 陆一沉笑着开口，“坐在这里我也看不清楚，但我在听他们说的台词。” 林倩还要开口说什么，他微微侧首，“你再说话，我连台词都听不清了。” 坐在旁边的林倩，只能憋闷地看陆一沉不停地发信息，她拿起手机，给陆一沉发了表情包，却不见他回复自己。 这一场表演结束，迎来了热烈的掌声。 外面已经是夜幕落下，学生们纷纷离开报告厅，夜晚的校园依旧热闹非凡。 不住校的陆一沉林倩也留不住，也被谢绝了她要送他到校门口的要求，最后只能看着陆一沉和顾小暖一起走了。 地铁上，顾小暖还保留着她先前的习惯，站在了角落里。 陆一沉则是站在她身侧，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低头看着手机。 到了某一站，突然上来了很多人，车厢瞬间变得拥挤。 看着迅速涌入的人流，陆一沉一个转身，站在了顾小暖面前。 人流还在不断涌入，陆一沉手臂曲起，他停下来的阴影罩在了顾小暖头上。 他的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时不时压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衣服时不时蹭过顾小暖的鼻尖，她闻到了他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 又是一站，只是没想到，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拥挤了。 忽然涌动的人流，压得陆一沉直接更贴近顾小暖的身体。 他努力地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微红着脸低语，“顾同学，实在……抱歉。” 他的前胸，压在了顾小暖的肩膀上。 他微微冒汗的脖颈，凑到了顾小暖的唇边。 他脉搏的跳动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顾小暖的耳中。 脖颈上的那条动脉，在白皙的皮肤下，有着最勾人的律动。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将口中的尖牙狠狠逼了回去。 啪！ 地铁进站，因为惯性，有人没站稳倒了过来。 顾小暖就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凑了上来。 她冰冷的红唇，贴在了上面。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92章 亲完就想跑？ 若是5年之前的顾小暖，此刻，尖牙已经忘情的刺入了他的皮肤之内。 她的手撑住陆一沉的肩膀，将他微微推离了自己。 电车又是一个轻晃，又有力量撞了过来，才刚离开顾小暖唇边的脖颈又贴了过来。 她迅速别开脸，陆一沉整个人被后面的人群压着罩在了她身上。 他的身体颤抖，脸颊已经红了。 好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陆一沉连忙退开重新站到了她的身旁。 “对不起，没压着你吧？” “没事。” 顾小暖低低开口，眼睛看着地面，她不敢抬头，因为她的眼睛一定已经鲜红一片。 陆一沉垂眸，看着她始终低着的小脸，想着方才自己的脖子都送到了她牙前，他的小吸血鬼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她应该有反应，不然为什么要藏起自己的那双眼睛。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背靠着车厢壁。 她的牙，一次都没有探出来过。 5年时间，她竟然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尤其是在他面前。 陆一沉俊脸微低，那双好看的眼隐在了玻璃镜片之后。 地铁到站，他同顾小暖走了出来，直到走进小区，他轻声开口，“你住几号楼，我先送你回去。” “15号楼。” “这么巧，和我同一栋。” 顾小暖抬头，同他的目光擦肩而过，两人一同走进了电梯，陆一沉按下了楼层，回眸，笑着开口，“不会，我们住在同一层吧。” 顾小暖看着他按下的楼层，轻轻点点头。 “顾同学住在几号房？” “01号。” 他笑了，探出手，“你好，我的邻居。” 温热的手对她探出，顾小暖探手，轻轻握住。 他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随后松开，没有片刻眷恋。 两人走到各自的房间前，陆一沉打开房门，“顾同学是刚搬过来的么，我一直以为隔壁没有人住。” “就是这两天才过来的。”顾小暖也打开门。 “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我先回去了。”他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顾小暖愣愣地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回身，也走进了自己黑暗的房子内。 隔壁，又清晰地传来短信提示音。 顾小暖放下书包，静静地坐在沙发里。 黑暗之内，她的眼睛闪着鲜红色的光。 “我已经到家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他轻柔好听的声音自隔壁传来，声音不冷不热，“就这样了，你也早点休息。” 顾小暖知道，一定是给林倩发的。 他一般不想和某人继续聊天的时候，都会说类似的话。 很快，他隔壁浴室里有水声传来，顾小暖坐在沙发上听着，仿佛中间没有墙，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手机振动，是陆一沉的消息。 “顾同学，我们的小组课题是关于明清历史，每个人自这个时间切入点，自选自己的方向研究讨论，你有什么想法么？” 明清时期…… 顾小暖动了动眉峰，这段时间，与其去看历史书还不如去问老头子，他知道的一定比书籍上冰冷的文字有温度多了。 “我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思考方向。” 顾小暖回了过去，陆一沉的信息很快又发了过来。 “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选题，你可以选一下。” 看着他发过来的选题，顾小暖随意选了一个，晚清时期。 信息再一次传了过来，“现在有时间么，过来我这边，我把相关的几本书给你做参考。” 顾小暖看着屏幕上他的黑猫头像，轻轻打了一个字，好。 “那我现在就给你开门，过来吧。” 他的门打开，有微湿的水汽传来，脖颈上挂着一条毛巾，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进来吧，我找书给你。” 陆一沉笑着让了一下，顾小暖走进了亮起的客厅，他身上传来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他带着潮湿水汽的身体自她身侧走过，走到了客厅的书架前面，一边翻找一边开口，“我选的也是晚晴时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两个可以多讨论一下。” 他拿出两三本书，“这两本一个是晚晴时期宫女的传记口述，一个是历史概论。” “这一本是我从古籍室借阅的，翻开的时候小心些。” 他笑着将三本书递了过来，顾小暖接了过来。 “我有一些自己做的笔记，你要看吗？”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走进卧室。 都是一样的小户型，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格局也是一样。顾小暖看着摆设相近的家具陈设，坐在了沙发里。 她翻看着书籍，也只不过几页功夫，客厅的灯忽闪几下之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的眼底，本能地泛出红色。 陆一沉，自卧室里走了出来，“停电了？” 她迅速地低下头，“那我就先回去了，笔记明天我再过来拿。” “好的，顾同学你走的时候小心些，我门口放了一些东西别撞到你……！” 黑暗中，顾小暖脚步飞快的走到门边，在即将开门出去的瞬间，听到了后面的声音。 哗啦！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 “别动！” 黑暗中，顾小暖清楚地看见，那个掉在地上碎裂的玻璃制品，就在陆一沉身边。 锋利的玻璃片只要一动，就有可能划上他的脚。 刷——！ 似是有风刮过，顾小暖清冷的气息出现在了陆一沉的身边。 没等他动作，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顾同学？” 黑暗中，陆一沉的手摸索了几下，抓住了顾小暖的手臂，“你小心些，什么东西应该是碎了。” 顾小暖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你不要乱动，别划伤自己。” “你才应该小心，别踩到。” 顾小暖看着外面同样一片黑的隔壁楼，看样子停电要有一会儿。 “我扶你去沙发那里。”顾小暖实在怕了，在这样的时候，陆一沉若是身上带着伤口，只要想想，她的尖牙已经蠢蠢欲动。 她不想离开，不想被老头子带回去。 冰冷的手探到他的腰间，顾小暖一个用力，将他搂进了怀里。 “你这么大力气的？” 陆一沉的话，就在她耳边。 顾小暖不多话地抱起他，却不想他的脸不知什么靠了过来，她鲜红的眼睛里，是他微带诧异的表情。 “别看！” 顾小暖探手将他的眼睛捂住，因为过于紧张，将陆一沉微微推了出去。 他的身体，朝着地上那堆碎玻璃上倒去。 刷！ 顾小暖下一秒到了他面前，在他倒在地上的瞬间，重新把他抱了回来。 吸血鬼的速度，在这个瞬间，展露无疑。 没有人，是可以一秒移动到下一个地方。 “顾同学……？” 陆一沉错愕的声音响在黑暗之中，顾小暖红着一双眼睛，搞砸了，她全都搞砸了！ 一个用力，她将他抱了起来，来到了卧室。 砰！ 他整个人，被她按在墙上。 那双鲜红如血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 “顾同学，你这是……！” 顾小暖眼中血色涌动，仿若是一片赤红深渊，陆一沉的眼睛，看见这片血色，眼神竟然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顾小暖看见他迷蒙的眼神，心中狠狠松口气。 老头子告诉过她，一些人类抗拒吸血一族的催眠魅惑，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个人意志太过强硬，不肯屈服。 但若是吸血一族同这样的人有了亲密的身体联系，也可以成功魅惑。 她和陆一沉做了，事实证明，他潜意识里不再抗拒。 “忘记你方才见到的一切。” 顾小暖盯着他一片迷蒙的双眼，看着他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落到了方才亲吻过的脖颈。 他可以被自己魅惑，这样的认知，让顾小暖再也无法压抑。 咔！ 她的尖牙，自嘴里露了出来。 盯着他脖颈处，艰难地移开目光。 一小口，她就只咬一小口。 被她按在墙上的陆一沉，静静等待着她的动作。 他的指尖被放入她的口中，尖牙轻轻刺破了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吸吮着流出的血液。 她的舌尖不断舔食着伤口周围，不敢再咬得更深。 陆一沉的脸颊微红，暗中他眸子里的迷蒙早已退却。 “嗯……” 他被她的动作，撩拨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发出低吟。 顾小暖惊得立刻收回尖牙，以为是他清醒过来了。 站在墙边的陆一沉，迷蒙着眼看她，那里面渴求迷惘的眼神，让顾小暖瞬间起身，红唇压了过去。 “唔。” 陆一沉被她按在墙上亲，心跳的声音剧烈非常。 似乎仗着可以消除记忆，顾小暖也变得不再压抑，甚至有些放肆。 听着他微喘的气息，她的手抚摸着他越来越热的脸颊。 放开了他的唇，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手机的提示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顾小暖倾身，再一次亲了上去。 她冰冷的身体将他死死的压在墙上，血红的眸子看着陆一沉的眼睛，“回应我。” 温热的手臂，听话的抬起，抱住了她的身躯。 将她狠狠的按在自己怀里，他低头，又凶有猛的吻了回去。 这一次，轮到顾小暖气喘吁吁，无法招架。 他的长睫毛微微轻颤，好看的眼睛微眯，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不容她拒绝般的长驱直入。 “够……够了。” 顾小暖艰难的开口，他仿若听不见一样，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压在她的后腰。 平日里，陆一沉温和的像是一阵春风。 现在，他像是出笼的猛兽，带着极强的侵略和压迫。 顾小暖猛然推开他，他的舌尖，自她的唇边轻轻擦过。 轻喘着气，她轻轻开口，“忘掉刚才的一切，你的记忆只停留在停电的时候。” 陆一沉，缓缓点点头。 顾小暖别开眼神，放开他走出了卧室。 她将地上的碎玻璃片迅速收起，拿起他递过的三本书站在黑暗的客厅里。 她的唇，有着被狠狠亲过的温度和痛感。 “顾同学，停电了？” 卧室里，陆一沉走了出来，顾小暖心虚的嗯了一声。“我先回去了，笔记明天我再来找你要。” “那好吧，你出去小心些，门口我放了杂物，别绊倒你。” “好的。”顾小暖迅速走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 靠在卧室门口的男人，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扬起嘴角。 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薄唇，瞧着指尖上的细小伤口。 “亲完就想跑，还要让我当没发生过，这怎么行呢。” 第93章 毒占欲 第二天，两人几乎在同样的时间推门而出。 “早啊。” 陆一沉笑笑，探手自书包里拿出笔记，“给，我做的笔记。” “谢谢。” 顾小暖拿过笔记，因为昨天晚上有些放肆的亲吻，让她有些不敢迎面直视他。 这算，她强吻吗？ “笔记你可以当个参考，不要影响自己的思路。”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陆一沉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舒服吗？” 顾小暖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有些紧张，是不是她昨天亲的时候，牙不小心咬到他了？在上面留下伤口了？ 昨天的吻，到后面，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有没有流血了。 “就是……嘴唇有点涨涨的。” 陆一沉笑笑，“就好像……被使劲儿揉过的感觉。” 顾小暖低下头，被狠狠揉过…… “可能是我睡觉无意识自己揉的吧，我睡觉的时候有些不老实。”他轻笑，同她一起走出了电梯。 “嗯？什么时候这里有伤口？” 顾小暖心虚的忍不住走快了些，伤口很小很小，他根本不会知道那是被她咬的。 早高峰的地铁，一如既往的人很多。 两人站在同一个角落，随着地铁运行起来，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向彼此。 陆一沉带着耳机，翻看着手机。一边的顾小暖低头，翻看着他写的笔记。 她看得非常快，但为了符合人类的阅读速度，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着。 他的字很好看，笔记是自己的一些心得看法，还有同一时期的其他历史对比。 他是一个十分认真自律的人，学术知识掌握得十分扎实。 这是一个人类群体中很优秀的存在，不管是颜值还是才华上。 顾小暖抬头，车厢的另一边，靠在她对面的男生正巧同她眼神相对。 他笑笑，对着顾小暖点点头。 顾小暖也对他点了点头，想了想，嘴角缓缓上扬…… “我的笔记怎么样？” 陆一沉的手臂探过来，指了指笔记的某一处，“我看你方才一直在看这里，是有什么不同意见么？” 顾小暖垂眸，看他所指的地方。 陆一沉却抬眸，看向了对面的男生。 男生一愣，有些尴尬地侧过身，不再看过来。 接下来的路程，陆一沉全程低头和顾小暖讨论着什么，不知不觉，他的肩膀靠在了顾小暖身边。 “要听听音乐吗？” 讨论结束，一只耳机被递了过来。 顾小暖刚想说不要了，耳机已经轻轻塞入了她的耳中。 里面，是机械般的女声，唱着十分跳跃电子曲风的歌曲。 这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顾小暖有些惊讶地看向陆一沉，他在听的这是什么？ “电子歌姬，虚拟歌手。” 他笑着开口，“你不知道吗？” 老实地摇摇头，陆一沉仰着嘴角看她，“若不是知道你是同龄人，我还以为你会是个老古董。” “虚拟歌姬，是很流行的一种形式，调教过的声音已经达到很像人声的程度，机械冰冷的音色，也算是一种特色了。” 顾小暖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仿若是一种奇异呐喊，以这样冰冷的声音喧泄着最热泪的感情。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顾小暖微微转头，看他好看的侧脸。 他的唇扬起，黑眸转了过来。 那里面，是她小小的倒影。 “毒占欲。” 陆一沉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屏幕上滚动着歌词。 淡淡的红色，划过某句歌词。 那个人的一切，都属于我。 【作者有话说】 这首歌，对于病娇来说非常带感，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听听，看看歌词。晚安，明天见。 第94章 再一次成为食物 周二的课程只有上午一节课，顾小暖坐在后面，成为吸血鬼之后记忆力有了彻底改变，相比人类要强悍太多。 关于历史，很多都是既定文字，只要记住就可以了。 顾晓楠坐在后面，虽然在看手上的书籍，但她全身心的都在关注前面陆一沉的动静。 他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但他都没有理会。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陆一沉这才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我的天，这才两个小时，就这么多条信息。”旁白的同学扫了一眼，“话痨啊这是。” 陆一沉微微皱眉，大部分的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基本上，都是无意义对话。 随便扫了一眼，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后面的几句话上。 “学长，你可以给我一下顾学姐的联系方式吗？” 他的眉峰微动，身边的同学们已经纷纷起身离开教室，顾小暖自他的身边经过，陆一沉探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导师那边有事，等下和我过去一下。”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挪开。 陆一沉把书包单肩背上，拿着手机走出教室，顾小暖走在他身侧，人看着他低头在手机上敲打着。 又是林倩吧。 顾小暖忍不住握紧手中的书包肩带，他们每天都在聊什么。她抬头，看着陆一沉没有表情的俊脸，他现在似乎不太高兴。 陆一沉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林倩发过来的话。 “我把顾学姐有男朋友的事说了，但是他说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又是一个表情包发来，陆一沉笑了。 他忽然侧首，对上了顾小暖的视线，手轻轻扬了扬手机，“有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愿意给吗？” “不给。” 顾小暖直接开口，“给了我也不会通过验证，一样的。” 他轻声一笑，又迅速发了一句什么，将手机收了起来，再有消息进来看也不看。 两人一路走到导师的个人办公室，导师看着两人优秀的外形，呵呵一笑。 “学生会那边要拍摄学校的宣传片，我们历史系就你们两个吧。” “我没问题的。”陆一沉回头看着顾小暖，顾小暖点点头，“我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这是学生会建的一个什么群，你们两个加一下吧。” 走出导师办公室，加入群之后，两人的手机同时发出信息。 “新入群的同学请自行改一下备注，哪个系别，哪一级的，麻烦各位了。” 顾小暖低头专心改备注，改完备注之后，这才发现群消息就在这一会儿，竟然有了几十条。 还有人，专门@了她。 “这两个猫，是一对吗？” “才不是啊！黑猫是我们历史系的系草，陆一沉学长！” “那白猫呢？这两个头像明显看上去就是一对的？” “白猫……难不成是顾学姐？” 顾小暖看着@自己的那个头像，微微皱眉，林倩竟然也在这个群里。 “我们两个不是情侣关系，只是头像相近而已。”陆一沉的话出现在了群里，“不是情头，同学关系。” 林倩跳了出来，“我就说吧！他们两个才不是情侣关系，@顾学姐，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你要不要换个头像呀？” 顾小暖看着手机屏幕里，陆一沉的话，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她看着林倩发出的表情包，清一色的都和猫咪有关。 自己的白猫和陆一沉的黑猫，被她的话，隔开了。 “我为什么要换。” 顾小暖打出这句话，站在她身边的陆一沉，侧目看她。 “她的确没有权利要求你换头像，你不换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开口，“虽然的确会被人误认关系，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换头像。” 顾小暖抬眸，“我不介意。” 陆一沉扬起嘴角，“我也不介意，所以，就这样吧。” 群里，因为顾小暖的这句话瞬间气氛冷了下来，林倩再一次跳了出来，“顾学姐，你不要生气啊，你不换当然没问题的，我只是提个建议。” “好了，这种事以后都私下说，这是专门为了拍摄视频建的群，大家自觉一点，不要在这里讨论其他的事情。” “周末的两天时间用来拍摄视频，我们争取效率高一点，大家如果有事的话就先推掉，早拍摄完早结束，请各个系的同学们都配合一下。” 一条好友请求出现，顾小暖点开，竟然是林倩。 “学姐，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的附加信息，顾小暖微微皱眉，没有理会，只是没想到她的请求一次接着一次发来。 “顾同学，你现在要回家吗？” 陆一沉开口，“我打算去图书馆，一起么？” “好。” 顾小暖跟在他身侧，手机连续响了起来，陆一沉挑眉看她，“是林倩？” 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冷了几分的小脸，陆一沉轻笑着开口，“手机给我。” 顾小暖抬头看他，将手机递了过去。 林倩发过来的好友请求备注信息，一一落到了陆一沉眼中。 指尖直接点了同意，林倩似乎没想到会被通过。 “顾学姐，不生我气啦？” 陆一沉抿着唇角，直接点开她的头像，点开了加入黑名单的按钮。 “好了，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顾小暖看着不再想起的手机，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一同走出大楼，朝着图书馆走去。 而某间教室里还在上课的林倩，看着自己发出信息前的红色感叹号，低低说了一声，真有你的。 没多久，林倩的朋友圈更新。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拉黑，委屈，谁能陪我去看场电影，我带着你，你带着电影票。 看电影啊…… 陆一沉沉思片刻，“顾同学，我突然想到有一部晚清纪录片，要不要看看，可能会对课题有帮助。” 顾小暖一愣，是只有他们两人看吗？ 他无奈笑了，“不是我们两个，是我们小组课题的同学一起。” “这样啊，是去哪里看？” 陆一沉微微思索，“去我家吧，一边看一边讨论这样。” 顾小暖点头，对于他说的话，她基本没意见。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借一下相关影音资料，今天下午刚好没课，正好可以。” 他说完，笑笑转头走进了图书馆。 6个人的群里，立即敲定了今天下午一起观影讨论，不一会儿，陆一沉也走了出来。 “好了，我们走吧。” 四个住校的在校门口等他们两个，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到了陆一沉的家门口。 沙发最多只能坐四个人，另外两个男生自告奋勇的表示可以坐在地毯上，这样更自在。 陆一沉笑着开口，“我坐地上就好，你们四个坐沙发，顾同学的话……” 拽过一把椅子，“坐这里吧。” 几个人就坐，电影也准备就绪，陆一沉直接坐到了顾小暖身前，他双手撑在身侧，微微往后，轻轻靠在了顾小暖的腿前。 两人一高一低，分明没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却萦绕着一种划不开的暧昧氛围。 纪录片开始，所有人都沉浸在研究和讨论中，时不时的暂停，时不时的发表各自意见。 也许是越来越放松，陆一沉往后靠过来的力道越来越大。 仅有40分钟的纪录片，几个人讨论了一下午时间。 各自的笔记都是满满几页，课题的构架基本已经完成。 “这样应该可以了，果然还是聚在一起讨论效果最好。” “是啊，各抒己见，也有意想不到的碰撞火花。” “各位，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四个人自沙发里纷纷站起来，陆一沉揉了揉脖子自地上站起，“我就不去了，我想好好整理一下。” “行吧，小暖你呢？一起吧。” 这称呼，让陆一沉笑了出来。 “你们关系好到直接叫名字了啊，那我叫顾同学岂不是会很陌生？” 几个人哈哈一笑，“那你叫名字好了，叫什么顾同学。” “我也不去了，我也好好整理一下。” 顾小暖连忙开口，四个人恍然大悟，“哦对，你就住隔壁，那行，我们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约饭吧。” “别送了别送了，我们走了啊，88。” 电梯关上，陆一沉抬手揉着自己脖颈后方，“小暖，等下过来我这边一起吃晚饭吧。” 这一声呼唤，让顾小暖的呼吸一紧。 她下意识的朝着他靠近，“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决。” 他瞧着她垂下的脸庞，眸底尽是笑意。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小暖。” 冰冷的身体，靠到了他的身体一侧，陆一沉探手，将她轻轻扶住，“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坐太久不舒服？” “没事。” 顾小暖连忙往旁边退了一步，迅速打开自己的房门便要冲进去。 “小暖。” 他的声音，让她要关门的手停了下来，身体向前迈了一步。 顾小暖低着头，她脖颈上的某个位置传来熟悉的温度，都是因为他的呼唤。 “如果你不过来吃的话，我给你送一点吧，我自己做的。” 陆一沉打开房门，“我先回去了。” 房门关上，他看着客厅里顾小暖坐着的那把椅子，黑眸发亮。 走到椅子前，他缓缓的跪在地上，整个人倾身趴在了椅子上，仿若她清冷的气息还留在上面。 晚饭时间，陆一沉没有等到顾小暖过来，他如自己所言给顾小暖送了一些过去。 看着她迅速开门、关门，生怕多和他交流一下的样子，陆一沉也没多说什么的回到自己屋里。 她在怕什么，他太清楚了。 抬手，他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下，随手丢在了椅子上，他躺在了沙发里，手臂挡在了脸前。 外面的天色渐渐沉下，他白皙的身体有依稀的光洒在上面。 “小暖……” 露在手臂下的薄唇带着弧度，一声声的唤着。 刷。 卧室里的窗户，一道身影闪身而入。 躺在沙发里的陆一沉突然没了声音，像是睡着了一般。 顾小暖微红着眸子，悄无声息的自他卧室里走出来，看见了椅子背上的衣服，还有他躺在沙发里没有任何遮掩的身体。 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裤子里，腰身紧致，他没有过多的肌肉感，腹部平摊，依稀可见微微隆起的腹肌形状。 倒三角身材，胸膛伴着他的呼吸，均匀的轻轻起伏。 顾小暖就这么看着，狼狈的开始咽口水。 她无法抗拒他的呼唤，无法违背身体的自我意识。 尖牙，已经快要自她的嘴里露了出来。 “……小暖。” 似是无意识的呢喃，顾小暖的身躯颤抖着，直接到了他面前。 她握紧自己的手掌，眼中的血色已经越来越浓。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亮起的，是林倩的名字。 沙发上的陆一沉似乎醒了过来，顾小暖瞬间，移动到了躺在沙发他的身上。 她轻巧冰冷的身体，坐在了他的腰上。 “小暖？” 暗下的客厅，陆一沉很是惊讶的看她，没等他开口，他的手臂再一次被她狠狠压下，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什……！” 冰冷的小手，只用一只就将他的手腕束缚，固定在了头上。 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的眸子看尽她血红的眼底。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着，让顾小暖根本无法专心魅惑。 她的另一只手，拿过手机，按掉了林倩的电话，直接关机。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看被压在沙发里的陆一沉。 一个用力，他自沙发里直接坐了起来。 “你这是在诱惑我么？” 在她错愕的时候，摆脱掉了她的小手，直接按向她的腰背，“在我的梦里，你竟然这么大胆的？” 下一秒，他的薄唇压过来，却在舌尖探入的时候，滑到了顾小暖的尖牙。 “你的牙……！” 浓厚的血腥味道自他的破损的伤口处涌入顾小暖的唇齿间，她本就蠢蠢欲动的吸血欲望，早就在压制崩溃的边缘。 他之于自己，便是最美味的盛宴。 手，轻轻按住他的脸颊。 牙，刺入了他的脖颈之中。 陆一沉的身体颤抖着，手臂猛然将她抱紧。 她发狠的将牙刺了进去，大口大口的血涌入口中，让那双眼睛越来越红。 咬向他脖颈的瞬间，顾小暖微垂眼睑。 如此深的齿痕，不是用魅惑就可以瞒过的。 抱着她身体的手臂越来越紧，她丝毫不在乎。 在这个时刻，她只想要他，只想用牙吸取他身体里的甜美血液。 即使知道，她将会和他分离。 【作者有话说】 男主：想走？不存在的。 晚安，明天见。 第95章 别哭 彻底暗下的客厅之内，顾小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陆一沉则是倒在她怀里。 他脖颈上的齿痕已经没有血再冒出，顾小暖盯着那鲜红的两个印记。 她用力过猛，等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 好在她不是5年前那只冲动无法自抑的年幼吸血鬼，在发现他的手臂松开之后，顾小暖就已经松口。 她微喘着气，眼前是他皮肤下在不断跳动的青色血管，那一下下的跳动声音，就像是最极致的诱惑。 因为吸食的急切凶猛，有一些血液流到了两人的衣服上。 顾小暖也无心遮掩，双手轻轻地将他小心环住，让他就这么靠在自己怀里。 “唔——” 怀中的男人似乎醒了，身子一个轻颤。 “没事了吗？” 顾小暖低低开口，并没有去扶他起来，而是放任他继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睫毛微颤，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她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下巴。 微红着脸连忙撑起手臂，陆一沉刚要说话，却因为脖颈上的痛处又闷哼一声。 他探手想要去摸，被顾小暖拦了下来。 她尽是血色的眼睛看着他，这一次，没有任何遮掩。 “别碰，我咬得有点深，愈合需要一段时间。” “咬？” 他缓缓瞪大眼睛，“你的眼睛……” 顾小暖的红唇微微张开，隐藏在里面的尖牙，在陆一沉的眼前露了出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将他推开。 下一秒，冰冷的身体已经离开了陆一沉，站在了他面前。 “你是……吸血鬼？”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吸血一族，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欧洲历史上一直以来都绕不开的这一笔，都是真的？” “明明那些吸血事件最后都得出了合理的解释，后来医学上也印证了一种罕见的以血为食的病症……” “……” 顾小暖看着坐在那里的陆一沉，微微皱眉。 “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圣经里所记载的其他种族，难不成都……！” 刷！ 冰冷的身躯到达他面前，冰冷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进了沙发里。 看着他没有丝毫害怕的俊脸，顾小暖将尖牙明晃晃地亮在他面前。 刚要说话，却不想他的手指竟然摸了上来。 “是真的牙……” 温热的手指抚摸上尖牙的瞬间，顾小暖整个人如遭电击，她喘着气狼狈后退，又羞又慌地捂住嘴。 原本被按在沙发里的男人，一个倾身，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毯上。 暗夜里，他的黑眸闪闪发亮。 “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 他轻声哄着，手摸上了她的下巴，微微一个用力，把她的嘴巴打开。 “你——！” 刚要出手的顾小暖，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掌收回，她不要再伤到他。 “我是吸血鬼，你看清楚。” 她血红色的眼睛和他的对视，她不明白，正常的人类不应该害怕地想要逃走吗？ 喜欢吸血一族的人类，近乎是不存在的。 谁愿意喜欢上一个死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回应，还要以血为食的怪物！ “我正在看。” 他喃喃低语，盯着她口中尖牙，他轻轻挑眉，“原来都不是梦，我舌尖上的伤口，就是你的牙划开的？” 他的舌自口中探出，前端的伤口闪烁着湿润的水光。 顾小暖狼狈的别开目光，却被下巴上的手一个用力，轻扭了回来。 “吸血鬼可以魅惑人类，甚至消除人类的记忆，是真的吗？” 顾小暖点点头，“是真的。” “你呢，有没有对我做过这样的事。” 他的黑眸望进她的血眸里，“小暖，回答我。” “……做过。” 顾小暖喃喃低语，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微微用力，只能和他四目相对。 “你对我做了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 他喃喃低语，“你咬了我，都没有消除记忆，那件事……就这么不希望我记得么。” 她看着他，这一次她已经不想隐藏了，这一次之后，他的记忆还是会被老头子消除。 说了，也没什么。 “我吻了你。” 陆一沉听到这话，轻轻一笑，“只有吻吗？” “不仅仅是吻，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看着他错愕的表情，顾小暖一个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指，将脸扭到了一边。 压在她上面的男人半晌没有声音，多半也是被这句话惊到了。 顾小暖微微回头，在陆一沉的记忆里，这些都被抹去了，对于他而言，现在听到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是我主动的吗？” 他突然开口，顾小暖愣住。 “我和你之间，是我主动的吗？主动亲你，主动……抱了你？” 两人四目相对，顾小暖喃喃低语，“是我。” 黑暗中，他缓缓扬起嘴角，手指再一次摸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你要主动，对我做这些？”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再一次打开了她的嘴，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尖牙表面，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没有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顾小暖瞪着他，“放开，我之所以没有推开你，是不想伤到你。” “历史里记载有关于吸血一族，的确说过力量非常人。”他喃喃低语，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尖牙，听着她越来越加重的喘息。 “小暖，原来这是你的敏感点吗？” “你都不怕我吗？” 他笑了，“为什么要怕你，反倒是你，一直在害怕伤到我。” 顾小暖握紧手掌，“陆一沉，我是不想伤害你，但也不代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哦？是么。” 他的指尖一个用力，直接按向了她的尖牙，血，瞬间涌了出来。 顾小暖呼吸一紧，从前的陆一沉也最喜欢这样，用手指来找寻她的尖牙。 她的舌头用力抗拒，想要将他的手指推出去，然修长的手指按压住她的舌尖，将血送到了她的舌头上。 她眼里的红色，又好看了一些。 陆一沉着迷地看着，手指微微曲起，想要让她的尖牙刺破更多的地方。 “够了！” 他整个人被她推了出去，手指被她的尖牙直接划开了一条口子，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顾小暖盯着他指间的红色，瞳孔微微一缩。 “你应该害怕我的，应该远离我这样的怪物。” 她低低开口，尖牙因为鲜血的味道只能停留在外面，她很想、很想……将他指间的那些血液，都舔舐干净。 “想要我的血？” 陆一沉自地上站起，整个人背对着窗户，他的脸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顾小暖微喘着，垂下了眼睛。 她转身推门欲出，老头子会处理好一切，而她……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 守着永不可能接触的契约，就这么孤独地在时间里沉沦吧。 “怎么，吃干抹净了就想走？”陆一沉的声音冰冷无比，“还是说，抹去记忆的事你不屑来做，换别的吸血鬼来？” 顾小暖转身，看着他冰冷的眼睛，“我……” “要走就走吧，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食物而已。” 顾小暖的呼吸一紧，她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过了，戏耍过了，兴趣也没了。”他冷笑，“历史上对吸血鬼的所有描述，都离不开堕落、戏弄这样的字眼。”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顾小暖直接来到他面前，血眸盯着他，“你知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 他眼里的冰冷褪去，受伤不已地开口，“我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自主，你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你和我有过那么亲密的记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抹去了关于你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他的黑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一次出现，看着这样的我因为你的出现而有的种种反应，你开心了吗？” 有泪，自他的眼角轻轻滑落，打湿了他的长睫毛。 “你这不是在玩弄我吗？我的反应，取悦到你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无趣，说走就要转身走了？” 晶莹剔透的泪，自他的脸颊滚落，顾小暖忍不住抬手，泪水落在她冰冷的掌心中，烫得令她颤抖。 他说得没错，擅自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自己。 擅自说走就走的，也是自己。 老头子说过，被丢下的注定是拥有永恒生命的他们，但现在，她要丢下的，是陆一沉。 “别哭。” 抬手，她轻轻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最后，踮起脚，吻了上去。 第96章 我不走 冰冷的红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将他落下的泪水卷入口中。 顾小暖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原本按在肩膀上的手用力将她推开。 “你现在这是又做什么，还没完，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哭，不想看到你眼里的受伤。 “你走吧，我会自己忘掉你，你是吸血鬼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陆一沉冷笑，“信不过，就再抹去我的记忆好了。” 他的手用力，将顾小暖推了出去。 “随便你吧。” 他转身要走，顾小暖一个闪身，到了他的面前。 陆一沉微微皱眉，绕开她直接走向卧室，“门在那边。” 他指间流下的血液滴落到地毯上，自己却丝毫不在意。 顾小暖再一次来到他面前，挡在了卧室门口。 “你还想要做什么？” 陆一沉看她，“够了吧，你刚才不是也想走吗？” 他的睫毛上，还带着微微的闪光。 顾小暖堵在门口，只知道自己的心脏那里，不舒服。 他站在她面前，“让开，我要进去睡觉了。” 她抿着唇角，倔强地不肯挪动一步。 暗影里，陆一沉的眸底有火在渐渐燃起。 “你不走，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低垂的头，眸底的火越燃越烈，“我已经放你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走？” 小暖，我给过你机会了。 “……我不走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她是不愿意走的，老头子那边……只要他不说，不表现出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原先不想回去，是因为t城里有属于陆一沉的记忆。 现在不想回去，是因为这里有他。 “你说什么？” 陆一沉低低开口，他带血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血落在了她冰凉的皮肤上。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她闻到了他血液的味道，他流血的手指就贴在她的唇角。 舌尖忍不住探了出来，想要去舔他的血液。 “我不走了。”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消除你的记忆，我相信你，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要走的是你，现在不走了的也是你。” 他将她的脸扬起，“回答我，为什么又不走了。”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了。”顾小暖喃喃低语，她的尖牙在唇边，渴望地看着他。 他好看的眉轻轻皱起，根本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是想要我的血么？” 顾小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她要的，只有他。 “我可以成为你的食物。” 陆一沉染血的手指滑到她的唇上，“而你，要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 “对，在一起。” 他带血的手指探入到她的口腔之中，另一只手直接揽上她的腰间，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我不能给你人类的情感。” 顾小暖看着他，“我也没办法回应你。”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 陆一沉低低开口，“你给不了我也不强求，我只要你能给我的东西。” “你是指身体？” 顾小暖舔舐着他手指上的鲜血，一滴都不肯浪费。 他笑了，将她放到床上，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小心翼翼舔舐的动作，喉结微微滚动。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肤浅吗？” 顾小暖舔干净他的伤口，松开了他的手指，“那我能给你什么。” “你选择了和我一样的导师，不明白我最感兴趣的就是欧洲历史么。” 顾小暖后知后觉地看他，“你对吸血鬼有兴趣？” “当然，你的出现是我求之不得的。” 陆一沉看着自己手指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喃喃低语，“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我只有50多岁，只能算是年幼吸血鬼，关于吸血一族古老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 顾小暖看着他，“我也不可能让你结识年长的吸血鬼。” “只有你就够了，我并不想深入了解这么多，我只是好奇吸血鬼是怎样生存的。” 陆一沉的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心脏上方。 “果然，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他的手摸上顾小暖的脸颊，“皮肤也很冰冷，我之前以为你只是体温低而已。” “你想通过我……了解吸血一族吗？” 顾小暖任由他的手动作，低低开口。 “就是这样，可以吗？” 他的手微微顶开了她的唇瓣，“我想看你的牙。” 顾小暖听话地张开嘴巴，将牙自肉里推了出来。 “牙，是中空的？” 他低语着，手指轻轻抚摸了上去，“里面有神经吗？我这么摸，你会有感觉？” 没有听到顾小暖的回答，他忽然笑了，“你有感觉。” 冰冷的手将他放肆的手指握住，带离了自己的唇边，“你这样摸，我很想咬你。” 他想知道，她就不再隐瞒的告诉他，她对他的念想，她想要用牙刺入他身体，是有多么的渴望。 “可以啊。” 他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指送到了她的尖牙面前。 “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用牙，来咬我的。” 脖颈上突然传来一声刺痛，“还是说，你更喜欢咬脖子？” “不可以再咬你了。”顾小暖推开他的手指，看着他脖颈上的齿痕，“人类的血液再造需要时间，吸食过度……是会死的。” 她的手指按住他脖颈上的伤口，“这里，明天也要遮住。” “好吧，我知道了。” 他躺了下来，顾小暖看着他面对着自己闭上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走。 在他面前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吸血鬼身份，更不用再删减篡改他的记忆。 顾小暖缓缓松口气，“你好好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啪。 她的手腕被轻轻扯住，她刚坐起的身子被突然拉了回来。 “你不走了，是么？” 他看着她，握着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你还是要走，我宁愿你现在就消除我的记忆。” “我不走。”顾小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97章 我不喜欢他 得到顾小暖的话，陆一沉沉沉睡去。 等他熟睡之后，顾小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身躯倒进了沙发里。 手臂压在自己的眼睛上，她忍不住轻轻喘息。 衣服上还沾染着他的血迹，甜美的味道仍旧飘散在空气里。 想着方才自己刺入他脖颈，尽情吸食的那几口，顾小暖口中的尖牙忍不住又探出来一些。 对于甜美血液的渴望，她似乎有些懂了。 虽然她可以压抑住自己的渴望，然一旦失控，他也会被自己吸食而亡吧。 教堂里，陆一沉脖颈间满是鲜血的模样，出现在顾小暖的脑海里。 不可以，她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一夜未眠，顾小暖就在自己的客厅里坐了整整一晚。 今天并没有安排课程，不用去学校，这让她狠狠地松口气。 陆一沉脖颈上的伤口，经过今天的恢复应该就能淡上很多。 早上6点，顾小暖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份热乎的早点，来到了陆一沉门口。 她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传来陆一沉带着些许模糊睡意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 他光着上半身，打着哈欠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顾小暖看着他好看优雅的背脊，上面的肌肉随着他抬起、放下的胳膊微微隆起又放松。 脊背中央的曲线，延伸到他的腰际下方。 “让我再睡一会儿。” 他微微回头，这才看见了她手中提着的早餐，揉着眼睛走过来，“特意给我买的？” “嗯，你先去睡吧。” 顾小暖将手里的早点递过去，陆一沉轻笑着接过来，“那我现在就吃，不睡了。” 他把早点放在餐桌上，想起了什么笑着低语，“从前在食堂看你吃东西，以为不合你胃口，现在想想，你根本不想吃吧。” “还是要吃的，装也要装得像一些。” 顾小暖看着他的脖颈，那上面齿痕周围的皮肤泛着明显红色，她昨天有咬得那么用力吗？ 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看，探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不能太用力扭动。” “是我的错，我咬得太用了。” 听着她说的话，他笑着坐了下来，咬了一口软软的包子，“还好，我受得住。” “那你先吃，我先……” “今天没课，你打算做些什么？”咬着包子的陆一沉回头看她，轻轻拍了拍地毯，“和我说说？” 他在好奇吸血鬼一天的日常么？ 顾小暖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细细地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没有人类的交际，没有需要的话，就待在家里面。” “不会闷吗？” 他扬眉，拿起另外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看电影，追剧？还是玩游戏消磨时间？” 认真想了想，“我看综艺节目。” “哦？是哪一个？” 许久之后，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电视上正演着她经常看的综艺，而陆一沉，窝在她身边的位置，整个人靠在她一侧，睡着了。 他的呼吸清浅，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顾小暖刚挪了挪身体，他整个人就滑了下来，顺势躺在了她腿上。 “让我睡一会儿，吃饱了之后就更困了。” 她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看他，他似乎睡得不是很踏实，一个翻身，脸朝向她这边。 顾小暖看见了他的长睫毛，一个男人，睫毛也可以长得这么漂亮。 电视上的综艺传来笑声，顾小暖直接关闭了声音。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陆一沉则是侧躺在她身上，最开始的躺着，到后来直接探出手臂将她的腰揽在怀里。 他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服，喷洒在她冰冷的身体上。 顾小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这一秒，她仿佛回到了5年前，和陆一沉在一起的时光。 他很喜欢黏在她身上，不是抱就是搂，再不济也要靠过来。 被她手指的动作惊醒，躺在她腿上的男人睁开眼睛，薄唇缓缓扬起，“我的头发很好摸么？”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抚摸着他的黑色短发，他脖颈上的齿痕更为清晰的出现。 陆一沉自她腿上坐起，顾小暖冰冷的手按住他的肩头，脸靠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探手扶住她的腰部，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颈肩。 手心之下，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顾小暖看着那齿痕，红唇轻轻贴了上去。 “饿……饿了吗？”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还有腰间他越发滚烫的手心。 探出舌尖，温柔地舔舐着齿痕，还有周围泛红的皮肤。 “小暖！” 他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推开她，顾小暖按住他的肩膀，“别动，让我处理一下这里的痕迹。” 顾小暖轻轻舔着，她昨天因为太过忘情，没有处理好这里的伤口，她的唾液可以帮助伤口加快愈合。 她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被她按在沙发上的陆一沉，红透了耳朵。 微微喘息着，任由她的舌尖时轻时重地轻抚着那片皮肤。 他的手，微微揪住她身上的衣服。 顾小暖发现了他的紧张，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要揪我的衣服，放松，我处理伤口，这样好得快。” 他的手指缓缓松开，因为刚才揪起衣服的动作，顾小暖的细腰露了出来。 他微眯着眼，温热的手指轻轻摸上了她冰凉的身体。 随着顾小暖的动作，他的手掌直接按在她的腰两侧。 他的一双手，近乎可以握住这纤细的腰肢。 “好了。” 顾小暖抬头，看着他红透充血的耳垂，他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每一次，都要这样被你处理伤口吗？” “咬得不深，应该就不用了。” 顾小暖坐在他腿上，看着明显消肿的齿痕，“我避免再咬这里，下一次也一定会小心注意。” 他靠在她的肩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手机的铃声响起，股小暖眼神扫了过去，“是林倩。” 陆一沉松开了她的腰，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直接点了接通。 “学长！你今天是不是没课啊？”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耳朵竖起来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今天没课，你有事？” 陆一沉开口，听不出他有多高兴，语气也很平淡。 “我们今天上课的老师临时有事没来，今天我们也没课！”说到这里，林倩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 “学长，今天要一起出来玩吗？难得我和你都没有课啊。” “难得我没课，我想在家休息一天。”陆一沉开口，“你和别人去玩吧，玩得开心点。” “别呀，还有我的室友一起，学长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啊。”林倩说到这里嘿嘿一笑，“人多也热闹嘛。” “打算怎么玩？” 陆一沉开口，林倩的声音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惹得他微微皱眉，直接将手机拿开，点了公放。 “我们去古旧巷走走？听说那里还原了晚清时候的街道面貌，还有人穿着那时候的衣服呢。” 陆一沉微微挑眉，似乎有点兴趣。 “可以在那里吃中饭，下午的时候可以去附近的书店走走，书店有五层呢。” “好，我们在哪里碰头。” “我们在地铁站里集合就好，坐地铁就能过去。” “知道了，那就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陆一沉回头看了眼沙发里的顾小暖，“你要一起去吗？” 顾小暖原本的一句不去，在见到他走进卧室准备换衣服出去的动作之后，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去。” “那我等你。” 他的声音自卧室里传来，顾小暖回去隔壁，不出一分钟便换好了衣服。 她等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陆一沉推门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圆领t将脖颈完全露了出来，在齿痕的地方，他贴了一块方形创可贴。 “走吧。” 他笑着开口，顾小暖低低应了一声，两人走出这栋楼的大门，外面的太阳正好。 “现在的吸血鬼，已经不怕太阳了吗？” 他看着顾小暖一点都不避讳阳光的样子，“这算是进化到现在赋予你们新的生存能力？” “是不怕了，但是照射太久，也会不舒服。”顾小暖看着落在身体上的阳光，“太强烈的阳光和长时间的照射，也会烧焦我们的皮肤。” 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是他的手遮了过来。 顾小暖一愣，他做了和陆一沉一模一样的事情。 她推开了他的手，“这样的阳光，没事的。” 两人迎着阳光走进了地铁站，远远的，在地铁站台顾小暖就看见了林倩。 她的打扮，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用心搭配，特意为了陆一沉而精心穿搭。 她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女生，应该是她的室友。 “学长！” 林倩见到陆一沉，微微红了脸，在见到顾小暖之后，很是惊讶，“顾学姐为什么也在？”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旁边的女生一下抓住了重点，看着股小暖，哇靠，这个未免也太漂亮了。 “是啊。一起来的。” 陆一沉笑着开口，正好地铁进站，几个人走进了车厢，人并不多。 林倩看见了他脖颈上的创可贴，手连忙探了过去，“学长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口而已。” 陆一沉偏头，躲开了她的手，微微皱眉了一下。 林倩也意识到自己上手太突兀，红着脸低语，“对不起，我下意识……” “顾学姐，林倩和我提起过你，我一开始不信，没想到真人真的这么漂亮啊。” 女生巧妙地隔开了陆一沉和顾小暖，她站在顾小暖身边，“是不是有很多星探都挖过你，学姐你有什么网络账号吗？” 顾小暖站在车厢的角落，女生挡住了她的视线，“顾学姐，那些网红都没有你好看呢。” 陆一沉靠在了车厢一边，林倩也走到他身边。 车厢连接处的一角，顾小暖站在角落里，同林倩一起来的女生站在她的一侧。 直角车厢的另一层，陆一沉靠在里面，同顾小暖之间隔着那个女生，林倩站在了他的另一边。 车厢轻轻摇晃，陆一沉专注低头看手机，耳朵里戴着耳机。 “学长，你在听什么？” 林倩靠了过来，大着胆子将陆一沉的一只耳机拿下，塞入了自己的耳朵里。 陆一沉微微皱眉，“学妹，我和你有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么？” “我就是想听听看学长喜欢的音乐。”林倩将耳机摘掉，陆一沉也不停了，“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音乐。” 进站，惯性使然，没有站稳的林倩直接靠向了陆一沉。 而和顾小暖站在一起的女生，也扑向了顾小暖。 啪！ 顾小暖将身边的女生扯到另一边，而那边同时向后躲的陆一沉，直直撞进了她的怀里。 探手，陆一沉直接按住了林倩的肩膀，将她推离了自己。 “学妹，要抓好扶手。” 林倩点点头，却在看见他腰间的手之后，惊呼出声，“你抱着他做什么！” 顾小暖的手松开，陆一沉站直身子，“扶我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学姐，你有男朋友，还这么同……学长亲密接触，不太好吧。” 林倩盯着顾小暖，“你男朋友若是见到刚才的那一幕，指不定心里会怎么想。” 顾小暖抬眸，看向林倩。 被这样的眼神直视，林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盯着顾小暖，没有半分退让的样子。 “我知道你和学长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有男朋友的人，要懂什么叫避嫌。” 陆一沉眼中的阴沉越来越多，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听见了后方顾小暖的声音。 “我分手了。” 他微微回眸，看着她。 “就、就算分手了，你这么快就……！”林倩还想说什么，顾小暖的下一句话，让陆一沉的眼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不喜欢他，你想太多了。” 顾小暖不再开口，重新靠了回去。 林倩听到这句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和她一起来的女生，看了看顾小暖，又看了看陆一沉。 “是啊，你想太多了。” 陆一沉扬起嘴角，笑的温柔无比，“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她不喜欢，有人喜欢学长啊。” 林倩重新站到了陆一沉身边，红着脸喃喃低语。 而靠在那里的陆一沉，突然侧首，看向林倩。 地铁车厢之外，是呼啸而过的地道杂音。 陆一沉低低开口，林倩什么都没听清。 “学长，你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 站在那的顾小暖，错愕的抬起头，即使有巨大的噪音，即使他说的很小声，她也听的非常清楚。 她看着陆一沉，微微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地铁到站，林倩和一起来的女生率先下车，陆一沉跟着就要走下车，走在最后的顾小暖，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地铁门在响了几下之后关上，外面的林倩错愕的看着车厢内的两人。 顾小暖握着他的手腕，低着头。 “你这是做什么。”陆一沉无奈叹气，“等下我们还要重新坐回去。” 他轻轻甩手，却发现她不肯松手。 他站在她面前，看她低垂的发顶，黑眸深沉。 “到底怎么了？” “我听见了。”她低语，“听见了你刚才对她说的话。” 他笑了，“我不可以说么？” 手腕上她的手在微微用力，疼痛明显传来，陆一沉的笑容却越扩越大。 “不要。”她的声音很低很小，他似乎没有听清楚，微微附下身，“你说什么？” 顾小暖倾身，直接抱住了他。 周围纷纷有眼神看过来，他缓缓抬起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是站不稳吗？” 见怀中的小吸血鬼不肯出来，方才眼中的阴郁总算褪去了一些，“小暖，我不是扶手啊。” 腰间她的手臂用力收紧，脸贴在他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 不要，不要问她喜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大章奉上，中秋节快乐。晚安，明天见。 第98章 自己体会 地铁马上就要到下一站，他看着埋在怀中不肯出来的顾小暖，轻笑，“还不放开我么？我们已经错过一站了。” 顾小暖埋在他怀里，手将他的腰抱紧。 听着他胸腔之内传来的心跳声音，她的手臂忍不住更加用力。 男人的腰，也可以这么细的。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陆一沉接通，此刻地铁再次开走，前往下一站。“学长，你们到哪儿了？” 林倩的声音传来，顾小暖的手又抱紧了几分，陆一沉低头，抬起另一只手，握好车厢里的扶手。 “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回去。”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电话挂断，陆一沉将手机放好，手臂轻轻地放到她背后，“如果你想要这么抱着我，我们可以回去继续。” 顾小暖微微一颤。手臂连忙松开，微微后退半步。 “今天是应约而来，我们擅自爽约不好。” 顾小暖听到他的话点头，“是我做得不对。” “没关系。” 他轻笑低语，很快便到了下一站，车厢的门打开，陆一沉率先走了出去，他的手，顺势握住了顾小暖的手腕。 他的体温透过手指接触到她冰凉的皮肤上，顾小暖的手指一探，握住了他的手。 陆一沉回眸，对着她轻轻扬起笑容，想她的手握住。 在进入到对向地铁的之后，他的手便松开。 微微拥挤的车厢之内，他一只手抓着上面的栏杆，另一只手揽过顾小暖的肩膀，带着她到了自己怀里。 顾小暖整个人靠在他怀中，明明他的体温一直都没有变化，但现如今他轻轻放在她肩膀上的温度，却滚烫非常。 到站，两人走了出去，林倩和她的室友很快就赶了过来。 “学长，我们走吧。” 没有再问刚才的事情，林倩笑着开口，陆一沉也点点头。 古旧巷是d市建造的一个景观街道，一条很长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仿晚清的建筑，仿佛踏入这个巷子，就踏入了另一片天地。 不是节假日和休息日，巷子里的人并不多。 巷子纵深很长，店铺林立，一些商家甚至内部都做成了一样的晚清装修。 这样的地方也成为了d城著名的打卡地点，林倩似乎做了功课，一路上都是她带着走。 “这家店的猪蹄很好吃啊，学长，要吃吗？” 林倩开口，陆一沉点点头，“我去买，你们在这里等吧。” “谢谢学长。” 林倩温柔一笑，目光不离开陆一沉。 排队的人很多，但陆一沉站在其中，很是显眼。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但颜值的确太能打。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小姑娘忍不住红了脸，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林倩和自己的室友聊得开心，顾小暖一个人站在旁边，她也无意参与讨论。 一家书店，映入了她的眼帘。 “我去那家书店看一下。”她低低开口，林倩随意的嗯了一声，看着顾小暖走进了书店里。 队伍里的陆一沉，瞧见了她走进书店的背影，随即收回了目光。 书店之内人很少，各种各样的书籍摆放在各个角落。 顾小暖直接走到某一处，那里摆放着陆一沉写的书。 已经5年过去，关于这位突然隐退的黑马作家，热度已经渐渐散去。 随手拿起一本，她翻看着。 里面熟悉的字句、熟悉的剧情，都是她一一校对过的。 她记得，出版书的结局和网上连载的，是两个版本。 “你喜欢这位作家写的书？” 顾小暖回眸，陆一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也拿起了一本翻看着。 “我读过他的书，故事标新立异，很吸引人。” “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作家。”顾小暖喃喃低语，转身没有看到林倩连个人，“她们没有和你一起吗？” “这里不许携带食物进入，她们两个在外面。”他翻看着书籍，“只是他激流勇退了，突然就消失了。” 他把手里的书放回去，“也许是换了马甲，也许是身体原因，也许是其他原因，有很多种猜测。” 说完，他轻声笑笑，“我似乎和他长得很像？” “只是有些像，你和他是完全两个人。”顾小暖也将自己的书放回去，听到了他的笑声。 “你认识这位作家么？怎么一副很了解他的口气。” 顾小暖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她漫长的生命里，陆一沉已经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认识。”顾小暖开口，“他是我的男朋友。” “现在是前男友？” 顾小暖微微握紧手掌，“是，他已经走了。” 站在她身边的陆一沉挑起嘴角，看着书籍上的名字，喃喃低语，“我会到你身边。” “什么？”顾小暖微微仰头看他，“你说什么？” “这本书我看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主人公说的一句话。”陆一沉看着她的眼睛，低语道。 “无论以何种方式，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只为了再一次和你相遇，再一次回到你身边。” 顾小暖别开眼神，“虚构的故事，自然是美好的结局。” “你不是说了给不了人类的情感，为什么还会有所谓的男朋友？”陆一沉轻轻挑眉，“你以这样的条件让他成为你的食物？” 顾小暖没有开口，陆一沉喃喃低语，“是他不要你了，还是你腻了放弃了他？”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用知道。”顾小暖的声音冰冷。 温热的手轻抚过她的头发，他眸中有着潜藏的愉悦，“小暖，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像什么？” 他发出更为愉悦的笑声，“像极了一只被踩到痛脚的猫，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么？” 顾小暖抬手，将他的手推开。 “我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那我和你之间呢？” 陆一沉微微压低身子，温热的脸和她的近乎贴在一起。 “他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我不可以，是么？” “我说了，给不了你人类的情感。” “我也说过了，我不强求。”陆一沉的声音自她耳边拂过，“还是说，你看我同别人在一起也无所谓。” 他微微挑眉，直起了身子，“刚才是谁，只是因为一句根本听不清的话，拖着我不肯下车的？” “我那是……！” 顾小暖突然没了声音，她的行为，她自己都已经无法解释。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陆一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再多说话的转身走了。 就让他的小吸血鬼慢慢体会吧，从最细微的开始，仔细体会她自己的感情，直到她全身心对自己敞开的那一刻。 第99章 你喜欢我吗 两人自书店出来，站在外面急忙吃猪蹄的林倩连忙别过身，差点噎着自己。 “林倩，你没事吧，喝点水。” 她的室友连忙拍了拍林倩的背部，递上了一瓶水。 林倩一张漂亮的小脸咳得通红，甚至有泪直接滚了出来，她摆摆手，眼中带泪地看向陆一沉。 “咳咳，学长，你出来了。” “喝点水。” 陆一沉开口，“喝慢一点。” 林倩点点头，这才接过室友手里的水喝了几口。 “这个猪蹄就别吃了。” 室友将猪蹄拿了过来，林倩咳嗽了一声，“学长给我买的，我当然要吃完啊。” 陆一沉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那你吃慢一点。” 室友看着陆一沉的表情，忍不住心中嘀咕，大帅哥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他对林倩没意思啊。 室友忍不住看了看林倩，一门心思要追到陆一沉的林倩，估计已经选择性的看不见了。 陆一沉和顾小暖走在后面，室友拉了一下林倩，“陆学长对你没意思啊，你没看出来？” “陆学长要是对我有意思，我早就追到手了。” 林倩看着手中的猪蹄，“我不努力一点，怎么知道追不到。” “可是他身边那位学姐，他们两个……” “谁知道她怎么回事，男朋友说分手就分手，感觉她就是个养鱼的。”室友看着顾小暖，“以她这样的颜值，养鱼也说得过去，清冷高傲的样子，男人都会有征服欲吧。” 身后两人的谈话，顾小暖都听到了耳朵里，微微皱眉。 吸血一族的确不太会将人类所谓的感情当回事，更换吸血对象是经常有的事情。 大部分同族，更喜欢一夜情，这样简单利落的相处模式。 也很少会有单一的吸血对象，顾小暖想到这里眉峰越皱越紧。 她不用牙的那个时候，甚至都不喜欢几次吸食同一个血型的血液，她会烦腻。 抬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陆一沉的侧脸。 如果不是血之契约，她或许并非陆一沉不可。 相比人类而言，吸血一族真的太薄情冷酷了。 他也是这么看自己的吗？ 想到自己在陆一沉眼里也是这样的，顾小暖觉得胸口那里好难受。 她默默退后，看着林倩走到他身边，走到那个原本她在的位置。 看着林倩藏也藏不住的喜欢，看她脸上微微泛出的红晕，她在用尽全力的告诉陆一沉，我喜欢你。 喜欢，她喜欢陆一沉。 顾小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喜欢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她不会知难而退，她将自己的感情都敞开在陆一沉面前。 陆一沉的眼里，如果有她的存在，他的眼里心里，也根本放不下第二个人了吧。 顾小暖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想起了季向南同自己说过的话。 小暖，不要对人类谈所谓的感情，被留下的，始终都是你。 老头子，现在被留下的，不就是我吗？ 身为人类的他，心里若是有了其他人，她会如自己所想干净利落地转身便走吗？ “学姐？你没事吧？” 林倩的室友看着顾小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问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陆一沉回头，“怎么了？” “学姐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室友看了眼林倩，林倩连忙跑了过来，“学姐，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顾小暖低低开口，她的手按住胸口，“就是这里，有点难受。” “胸闷吗？那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 林倩想要去扶顾小暖，被她轻轻躲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家咖啡店人少，我们进去坐一下吧。” 四个人走进咖啡店，坐到了角落的位置，顾小暖和林倩室友坐在一边，陆一沉和林倩坐在了另一边。 陆一沉和顾小暖坐在彼此的对面，桌子底下，他的长腿似乎有些无处安放，最后伸到了她这边。 点了四杯咖啡，和一些餐食。 陆一沉看了看时间，“吃完午饭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吗？下午我还想……” “你们下午有安排就去，我的确要回去了。”陆一沉抬眸看向顾小暖，“小暖你呢？” “学长都不叫我的名字。”林倩微红着脸，“好伤心呀，认识学长这么久了，还是叫学妹。” 陆一沉笑笑，“学妹这个称呼不满意，我就叫林倩。” “不了不了，还是学妹吧，亲切一些。”林倩嘿嘿一笑，“也和别人不一样，挺好的。” “我也要回去。” 顾小暖低低开口，他的腿和她的，贴在了一起。 “学长周末拍摄完，留点时间给我可以吗？”林倩眨了眨眼睛，“我想带学长去一个地方。” “到时候看时间吧，是有什么要紧事？” “嗯，是很重要的事。” 陆一沉拿起手机，低低开口，“知道了。” 林倩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开心不已，顾小暖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微微皱眉，她要带他去哪儿？ “您的咖啡。” 四杯咖啡端了过来，还有一些餐品。 顾小暖闷声吃东西，听着林倩和陆一沉的对话，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话，陆一沉回应几句而已。 “学长，这个给我尝一下。” 她的叉子，拿走了陆一沉餐盘里的一块土豆。 见到这一幕的室友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林倩微红了脸瞪了室友一眼。 顾小暖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因为手在不自觉地用力，咖啡自里面溅到了脸上。 陆一沉笑着，抽出纸巾递给她，顾小暖抬头看他。 “咖啡，溅到你的脸上了。” 见她没有动作，他的手探过来，拿着纸巾轻轻擦了一下她的脸颊部位。 “谢谢。” 顾小暖接过来他的纸巾，擦了一下。 “学长，我——！” “学妹，临时有急事我要先走了，不好意思。” 陆一沉站起身，“小暖，走吧。” 林倩不得不起身，更来不及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一沉和顾小暖两个人一起走了。 “林倩，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室友忍不住叹气，“那位陆学长……明显对这位顾学姐有意思。” 林倩坐了下来，忍不住红了眼圈。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交谈，顾小暖偷偷看了陆一沉好几眼，他似乎心情很好，看手机的时候时不时的会翘起嘴角。 他是在和林倩聊天吗，他很高兴的样子。 顾小暖低下头，她胸口的那种难受感又来了。 回到小区，顾小暖看着陆一沉打开自己的房门忍不住开口，“你说的急事，就是要着急回来吗？” 他回眸，“不然呢？” “……”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喜欢林倩，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 这句话，让顾小暖的胸口整个绞起来，“那你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她只知道林倩看向陆一沉的眼神，开始让她不舒服。 只要一想到陆一沉眼里有林倩的影子，她胸口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上面。 她看着他的薄唇微张，突然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啪！ 她冰冷的手，直接捂住了陆一沉的嘴，将他按在了墙上。 咯嗒。 门在她进入之后，在两人的身侧自动合上。 “做我的男朋友。” 陆一沉听到这话，轻轻的拿开了她的手，他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他的小吸血鬼主动说出这句话，已经让他喜悦到开始颤抖了。 但是，这怎么够。 “你要我做你的男朋友。” 他的手指插入了她的手指间，轻轻一个用力，带着她靠近了一些。 “你喜欢我吗？” 顾小暖看他，微微皱眉，陆一沉笑着抬起她的手，轻轻地吻在了她的指腹上。 “在你主动开口说喜欢我之前，我的答复就暂且保留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0章 为了我吗 接下来的两天，课排得并没有很满，但陆一沉却很忙。 有很多工作导师都是来找陆一沉来做，顾小暖看着每天早出晚归的他，隐隐明白，老头子当初也做足了暗示，让这位导师少和她接触。 晚上10点，顾小暖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回来的时间这么晚，顾小暖听着隔壁动静，他在发语音消息，在和导师报告着什么。 “好的老师，我整理出了一部分，明天我再继续。” “没事的，这也是老师信任我。” “好的，明天我有什么进度再和老师汇报，老师早点休息。” 她听见了他颇为疲惫的一声叹息，还有再一次想起来的手机声音。 “学长，我方才看到你才离开学校，这么忙要注意休息啊。” 顾小暖听到了他淡然也不失礼貌地回答，“谢谢，我会注意的。” “学长，有什么是我能替你分担的吗？” 顾小暖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听着他的回答，“没有，我自己可以。” 又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顾小暖静静地坐了半小时，听到了隔壁冲水的声音。 多半应该是冲澡之后就要休息了，顾小暖安静地窝在客厅里，打开手机翻看着研一群里的99+信息。 不出几分钟，她已经都浏览完毕。 多半没什么重要信息，都是大家的闲聊而已，经常冒泡的就是那几个人，陆一沉偶尔会出现说上两句。 还有学生会拉起来的视频组，也是99+的信息。 顾小暖的手指迅速翻看着，林倩可谓是聊天的人气王，每天都在群里活跃。她是学生会的成员，周末的拍摄也要跟着，还提了很多建议。 顾小暖看着这些聊天记录，近乎每一次拍摄有什么新想法，都是她@全体。 她没有在这个群里，再和陆一沉有任何互动。 顾小暖点开了林倩的头像，一个刷新，她的头像变了。 也是一只白猫，但和顾小暖的那一只略有不同。 盯着林倩的那个头像，顾小暖眸底有依稀的血色涌出，她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着陆一沉，她有多在意他。 盯着手机屏幕的顾小暖，听到了隔壁他不断传来的叹息声，透着烦躁和焦虑。 她诧异地看向时间，已经接近1点，他还没有睡着么？ 嗡嗡。 一条信息传了过来，是他的。 “小暖，你睡了吗？” “没有。” “我失眠了，睡不着。”他发的语音消息，透着深深的疲惫，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顾小暖听着他的声音，直接开门走到了他的房门前。 很快，陆一沉便来开门了。 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色有着掩饰不住的憔悴，“你过来了啊。”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让出了身子。 “需要我催眠你睡觉吗？”顾小暖开口，他苦笑地点头，“可以试试看。” 陆一沉躺在床上，几番催眠过后，顾小暖狠狠皱眉，“你的大脑在抗拒我，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他叹息一声，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身体想要休息，但我的大脑却很亢奋。”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我躺在床上已经1个小时了，还是无法入睡。” “有尝试过助眠药吗？” 陆一沉摇头，“我不想吃那些东西。” 他抬起胳膊压在额头上，发出重重的叹息，“吸血鬼会有失眠的时候吗？” “不会，我们需要的睡眠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是醒着的。” “可以不追求棺材吗？” “这只是个人兴趣。” 顾小暖坐在床边，他的手探过来将她冰冷的手轻轻握住。 “导师找你做的事，我也和你一起吧。” 顾小暖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的速度要比你快很多。” “……好。” 他低低开口，似乎是有了些许困意，手臂离开，那双满是红血色的眼睛看向顾小暖。 “可以躺在我旁边吗？” 顾小暖闪身躺到了他的身侧，他的手握住她的，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房间里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顾小暖轻轻侧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越发平稳。 等了一会儿，身边的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顾小暖刚要起身，身侧的人似乎被她突然惊醒，手握紧了她的，那双眼睛微微睁开，哑着声音开口，“你要去哪儿？” 只能重新躺了回去，他温热的手握紧了她的，再一次进入入睡状态。 整个一晚上，顾小暖躺在陆一沉的身侧，听着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音，也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小暖，起来了。” 有人在轻轻推着她的肩膀，顾小暖瞬间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睡衣被她扯在手里，上面的扣子松了几个。 他白皙的锁骨和肩膀露了出来，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醒了吗？” 她松开手，被揪住衣服的陆一沉这才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我们要迟到了。” 迟到？ 顾小暖猛然意识到，今天上午还有课，而且是那位出了名严格的老师。 看着时间，不是要迟到了，是注定会迟到。 “你换衣服，我等下过来找你。” 顾小暖迅速下床推门走了回去，陆一沉嗯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自己。 在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顾小暖将他推了回来，顺便将门关上。 她走到卧室的窗户前，问了一句，“你恐高么？” “什么？” 陆一沉没懂她的意思，她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陆一沉沉思片刻，“有一点。” “那你就闭着眼睛，抱紧我就好。” 顾小暖探手，将站在那的陆一沉直接懒腰抱起。 没等怀里的男人反应过来，顾小暖已经自窗户一跃而起！ 反手，她还顺便将窗户关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顾小暖垂眸看怀里的他，忍不住将他抱紧，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脖颈。 一路之上，陆一沉都没有睁开眼睛，抱着顾小暖能有多紧就有多紧。 感受着高度变化的起落，他忍不住低语，“抱着我，也可以飞这么高吗？” “太重了不行，你很轻。”顾小暖自高处不断跳跃，飞速朝着学校前进，不多一会儿，她便跃进了学校之内，并没有停下，如一只鸟般，自空中继续飞跃。 “到了。” 她直接站在了教学楼的最顶层，发现怀中的男人仍然不肯松手，迅速推开顶楼的门，将他放了下来。 陆一沉站在地上，身子微微晃了几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顾小暖连忙探手将他扶住，“还好吗？可以自己走吗？”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点头。 只是刚走一步，膝盖晃了一下。 冰冷的手环住他的腰间，让他整个身体靠向自己，“我扶你过去。” 他的脸靠在了她的脑袋上，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下次带我飞之前，还是要给我心理准备的时间的。” “……知道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听见了他轻轻的笑声，在到达教室的走廊前，陆一沉离开了她的怀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班上的同学们见到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两个人…… 上课期间，陆一沉仍然是一副很困倦的样子，时不时地摘下眼镜揉着眼睛。 坐在后面的顾小暖，将他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上午的课结束之后，陆一沉直接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困倦得想要睡觉了。 同学们纷纷离开教室，顾小暖走到他身边，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还好，他没有发烧。 他的手机开始震动，几条信息闪了进来。 “学长，你在哪个教室，我过去找你。”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陆一沉趴在桌子上，不理会手机。 “我没事，让我趴着休息一会儿就好。” 顾小暖想着他早上没有吃东西，嗯了一声直接走出了教室，等她带着食物回来的时候，陆一沉前面的座位，林倩坐在那里。 他还是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里，黑色柔软的头发散在胳膊上。 林倩买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她看着陆一沉。轻轻探手，就要抚摸他的头发。 噗嗤！ 顾小暖将手里的豆浆，捏碎了。 林倩回头，看见了教室门口的顾小暖。 豆浆溅了她一身，但顾小暖毫不在乎，她一双眼睛盯着林倩。 林倩被看得十分不自在的起身，而趴在那的陆一沉也抬头，眼里是一片迷蒙的困倦，他方才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学妹？”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林倩，“你怎么会在这里？” “学长没有回我，我问了别的研一学生，找过来的。”林倩将早餐拿过来，“学长吃一点吧，我等下还有课，先走了。” 林倩轻轻一笑，走到教室门口，顾小暖让开，看着她走了出去。 陆一沉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抬眸，看着门口被溅了一身痕迹的顾小暖，“你手里的豆浆？” “我太用力了。” 顾小暖甩甩手，将给他买的东西往身后一藏，“你先吃点东西吧，我去洗洗手。” 她转身欲走，陆一沉喊了一句等一下，大步走了过来。 他探手，直接将她藏在身后的食物拽了出来，“你不是给我买了吃的？” 他拿过顾小暖手里的食物，咬了一口，“我可吃不下两份。” “她有没有……” 顾小暖抬眸，看着陆一沉的头发，她方才有没有摸到你的头发。 “有没有什么？” 陆一沉看她，一脸疑惑。 收回目光，她摇摇头，转身走进了洗手间。陆一沉拿起书包，看着桌上的食物，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今天要去图书馆查找一下资料，还要做一下整理。”陆一沉吃着东西，同顾小暖一起往图书馆走。 他发给顾小暖一张单子，上面罗列着要查阅的资料内容，顾小暖看到的时候忍不住挑眉，这么多。 而且要查找很多不同书籍，甚至杂志报刊也有。 “你去查古籍室的书就好，其他的我来，后续的资料整理也交给我。” “我和你一起，怎么可能都交给你。” 陆一沉轻笑，吃完了她买的食物，手指轻轻擦了擦嘴角。 “你要好好睡觉。”顾小暖低低开口，“人类缺失睡眠，会让身体变得非常脆弱。” “血会不好喝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她猛然拉住他的衣袖，“好不好喝都无所谓，你要好好睡觉。” “好，我知道了。” 他扬着嘴角，笑得像是冬日的暖阳，眼底的温柔让顾小暖有一种要深陷进去的错觉。 图书馆内，陆一沉直接去了古籍图书室，顾小暖穿梭在各个借阅室之间，但很快她就发现，图书馆人来人往，根本就无法让她以吸血鬼的速度办事。 一个下午，她和陆一沉都泡在图书馆内，以人类的速度而言，也没有完成多少资料整理。 直到晚上，图书馆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自习的同学，终于熄灯闭馆。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顾小暖走到地铁门口突然开口，陆一沉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走进了地铁。 她回身，在浓厚的夜色里，化为了一道黑影朝着学校的图书馆而去。 在这里当了5年的图书管理员，顾小暖打开了员工门，闪身进入图书馆。 图书馆之内没有任何灯光，她来去自如，眸子里的血色涌了上来。 保安在一楼的门厅处，根本没有发现顾小暖的存在。 各个图书室之内，亮着血眸的顾小暖迅速翻找着书籍，书页在她手里翻动的速度之快，已经有了残影。 她知道陆一沉那张单子里的所有书籍位置，没了要伪装的环境，她的动作堪比闪电。 一切在她这里，都快到开始有了重影。 短短两个小时，除了古籍图书室的资料，其他的所有资料都已经找齐。 门口大厅的保安连打几个哈欠，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小暖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自员工门出去，直接纵身跃起，到了图书馆门口的路灯之上。 她意外地看见，陆一沉竟然站在不远处。 为什么……他没有回去？ 顾小暖红着一双血眸，看着站在那个路灯下的他，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直接没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顾小暖出现在陆一沉面前，他一点都不吃惊。 看着她手里整理的资料，陆一沉微微皱眉，“你是来特意查找资料的？” “嗯，没有人类我可以快些。” 陆一沉的眼睛，在暗夜里越发深沉，他摘下脸上的眼镜，扯住顾小暖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 暗夜里，他的手很凉。 “为了我吗？” 他低低开口，黑眸看着她的血色眼睛。 顾小暖，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她的下巴被轻轻抬起，他微凉的气息压了下来。 路灯之下，他们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他的唇微凉，给予她的亲吻却带着滚烫温度。 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脑袋，将她送上来，他微微睁开双眼，想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吞入腹中。 他轻喘着，离开了她的唇。 恢复温度的手指轻轻扫过她深红的眼睛，吻落了上去。 “带我回去吧。” 他轻声开口，将她搂入怀中，抱得很紧，“用飞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1章 少量多次 暗夜的风很冷，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自夜空里穿梭，速度很快。 “是不是很冷？” 她觉得怀中抱着的男人，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很紧，她移动速度很快，他穿得很单薄，应该是很冷的。 可是她的身体，比夜风还要更凉。 “有一点。” 他微闭着眼睛，声音混在风里。 顾小暖低低应了一声，掠风而过，将怀中的他抱得更紧一些。 陆一沉轻轻扬起嘴角，温热的脸颊贴上了她脸的一侧，双臂将她的身体拉近自己。 风吹起了两人的衣角，始终紧贴在一起。 不出十几分钟，顾小暖便带着他降落到楼前，已经是深夜，她落在了监控死角，将怀中的陆一沉放了下来。 “整理资料的事情交给我，一个晚上就能弄好了。” 走出电梯，顾小暖看着要推门进去的他，“古籍室我没有去，那里的书我不敢翻得太快。” 他的手探了过来，摸摸她的头发，很是疲惫的开口，“谢谢你帮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不用……” 陆一沉笑笑，推门走进了房间，门在她的面前轻轻合上。 一整个晚上，顾小暖便做好了所有的资料整理，只剩下古籍室的部分。 安静的夜里，是她飞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偶尔会停下，她听得见陆一沉那边平稳的呼吸声。 想到他会一夜好眠，顾小暖松口气，嘴角不自知地轻轻扬起。 有了顾小暖的帮忙，陆一沉轻松很多，古籍室的部分很少，但因为书籍的珍贵，有一些是不外借的，只能在图书馆抄阅。 顾小暖等候在古籍室之外，看着坐在电脑前的中年女人，她的胸牌上也是一个姓顾的名字。 老头子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老头子为了自己这样任性的要求，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谢谢顾老师。” 陆一沉的声音下意识地让她抬头，以为唤的是自己。 他手拿着书籍出来，“我们去自习室，这本书不外借。” 两人走到自习室，下午的时候这里的学生并不多，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了下来。 陆一沉小心翼翼地翻看抄阅，顾小暖则是坐在对面，看着随便拿的一本书。 两人安静地坐在彼此对面，顾小暖的眼神从书本上移开，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正值夏天，外面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上，很多学生会经过。 她的眼神看到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些行走在校园里的年轻身影。 她能听到他们跳动有力的心跳声音，强劲有朝气，鲜活的生命，他们都真实地活着。 陆一沉抬眸，看见了她的侧脸，和眷恋窗外的眼神。 他看向窗外，手指探了过去，碰了下她的手指。 顾小暖目光落到他身上，陆一沉有了几分笑意，他轻轻开口，“外面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没什么。”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看信息的时候微微皱眉，手指敲打着几下键盘，随后又有消息过来。 他的眉峰越皱越紧，无奈叹息一声。 “怎么了？”顾小暖低声问了一句，他低下头继续抄阅，“你会知道的。” 不一会儿，林倩的身影出现在了自习室，她张望了一下，看见了陆一沉，也和顾小暖的眼神对上。 林倩微微挺起胸膛，像是要奔赴战场一样地走了过来。 陆一沉回头，林倩笑着要坐到他身边。 他抬手指向对面，示意林倩坐过去。 林倩看了看他面前的书籍，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在了顾小暖身边的椅子。 陆一沉专心低头抄阅，不再开口说话，顾小暖低头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林倩站起身，不多一时也拿了本书坐回来。 三个人颜值都是好看的，但气氛有些奇怪，虽然没人说话，都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自习室里有些同学忍不住看过来，这三个人因为各自的颜值被不少人认识。 低头看书的顾小暖，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是有人隔空给她投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微微皱眉，她很快听见了自习室某处传来动静，回头。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坐在离她后几排的位置，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发现自己，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脸一下子红了。 他有些尴尬地回过头，很是不好意思的用胳膊挡住了脸。 顾小暖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大笑脸，不太明白他是怎么传过来的。 不一会儿，又一个表情包传了过来，上面写的一句话，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顾小暖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屏幕，没有瞧见坐在对面的陆一沉，那双黑眸正盯着她。 林倩眼神一扫，瞧见了这张表情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低低开口，“顾学姐，他想追你。” 林倩回头，“是哪个啊，还挺有趣的。” 陆一沉翻了一页，手下的笔微微停了下来。 “是不是坐在后面的那个啊？长得还不错哦。”林倩笑着低声开口，“学姐你反正也刚分手，不讨厌的话可以给个机会啊。” 顾小暖抬眸看她，眼神冷得可以。 林倩被看得顿时很心虚，“我就是建议……这是你自己的事。” 很快，又是一条隔空投递过来。 “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顾小暖看着手机，微微回头，看见了方才那个男生趴在了桌上，似乎很是沮丧地叹气。 “有点吵。” 对面的陆一沉低开口，黑眸看着顾小暖，“你的手机。” 顾小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皱眉探手直接拿了过来，看见了隔空投递的图片，轻声一笑。 直接把蓝牙功能关掉，再把隔空投递功能关闭，把手机递给了顾小暖。 这之后，手机再没有响过。 林倩看着陆一沉再一次低头抄书，他方才的表情也没有很在意的模样。 一个小时过去，坐在后面的男生收拾东西站起身。 他来到了顾小暖的桌边，微红着脸将一张字条放到了林倩这边。 顾小暖抬眸，看见了他那双满是羞涩雀跃的俊脸。 “你不是——！” 林倩连忙捂住嘴，惊讶地看着男生。 男生看着顾小暖，笑了笑。 他的笑，让顾小暖想起了陆一沉。 在她第一次见到陆一沉的时候，他就是这般，带着些许的羞涩，那双黑眸里仿若掺杂了碎了的星屑。 男生微红着脸颊转身走了，他留的字条，还在桌上。 林倩拿了起来，“温元晨，果然是他，文学系的系草，写得一手好文章。” 文学系，写得一手好文章。 顾小暖轻轻扬起嘴角，陆一沉也是文学上的天才呢。 “学姐，给。” 林倩将字条递了过去，笑眯眯地看顾小暖，“你对他有兴趣吧，第一次看见你笑呢。” 顾小暖愣住，而坐在她对面的陆一沉，合上了书籍，站起身，“我去还书。”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地站起身。 林倩也站了起来，也去还书了。 顾小暖站在古籍室外，看着陆一沉走了出来，她刚要说话，却发现他似乎无意和她交流，转身就要走出去。 探手，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倩的身影自一楼走了上来，顾小暖微微皱眉，拽着陆一沉迅速走到了旁边的书籍整理室门前。 她一推，门便开了。 整理室里面除了堆放的各种书籍，只有他们两个。 陆一沉站在那，微微皱眉，“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生气了。” 顾小暖开口，想要看他的眼睛，却被他几次三番地躲开。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在生气。” 顾小暖走近几步，手摸上了他的脸颊，不容他躲开地同自己对视。 薄薄的镜片似乎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她探手，将他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 轻叹口气，他由着她动作。 “为什么要生气？” 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读懂里面的情绪，“是因为我吗？” 这一次不再躲开，他凝视着她好看的那双眼，看着她漂亮的五官，喃喃低语，“你笑了……” 说完，他微红着脸别开眼神，有些狼狈地看向别处，“却不是因为我。” 顾小暖惊讶，手也忍不住松开。 陆一沉微红着俊脸，转头回来，没有镜片遮掩的狭长眸子看着她，眸底似乎有浪潮，在缓缓拍打。 “你对他的血有兴趣吗？” “什么？”顾小暖没明白他在说什么，陆一沉拿回她手中眼镜重新戴上，“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情绪反应。” “不是的，我是……” “吸血鬼是不可能钟情于一个人的血液，对吗？”他微微后退半步，“毕竟再好吃的东西，也有烦腻的一天。” 顾小暖微微握紧手掌，听见了他轻轻的低笑。 “我明白了，你要我当你男朋友，是想以人类的形式，把最喜欢的食物绑在身边。” 顾小暖错愕抬头，看见了他渐渐冷下的目光，“食物，有最喜欢的，也有比较喜欢的，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不是你说的这样。”她反驳，“别的同族是这样，可是我不是这样的。” “你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能理解。” 啪！ 顾小暖一个用力，直接将他按在地上，书籍因为她的突然动作，有很多落在了地上。 “唔！” 陆一沉发出闷哼，背部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小暖，你弄疼我了。” “对、对不起。” 顾小暖连忙将他又重新拽起，微微退后一步，生怕自己的力量不小心又伤到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扶了扶眼镜，“不需要解释，你们和人类的情感观不同，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不，你没有明白。 “我只吸食过两个人类的血液，一个是作家陆一沉，一个，就是你。”她低低开口，“我的牙，没有碰过第三个人。” 他站在那里，沉默的看她。 随后低声开口，“我以为你对他的血液感兴趣，你想吸他的血。” 站在那的顾小暖无声摇头，摇头，再摇头。 “不饿么？” 听到他的话，顾小暖的喉咙突然开始干渴。 怎么可能不饿，他就在自己身边，他体内血液的味道，每天都散发着诱惑至极的味道。 “饿，但是不可以再咬你。”顾小暖盯着他的脖颈，“不可以太频繁，不可以产生依赖性，对你对我都不好。” “你是怕咬死我么？” 他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白皙的脖颈，按压着下面跳动的血管，那上面的齿痕，已经完全消失了。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这次是换她不敢看他了。 “我对自己不自信，尤其是在你面前。” 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尖牙要自肉里跃出，他血液流动的声音，太美妙了。 “你只对我的血感兴趣，证明给我看。”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偷偷咽口水的动作，嘴角悄悄扬起。 “我都说了不可以……！” 他已经来到她面前，在顾小暖要退后的时候，手按在了她的腰间。 “过度的压抑，只会是更强烈的渴望。你若是怕自己没自信，我建议你，少量多次。” 他的手微微用力，“习惯了就好。” “你是想让我上瘾吗？”顾小暖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你不知道你的血对我的诱惑力有多大，就不要——！” 他的手探向她的后脑，将她微微用力按向自己的怀里。 “你不会的，多次少量进食同长时间的一次进食，我选择前者。” 想着上一次她咬的过深齿痕，顾小暖没了声音。 他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顾小暖微微红了眼睛，探手执起他的手掌，尖牙浅浅的刺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微微皱眉，看着掌心伤口处流出的血液，被她吸入口中，漂亮的眼底，血色越来越浓。 陆一沉微眯着眼，是他染进去的颜色啊。 只吸食了几口，顾小暖便放开了他，舌尖仔细舔舐着他掌心处的伤口，这才松开手。 “这就够了？” 顾小暖点头，尖牙缩紧了口中，因为血液的美味露出了几分满足的表情。 “刚才你为什么笑了？” 他轻声发问，顾小暖低低开口，“我想起了……前男友。” 心头的阴霾，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消散。 “是么。” 陆一沉轻笑着打开门走了出去，顾小暖跟了出来。 两人走出了教学楼，看见了等候在外面的林倩。 “学长，我刚才去古籍室外面等你，却没有看到你啊。” “我还完书去了别的地方。” “这样啊……”林倩走到顾小暖身边，低语道，“学姐，文学系系草，真的不要错过啊。” 她说完这句话，娇笑了一声，“我等下还有课，先走啦，周末见。”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顾小暖拿出来看了一眼，有人加她好友，附加信息写的是：你好，我是图书馆给你留纸条的同学。 “不用顾虑我。”他的声音传来，“认识一下新朋友，也挺好的。” 顾小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默默的点了拒绝。 她没有加陌生人类的习惯，一向保持着能少接触就少接触的原则，几十年来，一向如此。 陆一沉扫到了她点拒绝的动作，黑眸深处满是笑意。 她的眼里、心里甚至世界里，只有他，就足够了。 顾小暖，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2章 还不是 “剩下的部分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自学校回来，所有导师需要的资料都已经找齐，现在只剩下古籍室资料的整理而已。 这一部分要整理得很细致，甚至有一些导师的个人要求，顾小暖也明白很多细节自己不清楚，他只能自己做。 拍摄群里面有人@全体，明天就是周末，希望大家今天晚上都能够保持好充足睡眠，以最佳的形象上镜。 “明天早上7点在学校的大礼堂集合，我们要先拍摄全员部分，接下来会有单独的拍摄。” 顾小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0点了，隔壁陆一沉依旧没有入睡。 “学长，你还在忙吗？” 是电话通话的声音，陆一沉按了公放，估计在忙着整理资料。 “嗯，有事么？”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言简意赅。 “就知道学长一定没有看群里，明天早上7点在学校大礼堂集合，学长早点休息吧，休息不好会影响气色，当然学长的颜值受到影响也不会减分的。” “7点……我知道了。” 陆一沉低低开口，“你还有事？” 林倩的电话没有挂断，沉默了半晌，她低低开口，“学长别忘了，明天答应我的事。” “……你若是要去学校以外的地方就算了，明天拍摄结束，我要去图书馆。” “就在学校里，不会耽误学长太久的。好了，学长好好休息，我挂电话啦，晚安。” 她的电话挂断，这边的顾小暖微微皱眉，林倩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顾小暖早早就等候在了他的房门外，6点半，陆一沉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陆一沉？” 她敲门，很快听见了他的动静，开门的时候他睡眼惺忪，头上的黑发翘起了不少。 顾小暖看着他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迅速闪了进去。 “你是不是忘记7点要去学校大礼堂集合了。” 听到这话，他眼里的睡意才彻底散去，直接冲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自己。 “小暖，帮我拿一套衣服出来，随便什么都行。” 卫生间里他的话传了出来，顾小暖闪进卧室，拉开他的衣柜，随便拿了件裤子和上衣。 刚要关上柜门的时候，一个挂在角落里的东西散发出一道光亮，顾小暖看了过去。 挂在那里的是一串钥匙，钥匙上的装饰物，是某个乐园的钥匙扣。 顾小暖探手拿了过来，一样的钥匙链，一样的圆形铁片。 只是眼前的这一个，铁片正面是logo，后面什么都没有。 “谢谢你，记得拿我的钥匙。” 陆一沉走了进来，拿过她手里的钥匙，随手放进了包里。 “你去过那个游乐园吗？” 顾小暖站在那忍不住低低开口，站在床边的陆一沉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探手将自己身上的睡衣脱掉。 光裸着上半身站在床边，开始换衣服。 “当然去过，这个游乐园很有名，也很好玩。”他探手，将自己的睡裤也脱了下来。 顾小暖哦了一声，余光扫到了他不加任何遮掩的躯体。 她不知道为什么，慌得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一秒闪了出去。 正在换衣服的某人，翘着嘴角将衣服换好，小包背到了前面，“小暖，我们走吧。” 他的小吸血鬼再一次闪了进来，陆一沉直接搂住了她的脖颈，顾小暖弯身将他抱起，自窗户一跃而出。 7点之前，她带着他来到了大礼堂附近的某个无人角落，两人落地之后，陆一沉微微晃了晃身子。 “还是不喜欢，有些晕。” 他忍不住苦笑，顾小暖看他不佳的脸色，“你昨天又很晚才睡。”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笑着靠近，身子靠在她身上，“这么关注我么？” “我可以听到你那边的声音，很清楚。” 她低低开口，撑住了他靠过来的身体。 “所有的么？”他的脸微微压低，轻轻靠在了她的头上，“一些不该听的，你也听了？” 顾小暖一愣，不该听的？他是指什么？ 她的脸颊微微一侧，冰凉的皮肤擦过了他温热的唇。 仿佛是一片羽毛落到了上面，弄得她心痒痒。 他的手轻轻探了过来，这里是大礼堂的后面一角，他们站在浓密的树木后面，外面的道上，已经有学生走过来的说话声。 一片阴影里，他的唇吻上她的鼻子尖，牙齿咬了一下。 “唔！” 顾小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轻声低笑，声音压在她的耳边，“类似这样的声音，还是不要听了。” 直起身子，陆一沉走了出去。 顾小暖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确……听到过。 “……知道了。”她喃喃低语，快步走了出去。 大礼堂之内，各个系派出来拍摄的人都陆续到达，这是一所名校，拥有很多系别。 顾小暖和陆一沉站在角落，看着来参与拍摄的学生，上镜的颜值都很高。 “学长，你先过来一下！” 林倩走过来，“拍摄的人说有话和你说，似乎有什么特别安排。” 陆一沉跟着林倩离开，顾小暖一个人站在原地。 一双眼睛很快发现了她，接着，一道身影从别的地方走了过来。 “那个……” 顾小暖抬头，看见的便是一双温柔羞怯的眸子。 “你……你好啊。” 是那个在图书馆留下纸条的男生，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是叫……温元晨。 “你好。” 顾小暖开口，温元晨渐渐涨红了一张脸，他很想开口再一次提出加好友的请求，但怕被直截了当地拒绝。 只能红着脸站在顾小暖面前，“你今天……很好看。” “谢谢。” 礼貌冰冷的回答，让他忍不住抬手用胳膊挡住了自己额头，顾小暖听到了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 他红着脸，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他看着顾小暖，发现她也在看自己。 不由得脸色更红，更为紧张，“我、我先过去了。” 不等顾小暖开口，他直接转身，却因为过度紧张自己绊倒了自己，身子一个倾斜就要往地上倒去。 周围看见的同学们忍不住发出惊呼，一只微凉的手探过来，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个用力，他被带了起来。 “没事吧？” 顾小暖放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温度好烫。 温元晨红着脸低语，“顾同学，多谢你拉了我一把。” “我应该做的。” 顾小暖喃喃低语，温元晨微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这里，你的发卡歪了。” 她探手摸了摸，没有摸对地方。 面前的人手伸过来，往顾小暖的头上摸过去，在即将要触碰到她歪掉的发卡时候，一道声音幽幽出现。 “在做什么？” “他说我的发卡歪了。”顾小暖又摸了摸，陆一沉走过来，手指将她歪掉的发卡推正了位置，顺便，将她乱掉的发丝轻轻理了理。 “这位同学，你看可以了么？” 他笑着看温元晨，“还有哪里歪？” “没有了。” 温元晨看着他，还有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微微皱眉，“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他问出了心中所想，顾小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一沉笑着看了她一眼，薄唇轻扬，“还不是。” 第103章 轻一点 还不是，也就是早晚都会是的意思。 温元晨看着陆一沉，不知为何，他虽然在笑，但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让自己十分压抑。 “元晨，过来啊！要开始拍摄了！” 文学系的人在不远处喊他，温元晨说了一声马上来，回头看了看顾小暖。 “顾同学，我先过去了。”他笑笑，手握住方才顾小暖摸到的位置，“刚才多谢你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自己同学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同学们，我们现在安排站位，先来拍一下全员大礼堂部分。” 学生会的人拿着麦克风，开始安排站位。 陆一沉似乎是因为过于优秀的形象，站在了第一排。顾小暖则是站在了第二排，她看着第一排站在陆一沉身边的女生，微微红了脸。 甚至轻轻探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着什么。 “学长，等下就麻烦你了。” 林倩直接走过来，将一张纸递给陆一沉，顺便狠狠瞪了一下旁白的女生。 “顾同学，真巧。” 温元晨被安排站在了顾小暖身边，他低低开口，笑得很柔很轻。 顾小暖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就是安静地站着。 “第二排的同学，站得稍微近一些，位置要紧凑些。” 学生会的人指挥着，看到顾小暖和温元晨之间半个人的距离，“这两位同学，你们中间都能空出一个位置了，稍微近一些。” “哦，好的。” 温元晨朝着顾小暖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再近一点，两人之间差不多半拳左右的距离，后面的同学们自己调整一下。” 温元晨又站近了一些，他的肩膀轻轻碰到了顾小暖的，“抱歉顾同学，是不是太近了。” 顾小暖摇头，他的气息自旁边扑了过来，和陆一沉的完全不一样。 陆一沉的气息像是初晨的露水，带着些许凛冽和清新。 而他的，则像是一阵暖阳，带着被阳光炙烤之后的那种温暖。 “我叫温元晨。” 他低开口，“你拒绝了我的好友请求，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 顾小暖听到了他脉搏加速的声音，他站在自己身边，就有着隐隐一股热气。 让她有一种被阳光包围着的错觉。 顾小暖忍不住抬头，看着他那双满是羞涩的眼睛。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干净清澈的眼睛似乎有光在闪。 “两位同学，不要看彼此了，看前面。” 学生会的人拿着麦克风开口，温元晨立刻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神，顾小暖听着他越发加速的心跳声音，黑眸看向了前面。 大礼堂的拍摄时间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所有的拍摄都是各个系的单独拍摄，陆一沉和顾小暖来到了文史楼。 “都说文史不分家，还真的是这样。” 林倩看着走过来的文学系几人，笑呵呵地迎了过去。 陆一沉站在顾小暖身边，看见了她抬眸，看向了温元晨的动作。 黑眸深处越发冰冷，陆一沉笑着低语，“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那个人类。” 顾小暖头也不回地开口，实话实说地让陆一沉心头怒意消去了很多。 “他有什么特别么？” 陆一沉看着温元晨走近，他压低俊脸，“以你吸血鬼的眼光来看。” 回头，她没想到他的脸能靠自己这么近。 两人的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他恶作剧般地探出舌尖，轻轻扫了一下。 下一秒，他便直起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文学系和历史系都在同一所大楼拍摄，中午的时候因为拍摄缘故，几个人去食堂买饭，剩下的人在教室里等。 顾小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前，陆一沉去拍摄单独的个人视频。 “你在这里休息吗？” 温元晨走了进来，看着顾小暖转过来脸，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前面的座位上。 “想不到你是研一的学生，怪不得从前都没有看到你。” 顾小暖嗯了一声，没有回应他的话，又把目光看向窗外。 “你……喜欢看书吗？” 他又红了脸，手挠了挠头发，“喜欢看的都是和历史相关吗？” “我没有喜欢看的书。” 顾小暖的回答，直接让话题再一次中断。 温元晨想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教室门口，陆一沉慵懒地靠在门边，黑眸看着他。 “同学，是她的发卡又歪了么？” 温元晨回头，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没有，我只是……来说说话的。” “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健谈？” 陆一沉就站在门边，也不过来，黑眸隔着一段距离盯着温元晨，整个人显得安静又危险。 温元晨微红着脸迅速走出了教室，顾小暖看向陆一沉，整个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还没回答我。” 他走了过来，看了看方才温元晨坐过的位置，直接坐到了她身边。 “回答你什么？” 他一只胳膊在下，上半身侧躺在自己的胳膊上看她。 “以你的眼光来看，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他的心跳声音和其他人类不一样。”顾小暖开口，“……很好听。” “有多好听？” 他的手指抬起，轻轻抚摸上她的下巴，“有我的好听吗？” “不是一样的，你们两个都好听。” 这句话，让陆一沉的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缓缓直起身子，将她轻轻地抱入怀中。 属于他的温度气息瞬间裹住了顾小暖，他的手将她的耳朵贴在了胸腔上面。 砰砰，砰砰。 他的心跳声音传来，顾小暖忍不住贴得更近。 陆一沉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抱着她，她的黑发自肩膀上散开，露出了脖颈后面白皙的皮肤。 他的手指，按了上去，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沿着她的脖颈，有意无意滑动到了十字刻印的位置。 莫名的燥热瞬间燃起，他的轻抚像是在自己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别摸那里。” 顾小暖开口，有些慌乱地直起身子，微微喘着气。 “怎么了？” 他收回手指，看见了她口中微微露出的尖牙前端，“想吸血吗？” 咽了一下口水，顾小暖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唇靠了过来，他的手指微微压迫着她的下巴，让她口中藏着的尖牙彻底暴露。 “不可以咬这里。” 顾小暖将他的薄唇捂住，眸底的血色已经渐渐抬了起来，“还没有拍摄完。” “没关系。”他轻笑，拿开了她的手，“你可以咬里面。” 薄唇压了过来，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了下去，半晌，他轻喘着微微后撤，“不过，要轻一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4章 处理伤口 这是她第一次咬舌头。 顾小暖是抗拒的，但对于他的渴望已经被勾了出来，也根本无法停下。 唇舌交缠中，她的尖牙轻轻地刺了上去。 软嫩的舌尖很快就破了口子，血液涌了出来。 她尝到了口中属于他鲜血的味道，有些急切的想要都卷进来。 “唔……” 陆一沉被她按着肩膀，被她的唇堵了上来，发出了呢喃的声音。 她微红着眼睛，追逐着口中属于他的血液，不希望他逃开。 陆一沉微微往后退，她的手直接抱住他的脖颈，这个身体送了上去。 他的手臂绕住她的腰后，轻轻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压。 他们吻的很急很深，吻得都气喘吁吁。 当两人的唇离开彼此的时候，顾小暖看见了他唇角被带出来的些许红色。 她微红着眸子，吻上了他的唇角，一滴都不能浪费。 “会很疼吗？” 她低语，有些不放心地看他，“我有好好舔过，伤口应该很快就会好。” 陆一沉的脸颊微微泛红，“是有一点疼。” “学长！” 林倩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看样子是买吃的回来了。 陆一沉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坐直了身子，顾小暖微微后撤，努力将眼里的红色隐藏下去。 她还是想咬他。 “学长，我随便买的，你看可以吗？” 林倩走进来，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快步走了过来，直接坐到了两人前面的座位。 “学姐，我也给你买了。” “谢谢。” 顾小暖接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吃，陆一沉也接过来尝了一口，有些不适地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学长？” 林倩看了看他手里的食物，“是太辣了吗？” “不是。” 陆一沉低低开口，没有多做解释继续吃东西，顾小暖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峰，知道是因为舌头上的伤口所致。 “你吃我的。” 她把自己这份没有辣椒的食物推到他面前，“不要吃辣的。” 不容陆一沉拒绝，她直接将食物换回来并且吃得飞快，生怕他不愿意一样。 林倩刚想说换我的也可以，但她的那一份也是辣的。 “学长是不能吃辣吗？我记得不是吧，以前和学长一起吃饭，也没有特意避开辣椒啊？” “我嘴里有伤口。” 陆一沉笑着接过来顾小暖的食物，继续吃着。 “怪不得，学长是口腔溃疡吗？那个贴很好用的。” “我家里有，回去就贴上。” 他抬头，对着林倩微微一笑，“现在，让我专心把饭吃完。” “哦哦，好的好的。”林倩微红着脸不再开口。 顾小暖是最先吃完的，在她这里，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她看着陆一沉吃饭的动作，舌尖上的伤口影响到了他，看来还需要再处理一下。 顾小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咬这样的地方。 虽然，涌出的血液，甜美至极。 让她忍不住有些上瘾。 “林倩！过来一下！” 学生会的人到了教室门口，“等下就要拍你们历史系了，学姐学长，你们两个等下来楼前。” “那我先过去了。”林倩起身，看了眼还坐在一起的两人，最后也只能走了出去。 顾小暖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离，低低开口，“舌头伸出来。” “什么？” 陆一沉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小暖微微皱眉，手直接按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 “听话，舌头伸出来。” “你还想再咬吗？” 冰冷的手指微微用力，让他的嘴微微张开，她看着里面的红舌，“伸出来。” 俊脸泛起红晕，他探出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两侧，有着清晰的深红齿痕，因为刚刚辣椒的刺激，明显肿了起来。 果然，伤口需要再处理一下。 她的唇探了过来，将他的嘴牢牢堵住。 “小暖，唔——！” 她微冷的脸颊近在眼前，没有感受到她的尖牙，也没有任何刺痛感传来。 她只是轻柔地触碰着舌尖上的齿痕，温柔至极。 陆一沉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顾小暖堵了回去。 直到她觉得处理得还算满意，这才放开了俊脸红成一片的他。 “这样应该可以了，明天就会好了。” 抬头，这才看见他满面潮红，眼中有着莫名的水光在闪烁。 “还好吗？” 她的手摸了上去，觉得他脸颊上的热度带着些许滚烫，忍不住又摸了几下。 “刚才你是在处理伤口么？” 陆一沉红着脸开口，顾小暖点点头，“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很不舒服。” 想了想，她再次开口，“不咬这里了，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这里的血，很好喝吧。” 顾小暖诚实地点头，看着他的手指点上了自己的脖颈，“比起这里呢？” “嘴里的好喝。” 她的回答让他轻轻挑眉，“口感不一样么？” 顾小暖想了想，眸子盯着他的薄唇，“甜度要更高一些，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喝下去很满足。” 他的薄唇轻轻扬起，顾小暖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隐隐能看见里面的舌头。 想着刚才喝下去的血液味道，她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你看我的眼神，简直要一口吃了我。” 陆一沉的话让顾小暖猛然回神，有些惊慌失措的看他的眼睛，在她就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被他拉住了手腕。 “要去哪儿？我又不怕。” 顾小暖别开眼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陆一沉眼里是什么样子。 “我不怕被你咬，更不怕你的身份，不需要这么躲着我。” 他握住她的手，“你真的想一口吃了我，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顾小暖别开了脸，“不要太信任我，我终究不是人类，是个野兽罢了。”她和陆一沉的第一次见面，她就险些咬死了他。 现在虽然多了许多克制的力量，但对血液的渴望，是本能。 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手臂抬起，轻抚过她脸颊边落下来的一缕长发，缓缓扶过。 “就算你不相信你自己，我也会相信你。” 第105章 告白现场 被一个人类如此信任，让顾小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她的特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在用行动表示着他全然的信任。 每一次吸血，他从来不会抗拒，任由她吸食，直到她满意为止。 对于吸血一族来说，人类是鲜活的食物。 食物将自己全身心地交到吸血鬼的手上，全身心地信任着她，坚信着她不会伤害他。 顾小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她只是愣愣地看陆一沉，如果哪一天他因为恐惧而逃离自己，她应该会很难受、很痛苦吧。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扶过她的脸颊，像是在爱抚一只猫咪，曲起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在害怕我走吗？” 他为什么会知道。 顾小暖避开了他的手指，没有开口。 他收回自己的手指，将桌上的垃圾收好站了起来，“我先下去了，等你眼睛的颜色正常之后再下来。” 走到门口的陆一沉微微回头，轻唤了一声，“小暖。” 坐在那的小身影，本能般地抬头看他。 “你如果不抓紧风筝的话，风筝是会飞走的。” 看着她坐在那里有些无助不懂的样子，陆一沉轻笑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等待猎物许久的猎人。 陷阱早已经放好，他的小吸血鬼，是该走过来了。 下午的拍摄内容很简单，出镜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为了精益求精，拍摄了很多以作备用。 到了下午5点，正式完成所有拍摄。 “两位辛苦了，成片出来之后会放到我们学校的网站上。” “你们也辛苦了。” 陆一沉笑笑，学生会的人走过来，“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有别的系需要晚间拍摄。” 学生会的人看了看林倩，“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知道了。”林倩笑呵呵的开口，对着那人眨了眨眼睛，学生会的人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带着拍摄的人走了。 “学长，我们说好的。”林倩微红着脸，“接下里的这一个小时时间，就留给我吧。” “知道了，要去哪里？” 听到这话，站在一边的顾小暖微微握紧了手掌。 “学长跟我走吧，学姐，我们先走了。” 林倩笑呵呵的对着顾小暖开口，带着陆一沉走进了大楼。 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面，不出几秒，也走了进去。 “辛苦了。” 大楼之内，文学系这边也结束了拍摄。 “元晨，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历史系的姑娘啊？我听说她好像是研一的学生，是我们学姐。” “她这么有名的？” “那样一张脸，不有名很难吧。”男生笑着开口，“只是她都不理人的，太冷了。” 温元晨苦笑，早就该猜到他不是第一个被如此拒绝的。 “那样的冰山美人，还是算了吧。”男生拍拍他的肩膀，“你身边还缺好姑娘么，没必要贴冰山啊。” “她不太一样。”温元晨笑笑，“我也说不清楚，她就是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 “说真的，追你的姑娘也不少，你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么个冰山美女，你难不成还想用自己的这颗心去融化么？” 温元晨脑中闪过陆一沉的脸，和他看自己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眼神，忍不住微微皱眉。 身边的男生想到陆一沉，忍不住开口，“历史系来的这两个，颜值是真的顶峰了，那位陆学长，也是被众多美女追求，他才刚来不出两个月啊！” “他没有和谁在一起过么？” “没有，没有一个能攻下，现在追他最勤快的就是那个林倩，一直围着身边转。” 温元晨听到这里有些惊讶，那个陆一沉，竟然没动过心。 “我看那个女生追得也很紧。”温元晨开口，男生哈哈一笑，“可不是，别的美女也不强求，她也是很执着了。” 一道身影自门口一闪而过，温元晨恰巧瞧见，“拍摄完了我就先走了。” 他迅速跑向门口，男生忍不住喊了一句，“哎！说好的吃饭呢！” “下次！” 温元晨已经跑了出去，只有声音传了回来。 顾小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进来，她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声，默默地跟在后面。 林倩带着陆一沉来到了一处教室前，停了下来，他们两个推门走了进去。 走廊里，会偶尔传来不同楼层的声音，显得更为空旷。 顾小暖站在门外的暗影里，听着里面的对话。 “学长，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你在这里，给我们代上了一节课。” “我第一次真正认识了你，知道你不仅仅是有外表的人。” “从这节课之后，我就想了解你，想要知道你不同的样子，想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离不开你了。” 顾小暖没有听到陆一沉的声音，他似乎不想打断林倩的话，在默默听着。 一道身影，走到了顾小暖身边，她惊的瞬间回头，看见了温元晨。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温元晨一开始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做什么，听见林倩的声音之后，惊讶的看顾小暖。 她在偷听？ “学长，我喜欢你。” 这句话，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沉甸甸的感情。 顾小暖听到的瞬间，心脏猛烈的抽了一下，她有些痛苦的用手按住了胸口，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现在就回应我，我知道学长你……不是很喜欢我，就算你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就算你每天都在和我聊天，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够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我的这份喜欢，想要你知道我是以怎样的目光来看你。” “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学长，那我……就先走了。” 顾小暖用力的按着自己胸口，好看的五官快要拧在了一起。 温热的手探了过来，握住了她的双肩。 顾小暖迷茫的抬头看他，看见了这双眼里的温暖笑意。 他无声开口，“放轻松，呼吸，你慢慢呼吸。” 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似乎有汗水出现，温元晨连忙拿出纸巾，轻轻的擦了上去。 顾小暖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顾学姐？！” 她看着门外边的顾小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你都听到了？” “没有，她才过来，有些不舒服靠了一下。” 温元晨开口，“我扶着她一起过来的。” 陆一沉，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边，黑眸看着靠在墙上的顾小暖，还有她手里握着的手腕，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6章 给你的谢礼 “哪里不舒服？” 陆一沉走了过来，扫过顾小暖握着的手腕，他的手探到了她的额头上。 “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他垂眸，看着靠着墙站的小吸血鬼，“我带你去医务室？” 没等她开口，他的手已经探了过来。 不容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顺便，让顾小暖松开了手。 “我带她去医务室，先走了。”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大步离开，站在门口的林倩别提是什么表情，她看着同样没法反应的温元晨。 “你怎么不追上去？你不是喜欢顾学姐？” “有那么明显吗？” 林倩狠狠瞪了他一眼，“是男人就追上去啊！” 此时的陆一沉已经抱着顾小暖走下楼梯，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温元晨苦笑，“我倒是想，但我脸皮没那么厚。” “你……！” 林倩觉得他是在说自己，她要不是有事肯定会追上去，“温元晨，你这么慢吞吞，可追不到顾学姐。” 她说完，快步从他的身边走过，很快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温元晨站在门口，他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方才陆一沉看自己的眼神。 那双眼里，仿若有一个黑洞，黝黑深邃，根本看不见底。 “我没事。” 顾小暖低低开口，一个动作直接自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我只是……有一些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他的手又探了过来，摸上她微冷的额头，“你刚才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和他又碰上了？” “我不知道他跟在我后面。” “跟在你后面？” 陆一沉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她，“这么说，你是跟在我后面？” 好看的小脸看着地面，嗯了一声，“我听见了，她和你说的话。” “因为这个难受？” 他们两个站在楼门口处，还好今天是周末，学生没有几个，不然一定会成为关注的焦点。 “我……不知道。” 顾小暖的手按在胸口，说不清楚刚才的是怎么回事，她听到林倩开口说喜欢他，她不舒服。 “我要去图书馆，一起来吗？” 顾小暖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图书馆走去，“导师要的资料你都整理完了？” “差不多了，下周就可以交给导师。”陆一沉侧首，“这一次你帮了我大忙，我要怎么感谢你？” “谢我？” 他点点头，“是的，这不是小忙，如果我一个人来的话，不敢想象会有多忙碌和焦躁。” “一定要谢我吗？”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已经走到了图书馆门口，他唇角带着笑容，“一定要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见她马上就要开口，他轻轻摇头，“你可以仔细想想，不要这么急着开口，会让我觉得我的心意很简单廉价。”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在合法的前提下。” 两人走进图书馆，陆一沉去古籍室还书，“我还要去看一些其他书，你去一楼自习室等我吧。”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他走上二楼。 谢礼，而且是陆一沉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方才心脏的难受缓解了很多，她觉得自己整个轻松了起来。 顾小暖走进了报刊杂志区，旅游杂志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在t市生活那么多年，她对这种活动没有任何兴趣，也不觉得去不同的地方能有什么变化。 老头子曾经想要带她出去，她都拒绝了。 唯一有过的一次远行，还是和陆一沉一起，那次写作采风。 她忍不住拿起一本杂志，随便翻看了起来。 自古籍室出来的陆一沉，没有在自习室找到她，目光一转，看见了报刊杂志区书架之间站在那的顾小暖，她拿着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却还是在靠近她前被发现。 “温泉？” 他看着杂志上的介绍，“你想要去泡温泉？” “可以吗？” 其实也不是泡温泉，她只是想和他一起出去，如果要去一个陌生地方，她想要和他一起。 陆一沉轻笑，“这就是你想要的谢礼吗？带你泡温泉？” 她点点头，又想了想，“是不是太麻烦了？” “不会，我们去t市，那里有……” “我不去。”顾小暖瞬间将书合上放回了书架，“去t市的话就算了，我不去。” 她想要走，却被他的胳膊轻轻拦住，他的手将她扯了回来，笑着低语，“怎么了，t市有什么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顾小暖抿唇不语，不想回答。 陆一沉笑着看她，转移了话题，“t市是最近的，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就要去远的地方，一天不能往返。” 他微微压低身子，“要在外面过夜的。” “只要不是t市，哪里都可以。”顾小暖喃喃低语，她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她才能重新踏足那个地方。 那个处处都有着陆一沉回忆的地方，那个有着她再也不愿想起回忆的地方。 她逃了出来，现在并不想回去。 “好，那旅行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拟好行程再给你看。” “不用，你做主就可以了。” “这么好说话么？”陆一沉扬唇，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就全全做主了。” 第107章 同学聚会 顾小暖不知道其他人类计划一场旅行需要多久的时间，也只不过两天，陆一沉就递给了她一份旅游计划。 时间、地点、行程，写得言简意赅。 甚至包括了酒店和路线图，他都已经弄好了。 她看着手机里他发过来的文档，这上面的酒店他已经预约好了吗？ 人类的动作这么快的？ 三天两夜的旅行，他安排的行程很宽松。 顾小暖翻看着，他甚至还添加了一些图片，似乎是为了让她能更感兴趣一些。 不得不说，虽然还没有去，她已经有些期待了。 时间就定在下下周，因为那一周只有周一和周二有课，按照陆一沉的安排，他们是坐周二下午的飞机。 这一周，顾小暖的心情格外好，好到林倩黏得更紧，近乎天天都能看见她在陆一沉身边，顾小暖也无所谓了。 甚至心情好到，她差点忘记了季向南给她投喂的血袋。 想起来的时候，顾小暖瞬间冲出门，自保安室里拿了出来。 “你拿的什么？” 陆一沉刚好自外面回来，今天没有课，她一整天都呆在了家里面，陆一沉则是出门了。 “有人给我的包裹。”顾小暖抱着包裹往里面走，他探手，“给我拿吧，看上去有些沉。” “不用。” 她直接的拒绝，让陆一沉笑着缩回手，“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碰？” 顾小暖含糊地嗯了一声，直到他们两个走出电梯，回到了各自家门前，她才低低开口，“是血袋。” 陆一沉要开门的手，停在了门把上。 他微微回眸，顾小暖已经打开了门，他不由分说的跟了进来，“血袋？是人血？” “是啊。” 顾小暖将包裹放下，在他面前也不用隐瞒地打开，一堆冰袋里面有着两袋鲜红颜色的血液。 陆一沉看得眉角一跳，是季向南给她的吧。 他看着她探手拿了出来，亮出口中尖牙就要咬开吸食。 “小暖。”他唤着，“你不是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喝这些？” 他黑眸盯着她，“是觉得不够吗？” 他的手夺过了她手里的血袋，血袋还带着冰镇的温度。 “是我不能满足你吗？你竟然还要喝这种东西？” 顾小暖看着他一脸受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是这样的，不是他说的这个意思。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但是……我不能把你知道我是吸血鬼的事让那边知道。” “那边是哪一边？” 陆一沉捏着血袋，没有他的时候，她喝别人的血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就在她眼前，她的牙只能沾染自己的血液！ “就是……照顾我的人，一位年长吸血鬼。” 顾小暖盯着他手里的血袋，一个闪身，将血袋拿了回来，这里面是货真价实的人血，她如果不喝掉，洒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是问题。 “小暖？” 见她夺了回去，陆一沉有些生气。 “这个必须喝掉，这都是真的人血。”顾小暖拿着血袋，不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陆一沉看着她的尖牙瞬间刺破血袋，生怕他抢走一样，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 第二袋也是如此，咕嘟咕嘟，甚至凶猛到有一些血液自唇角流了下来，顾小暖也毫不在乎。 陆一沉看着顺着她唇边沿着脖颈落下的血液，微微皱眉。 沉着俊脸，突然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砰！ 顾小暖听到了隔壁他关门的声音，他生气了。 “陆……” 顾小暖想要追出去，但她抹了一下唇边的鲜血，再看着还需要处理的两个血袋子，最后只能轻叹一声。 “为什么会生气。” 她喃喃低语，将手上的血舔干净，走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血液都流到了她的脖子上。 看上去，挺吓人的。 “是讨厌我这个样子吗？” 顾小暖对着镜子，将脖子上的血抹掉，她皮肤上大片大片的红色，这样子的自己，像是一个饿极了的吸血鬼，没节制地吸过血一般。 处理好两个血袋子，顾小暖也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干净之后拿起手机，给陆一沉发过去信息。 “你还在生气吗？” 陆一沉没有回复短信，不多一会儿，她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现在是晚上7点，他要出门去哪里？ “你去哪儿？” 顾小暖开门，看着他往电梯那边走，陆一沉头也不回地开口，“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是一个和她无关的聚会。 她看着他转弯，走进了电梯，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顾小暖回到自己的屋子，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双眸看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上面在演着什么。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皱眉打出了同学聚会几个字。 网页上跳出了很多有关同学聚会的内容，只是写的大部分是感情故事。 “没想到多年之后的同学聚会，让我们在一起。” “我实在没有想到，嫁给了我的初中同学，都是因为一场同学聚会。” “原本上学的时候就彼此有意思，但最终错过了，好在同学聚会没有让我们再次错过。” 看着看着，顾小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08章 为他而来 拿起手机，却没有给陆一沉发短信，更没有打电话。 顾小暖突然发现，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让他不要去同学会，她在怕什么。 怕他的眼里会有别人，怕他会想网上那些故事里的人一样，同别人坠入爱河。 怕他，再也不回头看自己。 她的手微微握紧手机，没有他的呼唤，她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若是他没有生气，还会去同学聚会吗？ 他是人类啊，要有属于人类自己的生活。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会围绕着一个吸血鬼打转，他们终是要行走在阳光下。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看着外面越来越沉的夜色，夜晚和月光，才属于吸血一族。 娇小冰冷的身体窝在沙发里，点开手机屏幕，看见了跳动00+信息的那个因为拍摄视频建起来的群。 视频拍摄的工作还没有真正完成，在出成片之前，还有补拍片段的可能，所以群至今没有解散。 林倩，在群里依旧很活跃，尤其是今天晚上。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某个系的人晚上聚餐，十分碰巧的见到了陆一沉。 “好像是在参加什么同学聚会，很大的一个牌子立在那里，是t所的名校大学。” 林倩立刻跳了出来，“在哪里在哪里！我要去偶遇！” 一个定位地图发了出来，还附加着一句话，“林倩，别想着偶遇了，现在这个时候堵车堵得正是厉害，估计你还没到，同学会就结束了。” 林倩发了一个十分沮丧的表情包，“而且离我家好远，估计我到了那里，学长也早就回去了。” 顾小暖看着那个定位，猛然自沙发里站了起来。 她突然愣住了，她为什么站起来，她要做什么？去他那里吗？ 他在同学聚会，她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没想到他毕业于名校，为什么考我们这里的研究生啊。” “因为我们学校的历史系排名靠前啊，要考入历史系的研究生，而且还是陆一沉的导师，分数很高的。” “不愧是学霸。” “学霸不可怕，可怕的是学霸还有颜值，有才华。” 群里的人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顾小暖站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定位，狠狠皱眉。 “我一直好奇陆一沉的感情状况，他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经历，还是那样的名校，遇到的一定都是优秀的人。” “肯定有前女友，搞不好就是大学同学！” 林倩又跳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学长现在是单身，单身！” “之所以单身，难不成是心有所念，无法割舍？” “白月光？” 顾小暖看着群里人一句接一句地发言，黑眸盯着定位，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打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刷——！ 她整个身形自空中飞起，仿若是一只在暗中飞行滑翔的小蝙蝠，唯有那双眼睛，染着鲜红的血光。 这座城中的建筑和景色不断自她身下掠过，她一路飞奔，朝着定位上的那个红点而去。 正在参加同学会的某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别人的话，偶尔抬头应付一句。 他看着手机上不断朝自己过来的小红点，满意地扬起笑容。 “陆一沉，你怎么没和董小姐坐在一起，大学时期，你们不是被戏称是学霸夫妇吗？” 有一个男生笑着开口，“你们两个坐的也太远了吧，这是真的有一段感情？” 其他的同学听到纷纷眼神扫过来，这是一张大长桌，学生都是随意落坐。 陆一沉坐在靠左边的位置，被称为董小姐的女生，则是坐在靠右的位置。 她身穿一身白色蕾丝长裙，头发在脑后用一个淡色蝴蝶结发卡夹起。 淡妆，五官本就很好看。 听到这话，她抬头轻笑，“大学开玩笑就算了，现在这样不好。” “怕什么啊，你们两个都是单身，大学的时候没在一起，不如现在试试？” 有人起哄，“快点，学霸夫妇就应该坐在一起。” 陆一沉坐在那里，轻笑着没有开口，只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坐在他一侧的男生站起身，“董之涵，快过来！” 女生坐在那里，连连摇头，其他的同学聊得正欢，都跟着起哄，“去吧，去吧！” 最后，她走到了陆一沉的身边坐下。 “他们都在起哄，抱歉。” 陆一沉对着她笑了，“我又不当真，你也不会当真，无需抱歉。” “你说得对。”董之涵愣了一下，点点头，眼睛看着身侧的陆一沉，他似乎和大学时期没什么变化。 “d市这所大学的历史系闻名全国，你的导师似乎还是分数最高的那一位，恭喜你了。” “谢谢。” 陆一沉开口，“你也很棒，听说已经在世界排名的公司入职了。” 董之涵有些惊讶，“你是听别人说的吗？” “嗯，在群里扫了一眼，看到了。”陆一沉拿起面前的被子，“也恭喜你了。” 董之涵微微红了脸，拿起面前的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我被派到了d市的分公司，在这里要工作几年。” “这样啊，怪不得你来参加这次同学会。”陆一沉唇角扬起，没打算顺着她的话题说。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手机上，那个不断靠近自己的小红点，小红点到了这里，也停在了这里。 他的小吸血鬼，还是追着他来了。 “当初怎么就想要读研，当时不是有好几家大型企业邀请你入职吗？” “研究学术可能更适合我。”他看着手机低低开口，“我也有更想要做的事。” “你是要继续攻读博士吗？”董之涵看着他的侧脸，“其实我有些后悔这么早入职，在想着读一个在职研究生。” “以你的实力，没问题的。”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回答得明显很敷衍。 董之涵默默地收回目光，其实，她一直都暗恋他。 大学期间，他们两个被其他人戏称为学霸夫妇，而他，也没有开口解释，像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因为这个事实，兴奋不已，以为他心里会有自己，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他只是懒得去解释，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大学期间，他被很多女生表白，甚至是其他学校的女生，还有一些听别人嘴里说的其他人。 但他都没有点头同意，似乎能够和他产生唯一联系的，就是她这个学霸夫妇。 她看明白了一切，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意思，一切都是礼貌和疏远。 有人认为，他们是真的有过一段。 他不解释，她也就跟着不解释了。 大学毕业之后，她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也见到了很多优秀男性，也有过一段短暂的交往经历。 但她发现，她始终忘不掉陆一沉。 所以这一次她来了，这一次她想鼓起勇气，这一次，她不想继续单恋，这一次她想鼓起勇气，让自己往前迈一步。 他是单身，也是她所有的希望所在。 “陆……”董之涵刚要开口，身边的男人却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他低低开口，拿着手机笑着走了出去。 董之涵想了几秒，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周围的同学们见到这一幕，都纷纷低笑，“果然啊，这两个人……有戏。” 第109章 你先走 夜风之中，顾小暖穿着居家服，蹲在了陆一沉同学聚会地方对面街道上，一个高高的路灯上面。 这个路灯旁边，就是一颗很高的树木。 她身形蹲在那里，被黑暗和树木遮挡，只露出了一双血红双眸。 对面的饭店里面，灯火通明。 顾小暖蹲在路灯上，微抿着唇角，她不知道来这里想要做什么，也许……是想看着他结束聚会，自饭店里走出来。 对面的街道路灯都亮了起来，下面不停地有人走过，顾小暖不敢过去，只敢蹲在对面人情冷清的这边。 她盯着饭店门口，看着夜色中不断进出的人类，听着他们的谈话，和各种各样充满烟火气的声音。 有人醉酒，有人清醒，有人大笑，有人沉默。 当陆一沉自里面出来的时候，顾小暖的血眸亮了起来，她刚要站起身跳下去，却见到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的姑娘之后，重新又缩了回去。 那是谁？ 他的大学同学吗？ 想着网上见到的各种同学聚会产生的爱情故事，顾小暖好看的眉峰越皱越紧。 “陆一沉！” 追到外面的董之涵唤了一声，走出门口的陆一沉眼神沉了几分，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微笑模样，“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我们……能到外面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吗？” 陆一沉挑眉，根本不用她开口，他已经知道了董之涵想说什么。 他之所以去读大学，是因为知道了顾小暖在d市这所大学的图书馆里就职。 他不想自己的重新出现，让小吸血鬼察觉到什么。 四年，他给了一个会出现在她面前再合理不过的理由，也给了自己休养生息可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小暖，都是为了他的小吸血鬼。 他没有心思，没有心情，也不想和这些人过多地纠缠在一起。 他的心，他的感情，只能给他的小吸血鬼。 眼前的这一个，若不是因为同学聚会，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学霸夫妇，多么可笑的称呼。 陆一沉看了看周围，“就那里吧，聚会还没有结束，我们不要走太远。” 他说完转身走了过去，方才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 大学期间，她暗示过自己，他不开口，她也聪明地离开了。 对面的顾小暖，看着两人不断往前走，她纵身一跃，如一道暗风，到了旁边的一处路灯之上。 这一次，这个路灯旁边可没有树，灯下的行人也不是很多，更为关键的是，谁能想到这么高的路灯之上还站着一个。 “你一直都是单身吗？” 两人站定在街边，远离了很为热闹的饭店附近。 董之涵抬手，轻轻地将自己耳边的头发挽到后面，“我不太相信。”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陆一沉挑眉，黑眸看向四周，他的小吸血鬼去哪儿了？ 明明她就在这里，手机上的红点就在他这里。 董之涵看着他，微微垂眸，似乎是在酝酿勇气。 一身白色蕾丝长裙的她站在那里，夜风吹来，纤细的身体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站在对面路灯上的顾小暖，眯起血眸。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虽然相距甚远。 “我们两个都是单身，要不要……试试看在一起？” 董之涵抬眸，却发现他根本没听，甚至看都没看自己。 他侧着头，看向对面。 “陆一沉？” 董之涵唤了一声，“你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 她看着他看向对面，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他在看什么，笑得如此……温柔？ 董之涵也看了过去，但街对面根本没有人。 “我以为大学的时候，已经让你明白了。”陆一沉收回目光，“现在的我，和大学时候是一样的。” “试一下都不行吗？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不会喜欢上我？”董之涵鼓足了勇气，想要为自己的感情争一把。 “不想试。”陆一沉低低开口，“我心里有人了，除了她，别人都不行。” 董之涵愣住，原来他心里有了喜欢的人。 站在路灯上面的顾小暖，听得好看眉峰彻底聚在一起，他心里有人了？ “这么优秀的你，也怯于表白吗？”董之涵不死心地继续追问，“还是说，这只是拒绝我的借口？” “就算是我，也是一样的。” 陆一沉微垂着黑眸，低低开口，“怯于表白……是这个意思吧。” 董之涵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明白这不是借口，他心里的确装着一个人，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他眼里。 “我知道了。” 她苦笑，探手将耳边的碎发弄好，但夜风袭来，她的头发又被吹得更乱。 凌乱的头发遮盖住她的脸，这样的狼狈让她直接泪崩。 一边无声落泪，一边胡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给你。” 纸巾递了过来，董之涵说了声谢谢，就看见陆一沉自她身边走了过去，重新走进饭店里。 顾小暖看着他走了进去，站直的身子也蹲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蹲在路灯上面，没一会儿，就看到陆一沉又走了出来。 站在路边的董之涵，忍不住抬头看他。 “我要走了，你呢？” 陆一沉问了一句，董之涵抽泣了一声，点点头。 一辆出租车被拦了下来，陆一沉笑着开口，“你先走吧，我等下一辆。” 董之涵站在那里，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最后只能说了声谢谢，开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很快就开走了，而陆一沉没有如他所言继续等下一辆，直接走上人行横道，走到了街对面。 他噙着笑意，自顾小暖蹲着的路灯下走过。 路灯上的小吸血鬼，跟着他一起，一个路灯接着一个路灯的不断移动。 直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路灯坏了一个，这里黑暗一片，也没有人经过。 陆一沉停了下来，缓缓仰起头，看着路灯上的那道小黑影，和那双带血的眸子。 轻轻地探出手臂，轻笑着开口。 “过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10章 不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顾小暖蹲在路灯上面看他，并没有要立刻下来的意思。 陆一沉也不急，保持着敞开双臂的姿势，就这么等着她。 她看着他敞开的怀抱，想着他方才说过的话，他心里有人了。 顾小暖纵身一跃，自路灯另一侧跳下，落地无声。 黑暗中，他的怀抱落空，可他的笑意更浓。 “为什么过来？”他收回手，朝着她走了过去，“是怕我喝醉了，被人抬回去？” 顾小暖站在黑暗里，她身上还穿着家具睡衣，那个时候她甚至没有换衣服就冲了过来。 甚至……光着脚。 她看着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的脚，她的脚丫在地上，能印出一个清晰的黑色脚印。 在她低头看脚印的时候，他的手臂自后面抱了过来。 微微一个用力，便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坐在了他的手臂上，被他抱了起来。 “怕到衣服都没换，光着脚跑出来？” 他的手探过来，直接摸向了她的脚，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受伤。 他温热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脚面上游走，丝毫不在意她的脚有多脏。 检查了一遍，他才放心地收回手，抱着她往前走去，重新走回到了昏黄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之上。 顾小暖没有开口说话，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走。 他一只手，就撑起了她的重量。 她早就知道，他虽然看上去没肉，但实际上该有的力量一点都不少。陆一沉抱着她往前走，最后站在路边，似乎想要拦车回去。 “你要回去，我可以带你。” 顾小暖开口，要自他怀里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乖，坐车回去。” 一辆出租车很快靠了过来，一身得体打扮的帅哥，怀中抱着一个身穿家居服光脚丫的美少女，这画面，虽然好看但有点不自然。 打开车门，他弯着腰将她放进了车里。 接着，他再次弯腰坐了进来。 说了小区地址，车辆启动。 车的后座上，他抬手，将她的脚抬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做什么？” 顾小暖想要拿开自己的脚，看见了他裤子上蹭上了明显的黑色。 “这么脏的脚，不要蹭到车垫上。” “可是你的衣服……” “不要紧。” 他的手按在了她的小腿上，噙着笑容看她，“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不可以再光脚出来，会受伤的。” 想说什么的顾小暖最后低低应了一声，垂眸不看他。 一路之上，他们再没有说话。 她的腿就这么放在他的腿上，而他温热的掌心，放在了她的腿某处，那里的温度，隔着衣服清晰地传来。 他偏头，看着车窗外面，似乎在欣赏这个城市的夜色。 顾小暖抬起的眼睛，看见了他轻轻扬起的嘴角，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这么高兴，是因为什么？ 学生会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还是说……见到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陆一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指敲打了几下，回复了信息过去。 他的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你，还在生气吗？” 顾小暖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他继续看手机，她希望他的注意力可以在自己身上。 “生气？”他眼神看了过来，很快移开，笑着低声开口，“我没有生气。” 顾小暖哦了一声，又没了声音。 回复完信息之后，他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刚才是在和大学时期的同学发信息，告诉他们我已经回去了。” “同学聚会，很让你开心吗？” 听到她的问话，他有些惊讶，“还好，只是聚会而已，很多人我认不全。” “那为什么还要去？” 陆一沉听到这里，闷声笑了，“你不想让我去吗？” 她愣住了，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想让他去吗？她是这样想的，所以在他没有呼唤她的时候，跑来了这里？ 想到他的那句心里有人，她瞬间脱口而出，“不想。” “那好，以后这样的聚会我就不去了。”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膝盖，“如果你有不想让我做的事，直接的说出来。” 车外，d市的夜景灯火不断闪过，他的俊颜在光影中来回闪现隐没。 她有些看不清楚，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 到达了小区大门外，陆一沉率先下车，弯腰，将她抱了出来。 他的衣服上已经被蹭了不知道多少的黑印子，他毫不在乎。 就这么被一路抱回了房门口，他看着一身空空的顾小暖，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将她抱了进去。 他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里，“不要动，别踩到我的地毯。” 刚要动作的顾小暖立刻缩回脚，看着他客厅扑的浅色地毯，还有自己坐着的浅色沙发，小心翼翼的将脚悬在空中。 洗好手的陆一沉走过来，倾身将她再次抱起。 顾小暖嗅闻了一下，他身上有特别细微的其他味道，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他身上沾染了属于别人的味道，这个认知让顾小暖小脸冷了几分。 她被抱到了洗手台上，他拿起温热的毛巾开始擦她的脚。 他的身体随着擦拭和洗毛巾的动作，时不时的靠过来。 “有看过我给你的旅游计划吗？”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脚底，顾小暖嗯了一声，点点头。 他抬眸，“满意么。” “满意。” 她不多话，鼻间那抹淡淡的香水味道，总是萦绕不去。 “这样擦，你的脚底会不会痒？” 陆一沉擦拭了几下，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顾小暖，无奈开口，“不会痒的啊，果然和人类不一样。” 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她不喜欢。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擦拭完，在旁边洗着毛巾，“到时候不用带太多东西，那里最出名的就是泡温泉，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景点。” 顾小暖光着脚踩在光滑冰冷的瓷砖上，他身上淡到不能的香水味道，却越来越刺激她的嗅觉。 顾小暖的眼睛，红了。 “陆一沉，你去洗澡。”她开口，站在那洗好毛巾的陆一沉开口，“我等下就洗。” “现在就洗。” 他转身，“现在？就现在？” “对，现在就把你自己洗干净。” 顾小暖抬眸，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让陆一沉愣住，“小暖，你……” “我饿了。” 她盯着他，“我想咬你。” “你不是才喝了两个血袋？”陆一沉微红着脸，还是递过了自己的手臂，却被顾小暖推开。 “洗干净，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其他味道。” “什么味道？”陆一沉嗅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我不喜欢。”顾小暖看他还不动作，手一个用力，将他推入了淋浴间内。 在这一刻，她血族的力量让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顾小暖探手，直接拧开了水龙头。 恒温的水落了下来，浇到了两人的身上，衣服，瞬间贴服在各自的身体之上。 花洒之下，他们互相看着彼此。 下一秒，顾小暖扑了上去。 把他按在冰冷的瓷砖上，手扯开了他上半身的衣服，尖牙刺入了胸膛靠上的位置。 他的手臂拖住她的腰身，闷哼着任由她下口，尖牙刺入的瞬间，让他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水声，在浴室之内响了很久。 深夜，顾小暖在他的床上醒来。 两个人的衣服都扔在了浴室的地上，被子下是两个光溜溜靠在一起的躯体。 一边冰冷，一边温暖。 顾小暖微微转头，看躺在身边已经沉入梦乡的男人，他的手臂将自己搂在怀中，和从前的陆一沉一样。 好似，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一样。 顾小暖躺在他怀中，没有任何睡意，她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微微皱起眉头，她似乎做了不好的事情。 以人类的角度而言，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对于陆一沉而言，这样的行为，又代表了什么？ 他们，并没有确立人类的关系。 “唔……”他发出低喃，手臂收紧，将她抱的更紧。 他们的胸口贴在一起，她的脸埋在了他温暖的颈间。 他脉搏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像是催眠的鼓点，顾小暖听着，竟然又渐渐有了困意，闭上了双眼。 只一会儿，旁边睡着的男人就睁开眼睛。 他微微垂眸，看着谁在他怀里乖巧安静的顾小暖，她冰冷的小脸就贴在他的肩颈上。 被子里，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细腰一侧，滑向了后面，让她的身体，贴的更紧。 他忍不住用力，将她更紧更紧的抱在怀里。 第111章 我教你 清晨的光，罩在了陆一沉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怀中，那抹冰冷还在。 些许的阳光落在了她苍白的皮肤之上，还没有醒的顾小暖很不舒服地想要躲，往陆一沉的怀里钻去。 他将她抱在怀里，拉过被子更严实地盖住了她，怀里的小吸血鬼这才不再动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一刻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手机的铃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 陆一沉皱眉，转身将手机拿了过来，是导师打来的电话。 顾小暖是在他的声音里醒来的，她听见了他在和什么人说话，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他正在打电话。 他在打电话，但另一只手还是搂着她。 顾小暖听到了电话那边是导师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 发现她醒了，他看了过来，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搂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似乎在告诉她，不要走。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他噙着嘴角靠了上来，轻柔地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梁上。 “醒了？” 他轻吻着，自然到仿佛他们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顾小暖躺在被窝里，看着他放开自己，掀开被子走下床。 一丝不挂的美好身体背对她而站，打开衣柜拿起衣服套在了身上，走进了卫生间里。 不一会儿，她听见了洗衣机滚动的声音传来。 顾小暖在他没自卫生间出来之前，胡乱地抓了一件他的t恤套在自己身上，打开窗户就要跃出去。 “睡了我的人，穿着我的衣服，就要一走了之？” 顾小暖僵在那里，她回过头，看见他慵懒地靠在墙边，正若有所思地看她。 打开的窗户被她重新合上，她转过身站在窗边。 昨天她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吸他的血而已，想让他洗干净，想让那个始终萦绕不去的香水味道彻底消除。 她咬了他，也不知道之后怎么回事，他们做到了最后一步。 情难自禁的时候，她的尖牙刺入了他的皮肤。 这是第一次，顾小暖体会到了人类在亢奋时候的血液滋味，是有多么的甜美。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子喜欢这样吸血，为什么同族都喜欢这样。 这时候的血液，甜美到她有些停不下来，让她有着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尝试的冲动。 绝佳的口感，绝佳的满足。 “不想说点什么吗，关于昨天的事。”陆一沉站在那，也不走过来，“你和我之间？” 顾小暖抿着唇角，“……” 陆一沉叹气，“我不是一个，随便到可以和谁都能做这种事的人。” “我知道，以人类的关系来说，只和伴侣发生关系。” “昨天为什么来找我。” 陆一沉走了过来，他每一次的靠近，顾小暖都有些莫名紧张，最后，她整个人被抵在了窗沿之上。 她垂着的脸被他的手指抬起，不容她躲开他的目光。 “……我不舒服。” 直视着他的眼睛，顾小暖开口，“同学聚会，再续前缘什么的。” 陆一沉听的一脸问号，她微微别开目光，“别人的那些故事，都是因为同学聚会，最后在一起了。” 他这才听明白，虽然有些曲折，但和他要的效果是一样的。 “你以为我也会这样，所以不舒服？” 顾小暖点点头，“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那个香水味，一直挥之不去，我讨厌。” 他笑着，果然，让董之涵坐在身边是对的。 手指用力，将她撇开的小脸重新面对自己。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低低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如陈年的酒，入喉柔滑带着很大的后劲。 “代表什么？” 顾小暖看他眼中的笑意，看着他清澈的眸中，倒影出自己的小小身影，她是那么小，被他的世界完全包裹。 轻笑，他没有回答，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两侧，缱绻眷恋。 “我答应你了。” 他轻轻开口，“上次你说要我做你男朋友，我答应你了。” “可是你不是说……” 他的吻落下，轻轻地印上她的红唇，带着万般珍惜的意味，“你不懂什么是喜欢，对不对？” 顾小暖点头，听到了他的笑声。 “你不懂的，我来教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12章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下午有课，两人一同乘坐地铁前往学校。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看见的世界，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是一样的城市，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人类。 顾小暖靠在车厢的角落，看着车厢内的陌生人类们，她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陆一沉靠了过来，身子微微压在她的身体一侧。 这样的接触，突然让顾小暖有些紧张。 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身边靠着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人类关系，代表的含义。 顾小暖微微皱眉，这和从前，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从前陆一沉和她在一起时，她对这种关系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她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但现在不同，现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每一个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印象鲜明，甚至是他的每一次呼吸声，都会带给她不一样的错觉。 “怎么了？” 他的手探过来，摸上了她的肩膀，“怎么这么僵硬？”他的手指轻轻用力，低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我记得，没有让你累到啊。” 她的手，忽然探出，捂住了他的嘴。 陆一沉笑看着她明显开始慌乱的眼睛，很好，她终于意识到他这个人的存在，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顾小暖也惊讶自己的动作，她方才被他突然压低的声音，惊得只想堵住他的嘴。 不要再说了，他的声音和呼吸，会让她觉得有种胸口呼吸困难的感觉。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膨胀。 明明他们都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为什么还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感到慌乱不已。 顾小暖微微后退半步，离开了他的气息范围之内，收回了手。 他笑着靠近，根本不让她有躲开的机会，只是这一次，没有方才那般亲密。 他只是站在旁边，身体微微地靠着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顾小暖也拿出手机，但心思已经不在手机本身。 她时不时地抬起眼睛，看着旁边站着的陆一沉。 他的黑发柔软服帖，带着微微光泽。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他似乎很喜欢穿圆领t恤。 他的手臂不是很粗，但肌肉线条明显。 整个身型都是如此，精瘦的腰身隐藏在衣服之下。 陆一沉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旁白她的目光像是闪光灯，不想知道都不行。 缓缓扬起嘴角，他尽量控制住不回头看她，想让她的目光就这么停留在自己身上。 两人之间也仅仅是轻靠在一起，却莫名地荡漾出一种粉色泡泡，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是一对。 地铁到站，顾小暖这才回神，她竟然就这么看了一路。 “走吧。” 他开口，摘掉了耳机，探手，将她的手握进了掌心。 像是一道闪电，直接打了上来。 顾小暖瞬间挣脱了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看他。 “我……”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甩开他的手，她不是真的想甩开，而是方才那种感觉，仿若要击穿了她的身体，她怕——！ “别怕。” 他开口，再一次握紧了她的手，将她轻轻带到自己身边，一起走下了地铁，向外面走去。 两人走出地铁，陆一沉看着她仍然慌乱的神情，“握紧一些？” 顾小暖点点头，冰冷的手更紧地握住。 他们就这样牵着彼此，走进了校园，走进了众多学生的视野之中。 很多学生见到这一幕，也不是很惊讶。 甚至有一些直言不讳，“果然啊，在一起了。” 被这么看着，顾小暖第一次觉得不自在，她忍不住想抽回手，却被他微微用力，牢牢握住。 “学长！” 文史大楼门口，林倩早就等在了那里。 她梳着单马尾，跑过来的时候后面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像极了跳跃的小尾巴。 她看见两人交握的手之后，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你们，在一起了？” 林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陆一沉。 “嗯，我们在一起了。” “那我……” “谢谢学妹的喜欢。” 林倩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最温柔也是最冰冷的句号。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的位置。 “那就祝学长幸福，你们两个99。” 林倩转身，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如此用心的追求一个人，原以为能接近了他几分，到头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林倩红着眼圈回到了同学身边，低低说了些什么，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走进了大楼里。 陆一沉叹口气，还算可以，没有死缠烂打。 “她为什么要哭？” 顾小暖看着林倩，“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让她那么难受吗？” “人类的情感都是多样的，有些人丰富，有些人贫瘠。”他牵着她也走进了楼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 本科的教室集中在一二三层，研究生的单课教室则是在四层。 两人走入教室里，看见的同学并不意外，甚至笑着说了一声恭喜了啊。 “谢谢。” 陆一沉笑着开口，松开了她微凉的手，坐了下来。 这节课，顾小暖上的心不在焉。 她的视线似乎开始不受控的，飘到了前面陆一沉的身上。 她总觉得，他的背影和从前看上去已经不一样了。 “咳咳，小暖，我看我们下次换个位置好了。” 坐在她前面的人在下课时候转过头，笑着开口，“你的眼神，快要在我身体上烧出个洞了。” 坐在他前面的陆一沉，回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取笑她。” “是是是，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想换位置，不想当电灯泡。”同学看着顾小暖，“就这样吧，下次上课我做你这里。” 其他同学笑着说了几句，大家各自带好东西离开教室，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教室里很快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中间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他轻轻拍了拍身后的桌面，示意她过来。 顾小暖站起身，坐在了她前面的空位上。 他回身，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的脸，快要僵住了。” 顾小暖感受到了他的些许拉扯，这才发现她的表情似乎凝固在了脸上，连忙扯了扯嘴角。 他笑着收回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什么？” 顾小暖疑惑的看他，陆一沉失笑，“旅行，明天就要走了。” “哦，我带的东西不多，不用收拾。” “什么都可以不用带，你跟着我就好。”他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摩挲，这样的眼神让顾小暖有一瞬间想要躲，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察觉到她的退开，他不疾不徐的将手指落到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在躲什么？我摸的你很痒么？” “不是。”顾小暖开口，“我们该回去了吧。” “回去之前，我要行驶一下男朋友的权利。”他开口，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顾小暖，突然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人类的这种关系，会是这么难受的吗？ 她微凉的气息靠了过来，红唇轻轻的压了过来，也只是瞬间的触碰，她跟逃一样，迅速站起了身。 第113章 不要抗拒 近乎是瞬移，她到了教室门口停住。 顾小暖瞬间清醒，她险些就要用这样的速度跑出这栋大楼，还好刚才没有其他人经过。 “不要慌，不要抗拒你产生的感觉，尤其是对我的。” 他站在她身后，自后面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着头看向自己。 那双美丽的眼睛，有点点的红色在慢慢消退。 他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顾小暖的睫毛微颤，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个晚上，她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 隔壁再也没有传来频繁的信息提示音，每天林倩打来的电话，也在今天中止了。 顾小暖自床上下来，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暗下的城市，她打开窗户，微冷的夜风吹了进来，她的头发被吹到后面。 她仰起头，看着空中清冷的月亮。 陆一沉的俊脸出现，仿佛印在了月亮之上。 顾小暖转身，窝回了床上打开手机。视频已经剪辑完成，放到了学校的官网上。 她点开看了一下，陆一沉的出镜画面很多，在这些人类之中，他的确是长得最好看的。 而有关她的镜头，只有一闪而过的一个而已。 因为这个拍摄临时拉的群也解散了，顾小暖看着躺在黑名单里的林倩，手指点了一下解除黑名单。 一个刷新，她看见了林倩发在朋友圈里的小作文。 近百字的内容，没有指名道姓，但却非常苦情。 顾小暖看得狠狠皱眉，这么短的时间，她说自己爱得很深，再也不会像这样去爱一个人了。 她看见了下面陆一沉给她的留言，只有四个字。 谢谢，再见。 “学长，我还是你的学妹，我才不要再见，我要等着参加你的婚礼！” 林倩在下面回复了这样的一句话，陆一沉没有再回复。 嗡。 一条信息过来，是季向南。 “明天我来找你。”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指迅速敲打键盘，“我明天有事，不在d市。” 下一秒，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朋友。” 季向南似乎心情不错，“不在d市，是要回来看一看么？” 顾小暖微抿唇角，“我不会回去t市，你是知道的。” “5年了。还不够么？” 季向南似乎叹息了一声，“算了，随你吧，我明天难得有空，原本想过去看看你。” “……抱歉。” “难得啊，竟然会向我道歉，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小暖沉默片刻，想到被发现自己就要离开他，“我知道你每次来看我，都是硬抽出来时间。” “这一次是真的有时间，你不在我也不过去了，挂了。” 电话被直截了当地挂断，只剩下一阵忙音。 顾小暖看着手机，她成为吸血鬼，流浪到t市的时候，是老头子收留了她。 几十年，她跟在他身边，得到了他的庇护，才得以存活。 他不是她的创造者，但关系却远超把她丢弃的创造者。 他是照顾她的人，是庇护她的年长者。 而她，却对他隐瞒了事情，对他说谎了。 可是她，不想离开陆一沉身边。 第二天的一早，陆一沉一身休闲打扮敲响了她的门，顾小暖只背了一个很憋的包，里面没什么东西的样子。 到达机场，进入候机厅，坐到飞机上，他的手一直牵着她的。 “我睡一小会儿，起得太早了。” 陆一沉喃喃低语，将两人座位的把手抬起，头靠了过来。 温热的身体靠在她身体一侧，他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睡得似乎有些不舒服。 顾小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 “需要毛毯吗？” 空姐走过来亲切地问了一句，指了指陆一沉。 顾小暖点点头，不一会儿，一条毛毯盖在了他身上。 他低垂着头，靠在她身上似乎睡着了。 她看着窗外的无尽云层，吸血一族是飞不了这么高的，这个高度掉下去，还是会死的吧。 死……会死吗？ 不会死，会摔成一滩烂泥，还会继续活着。 “那两个，可真好看啊。” “是啊，应该是情侣吧。” “帅哥都有女朋友了，这似乎是定律了？” 几个空姐的低声议论传来，顾小暖耳朵微动，听见了陆一沉的呼吸声，他似乎真的睡着了。 轻轻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的睫毛好长，鼻梁挺直，眉峰并不锐利，似乎修剪过了。 脸部的线条也不刚硬，正确来说，他的脸有些小，和其他人类相比。 还有他的唇，很软很软。 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里面是一片朦胧，他无奈地发出轻笑，“有这么好摸吗？” 收回手指，顾小暖别开眼神，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陆一沉探手，将毛毯展开也盖在了她身上，似乎不想继续睡了。 毛毯之下，他的手指找到她的，缠了上去。 “下飞机之后，我们直接坐车去温泉小镇，到了酒店先休息一下，傍晚出去看烟火。” 他的头和她的轻轻靠在一起，“泡温泉随时都可以。” “好，都听你的。” 听到这句话，陆一沉笑了，“好，都听我的。” 他们抵达温泉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他们两人都没有拖着行李箱，都是轻装上阵。 陆一沉预约的是一间日式温泉酒店，很私密，价格也很到位。 他预定的是房间内就有私人温泉的和式房，铺满榻榻米的房间一目了然，日式的拉门之后，有一个露天的温泉小池子在外面。 “我想现在就泡一下，有点疲惫。” 陆一沉将东西放好，走进了浴室，“小暖，过来一下。” 顾小暖走过去，门被拉开，他光着的手臂将衣服递了出来，很快，里面传来了水声。 温泉小池子是在一个小庭院里，虽然是露天，但巧妙地用各种建筑和植物严密地挡住，不会暴露任何隐私。 “小暖，帮我把水先放出来。” 他的呼唤，让顾小暖的身体微微颤抖，按下按钮，温泉小池子里开始蓄水。 里面和外面都是流动的水声，顾小暖坐了下来。 这里很安静，空气里，有着的，都是属于他的好闻气息。 温泉池里的水迅速蓄满，微微冒着热气。浴室的门打开，也同样冒着微微的热气。 腰间裹着浴巾的陆一沉走了出来，顾小暖看到他之后，连忙移开了目光。 他轻笑着跃过她，直接走进了小庭院，修长好看的身体没入了温泉池里，只露出了宽厚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他发出了颇为舒服的一声叹息，目光看着顾小暖，“不来泡一泡吗？很解乏的，等下我们就要出去了。” 顾小暖刚要摇头，他抢先开口，“过来试试，这不是太阳，不会伤到你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14章 饿了吗 温泉池的水汽缓缓升腾而起，顾小暖看着雾中有些不真切的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哗啦。 他的整个身体似乎因为一个不稳，直接滑了进去。 下一秒，她便来到水池边上，水并非是清澈透明，顾小暖有些急了，直接跳入到池子之中，探手往水中捞着。 他自池子的某处探出头来，俊脸红红地开口，“不小心滑倒了。” “有没有事？” 她在水中迅速行到他身边，手抓着他的身体想要扶他起来。 “我的毛巾掉了。”陆一沉红着脸低语，“现在起来不太好。” 顾小暖这才看见水面上飘着的白色毛巾，意识到水中的他是光着的。她探手，想要将毛巾拿过来，却被他的手臂轻轻一晃，往后扯去。 温热的水在他们周身荡漾，他的手轻轻地脱去了她的外衣，“怎么样，热乎乎的，是不是很舒服？” 顾小暖舒服地嗯了一声，这样的温度让她觉得，异常的舒服，身体内沉淀的冰冷，似乎能够被驱散一般。 她想沉入这水底，不想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关于温度的美好。 就像是他的怀抱，将她密实地包裹。 啪！ 她内衣的扣子被他解开，长臂一伸，将那块白色毛巾拿了过来。 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放到池子边，毛巾裹在了她的胸口处。 他靠在池边坐着，而她则是坐在他怀中。 微红的俊脸，轻轻靠在她的脖颈之后，两人身上的水珠交织在一起，一同滑下，没入水里。 陆一沉发出满足的叹息，将怀中的她忍不住抱紧。 “舒服吗，小暖？” 他轻声问着，顾小暖在他怀里点头，她想要回去在家里安一个浴缸，她喜欢上了这样被包围的感觉。 “这样的温度，会不会伤害到你？” 陆一沉摸着她柔软的身体，“如果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出去。” “刚开始会有点刺痛，适应之后就没事了。”她微眯着眸子，“这样的温度，比阳光的照射温和多了。” “那就好。” 他微眯着眼，看水中她模糊的身体曲线，俊脸更是红了一些，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温度要适可而止。 “现在不得不起来了……”陆一沉喃喃低语，轻轻将怀中的她放开，“泡得太久，会很晕。” 他精壮的身子自水中站起，却轻轻晃了几下，脸颊已经红透了。 顾小暖的手迅速抱住他要跌倒的身体，一个打横将他抱起，直奔屋里。 红着脸的陆一沉身上盖着毛巾，他轻喘着气，看样子是泡得有些过头了。 原本想要给他穿上衣服，但他浑身是水，根本没有擦干。 顾小暖拿出干净的毛巾，动作迅速地擦拭着水珠，陆一沉轻喘着开口，“泡得有些过头了。” “你的心跳很快，我来帮你穿衣服。”顾小暖听着他的心跳，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套上了酒店提供的日式浴衣。 “谢谢。” 他红着脸任由她动作，看着她把腰间的带子系上，顾小暖自水池出来可没有换衣服，只是裹着那条毛巾而已。 纤细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曲线尽露，诱惑至极。 陆一沉微微别开了眼神，手指抓过放在身边的另一套浴衣，“你也换上，听话。” 顾小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浴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触电般地起身，一秒跑进了浴室。 她听见了他低低的轻笑声。 陆一沉休息了一会儿，等心跳恢复正常之后，两人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这是一个日式温泉小镇，还原的日式风格很到位，小镇上的景点虽然都是人工建造，但充满了浓浓的日式风情。 街边小店也尽是日式建筑，甚至欢迎客人都是说的日语。 来到这里的人们，穿着日式和服和浴衣的很多，都是年轻人。 顾小暖和陆一沉走在小镇上，漫步而行。 街边小店林立，贩卖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顾小暖很少来这种地方，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 一个个小玩意，被她拿起来，放在脸前端详。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温柔地看她。 两人的样貌时不时会让路人忍不住回头瞅的程度，知道他们是一对，一些想要搭话的也就此断了念头。 “想要么？” 他开口，顾小暖摇头将手中东西放下，“我只是好奇，看看。” “小姐姐你好漂亮啊，是哪个没出道的明星吗？”几个年轻姑娘走了上来，“小姐姐玩cos吗？” “哇，你男朋友真帅。” 几个小姑娘红着脸看陆一沉，“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 “对不起，小朋友们，我们没兴趣。” 陆一沉探手，搂住她的肩膀，黑眸温和地扫过身边这几个，“我们在约会中。”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几个小姑娘红着脸立刻走了，只不过仍然时不时地回头看看。 她肩膀上的手拿开，改为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手指和她十指紧扣，带着她往前走。 看着要沉下的天色，顾小暖轻轻扯了扯他的手，“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远处，是微微西沉的太阳。 一片暗黄的光洒在他身上，似乎也将他的黑发染上了些许金色。 他的睫毛近乎变得透明，本就清澈的眼珠，在光的折射下，就像是漂亮的玻璃珠。 “我是有点饿，你呢？” “我……”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扫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他的手微微用力，“知道了，先喂饱我，我再来喂你。” 第115章 烟火 一间日式居酒屋之内，两人坐在某个小包间之内，虽说是包间，也只是用帘子隔开而已。 这间店面很小，一会就坐满了人。周围浓浓的日式风格，还有不断穿梭在客人们中间，喊着简单日语的服务生们，让人有一种深处不同国度的错觉。 顾小暖不吃任何东西，只有他们两个人，陆一沉点了足够他一个人的份。 不一会儿菜品就上齐，还外加一大杯日式啤酒。 陆一沉喝了一口，看着对面她一脸担心的样子，笑着开口，“放心，我不会轻易醉的。” 她点点头，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一贯的优雅，慢条斯理。 帘子外面不断有欢笑声传来，一直很热闹。 不管外面有多欢闹，他永远是沉稳的样子，动作不疾不徐，似乎面前的这些，像是一顿精致大餐。 咕嘟。 他喝下了一口啤酒，似乎很惊讶，“不错，很好喝。” 顾小暖微微偏头，有些不懂的看他。 她这样微微偏头的动作，让陆一沉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他又喝了一口，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想要尝尝吗？” 他的手探过来，将她拉近，桌子很小，他们的唇很快就碰到了一起。 他微微张口，都是啤酒的味道。 些许的小麦味道和苦涩被送入了她的口中，顾小暖微微皱眉，他也坐了回去，看她不太喜欢的样子笑了。 “还有半个小时烟火要开始了！” 外面有人开口，似乎很多人都在默默加快着吃饭速度，纷纷起身。 陆一沉又吃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他的身上萦绕出淡淡的酒精味道，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还算清明。 他牵过顾小暖的手，将她的手缓缓握紧。 他的掌心温度好热，比方才热多了。 顾小暖微微靠近，听见了他身体里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他的心脏跳动有力，一下又是一下。 她咽了一下口水，两人走出店外，一阵夜风吹来，微微吹乱了他的头发。 “站在这里，是不是你也能看的清楚？” 陆一沉看她，“那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烟火吧。” “你能看得见吗？” 顾小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可以带你飞到高出看。” 好看的眉峰轻轻挑起，他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好。” 夜色之下，主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 最高建筑的房顶之上，一道黑影落了下来。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轻轻落下，却并没有放手。 “你站不住，我抱着你看。” 她低低开口，脚下站着的地方面积很小很小，人类是绝对没有站稳的平衡。 被横抱在怀中的陆一沉不禁失笑，他也实在没想到她会选了个这么刁钻的地方，视野却极好。 站，他是站的住的。 只是，有她在身边，他不需要能站住。 “要开始了。”顾小暖隐隐嗅闻到了烟火气息，连忙开口，陆一沉转过头，一抹烟花便在空中炸开。 下面的人不断发出赞叹的声音，都仰起头看空中绽放的烟火。 下方是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空中烟花绚烂，华彩不断。 顾小暖忍不住也看的专注，她的一双黑眸盯着不断在空中绽放的烟火，各种形状，各种颜色。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它们会是怎样的形状。 人类的世界，永远都是这样多彩。 所以才鲜活，所以才向往。 但是人类的生命，也像这烟花一样，并非能永恒的留在空中成为星子，绚烂了之后，便要归为一片灰烬。 顾小暖微微垂眸，怀中的俊美男人也正看着烟花。 他身上的酒气始终萦绕在她周围，顾小暖嗅闻的，只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她缓缓低下头，轻吻了他的额头。 怀中的陆一沉，在轻轻一颤之后，眸子转过来看她。 他似乎很震惊，这一刻的眼神，让顾小暖读不懂。 他像是打开了一个未知礼物的小孩，那盒子里一定是他最想要得到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狂喜。 “浅尝了一下，你就醉了吗？” 他低低开口，声音透着莫名的沙哑。 啪啦！ 空中的烟火还在持续绽放，连接几波交叠绽开，形成了一副副巨大的图案形状。 顾小暖忍不住被烟花吸引，她抬头，忍不住心中赞叹。 而被她抱着的陆一沉，则是双臂收紧，微微扬起头。 薄唇，印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他的唇轻轻离开，看到了她皮肤之下缓缓冒出的十字刻印。 “你……不要亲这里。” 顾小暖被亲得猝不及防，已经感觉到了十字刻印浮现而出，她的眼底也开始冒出血色。 “这是什么？”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去，满意地眯着眸子，看上面的红色锁链死死缠着那枚十字刻纹。 “这是血族的十字刻印。” 顾小暖因为他的动作轻喘了一口气，“不要摸了。” “十字刻印，是不是代表了什么？”他的手指听话地离开，“和我说说？” “……”顾小暖抿唇不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又是关于他么？” 他开口，眼中的笑意很浓。 “是，是关于他的。” 她低低开口，这是陆一沉留在她身体上的痕迹，将要伴随她永久无法被终结的生命。 怀中的男人抱紧她的脖颈，微微倾身，薄唇再一次压了过来。 顾小暖双臂连忙收紧，“陆一沉！你不要——！唔！” 他的牙齿微微用力，在十字刻印的位置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我只要有这个，就满足了。” 他低低开口，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小小的红色痕迹。 暗夜里，她眸中的红色已经越来越深。 啊，真好看啊。 他微红着俊脸，伴着淡淡的酒气，“想咬我吗？” “你喝醉了。” 顾小暖别开眼神，却无法忽略如此之近他的呼吸，还有那像是在诱惑她般，微微开始加速的心跳声。 “回去吗？” 陆一沉扬唇，“还是，你还想再看一会儿？” 那双血红如宝石的眸子微眯，带着他自黑暗中纵身一跃，几番的起落之后，便回到了他们所预定的那个房间小庭院里。 小池子的温泉水始终有热度补充，在夜里，蒸腾的雾气更为明显。 顾小暖将他放在房间里，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体贴地将拉门合上。 远处，烟花的声音依稀还有，庭院里，水雾萦绕在温泉水面之上。 “小暖，我有些口渴，可以给我拿点水进来吗？” 屋内，陆一沉的沙哑声音传来。 她动作迅速地拿水过去，打开拉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光滑美好的背部。 他把上衣脱了，听到她拉开门的声音，继续自己脱裤子的动作。 啪。 皮带刚解开，他想到了什么，转过头，“谢谢。” 他探手，拿过了顾小暖手里的水。 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水有一些顺着他的唇边滚落，沿着他的下巴落到了脖颈之上。 顺着身体的曲线，蔓延而下。 顾小暖盯着那水珠，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的手，放在了裤子腰际的边缘，挑眉笑看着她，“还想看么？” 站在那的顾小暖突然回神，蹭的一下闪了出去. 砰。 闪现而出的时候，似乎慌乱到撞到了什么。 陆一沉笑着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将浴衣随便穿在身上，看了看浴衣腰间的细带，修长的手指将细带绕在腰间，连结儿都没打，就这么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16章 只咬一口 顾小暖捂着鼻子背对着他站在那，她这是第一次，移动撞上了墙面。 听到了他走出来的声音，顾小暖回身，看见了他身上松松垮垮，系跟没系一样的宽大浴衣。 他微红着俊脸站在门边，胸前浴衣敞开了一大片白皙皮肤。 “撞到了？” 他快步走了过来，腰间的带子仅仅因为这几步，松掉了。 浴衣敞开，顾小暖又是一闪，站在了外面的小庭院里，“我没事，你先把衣服系好。” 陆一沉低头，好像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敞开了。 他将带子系了一下，笑着走了过来，“让我看看撞到哪里了。” “你先别过来。” 看着他向自己走近，顾小暖莫名地往后退，他根本没有系好浴衣，那浴衣的前襟还是照样敞开，甚至能看见他迈开的腿部。 陆一沉，走了过来， 顾小暖站在了温泉池旁边，蒸腾的雾气蔓延在两人周围，似乎彼此的面容都看得不是很真切。 他的手指，带着滚烫温度摸上了她的脸，在触碰的瞬间，顾小暖仿若受惊的兔子，猛然往后一缩。 “小心！” 伴随着他的一声惊呼，顾小暖整个人往后面的温泉池子里栽去。 她是可以躲开的，以她血族的速度怎么会躲不开这样的小磕碰。 但是她躲开，他就会受伤。 顾小暖朝着后面的温泉池子摔了进去，她记得明明推开了陆一沉，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跟着自己摔了进来。 “有没有事？” 他的手，自水中抱住了她的身体。 两人站在池子里，微微炙热的水荡过两人腰际。 “我不会有事的。”顾小暖微微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 浴衣完全掉了下来，他的整个上半身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胸膛之内的心脏在有力跳动，血液流速的声音让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 她转身，想要自温泉池里出去，却被他一个用力，扯了回来。 他炽热的胸膛贴在她背后，心脏的声音更为清晰地传来。 噗通，噗通。 好想咬他，明明不饿。 “不是饿了吗？” 他的手自前面，摸上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脸轻轻扭转了过来。 “我不饿……” 顾小暖喃喃低语，水蒸气在她眼前荡漾，她已经快要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如天籁之音的心跳。 朦胧的雾气里，是他低低的笑声。 她整个身体被轻轻转了回来，手指来到她的唇上，轻轻地打开她的唇，尖牙早就已经自肉里急不可耐地露了出来。 “不要咬脖子。” 他微微俯身，将她搂紧，声音自充满热气的池子里飘荡，“其他地方，你想咬哪里都可以。” 她的眼睛，彻底红了。 微冷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上了温泉池里的小假山。 尖牙露了出来，她血红的眸子看着他心脏跳动的位置。 她不饿，一点都不饿。 但是这块甜美诱人的甜点，自己主动走到了面前。 一小口，只是一小口。 顾小暖缓缓低下头，尖牙刺破了某处皮肤。 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入她的口中，她急不可耐地吞了下去。 听着她吞咽自己血液的声音，陆一沉的俊脸更红。 他站在温泉池子里，背靠在冰冷的假山上，微喘着气息，黑眸带笑地看着埋在胸前的小吸血鬼。 顾小暖缓缓抬起头，那双血色的眼睛，越来越红。 陆一沉微眯着眼，看着她探出舌尖，将唇边的血液舔舐干净。 “小暖……”他轻轻呼唤，着迷地看她鲜艳如宝石般的眼睛。 哗啦。 水中的顾小暖猛然站起身，唇靠了上来，将他所有的呼吸都吞了过去。 她的口中有着带有铁锈的鲜血味道，陆一沉似乎有些抗拒，想要逃开这样的吻。 顾小暖探手，微微用力按住他的下巴，更凶地吻了过来。 她眼底的血色在缓缓流淌，泛着迷人的光泽。 他发出微微低吟的声音，她的身体靠得更近，将他用力地朝着后面的假山按着。 氤氲的蒸汽中，陆一沉的那双黑眸像是被水冲刷过一般，闪闪发亮。 她的尖牙，找寻到某处位置，又刺了进去。 他的身体深处，发出喜悦的鸣叫。 喝了这么多酒，酒精早已在血液里循环。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顾小暖的后背。 他的小吸血鬼，已经醉了。 “呼，呼——” 顾小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他胸前自己落下的几处齿痕。 她明明只想要咬一口的。 陆一沉的身子靠在假山上，同她一样微喘着气。 他的手臂抬起，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没事，只是在这里太久，有点晕了。” 顾小暖觉得她也有些头晕，有一种……喝了酒精的感觉。 对了，他的血，他先前是喝了酒的。 想到这里，顾小暖微微皱眉，她连忙把陆一沉抱了出去，她方才的状态，的确有点不受控了。 好在，不是她自己直接喝了酒精，现在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的胸口之上，被她咬了好几个地方。 冷着一张脸，她迅速给他也给自己换好了衣服，卧室的榻榻米上，是已经铺好的被褥。 陆一沉躺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相连的位置，“睡觉了。” 见她不肯过来，忍不住笑着低语，“快过来。” 看她还站在原地，躺在那的陆一沉轻轻叹息，“小暖，快过来。” 这呼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顾小暖躺了下来，被褥之下，他的手探了过来，找寻到她冰冷的手，缓缓握紧。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声传来。 黑暗之中，她缓缓转过小脸，而沉睡中的陆一沉，翻身面向着她。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睁开了双眼，那里面是一片迷蒙。 他轻轻扬着嘴角，手臂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 顾小暖被他的气息瞬间包围，听见了他满足的溢出一声叹息。 第117章 血泪 第二天，正值周末，前来这里的游客一下子变多了。 街道之上明显增加的游客数量远超昨天，还算宽敞的道路在众多游客的堆积之下，也变得狭小难走。 人群之中难免会有碰撞，陆一沉单手揽过她的肩膀，用自己的半个身子将她和人群隔开。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温泉小镇附近的一座小山，被誉为天然氧吧。 要去往这座小山，要乘坐往返小镇和山之间固定的火车。 在站台等候的时候，昨天遇见的几个年轻女孩儿再一次走了过来，“嗨，这么巧，我们又碰见了。” 陆一沉礼貌且疏离的笑笑，他不着痕迹的带着顾小暖微微退后。 私人约会时间，他不希望被打扰。 火车来了，几个年轻女孩儿笑着说了一声88上车，陆一沉带着顾小暖也上了火车。 路程没有很长，但火车的速度很慢。 周围入眼的皆是绿色，顾小暖看着外面，她其实可以带陆一沉直接用飞的过来。 车厢的位置很少，很多人更愿意选择站在透明的窗前看外面景色。 一边看一边拍照，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这样的旅行，少不了情侣。 顾小暖看着车厢某处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他们亲密地靠着彼此，旁若无人地低声说笑，谈笑间男人微微低头，亲吻着怀中女人的脸颊。 她转头，陆一沉站在她身边，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 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微微转头，“嗯？” 她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握得更紧。 陆一沉低笑，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这样的地方来过吗？” “……来过。”顾小暖看着外面，大片大片浓郁的绿色入眼，“只有一次而已。” 周围有人走动，似乎想要挤到窗户这边来看风景。 他的手微微用力，手掌松开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来，这里有位置！” 一个小孩子迅速地冲了过来，陆一沉抱着顾小暖微微侧身，他挡住了那个小孩子。 十几岁的男孩子，十分活泼好动的年纪。 “妈妈，这里看得好清楚啊！好漂亮！” 他的小脸要贴在了窗户上，一个女人也挤了过来，探手将他往后拉扯了一下，“不要挤到别人。” “哇，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小男孩儿看见了顾小暖，不吝啬地发出赞美，声音很大。 很多人纷纷看了过来，陆一沉微沉着脸色，将她的脸压入自己怀里。 “哥哥也长得好漂亮啊。” 小男孩儿看着陆一沉，再一次开口。 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只希望这孩子能离得越远越好。 “实在不好意思。”女人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忙带着自己儿子去了其他地方。 顾小暖想要探出脑袋看一眼，却被他压了回去。 接下来的路上，她被他抱着，除了他的胸前，哪里也看不见。 “护得可真是紧，感情真好。” 她听到了别人口中的低语，忍不住微微抬起头，说的是他们吗？ 火车停下，游人们陆续下车。 出口处排起了长队，顾小暖抬眼看着周围一片天然的绿色，深深的嗅闻了一下。 她能闻到泥土的味道和在泥土之中什么东西正在腐烂的味道。 也许是树叶，也许是虫子，也许是根须，也许是小型动物。 无数的生命在诞生之际，终将归于这片泥土之中。 “走了。” 陆一沉牵着她的手跟随在人潮的最后面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是一条铺进山里的道路，道路两边都是护栏。 绿荫蔓延，近乎没有阳光可以渗透进来。 道路上有着各种路牌指引着方向，人流开始分散前往各个地方。 他们则是沿着这条通道一路往上，越往前面走人越少，坡度也越来越陡，开始有爬山路了。 “累吗？” 顾小暖听见了他加速的喘息和心跳，忍不住问了一句，陆一沉笑着开口，“还好，我还可以。” 纤细的身体靠了过来，自后面圈住他的腰。 “把身体靠在我身上，我带着你走。” 顾小暖手臂用力，其实她是想抱着他的，但周围偶尔会有人，这样肯定不行。 他说了声好靠了上来，手臂顺势环住她的半个身体。 “要走到最上面吗，上面有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人少而已，风景不错。” 陆一沉的俊脸靠了过来，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我沉不沉？” “不沉。” 她带着他往上走，两人亲密依偎的姿势羡煞旁人，一些情侣见到，忍不住低语，“我也要这样抱着走。” 顾小暖听到了自后面走上来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微微回眸。 那是一个金发的年轻男人，他耳朵上挂了一串耳饰，一身朋克风，尽是金属元素。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姑娘走了上来。 抬头，和顾小暖对视的瞬间便认出了彼此，是同族。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小暖怀中的陆一沉，笑了。 搂着怀中的姑娘他大步走到顾小暖身边，“这么巧。” 顾小暖微抿唇角，她不认识这个同族。 “我不认识你，不巧。” 她开口，金发年轻男人哈哈一笑，怀中的姑娘看着顾小暖，“前女友？还是和你上过床的？” 陆一沉听到这话，冷冷开口，“这是我的女朋友。” “哇，帅哥哎！！” 他怀中的姑娘看见陆一沉的容貌，眼中闪过几分迷恋，胳膊肘顶了顶金发男人，“比你帅多了。” “人家也不要你。” 金发男人笑着开口，低头吻上了女人的脖颈处，惹来了她的几声娇笑。 他吻着她的脖颈，眼睛却看向顾小暖，“一起么？” 顾小暖搂着陆一沉停了下来，“不了，没兴趣。” “好吧，那我们继续走了。” 金发男人搂着怀中女人继续往前走，顾小暖微微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搂紧怀中的陆一沉。 “刚才的那个，是和你一样的同族？” 顾小暖点点头，带着他走到了旁边的小路上，两人走到设置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方才邀请你一起爬山？”陆一沉拿出水喝了一口，顾小暖坐在旁边，眼睛看向地面。 “不是邀请一起爬山，他是在邀请我共享食物。” 旁边正在喝水的陆一沉忍不住停下动作，微微诧异地看她。 “吸血鬼，都这么奔放的？” “大部分是，共享食物是经常有的行为。”说到这里，顾小暖的双手忍不住握紧。 “你分享过？” 身边的他放下了水瓶，“对吗？” 顾小暖看着地面，半晌点了点头。 那是迫不得已，陆一沉迈进了吸血鬼的世界，为了保住他。他被老头子咬了一口，也是事实。 最后，他也是被800岁的黎吸干了。 “小暖。” 不知何时，他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 顾小暖抬起头，她不知道，眼里已经有血泪涌出，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看见了。 她抬手要去抹，却被他禁锢住手腕。 血泪自她的眼里涌出，划出了一道血色印迹。 而他，薄唇轻轻地靠了过来，将她流出的血泪，含入口中。 他轻吻着她的眼睛，舌尖轻柔地滑过血泪落下的痕迹。 顾小暖缓缓闭上眼，任由他吻着。 最后，他轻轻地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带着万般怜惜和喜悦，带着无比炙热的呼吸，带着记忆深处始终不变的温情。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18章 想去 “我的血……很难喝吧。” 看着他唇边沾着的红色，顾小暖抬起手指轻轻抹了抹，她自己尝过一次，也许是因为她自身原因，难受得很。 “一点都没有血的味道。” 他轻笑，“人类的血液都有着一种铁锈味道，你的完全没有。” “因为这个身体里流淌的，都不是我自己的。” 顾小暖扯扯嘴角，她竟然流泪了。 是啊，陆一沉，她已经失去他了。 即便眼前这个人，有着一样的名字，相似的血液味道，血之契约也对他有反应，但也不再是同一个。 “还要往上走吗？”她抬眼看着上面，想到有一个同族走在前面，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然后就回去吧。” 他坐了回来，手撑在身侧，身体微微往后仰，“空气不错，没有人。” 她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里，已经很少有游人上来，只有零星的几个偶尔会路过。这是这座山很高的位置，坡度对人类而言，已经攀爬得很费力了。 风吹拂树叶，不断地发出沙沙声响。 听上去，像是什么生物发出的沙哑呢喃。 顾小暖就这么静静坐着，安静得一动不动，似乎只要身边的陆一沉不开口，她能坐到很久很久。 他的手，探了过来。 将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他垂眸，好看的手指将她的手指拢紧。 她的皮肤是苍白的没有血色，而他的，则是白皙泛着淡淡光泽。 皮肤下面，是细小的血管分布，那里面，是血液涌动的声音。 “好听。” 顾小暖喃喃低语，“你血液流动的声音，真好听。” 他愣住，眉眼带笑，“喜欢吗？” “我应该是喜欢的。”她点点头，“别人的，都没有你的好听。” “血液速度加快，你会更喜欢么？” 顾小暖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看见了他眼里揶揄的笑意，“所以那个时候，才会咬我？” 刷！ 她猛然站起身，手指眼看就要自他的掌中逃离，陆一沉噙着笑容，将她的手握紧，有些委屈地抬眸，“怎么，我说错了？” “没、没有。” 顾小暖难得一见的说话卡壳了，她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人类亢奋的时候，血液的流动速度会加快，血液的温度也会微微提升。 这个时候，尖牙刺入进去，是绝佳上瘾的口感。 顾小暖暗自吞了下口水，吸血一族喜欢这样吸血，她已经感受过了。 “好了，我们往回走吧。” 他牵着她原路下山，再一次混入人群之中。 午饭是在山下的小店吃的，吃完他们就坐上了回去小镇的火车。 火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有些许的阳光会渗进来，午后，是人类最容易困倦的会后。 陆一沉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似乎有了困意。 她忍不住转头看他的侧脸，点点的阳光在他的皮肤上跳跃，他的呼吸清浅，似乎随时都会醒来。 咔嚓。 照相机的声音传来，顾小暖敏锐地抬眸，某个人慌得连忙收起手机。 “你这样不好吧，随便照人家。” 前一次碰到的几个小姑娘，再次出现，可能是真的有缘。 “对呀，你这是偷拍，把照片删了吧。” “我照一下怎么了，你们和她认识么，就在这多管闲事。” “不认识就不能管了？你这是犯法了知不知道？肖像权！” “她脸露出来，照一下怎么了，不想让别人照把脸挡上啊！” 几个小姑娘听到这话笑了，“赶紧删除，谁知道你拿这张照片做什么。” “对啊，偷拍这种行为，就知道你已经很猥琐了，快点删掉！” 偷拍的男人站起身，说了一句神经病就要离开，几个小姑娘一见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喂！把人家的照片删掉啊！” 顾小暖身子一动，将身边的陆一沉轻轻推开，站了起来。 男人大手一挥，直接将拦在前面的小姑娘粗鲁推开，同一个车厢的人纷纷看过来，却没有一个开口上前。 陆一沉在她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他探手，拉住了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她，“去哪？” “他偷拍。” 顾小暖开口，眼睛盯着那个要走掉的男人，陆一沉微微皱眉，迅速起身。 啪。 他探手，直接扣住了那个男人的肩膀。 “把你偷拍的照片删掉。” 他开口，手指瞬间用力，笑得一脸无害，“我不想说第二遍。” 男人意识到他不是好惹的，“删，我删！”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一连串不堪入目的裙底照片出现，陆一沉看的黑眸阴沉不已。 “看来，你偷拍的不只是我的女朋友啊。” 他开口，手掌迅速用力，直接将这男人的手臂扭到了背后，他手里的手机瞬间掉在地上。 “果然是猥琐男，偷拍裙底。” 那几个年轻姑娘走了上来，捡起了手机，“报警，快报警！” “我那不是偷拍！我那是从网上下载的！不是我拍的！” “大哥，你不知道现在的手机可以在照片上显示定位吗？是不是你拍的，显示下定位就知道了。”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爆发出一股蛮力，直接挣脱开了陆一沉的手。 没等他夺回手机，顾小暖的手探了过去。 目光冰冷，手指扣住他的手肘。 咔嚓，清脆的一声。 男人痛苦地直接跪在地上，骨头就此折断，“打人，我要告你，赔我医药费……” 几个年轻姑娘忍不住看向陆一沉，“帅哥，你扭断他的手了，会不会太用力了？” 陆一沉轻笑，“你们不也看到了，他要动手，我才自卫的。” 火车进站，很快有警察过来，根本不用陆一沉开口，几个年轻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再加上这男人手机上的照片，警察微微皱眉，将人带走了。 “帅哥你好厉害啊，文质彬彬的模样原来这么能打。”几个姑娘笑着开口，看着顾小暖的眼神都很友好温暖。 顾小暖愣了一下。 她不喜欢和人类过多打交道，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类。 “谢谢你们。” 陆一沉开口，手轻轻揽了下顾小暖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了。” 几个姑娘笑着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微红着脸走过来，“那个，下周d市有动漫展，我们都是coser，会有角色扮演，如果有兴趣的话，来看看啊？” “说实话，你们的颜值很适合cos角色，嘿嘿。” “有兴趣的话来看看吧，很好玩的！那先走了，88。” 几个姑娘对着两人挥挥手，一路说笑着走远，顾小暖忍不住追着她们几个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陆一沉拿着手机似乎在查看什么。 到了酒店房间，他换衣服的时候，看似很随意地开口，“动漫展在周六，下周排课也不多，没事的话，我们就去看看吧。” 换好浴衣坐在客厅的顾小暖，听到的瞬间耳朵一动，看着他推开拉门，穿着同样的浴衣走了出来。 “不想去吗？” 他坐了下来，和她面对面。 “想。” 她诚实地点头，他笑了，探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响起，顾小暖看向屏幕，那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名字，发来的信息内容只有几个字。 “现在有空吗？” 陆一沉发现她在看自己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有消息进来，拿起来扫了一眼，眸中带着几分冷意。 第119章 你的反应 “她是谁？” 顾小暖看着他的手机屏幕，那上面的名字是董之涵。 “大学同学。”说完，他将手机放到一边，连回复都没有回复，微微偏头，看她面无表情的小脸，“不高兴了？” “……有一些。”在他面前，她向来诚实，从不隐瞒自己的感觉。 他的嘴角扬得更高，“不喜欢我和她接触，对吗？” 顾小暖抿着唇角，没有回答。 陆一沉探手，微微圈起她低垂的头发，“同学聚会的时候，你应该看到她了。” 顾小暖微微抬头，是那个在街边和他说要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她当时和我说的话。” 刷。 他被她压在了榻榻米之上，由上而下，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被压在下面的陆一沉，带着笑意继续开口，“她说我们都是单身，不如在一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会喜欢上她。” “那时候，我的确是单身。” 顾小暖微微皱眉，有些不想听他开口了。 “我拒绝了。”他开口，看见她的黑眸微闪了一下，“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顾小暖低低开口，被压在下面的男人眸中全是笑意，手臂抬起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除了你，还能有谁。” 听到这句话，顾小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脏的位置爆开，什么力量牵动着她的嘴角，不断地向上扬起。 她静静地躺在他身上，听着他此刻胸腔里的心跳声。 他的手在缓缓摩挲着她的后背，像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 嗡嗡。 手机又响了起来，而这一次顾小暖看都不看。 陆一沉笑着拿过手机，也没放开怀里的她。 “下周哪天有时间，我想去你的大学看看，在职研究生我想选你的那所大学，老同学，可不可以带着参观一下啊？” “欢迎你来参观，虽然课表安排不满，但导师那边一直有事，我估计抽不出时间来带你参观，不过我可以让认识的人带你参观。” 很快，消息传了回来。 “那不用了，那我抽空自己过去看看就行，我看了下，你的导师不收在职研究生，觉得很可惜。” 陆一沉微微挑眉，眼中已经有了不耐烦。 “是么，那的确遗憾。” 他手指敲打键盘，将心思发送了过去，怀中的小吸血鬼一直乖乖趴着，回头看一眼手机的动作都没有了。 “小暖，你不想看看她给我发的什么吗？” 他开口，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背脊，停在了她的腰际。 “我要看么？” 怀里的顾小暖转过头，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胸口，黑眸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没什么情绪波动。 陆一沉微微皱眉，他要的是刚才她的那种反应，那种眼睛里有他，什么都围绕着他的反应。 “在职研究生，她要考这所大学的研究生么？” 看着她的一脸平静，他皱起来的眉峰悄悄散开，“嗯，大学时期，她很有实力，毕业直接被知名企业录用。” 想起了什么，他笑着开口，“大学的时候，我和她经常被戏称为学霸夫妇。” 顾小暖的黑眸闪了一下，“学霸……夫妇？”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手掌按在了她的尾椎处，轻轻的抚摸，“是啊，学霸……夫妇。” 她猛然自他怀里离开，陆一沉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怎么了？只是一个戏称而已，我和她大部分时间都出现在学校图书馆，仅此而已。” “你……喜欢过她？” 顾小暖站在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别过了脸，身侧的手掌忍不住缓缓握紧，她不舒服。 “我——！” 瞬移而来的身影，再一次把他扑倒在地，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喜不喜欢，都已经过去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转移到了他颈间跳动着血管，那一条青色藏在白皙的皮肤之下，随着脉搏的跳动若隐若现。 刷。 他的浴衣被她一个动作拨开，尖牙自她的口中露出。 急不可耐地刺入他皮肤某处，陆一沉忍不住发出闷哼。 她抬起头，唇边沾染着他的鲜血。 他微微撑起手臂，微红着脸看她。 看着那对尖牙，再一次刺破肌肤，深埋了进去。 “唔！” 又是一声闷哼，俊脸更红。 顾小暖听到了他加速的心跳，忍不住又吸食了一口。 他火热的手臂探来，在她抬起头之际，将她拉起，圈进了怀里。 屋外的小院子里，温泉里的水汽蒸腾不断往上，隐隐有水气自外面飘了进来。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他微喘着气，手掌不断用力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下巴被他抬起，他的舌尖，轻轻舔过她露在外面的尖牙。 顾小暖的眸中，瞳孔狠狠一缩。 他着迷地看着那瞳孔，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发生变化。 “舒服吗？” 他喃喃低语，又轻轻舔了一下，手掌在后面，按回了她想要逃的身体。 口中的尖牙迅速缩了回去，陆一沉不满地眯起眸子，手指迅速探了进去，“乖，露出来。” “陆——！” 顾小暖扭开脸，想要躲开他的手指，却不想他的吻盖了上来，带着一定要找寻到尖牙的强势。 她被吻的身体直接往后仰，被他的手臂稳稳接住。 那双带着莫名光亮的黑眸看着她，仿佛要将里面属于她的倒影也吸进去。 顾小暖的手，按住他的肩头，将他微微推开。 藏在肉里的尖牙，自她唇中亮了出来。 他的手指滑过尖牙表面，感受到了她身体轻轻的颤抖。 取悦她，竟然是这么简单。 夜晚，外面偶有风声而过，有不知名的鸟类低吟。 顾小暖躺在他怀里，方才他似乎是戏弄了自己，并没有再做什么。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隐藏了起来，长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他的手臂轻轻环在她的腰间，身上的浴衣微微敞开，是微微隆起带有肌肉线条的好看胸膛。 那上面，属于她的齿痕，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20章 达到效果 短暂的旅行很快就结束，顾小暖回到自己屋子中的时候，嗅闻着屋子里的冰冷气息，眼里有几分眷恋。 和他待在一起，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这两天再没有听到他的信息提醒频繁地响起，似乎林倩已经放弃了。 她没有再主动出现在陆一沉面前，那个每天叫学长的学妹没有出现。 “林倩没有再来找你，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没找才对吧，毕竟人家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话是这么说，我就是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前林倩来得太勤了。” 研一的学生们课间时候忍不住调侃，顾小暖坐在后面，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 陆一沉变安静的手机，她倒是很满意这种状态。 “走吧。” 下一节课需要换教室，陆一沉转头低低开口，两人一同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教室在本科的楼层，正值本科的学生们下课。 似乎是年纪大课，很多学生自教室里走出来，陆一沉和顾小暖正巧自楼梯上下来。 两人立刻被不少学生认出，纷纷喊着学长和学姐。 陆一沉笑着点头，手微微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站在一侧，让这些学生先过去。 “学长，真巧。” 林倩的身影自人流里走了过来，见到他放在顾小暖肩膀上的手，别开目光。 “那我先走了，88。” 跟在林倩身边的几个女生都有些目光不善的看着顾小暖，那眼神就好似她抢走了林倩的东西一样。 顾小暖微微皱眉，这眼神让她不舒服。 她看了过去，被这样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神扫了回来，几个女生纷纷收回目光。 “她的眼神好吓人啊，好冷。” 几个女生忍不住低语，“我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陆学长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啊，那么冷……除了长得的确好看，还有什么优点吗？” “林倩你比她好太多了，也不知道陆学长怎么想的。” 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陆一沉突然笑了，“你听见了吗？” 顾小暖抬头看他，“听到了。” “有的时候人类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揣测别人的想法，甚至给对方安上自以为是的想象。” 陆一沉扬着嘴角，“林倩喜欢的，只是她想象中的我。” “想象中？你不就是你？” 陆一沉笑得更深，“在你眼里，我永远是我。” 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往前走。他想要放弃自我的那个时候，是她用她的牙，唤醒了他。 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需要着他。 他的内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肯走进来的，能走进来的，一直都只有她。 所有人类喜好的伪装，都只是诱惑她的手段。 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绑住她。 让她永远都无法离开自己，只属于自己。 陆一沉微微垂眸，看着她扬起小脸，看着她眼中属于自己的倒影，满意地露出微笑。 就是这样，我要走进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你的世界里。 看着我，小暖，永远只能看着我。 “不得了，学校贴吧上有一个帖子，你们看了没有？” 下课大家都准备走，有一个人拿着手机喊了出来，“这帖子有点微妙啊。” “你把链接发到群里，这样都能看见了。” 很快，一个贴吧链接发了过来，题目很醒目：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教室里的学生都已经走了，顾小暖坐在位置上，手指突然开始加速，十几秒的时间就近乎看完了所有。 陆一沉看着她的血族速度，微微愣住。 “讲得什么？” 他转过身，趴在了她的课桌上。 “说一个女生厚颜无耻，抢了别人喜欢的对象，横刀夺爱？” 顾小暖微微皱眉，“还说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上过床这种。” 陆一沉眉角微跳，“是么？” 他的手指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群里发的那个帖子，眉峰微微挑了起来。 这个帖子的内容全程没有指名道姓，但阴阳怪气。 所有帖子提到的人都用姓氏字母简称代替，l学长，g学姐，l学妹。 帖子下面的人一边吃瓜看热闹，一边猜测。 “我猜是历史系的三位，不会看帖子的都和我想的一样吧。（狗头）” “英雄所见略同。（疯狂狗头）” “楼主你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那个学妹一直在追学长么，他们两个又没有在一起，这算什么横刀夺爱，抢啊？” “没有在一起，大家都是单身，谁和谁在一起不行，怎么，追了就一定要答应你？” “g学姐有男朋友的，火速分手和l学长在一起的！” “真假的，这就有点东西了啊。” “有一说一，g学姐分手了才跟l学长在一起也没错？” 帖子出现，讨论的热度迅速上来，迅速回复的楼层已经到达200多层，陆一沉黑眸盯着手机屏幕，饶有兴致的看着。 “不走吗？” 顾小暖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导师不是让你去找他？” “嗯。” 陆一沉应声也站了起来，将手机收起，但是很快，林倩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陆一沉沉思了一会儿，接了起来。 “学长对不起，那是我朋友发的帖子，我不知道她能这么冲动，我这就让她删了帖子！对不起对不起！” 电话那端，林倩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顾小暖有些惊讶，这才反应过来帖子里说的那个g学姐，是指自己。 “为什么要删，这对我们又没什么影响。” 陆一沉探手，将身边的小吸血鬼揽入怀中，电话通着，他侧头温柔地开口，“你和我一起，导师一定又让我帮忙做事情。” “好。” 顾小暖点点头，电话那边林倩的声音一下子卡壳了。 “学长，对不起，我马上让她删除帖子，真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言论自由，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话语里一派轻松，“删不删除，和我们又没关系。” “……学长，你是不是生气了？” 林倩问得小心翼翼，“很多人都在说顾学姐，我当面去向学姐赔礼道歉。” “这更不需要，她不在乎。”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顾小暖的脸颊，指腹滑过她冰冷滑嫩的皮肤。 “学长……” “还有事么？”陆一沉一贯温和的语气，却透着明显没事我要挂电话的态度。 “……对不起。” “林倩。”陆一沉开口，这一次，再也不称呼学妹，“我希望你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课业上，我也以为你是个对历史掌握认知不错的学生，才和你交流的。” “学长！”林倩哭了，声音带着抽泣之声。 “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和你所有的聊天内容，有没有超出界限，如果你不清楚，那就让其他人来看一看，帮你界定一下。” “……我一直都清楚，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那种意思。” 陆一沉的嘴角扬起，“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我的这份喜欢么……学长，你已经说过了。” 陆一沉的目光落到怀里的人身上，低声一笑，“作为感谢你的回礼，以后有课业上的问题，我依然还会帮你解答。” “谢谢你学长。”林倩的声音透着无比落寞，电话那边，林倩红着眼圈挂断了电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很快，那个帖子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陆一沉和顾小暖在一起的事情，全校皆知。 第121章 我自己去 研一的课程不是很满，有的时候是半天课，有的时候全天没课。 陆一沉的房间之内，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的笔记本上是一个又一个打开的文档。 顾小暖坐在另一边，手指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敲打飞快，手指已经快到人类的眼睛已经捕捉不清楚动作。 “我弄完了，你呢？” 顾小暖将弄好的文档发送给他，陆一沉坐在那苦笑，“我慢慢来，这部分的文献校对要更仔细认真一些。” “好，那还有其他我能帮忙的吗？” “如果你愿意给自己的男朋友揉揉肩膀，再好不过了。” 陆一沉笑看着电脑屏幕，只几秒她便来到了自己身后，小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似乎不敢动作的样子。 “怎么了？” 他微微仰起头，看她似乎有些为难。 顾小暖抿唇，“我……不知道力道合适不合适，如果疼，你要告诉我。” 他笑着嗯了一声，再一次专注于面前的文献校对。 肩膀上的小手微微用力，轻轻移动。 顾小暖很怕她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让这副脆弱的人类身体受伤，听见了他的声音，“你可以用力点，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顾小暖微微加重了力量，听到了他发出闷哼，立刻缩手，“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是的，肌肉酸痛被揉捏就是这样，继续。” 他坐在那里，轻轻晃动了下肩膀，示意她再来。 她的手再一次摸了上去，开始用力。 他再一次发出闷哼，这声调在痛苦和愉悦中跳跃，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顾小暖的工作再一次停下，这声音，很像那时候他发出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带着些许汗水的味道。 那个时候，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要爆炸的喜悦。 “小暖？” 发现她再一次停下动作，陆一沉微微仰起头唤了一声。 漂亮的小脸压了下来，红唇微微落在了他的脸上某处，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想这样做。 键盘上还在敲打文字的手指停下，他黑眸看着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顾小暖的手微微用力，让他发出了又一声闷哼。 她喜欢听，听他发出这样的声音。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保存好文件，探手，将笔记本合上。 他转过身，将面前的她抱在怀里。 “两天了，饿不饿？” 顾小暖摇摇头，吸食他的血液让她异常满足，这种满足不同于以前，同样是血之契约有反应的人类，之前似乎不论吸食了多少，只是饱腹，现在，她的饥饿感会被迅速填满。 只需要很少量的血液，她就能轻易满足。 他发出轻笑，微微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夏天快要过去了。” 顾小暖皱眉，所以呢？ 面前的男人轻轻后退，微微偏头，将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可以咬脖子了。” 顾小暖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咬脖子，可以咬脖子了…… “我不饿。”她挪开眼神，想要自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 “不饿的话，让我抱一会儿，太累了需要充电。” 他的头往她的胸前一埋，仿佛她成了一个抱枕。 顾小暖伸开手臂，将他也轻轻抱住，听着他脖颈处脉搏跳动的声音，喉咙深处隐隐有点干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顾小暖低低开口，“你晚上吃点什么？” “我自己来吧，你不说我都感觉不到饿。” 陆一沉放开了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些食材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 顾小暖打开他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文档，她在电脑前面动作，正在做饭的某人看着那无法捕捉的快速动作，低低笑了出来。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顾小暖的动作没有停，她的黑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名字，动作猛然停在这一秒。 董之涵，这三个字让她好看的眉峰开始往中间聚拢。 “谁的电话？” 那边，陆一沉处理着菜品，随意地问了一句。 “董之涵。” 顾小暖开口，要将手机递给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传来，“接通，点公放就可以，我不方便手拿手机。” 电话接通，顾小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安静地坐在那里，黑眸盯着手机屏幕。 “陆一沉，你在忙吗？” 做菜的某人走了过来，带着一身蔬菜的味道坐到了顾小暖身边，“我在做饭，你有事找我？” “你竟然会做饭，还很的是意外发现。”董之涵笑了出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我明天要去你学校，告诉你一下。” “需要我找认识的同学，带你参观一下么？” “不用不用，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你明天有课吗？” “有课。” “那我们一起吃个中饭怎么样？” “……可以。”陆一沉回答，一脸不甚在意的样子，“我的菜还在灶上，明天见面再说吧。” “好的，真的想不到你会做饭，太让人意外了。” “这没什么的，现在会做饭的男人很多。”陆一沉站起身，“那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好的，明天见。” 陆一沉看着还没有挂断的电话，轻声一笑，“小暖，帮我挂一下，我手上有东西不方便。” “……小暖，是谁？” 电话那边，董之涵的声音传来，陆一沉起身，“我女朋友。” 顾小暖的手点了挂断，将对面的通话掐断在了一个你字上。 开放式的厨房内，某人愉快地做饭，客厅的毛毯上，顾小暖则是继续方才的动作，帮他整理着文档。 两个人，谁也没有将这通电话放在心上，也没有将电话那边的人当回事。 翌日，上午的课结束，很快就是午饭时间。 出乎意料，陆一沉在所有同学都走了之后，拿起书包在她额头上印下轻吻。 “我请她去食堂吃饭，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我不去吗？”顾小暖疑惑看他，陆一沉笑了，“不需要，我不希望你因为她，还要吃根本不需要的食物。” “很快，不需要太久我就回来了。”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单肩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顾小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身影闪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22章 你没事就好 午休时间，学生们纷纷朝着食堂走去，甚至有人小跑起来。 一些学生则是不去吃饭，尤其是热爱运动的男生们，直接来到篮球场，别人吃饭，他们开始打球。 顾小暖来到篮球场边上的时候，一道身影发现了她，“顾小暖！” 她回眸，是文学系的那个男生，温元晨。 他穿着牛仔裤和白t，自篮球场上跑了过来，手里的篮球随手抛到后面，示意等下再继续。 “最近还好吗？”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双黑眸笑看着顾小暖，脸上的朝气和阳光忍不住让她微微皱眉，有点刺眼。 以为是她不喜欢自己身上汗水的味道，温元晨迅速后退半步，“我知道了你和陆一沉在一起了，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顾小暖沉默片刻，点点头。 她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得偿所愿，算是如此。 “林倩没有再找你麻烦吧？”温元晨又问了一句，“她对陆一沉还是很执着的，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能真的放下。” “没有找我麻烦，她放不放下我也不在乎。” 顾小暖的话让温元晨愣住，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还来不来！” 球场上的人在喊他，温元晨回头挥挥手，“就来了！”他转头，对她笑笑，“那我去打球了。” 顾小暖点点头，却不想球场上的人似乎想看他玩笑，篮球自后面被扔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砸到温元晨的后脑勺。 冰冷的手探到他手腕，将他扯了过来。 啪。 篮球被顾小暖挡了下来，落到地上滚到了一边。 扔球的人愣了一下，温元晨也愣住了。 这反应速度……绝了。 “谢，谢谢。” 温元晨看着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腕处撤回，球场上的几人连忙跑过来，“对不起，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顾小暖看着温元晨，“我先走了。” “你的手，有没有事？” 温元晨拦了一下，篮球被扔过来的力气很大，她挡了那一下手有没有受伤？ “没事。” 顾小暖摇头，她看了看食堂的方向，想起了陆一沉说过的话，他没有让自己跟着。 抿了抿唇角，顾小暖想到了自己上次在教室门外，这样的行为不太好。 这里距离食堂有一段距离，但她能看得很清楚，他出来，她便能第一时间看到。 顾小暖走进篮球场，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要看我打篮球吗？” 温元晨笑着开口，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她的手掌。 顾小暖抬起头，黑眸看着他，“不看，我就是在这里坐着。” 那张脸迅速涨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温元晨抱着球大步跑了回去。 篮球场上，总有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顾小暖，他打得心不在焉频频犯错，到最后队友有些不能忍了。 “要看美女下场看去，去去去。” 温元晨被赶了下来，他无奈笑笑，走到旁边自包里掏出一瓶水。 “学长，她是有男朋友的。” 一只手递过来毛巾，温元晨抬手推开，掏出了自己包里的毛巾，“我知道。” 女生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是叹息了一声，“学长看看别人啊，眼前不正站着一个。” 温元晨笑笑，拿起自己的书包背起，看着坐在那边的顾小暖，有些苦涩的别开目光，转身要走出篮球场。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惊呼。 顾小暖坐着的地方，正是篮球场大门附近，不知道为什么，半扇门突然松动，突然朝着坐在那的顾小暖砸来。 所有人类的目光都瞧了过来，坐在那的顾小暖深吸一口气，她不可以躲开。 “小心！” 伴随着一道身影的冲来，顾小暖错愕得瞪大眼睛，她整个人被一只手臂揽在怀里，温热的身躯瞬间将她包裹。 一声闷哼，一股血腥的气息瞬间冲了出来。 “学长！” 有女生尖叫着跑了过来，附近的男生们七手八脚地连忙将门抬开，“同学，有没有事！快打120！” “没事……吧。” 温元晨喘着气，他脑袋的某个地方受伤，血顺着他的脸颊划了下来，滴在了顾小暖的脸上。 “没事就好。” 他对着她笑笑，晕了过去。 冰冷的手臂连忙将他温热的身躯扶住，身边有人在拨打电话，有人想要将她和温元晨扶起来。 “先别动他们，他受伤了看样子不轻，等救护车过来！” 顾小暖微微抿唇，听见了他开始发生变化的心跳声音，她看向砸过来的半扇大门，他的身体之内充满了血腥气息，应该是内脏破裂。 温元晨的呼吸，在短短十几秒之内，已经弱了下来。 但是周围的人类根本感觉不到，也无人敢轻易碰他。 他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体内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 顾小暖狠狠皱眉，低下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腕某处划破，将血液送入了他的嘴里。 一些血液，流入了温元晨口中。 顾小暖支撑着他的身体，嗅闻着他体内的气息，吸血一族的血液可以迅速愈合伤口，他喝下的这些，应该不会死了。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救护车赶了过来。 温元晨被迅速抬上了救护车，而顾小暖，也被强硬的拉了上去。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迅速检查温元晨的受伤状况，浓厚的血腥味道刺激着顾小暖，她闭紧嘴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冲过来。 “骨折，内脏破裂，他需要动手术，联系医院那边。” 医护人员神情严肃，给温元晨架上吸氧设备，看向顾小暖，“同学，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我没事，都是轻伤。” 她摇头，“他……有事吗？” “你别怕，他会没事的。” 医护人员开口，顾小暖看着躺在那里尽失血色的温元晨，这个人类，差点因为自己死掉了。 第123章 痕迹 医院的手术室外，顾小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温元晨被迅速推了进去，推他进去的几个医护人员，脸色比较凝重。 很快，学校那边就有人过来了。 文学系的学生和一位老师，他们都在距离手术室最近的地方，顾小暖一个人坐在最远的位置上。 她陷入了，5年前的那段回忆里。 陆一沉，是因为她死的。 而现在，又是一个人类因为她，有可能死了。 顾小暖狠狠皱眉，她是不是应该给他更多自己的血，这样他就会没事了？ 莹白冰冷的手指狠狠绕在一起，顾小暖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力量有些失控，骨骼因为她自身的力量，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她沉浸在5年前的回忆里，眼前都是陆一沉被吸干血缓缓倒下去的画面。 便如刚才的温元晨，软软地倒在了自己面前。 “同学，不要太自责，他会没事的。” 文学系的老师走过来，看着坐在那始终低着头的顾小暖，说了几句，但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也只能叹息着走开。 现如今的顾小暖，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学校的人在前面焦急等待着。 一道身影走到了顾小暖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温热的手指将她使劲儿搅在一起快要断掉的手掰开，顾小暖猛然抬头，看见的是陆一沉的眼睛。 “他会不会死？” 她开口，“那时候他体内的血腥气息很重，呼吸也微弱了很多……他会死吗？” 陆一沉抿唇，看着她手腕处的伤口，“你给他自己的血了？”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应该……会有用。” “他不会死的，人类没有那么脆弱。”陆一沉低低开口，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处伤口，“尤其还是喝了你的血之后。” “真的吗？” 陆一沉嗯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她身边，探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不会有事的。” 又是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怎么样，有没有事？” 顾小暖自他的怀里抬头，看见了同学聚会当天晚上的那个女生。 董之涵见到这张脸之后，愣住了。 他的女朋友，竟然这么……漂亮。 但是，看上去好冷啊。 “你好，我是陆一沉的大学同学，我叫董之涵。”她笑笑，探手挽了下脸颊边的头发，一脸友好的坐到了顾小暖的另一边。 她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看上去温婉可人。 顾小暖将脸一转，她现在没心情招呼这个人类。 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拒绝，董之涵顿时很尴尬，她笑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手术室的灯灭了，站在门口的几人迅速围了上去，董之涵看见，“出来了，过去看看吧。” 顾小暖坐在原地，动也没动，因为她能听得见。 而陆一沉，揽着她的肩膀坐在那也没动，低低开口，“现在不需要凑上去。” 没事，他活下来了。 听到这里，顾小暖呼出一口气。 她肩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低低开口，“你在这里，我过去问问情况。” 他起身走了过去，董之涵看着顾小暖，“我和他刚才在食堂吃饭，事情已经听说了，他为了救你才重伤的？” “嗯，篮球场的门塌了。” “门？是说钢筋造的门砸了上来吗？我的天，那伤的应该很重……怪不得你会这么紧张。” 董之涵探手，将自己的头发挽到耳后，“这是舍命相救，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救你的人，应该很喜欢你吧。” “……不知道。”顾小暖低低开口，董之涵微微皱眉，“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表现得这么绝情，他为了救你都进了手术室。” “我要怎么做？” 漂亮的小脸突然抬起，盯着董之涵，“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这事若换做我的话，一定好好照顾，直到他康复为止。”董之涵停了一下，“不然我心里愧疚难当，毕竟都是因为我，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顾小暖坐在那里，抿着唇角不再出声。 陆一沉很快走了回来，“人已经没事了，不过要观察几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是因为骨折导致的内脏破裂。” “内脏破裂，医生有没有说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董之涵开口，陆一沉没看她，对着顾小暖笑笑，“没有伤到关键位置，只是听得吓人罢了。” “他的同学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我去交一下费用。” “我去交费。” 顾小暖抢过票子，立刻站起身，脚步迅速地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陆一沉坐了下来，同董之涵隔了一个位置。 文学系的几个学生和老师匆匆走了，董之涵刚要开口说话，陆一沉一条腿抬了起来，架在了另一只腿上。 修长好看的手指，在膝头缓缓十指交叉。 “你很心善。” 他低低开口，微微侧首笑着看董之涵，“事情因为我女朋友而起，我自然是要处理好的。” “你当然会处理好的，大学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陆一沉轻笑，手指微微动了动，“是这样啊。” 顾小暖回来得很快，董之涵觉得她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她就回来了。 “我预存了很多钱，后续的费用应该足够了。” “你存了多少，icu一天的费用很贵，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 “50万，够吗？” 顾小暖的话，让董之涵准备掏卡的动作顿住，陆一沉失笑，“应该是够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同学，下次有机会再见吧。”陆一沉牵起顾小暖的手，笑看着董之涵。 “好的，那我也走了，如果有后续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先走了。” 董之涵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叹口气脚步迅速的走出了医院。 走出医院，陆一沉执起她的手腕，看着那上面已经化为浅浅一道红色的伤口，黑眸深处的漩涡荡了一下。 “会疼吗？” “什么？” 顾小暖抬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轻轻抬起，放在了他温暖的唇边，他轻轻吻了一下伤口，“这里，疼吗？” 她摇头，听见了他轻轻的一声叹息。 icu内，机器发出的各种声响充斥其中，病床上的温元晨躺在那里，身体之上连接着各种检测装置。 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剪开，偏白的肤色之上，浅浅的红点在上面，像是被什么刺入留下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24章 尖牙上的吻 隔天，陆一沉就告诉她，温元晨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指标全都稳定了下来，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更没有什么致命创伤。 顾小暖想要马上去看望，却被他拦了下来。 “不急，他的家人都在，他也刚刚恢复。” 这件事全校已经传开，英雄救美，豁出去半条命的那种。 特别是救了一个有男朋友的，这下子多少有些尴尬。 但陆一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还有顾小暖主动垫付了费用，这一点堵得让被人根本没话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周五的时候，下午的课上完，陆一沉直接开口，顾小暖点点头。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陆一沉看她一路不说话的样子，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恢复得很好，医生都很惊讶他的恢复能力。” 顾小暖嗯了一声，她喝了800岁黎的不少血，治愈力可见一斑。 温元晨挡住自己的画面还挥之不去，顾小暖微微皱眉，当初她能一把推开他就好了。 很快到了医院，陆一沉牵着她的手走进住院部，普通人类闻不到的各种气味涌入顾小暖的鼻腔中。 她有些不舒服的皱眉，医院是血腥气息最重的地方。 他住院的地方在5层，来到病房外面，顾小暖就听到了温元晨的声音，他的声音有力清晰，是真的没事了。 陆一沉推门走了进去，一对中年夫妇站了起来，“又有同学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温元晨头包裹着纱布，胸前也是如此，穿着病号服但脸色红润，见到陆一沉时有些惊讶。 “你没事就好。”陆一沉开口，顾小暖自他身后走了进来，温元晨见到她，黑眸微微一亮，“你也来了。” “来看看你。”陆一沉走到他的床边，“毕竟你是为了保护她受伤的。” 温元晨的父母忍不住看向顾小暖，上下打量了一番。 顾小暖不喜欢这样打量的眼神，站到了陆一沉身后，温元晨看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咳嗽一声，“爸妈，那个……该出去打饭了。” 父母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走出了病房。 顾小暖走近几步，凑近了温元晨身边，听他的心跳声。 是真的没事了，他的心跳没有任何问题。 陆一沉站在床边上，由着顾小暖动作，整个病房的其他两张床都没有病人，也算清净。 顾小暖听完，走回到陆一沉身边，她黑眸看着温元晨，想了想开口，“谢谢你，但是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别过来。” “可是那个门要是砸到你的话……” “我不会有事的。” 温元晨皱眉，陆一沉轻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女朋友，后续的费用问题不必担心。” “不用，我会自行解决。” 温元晨抬头，眼神扫过陆一沉的脖颈，“况且，这是我自己扑过去的。” 陆一沉的眼里带着笑意，“医生有没有说，需要多少时间能出院。” “说是一个星期，我觉得三四天就可以了。” 温元晨看着自己的身体，“好的很快，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的身体素质。” “这样不是很好么，知道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学校见。” 陆一沉轻揽过顾小暖的肩膀，“那我们先走了。” “顾小暖，等一下！” 顾小暖回头，温元晨微微脸红的看她，“我知道是你帮我垫付了手术费，这些钱，都会还给你的。” 她的眉峰微微皱起，陆一沉嘴角扬起，“钱的数目是不少，他是要还的。” 顾小暖抬头看他，陆一沉的手轻轻扫过她的脸颊，“50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刚想说不用还的顾小暖将话吞了回去，点了点头。 “那就……” “我加你的好友，她的收款二维码我发给你，你分批打钱就好。”陆一沉拿出手机，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扫一下？” 他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想做什么的表情，将手机屏幕竖了起来，二维码中间是一个黑色猫猫头。 温元晨也笑了，拿起手机直接加了好友。 两人加了好友之后，看着各自的手机屏幕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一沉带着顾小暖走出病房，温元晨见他们走远，缓缓靠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他点开陆一沉的头像，看着他的朋友圈。 有些意外，竟然没有一条是关于顾小暖的。 温元晨笑了，“护得这么紧，接近是真的难。” 嗡嗡嗡，温元晨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那端是一道冰冷非常的声音，“确认了么？” “确认了，她体内的确有黎的血液。”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接着声音传了过来，“季向南不在她身边，你都没有得手？” 温元晨苦笑，“她身边有另一个难缠的，我没有机会。” “还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做？” 电话那端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用你的血，去诱惑她。” 温元晨的手微微握紧手机，神情带着压抑、隐忍，最后低低开口，“……我知道了。” 而另一边，陆一沉揽着顾小暖的肩膀，看着手机温元晨的朋友圈，所有的内容完全符合一个朝气蓬勃的文学青年。 甚至还有几张不露脸的自拍，画面模糊，笨拙得有些可爱。 陆一沉皱眉，他在温元晨的朋友圈里，看见了林倩的留言。 原来，他们一早就是认识的。 两人走出了医院，陆一沉收起了手机，头压了过来。 “他受伤的时候，血有没有进到你的嘴里。” 顾小暖一愣，“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只怕当场就会吐出来。”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顾小暖冰冷的小脸。 小吸血鬼的牙只能接受他一个人，这是再确定不过的事实。 “他已经没事了，这下安心了吗？” 他轻轻开口，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手腕，那上面的伤痕已经消失了。 “知道他不会死就好了。” 这句话，让陆一沉的眼神暖了起来，他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她之所以这么在意一个人类的生死，背后的意义，他都是知道的。 才不是因为温元晨，全都是因为他。 “明天我们去看动漫展，没忘记吧。” 他将她搂紧，“不用再想他的事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 顾小暖点点头，想着能见到那几个小姑娘，不由得有些期待。 周末的动漫展在一个展览会一层举行，d市虽然不是省会，但也是一个知名城市，动漫展的规模不小。 很多身穿各种游戏、动漫、二次元服装的人物出现在场地各个地方，摆出各种姿势同参观的人合照。 顾小暖和陆一沉走在其中，已经有不下几个coser走过来，来游说两人一同加入cos行列。 “啊！你们真的来了！” 在场馆某处，几个身后带着翅膀的‘天使’走了过来，顾小暖听声音才认出来，她们是那几个小姑娘。 她们身穿天使的服装，妆容浓厚，也戴上了造型各异的假发，手上还拿着一些cos道具。 “你们……变化很大。” 顾小暖看着，微微有后退的冲动，吸血一族本就对教堂没有多少好感，不喜欢十字架，不喜欢上帝，也包括上帝的任何信徒。 这是近乎于本能的反应，拒绝光明。 “cos就是这样，要像扮演的角色靠拢。”几个姑娘笑着开口，有参观者走过来想要合照，几个小姑娘连忙摆出专业姿势。 合照完毕，几个小姑娘走过来，顾小暖下意识地又要往后退。 陆一沉的手探到她的腰后，将她揽了回来，“怎么了？” “……没什么。” 顾小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又不是真的天使，她没什么可抗拒的。 所谓天使，她一次都没见到过。 除了自己的同族，其他的异族她都没有发现，也许是异族们隐匿得太好了。 “我们等下要参加比赛，要去看哦！”几个小姑娘看着顾小暖，“感受下cos的魅力，也许你会喜欢上的。” 两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扮演大天使和吸血鬼的两个人，堵在路上了，来不及了。” “怎么这样，那我们怎么参加比赛！现在找人也来不及了啊！”几个姑娘顿时有些焦急，另外两个看了看陆一沉和顾小暖。 “这不是有现成的，两位，救场，帮个忙吧！” 场馆大厅的某处角落，顾小暖身穿一袭立领黑袍，她过分美丽的容貌不需要太多化妆，省了不少事。 “这是隐形眼镜和尖牙，我帮你带一下。” 其中一个小姑娘靠了过来，顾小暖退后半步，将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我去卫生间自己弄，很快。” 她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眼镜盒，那里面是红色的隐形眼镜。 镜子中的顾小暖，眼睛瞬间红了。 她的尖牙，自嘴里露了出来。 以吸血一族最原本的模样，出现在了人类面前。 手中的眼镜盒和尖牙被她收到了衣服的口袋里，快步走了出去。 “我去！好像！你简直就是个吸血鬼！” 她走出来的时候，几个天使见到她忍不住纷纷低语，而另一边，装扮好的陆一沉也走了出来。 他背后带着最大的翅膀，身上穿着古希腊神祗的单肩衣服，脖颈上带着金色的装饰。 他的头上，还带了一个天使的光圈。 “天使本人啊！” 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惊呼，顾小暖看着这样的他，不知为何，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她有一种，想要用牙刺破他身体的冲动。 “我们走吧！” 几个小姑娘走在前面，陆一沉走到顾小暖面前，黑眸笑着看她露出的尖牙，“自己的？” 他天使的装扮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顾小暖着迷的探出手，摸了下他背后挂着的翅膀。 他轻笑着牵起她的手，“这可都是假的。” 两人出色的装扮吸引了不少人，因为他们形色匆匆，也没有人上来要合照。 展馆的某处，cos的比赛正在举行，几个小姑娘带着两人站在一边等候入场。 “等我们四个做出这个手势之后，你们两个再上去，很简单，吸血鬼抱住天使，做出咬他脖子的动作就好了。” 几个小姑娘迅速开口，其中一个小姑娘看着顾小暖口中尖牙微微皱眉，“我记得买的假牙没这么锋利……到时候小心一点吧，不要真的刺到就好。” 周围的音乐声响起，震耳欲聋。 几个小姑娘兴奋的看着台上，而陆一沉，缓缓靠近顾小暖的耳边，亲情低语。 “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咬我。” 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他，陆一沉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吻在了她的尖牙上。 顾小暖的身体轻轻一颤，看着他缓缓抬头，离开了自己。 这一场cos比赛结束，他们夺得了第二名的成绩，几个小姑娘高兴坏了。 将衣服还了回去，里面的隐形眼镜和尖牙是一次性物品，被扔掉了。 陆一沉也换好衣服走过来，“真是难得的体验，谢谢你们。” “哎呀，是我们应该谢谢你们才对！帮了我们大忙了，第二名，我们从前都只是入围，根本没有拿到过名次！” “两位有没有兴趣来cos啊，你们这样的颜值，不做coser太亏了。” “不了，我们学业很忙，没有太多时间。” 陆一沉笑笑，负责照相的人拿着相机走过来，“这张照片可以用吗，感觉太好了。” 顾小暖看过去，这是他低头亲吻自己尖牙的瞬间，被捕捉了下来。 “可以用吗？我们发在微博上，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摄影师开口，“我后期处理一下，再传给你们。” “不要发了，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 陆一沉开口，“照片也不用处理，直接发到我邮箱就好。” 摄影师一脸可惜，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请你们吃饭是一定要的。”几个小姑娘开口，“但是我们要去还衣服，加个联系方式，约吃饭！” “不用。”顾小暖摇头，几个小姑娘立刻有些难过，“加个联系方式嘛。” “加一个吧，她们也是好意。” 陆一沉摸了摸她的头发，顾小暖这才拿出手机，几个小姑娘迅速加了好友，抱着衣服开心不已，“那我们手机联系，先走啦！” 顾小暖点点头，手机的信息不断弹出，原来她被直接拉进了一个小群里面。 这个群里，算上她和刚才的那四个姑娘，是五个人。 她们每一个人，都用或是可爱、或是搞笑、或是傻兮兮的表情包，顾小暖看着，眼神柔和了几分。 陆一沉看着她表情的微妙变化，黑眸深处的漩涡又深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25章 该丢掉了 半个月过去，温元晨康复的消息由陆一沉告诉顾小暖。 “他明天就能来上学了。” 房间之内，两人对着各自的笔记本，研究生毕业要选择课题，通常研一的时候没人考虑这个问题，导师也不会给明确方向，但陆一沉和顾小暖不同。 陆一沉是因为的确优秀，顾小暖也许是因为被篡改的记忆使然。 研一的时候，倒是就给出了他们两人相关课题。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方向，考古。 各自的课题确定，接下来便是满满研究、讨论、查找各种文献的过程。除了正常上课，其他的时间两人多半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摘掉眼镜，他揉了揉太阳穴，扫了眼手机上温元晨发过来的信息，冷冷扬唇。 “小暖，他还了你多少钱？” 坐在他对面的顾小暖，一只手在笔记本键盘上飞速敲打，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指快到有残影般地在恢复信息。 陆一沉站起身，看着她的动作，笑着走了过去，坐到了她边上。 “聊得很开心？” 他看着她在那几个小姑娘的群里说话，甚至也开始发起了表情包，发出去的话也不是当初的冷冰冰。 陆一沉笑着看她，她已经被这几个小姑娘有所感染。他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顾小暖这才抬眸看他。 “还了30万，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都还完。” 他嗯了一声，顾小暖的目光又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半晌，她抬眸看陆一沉，“我可以出去吗？” “和她们一起？” 顾小暖点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要去哪里？” 顾小暖说了一个地点，陆一沉微微皱眉，“酒吧？” “就在她们学校附近，说是轻酒吧？虽然我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 顾小暖又看了看手机，“她们说你也可以一起来。” 陆一沉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就不去了，不打扰你们。” 顾小暖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那我现在就走了。” 打开窗户，她直接跃窗而出。 陆一沉看着她兴奋到如此的状态，俊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走到窗户旁边，将打开的窗子合上。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大学城靠近。 他的小吸血鬼第一次尝到人类所谓友情的滋味，自然是兴奋异常。 手机轻轻地放在唇边点了点，陆一沉坐回到笔记本电脑前。 就让她这么体会吧，体会着所谓有情的温暖，这样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得更清楚。 笔记本的电源被他关掉，黑掉的屏幕上，是他俊美的脸庞。 温柔，不带棱角的五官，再加上鼻梁上的眼睛更多了斯文气质。 站起身，他坐到沙发里，看着手机上的已经停在某处的小红点。 她，不需要别人的靠近。 当天晚上，顾小暖很晚才回来。 她开门走回到自己的屋子，第一次觉得面对的不再是一片冰冷。 手机震动，几个小姑娘开心地互相道了晚安。 顾小暖手指微动，迅速地也回了一句晚安，立刻有几个可爱的表情出现。 她躺在床上，兴奋得有些无法入眠。 她们聊了很多有意思的话题，虽然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但她们每每提及什么，都不忘带上自己。 顾小暖第一次觉得，别人带给她的快乐，有别于陆一沉。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暖的眼神多在自己的手机上，陆一沉笑笑，没说什么。 再等等，让她再多体会一下。 陆一沉翻看着文献，看着坐在对面看手机的顾小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小吸血鬼抬头，没有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陆一沉，微微愣了一下。 “明天我可以出去吗？” 顾小暖低低开口，两人这个时候一同走出了图书馆，陆一沉牵着她的手，微微捏了一下，“去哪里？又是和她们一起吗？” 她点头，“可以吗？” 他微微低头，“我可以一起去吗？” 顾小暖愣了一下，她摇头，“不可以，她们说是姐妹聚会，不要男人。” 陆一沉有些错愕，嘴角上扬，“这样的话，那我就识趣些，不当你们的电灯泡。” “不过。” 他执起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手背。 “今天晚上，你要陪我。” 她温暖的指腹，他的薄唇在轻轻摩挲，微微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我们原先说好的，她们完全打乱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他的眼里多少有些委屈，顾小暖呼吸一紧，“知道了，我陪你。” 当天晚上，两个人和衣而睡。 顾小暖窝在他怀里，身上穿着他的t恤，她娇小的身体可以将这t恤当裙子穿了。 被窝里，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黑眸缓缓睁开。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间，微微用力按了一下。 怀中的小吸血鬼往他的怀里靠，陆一沉的手臂收紧。 小暖，品尝够了人类的感情了吗？ 也是时候，让你丢掉她们了。 陆一沉眼中的漩涡不断加深，这样，你才会意识到，除了我，没有谁可以陪在你身边。 你不需要其他人，你只需要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26章 你是朋友啊 第二天是周三，只有上午一节课。 下课的铃声响起之后，顾小暖迅速地收拾好书包，直接往教室门口奔了过去。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看眼坐在座位上的陆一沉。 他笑笑，“去吧。” 顾小暖这才走出去，这是第一次她撇下陆一沉，下课率先冲了出去。 同学们见到都笑着打趣，“怎么，被女朋友甩在后面了？” “想不到你陆一沉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座位上的他笑笑，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也走了出去，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小红点移动的速度太快。 他若有所思地挑眉，已经开心的到直接动用了血族能力，飞着过去了。 小暖，这可不行啊。 几个人相约的地方是d市很热闹的商圈，几个小姑娘今天下午也是没课，出来逛街的。 “小暖，这边这边！” 打扮都很靓丽的几人对着顾小暖对着招呼，看见她过来都是笑着挥手。 顾小暖走了过去，几个小姑娘小跑着过来。 相比之下，顾小暖的颜值更高，但其他几个也不差，这么多漂亮女孩聚集在一起，周围的人忍不住纷纷回头看过来。 甚至有大胆的年轻人，这就上前想要联系方式。 “不行不行，她有男朋友了。”几个姑娘拦在顾小暖身前，“至于我们几个，还不想谈恋爱，抱歉了帅哥。” “走了小暖，我们进去逛逛。” 几个姑娘笑着围在顾小暖身边，叫着她的名字。 她们和她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不会接触到她，但也不会离得太远。 顾小暖从未有过这样的相处模式，和这样的人类，走得如此之近，甚至有些愿意靠近。 这是一个新开的商场，面积很大，有ab两栋，六层商铺，可谓应有尽有。 甚至商场内部为了贴合年轻一辈的审美和喜好，打造了一些有趣景观，还有很多大型手办，和二次元挂钩的商铺。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个姑娘来这里的原因，她们都喜欢二次元。 一路之上，顾小暖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偶尔问起她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回答。 几个年轻姑娘并不介意，她不懂的东西就给科普，时不时蹦出一些顾小暖不懂奇奇怪怪的词语。 第一次，顾小暖觉得时间不再这么漫长。 “小暖想吃什么？”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几个小姑娘纷纷转过头看着顾小暖，她一愣，“我吃什么都好。” “有没有最想吃的啊，不要这么好说话啊，不用和我们客气的。” 顾小暖再次开口，“我真的什么都好。” “那……好吧，你能吃辣吗？如果能的话，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你疯啦，这么热天吃什么火锅。” “你想带着一身火锅的味道回学校吗，我可不想寝室里都是火锅味啊。” 四个小姑娘是住在同一寝室志同道合的同学，顾小暖看着她们彼此肆意玩笑打闹的样子，自己从来不曾这样过。 她的情绪，已经不能像人类这般亢奋，喜怒哀乐，都已经趋于永久的平静。 “不吃火锅，那我们去吃日式料理？” “好啊好啊，听说这里有一家小店，有日式拉面。” “走走走，这就走！” 几个小姑娘定了去吃拉面，又看向顾小暖，“小暖，去吃拉面好不好？” “好。” 她点头，几个人很快来到了一层，只是一家开在一层的日式拉面馆，店面很小，但却有着浓厚的日本风。 甚至吃拉面的地方，也有如日本那样的一人座位。 几个小姑娘迅速走了进去，挑了一个几人座位，“小暖，你坐最里面，这样就碰不到来回走动的人了。” 听到这话，她微微一愣，点点头坐到了最里面。 小店靠着商场外面的一侧，透明的落地窗户可以看到商场中间的圆形广场。 拉面冒着热气在她面前，几个小姑娘吃了一口都说好吃。 顾小暖看着她们喜欢的神情，吃了一口。 在她嘴里，依旧唱不出任何味道，但也许真的是她们说的好吃。 “小暖小暖！” 几个小姑娘似乎看见了什么，连忙开口，“你看窗户外面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 顾小暖转身，广场上有很多人，但她一眼就瞧见了陆一沉。 他单肩背着书包，出众的外貌很是吸引人注意，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样。 “你知道他过来这边吗？” 几个姑娘问了一句，顾小暖又吃了一口面，“不知道。” “你男朋友是真的帅，这么短时间内，已经有两三个姑娘上去搭话了。” 几个小姑娘一边吃面一边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发现顾小暖似乎不甚在意，忍不住笑了，“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肯定不会变心啦。” 顾小暖抬起头，又吃了一口拉面，“好吃。” 几个姑娘愣了一下都笑了出来，她们视线一转，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是谁？你男朋友等另一个异性？” 顾小暖再一次看了过去，上次见过的董之涵小跑着出现，到了陆一沉身边。 “那个女的，明显喜欢你男朋友啊！打扮得太有心机了吧！” 几个姑娘瞬间就看穿了董之涵的小心思，“他们走了，走了！” 顾小暖看着两人走进商场，他们是走在一起，但陆一沉和她中间隔着距离。 “你不想去看看吗？” 几个姑娘看着顾小暖，“他没有告诉你，今天要和这个异性会面的事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几个姑娘纷纷皱眉，“走，我们跟上去瞧瞧。” 她们纷纷起身，“小暖，有的时候太过信任也不是好事，架不住太多的人往上扑啊。” “是啊是啊，我们快跟上去看看。” 几个姑娘面都没吃完，顾小暖也只能跟着站起来，看着她们出门找寻着陆一沉的身影。 “人呢？怎么不见了？” 顾小暖看着她们几个有些焦急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开心，手指了指方向，“在那里。” 陆一沉和董之涵的身影自人群中出现，几个小姑娘立刻跟了上去，顾小暖跟在后面。 全程，都是她在帮她们几个在找陆一沉。 顾小暖默默地跟在后面，看她们小心翼翼且笨拙地跟踪，还有见到董之涵某些小动作之后，咬牙切齿冒出的话，只觉得想看更多。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几个小姑娘在董之涵转身的时候，连忙躲到一边，还不忘拉了顾小暖一下。 “我怎么有种被人跟着的感觉？” 董之涵回头，狐疑地看了一会儿。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淡淡开口，“商场里本来人就很多，你应该是错觉。” 董之涵转过头，“可能是我这几天工作太忙，神经有些衰弱。” “等下去图书店，我去给你找书，就是单子上这些么？” 陆一沉看着手机，那上面的小红点位置，让他颇为满意。 “是，还有一些我也不清楚，只能拜托老同学你了。”董之涵笑了一下，微微仰头，呈现出了自己最完美的45°度角，希望陆一沉能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的眼神只专注于自己的手机屏幕，抬起来的时候，直接略过了她这张脸。 “啊！那个女人，一定知道他有女朋友还凑上去，不要脸！” 几个小姑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愤愤低语。 “这种的最讨厌啊，对你男朋友有意思，但表现得很隐晦，你若是自己主动发脾气，倒是显得她无辜了。” 顾小暖站在后面，听着她们的谈话，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你们很生气？” “当然要生气啊！敢抢你的男朋友，我们怎么不生气！” “为什么？” 几个小姑娘眼睛盯着董之涵，头也不回地开口，“你是我们朋友啊，当然要着急上火了！” 几个小姑娘没有人回头，还在盯着董之涵。 顾小暖站在她们身后，整个人愣住了。 她的眼神微垂，手忍不住按上自己的心脏。 好开心。 第127章 不是我 “他们进去书店了，看样子还好。” 几个小姑娘跟在陆一沉身后，到了六层的一家书店之内。 这家书店和一家茶店在一起，可以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几个小姑娘火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顾小暖要跟着坐下，却被轻轻一推。 “小暖，他们去书架后面去了，你快跟过去看看。” 顾小暖很想说一句不用，他们说什么我都能听得见。 “快去，快去呀。” 被她们又轻推了一下，顾小暖只能嗯了一声，相比看陆一沉两人在做什么，她倒是更想和她们呆在一起。 顾小暖走到书架那边，看见了陆一沉的身影，董之涵在他身边。 “老同学，除了这些书之外，我还应该看什么。” “单子上的书已经够你准备一段时间了，工作考研，还是很辛苦的。” “这不是有你呢嘛，有什么问题我只能多请教一下你了。” 陆一沉轻笑，“当然可以，只要我不忙的话。” 顾小暖听着他们的谈话，眼睛却看向了那几个小姑娘，她们对自己打着手势，似乎要她再靠得近一些。 顾小暖顺着她们的意思，又走近了些。 董之涵的请教还在继续，她似乎真的很想考上在读研究生，问了方方面面的问题。 听上去倒也没什么异样，甚至都听不出她对陆一沉有什么分外之意。 但她的身体，有意无意地站在距离陆一沉最近的地方。 每当他微微后退，她就上前一小步。 几个小姑娘又急又想笑，小暖怎么一个劲儿地看她们，不去盯那个正在试图不断靠近自己男友的女人。 一道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 几个姑娘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一个个都忍不住纷纷低语，那人长得好漂亮。 这是一个，可以用漂亮形容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中式服装，整个人看上去很瘦弱，多少带着些病气的样子。 “他皮肤怎么那么白。” 几个小姑娘看得有些移不开目光，那个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们的目光，脸转了过来。 几个小姑娘微红着脸连忙躲开，男生女相，说他是漂亮姑娘也不为过，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他看着坐在那的几个小姑娘，微微笑了笑。 顾小暖走了过来，将他的视线完全挡住。 男人有些惊讶，对视的瞬间，闪过了然的目光。 是同族。 “你的食物？这么多？” 男人轻轻扬起唇角，“她们看上去都很可口，分享一下如何？” “不分享。” 顾小暖开口，黑眸里有血色涌出，“她们不是你的猎食对象，走吧。” “这么护食。” 男人发出低笑，微微后退，“好，我知道了。” 他转身直接走出了书店，顾小暖盯着他的背影，确认他真的离开之后，这才转身。 “小暖？” 陆一沉自书架走了出来，很惊讶地看着她。 董之涵一愣，“我们只是来买书的。你别误会。” “没误会，我们是姐妹聚会，恰巧碰到了而已。” 几个小姑娘站起身走了过来，有点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你也别误会，如是遇见纯属巧合。” “你好呀，小暖男朋友。” 几个小姑娘对着陆一沉打了声招呼，“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呀？” “老同学需要，我来帮她挑一挑考研用的书。” “这样啊。”几个小姑娘看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书，董之涵被这么看着，倒也镇定自若。 “你们如果是姐妹聚会，那就继续吧。”董之涵开口，看了看陆一沉，“我还有一些问题，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今天若是不问完，只能回去再打扰你了。” “你们去旁边坐。” 顾小暖直接开口，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董之涵一愣，陆一沉若有所思的看她，点了点头，“好。” 几个小姑娘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小暖！你怎么回事，你还让他们坐在一起！” 顾小暖无心听她们说话，她能感觉到刚才那个同族的气息，还在附近。 他盯上了她们。 深知自己族群的脾性，就算是老头子也一向如此。 在他们眼里，人类，从里到外，肉体和感情，都不值一提。 除了这温热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其他的，吸血鬼通通不需要，也不想要。 “小暖？” 几个姑娘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时不时地往陆一沉和董之涵的方向看，“你要是真的在意，我们就先走，你把你男朋友带走。” “不要。” 顾小暖连忙开口，她感觉到了那个同族的气息再一次靠近。 果不其然，他再一次出现在书店门口。 径直，走了过来。 “可以加一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吗，我觉得你们很可爱。”他笑笑，“你们是不是玩cos啊？” “哇，你也玩吗？” “嗯，我cos过几个角色，xx中的xxx。” “啊！那个角色我超爱的！” 几个姑娘纷纷拿出手机，但互相看了一眼，顾小暖坐在那里，盯着眼前的同族。 董之涵扫了旁边一眼，低低开口，“你的女朋友很受欢迎呢。” 陆一沉坐在那里，也看见了旁白桌的情况，笑着推了推眼镜，“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她感觉不怎么对你上心。”董之涵看着陆一沉，“若换做是我，是绝对不会放着你和其他异性单独在一起。” 陆一沉笑笑，“你有什么问题，就是这些么？” “当然不是这些，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别介意。”董之涵笑笑，开始正经八百地问问题，陆一沉也很认真的回答。 隔壁的一桌，白皙的手指探了过来，亮出了自己的手机，黑眸看着其中一个姑娘，“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 姑娘红了脸加了好友，顾小暖的眉峰已经越皱越紧。 男人笑着看了看手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下聊。” 他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外面的人流当中。 被要联系方式的姑娘红着脸，其他三个都为她感到高兴，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手机有信息发了过来。 红着脸的姑娘起身，“我出去一下。” 其他几人都是笑呵呵地看她，“去吧去吧。” 她拿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顾小暖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她推开书店的门，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人。 “我去下厕所。” 顾小暖也站起身，其他三个姑娘点点头，看着她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三个姑娘互相看了看，齐刷刷地将眼神落到了董之涵身上。 小暖不在，她们当然要负责盯着点。 陆一沉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悄悄地扬起嘴角。 顾小暖追到外面，很快就发现了走出去的那个姑娘，而同族，在某处等候在那里，对着姑娘挥了挥手。 两人站在那里说了什么，然后就一同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谈话，说着很愉快的话题。 顾小暖跟在后面，行走在人群之中，绷着一张小脸。 两个人走上了电梯，顾小暖也跟了上去，在走下电梯的时候，几个小孩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她连忙躲开。 再抬头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小暖站在原地，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惊慌。 去了哪里，他们去了哪里。 血色自她的眼底慢慢浮现而出，周围人类的心跳声音，如不同的鼓一般，开始有节奏的跳动。 她微垂着眼睛，看着地面。 分辨着这众多不同的心跳。 在卫生间！ 顾小暖压抑着爆发血族能力的冲动，奔向了卫生间。 门口，竖着一个禁止使用正在工作的牌子，她闻到了空气之中，散发而出的些许血腥气息。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是陆一沉打进来的电话，但她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去接通电话了。 卫生巾的门自里面被反锁，顾小暖想也没想，闪进了旁边的女卫生间，还好里面没有人。 她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啪啦！ 男卫生间的窗户被她一脚踹开，同族血红的眼睛，看着她。 他探出舌尖，将唇边的血液舔舔干净，怀中的小姑娘脸色潮红地倒在他怀里，有些不省人事。 “放开她！” 顾小暖闪身扑了上来，同族哈哈一笑，带着怀中的小姑娘闪身，瞬移到了另一个角落。 扑哧！ 他的尖牙，再一次深深刺了进去。 怀中的小姑娘，被他单手抱着，无意识地发出低语，眼睛里是一片迷蒙混沌。 顾小暖再一次闪身而上，却被一脚，用力踹了回来。 咕嘟，咕嘟。 他大口的饮着鲜血，血眸嘲讽地看着顾小暖。 “你体内虽然有年长吸血鬼的气息，但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他拔出尖牙，手抹了下唇角的血液。 “还以为有多美味，可以让你护得这么紧，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话啊，顾小暖的瞳孔狠狠一缩。 男人随手一扔，怀中的小姑娘软软的倒在地上，脖颈上的齿痕处还挂着不少鲜血。 男人推门而出，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顾小暖探手，将地上的姑娘抱了起来。 她看着脖颈上的那处齿痕，想着方才她被迷惑吸血的样子，血眸闪了一闪。 低下头，她探出舌头，开始处理那个齿痕。 大多数的人类都是这样，吸食几口便被扔掉。 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踹开了。 陆一沉率先冲了进来，看见顾小暖埋首在怀里的人类脖颈间。 他的黑眸闪了闪，顾小暖错愕抬头，唇上还沾着鲜血。 后面的几个小姑娘也冲了进来，陆一沉眼疾手快的将门再一次合上，身体靠在了上面。 “啊——！” 一声尖叫，几个小姑娘完全接受不了眼前的场面，不知所措的看着顾小暖。 她们的眼里，都是惊恐。 第128章 她得不到 “不是我。” 顾小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还意识不清的姑娘，黑眸看着她们。 “什么不是你，小暖，你嘴上的那是血吗？” 几个姑娘有些惊恐地看着她，“啊！她的脖子！” “不是我咬的。” 顾小暖摇头，自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这句话，让其他的几个姑娘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是你咬的？你咬什么？” “她脖子上的，那是吸血鬼咬的吗？” 几个姑娘瞪大了眼睛，也许不敢相信，在当今社会真的有吸血鬼存在，“你是吸血鬼吗！” 几个小姑娘盯着顾小暖嘴边的鲜血，有一个猛然想起了什么。 “上一次cos，隐形眼镜和假牙是我负责扔掉的，那时候我随便看了一眼，现在想想，那些东西根本就没用过！” 其他两个小姑娘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低于常人的体温，远迟钝于人类的情感反应，还有她有些时候过于迅速的动作！ “你、你是吸血鬼！” 小姑娘惊慌不已地叫了出来，站在门口的陆一沉，始终沉默不语。 他看着坐在那里的顾小暖，她明显有些慌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的眼神看过来，但陆一沉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吸血鬼，是你咬了她！你这个怪物！” 其中一个突然冲了上来，将顾小暖一把推开！ 顾小暖一个踉跄，恍惚的没有躲开，被直接推倒在地。 她怀里的小姑娘被几人迅速的拉了回来，看见她脖子上的齿痕和鲜血，还有她的恍惚样子。 几个小姑娘的眼睛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碰到这样的事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顾小暖自地上站起来，想要走上去，但见到她们惊恐愤怒的眼神，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陆一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姿态，黑眸的颜色加深了许多。 “就算不是你咬的，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会碰到吸血鬼！” 几个小姑娘低吼，手按住怀里还在流血的齿痕，“她会不会死，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怪物！怪物啊！” 看着怀中仍然不清醒的朋友，几个小姑娘红了眼睛。 顾小暖站在那里，手缓缓地握紧。 没错，她的确是怪物。 有别于人类的怪物，她们害怕、抗拒，才是最应该的反应。 “够了，是你们自己主动和小暖交朋友，现在又来怪她么？” 陆一沉开口，几个红着眼圈的姑娘转头看他，“你知道，竟然不告诉我们她是什么，你难道被洗脑了吗？” “我以为你们是真心想和她成为朋友。” “谁要和这样的怪物当朋友！被她咬被她吸血，变成这副模样吗！” 咔！ 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探出，她的一双眼睛悄悄满布红色。 没错，她们说的没错。 谁会和这样的她，成为朋友。 她竟然想要拥有人类口中所谓的朋友，是她天真了。 刷！ 吸血一族的速度，让顾小暖瞬移到了几人面前，怀中的那个姑娘记忆不需要她动手了。 “你要做什么！离我们远一点！” 几个人拿起身上的包，朝着顾小暖的脸砸去，惊恐不已地挥着胳膊，拼命想要往后退。 “小暖！” 陆一沉想要过来，顾小暖看着他摇摇头。 带着各种装饰的包招呼到了顾小暖脸上，上面的金属划破了她的脸颊，血口子瞬间出现。 几个姑娘见到忍不住动作停了一下，刚要说一声对不起，当见到她的那双红色眼睛之后，又把手上的包拍了上去。 顾小暖探手，让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睛，开始催眠。 陆一沉站在门口，裤兜里的手机早已经调成了静音，不管董之涵发多少信息，打多少电话，都不会干扰到这边。 他看着她那双红宝石的眼睛，看着那里面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情感，在一点一点地褪去。 那个吸血鬼，喜欢来这里寻找猎物。 尤其是那个书店之内，他最喜欢的便是年轻女孩儿的血液。 她们四个人，怎么样都会被带走一个。 楼下的书店角落，董之涵不知道发了多少信息，打了无数电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当初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陆一沉却让她留在这里。 董之涵坐在那，又坚持不懈地继续打电话，根本无人接听。 “老同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快开口。” 她发了很多条类似这样的信息过去，但陆一沉那边仿若石沉大海。 等不到人，她也不能先走，就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面前书籍。 那边，三个小姑娘已经被催眠。 关于顾小暖的记忆，终止于cos。 顾小暖下了暗示，只要想到她，她们便会觉得讨厌，不想和她再有任何联系。 几个小姑娘神情恍惚地站在那，听着她的话频频点头。 顾小暖拿出手机，打开了她们几个的群。 那里面的讨论内容，还停留在昨天的晚安上。 她点了退出该群，并且删除了她们的好友。 在几个小姑娘的手机上也如此操作，抹去了所有属于她的记忆留存。 做完这一切，顾小暖看着她们几个。 是她奢望了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会被舍弃，也是应该的。 陆一沉快步走了过来，顾小暖下意识地要退，却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你躲我做什么，我又不怕你。” 他温暖的手臂，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顾小暖低低开口，“我要回家了，你呢？”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和你一起。” 他开口，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好。” 她不再留恋地直接转身，将他一把抱起，打开卫生间的窗户，一跃而下。 这一次，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第129章 都是坏人 顾小暖以最快的速度带他回去，她脸颊上的伤口因为过快的速度，流淌而出的血液直接飞了出来，溅到了陆一沉的唇边。 他探出舌尖，卷起了这抹红色，送入了自己口中。 手臂，揽着她的脖颈紧了紧。 他的小吸血鬼，很伤心啊。 很快到了家门口，顾小暖开门要回去自己的房间，却被他扯住了手腕。 “你这个样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乖，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需要，它会自己好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却没有甩开他温热的手掌。 陆一沉轻笑，打开门，将她带了进来。 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她脸颊沾染的血液，喃喃低语，“你和人类交朋友，我以为你也愿意体验一下，人类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顾小暖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拿出了医药箱，他动作轻柔的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疼吗？” 他开口，顾小暖摇头。 “我是说这里。” 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这里会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的眼睛，看着他眼里闪动着的温暖笑意，忍不住探出手指，轻轻摸了上去。 人类同样的眼睛，她们的都是惊恐和害怕，都是想推开她的愤怒和冰冷。 他的，却是这么暖。 “会对她们感到失望吗？” 陆一沉继续处理伤口的动作，任由她动作。 “不会，她们这样才是正常的。” 收回手指，顾小暖坐在沙发里，微微垂下眼睛，“我的确是怪物。” 陆一沉笑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因为别人产生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可以有。 “人类还是不太能接受吸血鬼真实存在的事实，人类还是愿意和人类自己，产生各种感情羁绊。” “你也是一样的吗？” 顾小暖抬头，“相比起我，你更愿意同人类产生各种各样的情感，因为彼此都会回应，不是吗？”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他扬着唇角，“在你和其他人类之间，不管多少次的选择，我都会走向你。” “你不会怕吗，漫长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到这里，顾小暖扯了扯嘴角。 “你也看不见这样的我，人类的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短暂了。” 陆一沉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他把她放进柔软的床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休息吧，我一直都会在。” 顾小暖点点头，她闭上了眼睛，很快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自从成为吸血鬼之后，她已经不会再做梦了。 但这一次，顾小暖做了一个诡异无比的梦。 梦里，一群人类围在她周围，笑着、欢闹着，他们带着温暖的躯体靠近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光。 然下一秒，都变了。 所有方才还温暖的人类，都一个个变成了狰狞可怕的怪物，疯了般地探出爪子，划向自己。 她不知道该躲去哪里，似乎没有可以让她躲避的地方。 一只手，突然探出，拉着她往前跑。 是陆一沉，他明亮温暖的眸子看着她，手紧紧抓着她的。 顾小暖被他拽着跑，一直跑一直跑，后面的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的身形忽然化成了一团白雾，她情不自禁地走入了雾里，被他的气息层层包围。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淡淡的伤感和怜惜。 “小暖你看，除了我，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将伤害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30章 你不是 早上8点，顾小暖睁开了眼睛。 她整个身体被身后的陆一沉圈在怀里，他的体温隔着睡衣清晰地传了过来。 顾小暖一个翻身，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他均匀且清浅的呼吸发生了变化，睫毛微微一颤，黑眸睁开。 带着笑，将她的身子搂得更近。 脸埋在了她冰冷的脖颈间，轻轻地吻了一下，“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缺水的微微沙哑，顾小暖点点头，但是不愿意从他怀里出来。 他又笑了下，任由她埋在胸前，越过她探手将床边的水杯拿了过来，喝了几口。 今天没有课，他不介意就这么和她呆上一天，在这张床上。 把水杯放下，他又躺了下来，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轻轻磨蹭，像是兽类那般缱绻。 嗡嗡嗡。 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陆一沉的眼底，恼火一闪而逝。 他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冷着脸按了接通。 对面是董之涵有些焦急的声音，毕竟昨天一天，她都没有联系上陆一沉，最后不得已只能先走了。 “老同学，昨天什么情况，我一直没有联系到你，你没事吧？” “昨天我手机静音，回来后也没有看手机，不好意思啊。” 怀中的小吸血鬼微微动了一下，他环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 “你没事就好，我昨天等了很久，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走的。”‘ “我怎么可能有事，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 陆一沉的话，让董之涵没办法再撒娇下去，电话那边的她一下子没了声音，最后憋出来一句。 “说的也是，考研用书的话……” “我给你挑的那些书先看着，看完了再说别的。”陆一沉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顾小暖，发现她又动了动，电话没挂断，低低开口，“怎么了？” “什、什么？” 董之涵以为在和她说话，却自电话里听到了顾小暖的声音，她瞬间就明白了。 “老同学那不打扰你了，我先用功读书，若是有考研上的问题只能请教你了，别嫌我烦人就好。” “当然不会，同学，能帮还是要帮的。” “好的，那我先挂电话了。” 董之涵那边瞬间挂断电话，陆一沉听着忙音，嘴角冷冷扬起，开始慢条斯理地翻看昨天她发给自己的信息。 她聒噪的，像一只鸟类。 陆一沉看着董之涵的99+电话和99+信息，直接点了清理。 嗡嗡嗡。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他的导师。 “一沉，考古队有两个名额，来吗？” 听到这话，陆一沉的黑眸微微发光，“导师，是你这里有两个名额吗？” “呵呵，是啊，另一个名额我打算给顾小暖，机会难得，可不要错过学习的机会啊。” “这是当然，导师这么看重我们，自然是要给导师争光。” “好小子，等下我把资料传给你，一些事情明天来学校，我交代你们一下。” “好的导师，明天我去找你。” 电话挂断，顾小暖不抬头地问了一句，“考古队吗？” “嗯，但应该是小墓，毕竟我们的专业不是考古，这应该是个参与考古的珍惜机会。” 哦了一声，顾小暖继续把脸埋在他胸前，似乎再没有了任何兴趣。 很快，资料就传了过来，陆一沉大略扫了一眼，和他的猜想一模一样，只是参与一个小墓的挖掘。 顾小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探手接了过来，是导师的电话。 内容和陆一沉一模一样，顾小暖回答的只有几个字，好的，可以，知道了。 电话挂断，顾小暖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最后任由它自动熄灭。 “想出去走走吗？” 顾小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那我们起来吧，还是说你想一直在床上？” 陆一沉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顾小暖轻轻叹息一声，“我想睡觉。” “好，那你睡，我该起来了。” 亲了亲她的额头，陆一沉起身下床，他光着上半身，穿着一条睡裤，随便找了个家居服套上，走进了卫生间。 顾小暖则是将床上的被子裹紧，忽然发现，没了他的温度，所有的温暖似乎在渐渐远离。 她暂时不想起来，想继续沉入在深度睡眠之中。 陆一沉出来的时候，顾小暖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她的小身体卷在被子里面，近乎要被埋进去了。 陆一沉笑笑，没有再打扰她，开启了自己的一天。 顾小暖的深度睡眠只维持了两个小时，她就又醒了，陆一沉没有在卧室，而是在书房里。 她听见了他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轻柔的音乐传来。 自己的手机，再也不想前几天一样，不断的传来消息，再也没有什么人不断地给自己发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分享各种各样的有趣事情。 顾小暖缓缓自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有些懂了老头子同自己说的话。 小暖，被丢下的永远是我们。 她拥着被子，呆呆地坐在那。 客厅里，传来了他跟随音乐的低吟哼唱，没有歌词，却是非常好听的调子。 空气里，有着咖啡和洗衣液的味道。 顾小暖脚步无声的下床，眸子看着坐在沙发地毯上的陆一沉。 他带着眼镜，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一口，时不时的查阅放在手边的书籍。 外面的光，轻柔地洒了进来，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却并不觉得暗。 坐在那里的他，沉浸在了一种轻柔温暖的氛围里，顾小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过去。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不睡了？” 他抬头，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微微张开双臂，“那就给我充电一下，我忙了好久，有点累。” 顾小暖点点头，也坐了下来，下一秒就被他搂了过去。 她看着电脑屏幕，他在认真研究导师发来的相关考古资料，对于顾小暖来说，这些早已经在她的记忆里了。 “这里，错了。” 她指了指屏幕上的某个位置，陆一沉扫了过去，听着她的话改了过来，还有几处错误，都在她的指点下修正。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键盘上的某个按键，突然回到了桌面。 桌面之上，天使低头亲吻恶魔的照片，猛然出现。 顾小暖一愣，抬头看他。 “这张照片我要来了，并且私心地不想分享给任何人。” 他低笑，俊脸寻了过来，在她的唇上印上轻吻。 “小暖。” 他轻轻低喃，“很多天你都没有进食，饿了吗？” “我不是很饿。” 她的视线还落在照片里，圣洁的天使吻着吸血鬼的尖牙，他的侧脸那般好看，而她的血眸，在照片里也显露无疑。 “天使……真的有吗。” 她的喃喃低语，打断了陆一沉接下来的动作，他探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当然有，那是上帝虔诚的信徒。” “如果我是天使，她们还会那么怕我吗？” 这句话，让陆一沉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的手指划上她的下颚，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的下巴。 “吸血鬼会伤害人类，天使不会。”她的尖牙突然自唇里露出来，“我们是以人类的血液为食，自然要怕的。” “也许吧，但你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她们的事。”他的指腹轻轻地摸上了她的尖牙，“甚至为了她们，你不惜和一个吸血鬼交手，这些，她们都选择性地忽略了。” 陆一沉将她圈紧，“小暖，你和她们相处的那些时间，都敌不过她们自以为的认知。” “她们甚至都不愿意走近一步，来真的触摸你。” 顾小暖缓缓垂下眼睛，血色如海浪般，在她的眼眸深处翻滚。 陆一沉的手指，将她的脸缓缓抬起，“她们甚至都不愿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们说你是怪物。” “我是怪物。”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底荡漾而出的漩涡，听着他喃喃低语，“不，你不是。” 我才是。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31章 回来了 “你要去h省的g市？” 季向南的消息发了过来，顾小暖站在导师办公室门外，陆一沉正在里面继续同导师谈话。 她回复了一个嗯字，老头子果然什么都知道。 这五年，他似乎是怕自己挺不住，一直观察着自己的一切动向。 季向南的信息很快又过来。 “我有东西要带给g市的某人，我明天过去d市。” 顾小暖皱眉，手指迅速打了一句我去找你，但迟迟没有发出去。 t市，是她不愿提及和触碰的伤心地，但是现在，老头子过来会不会发现陆一沉已经知道她是吸血鬼这件事情。 顾小暖看了看关着的门扉，深吸一口气。 手指点击了发送，这一次，是季向南很久没有回复信息。 当门被打开陆一沉走出来的时候，季向南的信息过来，只有一个字，好。 “我明天去一个地方。” 顾小暖低低开口，和他一起走出教学楼，夏天已经到了尾巴，很快便会过去。 阳光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热烈，顾小暖看着洒在手掌上的光，黑眸微闪。 “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陆一沉探手，将她往后带了带，避开了头顶上的阳光，两人站在了阴影之中。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顾小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阴影，“我们要跟着考古队去的地方，老头子正好有东西要我送过去。” 陆一沉听到这话，微微挑眉。 “你要回t市？” 顾小暖低低嗯了一声，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冰冷的手指瞬间被他掌心包裹。 他开口，“好，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接下来是连着周末的三天，没有课。 顾小暖握紧他的手，“很快，我拿完东西就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 他牵着她走出了阴影之中，光自头顶洒了下来，将两人背后的身影同方才的巨大阴影连接在一起。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际，顾小暖听着隔壁陆一沉的沉稳呼吸声，拉开窗户，纵身一跃而出。 晚上的小区一片安静，大门那的保安在室内也已经昏昏欲睡。 一脸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小区外面的某个阴影之中，司机带着一双墨镜，穿着一身笔挺西装，见到某个身影过来，立刻推门而出。 他沉默不言，开门。 顾小暖也不多话，坐了进去。 随着发动机的声响，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没入了一片夜色之中。 卧室之内的陆一沉，睁开眼睛拿着手机，看着上面不断移动的小红点。 他的小吸血鬼终于肯踏入t市，这让他愉悦万分。 虽然，这是因为季向南的要求。 陆一沉的黑眸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不断闪烁移动的小红点，叹息一声。 季向南，这一次就算了。 夜晚的高速路上，仍然有不少车在行驶，对向车道的大灯忽明忽暗。 顾小暖坐在后面，黑眸一直盯着窗外。 司机带着墨镜专心开车，车内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顾小暖收回目光，看着车内的装饰和摆设，一贯是老头子的作风。 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始终围绕在车内的空气里，人类是闻不出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靠在柔软的车座里面，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几个小时之后，天光破晓。 t市已经越来越近，熟悉的风景再一次映入眼帘，她的眼睛开始泛红。 当初眼看着陆一沉死去的回忆出现，仿佛就是昨天。 顾小暖伸手，死死按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似乎还是会疼，很疼。 司机这一路都沉默不语，除了有呼吸声，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活人。 车辆下了高速，渐渐驶入了t市早晨的车流之中。 现在是早晨6点，t市已经开始拥挤了。 外面皆是熟悉的景色，就算时隔5年，鲜活的就像是她刚刚离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陆一沉的信息过来，只有短短几个字，到了吗？ 顾小暖很想打电话，很想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有一种冲动，她想跑回d市，跑回到他的身边。 她收回目光，给他回复了信息，到了。 这之后他再没信息过来，顾小暖猜他应该重新又躺回了被窝，睡个回笼觉。 手机再一次震动，是季向南的电话。 顾小暖接通，他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你以前的房子里，过来这边。” 顾小暖的身子一僵，这才发现路线并不是去他那里，“为什么？” “我那里正在聚会。” 季向南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你想去的话，我不介意。” “我知道了。” 顾小暖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车辆自车流之中来到了从前t市她的住所，这5年，这房子季向南为她保留了下来。 她走上去，见到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这些人类见到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从未注意到她一般。 来到门前，没等她敲门，门自里面打开。 季向南穿着衬衫西裤，看见是她转身走了进去，他颇为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在客厅等我，我要睡一会儿。” 修长苍白的手指了指客厅那个小沙发，他随后闪身进入了卧室。 顾小暖站在客厅，看着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的布局摆设。 她似乎能看见陆一沉的残影在这里，笑着走向她，笑着将她拥进怀里。 沙发上是季向南的西装外套，那上面沾染着些许血迹。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里，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安静乖巧的等着他的深度睡眠结束。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明天恢复两更，这几天不太稳定的更新，感谢你们的包容。 第132章 不一样了 有些出乎意料，季向南这一次的深度睡眠时间有些长。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有些不安，越是在这里呆得久，属于她和陆一沉过去的记忆，就会不停地冲刷着她的大脑，让她想逃开。 她忍不住闪身到了卧室门口，这才发现，没有改变格局的仅仅是外面。 整个卧室，所有的家具陈设都不见了。 新的床，新的装修风格。 这里俨然成为了只属于季向南的私人空间，像极了只属于他的巢穴。 顾小暖呆呆地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床上躺着的季向南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恼火她的打扰，“出去。” 他的声音冰冷烦躁，顾小暖下一秒便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老头子照顾了她这么久，这个房子还是他买的。 打扮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嗡嗡嗡。 手机再一次响起，是陆一沉的消息。 “拿到东西了吗？” 顾小暖看着卧室方向，手指迅速回复消息。 “没拿到，今天回不去了。” 那边的陆一沉见到内容，微微挑眉，看着小红点停留的位置，笑着打字。 “好，知道了。” “小暖。” 卧室里，季向南的声音闷闷传来，她愣了一下，立刻闪现了过去。 “我打扰到你了。” 她看着老头子那双满是猩红的眼睛，深度睡眠被打扰的吸血鬼很可怕，就算是她，脾气也不可估计。 “你也知道打扰到我了。” 粗壮的尖牙自他的口中探出，季向南烦躁不已地扯开衬衫，扣子被蹦飞了好几个也丝毫不在乎。 他拿过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到这个地址，会有人去接你。” 说完这句话他把电话挂断，猩红眼睛看着顾小暖，“去这个地址，把我的食物带过来，以最快的速度。” “……知道了。” 顾小暖扫了一眼他发过来的地址，二话不说直接自窗户跃了出去。季向南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她不介意这里被他动过，是从陆一沉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 叹息一声，季向南有些烦躁地用手挠了挠头发，他一向平顺的头发显得很是凌乱。 一张俊脸，被乱掉的发丝遮盖住。 小朋友看上去是没什么变化，但他却是发现，的确有一些不一样了。 “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飞啊！” “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吸血鬼都是这样的吗？不论男女，力量都远超常人？” “你叫什么名字呀，一路上你都不说话呢。” 顾小暖微微皱眉，觉得怀中这个小姑娘有些话太多了。 “不要乱动。” 她低语，这是什么高度，这个人类还敢如此乱动。 “我只是想看看下面，好好，我抱紧点。” 她温热的身躯立刻贴了过来，手臂抱紧了顾小暖的脖颈，这个突然紧实的拥抱，让顾小暖瞬间有些慌乱。 “没有让你抱这么紧。” 她忍不住开口，怀中的小姑娘呵呵一笑，“我是不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没有。” 顾小暖半晌才开口回答，她太过好动，自己只是担心她会掉下去而已。 况且，她身上传来一种酸酸甜甜的浆果味道，有些好闻。 “我叫温婉，你呢，小吸血鬼？” 顾小暖看她，“小吸血鬼？” “对呀，季向南说他有一个小朋友，不就是你吗？” 顾小暖微抿唇角，老头子会和一个人类提起自己？ “温婉，你多大？” 她看着怀中抱着的姑娘，她目测应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很年轻。 “你猜猜看？” 温婉笑着看顾小暖，“猜对了我让你咬一口！” “……我不想咬你。” 顾小暖只觉得怀中这个人类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一点都不怕吸血鬼，一点都不怕这种本该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看出来你对我没有兴趣了，所以我才大着胆子和你开玩笑。”温婉的大眼睛笑得弯成了一个月牙，“我28岁。” 顾小暖有些诧异，她以为怀中的这个足够年轻才吸引了老头子，毕竟老头子身边的吸血对象，尤其是异性，都不会超过25岁。 “你这表情，和知道我真实年龄之后的季向南，简直一模一样。”她笑了出来，“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比你的还要精彩些。” 顾小暖几个起落，便抱着她回到了房间之内，她有些没想到的是，季向南早已经等在窗边。 在自己还没有跃进窗户的时候，他探手，已经将她怀中的姑娘扯了过去。 “你别扯我，我自己会走的。” 温婉被季向南近乎是用拖地扯进了房间，房门在顾小暖的面前，用力关上。 “你等一下，别扯我衣服！” “……少废话。” “……这衣服很贵的！我自己脱！” 顾小暖坐在客厅里，很快，鲜血的味道便自里面混杂进了空气，飘了出来。 啪！ 是巴掌的声音。 顾小暖愣了一下。 “……不行！我说了不行！” 她听见了老头子有些急促的喘息，他在吸血的时候，从来不曾这样过。 “……知道了。” 顾小暖盯着那扇关紧的大门，一向秉承吸血愉悦感至上的老头子，竟然对人类妥协了。 沙发里的小吸血鬼血眸微闪，他连血族聚会都没有去，甚至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巢穴。 都是因为这个人类吗？ 第133章 留宿 这是顾小暖知道以来，季向南吸血时间最长的一次。 他和那个叫温婉的姑娘，关在里面长达两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以吸血鬼的听力，在里面做什么她都能听见，但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没有任何暧昧运动的律动，老头子在吸血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做。 没做，却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门被打开的时候，那个叫温婉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走出来。 顾小暖扫过她的脖颈，发现那里并没有齿痕。 老头子最喜欢咬脖子，他竟然没咬这里。 季向南一脸餍足地走出来，方才的烦躁和不耐已经褪去，他似乎重新回到了往日里的文雅样子。 顾小暖的鼻子微微一嗅，视线看着温婉的腿部。 “你不会连咬哪里都知道吧！” 一双小手连忙捂住腿，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一张脸瞬间爆红，“怎么可以这样！那不是什么隐私都没有了吗！” “你有什么好脸红的。” 季向南看着她，“咬大腿是我的喜好之一。” “住口！不许说！” 温婉红着脸低吼，小手毫不客气地直接捂住了季向南的嘴。 顾小暖下意识地要带她离开，却发现老头子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皱眉，探手将她的手扯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 季向南的眼神重新变冷，带着点驱逐的意味。 顾小暖看向温婉，发现她没有任何不满情绪，只是点点头，笑着摇了摇手机，“需要的时候call我。那我先走了。” 季向南皱眉，不屑地哼了一声，看着她推门而出。 “你对食物，没有这么纵容过。”顾小暖转头，“她的年纪也不符合你的……” “喜欢的口味是会变的。” 季向南开口，抬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她的血液的确不错，我们只是金钱交易。” 季向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相比其他食物，她很省心。” “只有这样？” 那双仍然猩红的眼睛看着顾小暖，手探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小朋友，你以为我是你么？” 顾小暖别开眼神，“我的确不能和300岁的你相比。” “不错么，还学会顶嘴了。” 季向南低笑，拍了拍她的头顶，“既然回来了，就多呆几天。” 顾小暖立刻抬头，刚要开口说话，季向南翻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开口，“不会耽误那边的事，还是说……” 他抬眸，“你这么舍不得放开那个和他很像的人类？” “没有。” 顾小暖的回答让季向南哼了出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是在看手机里的信息。 突然微微皱眉，拿过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明天我再过来找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顾小暖看着客厅里熟悉的一切，她不想在这里呆着。 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小暖以为是陆一沉发来的消息，却发现竟然是个陌生的人要加自己为好友。 她皱眉看着这个陌生名字，看见了她的备注信息。 “加我呀，我是温婉。”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联络方式？ 顾小暖点了通过，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移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季向南手机里看见的，就记下来了。” 顾小暖看着她发过来的可爱表情包，老头子在一个人类面前，竟然松懈到可以让她看手机的地步。 金钱的交易，她比很多食物都很省心。 顾小暖的手指迅速移动，“我今天可以去你那里借宿吗，我可以付你费用，多少都可以。” 她知道吸血鬼的存在，这让顾小暖觉得可以放松些。 酒店开房间当然也可以，但那里聚集的人类太多，她极有可能会碰到狩猎的同族。 “你要来我家吗？” “嗯，我不会吸你血的。” “当然可以呀，你吸我血也没问题，但是我价格可不便宜。” 她又发过来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随后她的信息又传了过来。 “地址是这里，飞着进来吧，我开窗户等你。” 开窗户等她，的确有一些贴心。 “好，我马上过去。” 顾小暖将屋子里所有的光熄灭，直接跃窗而出，刚要飞走，返身将窗户再重新关上。 她看着客厅里的陈设，头也不回地隐在一片夜色之中。 d市这边的黑夜，陆一沉躺在床上翻看着手上的历史资料，突然，手机传来了一声报警。 他迅速拿了过来，看见小红点已经离开了她的家，往别处移动。 黑眸盯着小红点，直到停在了某处，再也没有动过。 手指放大了地图，看着地图上显示的地址，好看的眉峰微微皱紧。 她去那里做什么？ 眸底闪过一丝冰冷，陆一沉直接点开了视频通话。 接通视频的，不是顾小暖。 画面里，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出现，陆一沉微微愣住。 “她在洗澡，你有急事的话等下让她给你打回去？” 温婉笑呵呵地看着视频那边的陆一沉，“你是她的食物吗？还是她的同族？” “你又是哪一种？” 他笑着发问，温婉手撑着下巴，盯着画面里这个非常俊美的男人，“我是人类，你说我是哪一种。” 浴室之内，顾小暖走了出来。 “你的食物找你。” 温婉立刻起身，将手机递了过去，她直接走进了浴室。 画面里的陆一沉笑得温暖，顾小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没有咬她，一口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看着手机那边，“为什么在这里，她是谁？你新结交的朋友吗？” 朋友……顾小暖的脸色瞬间冷了，“她不是朋友，她是老头子的食物。” “小暖，可以帮我把发卡拿过来吗？” 浴室里，温婉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顾小暖哦了一声，探手去拿发卡。 陆一沉还维持着温和浅笑，但他的那双眼睛，眸色已经越来越深。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34章 不速之客 顾小暖又回到了视频画面中，陆一沉听着结束的水声，画面里，她的后方浴室门打开，裹着浴巾出来的温婉似乎不在乎被看到。 陆一沉皱眉，这女人会不会教坏他的小吸血鬼。 画面突然被切断，陆一沉一愣。 “怎么不聊了？” 温婉裹着浴巾，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哎呀，是我太大条了，不应该穿成这样出来，我的错我的错。” 她微微红了脸，“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有时候表弟回来看我，真的没有人在我这里留宿过。” 顾小暖迅速发了一条信息，回头说了一句没事。 温婉嘿嘿一笑，“我保证，下次你再过来，我一定小心注意，在你和食物打电话的时候，裹成一个粽子。” 食物……陆一沉的确是她的食物，但已经和食物有一些不同了。 刷！ 裹着的浴巾就这么直接打开，美好的身体就这么直接展现在顾小暖面前。 温婉背对着顾小暖开始穿衣服，因为她住的屋子很小，是一个大开间，在哪里换衣服都是一样。 顾小暖看着她美好的身体，细白滑嫩的皮肤带着微微光泽，她的心脏跳动声音好听且健康，血液在身体里的流动速度很棒。 虽然28岁，但身体依旧年轻。 她发现，老头子的牙印没有出现在这个身体的明显部位，都是隐在一般看不见的地方。 比如大腿内侧，手臂内侧。 只有她抬起胳膊和大腿，有大动作的时候才能看见那上面的齿痕。 “你这么看我，会让我误会的。” 穿好了睡衣，她转过身，“你看我的眼神，和季向南有点像了。” 顾小暖愣住，但是她方才没有想吸血，只是内心赞叹她的身体漂亮罢了。 “我要睡觉了，你呢？” 换好衣服的温婉爬进了被窝，笑看着顾小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如果你也要睡觉，这边的位置给你，我睡觉很老实的，放心。” 温婉见她没有任何上床来的意思，笑笑丝毫不在意，“那我先睡了，你也知道我们人类还是要保持好睡眠的，晚安了。” 灯光暗下，床铺里的人翻了一个身，不一会儿，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顾小暖坐在床边的单人小沙发里，屋子里的黑暗，让她的眼睛迅速变红。 那双红色的眼眸倒映玻璃上，顾小暖看了看这层透明的纱帘。 以温婉的话来说，这楼前面没有任何高层，就算不挂窗帘光着身子，也不会有被偷窥的可能。 她不可能在不认识的人身边，进行深度睡眠，况且她现在也不需要。 就这么一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黑暗。 顾小暖的身影似乎融于了这片黑暗之内，一动也不动。 啪。 床上传来的响动，她回头看了看。 那个说了睡姿很好的人，此刻已经将被子踹翻到旁边，一条腿横在了上面。 顾小暖微微皱眉，转回了目光继续看外面。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一些呓语。 回头，床上的某人近乎要蜷缩成一个球，明明被子就在身边，她却不知道要拿过来盖一下，自顾自的双臂抱着自己，身体在冰冷的夜里不断颤抖。 刷。 她一个闪身到了床边，手拿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床上的某人立刻缩进了被子里，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样子。 顾小暖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整个晚上，就这么反复来了两三次，她总是能将身上的被子踢到一边，冷着缩在旁边。 顾小暖给她盖了几次被子，最后在她踹被子的时候，就将被子扯到她身上。 她看着床上的温婉，这就是她所说的睡姿很好？ 清晨6点，手机闹钟的声音响起，音量大到顾小暖都被惊了一下。 床上上一秒还在熟睡的人，突然弹坐了起来。 顾小暖回头，黑眸瞪大地看她。 弹坐起来的温婉盯着有些乱的头发，似乎还有要倒下去的意思，但闹钟没有被按掉，1分钟之后再一次疯狂响了起来。 她狠狠摇摇头，迅速拉开被子走下床，将闹钟按掉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之后，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 “你没睡啊？” 她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运动衣服，又是当着顾小暖的面换衣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被看光。 “哦对，你们也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你一直都坐在那里吗？会不会很无聊？” 她换好衣服笑笑，“我要去跑圈，一起吗？” 顾小暖皱眉，温婉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你们不需要跑圈，你们跑得已经够快了，那我先出去啦！” 她开门走得飞快，顾小暖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地看向挂在墙面上的钟表。 1个小时之后，她跑得满头大汗回来，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 15分钟后，开始做早餐。 顾小暖看着她吃的东西，和陆一沉有一些相似，都是很简单的面包牛奶鸡蛋。 短短时间，顾小暖便看出来她很自律。 “怎么了？你的食物不应该也像我这样才对吗？” 温婉抬头，迎上了顾小暖探究的眼神，笑着吃下了最后一口面包，手指抹了抹嘴边的面包屑。 “不保持一个健康自律的身体，怎么让你们对我们一直保持兴趣。” 她笑着眨眨眼睛，“季向南太苛刻了，要不是他给的价格太让人心动，我才不要这样。” “你很需要钱吗？” 温婉点头，“当然需要了，哪个人类生活不需要钱的，我又不嫌钱多。” 她动手将面前的食物收拾好，伸了一个懒腰，“我父母早亡，不靠自己我也靠不上任何人。” 说完，她笑着看顾小暖，“可千万不要说给我钱这种话，我不需要施舍。” 顾小暖哦了一声，看她又换了一身衣服。 “我工作去了，你还要在我这里吗？” 顾小暖点点头，老头子没有联系自己，她不想回去。 “那好吧，你应该……不需要吃东西吧？” 顾小暖低低开口，“不需要，我不饿。” “那就太好了，那你就自这里，我先走了。” 干脆利落的出门，顾小暖还是坐在那个小沙发里，眼睛盯着窗外，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反正时间的流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敲得很急，甚至伴着低吼，“温婉！快开门，你到底在不在里面！你要是在里面，接个电话啊！” 这声音…… 顾小暖闪身到了门口，听到了她绝不会错认的心跳声，是温元晨。 “温婉！你在不在里面！温婉！” 外面的温元晨敲得越来越急，顾小暖听着他越来越加快的心跳声和血液流速，探手将门打开。 “温婉，你……！” 门突然被打开，温元晨差点要跌到里面去，他的手撑着门框，抬头，便瞧见了顾小暖。 “顾、顾小暖？！” 他浑身带着汗水的咸湿味道，黑眸里倒映着顾小暖的身影，“你和我表姐认识吗？” 顾小暖站在里面，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温元晨愣了一会儿，这才接起来。 电话那端是温婉的声音，温元晨和他说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他笑笑，走了进来。 “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认识我表姐，缘分……挺奇妙的。” 顾小暖微微后退半步，在他进来的瞬间，闻到了他身体上携带着的血腥气息。 “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顾小暖开口，温元晨抬起手，原来是他方才用力过猛，伤到了手指，他迅速将手指放进嘴里，“没事没事，小伤而已。” 他看着有些凌乱的屋子，忍不住摇头，“又是这样，多大的人了，收拾屋子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收拾，顾小暖站在旁边，只觉得他手指上的那处伤口，血液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推开门便要走出去，却听到了玻璃瞬间碎裂的声音。 一阵风，自外面涌了进来。 回眸，一道身影自外面跃了进来，猩红的眼睛玩味地看着顾小暖。 “嗯？那女人不在？” 【作者有话说】 合在一起发了，晚安，明天见！ 第135章 无法被催眠的人类 顾小暖闪身，挡在了温元晨前面。 “你、你瞬移了？” 温元晨看着她挡在自己前面，黑眸一闪，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顾小暖背对着他，双眼瞬间被染红。 “现在，开门跑出去。” 温元晨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跑啊！” 顾小暖低吼一声，身子已经扑了上去。 在床边的吸血鬼直接亮出尖牙，凌空飞起！ 温元晨看着眼前根本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微微颤抖着手拧开把手，跑了出去。 砰！ 在他出去的瞬间，门用力合上。 哐！ 一道身影直接撞击在门上，力量之大，门扉能隐隐看见自里面凸出来的人形痕迹。 温元晨被这动静震得直接后退半步，这就是吸血鬼的力量。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看旁边。 屋子里面的动静就算很大，也只是偶尔几下，又是周末，估计别的住家都以为是在装修。 砰！ 又是一声撞击，门上面那个形状又凸出来一块。 一道身影匆匆自电梯间走了出来，是满头大汗往回赶的温婉。 姐弟俩对视，彼此都是愣了一下。 砰！ 砰砰！ 连续几声，门已经完全改变了形状。 温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门，刚要快步走过来，却被自己表弟捂住了嘴，一路拖着回到了电梯间。 “怎么回事！” 温婉扯开他的手，温元晨深吸一口气，“别回去，屋子里面……有，有情况。” 温婉顿时明白了什么，掏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给季向南。 她看着温元晨，这小子多半是已经知道了。 季向南过来，一定会处理他的记忆。 “表姐？” 温元晨被扯着离开电梯间，温婉推开楼梯门将他推了进去，随后她也走了进去。 掏出手机，温婉直接在手机上打字。 “不要说话，交流用手机打字。” 温元晨看着她这么镇定，也掏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打字。 “你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看见了是不是？” 温元晨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打字。 “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怎么……” 温婉看见了他打的字，有些不耐烦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机，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和我在这里等着。” 温元晨还想说什么，被她狠狠瞪了一下，“找死啊！” 看见他竟然还不死心的想要出去，温婉狠狠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骨上。 在他要喊出来的时候，手捂了过去。 温元晨眼泪汪汪地看她，他可是亲表弟啊！她怎么这么狠！ “你小子，不听话的话我下次踢你腿中间。” 原本柔美好看的小脸，在这一瞬间有种黑道大姐的架势，温元晨点点头，手捂着自己的小腿，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 季向南很快就来了，还没等他摸到屋子里，和顾小暖扭打在一起的吸血鬼意识到了什么，想也没想，转身自窗户就跃了出去。 季向南自破掉的玻璃窗户走了进来，脚踩在地上的玻璃碴上，咯吱作响。 他猩红的眼睛，看着自门边站起来的顾小暖，她抹了把自己唇边的鲜血，身上有多处伤口。 门，被撞得几乎要变形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烂了，没有一个保持完好。 “没事？” 季向南闪身到了她身边，顾小暖点点头，“没事。” “你的战斗能力相比从前提升了不少，那是个快要百岁的吸血鬼，竟然也不落下风。” 季向南满意地扬起嘴角，“不错，长大了。” “你怎么会知道。” 顾小暖抬头看他，“是温婉告诉你的？” “嗯，她就在外面，很聪明，第一时间告诉我。” 季向南哼了一声，一脚，叫眼前的门踹开，走了出去。 顾小暖立刻跟了过去，在楼梯间里，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姐弟俩。 “解决完了？” 温婉娇憨地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季向南点点头，猩红的眼睛盯着坐在那的温元晨，温婉知道他要做什么，直接站在了顾小暖身边，吞了一下口水。 “那个，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表姐？” 温元晨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站了过去，什么后遗症？她在说什么？ 顾小暖也微微转头看着温婉，她似乎知道老头子要做什么，但是丝毫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季向南看着温元晨，猩红的眼内有漩涡出现。 “站起来。” 他开口，坐在那的温元晨愣了一下，迅速站了起来。 季向南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你小子，抗拒了我的催眠？” 温婉瞪大了眼睛，“我表弟这么厉害？” 温元晨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表姐，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温元晨靠着墙，黑眸忍不住看向站在后面的顾小暖，这双如小鹿般温驯求助的眼睛，让顾小暖忍不住上前半步。 “你也要去试试吗？” 温婉的话，让她瞬间回神，温元晨的记忆必须要消除才对。 咔！ 季向南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十分粗鲁地咬了上去。 血腥的气息瞬间冲入空气里，顾小暖看着血自伤口处流了出来，老头子没什么耐心。 “轻点！轻点啊！” 温婉看着那血，忍不住开口，温元晨痛苦地低吟着，手掌狠狠握紧，额头已经冒出汗水。 唇染鲜血的季向南，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眼睛对向自己。8 一样，催眠没有任何作用。 季向南退后半步，探手，将温婉扯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 温婉抽了抽手腕，发现他非常用力，轻易也不敢挣脱。 季向南的尖牙还在外面，上面还沾染着新鲜的血液。 “小子，你敢将知道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咬死她。” 温婉目瞪口呆地看他，季向南微微垂眸，“怎么，不信我会咬死你？”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要伤害、伤害表姐……” 温元晨说完这话，身子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他面色苍白地靠着墙垂着脑袋，脖颈上的伤口处还在流血。 季向南眼神冰冷，将温婉放开，口中的尖牙收了回去。他刚要掏出手机叫人来处理一下，顾小暖上前，“我带他回我那里，可以吗？” “小暖？” 季向南不悦挑眉，顾小暖转头看他，“他因为我，差点没命过，这才算还清了。” “表弟那次是因为你住进医院的？” 温婉看着顾小暖，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是一个学校的？顾小暖，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啊。” 季向南好看的眉峰皱紧，手再一次扯过温婉，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你干嘛！” 怀中的女人不肯乖乖地被他抱着，季向南的手掌用力按住她腰部某个位置，“你身上怎么出这么多汗，脏死了。” “你管我，现在可不是我和你的交易时间！” 季向南不理会她的话，单手抱着她走回到了那个已经门都没了的屋子。 见到自己的房子成这个样子，温婉垮了一张俏脸，“你赔我房子！” 季向南什么话都没有，抱着她自窗边一跃而下。 顾小暖则是抱起昏过去的温元晨，跟在季向南的后面，跃空而出。 第136章 护一下 没有回去顾小暖的屋子，而是回到了季向南在t市的那处大平层。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顾小暖嗅闻着空气里飘荡着的血腥气息，聚会应该是刚刚结束。 打开门，血液留存的味道还是很明显。 “这是……刚吸完血吗？” 温婉被放了下来，站在门口看着屋子内的一片狼藉，各处都有血迹残留，参加聚会的吸血鬼们进食得很尽兴。 “把他放在客厅，至于你，随便睡哪个房间。”季向南似乎是有些累了，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顾小暖沉默地将温元晨放在沙发上，指了指几扇门，“都是客房，在你的房子解决之前，老头子让你住在这里。” 温婉看着地上沾着的血液，小心翼翼地避开，坐到了温元晨旁边。 她抬手，狠狠打了几下温元晨的脸。 顾小暖坐在他们对面，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陆一沉的未接来电。 只有电话，没有任何信息。 站起身，顾小暖打开一间客房走了进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好听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在忙吗？” “嗯，有一些事情。” “很棘手的事？” “……算是吧。”老头子的催眠对温元晨没用，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的事情，300岁的老头子，这样的吸血鬼催眠，竟然对一个人类无效。 电话那端的陆一沉，手机放到桌上，开得公放。 他的面前，是笔记本电脑，正中间的画面，正是顾小暖所在的房间。 顾小暖手机的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这边的顾小暖低叹一声，手机换了一下手，染血的衣袖，自画面一闪而过。 陆一沉微微皱眉，那是血迹？ “小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摄像头拍到的房间，也看不出什么，“拿到东西了吗？” “还没有拿到东西。” “那你今天也不会回来了。”陆一沉低低开口，停顿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很快，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陆一沉轻笑，没有说什么，“好，我等你。”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结束了通话，但电脑上的画面却没有因为通话的中断而结束，也有声音传来。 他看着画面，看着顾小暖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他也很熟悉的客厅。 “我表弟没事吧？” 这声音，让他黑眸微微眯起。 顾小暖说了一声没事，坐到了沙发里，手机的摄像头，让对面的人清晰的出现在画面之中。 沙发上，是昨天视频通话里见到过的娇俏女人，而她旁边那个，则是温元晨。 他脖子上的血迹和齿痕，让陆一沉得黑眸深处，冰冷溢出。 他盯着画面里，那白皙脖颈上的齿痕，想着顾小暖染血的衣袖，手掌缓缓握紧。 她的牙，咬了别人吗？ “季向南咬得那么用力，我表弟直接昏过去了，真没事吗？” 这句话，让某人心底的寒意褪去了几分。 “流了那么多血，我有点担心。” 温婉又拍了拍温元晨的脸，他还是没反应的昏着。 “不会有事的，他的心脏跳动正常，昏过去……应该是精神太过紧张，吓到了。” 顾小暖看着温元晨，正常人类都应该会这样，消除了记忆就能回归自己的平常生活，但他……有些麻烦。 “小暖，我问你。” 温婉看着她，“我表弟说了不会说出去，季向南真的会相信吗？” 陆一沉眉峰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被消除记忆？ “……不知道。”顾小暖沉默几秒，“我跟在老头子身边的这些年，他没有动手杀过人类。” 温婉听得直接咽了一下口水，“我表弟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言而有信，他说不会告诉别人就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顾小暖抬眸看她，温婉笑得有点尴尬，“我知道，这么说是缺少说服力……我怕季向南对他动手，他只是找不到我才会看见的……是我害了他。” 温婉红了眼圈，“我知道有些过分，有些道德绑架，但是他为了救你差点送命……你能不能，护、护一下？” 顾小暖挑眉，“护一下？” “就是，就说他是你的食物，这样季向南应该就不会对他动手了。” 陆一沉的俊脸，一片阴影笼罩，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那个吸血鬼没能咬死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37章 她的食物 顾小暖坐在那里，盯着温婉。 温婉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还想说什么，看见季向南走了出来。 顾小暖耳朵微动，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 “不、不要伤害他。” 温婉一个箭步挡在了温元晨面前，“我表弟真的不会告诉别人，他不能被催眠，这不能怪他的啊！” 季向南瞬移到顾小暖身边坐下，他的血眸盯着温婉，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上，没有开口说话。 顾小暖抿着唇，也没有出声。 “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他……” “我不相信人类。” 季向南冷冷开口，血眸冰冷的盯着温婉，“不能被消除记忆，只有一个处理方法，永绝后患。” “季向南！” 温婉瞪着眼睛，“你、你要杀了他吗！” 季向南挑眉，“一个人类无缘无故地突然消失，对我们来说太麻烦了，要处理太多人的记忆，他不值得。” “你、你什么意思？” 季向南身体微微前倾，血眸扫了一眼温元晨，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仿佛他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丢弃的物件。 “把他交给吸血鬼来看管，他要成为某只吸血鬼的食物。” “不可以！他只是普通人，你不能……！” “处理记忆只是麻烦，不是不可以。” 季向南冷冰冰的开口，“你选择哪一种？” 温婉的身体微微颤抖，看了顾小暖一眼，将想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活、活着。” 季向南唇角微微上扬，“看在我还没腻了你的份上，我会给他找一个下嘴轻一点的。” 他站起身，却被顾小暖轻轻拉住手腕。 季向南挑眉看她，顾小暖站起身，“把他给我吧。” 咔嚓。 电脑前面，陆一沉手中的笔被硬生折断，碎裂的地方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桌面上。 那边，季向南听了之后只是冷冷一笑，倒是没急着反驳，血眸盯着她。 “你知道一个不能被抹除记忆的人类，对我们一族意味着什么？” 顾小暖抿紧唇角，季向南的血眸紧盯着她。 “小朋友，你也许会被人类找到，绑缚在阳光之下，亦或是被带到秘密的实验室，被抽干血成为一具干尸。” 季向南血眸看着顾小暖，“异族，永远不会被真正接纳。” 她突然想起那几个小姑娘，她们看自己恐惧厌恶的眼神。 不会被接纳，她不是也真切感受到了。 可是陆一沉，他不是这样的。 顾小暖抿着唇角，看着昏在沙发里的温元晨，想着他冲过来挡住那扇门浑身是血的样子。 温婉红了眼睛，她也许知道在季向南面前，她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温元晨被如何对待，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啊！” 温婉哭着低吼出来，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泣，季向南微微皱眉。 “老头子，我会看好他的。” 顾小暖再一次开口，季向南冷冷一笑，好整以暇地看她，“我可以交给你看管，但是他必须是你的食物。” 顾小暖愣在那里，季向南的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只要你的牙能接受他，我无所谓。” “小暖，你咬他一下，咬他一下。”温婉哭着开口，顾小暖则是僵在那里，咬温元晨，咬不是陆一沉的人类。 她是抗拒的，她的牙，也是如此。 只要一想到她的牙，要刺入不是他的身体，她已经开始反胃了。 季向南看着她的沉默，忍不住有些怜惜，小朋友还是不行吗。 他刚想说话，却只见顾小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咔！ 她的牙，自嘴里露了出来。 不由分说的，直接刺入了温元晨的手掌之上。 血，顺着伤口涌入了她的口中。 顾小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撑一下，最起码，在老头子面前装一下可以接受的样子。 但是，她不行。 身体的诚实远超她的预期，她的牙刺入没有2秒，已经狼狈地缩了回去，而她也狼狈踉跄的直接闪进了房间。 拼命地把嘴里的血液吐了出来。 温婉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向南听着她呕吐的声音，狠狠皱眉。 电脑那边的陆一沉，眼镜已经被他摘下放到一边，他拿出纸巾擦拭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纸巾被红色的血液浸染，又换了一张。 他的黑眸盯着电脑上的屏幕，里面传来顾小暖疯狂呕吐的声音。 他探手，将断掉的笔扫到垃圾桶了。 啪。 还在染血的手掌将面前的笔记本，就此合上。 又隔了一天，顾小暖回来了。 她回来的悄无声息，直到陆一沉给她发了信息，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他站在她的门口，轻笑着开口，“东西拿回来了？” 顾小暖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看。 他笑着，直接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下一秒，她的冰冷身躯已经扑了上来。 红唇在他脖颈的某个位置轻轻摩挲，引来了他的一下轻颤。 他的手，忍不住将她抱住。 尖牙，刺入了他的皮肤，带着些许急切的意味。 温热的血液流入了她的口腔之中，顾小暖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抱着她身体的手臂紧了紧，他轻喘着气，靠在墙壁上任由她动作。 吸食也不过几口，她的牙便离开了，只是她还挂在他身上，似乎不肯下来。 “怎么了？” 就这么抱着她，他轻轻开口，好在她很轻，他抱得住。 顾小暖小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手臂搂紧了他的肩膀，半晌才低低开口,“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陆一沉若有所思地挑眉，顾小暖自他身上下来，两个人面对面。 她把所有的事情讲了出来，前因后果，还有最后季向南的决定，温元晨交给了她看管，是作为食物。 陆一沉听着，黑眸微垂。 顾小暖说完，发现了他的沉默一时间有些慌了，为什么他不说话了？ “陆一沉……” 她轻轻开口，看见了他抬起头，看见了那双湿润的眼睛。 他无奈苦笑，“他可以作为食物光明正大地在你身边，而我，却只能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是这样吗？” 顾小暖呼吸一紧，“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呢？” 顾小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 “会咬他吗？” 摇头，她不停地摇头。 “真的不会？” 她摇头，除了摇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温热的手探了过来，将她的脸颊轻轻扬起。 咔。 尖牙似乎在回应他，自唇里露了出来。 他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尖牙，顾小暖颤抖地闷哼一声，冰冷的手忍不住握紧他的手臂。 “不许用你的牙，咬除了我以外的人类。” 他喃喃低语，指腹缓缓地摸索着，顾小暖闷哼着点头，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她眸底渐渐有血色泛出，他看着那令人迷恋的红色，“又想咬我了吗？” 顾小暖点点头，血色已经越来越浓烈。 他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这次，按照我的喜好来。”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因为自己燃起的浓郁红色，黑眸深处的漩涡又开始晕出。 一圈又一圈，似乎要将顾小暖的身影完全吞噬进去。 再来几个温元晨也无所谓。 因为迟早都要从她的世界里，被剔除干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今天有点少，明天多写点！ 第138章 不咬他 “今天我要去竞选学生会，下午5点，在文史楼508教室。” 温元晨的消息传了过来，顾小暖点开看了一下。 手指迅速地回复过去，“好，我知道了。” 自她看管温元晨开始，就加上了联系方式，温元晨要做什么都会和她说明，尤其是同许多人类接触的场合，顾小暖一定要在场。 季向南交给她看管，不是嘴上说说，更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小暖自己也明白看管意味着什么，季向南的确又纵容了她一次，但也仅限于此。 她若是有半点疏漏，老头子会立刻将温元晨交给其他吸血鬼，会被怎样对待就不知道了。 她此刻坐在陆一沉这边的客厅，因为温元晨的事情，打乱了所有后续的安排，考古队季向南直接动用血族能力，让顾小暖撤了出来，换成了其他人。 陆一沉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顾小暖总觉得对他心有愧疚，也不知道这愧疚到底从何而来。 她不需要跟着去考古队，东西老头子也回了一句先放在这里，需要的话，他会亲自过来拿。 此刻的陆一沉听到她的手机动静，头也没回，专注于自己的电脑屏幕之上，还在为这次跟随考古队做准备。 他的手掌虎口之下贴着一块方形创可贴，伤口面积不小，顾小暖原本想要给他处理，却被拒绝了。 他的那句没事，我可以自己处理，让顾小暖意识到，他生气了。 虽然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表现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区别，但顾小暖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她坐在陆一沉对面，在他忙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手机的震动声。 明天，陆一沉就要出发，和另一个研究生和考古队汇合了。 发现了她目不转睛的目光，陆一沉抬起头，将文档保存好发送到自己手机，将笔记本就此合上。 “是饿了吗？这么看着我。” 他的眼中带笑，脖颈上的齿痕不深，只留下了浅浅的红色印记，像是极轻的吻痕。 顾小暖摇摇头，仍旧这么看他。 “舍不得我走？” 陆一沉玩味地开口，顾小暖一愣，她的停顿取悦了他。 身体微微后仰，双臂伸开。 顾小暖的眸子一闪，身子直接过去，坐到了他的怀里。 她像只猫般磨蹭进他的怀抱，找寻着最舒适的位置。 陆一沉环着她，“明天下午5点的航班，你要送我吗？” 5点，怎么是同样的时间。 “明天温元晨下午5点要去竞选学生会，我要去监视他。” 陆一沉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这么巧啊。” 顾小暖听到这话，探出手臂搂紧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抱住他，“机场离学校的距离，我应该赶得及。” 陆一沉眼底的阴冷褪去了几分，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不用了，你乖乖去他那边。” 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收紧，顾小暖闷闷地说了一声好。 他的薄唇轻轻印上了她的脖颈侧面，“记得答应了我什么。” 顾小暖的身体轻颤，随着他手的动作眸底有血色蔓延而出，她轻喘着气，呜咽一声，“不、不咬他。” 他轻笑，将她所有的呼吸和话语都吞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2点，陆一沉就出发前往机场，顾小暖一个人坐在他房间的客厅，空气里还有着属于他的气息。 第139章 经验 下午5点，文史楼的508之内，文学系的学生会正在进行纳新。 很多文学系的学生都在教室里，温元晨也在。 教室外面极为窄小的边沿之上，一道身影以惊人的平衡站立在上面。 这是一个鸟类都无法站稳脚跟的地方，顾小暖稳稳站在外面，犹如悬空挂在了墙壁之上。 她听得见教室里所有的动静，温元晨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知道自己在监视，已经回头看了窗外很多次了。 顾小暖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皱眉，拿出手机迅速给他发信息。 “不要试图找我，我看得见你做什么。” 坐在教室里的温元晨看着手机信息，不再回头看向窗户这边，专注于自己的学生会竞选。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顾小暖也站在外面两个小时。 中途有几只鸟好奇地飞过来，都被她血红的眸子吓走了。 听到学生会的竞选已经接近尾声，顾小暖看着教室里还没有走的温元晨，有几个学生会的人在和他说话。 看样子，他是直接进入了学生会，没有任何意外。 和他们说完话，温元晨走出了教室，而一直站在外面的顾小暖也纵身一跃到了平地之上。 在温元晨走出文史楼的时候，顾小暖就站在外面。 “小暖，真巧啊。” 温元晨对着她打了一声招呼，顾小暖微微皱眉，嗯了一声。 “我正要去食堂吃晚饭，一起吗？” 温元晨笑着看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开口，她也是会跟上来的。 顾小暖嗯了一声，和他一起往食堂走去。 同学们见到两人走在一起，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温元晨因为要救她住进医院的事，早已经在学校传开了。 救命之恩，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听说了，你们历史系有两个研究生跟着去了考古队，其中有陆一沉？” 顾小暖嗯了一声，一脸我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温元晨扬着嘴角，笑得柔和，说话也是轻柔的语气，“他能得到这个机会，真的很优秀，是因为我，你才没去的吗？” 顾小暖又是嗯了一声，和他一起走进了食堂。 “我想问问，我回宿舍的话，你要怎么监视我？” 温元晨看着顾小暖突然抬起的眸子，微微红了脸，“你总不能站在我寝室楼外面吧？” “你不是说了，不会告诉别人？”顾小暖黑眸冰冷。“都是骗我的？” “没有没有，我说到一定会做到。” 温元晨连忙解释，“我只是好奇，不是真的想让你一直监视，我是真的不会告诉别人。” 顾小暖微抿着唇角，老头子根本不相信他，就算交到她手里也是一样。 他的手机被安装了监听，甚至寝室也被安装了一些东西。 他到底能不能如自己所言，很快就能知道了。 和温元晨自食堂出来，顾小暖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随即就转身离开。 温元晨看着她的背影，再见两个字只能硬憋了回去。 她简直像是一座冰山，诱惑一座冰山，这怎么可能。 温元晨苦笑着摇头，陆一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小暖回去的并非是自己的屋子，而是陆一沉的。 她坐在他的客厅里，打开手机的监听设备，很快，温元晨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 顾小暖一边翻看着手上的书，一边听着。 正常的谈话，正常的说笑。 接下来的三天之内，温元晨都是如此，没有向任何一个人类提及有关吸血一族的事情。 三天时间，并不能证明什么。 季向南不相信温元晨，顾小暖也是如此。 她对于人类的信任，只局限于陆一沉一个。 监听的那边突然传出来一阵诡异的声音，顾小暖听得微微挑眉。 “不是吧，这片你从哪里弄到的？” “你小点声，不会带耳机听吗？” “可真猛啊，叫得也太那什么了……” 温元晨倒是没开口说话，很快，那声音便消失了，只是对片子的讨论还在继续。 寝室里的几个男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情史，甚至说起了第一次的问题。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听着，视线忍不住落在桌上他没有带走的笔记本电脑。 陆一沉，也会看这种东西么？ 他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半点生涩。 顾小暖盯着笔记本，他的那些经验，哪里学来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0章 无法摆脱的饥饿 他跟随考古队的时间，顾小暖都在他的屋子里，她总觉得自己的房间太冷了。 这里虽然没有他，但是他的气息遍布各个角落，似乎这气息带着莫名温度，让她感觉非常舒适。 自从陆一沉离开，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会联系，考古是一件严肃且必须认真的事情，生活的地方可不是酒店，都是住在遗址附近，负责挖掘和保护工作。 网络信号时有时无，也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休息的时间。 作为不是考古系的两个历史系研究生，得到这样的机会更要珍惜。 陆一沉偶尔会给她发短信，也不过草草说几句就结束话题。 视频电话，这是他去了长达十天之后的第一次。 接通，那边的画面很快就卡住，陆一沉原本帅的脸庞，模糊得跟魂一样。 最后，他挂断了视频，发了语音过来。 “小暖，打开我的笔记本帮我找一下这个文件，发邮件给我。” 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疲惫，顾小暖当下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一个信息过来：没有密码。 笔记本没有登录密码，顾小暖直接打开了。 屏幕上还是那张天使亲吻恶魔的图片，她迅速找到了陆一沉需要的文件，发了邮件过去。 顾小暖原本想要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监听那边传出了声音。 “谁电脑里没个隐藏文件夹，或者是那种什么学习软件。” “哈哈哈，懂得都懂。” “我都是一系列学习课件，理论基础。” 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的电脑桌面十分干净利落，只有简单的几个图标。 她方才找文件的时候，所有的文档他都整理得十分清楚明确，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他电脑里近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和历史相关，似乎没什么私人东西。 “元晨，你也应该有吧。” “你们够了啊，说没有岂不是太假了。” 那边是男生们的放声大笑，顾小暖抬手要将笔记本合上，触摸鼠标屏似乎被点了一下，不知道点到哪里，弹开了一个文件夹。 那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xn。 xn，是什么？ 顾小暖探手，点开了这个文件夹，里面的，都是她的照片。 是他们上次去温泉小镇时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一张张照片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顾小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在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有着细微的变化。 她一张张翻看着，直到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这张照片上没有她，是一个教堂。 是t市的那个教堂。 顾小暖呆呆地看着屏幕，手猛然合上笔记本。 她的眸底有血色开始翻涌，在记忆里的那个画面又如海浪般自深海里涌了出来。 有些痛苦地按住胸口，顾小暖狼狈地喘息了几声。 5年了，那一天的记忆仍然如一只手掌般，每当想起的时候，会死死地抓住她的心脏。 嗡嗡嗡。 信息传了过来，是温元晨。 “明天我要和学生会的几个人去采买东西，9点从学校出发。” “知道了。” 顾小暖迅速回复之后，手机的监听器还在打开，她闪身进了卧室，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属于他气息的被子里。 血色在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开始泛滥，脖颈间的十字刻印开始浮现，带着滚烫的温度。 尖牙因为饥渴自嘴里探了出来，她已经有接近20天没有吸血了。 老头子给她发来信息，血袋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再及时供应，如果她肯回来，自然没问题。 顾小暖知道，这是老头子在逼她放手，他要将温元晨交给别的吸血鬼。 她蜷缩着身体，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滚烫无比。 顾小暖探手，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 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睛看着窗外，口中的尖牙已经不是从前那般短小稚嫩，而是闪着微微寒光。 陆一沉，陆一沉，她想要用尖牙刺破他的皮肤。 咕嘟。 是口水被不断反复吞咽的声音，喉咙里越发干渴。 第二天的9点，温元晨如他所言同几个文学系的学生一起走出了校门。 他抬头，看见了站在路灯之上的顾小暖。 窄小的路灯上面，顾小暖盈盈而立，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盈，让温元晨有些看傻了眼。 那双血眸，让他瞬间收回眼神。 那便是吸血鬼，吸血一族，他们不是人类。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你看了半天？” 有人抬起头，温元晨慌得再次抬眼，但上面已经没了顾小暖的踪影。 “没什么，方才有只鸟站在上面。” “走了走了，我们今天要买很多东西。” 几个人走入地铁，温元晨深吸一口气，别自己搞砸了。 一路之上，顾小暖都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若不是温元晨事先知道，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几个人走入了超市之内，顾小暖跟了进去。 她不需要跟着很近，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几个人一路都在讨论着采买东西，“我们分工合作，元晨你和她一起。” 一起来的一共六个人，分成了3组。 顾小暖推着购物车，看着温元晨和一个女生走到了日常物品区。 顾小暖沉思了片刻，迅速跟了上去。 第141章 4个小时的距离 温元晨手拿着单子，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时不时低声和旁边的女生讨论买哪一个。 顾小暖站在很远的地方，发现每次温元晨和她说话，她的脸都会泛红。 “那个，我先去一下……抱歉，等我一下。” 女生有些尴尬的开口，温元晨笑笑，“没事，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 女生又微红了脸迅速走开，温元晨真的站在货架旁边，乖乖地等。 “对不起。” 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顾小暖，他原本是要走过去的，却在看见顾小暖的脸之后停了下来。 “美女，有没有撞到你哪里啊？” 这是一个过于油腻的中年男人，“有没有撞疼哪里？” 他伸手，顾小暖后退一步，“没事。” 她抬起脸，漂亮的五官让男人有些移不开目光，而顾小暖，看见的则是他脖颈脂肪下跳动的动脉，和他突然加速的心跳。 她微微皱眉，转身欲走。 “哎美女，等……” 他探手想要去拉顾小暖，被一只手拦下，一个年轻男人挺身而出，“她都说没事，就别纠缠了吧。” 顾小暖扫了一眼，看见的是更为清晰的动脉，一下又一下轻轻起伏着。 “你认识她？” 中年男人挑眉，看着顾小暖依旧冷漠的脸色当下明白了什么，“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叔，你意图太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你小子再说一句！” “说了怎么样，你要打架啊？” 顾小暖站在后面，听着他们越来越快的心跳，眼睛里似乎仅能看见跳动的动脉。 更为糟糕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围聚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心跳声，越来越多的动脉声音。 顾小暖垂着头站在那里，不敢再抬起头，她的眸色已经变了。 她感觉到自己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滚烫的温度，口中的尖牙隐隐有些藏不住。 动脉，好多的动脉，清晰可见。 那里面，都是血液冲刷而过的美妙声音。 好饿，她好饿。 “小暖。” 一双手探了过来，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顾小暖侧首，眼神落入温元晨的那双眸子里。 看见了她眸中的血色，温元晨吓了一跳，连忙扯着她远离这些人。 顾小暖轻喘着气，眸子看向地面，被他一路扯着胳膊往前走。 饥饿，可以让吸血一族瞬间成为野兽。 “放开我。” 她低声开口，发觉温元晨还不松手，猛然抬起手臂甩开了他。 他已经把她拉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停车场内，他们两人站在一片阴影之中。 “你……”温元晨看着她的那双血眸，“你是饿了吗？” 顾小暖皱眉，没有开口。 温元晨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饿了的话，可以、可以……” 他微红着脸，似乎很是紧张。 “不需要。” 顾小暖直接开口，温元晨愣了一下，“可是你……” “不需要。” 再一次开口，顾小暖血眸冰冷无比的盯着温元晨，在这一刻，温元晨在她的眼里看见的皆是无情。 仿若，他在她的眼里真的只是一个食物，一个她不喜欢不需要的食物。 “是不是，不是陆一沉都不行？” 他开口，顾小暖愣了一下，一切的饥饿都是因为他被勾了起来，现如今又听到了他的名字，眸色中的血色忍不住又加深几分。 顾小暖握紧手掌，黑暗中，她身影一闪便在温元晨眼前消失了。 温元晨回头，已经找不见她的身影。 回去的时候，女生已经早早回来了，“刚才这里竟然有人在打架，太扯了。” 温元晨笑着说了一句是吗，也不再多话。 很快六人买好了东西自超市离开，但并没有回学校，而是一起约着吃中饭。 一家餐厅之内，六个人坐在一起点餐。 温元晨眼神一扫，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顾小暖，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进来了。 顾小暖坐在那里，翻看着手机，发现了陆一沉更新了朋友圈。 他发了一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照片的内容是考古环境的照片，一片尘土和砂石，还有照片一角满是灰土的帽檐。 照片的下面，是清晰的定位地址。 顾小暖看着那个地址，打开地图输入进去。 距离她所在的位置，有431公里的距离。 她的手掌握紧，以她的速度，最多四个小时，就到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2章 想咬他 “在做什么？” 随着朋友群的更新，他的信息也传了过来。 顾小暖听着温元晨那边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回复过去。 “在监视温元晨。” 再没有信息过来，这段时间她和陆一沉的联系就是这样，两三句就自动结束，再无后文。 他那边的信号太差，有时候他明明早上发的信息，到了晚上才会成功发过来。 内容是早安，时间却已经是深夜。 “小姐，你的餐齐了。” 服务生将顾小暖点的餐端了上来，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才转身离开。 顾小暖扫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温元晨那边的采买似乎还没有结束，下午还要继续。听到这里顾小暖忍不住微微皱眉，这是要跟一天的节奏了。 “啊！” 一声惊呼，一阵血液的气息冲了出来。 顾小暖低着头，这血液的浓郁程度伤口应该还不小。 “没事吧，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餐厅里有人割破了手，其他人都无所谓地继续吃饭，只有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的血液味道，狼狈地咽了下口水。 她对饥饿的抗拒已经今非昔比，但是，她已经饿了太多天。 “哇，那人割破的口子也太大了。” 温元晨这边有学生瞧见了，服务人员也走了过来递过来创可贴和更多的纸巾。 温元晨看着那被血染红的纸巾，连忙去看顾小暖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她又不见了。 “元晨，你这一天好像都有些走神，到底在看什么？” 有人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也没人啊？你在看空气吗？” “我没有，我只是抬头。” 温元晨轻笑，低头吃自己的饭，是这血液刺激的她立刻起身离开吗？在停车场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睛，明显是一副饥渴状态，她那样都不肯喝自己的血。 温元晨握着餐具的手微微用力，他就这么比不上那个陆一沉吗？ 他的血，有不堪到让她连想尝一口都不没有的地步吗？ 温元晨的那双黑眸盯着面前的餐食，一口接一口地送入嘴里，顾小暖她明明只是几十岁的吸血鬼，这么能抗拒诱惑？ 同层的商场洗手间内，顾小暖在洗脸台前，冰冷的水不断冲击在自己脸上。 镜子里，她的眼睛又开始红了。 有人自外面走进来，她迅速闪身躲进了隔间，不停地有人走进走出，水声不断。 她静静地呆在隔间里，尖牙已经自嘴里漏了出来。 若是现在，能有一个血袋抱着喝，她能好受很多。 当然，若是能咬上一口陆一沉，才是最好的。 只有他的鲜血，能抚平自己的饥渴。 外面终于没了动静，顾小暖这才推门出来，听到了温元晨几人起身要走的谈话，用水狠狠泼了一下自己的脸，走了出去。 这个下午，顾小暖再也没有让温元晨看见自己。 顾小暖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数次将自己想要吸血的饥渴往回压，她狠狠压着自己的胸口，喉咙里已经越来越干。 陆一沉，陆一沉。 她数次，在心里唤着这个名字，每想一次，喉咙里的干渴就会加剧一分。 晚上7点，温元晨几人才回到学校。 顾小暖看着温元晨走进了寝室楼，整个身影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没有回去，而是融于黑暗之中，直到听到了寝室里的监听声音，温元晨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之后，她自暗中起身。 一条信息，又传了过来，是陆一沉的语音信息。 顾小暖的身影自空中飞翔，点开了他的语音，他的声音伴随着风呼啸进了她的心底。 “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声音不是很清晰，带着些许模糊之感，顾小暖听到的瞬间，身体猛然自空中落到了某个建筑之上。 这声音，像是一只手，轻轻拨弄着她这个早已绷紧的弦。 “哈……哈……” 夜风里，是顾小暖有些狼狈的喘息声。 她的尖牙露了出来，眼底血色开始蔓延。 饥渴似乎是一团火，自她的体内开始燃烧，喉咙莫名地开始发烫，似乎有烟冒出。 她痛苦地弯下身体，发出呜咽。 好想咬他，好想咬他啊！ 十字刻纹因为对他的渴望彻底浮现，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更为难受，抱紧自己的身体，发出难耐的低吼。 红色的十字刻印之上，那条锁链如蛇般紧紧攀附其上，死命地缠绕。 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红得有血要流淌而出。 手机地图上，陆一沉的那个定位在闪烁，顾小暖盯着手机屏幕，脚下发力，身子纵身跃起，在一片夜色之中，改变了方向。 四个小时之后，顾小暖已经出现在陆一沉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县城，在凌晨2点的时候，整个县城是一片寂静。 刷！ 顾小暖化作一道黑影，穿梭在各种低层楼之间。 终于，在一个小院里，她嗅到了属于陆一沉的气息。 夜色之中，她如一只大鸟轻巧自外面跃了进来，落地无声。 在院子里熟睡的狗子被惊醒，在见到她的瞬间开口叫了一声。 红色血眸转过来，狗子瞬间缩了尾巴呜咽一声，躲进了角落。 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没有惊醒这户人家，顾小暖嗅闻着陆一沉的气息，听到了一扇窗户面前。 血红的眸子盯着里面拉上的窗帘，他就在里面。 门，被人自里面推开，一个男人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顾小暖身影一闪，迅速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自建小院，门打开之后左右两边都是房间，顾小暖直接左转，直接走到了最里面，推开了房门。 炕上，陆一沉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他身边是很多资料和书籍，炕上的一角放着一身工装。 而在另一侧，同他一起来的历史系男生，睡在那里打着鼾声。 “唔。” 陆一沉似乎睡得不是很好，翻了个身背对着同学。 顾小暖血眸一闪，轻巧地落到床上。 她躺到陆一沉这一侧，血眸盯着他的脖颈位置，狠狠咽了几下口水。不可以咬这里，不可以。 她冰冷的手，将他的上身衣服撩开，钻进了他的被褥里。 陆一沉近乎本能般，探出手臂将她搂进了怀中。 顾小暖血眸微闪，再也忍受不住对他血的渴望，尖牙刺破了他的胸口某处。 “唔！”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惊醒，下一秒，冰冷的小手将他的嘴捂住，尖牙又往深地刺入。 血，流入进顾小暖的口中。 陆一沉被她捂着嘴，迷蒙的黑眸看着埋在胸口的她，似乎以为是在做梦，手摸到了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 咕嘟，咕嘟。 顾小暖吸食着血液，一口接着一口。 也许是她的急切不同以往，尖牙咬得又凶又猛，陆一沉彻底清醒。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怀里的顾小暖，黑眸沉了几分。 身边的同学迷糊的起夜，陆一沉探手将被褥拉起，遮盖住了顾小暖。 而怀中的小吸血鬼，不知满足般地又换了新地方，尖牙又刺了进来。 他颤抖着身体，将她抱紧，脸颊开始泛起红色。 身边的同学迷糊地爬了下去，打着哈欠往外面走。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轻喘着气开口，顾小暖自被褥里面抬起小脸，尖牙上还沾染着他的血液。 那双血色的眸子盯着陆一沉，尖牙又刺破了他的胸前某处。 一声闷哼，他探手将她抱紧。 果然，她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3章 化妆舞会 “小暖，轻、轻一些……” 陆一沉轻轻喘息，被子之下她冰冷的小身体贴在了他的躯体上，和他渐渐升高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顾小暖红着双眼，微微喘息着将尖牙拔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他胸口的齿痕。 门再一次被推开，起夜的同学已经回来。 迷迷糊糊地爬上炕，倒头便是呼呼大睡，鼾声再一次传出。 冰冷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前胸，顾小暖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真的好饿，她还想要再咬，几口就好。 她脑后的手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身体送到了她的尖牙面前。 尖牙再一次刺破皮肤，深入其下。 顾小暖的手臂忍不住将他抱紧，被褥之外，带着些许凉气，但里面却是热浪不断。 终于，在她发出满足的低叹之后，尖牙收了回去。 陆一沉俊脸潮红不断喘息，顾小暖自被褥里探出脑袋，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被轻轻捉住。 陆一沉背对着同学，顾小暖被他搂在怀中，他看着怀中的小吸血鬼，低低开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双眼睛的血色没有褪去，顾小暖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边遗留的血液，“我饿了，所以来找你。” “想我了吗？” 他的手自她腰部收紧，顾小暖埋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相拥片刻，顾小暖身子一动，被陆一沉的手牢牢按住，“咬完就走了？” “我要回去，还要继续监视。” 顾小暖仰头，看着他微垂的黑眸，小脸凑了上去，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下一秒，更为热烈的吻迎了上来。 只是她嘴里尽是他血液的味道，有些抗拒。 可是陆一沉不在乎，他加深了这个吻，尝到了自己血液的铁锈味道。 满意地看着她眸中血色加深，这才放开了她。 俊脸凑了过去，“还在这里呆一个月，不会去别的地方，下次要过来告诉我。” 还要一个月。 顾小暖微微皱眉，点了点头，自陆一沉怀抱离开，她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狗子见到她的瞬间，又缩起尾巴躲在角落里。 顾小暖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一片暗夜之中，她像是一道夜风，朝着d市赶了回去。 陆一沉躺在那里，轻轻挑起自己的上衣，看着胸口上面四五个新鲜齿痕。 他轻轻一笑，手指轻轻拂过齿痕，引来了身体的轻颤。 小吸血鬼的极限是20天，这对于他来说，可太长了。 她对自己的渴望，怎么可以是这么长久的时间。 陆一沉拿过手机，看着上面飞驰而回的小红点，用血之契约束缚住她还远远不够。 他这副身体，都是为她准备的，里面奔腾二流的血液，都是属于她的。 陆一沉轻叹一口气，身边的同学迷迷糊糊地睁眼，“一沉，你这是说梦话呢？” 他侧身躺在那里，没有出声，很快呼噜声又传了出来。 陆一沉看着地图上飞速移动的小红点，没有丝毫困意。 外面有光照了进来，在4个小时之后，那个小红点回到了d市，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陆一沉轻轻扬起嘴角，起身，顺便推了推旁边的同学。 阳光洒到他的俊脸之上，黑眸里丝毫没有任何困倦疲惫，他探手将上衣脱掉，背对着同学开始换衣服。 白皙的胸口上，齿痕透着昨天晚上的疯狂。 陆一沉噙着微笑，将衣服换好。 她对自己的渴望，还远远不够，不够填补他内心对她的欲望。 回到d市的顾小暖，直接闪进了陆一沉的房子，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直接奔向学校。 温元晨自从加入了学生会，活动不断，而她的监视也要跟上。 好在她的饥饿总算被填满，心态和情绪都平稳了许多。 此刻的温元晨坐在教室里，文学系最近要办一场舞会，面向全校的邀请让这场舞会规模不小。 顾小暖站在窗户外面的沿上，微微皱眉，这场舞会她也要去。 哗啦。 几只小鸟飞了过来，顾小暖心情不错地没有吓它们，而是任由好奇的小鸟站在自己的肩膀和头顶。 教室之内，聚集在一起的学生们讨论着舞会的筹办，一个小时过去，却没有半点推进。 “抱歉，可能还要开很久。” 温元晨的信息过来，顾小暖低头扫了一眼，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 越来越多的小鸟飞了过来，她有些烦躁地挥手，惊得十几只小鸟瞬间起飞。 “知道了。” 温元晨看着这不带任何情绪地回复，忍不住叹息一声，纵然她跟在自己身边，她也没给自己任何机会。 陆一沉并不在这里，他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对自己感兴趣，才能让她对自己的血有想要下口的欲望。 “元晨，你有什么想法吗？” 突然被点名的温元晨抬起头，想了一会儿，“不如……办成一个化妆舞会怎么样？” 窗外面的顾小暖听到眸子一闪，化妆舞会，这是吸血一族很喜欢的方式。 为了增添吸血的乐趣和刺激，也为了释放自己的天性和渴望。 化妆舞会，前来参加的食物们多半也不会以为，一群露着尖牙、血红着双眼的人，会是真的吸血鬼。 老头子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参加这样的舞会，通常都是彻夜不归。 “你这个想法不错，在欧洲宫廷文学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桥段……” 教室里面开始热泪的讨论，顾小暖沉默地站在那。 这样的舞会，一定会有同族前来狩猎。 舞会的邀请面向全校，得到了很高的反响，很多学生们都在讨论着这一场化妆舞会，历史系也是如此。 甚至研究生的群里面，在讨论的都是穿什么服装过去，扮成怎样的妖魔鬼怪。 “我听说外校也有不少人想来参加，文学系也把地点改在大礼堂，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吧。” “举办的活动还挺有意思，装扮的规则也有文学性的要求。” 群里面是同学们的热泪讨论，顾小暖迅速翻看着聊天记录，已经不少人在商量要扮成吸血鬼了。 相较于其他异族，吸血鬼在人类之中的认知度是很高的。 嗡嗡。 一个信息过来，是陆一沉的。 依旧是反射弧极为漫长的信息，“这周六我可以休息一天，要过来吗？” 周六，是举办舞会的时间。 顾小暖沉思了片刻，手指迅速敲击回复，“周五的晚上，我去找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4章 带你回去 周五的晚上，顾小暖坐在房间里，听着手机监听那边的声音，外面的夜色已经越来越沉，温元晨已经睡下了。 陆一沉早先给她发了个定位，顾小暖则是告诉他要在深夜甚至凌晨才过去，并且嘱咐了一句，穿好保暖衣服等我。 陆一沉没再回复信息，也许是信号不好回复了顾小暖也没收到。 晚上10点，顾小暖起身准备跃窗而出，她要带陆一沉回来，往返需要8个小时。 刚要走的顾小暖突然停了下来，走到了他的衣柜前。 拉开衣柜，一件秋天的大衣出现，顾小暖拿了下来，想了想又将旁边的围巾拿了下来。 以陆一沉的身高而言，她穿上这件大衣会减速很多，顾小暖拿过一个背包，将衣服都装了进去，背好。 夜里，一道身影自窗户一跃而下，几个起落，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边的陆一沉，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不断朝自己这里靠近，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早先下午的时候，一起来的历史系同学问过他。 “一沉，明天好不容易休息，你不打算去周边玩一下吗？” 一边的同学在收拾东西，“只有一天我们也哪里去不了，就真的不去吗？” “不去了，你好好玩。” 专注于写考古记录笔记的陆一沉抬起头笑笑，“注意安全。” “害，去个农家乐而已，那我先过去那边集合了。”同学背起包，手机晃了晃，“也是绝了，这信号，走了。” 农家乐是由这次来的考古队联系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自然要好好放松放松。 但并非全员参与，下午就准备坐车过去那边，明天可以好好玩上一整天。 “陆同学在吗？” 外面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陆一沉坐在屋子里，微微扯开窗帘看了眼来人。 在这里已经呆了20多天，除了县城上的一些工作人员，再没接触到什么人。 每天灰头土脸地在坑里，身上也是脏兮兮，可他的这张脸和气质太过出众，尤其是还在这样的小县城里。 不出几天，就有人来旁敲侧击地过来问他是不是单身，甚至有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考古队的老师都有些无语，太过优秀的孩子的确走到哪儿都惹人注意。 陆一沉表明自己有女朋友，最后索性说了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才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只是，还会有一些年轻姑娘想着法的想要靠近他。 “陆同学他……” 走出去的这家住户刚开口，陆一沉这边屋子里的光就熄灭了。 这家住户很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来是睡下了。” 姑娘瞧了一眼没光的房间，只能叹息一声，“刚知道考古队明天似乎放了一天假，原本还想约他出来玩呢。” “听说他们还会在这里呆一个月，有的是机会约他出去啊。” “都在说他有女朋友，是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反正我是没听着他给什么姑娘打过电话，不都说有对象会煲电话粥吗？” “真的吗？”姑娘笑得很开心，她是这个县城某位领导的女儿，刚大学毕业回来，因为身份关系，这家住户也想着要借着陆一沉巴结一下。 “当然是真的，这两个小伙就住在我这里，我能听错么。” “他休息了我就打扰了，我明天再过来。” 姑娘转身走了出去，住户摆摆手一脸笑嘻嘻地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眼陆一沉这边关着的房门。 “老婆，我和你说县里那个xx的闺女，刚大学毕业回来的那个，看上了住在咱家里的那个陆一沉……” 房间里，陆一沉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翻看着手机，他已经习惯了。 对于人类而言，被外貌所吸引是自然的选择。 他长成这个样子，被人喜欢被人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看了看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位置，正在飞速朝他赶来，按照这个速度，他的小吸血鬼要在凌晨2点左右会到达这里。 陆一沉眼中的冷意随着小红点越靠越近，在慢慢散去。 这家住户也睡下了，鼾声自那边传了过来。 屋子之内的陆一沉，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手机的光亮在照着他的脸庞。 信号时断时续，手机上的小红点像是静止了一般，停在地图的某个位置不再变化。 陆一沉微微皱眉，看着不断流逝的时间，已经1点半了。 “汪——！” 外面院子里的狗子突然叫了一声，但很快没了声音。 陆一沉起身，拉开窗帘便瞧见了暗夜里，轻轻落入院子里的那道小身影。 他噙着笑容，推开门走了出去。 狗子呜咽地蜷缩在一旁，看着顾小暖的眼睛里尽是害怕之色。 顾小暖见到他的穿着微微皱眉，迅速将背包拿过来，而此时，门被人推开了。 “陆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 一阵风过，顾小暖已经闪到了那人的面前，血红的眸子看尽了那双迷糊的人类眼睛。 不出一会儿功夫，走出来的人呆滞地推门又走了回去。 “呜呜……” 狗子试图再叫几声，被顾小暖的眼神再次吓了回去。 顾小暖掏出衣服，递给了陆一沉。 陆一沉挑眉，“为什么还给我带了衣服？要带我去哪里？” 顾小暖将围巾也拿了出来，给他轻轻系上，“带你回d市。” 他有些惊讶地看她，“就这么一路抱着我？” “嗯。”顾小暖看着他穿上外套，上前，将他一把横着抱起，“你不沉的，我只是怕你在夜里冷。” 陆一沉轻笑，“怕我冷，就抱紧些。” 顾小暖将他用力抱紧，他温热的身体就在她周围，两人的眼睛在暗夜里看着彼此。 纵身一跃，她就这么抱着他飞了起来。 夜风随着顾小暖的速度加快飞速吹来，陆一沉轻笑，“怪不得给我带了衣服，还体贴地准备了围巾。” 他被风吹凉的脸颊蹭着她的脖颈，“这是有多怕我被冷到。” 暗夜里，无人而行的路上唯有惨白的墓碑立在两边，偶尔会有车开着大灯经过。 顾小暖的动作又轻又快，所遇到的各种地方，都可以成为她的落脚点，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眼中的血色也渐渐加深，陆一沉看得有些痴了。 “冷吗？” 顾小暖垂眸，手用力将他抱紧，陆一沉点点头，手臂将她的脖颈揽得更紧。 她停了下来，抱着他就这么站在一处电线杆的顶端。直立起来的上面，顾小暖轻巧地站在了上面。 她低头，贴上了他冰冷的脸颊，的确太冷了。 就这么带着他一路跑回去，是自己太乱来了吗？ “为什么要带我回去。”陆一沉任由她动作，轻轻开口，“我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你是要再送我回来么？” “周六的晚上文学系会举办化妆舞会，我必须要监视温元晨，所以要带你一起去。” “又是和他有关？” 顾小暖又贴了贴他的脸颊，他的温度在渐渐回升。 “嗯，他参加了文学系的学生会，要开始参加很多活动，温元晨他……！” 陆一沉冰凉的唇贴了过来，将她的话都堵了回去，他不希望自她的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顾小暖血眸微怔，尖牙不小心划破了他的唇。 有几滴鲜血涌了出来，被她迅速舔舐干净。 她纵身一跃，自电线杆上飞了起来，抱着他继续前行。 “小暖。” 陆一沉低低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背着我更好一些。” 夜里的风越来越冷，顾小暖察觉到他穿的这些不足以抵挡，连忙自空中落了下来。 “来吧。” 她站在路边，背对着他伸出手。 一辆车突然自他们身边经过，刺眼的光亮将两人照了个清楚。 如此时间，如此地点，俊男美女出现在这里，相当诡异。 迅速飞驰而过的车突然在前方停了下来，迅速又倒了回来，车窗摇下，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探出头，一脸的不怀好意。 “迷路了吗，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不需要。” 陆一沉走到顾小暖身边，说话的男人开口，“别这样啊，不然我们多没面子。” 他看着驾驶位的另个男人哈哈一笑，探手将车门打开。 顾小暖一个闪身，探手，直接将他按回了座位里面。 看似纤细苍白的小手，死死地卡在他的脖颈处，让他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你、你……！” 驾驶位上的男人见到，立刻要出手，顾小暖抬眸，直接迷惑心智。 被她死死卡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在她处理完驾驶座上的那个之后，用了同样的方法。 陆一沉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猛行动的顾小暖，她迅猛凶狠得仿若野兽，一切都做得干净利落。 两个男人关上车门，再一次开车走了。 顾小暖走到他面前，背对着身，“上来吧。” 他笑着趴了上去，被她背了起来。 他的脸颊就在她的脸侧，两人的脸亲密的贴在一起。 他的黑发轻柔扫在她的脸上，呼吸就在她的颈侧。 他温热的身躯紧贴在她的后背，她能清楚的听到胸膛之内属于他的心跳声。 尖牙，自她嘴里露了出来。 她背着他自夜色里前行，陆一沉的双手抱着她的肩膀，看见了她抑制不住出现的尖牙，笑了。 他本就比她高大，趴在她背上就像是罩住她一样。 夜风里，他微微凑了过来，吻上了一侧尖牙。 “陆一沉！” 顾小暖有些恼火的低吼出来，侧首看他。 他却笑着又吻了一下，“剩下的，我们回去就继续。”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5章 以退为进 早上7点，顾小暖背着陆一沉回到了小区，动作迅速的走入楼梯间，现如今正是电梯使用的最高峰。 陆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她背上睡着了，他的脸靠在她的脸颊一侧，温热的呼吸扫了她一路。 楼梯间之内，顾小暖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不出一会儿就背着他到了楼层，她掏出钥匙背着他走了进去。 把他轻轻放到床上，他都没有醒来。 他眼睛底下是浅浅的黑眼圈，手掌之上还有着几处小伤口。 躺在柔软的床里，他迷糊地呓语一句，似乎身上穿着衣服睡得很不舒服。 冰冷的小手探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外衣脱掉，被子盖了上去。 时间还早，舞会是晚上。 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床上的男人睡得踏实，快要到正午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没有看到顾小暖，陆一沉瞬间就醒了。 刷。 一道身影闪了过来，顾小暖听到他的呼吸改变，自客厅过来。 那双清醒的黑眸瞬间变的迷蒙，他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没有自床上下来，身子微微摇晃着越过她，直接进了卫生间。 不出一会儿，他打着哈欠自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她站在卧室门口的小身影，整个身体无骨般地压了上去。 他整个身体由正面罩了过来，顾小暖只能伸开双臂接个满怀。 “好好去床上睡。” 顾小暖抱着他，他的脸窝在旁边，含糊不清地开口，“你陪我。” 他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巨型猫咪，头蹭了蹭她的脖颈，柔软的黑发扫来扫去，惹得顾小暖微微缩起脖子。 “陪我。” 他又呢喃了一句，手臂自后面圈住她，顾小暖没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他，将他自地上抱了起来，迅速放到了床上。 她也躺在了旁边，他轻笑着靠了过来，头埋在她的胸前，将她当抱枕般地搂在怀里。 再三确认她在，他这才又睡去。 顾小暖微微侧首，看着埋在身前的俊美侧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黑色短发。 他的头发很浓密，细软有着光泽。 陆一沉微微动了动脑袋，并没有醒来。 他前倾的领口，可以隐隐瞧见他的前胸，一个隐隐的红色齿痕浮现在白皙的皮肤上，顾小暖连忙别开眼神，眼睛微微红了。 她没有任何困意，陆一沉在旁边睡得毫无防备，这让顾小暖拿起手机，还是分散注意力的好。 回来的路上，信号强了之后，他的手机就在不停的震动，但是他一直都没理会。 现如今手机安静地放在旁边，也不再响动。 温元晨这一天都在筹备文学系晚上举办的化妆舞会，顾小暖看着他时不时发来的照片。 作为一个被监视的对象，他倒是很省心。 历史系研究生群里面在讨论晚上的舞会，聊得热火朝天。这一次的化妆舞会可以带面具，这倒是让她松口气。 “同学们，我买的吸血鬼假牙，像不像？” 有人在群里放出了图片，顾小暖看着那假牙，上次cos的时候她就想说，道具的确有点意思。 群里又有人开始发图片，有的人想要扮成恶魔，妖精，天使，各种妖怪。 顾小暖看着他们po出的各种道具，对人类丰富的精神世界感到震惊。他们想要装扮的这些其实都存在，只不过都隐于这个世界。 比如他们吸血一族，能够在人类世界存活了这么久，也是因为人类的精神世界构建可以接近的机会。 顾小暖皱眉，精神的力量啊。 人类的信仰可以造神，也可以毁掉神。 学校的贴吧之上，也是舞会的话题帖子热度第一，已经回复几百楼。 很多学生都晒出自己的装扮道具，应有尽有。 大家都期待着晚上舞会，甚至有人说不少外校的同学也要过来参观。 顾小暖转头看了看陆一沉，他是没有任何准备被带回来的，只戴个面具的话，会有人认出来吗？ 她事先买了两个面具，半遮脸的那种，应该…… 想到这里，顾小暖皱眉，他只有今天的一天假期，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更为关键的是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送他回去。 不让他参加是最好的。 顾小暖看着他熟睡的俊脸，想起他说起自己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人类时候的神情，她抿着唇角。 丢不下他，她不能将他丢在家里。 她轻轻地将他手臂挪开，本来睡着的他突然惊醒，手臂一个用力，沙哑低语，“要去哪里？” “我去准备一些东西，很快回来。” 顾小暖要下床，却被他用力搂住，迷糊地发问，“要准备什么，不是说好了陪我吗？” 她再一次探手，直接被他轻轻按住，整个人压了上来。 “不许走。” 她被按在柔软的床里，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陆一沉听完轻笑了一声，又重新躺回去抱紧她。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我不和你在一起，这样也不会有人能想到是我。” 顾小暖愣住，他不和自己在一起。 他微微抬眸，看着她有些惊诧的眼神，继续低语，“你又不是去真的参加，只是去监视温元晨而已。” 顾小暖点点头，她不是去参加舞会的，和那些期待的人类不一样。 她到时候只会站在角落里，监视温元晨而已。 陆一沉扬手，拿过了自己手机翻看了一下群里的信息，微微挑眉，“戴上面具的话，不会有人想到是我。” “我会站得离你远一些，这样可以吗？” 他轻轻开口，话语中的小心翼翼让顾小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她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不需要。” 陆一沉轻笑着亲了下她的眼睛，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有给我准备面具吗？” 他的手自被子下面开始移动，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顾小暖喘息一声，“有……” 后面的话，都被他直接吞了下去。 他唇角带笑将她抱紧，以退为进，才是他要的结果。 第146章 两边的邀请 晚上7点，大礼堂由文学系举办的化妆舞会开始，但是早在这之前，已经有很多学生前来。 大礼堂7点才会准时开门，装扮而来的各种‘生物’聚集在礼堂门口，低声说笑着。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戴上面具，有人手拿着面具一脸兴奋地等待着。 顾小暖穿了很为普通的衣服，外面是一层黑色长袍，脸上已经戴上了面具。 她身边的陆一沉一身西式燕尾服，带着面具像极了一位贵族绅士。 两人站在角落，在众多出彩的装扮中，遮住脸也没有吸引什么过多注意力。 顾小暖扫了一圈，什么风格的装扮都有，甚至连瞳色都有人特意改变。 很多人都戴着毛茸茸的兽耳，顾小暖忍不住侧首看陆一沉，他戴上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他是异族，会不会是一只猫妖？ “怎么了？” 发现她看自己看得有些专注，他忍不住低声开口，顾小暖摇摇头，看了看时间。 马上就要7点，她听见了里面有人在喊准备开门。 7点整，大礼堂的门打开。 “请前来参加化妆舞会的同学，戴上面具进入，不要拥挤！” 外面等候许久的同学们兴奋地戴上面具，鱼贯而入。 陆一沉探手，抓着顾小暖的手带着她轻轻退后半步，笑着看她，“我们不急。” 兴奋的学生们不断地走进大礼堂，顾小暖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欧洲宫廷装饰，温元晨他们这么几天都在忙这个，还是有些成效。 一道身影带着面具走了出来，看见了站在后面的顾小暖。 温元晨一眼，便认出了她旁边站着的是谁。 除了陆一沉，她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这么近，甚至握着她的手。 温元晨微微皱眉，他不是应该跟着考古队在外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光火石，他想起了陆一沉发的附有定位的朋友圈。 温元晨站在门边，收回了目光。 这男人，远比看上去有心机多了。 面具后面斯文的俊脸忍不住皱紧，同这样的男人做对手，他能有几成胜算？ 站在那的陆一沉，黑眸透过面具看着门边的温元晨。 他也是第一眼，认出了那是温元晨。 陆一沉轻笑，时不时低下头和顾小暖说着什么，发现温元晨再没有看过来。 小暖是他的，温元晨想都不要想。 外面的学生大部分已经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音乐响起，灯光也做了调整。 陆一沉和顾小暖走了过去，经过大门的时候，站在那的温元晨突然抬头，低低开口，“小暖，你身边的是陆学长吗？” 听到他的称呼，陆一沉的脸转了过来。 “温学弟，你叫她什么？” 温元晨笑笑，“以我和她的关系，当然是叫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陆一沉笑了，他的薄唇微微扬起，“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当然是我女朋友亲自去接我过来。” 两个男人的说话声音都很轻很低，温元晨笑了，“进去吧，舞会快要开始了。” 顾小暖完全没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率先走了进去，陆一沉也走了进去。 7点30分，大礼堂的门准时关上，舞会正式开始。 灯光微微亮起，音乐也停了下来。 主持人的开场白，没有什么人关心，直到说出一句话，引来全场注目。 “接下来我们会人为地打乱站位，化妆舞会，神秘和新奇才是这次的主题。” 很快，聚集的一起来的同伴都被打乱，身边熟悉的人也都开始变得陌生。 一张面具之隔，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同学，这边来吧。” 有人过来要带走顾小暖，陆一沉轻笑，“我和你走，她就站在这里。” 身穿燕尾服的他回头瞧了瞧顾小暖，很快被带离了她身边，混入了人群之中的某处。 灯光再次变幻，音乐再一次响起。 有的人开始寻找同伴，有的人已经开始向身边的人发出邀请，共舞一曲。 很快，有人走向了舞池，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 各异的面具，各异的装扮，各种的精灵、妖怪、恶魔混入其中。 顾小暖动了，她穿梭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他的心跳和他的那身燕尾服。 很快，她便发现了陆一沉在哪里。 一个打扮成小恶魔的女生走到他面前，“同学，能和你共舞一曲吗？” 顾小暖微皱眉峰，刚要过去，却瞧见了一道身影自人群里一闪而过。 是同族。 顾小暖回眸，看见了那个同族走向了某个位置，那里站着温元晨。 同族的尖牙毫不隐藏地露在外面，肆无忌惮。 “同学，有兴趣吗？” 顾小暖站在中间，听着两边的邀请，眼底有血色隐隐漫出。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7章 来吧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8章 他的伪装 他的锁骨线条在衣服下面若隐若现，脖颈上的动脉泛着淡淡的青色。 顾小暖猛然仰起头，探手迅速将他脖颈处的衣服捂好。 “小暖？” 陆一沉疑惑地看她，刷，一道黑影自上方跃了下来。 “只不过几十岁而已，有两个食物会不会太奢侈了？” 方才带着面具靠近温元晨的吸血鬼看着顾小暖，身影再一次一闪，在他过来的瞬间，顾小暖带着陆一沉迅速退后。 大礼堂之内音乐不断，天色已暗，这一方黑暗之中再无他人。 “你喜欢这个，那个就让我一下。” 面具之下的眼睛盯着陆一沉，“不要这么小气，难得碰上感兴趣的猎物。” “我不分享，你听见了。” 顾小暖冷冷开口，手抱着陆一沉的腰，微微用力把他扣入自己怀里。 “我知道你，t市那个季向南的小朋友。” 同族的吸血鬼扬起嘴角，“只不过这里是d市，以你这样的年纪，没有同族来找你麻烦，已经是给季向南面子了。” 刷！ 他再一次移动，顾小暖眼里的血色更为加深，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同族愣了一下。 “原来是喝过老家伙的血，怪不得这么年轻且嚣张，连分享食物都不肯。” 同族的身影直接跃起，暗色之中，一道身影立在大礼堂的尖端之上。 他缓缓的蹲了下来，血眸看着顾小暖。 “越是不分享，我越是想要咬上一口。” 他低低笑着，“两个食物，我看你要怎么护得住。”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今天晚上还要送陆一沉回去，总不能也带着温元晨一起。 陆一沉低垂着黑眸，这个吸血鬼太吵了。 二选一，他的小吸血鬼根本不用这样选择。 她的选择，只能是自己。 带着诡异低笑，同族的吸血鬼很快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但顾小暖知道，他不会走远的。 “我们回去吧。” 顾小暖早就没了吸血的心情，她抱着陆一沉直接跃进了方才打开的窗户之内，重新回到了舞会的某个角落。 正中间的舞池上，戴着面具的很多学生正在跳舞，但大多数人只是做做样子，感受一下气氛。 并非都会跳华尔兹，只是觉得新奇而已。 同族的气息也回到了会场之内，仿若是逗弄顾小暖一般，若即若离。 她站在陆一沉这里，眼睛盯着温元晨那边。 陆一沉的手，轻轻地在后面推了她一下。 顾小暖转身，不解地看他。 “我就坐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过去吧。”他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隐在了更黑暗的角落里。 顾小暖想说什么，陆一沉笑笑。 “去吧。” 他轻声开口，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轻笑声飘进了耳朵里，那个同族的气息忽然靠近温元晨，顾小暖转头，身子一闪过去了那边。 而这边的陆一沉，轻扬起了嘴角，手指微转，一枚银色戒指自兜里拿了出来。 陆一沉坐在那里，微垂着头，银色的戒指在手指中间灵活地滑动了几下。 啪。 银色戒指被轻轻套在了无名指之上，他站起身，接着舞池里正在舞动的人影，消失在了这个角落。 顾小暖看过去的时候，陆一沉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去哪里了！ “小暖？” 温元晨见她过来，还没等开心一会儿，发现她焦急地四处看。 音乐声，人们的说话声，无数的心跳声音互相交叠。 顾小暖一下子分辨不出他的心跳，仿佛这一瞬间，他消失在了这里。 同族的气息一晃消失，快得令她根本就没有察觉。 该死的！ 顾小暖瞬间变了脸色，她猛然回头，血眸盯着身边的温元晨。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顾小暖的心头翻滚，温元晨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做错了什么吗？” 顾小暖探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外面走。 她要去找陆一沉，也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要走了吗？” 温元晨被她强硬地扯着往外面走，感觉到了她的冰冷和愤怒。 她看似纤细的手，带着极大的力量将温元晨带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依然找不到陆一沉的心跳声音，同族的气息似乎也消失了一般。 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 会不会被同族带走了！ “小暖，你冷静一些。”温元晨刚开口，顾小暖的手直接探出，扯着他的身体，直接飞了起来。 “小暖！” 温元晨双脚离地，吓得连忙抱住她的胳膊。 刷刷刷！ 顾小暖像是一只受惊的鸟类，起落于学校的各个角落，她找不到属于陆一沉的心跳声音，也追不到同族的气息。 礼堂之内的卫生间，有着不断的滴水声音。 外面的音乐一直在继续，而这边，被十字架钉在墙上的某只吸血鬼，一张嘴被银色锁链牢牢捆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他竟然是教会的人。 陆一沉好整以暇地拿出手机，看着地图上顾小暖的红点在学校内来回跳跃，满意地笑了。 他手掌握着银色锁链，仿若是牵着兽类的主人。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吸血鬼。 尖牙被银色锁链勒在了外面，无法收回到嘴里。 滋滋滋。 银色锁链已经在这个吸血一族的脸上，印刻上了滚烫的血痕，他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陆一沉朝他走了过来，吸血鬼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类的靠近会让他心生恐惧。 修长的手指自后面，将禁锢他的十字架轻轻拔起。 吸血一族的血眸瞬间亮起，他自由了！ 他要杀了这个胆敢如此对他的人类！ 扑哧！ 十字架的尖端，精准无比地插入了他的胸膛，那个原本不会跳动的心脏上。 吸血鬼的身体，狠狠一个颤抖。 而就在此时，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迅速的往这边移动。 陆一沉嘴角的笑容扬起，但这笑容，却在几秒之后迅速消失。 他手中的十字架，一个用力，直接戳穿了吸血鬼的身体。 唔！ 吸血鬼的双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无力的缓缓垂下。 刷！ 顾小暖的身影，自窗户跃了进来。 陆一沉回眸，他的脸上沾染鲜血，更别提那双满是鲜血死死按住十字架的手。 “小暖。” 他轻唤了一声，黑眸里湿润一片。 顾小暖瞬间甩开了温元晨，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49章 都拿走吧 顾小暖冲上去的时候，清楚的看见陆一沉手在颤抖。 他手上沾染着血液，死死地握住手里的银色十字架。 顾小暖见到银色十字架的时候，愣了一下。 “小暖，他死了吗？” 温元晨在后面轻轻开口，被顾小暖和陆一沉挡着，他只能看见吸血鬼垂下的手臂上，不停地有鲜血流出来。 顾小暖没有回答温元晨的话，探手将陆一沉的手自十字架上拿了下来。 下一秒，他便扑到了她怀中，手臂狠狠地将她抱紧。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是被吓到了。 顾小暖看着将同族的身体完全洞穿的尖锐十字架，一只手臂搂住怀中正在发抖的他，另一只手迅速地拔出了十字架。 就算被这样洞穿身体，吸血鬼也不会死的。 “出去。” 她转头，血眸看着温元晨，“这里自然会有我的同族来处理，你出去。” “那你们……” “出去。” 顾小暖语气十分不悦地低吼，温元晨点点头，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他咬到你了吗？” 陆一沉在她怀里轻轻摇头，手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似乎站不住的样子，整个人都在拼命地往她怀里靠。 染血的十字架上，有着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此刻都浸在了血泊之中。 吸血鬼的身体已经滑落到自己的血泊里，一动不动。 吸血一族的血液味道比人类的要淡上很多，以人类的嗅觉是根本不可能感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吸血一族不同，这样的血液浓度，闻到的时候就会有同族过来处理。 吸血鬼之间，为了争夺食物打斗是常有的事，只是彼此都不会出重手，不会真的杀死对方。 吸血一族的数量要永远维持在一个平衡之内，若是失去的太多，就必须要补回来。 果然，外面的舞会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顾小暖想要将十字架收好，却发现紧抱住她的手臂根本不肯松开。 “我先把这个收好，等下会有同族过来，见到这个不太好。” 顾小暖拍了拍陆一沉的背部，怀中的脑袋抬起，他的黑眸里有水波漾过。 顾小暖看到的瞬间，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了这双眼睛。 他的睫毛在亲吻之下疯狂颤抖，有泪水自眼角落下。 他一定被吓坏了。 顾小暖想到这里，忍不住将怀中的他抱得更紧，“十字架我要先……” “十字架后面有个按钮。” 陆一沉窝在她怀里，喃喃低语，“按一下就好。” 冰冷的指尖摸到了十字架背面的某个位置，那是一个银色的小凸起。 顾小暖轻轻按下，地上的银色链子开始自动地往回缩，迅速无比。 几秒之内，沾染着血的银色锁链都缩进了十字架之内，十字架的重量也沉了许多。 顾小暖看着手中染血的银色十字架，也没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像是教会的产物。 很快，外面就有了动静。 几道破空而来的声响，面色苍白的几个吸血鬼直接跃窗而入。 看到顾小暖还有她怀中抱着的人类之后，都是冷冷一笑。 “在这里争夺食物，还很有你们的。” 几个吸血鬼身穿黑色西服，像极了保镖，个个都带着黑色墨镜，口中是不加隐藏的血族尖牙。 地上没有动静的吸血鬼被其中一个直接扛了起来，鲜血顿时洒了一身。 顾小暖带着陆一沉微微退后，血眸盯着面前的几个。 这是血族的维持秩序者，出现了什么事情都由他们来善后。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惹事。” 顾小暖没有说话，同族没有死，他们也只是奚落自己而已。 伴随着一声轻蔑笑声，带着半死不活吸血鬼的同族闪身离开，另外几个盯着顾小暖，“还不走？” 顾小暖探手，将陆一沉抱起也闪身到了窗外，几个起落，到了校园的某处角落。 怀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身子还靠在她怀里。 顾小暖将他抱紧，“别怕，没事了。” “我去找一下温元晨，然后我就带你回去。”顾小暖微微将他放开，“你在这里稍微等我……” “不要。” 他开口，再一次将她抱紧，“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找他。” 紧抱着她的手臂还在颤抖，顾小暖将染血的十字架交到他手中，抬起他的脸，她冰冷的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就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陆一沉握紧手中的十字架，这才点点头。 顾小暖闪身，小身影迅速起落很快就消失不见，陆一沉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了一片夜色之中，蹲在了地上。 那个染血的十字架在他手中，银色的戒指自他袖口处掉落。戒指的某处有一个小机关已经被打开，修长的手指将打开的地方重新合上。 他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十字架外表上的血液。 银色十字架反光的表面，映照着他那双黑到与夜完全相融的眼睛。 陆一沉的眼中滑过阴冷狠意，要找个机会，解决掉那个温元晨。 夜色里，手机的光自下方显得他的俊脸有些阴森。 好看的手指点击了几下，温婉的照片和资料出现，陆一沉冷笑，上次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竟然和季向南扯上了关系。 黑眸盯着照片上那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冷冷一笑。 和吸血鬼做交易，还是和季向南，这女人的确不好处理。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下滑，温元晨的照片和资料再一次出现，当看到某处的时候，他隐隐扬起了嘴角。 他竟然有过一段欧洲留学的经历。 一道小身影自暗夜里回来，陆一沉不慌不忙地将资料点了×，手机屏幕仍旧亮着。 顾小暖回到了他身边，“走吧，我带你回去。” “温元晨呢，你不管他可以吗？” 陆一沉将手机收回，探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我已经把他带回了宿舍，我们可以走了。” 顾小暖上前，倾身将他抱住，脚尖一个用力直接自原地飞到了高空，没一会儿功夫，就回到了家里。 “小暖，我有些不舒服。” 他皱眉，直接倒进了床里，正在打开衣柜的顾小暖瞬间回身，手中拿着的衣服直接落到地上。 “陆一沉！” 她瞬移到了他的身边，他是正面倒进了床上，顾小暖手碰上去的时候被他很是滚烫的温度吓到。 将他自床里面挖出来，他的脸色已经微微苍白，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被掩盖的鲜血气息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顾小暖迅速掰开他紧握的手掌，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伤口落在了掌心处。 应该是被十字架划上的。 “我带你去医院。” 顾小暖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异常的体温让她心焦，人类太脆弱了，任何一个小伤口都可能成为致命伤。 “不去，不要带我去。” 陆一沉睁开眼，那里面已经是一片朦胧湿润，“小暖，不要带我去医院。” “我不会死的，不会有事的。” 他喃喃低语，滚烫的手臂抬起，将她抱住，“你不要离开我，就这么抱着你，我觉得好多了。” “伤口感染了，你会发高烧的。” 顾小暖看着怀中不肯撒手的男人，已经抱着他走到门口，“我的血不能治疗这样的感染，如果你……” “不会有事的，我不要去医院，不去。” 他喃喃低语，眉峰一直紧皱，“我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事，真的不会……” 他抱着她的脖颈，滚烫的脸颊往她的脸上贴，“我没有那么容易死，我没有那么容易脆弱。” “我不要去医院，那种地方……才会死。” 他的话让顾小暖手臂用力，不再纠结，将他放回了床上，伤口创面并不大。 给他服下了抗生素，顾小暖原本想再去买些药，可是他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最后，她躺在了他滚烫炽热的怀抱里，他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的身体靠了过来，整个人如藤蔓一般缠绕而上，舒服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好凉……好舒服……” 他轻轻磨蹭着，整个人紧紧贴着。 顾小暖察觉着他越来越高的体温，若是情况不好，她会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放开自己。 就连翻身的时候，也会很快再转过来，像是怕丢了她一般，又缠了上来。 自晚上10点之后，陆一沉的手机就不停有信息进来，是同一考古队的同学，一直在问他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陆一沉早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臂紧紧搂着顾小暖的腰，没有半点想要松开的意思。 顾小暖微微起身，想要探手去拿他的手机。 埋在她怀里仍然体温过高的男人抬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她，带着委屈地开口，“不要走。” “我拿你的手机，帮你回一下信息，考古队那边应该说一声。” 顾小暖开口，听到的陆一沉嗯了一声，脸又埋进了她的前胸，不再开口，似乎又睡着了。 顾小暖拿过手机，一同语音电话竟然直接打了过来。 刚要点拒绝，怀中男人的手探了过来，接过手机点了接通，整个人仍然不肯离开她。 “一沉！你去哪了，人呢？” 是同住的研究生同学，语气有些焦急，陆一沉整个人趴在顾小暖身上，有气无力的开口，“我回d市了。” 因为体内的高温，他的声音虚弱且沙哑，同学听了立刻开口，“你怎么了？听上去像是生病了。” “嗯，烧起来了。” 陆一沉的手机丢在身边开着公放，抱紧了顾小暖的身体，喃喃低语，“我暂时回不去了，拜托你和队上的老师说一下。” “好，没问题，那你好好休息。” “嗯，多谢。” 语音电话就此挂断，陆一沉也不再管手机如何，腿缠了上来，仿佛怀中的顾小暖是个抱枕。 整个晚上，他睡的迷迷糊糊。 梦里，他一个人身处在满是迷雾的地方，分不清方向。 他不断的喊着小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暖……小暖……” 他喃喃低语，不断的呼唤着她，顾小暖的心脏随着他的声音似乎又活了过来，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浮现而出，带着滚烫的温度。 晶莹的泪自他的眼里不断滑落，带着他体内滚烫的温度，落到了顾小暖胸口冰冷的皮肤之上。 她探出手，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血色布满的眸子盯着他带着汗水的脖颈。 十字刻印，让他的呼唤会勾起她本能的食欲，身为食物的陆一沉，这声声呼唤，像是在邀请一般。 他是无意识的，他不是主动这样唤自己，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顾小暖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但他的声音就是最甜美的哼唱，她对他的渴望，像是被什么不断的拱了出来。 她眼底的血色一点一点的加深，尖牙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自口中探出。 他的身体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温度也开始缓缓降下，但他仍然不肯离开自己。 顾小暖的眸子里，他脖颈上的那条青色血管，越发鲜明。 终于，她再也无法抗拒他的声音，微微用力将他的脖颈送了上来。 皮肤上是咸涩的汗水，尖牙刺破了肌肤。 里面是与平常不同温度的血液，喝下去的瞬间，带着让顾小暖着迷的暖意。 陆一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吞咽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边。 他呜咽了一声，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滑落。 梦里，他的小吸血鬼终于出现，带他逃离了那片迷雾。 小暖，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拿走吧，你要拿走多少，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0章 麻烦的女人 经过了一个晚上之后，陆一沉的体温回到了正常范围之内。 他出了一身汗，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上的衣服裹着汗水黏在他身上，陆一沉有些不舒服的皱眉，数次想要撑起胳膊，却又倒了回来。 “小暖，我想去洗个澡。” 他虚弱不已地开口，“出汗出的我很难受。” 烧退了之后，一直不停的汗水分泌，顾小暖摸着他身上湿了干干了湿的衣服，点点头。 “我抱你去洗。” 陆一沉笑着嗯了一声，任由顾小暖将他抱起，走进了浴室。 他双腿有些站不稳，只能靠在她身上。 顾小暖打开浴霸，很快浴室的温度就暖了起来，她动手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虽然有浴霸，但是陆一沉还是瑟缩了一下。 “是不是我的体温让你不舒服？” 顾小暖连忙开口，陆一沉摇头，更用力地靠上来，“我没力气，麻烦你了。” 热水很快就好了，顾小暖抱着他站在莲蓬头下，热水不断自上面落下，冲刷着他的身体。 陆一沉完全是被顾小暖撑着，他的下巴微微压在她的头顶，手臂抱着她的肩膀，整个人依靠着她站立在水中。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要紧吗？” 他声音沙哑的开口，顾小暖说了一声不要紧，就这么抱着他站着。 湿润的头发因为水的关系，贴服在他的脸上，微微遮住了黑眸。 “可以了小暖，帮我擦一下身体。” 顾小暖听到之后关掉水源，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贴在身上，头发和他的交缠在一起。 “我去拿浴巾，你站好。” “好。” 他应声，缓缓地抬起头，水自发梢上不停滚落，滴落到顾小暖的脸颊上。 她轻轻推开他，两秒之内瞬移到了外面，离开她身体支撑的陆一沉，微微晃了一下，膝盖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好在，她及时回来了。 干爽的浴巾直接裹住了他的身体，顾小暖一把将他抱了回来。 “陆一沉，你还好吗？” 湿润的头发又靠了过来，他轻喘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晕，站不稳而已，没事的。” 顾小暖没敢再放手，就这么抱着他走回了卧室，将他放到了床上。 一秒，她戴着另一条毛巾过来，将他的头发包裹住。 坐在床上裹着宽大浴巾的陆一沉，昏昏沉沉想要睡的样子，顾小暖的手加快速度，快到已经出现了残影。 很快，他的头发已经半干。 “先别睡。”她轻轻开口，坐在那的陆一沉睁开黑眸，迷糊地应了一声。 吹风机很快就拿了过来，坐在那的陆一沉已经倒在了床上，身上裹着的浴巾也微微散开。 顾小暖探手将他扶了起来，扯开他身上的浴巾，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刚要起身，他的胳膊探出，搂住了她的腰。 就这么坐在床头，陆一沉靠在她怀里，半梦半醒之间，暖风不断地吹来。 柔软的黑发很快就干燥，他晕乎乎地埋在她怀中不肯动，被子几次自他肩膀滑落，顾小暖探手只能连人带被的全都抱在怀中。 嗡嗡。 她的手机有信息进来，是温元晨。 “小暖，昨天的事情……真的没事吗？我是说……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顾小暖微微皱眉，一只手抱住陆一沉，另一只手迅速地回复消息。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我只是担心会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顾小暖看着他发过来的话，唇角微抿。 嗡嗡嗡—— 手机在她的掌心不停震动起来，有视频电话打进来，顾小暖看着温婉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她垂眸看了看怀里睡着的陆一沉，默默地点了拒绝。 只是，视频又打了过来。 顾小暖皱眉，再一次点了拒绝。 她一秒之内，发了信息过去，“有什么事？” 很快，一长条语音信息过来，顾小暖冷着脸点开了转化语音，一长段的文字出现。 看完之后，顾小暖微微挑眉，她要来d市，多半是确认温元晨的状况。 “知道了。” 顾小暖回复过去，很快温婉的信息又过来。 “亲爱的小暖，我要在d市呆上几天，可不可以去你那里暂住几天，我会很听话，不打扰你的作息，不会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星星眼）” 几个表情包发了过来，顾小暖看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除了陆一沉，她不愿意和任何人类，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一天可以，几天不可以。 “怎么了？” 温元晨似乎被吵醒了，微微抬头，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顾小暖刚说没事，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 陆一沉一愣，微微侧首，看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她找你是不是有急事？” 顾小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 他笑了，重新又窝回了她的胸前，“接吧。” 看着顾小暖依然没有接起电话，他再一次抬头，视频电话一直都没有停。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黏的。 他探出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接通，又趴了回去。 视频接通，温婉娇俏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的声音很有朝气，似乎什么都无法影响到她自己的快乐。 “你终于接啦，在忙什么？” 视频那边，温婉靠近镜头，看见了顾小暖身后靠着的枕头，“哎？你这是要睡觉了？现在还是白天。” 顾小暖抿着唇角，“你什么时候过来。” “你这是同意了吗？”视频那端的温婉很开心，顾小暖却是皱眉，“我帮你在酒店预订房间，钱我来出。” 原本安静趴在她怀里的陆一沉睁开眼睛，那个女人要来d市？ “……这样的话，肯定我自己来付钱，怎么可能让你来。”温婉笑的有些苦涩，“不要帮我预定酒店，太贵的我负担不起。” 趴在她怀里的陆一沉抬头，“她要来这里？” 顾小暖眼神微垂看他，点了点头。 视频里的温婉听见了他的声音，愣住几秒之后大喊一声，“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呢？！” “让她来住你的房间就好了。” 陆一沉听着她突然放大的音量有些烦躁，手臂微微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被子从他的肩膀滑下，露出了里面光着的皮肤。 温婉看的又是惊呼一声，看的脸红不已，“我是不是、是不是……！” 陆一沉微微回头，“是，你打扰了我们。” 光着臂膀的他趴在顾小暖的怀中，还是沙哑的声音和略微泛红的脸颊，温婉说了一声对不起急速挂断了视频。 陆一沉咳嗽了一声，手臂一个颤抖，重新又倒了回去。 “你来我这边。” 他的俊脸埋在她的胸前，轻轻磨蹭了两下，“好不好？” 顾小暖将被子重新拉起，在他身上盖好。 “好，我知道了。” 怀中的男人很快又迷糊的睡着，呼吸轻浅均匀，黑发散落在他的脸颊一侧，柔滑的发尾随着他的呼吸会时不时的扫过领口露出的皮肤。 过了半小时，温婉的信息过来。 虽然发的是文字，但字里行间都看出来她很慌张的在道歉。 顾小暖说了一下她可以过来自己这边住，几个表情包迅速砸了过来。 “我这周周末过来，元晨来接我。” 顾小暖看着这信息，温元晨要去接她，她自然也要跟着过去。 手指迅速打了一句我知道了，顾小暖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怀中的陆一沉，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压在她的胸口上，还好她不是人类，也经得起他的重量。 顾小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黑发，一下又一下。 怀中的他因为这轻抚，又磨蹭了几下，手臂将她圈的更紧。 方才她身上湿掉的衣服就放在地上，被子里的她随便套了一件他的衬衣。 他整个身体挤在她的腿中间，手臂和上半身完全禁锢住了她。 顾小暖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不会再升高了。 “小暖……” 他呓语了一声，顾小暖的手缓缓探入到他的发间，轻柔的抚摸。 她垂眸，看着他睡着的侧脸，卷曲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陆一沉，你的梦里有我，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1章 不要你 考古队那边，陆一沉申请了退出，因为几天过去，他的身体状态还不是很好，经常会出现咳嗽和短暂的轻微发烧。 “对不起老师，难得的机会。” 他在电话里一直道歉，声音一直都是略带沙哑，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他们的导师现如今在外省参加活动，陆一沉只能电话致歉。 “我会把整理的资料发给队上的老师，也会和他们道歉的。” 顾小暖给他递过去一杯水，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几天他有反复发烧的状况，其他都还好。 从前的陆一沉不会轻易生病，现在的他，虽然名字是一样，但是病痛不断。 一个伤口引发的感染，让他虚弱了很多天。 不致命，但却很折磨他。 “咳咳，好的，好的。” 陆一沉喝了一口水，说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他喘口气躺在了床上，手捂住嘴又咳嗽了几声。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顾小暖将水杯拿过来放好，走到窗户前面，“还吃得那么清淡吗，要不要来点肉？” “都可以，只要是你买的。”他坐了起来，“明天那个谁是不是就过来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打开了窗户，“我去接她，你就呆在家里。” “好。” 他笑看着她自窗户一跃而出，下一秒，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自床上起身，走到了客厅，哪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陆一沉坐了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拿过茶几上的眼镜戴上，开始给考古队上的老师传阅资料。 他的小吸血鬼，还是自己在身边看着，最安心。 嗡嗡嗡。 手机上有信息传来，是一同过去的研究生同学，“一沉，听说因为身体状况你退出这次考古队了，实在是可惜啊！” “队上的老师也挺惋惜，不过养好身体最要紧，还记得请过我们吃饭的那个镇政府的姑娘吗？” 陆一沉皱眉，回复了信息过去，“忘记了，有什么事吗？” “她追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啊，我给是不给？” 俊脸写满了烦躁，“我有女朋友，你觉得应该给她么？” “我当然说了啊，我还说你们感情很好，马上谈婚论嫁了，可是还追着我要。” 陆一沉的眸子隐在镜片后面，手指在手机上打字，“给她吧，我自己处理。” 很快，就有加好友的信息过来，他看着那个小红点，直接点了拒绝。 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也许对方以为多试几次就能感动他，虽然被拒绝，仍然申请了好几次。 陆一沉面无表情地一直拒绝，没有一次通过。 外面有一道黑影闪过，顾小暖自卧室的窗户一跃而进，发现他并没有在床上休息。 “在做什么？” 她那种吃的来到客厅，陆一沉抬头，“在把资料传给队上的老师。” 顾小暖坐了过来，“你去吃东西，我来整理。” 陆一沉笑笑，“你怎么整理，这和整理导师需要的资料不一样。” “先吃东西，等一下再做。” 陆一沉摇头，“这些资料还是要第一时间传过去，我离队已经是过意不去了。” 他的手指敲打了几下键盘，抬头看她，微微张开薄唇，看小吸血鬼似乎没明白，低笑着开口，“你喂我就好。” 顾小暖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笔记本前的陆一沉专注于资料整理，顾小暖坐在他身边，食物递过来他就接过来吃下。 顾小暖看着他对自己毫不设防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开心。 她买的是比萨外卖，都是很高热量的东西，她觉得陆一沉或许会需要。 披萨上的酱汁沾到他的嘴角边，红润的舌尖探出来将这些酱汁卷入口中。 顾小暖看的眸子里血色开始翻涌，默默地又喂了一口。 “小暖，我吃饱了。” 他吃下她喂过来的食物，这边资料也编辑好了，已经发送到了队上老师的邮箱里。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他扣合笔记本电脑，嘴里的东西吞咽了下去。 修长的手指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揉捏了一下太阳穴。 他脖颈上的青色动脉，真漂亮。 陆一沉抬眸，看见了她眼底有些不自觉涌出的红色，喉结动了一下。 他微微向后，靠在了沙发边缘，手微微拉扯了一下领子。 那双黑眸笑着看她，顾小暖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手臂微微张开，“过来，我知道你饿了。” 没有任何犹豫，顾小暖遵从了心底的欲望。 她冰冷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牙自口中探出。 他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腰间，脖颈靠了上来。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陆一沉微微皱眉颇为恼火。 尖牙马上就要刺破肌肤，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惊醒了沉浸在吸血欲望里的顾小暖。 她抬头，转身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顾小暖只能靠坐在他怀里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陆一沉自后面抱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目光也看向了她的手机屏幕，是温婉来电。 他微微眯了一下眸子，手臂圈着怀中小吸血鬼的细腰，另一只手，卷起她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缠绕。 顾小暖接通了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很是嘈杂，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暖，因为一些原因，我提前到了，你家地址是哪里啊，发给我，我直接过去。” 她竟然提前来了？！ 顾小暖有些错愕，电话那边传来了温元晨的声音，“姐，你这是在搬家吗，行李带这么多？” 顾小暖再一次愣住，很多行李？ 背后抱着她的男人，眼睛又眯了一下，手指松开她的黑发，轻轻地摸向了她的下巴。 “元辰你帮我拿这个，小暖这里太吵了，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这就打车过去。” “不用，你在那里等着，我过去接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告诉我地址……” “原地等着。” 顾小暖迅速挂断电话，想要起身的瞬间，腰间的手臂一个收紧，“你这是要飞着过去吗？” “我就算力气再大，也没办法带回来两个人类，还有那么多行李。” 顾小暖开口，“老驼子给我准备了车，就放在这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她停顿了一会儿，“我用的频率很少。” “我和你一起过去。”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扬起她的下巴，薄唇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你在家里呆着，你身体还没好。” 陆一沉笑着放开她站起身，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我可以坐在车上等，客人来了，要尽地主之谊。” 他转身背朝着顾小暖，黑眸深处隐藏着危险信号。 顾小暖回到自己房间找出了车钥匙，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当看清楚顾小暖上的是哪一辆车之后，陆一沉忍不住心中冷笑。 这车，还真符合季向南的品味。 这是一辆外形和颜色都十分低调的豪华越野，宽敞舒适。对于吸血一族来说，尤其是活得很久的年长吸血鬼，都不差钱。 一路之上，虽然车况不好，也算顺利。 很多车甚至会主动避让，避免剐蹭。什么超车、变道，都没有出现。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开车，陆一沉微垂眸看其他车主的羡慕眼神，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温元晨和温婉姐弟俩，也没想到顾小暖会开着一辆豪车来接。 当初医院的50万预付款已经让温元晨知道了顾小暖有钱，他倒是没多少惊讶，默默的开始搬行李。 “哇小暖，你该不会比季向南更有钱？” 温婉压低声音开口，“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血袋子。” 顾小暖皱眉看她，温婉笑着摆摆手，“开玩笑的，你男朋友知道一定会杀了我。” “我已经听见了。” 副驾驶的陆一沉摇下车窗，温婉看见是他，十分大方地打招呼，“帅哥你好啊，我们在视频里见过的。” “你好，我叫陆一沉。” 他坐在副驾驶，“身体抱恙，就不下车帮忙了。” “当然当然，你坐着就好。”温婉呵呵一笑，直觉眼前这个男人，有点让她心生胆怯。 视频里看还好，见到真人，她怎么有种脚底冒寒气的错觉。 “姐！你先别聊了，大的不用你搬，你把这几个小的先放到车后座上。” 温元晨开口，看着地上的两个超大行李箱和三四个小包，有点难以想象她怎么弄上火车的。 他弯腰去搬大行李箱，顾小暖走了过来，“我来，你去车上坐着。” “不好，你一个女孩子……！” 顾小暖的两只小手，轻松地将行李箱拿了起来，放到了后备箱里。 放完一个，又迅速地放好了第二个。 温元晨看得眨眨眼睛，拿着剩下的几个小的，和温婉坐进车里。 顾小暖探手将后备箱关好，回到了驾驶位置。 车辆启动，往她和陆一沉住的那个小区开去。 “为什么那么多行李啊？”姐弟俩坐在后面，温元晨一脸不解，“你不是说就呆几天吗？” “暂时不走了，我考虑在这边租房子。”温婉低低开口，顾小暖抬眼，瞧了一眼后视镜。 陆一沉听到微微转过头，俊美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暂时不走了？！”温元晨看着自己的姐姐，“你不回t市了？” “嗯，不回了。” 温婉语气有些失落，“工作也辞了，生意也丢了。” 顾小暖听到这里，眉峰微扬，生意，是指和老头子之间的交易吗？ “小暖，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啊。”温婉抬头，笑呵呵的看顾小暖，“我是同性，陆同学也应该无所谓吧。” 陆一沉笑了，他黑眸扫了一眼温婉，转过了头。 “我是不介意，但要不要你也要看小暖自己。” “姐，你别闹了！” 温元晨开口，温婉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是异性当然不能咬你，我是同性当然没问题的啊。” 陆一沉走在副驾驶，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妙的上扬弧度。 “不要你。”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开口，“再说这样的话，你就去别的地方住。”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2章 不可以 “不说了不说了。” 温婉嘿嘿一笑，靠在座椅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之后却迅速按掉了。 不出几秒，手机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温婉再一次直接按掉。 像是扛上了，电话很快再打了过来，又被按掉。 坐在旁边的温元晨微微皱眉，“姐，你好歹接一下？” “闭嘴。” 温婉低低开口，看着再一次亮起的手机屏幕和上面的名字，最后索性关机处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陆一沉微微皱眉，似乎被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吵到。 嗡嗡嗡——！ 这一次，是顾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扫了一眼，是季向南的电话。 顾小暖看了看周围路况，方向盘一打，直接在路边的某处临时车位上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她走下去接听电话。 只是没一会儿功夫，顾小暖在外面敲了敲车窗，示意温婉下来。 “怎么啦？” 温婉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顾小暖将手中的电话交给她，温婉一愣，想也没想就要直接挂断，被顾小暖拦了下来。 她看着温婉的脸，面无表情地开口，“老头子找你，接电话。” 温婉的嘴唇微动，看着顾小暖那双冰冷的眼睛，将电话放在了耳边。 顾小暖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儿，温婉将手机递给了她，电话还在接通中。 她笑了笑，打开车门坐进了车内。 “她在d市的这段时间，你照顾一下。”季向南的声音自那边传来，带着些许疲惫，“等我这边忙完了，我会让她回来的。” “好。” 季向南笑了，“比起麻烦的人类，果然还是小朋友比较贴心。” “……不要太久。”顾小暖开口，“她有点吵。” “应该不会太久，也许在我忙完之前，就已经腻了。”季向南的声音冰冷无比，透着莫名的烦躁，“先挂了。” 电话直接挂断，顾小暖重新回到车上。 温婉对着她笑笑，“小暖，你住的地方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坐在副驾驶的陆一沉低低开口，温婉听得直点头，“不错啊，很多好吃的，元晨，等下我们一起去吃，我请客。” 陆一沉微微回头，看着在后面笑着交谈晚上吃什么的姐弟俩，眸底闪过不耐和恼火。 看在这个女人来，可以让他的小吸血鬼和自己一起住的份上，他可以容忍一下。 很快就回到了住处，顾小暖话不多说，直接一手一个，拿起了最重的箱子。 姐弟俩再一次看得目瞪口呆，拿起了其他几个小包跟在后面。 陆一沉打开车门，顾小暖看见了他微微轻晃的身体。 “在车上等我，我先上去。” 顾小暖低声开口，陆一沉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电梯里，温婉有些不好意思，“小暖，其实你男朋友可以不用来的，他看上去很虚弱，是生病了吗？” 温元晨微微皱眉，“要去医院吗，我可以和他一起过去。” “不用。” 顾小暖开口，电梯很快就到了楼层，打开房门，所有的行李都拿了进去，顾小暖转身再次出门。 温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门在她眼前合上。 “真冷啊，她像是一块冰。”她喃喃低语，打量了一下顾小暖的屋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必要的家具，再无其他。 “吸血鬼不应该这样吗，你还想他们像人类一样有感情，有温度？” 温元晨笑着开口，“姐，这么想的话，你有点天真了吧。” 温婉扯了扯嘴角，“你小子倒是接受挺快的。”她大步走了过来，扯了一下温元晨的衣领，看着他没有任何齿痕的光滑皮肤，“小暖竟然真的没有咬你。” “她对我没兴趣。”温元晨微红着脸后退半步，温婉看着他，“你倒是不怕被吸血鬼咬？” “是她的话就不怕。”温元晨看着屋子里的几个箱子，“你真的不回去吗？你在这里呆这么久，会给小暖造成困扰吧。” “我会回去，过段时间。”她打开行李箱，看着塞满的东西，“情绪上头了，竟然真的快要把家搬来了。” 温元晨无奈笑着走过来开始帮她收拾，温婉连忙摆手，“不要自这里堆太多我的东西，不然小暖会不高兴的。” 外面有动静，温婉起身，“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打开门，看见了顾小暖，也看见了她怀里的陆一沉。 “小暖，你男朋友也和你住一起的？” 温婉愣了一下，“你早说啊，我这就去住酒店。” 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温元晨也愣了一下，他们同居了？ “不用，他就住在隔壁。” 顾小暖低低开口，直接打开了隔壁的门走了进去。 门再一次在姐弟俩的眼前合上，温婉回头看了看温元晨，耸耸肩膀，将门关上了。 “原来住隔壁啊，小暖多半是去隔壁和男朋友在一起吧。” 她蹲在行李箱前，开始收拾行李，“比起我，当然是和男朋友待在一起更好。” 温元晨蹲在地上，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元晨，你这么受打击的？小暖有男朋友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让你做食物，也是……迫不得已。” 温婉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千万别多想啊，不然受伤的是自己。” 温元晨站起身，微微握紧手掌，“我也要留下来。” “留下来？留哪里？” 温婉看他，一脸问号，温元晨看着自己的姐姐，“我要和你，一起住在这里。” 隔壁，顾小暖将陆一沉抱回到床上，也没打算回去。 屋子她让给了温婉，衣服和必备用品已经拿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温元晨也要跟着住在这里。 “小暖，可以吗？” 温婉站在门口，“你和你男朋友……应该不希望我当电灯泡，元晨也是担心我，过来陪我吃个饭，也整理一下屋子什么的，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顾小暖听的微微皱眉，她要监视温元晨，他住在隔壁倒是方便了很多。 “这样，你也好看着他，对吧？”温婉笑笑，“我知道监视挺累人的，当然是就放在眼前更方便，你说呢？” “知道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温婉开心不已的要抱她一下，被顾小暖迅速闪开。 “不要这么抗拒我嘛，我又不怕你。”温婉扬着嘴角，“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我做朋友啊？” 朋友这个词，让顾小暖的面无表情，突然多了很多冷意。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听到这话，扬起了唇角。 “我不需要朋友。”顾小暖看着温婉的笑容，“不需要你们人类所谓的这种情感，如果没事，我就关门了。” “小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温婉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对你没有恶意，我……” 砰。 门在她面前关上，顾小暖站在门口，微微握紧了手掌。 “怎么了？” 陆一沉站在卧室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对她轻轻招了招手。 顾小暖身影一闪，直接到了他的面前。 他温热的指尖摸上了她冰冷的脸颊，“怎么一副有点生气的样子？是她惹到你了？” 顾小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温婉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顾小暖看着那三个字，眉峰越皱越紧。 “我听见了，她说要和你做朋友，你不愿意吗？”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比起以前的那三个，她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怕你，这样不好吗？” “不需要了。”顾小暖微垂着眼睛，“没有人类会和我真的成为朋友，最终都会离开我的。” 陆一沉眯了下眸子，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 他的黑眸深处开始泛出冷意，他的小吸血鬼竟然对所谓朋友，还抱有期待吗？ 温热的手指轻轻将她的下巴抬起，陆一沉轻笑着额头和她相抵。 “不要怕，可以再试试看。” 指尖摩挲着她的皮肤，他的声音轻柔，仿若是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她和那三个人类不一样，她愿意接近你，最关键的是她知道你是吸血鬼，也没有避开你不是吗？” 陆一沉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手抚摸着顾小暖的黑发，“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不能和她成为朋友呢？” 顾小暖探手，搂住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开口说话。 陆一沉拥着她靠在门上，眸色已经越来越沉，越来越冰冷。 除了他，他的小吸血鬼不可以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对任何感情抱有希望。 他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 当然要试试看，才能让他的小吸血鬼明白，除了他的人类是有多么可怕。 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 他会让她清楚的明白，只有他，才能给予她想要的一切情感。 陆一沉的手，在她的腰间扣紧，将她冰冷的身体拉入自己怀中，更紧的抱住。 她只能有他，她产生所有感情的目标，都只能是他。 其他人，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3章 我帮你 当天晚上，温元晨就从学校带回来一些东西，暂时和自己的姐姐住在隔壁。 顾小暖听着隔壁他们收拾东西偶尔说话的动静，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电视上正无声地放着节目，陆一沉在卧室里睡着了。 “姐，你到底要住多久，小暖这边没有做饭的东西，你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吧？” “……那我先买一套好了，等我走的时候直接带走。” “不是吧，你难不成真要住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但像你说的，也不能天天吃外卖，我明天打算出去看看，做一份兼职。” “姐，你缺钱的话我……” “不需要，我能自己赚钱。” “可是你没必要这么逼自己啊，你赚钱也不给自己花，就知道存起来，现在你是自己一个人，还不肯自己花钱让自己好过一点，到底是为什么？”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喜欢存钱不行吗？” 温婉轻轻的笑声自隔壁传来，“我是自己一个人，当然要靠自己了。” “可是你有我啊，我这个做弟弟的可以帮……” “元晨，我知道你爸妈不希望你和我走得太近，家里人都嫌我晦气。” “姐，你别听他们说的，我可一点都不信。” “我也不信，但我也的确不愿意同家里人走得太近了，你时不时过来看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姐，你……” “好了，你不要啰里啰嗦，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 顾小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温婉和她一样，都是一个人。 “咳咳。” 卧室里，陆一沉似乎醒了，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顾小暖瞬间起身，来到了床边。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手往她这边探来，似乎想要拖她上来。 顾小暖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再烧起来让她松了口气。 “姐，我睡客厅的沙发。” 那边温元晨的声音传来，温婉嗯了一声，“那你记得多盖一层被子，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好，我知道了。” “小暖？” 陆一沉唤了一声，手拉住她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将她拽了过来，“在听隔壁的动静吗？” 顾小暖点点头，这样的确更方便她监视，温元晨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会清楚的知道。 陆一沉轻轻一笑，将她抱在怀里，“已经快10点了，他们应该睡觉了吧。” “准备睡觉，你也继续睡吧。” 顾小暖躺在他身侧，“明天有课，你还是继续请假吗？” “嗯，下一周我应该就没事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记得好好写笔记，回来给我看。” 顾小暖点点头，隔壁的姐弟俩已经就寝，没有说话声再传出来。 陆一沉看着她微微动作的耳朵，知道小吸血鬼还在监听隔壁，也不多话地轻轻抱着她，自顾自的继续睡觉了。 隔壁，温婉躺在床上，黑眸看着上面的天花板。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自己，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一声叹息，温婉缓缓地闭上眼睛，明天出去看看，找一份短期工作吧。 早上6点，温婉就起床了。 顾小暖睁开眼睛，听着隔壁的动静，就算到了这边她依然保持着严谨的生活习惯，这个人类，对自己的要求真高。 “姐……这么早？” 沙发上的温元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开口，温婉笑着说了一声我先出去跑步，就推门走了。 陆一沉没有醒，手还环着顾小暖不肯松开。 顾小暖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果不其然，和在t市一样的时间，她跑步回来了。 洗漱，做早饭。 顾小暖听着动静，知道温婉在做什么。 相比较懒散惯了的吸血一族，这样自律的人类，血液是最好最健康的选择。 “元晨，快起来，今天你要陪我去超市买锅具啊！” “啊……知道了知道了。” 沙发上的温元晨打着哈欠应声，顾小暖看着身侧还没醒的陆一沉，轻轻地将他的手臂挪开。 “嗯？” 前一秒还在酣睡的男人，下一秒就睁开了双眼，迷糊地看她，“去上课了吗？” 顾小暖点点头，随后又说了一句，“不去上课了，我要跟着他们去超市。” 陆一沉微微皱眉，“去超市？” 顾小暖点头，隔壁姐弟俩似乎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出门了。 “我和他们一起，很快就回来。” 她开口，亲了下他温热的额头，在陆一沉愣住的时候，将他的手臂拿开，下一秒便闪身推门走了出去。 “小暖？你要一起去吗？” 门外面是温婉颇为惊喜的声音，床上的陆一沉怔愣片刻之后，坐起了身。 他探手轻抚方才被她亲过的位置，轻轻叹息了一声。 手机被拿了过来，温婉的资料再次出现，陆一沉的黑眸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文字说明，嘴角冷冷扬起。 比起衣食无忧、从小乐天派的温元晨，这个温婉，苦命的够可以了。 “父母在一次意外中身故，只有她活了下来啊。” 陆一沉喃喃低语，“只有自己，所以才这么拼命吗。” 手机屏幕上，照片上的温婉没有任何笑容，那双眼睛似乎也很空洞无神，对什么都毫不在乎。 “想要兼职啊。” 陆一沉轻声一笑，手指点开地图，看着闪烁的小红点停留的位置，他甚至能够想象温婉走在顾小暖身边的样子。 她那副想要和他的小吸血鬼亲近的模样，真的令他厌恶至极。 “想要兼职，我就帮你一把。”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小红点，黑眸冰冷，嘴角却扬了起来。 “想要和小暖成为朋友，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作者有话说】 晚安，今天写的少了，明天多写一写，明天见。 第154章 我知道的 “小暖，谢谢你。” 温婉看着房门前，手里拎着三四个袋子的顾小暖，探手想要接过来，却被她轻轻躲开。 “开门，我把东西放进去。” 顾小暖说了一句，温婉连忙点头将门打开，看着一阵风自面前刮过，下一秒，所有的东西就放进了屋内。 顾小暖看着袋子里的日用品和锅具，微微皱眉，“你打算住多久？” “我还不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立刻找别的地方。” 温婉转头，“我买这些东西……并不是要都放在你这里，你放心，我走的时候会把这些都带走的。” 她看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小脸，“这是你的房子，你能让我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会有再多过分的要求，也不会改变这间屋子里的所有格局，你放心。” 顾小暖抬眸，看着温婉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对上目光之后有些苦涩的笑容，抿了一下唇角。 “知道了，你随意吧。” 顾小暖不太想看见这样的表情，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温婉还想说什么，顾小暖已经闪身推门出去，温元晨只觉得有一阵风自面前刮过，吹进了隔壁的房子。 “姐，你干嘛这样。” 温元晨叹息一声，“小暖根本就不懂，她也完全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我比你更知道吸血鬼是什么样的族群。”温婉低低开口，开始将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温元晨一愣，笑了，“小暖是和所谓的吸血鬼不太一样……” “你上哪里知道不一样？”温婉突然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你在这之前，难不成就知道……” “是作品，是文学作品啊！” 温元晨微红着脸，“文学作品里的吸血鬼，不行吗！” “行行行，我知道了。” 温婉摆摆手，姐弟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做饭。 隔壁，顾小暖站在门口，听着他们口中的谈话，手掌微微握紧。 “小暖，怎么了？” 陆一沉自卧室里走出来，鼻梁上架着眼镜，他看着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她，走了过去。 “是累到了吗？”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黑发，手指顺着头发滑到了她的耳朵上，揉捏着她小巧冰凉的耳垂。 “买了很多东西？” 顾小暖被他捏的有点痒，想要躲开。 陆一沉轻笑着放开了她的耳垂，滑向了她的脖颈处，“刚才会痒吗？” “会。” 她乖乖开口，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指腹摩挲着她脖颈一侧的光滑肌肤，俊脸微微压下，凑近了她的脸颊。 “是她又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他轻轻的将她抱住，脸颊凑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虽然和她只见过两次，但应该是个不错的人，要不要再尝试一次？” “尝试什么？” 顾小暖躲了一下，他的呼吸比方才的动作更让她发痒。 陆一沉微垂着黑眸，探手将她拥紧，“尝试着去和她做朋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朋友。” 顾小暖微微侧过头，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陆一沉松开了她，那张俊脸上是宠溺无比的笑容。 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我都知道的。” 顾小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这一次没有再反驳。 陆一沉笑着看她，但那双眼里的黑色，已经越来越深。 “小暖，她是不是想要找个工作？” 顾小暖抬头，“工作？温婉想要找工作吗？” “好像是开门扔垃圾，我听见了他们姐弟的谈话，温婉说想要在这边找个临时工作。” 陆一沉轻笑，“我可以帮这个忙，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第155章 她的确不一样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找个工作？！” 温婉一脸激动的看着陆一沉，在顾小暖的屋子里，陆一沉带着笑意的坐在沙发里，点点头。 “是我大学同学的公司，短期内需要一个文案兼职，工资还不错，就是任务繁重，比较忙。” 陆一沉看着温婉不断向下点头的动作，又笑了，“你不需要考虑一下吗？” “不需要不需要。”温婉嘿嘿一笑，“多繁重的工作我都可以接受，从前也有文案方面的经验，我可以胜任的！” “那好，我和同学说一声，虽然是兼职，也是要需要面试一下的。” “好的好的！” 陆一沉拿出手机，坐在沙发里发着信息，温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感激不已地看着顾小暖。 顾小暖站在门边，温元晨去上课了，这边只有他们三个。 温婉如火般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顾小暖一直没有看向那边。 “好了，明天上午10点，你去这个地点去面试。” 陆一沉发给了她一个地址，温婉看了之后忍不住一声惊呼，“这不是500强的公司吗！天呐！” “是，记得带上自己的简历资料。” 他自沙发上站起身，坐在椅子上的温婉也许是太过激动，迅速起身，扑向了站在门口的顾小暖。 顾小暖察觉到的时候，她温热的身体已经将她抱了个满怀，“小暖！谢谢你！” 温热的身躯近在眼前，她的脖颈就贴在她的脸颊旁。 这对于人类而言，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 砰砰，砰砰。 她的心跳声音如此之近，顾小暖僵硬的站在那里，陆一沉走了过来。 他修长的身影过来，探手，扯开了温婉抱着她的手臂。 那张俊脸，隐在了逆光里，有些看不清楚表情。 温婉只觉得手臂被扯得很疼，她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是陆一沉温和的笑容。 “我急了些，没扯痛你吧？” “没有。” 温婉连忙开口，当看见顾小暖不佳的脸色之后，她有些慌乱地开口道歉，“小暖，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突然地接近你，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行。” 陆一沉仍旧是那副淡笑模样，手牵着顾小暖，“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记得不要迟到。” “好，好。” 温婉连忙点头，她看着顾小暖不肯看向自己的脸，忍不住心头叹息，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回到隔壁，陆一沉的手微微用力，“被吓到了？” 顾小暖半晌才嗯了出来，“除了你，我没有和其他人类靠得这么近过。”她想着方才贴上来的温度，“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会怕吗？” 陆一沉的手微微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应该是太高兴了。” “不会，应该害怕的是她。”顾小暖抬眸，“那样把脖颈送到一个吸血鬼面前，是一种邀请。” “你会想咬她？” 他的手松开，将她脸颊一侧的黑发轻轻挽到了耳朵后面，看着顾小暖摇了摇头。 “不想，除了你，我的牙不会咬任何人类。” 陆一沉的嘴角缓缓扬起，“我不介意你咬一个同性。” 顾小暖一愣，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抬起，“以我人类的眼光，温婉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她不怕你，小暖。” 怪物！你这个怪物离我们远一点！ 这句话，在顾小暖的脑海中回荡，她们恐惧的眼神和害怕的击打，这些记忆，都挥之不去。 “她和那三个人类不一样，她不会怕你，更不会说你是怪物。” 陆一沉喃喃低语，眸子里是一片柔情，“她知道你是吸血鬼，没有推开你，没有抗拒你，更没有伤害你。” 顾小暖听着他的温柔低语，眸子轻轻闪了一下，手忍不住抓紧他的衣服。 陆一沉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动作温情无比。 “别怕小暖，不要抗拒自己心中所想。”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在一点一点抚平她心中的退缩，在一点一点激发她对所谓情感的渴望。 陆一沉垂眸，看着她揪紧自己衣服的小手，眼底像是有着一片阴云。 “陆一沉。” 顾小暖已经靠在了他怀中。 “嗯？” 他暗着眸色，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她是有一些不一样。”顾小暖的脸埋进他怀里，微微闭上眼睛，“我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是吗。” 他低低回了一句，眼里的那片阴云已经越发浓重。 上次那样简单的驱逐已经无效了，不过没关系。 建立得越发与众不同，断裂的时候，就会越加刻骨铭心。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6章 开玩笑的 “小暖，面试当场我就通过了！谢谢你男朋友帮忙，晚上有空吗，你们想去哪里happy，我请客！” 温婉的短信发了过来，顾小暖坐在陆一沉的客厅地毯上，身体向后靠着沙发。 有些恢复精神的陆一沉坐在她旁边，用笔记本电脑整理着这些天的课程笔记和资料。 “她给你发短信了？” 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陆一沉开口，“董之涵告诉我，她的面试通过了。” 嗯了一声，顾小暖知道是董之涵，她早就想到了。 “她很开心。” 顾小暖看着短信，低低开口，“说要请客，去哪里happy。” 轻柔的笑声自笔记本电脑后传来，陆一沉拿过手机，看着董之涵发过来的消息，“这不是巧了，董之涵也这么说。” “那让她们两个去好了。” 顾小暖的话，引得陆一沉愣了一下，薄唇扬起，“好主意，不过我在家里闷了这么久，也的确想出去走走。” “你想出去吗，去哪里？” “只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陆一沉的手指在键盘上继续敲打，“明天吧，等我忙完这些，要到晚上了。” 陆一沉看着手机上再次进来的信息，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什么，“明天我想去水族馆走走，工作日人也少，也是我请假的最后一天了。” 水族馆啊…… 顾小暖嗯了一声，她没去过那样的地方，因为吸血一族对这些水里的生物并不感兴趣。 “要和温婉一起吗？她说她请客。” 陆一沉一愣，微微抬起头看了一下顾小暖，她也抬起了眸子，眼神不是在开玩笑。 他点点头，目光重新移到面前的屏幕上，“当然可以。” 好看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力道越来越大。 顾小暖发了一个信息过去，很快温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好啊好啊！但是我们三个的话，我就是电灯泡了，带上元晨，他明天没课，我们四个一起怎么样？” “可以。” 顾小暖开口，温元晨一起更好，她方便监视。 “除了水族馆，你男朋友有说想去别的地方吗？” 看了看还在敲字的陆一沉，顾小暖说了一声没有，温婉欢快的声音自电话那边响起，“那我来安排好不好？” 顾小暖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声好，听见了她愉悦干净的笑声。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温婉会有一些不一样，她整个人充满着生命力，鲜活不已。 自温婉的身上，她看见了生命的悦动，她在努力的活着，朝气的活着，坚强的活着。 陆一沉坐在笔记本后面，他的笔记已经整理完了。 黑眸看向靠在沙发那里的顾小暖，她正在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发呆。 他的手指，又开始敲击键盘，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坐在那里的顾小暖抬眸，看向了他，“明天，我们四个一起好吗？” “好啊。” 他开口，似乎她说什么都可以。 顾小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 冰冷的小身体往他怀里靠去，陆一沉笑着张开手臂，将她圈了进来。 顾小暖看着他将整理好的文档重新命名保存，他移动鼠标，点开了某个网站，准备看视频。 视频是一个历史纪录片，陆一沉看的专心，她偶尔扫几眼，心思不在这上面。 隔壁，温婉已经回来了。 顾小暖靠在陆一沉怀里，耳朵听着的是隔壁的动静。 她在哼唱着什么歌曲，曲调还挺好听的。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打开冰箱拿出东西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响。 陆一沉垂眸，看着怀中明显神游在外的小吸血鬼，低低开口，“小暖，你在听隔壁的动静么？” “嗯，她在准备做饭了。” 顾小暖诚实开口，微微向上看进他的眸子里面，“她哼唱的是什么歌，挺好听的。” “你哼哼看。” 一段旋律自顾小暖的口中哼唱了出来，陆一沉听了一会儿，打开了某个app，输入了一个名字，人间惊鸿客。 一模一样的曲调传了出来，顾小暖盯着往上滚动的歌词。 隔壁温婉的声音，莫名的和歌词重叠在了一起。 “叹人间，一曲风流唯少年……” 顾小暖微微闭上眼眸，哼唱着旋律，在这一刻，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没有看见，陆一沉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还有更为浓重的阴沉。 陆一沉抱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视频停在某一个时间点，音乐还在继续播放，她哼唱的这段旋律，让他的心脏不断缩紧，显示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握紧。 音乐停了，顾小暖微微睁开双眸，“很好听呢。” 他嗯了一声，点了暂停，视频继续播放。 陆一沉盯着屏幕，脑子里已经闪过十几种处理掉这对姐弟的方法。 嗡嗡。 手机传来了信息，是董之涵。 陆一沉拿过手机，扫了一眼信息内容，发现顾小暖还在专注于隔壁的动静，他轻轻开口，“明天，可以让董之涵也过来么，她帮了大忙。” “好。” 顾小暖开口，随后微微回头看他，“虽然我不喜欢她。” 他微愣，亲了下她的额头，“感谢帮忙，就这一次。” 顾小暖像只小猫般蹭了过来，冰冷的唇贴上了他脖颈上的某处，探出舌尖舔了下。 他的手臂将她圈紧，脖颈上的动脉跳了几下。 她的牙刺了进去，轻柔无比。 陆一沉的一只手轻按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拖住她的腰间，听着她不断吞咽自己血液的声音，轻轻叹息。 顾小暖收回尖牙，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完齿痕，白皙的皮肤之上落下了两个深红色的点。 她满足的发出轻叹，重新依偎进他的怀里。 “我想睡一会儿。” 她喃喃低语，陆一沉刚要抱起她去床上，却被顾小暖扯了一下手臂，按在原地。 “就在这里，我只睡一会儿。” 她蹭了蹭他的前胸，泛起血色的眼眸已经闭起，很快就陷入了吸血鬼睡眠。 陆一沉怀中是她冰冷柔软的身体，他探手，将她重新摆了一个姿势更为亲密的抱着。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他抱着怀中的顾小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轻哄着小朋友。 他黑眸看她，盯着她脖颈处血之契约出现的位置，手指轻轻摩挲了上去。 他的薄唇微微扬起，喃喃低语。 “小暖，把他们变成吸血鬼，这样处理的时候，会不会更方便一些？” 怀中的顾小暖什么都没听见，陷入在深度睡眠之中。 他的手摩挲着那个位置，眼底是一片深情。 “由你亲手改变，会不会更好一些？”他俊脸压下，亲吻上了她的红唇，“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碰除了我以外的人。” 陆一沉抬眸，眸底有暗光闪烁。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7章 呜咽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是两个小时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客厅的灯被点亮，她依旧躺在陆一沉的怀里，他还在看着这个系列的纪录片。 “醒了？” 他低头笑着看她，手轻轻拨了下她的额前碎发，“还要继续睡吗？” “不了，已经够了。” 顾小暖自他怀里坐起身，看着外面浓厚的夜色，深度睡眠只需要一小会儿就足够吸血一族维持几天的精神。 “你还要看吗？” 顾小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9点。 “明天约好是早上9点出发，不去睡觉吗？” 陆一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有意无意的让顾小暖看见了好几条未读信息。 陆一沉也不避着她，直接点开信息。 “明天我去找你，还是直接在水族馆门口集合？” “要在外面吃饭吗？我对d市不熟，吃饭的话，就交给你了老同学。” 几个十分可爱的表情包发了过来，顾小暖看着，低低开口，“她是不是以为只有你和她去水族馆？” 陆一沉挑眉，“你不说我都忘记告诉她了。” 他的手指敲击，恢复了这几条一个多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很快，董之涵的回复过来。 “还有其他人吗？那我去方便吗？” 陆一沉抿着唇角再次打字回复，“方便，这份兼职你也帮了不少忙，一起吧。” “好的，那我们明天9点在水族馆门口见。” “好。” 陆一沉回复之后，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温婉有和你具体说，明天是怎么安排吗？” 顾小暖摇摇头，“她说明天由她自己来安排，还有吃饭。” “这样啊。”陆一沉头一低，顺势将她抱着压在地毯上，“让我先这样躺一会儿，看的眼睛有些疼。” 他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放到一边，整个人埋在她带着冰冷气息的身体里。 “你要是累了，我抱你回床上好好休息。” 顾小暖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怀中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就这么轻轻压在她身上，脸侧转，和她面对面看着彼此。 两人的眸中，都有彼此的倒影。 顾小暖看的有些出神，探出手指想要摸上的时候，他却已经起身。 拿过旁边的眼镜戴上，陆一沉挠了挠头发走进了卫生间，“我洗漱一下，就去休息了。” 顾小暖也自地毯上坐起，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似乎有些失落。 卫生间传来水声，很快就有水蒸气传了出来。 顾小暖坐在地毯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自从遇到陆一沉，她已经很少在夜晚出去。 吸血一族，是喜欢隐藏在夜里。 “小暖，帮我那一下浴巾，我忘记带进来了。” 陆一沉的声音伴随着雾气自卫生间内传来，顾小暖拿出浴巾，递了进去。 一片朦胧的白雾之中，他好看的身体若隐若现。 脖颈上的齿痕在热水的冲刷下，红的越发明显。 “谢谢。” 他接过毛巾，直接围在腰间走了出来，湿润的黑发贴服在头顶，水顺着发梢不断蜿蜒而下，勾勒出他上半身的美好线条。 “明天，穿个高领衣服。” 她看着脖颈上的齿痕低低开口，陆一沉笑了，“当然会遮住，最近你似乎很喜欢咬这里。” “嗯，不过也喜欢别的地方。” 他沾染着水汽的身体走过来，手臂拿过她身后墙上挂着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胸前吗？” “还有手腕。” 顾小暖看着他不断擦拭头发露出的手腕内侧，人类在洗澡之后温度的刺激下，细微的血管在皮肤下会更为突出。 “你从来没有咬过我的手腕。” 毛巾盖在他的头上，擦拭头发的工作已经停了下来，黑发垂了下来，微微遮挡住了他的眸子。 冰冷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红唇贴了上去。 白皙的皮肤之下，是他脉搏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顾小暖听的眸子血色升腾而起。 她的舌尖轻轻探出，舔了舔手腕内侧温热的皮肤。 尖牙轻轻刺了下去，属于他的血液直接涌入了口中。 刺入的并不深，涌出的血液也不是很多，但因为太靠近脉搏，一些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直接滚落，混着水低落到地上。 顾小暖眸中的血色加深，有些急切的将所有血液卷入口中，牙缩了回来。 手腕上的所有血液都被她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内侧的皮肤之上，只留下了两个通红齿痕。 “够了吗？” 陆一沉轻轻开口，黑眸盯着齿痕，“这里和脖颈相比，你更喜欢哪里？”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顾小暖将他的手腕放下，手拿过他头上的毛巾，手迅速动作，几个残影过去，他的头发已经快干了。 陆一沉轻笑着拿过她手里的毛巾，“你先去卧室，我等下就过去。” 水雾已经消散而去，陆一沉转身，光裸的背部中间，沿着脊椎而下的线条延伸到了毛巾之下。 顾小暖闪身离开卫生间，脑子里是他挥之不去的背部。 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背部线条，美丽危险，赋有力量。 晚上，顾小暖一个人站在窗前，床上的陆一沉已经睡去。他每一次洗澡之后都会光着上半身睡觉。 窗外，夜色寂静。 陆一沉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身后，顾小暖的目力之内，看得见距离这里十分遥远的地标性高塔。 那上面的灯已经熄灭了。 隔壁,传来了几声呜咽。 细小的呜咽带着极大的压抑，也带着很多的痛苦。 顾小暖微微转过头，探手拉开了窗户。 在她纵身跃出的瞬间，陆一沉睁开了黑眸。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58章 突然的靠近 寒冷的暗夜，尤其是在高处，更是不断有夜风袭来。 顾小暖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了如此夜风之中，丝毫不觉得冷。 血红的眸子盯着自己房间的窗户，温元晨今天没有回来，他住在了学校宿舍。 她的床上，温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伴随着细小的呜咽，被子里的身体时不时地抖几下。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被窝里的温婉似乎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蜷缩在被子里。 一个闪身，她回到了陆一沉这边的卧室，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呼吸依旧匀称，没有醒来。 探手将窗户小心关好，顾小暖直接闪身到了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咯嗒。 当门被打开又闭合的时候，陆一沉自床上坐了起来，被子自他的上半身滑落，他幽深的黑眸看着床边空着的位置，不动声色地下了床。 他来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里。 整个人的身形近乎融于房间的黑暗之中，他不紧不慢地靠在沙发里，眼睛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转动，似乎在计算顾小暖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边，门被顾小暖打开。 卧室之内，温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呜咽的声音细小痛苦，顾小暖听到了她骤然变化的心跳声音，探手直接拉开了被子。 “醒醒。” 她摇了几下温婉，手指碰触到了她的脸颊，这才发现温婉似乎已经哭了很久，满是泪痕。 温婉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到了一场梦魇之中，不肯醒来。 “温婉，醒醒！” 顾小暖用力地摇了几下，她的泪水又溢出了眼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得见的是一道身影，带着令人有些抗拒的冰冷。 温婉一下子自床上跃起，直接扑到了顾小暖的怀里。 她温热的身体紧紧抱住她，呜咽地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不要再放我一个人了。” 顾小暖被她突然的靠近震得有些不知所措，试图挣脱开她的怀抱，却发现温婉十分用力，强行掰开只能伤到她。 “醒醒！” 顾小暖低喊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却看见温怀中半梦半醒的姑娘凑了上来。 她把自己错认成了谁？老头子吗？ 冰冷的手直接挡在了温婉脸前，顾小暖手劲儿一狠，直接砍在了她的后脖颈，一个闷哼，怀中的姑娘软软倒回了床上。 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顾小暖迅速后撤，她双臂抱住自己，身体上还带着方才的温度。 温婉带着泪痕软软倒回了床上，顾小暖站在那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将被子给她盖好。 她看着温婉，想着她方才热情的拥抱，她竟然在向一个吸血鬼奢求靠近自己，对于人类而言，这太奇怪了。 老头子让自己照顾她一下，她自然要为他进点心意。 顾小暖守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只是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的陆一沉。 “回来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只盖了一条薄毯子，顾小暖表情微变，瞬移而来，探手连人带毯子直接一起抱了起来。 “你这样会生病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接触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冰冷，他什么时候醒的，又在这里等了自己多久？ “不会的，我没有这么脆弱。”陆一沉轻笑，却被她不容分说地塞进了被子里面，看着那双一直紧盯不放的血红眼睛，他探出手想要摸一摸，被她按了回来。 发现他还想从被子里出来，顾小暖倾身，将他带着被子压在了床上。 陆一沉轻笑，“我只是被身边空着的位置惊醒了，睁眼发现你不在有些担心。” 顾小暖眉峰微动，“我去了隔壁，我听见了她的哭声。” “她怎么了？” 乖乖被她压在下面，陆一沉不再动作，“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好像是做噩梦了。”顾小暖想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梦。” 陆一沉看着她，“你回来了，她现在不哭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不属于她的味道，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淡淡香气，陆一沉的眸子一暗，能沾染到身上，是该有多近的距离？ “我叫不醒她，把她直接打晕了。” 陆一沉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情况，“打晕？” “嗯。”顾小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陆一沉扬起嘴角，内心却冷了不少，“她是对你了做了什么，让你直接动手？” 他的手臂，自被子里探出来，冰冷已经褪去重回了人类的温度，他轻轻地将她自后面抱住，“你有被吓到吗？” 顾小暖摇头，“她突然抱过来，我只能打晕她。” 陆一沉的太阳穴跳了一下，放在她背后的手臂收紧，“那你会讨厌吗，和她这么亲密的接触。” 顾小暖一个翻身到了他身边躺下，眸中的血色已经在缓缓褪去，她沉默了一会儿，“不讨厌。” “……那不是很好么？”他侧过身，笑看着她，“她也不怕你，这样的人类你可以尝试接近。” 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朋友，也是有选择的，一次的失败不代表和谁都无法建立这样的关系。” 顾小暖的小脸靠在他的掌心，双眸看着他，“我不会轻易尝试，你快睡觉。” “好，我这就睡。” 陆一沉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扯进了被子里，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不一会儿，传来了他的平稳呼吸声。 顾小暖被他搂入怀中，也跟着闭上双眼。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只要她愿意，就能将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汲取这份甜美。 砰砰，砰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爬上了她的脖颈，在某处皮肤上轻轻摩挲。 顾小暖身子一紧，垂眸看他。 陆一沉更紧地那个她怀里靠近，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小暖。” 第159章 干净了 “哈——！” 地铁上，温婉一直不停地在打哈欠，她今天穿了一身十分休闲减龄的衣服，扎着高马尾，妆容简单却精致，只是挡不住时不时就来的哈欠。 温元晨在一旁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姐，你昨天没睡好？” “嗯，做了一晚上的梦，觉得好累。” 温婉又打了一个哈欠，“我的假睫毛，快要被泪弄掉了。” 她和温元晨靠在车厢一边，顾小暖和陆一沉靠在另一边，同她一样，陆一沉似乎也有些精神不济，整个人靠在顾小暖身上，也有些瞌睡。 温元晨看陆一沉那个样子，忍不住微微皱眉，他靠的还真是自然啊。 “元晨，让我靠一会儿，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温婉扯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不由分说地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又打了一个哈欠。 温元晨只能乖乖让她靠着，他忍不住看对面的顾小暖，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机，陆一沉近乎半个身子都要压了过去。 他们要做很长时间的地铁去水族馆，一路之上有很多人涌入车厢，就算是没有座位的地方，也站满了人。 温元晨的视线被人群遮挡，只能收回目光，看着旁边似乎睡着的温婉，叹息了一声。 一个身穿汉服的漂亮姑娘走到了陆一沉身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挽好衣角，扶了扶头上别着的发饰。 只是一个本身就很好看的姑娘，这么一瞧像是自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车厢内纷纷有不少人看过来，汉服姑娘一副见惯了的表情。 顾小暖也抬头瞧了一眼，这样的服装的确好看，人类对于历史的坚持和追逐，是一成不变的。 陆一沉靠在她身边，头一点一点的，不停地往她这边倒。 地铁进站，没站稳的汉服姑娘发出一声惊呼，直接被惯性往前一甩，不受控制地往陆一沉身上倒了过来。 她头上的头饰尖锐，有着很多细碎的小装饰。 顾小暖扯着陆一沉一个转身，手直接挡在了他的头上，她不敢太快，看着汉服姑娘压了过来，头饰的棱角直接划破了她的手背。 汉服姑娘撞了上来，陆一沉立刻惊醒。 “对不起，对不起。” 她立刻道歉，陆一沉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小姐姐，你的手！” 汉服姑娘看着顾小暖被划开大口子的手背，立刻知道是自己头饰造成的，“对不起，我身上没有创可贴，我带你去医院吧！” 陆一沉看见了顾小暖满血的红色，微微怔了一下。 “没事的。” 顾小暖抬头，这话是对陆一沉说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帮她擦了擦，血液立刻将纸巾染红。 “小姐姐，我带你去医院……” “怎么了？” 温元晨扯着温婉挤了过来，在见到顾小暖手背上的伤口之后，“你怎么流着多血！” “对不起，是我没站稳，撞了上去，应该是头上的头饰刮到了。” “小暖！” 温婉见到血，一下子就不困了，她想要靠过去，陆一沉回头扫了她一眼，温元晨眼疾手快地扯了她一下。 “我们下一站先下车，将伤口处理好再过去。” 温元晨低低开口，顾小暖刚想说一句不用了，但把话又憋了回去。 “对不起，我可以……” 汉服姑娘还想说什么，陆一沉看着她，“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会自己处理。” 汉服姑娘微红着脸点点头，地铁很快就到了下一站，几个人就此下车。 “快处理一下。” 温婉走到顾小暖身边，拿开她手背上的纸巾，却发现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有了愈合的样子。 陆一沉用纸巾擦拭干净她手背周围的血迹，“又不是人类，这样的伤口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是，是的。” 温婉点点头，嘿嘿一笑，“这样的小伤口，当然没问题的。” “可是会痛吧。” 温元晨低低开口，“纵然再大的伤口都可以迅速愈合，还是会疼的。” 那双温暖如阳的眼睛看着顾小暖，“疼，应该是共同的。” 陆一沉擦拭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顾小暖的手握住他的手，“没事的。” “嗯。” 他低低应声，将她手背处理干净之后，正巧下一趟地铁前来。 四人重新走上地铁，车厢内的人比上一趟的还要多。 温元晨拉着温婉挤了进去，陆一沉探手搂着顾小暖的腰后，也带着她走了上去。 他把她整个罩在了自己身体侧边，冷白皮的肌肤之上，那道口子异常醒目。 “陆一沉。” 顾小暖低语，“过来。” 他听话地压低头，朝着她的脸靠了过去。 她的手轻轻抱住他的脖颈，冰冷柔软的红唇凑了上来，轻轻地吻在了他的脸颊某处。 她柔软的舌尖，舔了一下。 陆一沉有些错愕地看她，顾小暖松开手，“干净了。” 她的表情有些难受，舔掉的应该是崩到他脸上她自己的血液。 旁边人一脸我不要吃狗粮的眼神，但两人绝佳的外表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元晨，还是放弃吧。” 温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喃喃低语，“别太死心眼啊。” 温元晨忍不住转头看她，“姐，我看你想多了。” 温婉叹口气，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要是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找我。” 温元晨话语一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只能别开眼神。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0章 终究要走的 “老同学！” 水族馆之外，几人刚走近就听到了声音，陆一沉抬头看了一眼，挥了挥手。 董之涵穿着一身颇为亮眼的休闲装，踩着一双小白鞋跑了过来，有点青春女大学生的感觉。 陆一沉看着她这样的穿着，开口说了一句，“像是看到了大学时期。” 董之涵笑了一下，眼神看着他身边的顾小暖，“你好，又见面了。” 书店那里的记忆，对董之涵没有进行处理，因为她和那三个女生也没有任何交集。 顾小暖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温度地开口，“你好。” 董之涵笑笑，一派的大方得体。 走在后面的温婉见到她，忍不住开始嘀咕，“这女人，简直要把挖墙脚三个字写到脸上了。” “姐，你别乱说。”温元晨听到这话，忍不住扯了她一下，“她和陆一沉应该是大学同学，这一次不也是因为她帮忙才让你找到这份工作吗？” “一码归一码，你看不出来她对陆一沉有别的心思吗？” 温元晨看着董之涵，“没有啊，她不就是个老同学吗？” “真是服了，一个个的，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活该被算计。”温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话的口气十分冲，温元晨被说得忍不住看她，“姐，至于么？” 两人已经走了过去，董之涵看见了温婉，笑着看她，“你就是老同学推荐的那个人，叫温婉是不是？” 方才还怒火冲天的温婉，此刻已经春风拂面，“是我，多谢你帮忙。” “老同学开口，我一定会帮忙的，入职了之后觉得累吗？文件处理的比较多，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和我说。” “没事没事，我很抗压的，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能够进入这样的企业，虽然是兼职，我已经很幸运了。” “哪里，你也是很优秀，我帮忙也是有限的。” 商业互吹了一波，温婉也就不再接话，她忍不住看向没有任何反应的顾小暖，这个女人眼睛从一开始就绕着陆一沉打转，小暖怎么没反应的？ 她不在乎陆一沉和这个女的，会有什么吗？ 董之涵拉着陆一沉说一些大学时期的事情，这话题完全隔开了顾小暖，虽然她也不想插话。 虽然陆一沉交谈的语调都很正常，没有过分热情，手也一直拉着顾小暖，但董之涵的心思让温婉看得十分不爽快。 “我们进去吧。” 温婉开口，“这是我弟弟温元晨。” 董之涵看了温元晨一眼，笑了笑连招呼都没打，明显对他不感兴趣，她看着陆一沉，“老同学，你怎么会想来水族馆啊？” 自然而然地，她走到了陆一沉的身边，隔着微妙的距离。 “我记得大学时期，你对这些地方不是很感兴趣，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图书馆，我记得……” 话题又被自然地带到从前，这段只有他们二人能够交谈的记忆。 温婉和温元晨走在后面，姐弟俩的目光都落到顾小暖身上，只是意义完全不同。 温婉急得火急火燎，恨不得自己上前将那个董之涵拨开，也希望顾小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几人进入水族馆，工作日来参观的人不多，场馆空旷显得更为幽静，一片暗色灯光和水波冷色，还有着在里面游动的各种各样的水生动植物。 也许是因为水族馆内有着背景音乐的关系，董之涵的聊天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她总不能贴到陆一沉的耳朵边上说话。 一路上，她走在陆一沉身边，时不时地指着某些生物说些什么。 陆一沉的手握着顾小暖的手，牵着她一路走，听到董之涵的话时不时微微皱眉，耐着性子回上几句。 他真的是，烦死了。 “老同学，你看这个鱼，长得怎么这么奇怪啊，丑萌丑萌的……” 董之涵笑着开口，陆一沉嗯了一声，已经没耐心再应付她了。 而他紧握着的冰冷小手，突然微微脱离，让他下意识地回头，手掌瞬间用力。 顾小暖愣了，陆一沉自己也愣了。 “怎么了，是我握疼你了吗？”他迅速调整好表情，低低开口，手指轻轻扫过她的掌心，顾小暖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巨型水族箱，“我想去那里看看。” “我陪你一起。” 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将她的小手又重新握了回来。 顾小暖点点头，主动握紧他的手，带着他往巨型水族箱那边走。 昏暗的灯光里，陆一沉的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 巨型水族箱连接着水族馆的所有楼层，一通到底。有多种不同的鱼类生活在其中，时不时地从下面游上，再游回下方。 顾小暖站在玻璃罩子外面，眸子看着里面上上下下起伏不断的鱼类，没有开口说话。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微微侧首看她。 在那边自说自话的董之涵，转头才发现陆一沉不见了，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也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走近，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先在里面自由徜徉的鱼类，在发现顾小暖之后，都缓缓调转了方向朝她这里游来。 不论大的小的，很快，她的面前就聚集了不少的鱼群。 一双双鱼眼睛看着顾小暖，顾小暖冰冷的眸子隔着玻璃与它们相望。 “妈妈！快来看啊！” 一个小朋友尖叫着跑了过来，“好多鱼！” 陆一沉眼疾手快地将她往怀中一带，避开了那个跑过来的小孩，小孩兴奋地贴在了玻璃罩上，鱼群被他突如其来的接近，吓得瞬间四散。 可是没过多久，又聚集到了顾小暖的面前。 陆一沉搂着她，压低俊脸，“你能和它们沟通吗？” 顾小暖摇头，眸子盯着那些聚集起来的鱼类，“它们知道我不是人类，只是好奇而已。” “哇，这太厉害了。” 董之涵走了过来，直接站到陆一沉的身边，“这些鱼是被谁吸引来的，老同学你吗？” “怎么可能，只是偶然吧。” 陆一沉笑着开口，她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没完没了。 温婉和温元晨也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知道这些鱼多半是因为顾小暖。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为这一幕感到惊讶震撼，甚至有人直接开始录视频。 “小暖，我想去卫生间，你陪我可以吗？” 温婉走了过来，顾小暖回头看了她，点了点头，“好。” 陆一沉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去吧。” 温婉看着董之涵，“要一起吗？” 董之涵笑笑，“不了，你们去吧。” 温婉点点头，看了温元晨一眼，“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被这个眼神看着，温元晨尴尬不已地说了一声好，温婉原本想探手去拉顾小暖的手臂，抬起的手迅速缩了回去。 “小暖，我们走吧。” 她笑着说了一声，带着顾小暖往卫生间过去，而这边，顾小暖离开之后，聚集在一起的鱼群缓缓散开。 不管是谁再逗弄，也没有了方才的景象。 温元晨瞧了一眼董之涵，他低低开口，“我去别的地方看一下。” 陆一沉看了他一眼，董之涵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好，温元晨迅速转身走到了别的角落。 那里，只有董之涵和陆一沉站在一起，两人的外形看上去也很登对。 温元晨微微皱眉，若是那个女人可以让陆一沉改变心意，这也不失为自己的机会。 小暖这边冷得他没有任何突破点，只能在他身上下工夫了。 卫生间内，温婉探头瞧了瞧，除了她们没有人。 “你怎么不拦一下！” 温婉迅速开口，“那个什么老同学，就差把你推开自己黏上来了。” “她喜欢陆一沉。” 顾小暖低低开口，看着温婉，“你不是来上厕所的？” “你知道？”温婉盯着她，“你知道还不阻止她？” 顾小暖微微皱眉，“为什么要阻止？” “为什么……！”温婉被问愣住了，“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她对你男朋友不怀好意啊，她喜欢你男朋友，她想挖你的墙角！” 有人走进了洗手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 顾小暖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呢？” 温婉错愕地看着她，“你不怕陆一沉被她勾搭走吗？这样的女人，要颜值有颜值，要学历有学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段只属于他们的回忆。” 温婉看着顾小暖没有波澜的小脸，“小暖，你不怕陆一沉被她挖走，就这么离开你吗？” “不怕。” 顾小暖的话让温婉的身体狠狠一颤，她看着顾小暖冰冷的眼睛，不像是在看她，倒像是透过一样的冰冷，再看另一个人。 “是啊，你们根本不怕离开，走了就去找一个新的，这对于你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刚要开口，温婉已经红了眼圈，“我果然是最蠢的，你们根本不在乎，他是这样，你也是一样的！” “温婉？” 顾小暖看着她夺眶而出的泪水，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温婉苦涩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是我在自作多情，转身跑了出去。 周围没人，顾小暖一个闪身，挡在了她面前。 “你在说谁是一样的，老头子吗？” 温婉的脸写满了狼狈和尴尬，“不是他！” “是在说我吗？” 顾小暖探手，冰冷的手主动拉住了她的手腕，两人不同温度接触的瞬间，温婉回过头。 顾小暖看着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怕他离开，是因为我相信他。” 温婉的俏脸一红，原来是她会错意了。 “至于老头子，我不知道。” 这句话，让温婉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想反驳，但顾小暖的眼睛看透了她。 “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多到应该已经麻木了。”顾小暖放开了她的手，“300年，没有谁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暗光里，顾小暖的眼睛燃起了血红之色。 “对于我们而言，没有谁可以永远的陪在身边，也就无需害怕离开，你也好，陆一沉也好，终究是要离开的。” 那双有着血红颜色的眸子，冰冷又妖艳。 温婉看的呼吸一紧，“要是陆一沉真的被其他异性挖走，你也可以的吗？” 顾小暖的眼神，看着很远地方站在那里的陆一沉。 他修长的背影靠在巨型水族箱上的栏杆前，优雅有型，一边的董之涵笑着和他说着什么，突然似乎一个不稳，朝他倒了过去。 陆一沉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低头说了一句什么。 温暖的手，突然捂住了顾小暖的嘴，让她错愕的收回目光。 温婉红着脸低语，“你的牙，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1章 咬了别人 顾小暖的牙迅速缩了回去，却在收回的瞬间，割破了温婉的手心。 温婉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收回了手。 她的血液沾染到了顾小暖的牙上，让顾小暖瞬间变了脸色。 一种无法抑制的想要呕吐感袭来，顾小暖的手捂住嘴巴，狼狈的跑回了卫生间内。 “小暖？小暖！” 温婉又追了进去，还好隔间外面没人，顾小暖一阵风般的冲进某个隔间之内，呕吐声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温婉尴尬不已，她看着自己掌心的口子，那上面还有隐隐血迹残留。 是她的血，让小暖这么难受的？ 温婉微微皱眉，这么难喝的吗…… 可是季向南却…… “呕——！” 又是一声呕吐，听的出来顾小暖十分难受，温婉说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你，微红着脸颊走了出去。 “姐，小暖呢？” 温元晨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温婉一个人开口问了一句，温婉看着自己掌心上的伤口有些发呆，“元晨，我的血让她难受的直接开始呕吐。” “啊？” 温元晨挑眉，看见了她掌心的小口子，“她咬的？” “不是，不小心划到的。”温婉掏出纸巾擦了擦，想着方才顾小暖瞬间铁青的脸色，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血竟然让她难受到这种地步。 她直到吸血鬼有自己的喜好和偏好，但血液是他们的食粮，难受到仅有几滴到呕吐的地步，小暖这样的吸血鬼……不多吧。 这样的她，是怎么填饱饥饿的。 温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没有咬过你，是吧。” 温元晨微红着脸，“是啊，她对我没兴趣。” 温婉皱眉，只咬陆一沉一个吗？他受得了？ 小暖的饥饿可以填饱吗，还是说她一直都这么扛着？ 以季向南的吸血频率，300岁都吸食的比她多，小暖是他口中的小朋友啊，她难不成一直都饿肚子的吗？ “你在这里等她，我先过去看着那个老同学。”温婉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对你不敢兴趣。” 温元晨一愣，温婉擦干净手上的血迹，“那个陆一沉，我不信他看不出来那个老同学对他有意思，面对这样的女人还不知道回避，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婉说完，将手纸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要走回去。 温元晨突然探手，将她扯了回来。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姐，你不要插手吧。” 温婉回头，“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个老同学撬走吗？” 温元晨抿唇，“陆一沉多半不会的，他对小暖的感情很深。” “很深？人类的感情你说的准？喜新厌旧这个词，是谁发明的？” 温元晨有些无奈，“姐，你要是心里有气也不要撒在这件事上，就算陆一沉会被撬走，那也不是你该管的，你能管得了一次，管得住第二次吗？” 温婉黑眸闪了几下，叹息一声，“你说的对。” 温元晨这才松开手，和她一起站在卫生间外面，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顾小暖一脸惨白的自卫生间出来，她不是不能喝别人的血，只是不能通过自己的牙。 经过自己牙吸食的血液，会带着令她非常难受的味道。 温婉见到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却发现她的牙又露了出来，“小暖，牙，牙……” 温婉抬手又要堵上去，却马上又缩了回来，顾小暖的状态并不好，似乎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温热的手掌靠了过来，温元晨微红着脸，说了一声抱歉，用自己的手挡住了她的牙。 也许是过于紧张，也许是因为顾小暖本能般的后退踉跄，她还未缩回来的尖牙尖端，带着刺痛的力量，直接刺入了温元晨的指腹之上。 被尖牙刺破的瞬间，温元晨眉峰微动，手没有移开。 温热的血，瞬间染上了她的尖牙。 顾小暖愣在当场，猛然探手，甩开了温元晨的手掌。 血液自他手上的伤口处飞了出来，那点点的红色液体，滑过了顾小暖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睛。 顾小暖后退一步，神色复杂的看着温元晨，身影一闪，直接自原地消失。 “小暖！” 温婉完全没想到她为什么会突然跑掉，她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顾小暖去了哪里。 “元晨，你的手？” 温婉看见了他指腹上流出的血液，连忙走了过去，掏出纸巾要给他处理一下，却被他轻轻甩开。 “没事，小伤口。” 温元晨将手掌蜷起，藏起了那个还在流血的伤口。 当天，顾小暖再也没有回来。 不管陆一沉打了多少电话，她都不接。 陆一沉皱眉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所在位置，也很疑惑他的小吸血鬼为什么跑去了那里。 那里是一处写字楼，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写字楼的顶端。 “小暖，你在哪儿？” 他发了短信过去，没有呼唤她的名字，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的小吸血鬼不论在哪里都必须回来。 黑眸瞧了瞧温婉和温元晨，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他不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小暖怎么了。”温婉也是一脸问号，“她突然走的，我真的不清楚。” 陆一沉敏锐的扫件了她掌心的伤口，那像是……被尖牙划伤的。 温婉没有注意到陆一沉的眼神，走到了董之涵身边说话。 水族馆的灯光暗了下来，就在几人站着的巨型水族箱里，有一场表演要开始了。 陆一沉整个人隐在暗处，那划痕不是吸食的痕迹，像是尖牙不小心划开的。 况且，他的小吸血鬼无法吸食除了他以外别人的血液。 一道光，打在了站在不远处的温元晨身上。 他正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一些红色液体在他的手掌某处若隐若现，陆一沉危险的眯起眼睛。 那是，血？ 有光自巨大的水族箱内出现，折射在人们的脸上带着海水般的蓝，陆一沉靠近，温元晨并没有察觉。 他站在温元晨隔了一个人的后方，以身高的优势，看见了他手掌上，折射而出的蓝光扫过的那两个小红点。 在这一刻，陆一沉的黑眸缓缓瞪大，周身的气压已经降到了极点。 “老同……” 刚要去找他的董之涵，看着那个站在人群里站着的陆一沉，有一瞬间不敢过去。 在这个瞬间，她不认为那是陆一沉，那个脸色阴沉无比的男人，会是温暖有光的陆一沉？ 董之涵轻轻眨了眨眼睛，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陆一沉便不见了。 他人呢？ 董之涵连忙在人群里搜寻，明明他这么突出应该一眼就能看见，可是她就是寻不到他的身影。 表演在十几分钟结束，人群很快就散开，但是董之涵依然没有找到陆一沉。 她迅速给他发短信，不一会儿，陆一沉的信息就过来了。 “实在抱歉，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先走，我已经告诉温婉，今天的午饭她会好好招待你的。” 董之涵看着他的信息，只觉得有些无力。 她努力了这么久，每次当她以为有一点点能够靠近的时候，他都会明确的告诉自己，都是错觉。 “董之涵，陆一沉发短信给我了，他有事就先走了。”温婉笑着走过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中午我请客吃饭，你千万不要客气啊！” “好的。” 董之涵笑笑，只能收起手机，以后再找机会吧。 水族馆之外，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疾步走出，中途有好几个女生试图想要走上来，都被陆一沉俊脸的阴沉吓退。 好看是好看，怎么表情这么可怕。 手机上的小红点，已经停留在那个位置很久了。 陆一沉迅速打车前往，他的表情让健谈的司机都不敢搭话，甚至将广播都悄悄关上了。 还好没有堵车，40分钟之后，陆一沉出现在了那座高大的写字楼下方。 他仰起头，看着写字楼外面光滑没有任何平台可以落脚的墙体，确定了他的小吸血鬼应该在就在楼顶。 这是d市最高的写字楼，也是d市著名的地标之一，这座写字楼里汇集了很多公司，每天进出的职场人士非常多。 更为重要的是，进出这里需要严格打卡，不然是进不去的。 陆一沉微微皱眉，董之涵的公司就在这里，但是他不想找她。 有些烦躁的扯扯衣领，陆一沉大步走了进去。 楼顶之上，顾小暖迎风站在栏杆之上。风声呼啸，她却站的稳若泰山，只有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被吹起，往后飘着。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某处，好看的五官近乎要皱在一起。 眸中血色翻涌，顾小暖缓缓蹲了下来，如一只鸟般站立，垂眸往下看距离近百米多的地面上，来来回回的人群。 在她的眼里，人类从未显得如此渺小，像是无数颗细小的沙子，自下方不停滚动。 砰！ 通往这里的门被推开，顾小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陆一沉看着站在栏杆上，随时都会翻越而下的小吸血鬼，平稳了一下呼吸。 顾小暖回眸，看见陆一沉并不吃惊。 他的心跳，已经告诉了自己来人是谁。 陆一沉额头冒汗，他微微弯腰，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几口气，顾小暖血眸看着他，眉峰动了一下。 “小暖，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他抬起身，微微张开双臂，顾小暖却还是站在那里，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转过身，一阵风吹来，她单薄纤细的身体，竟然动也不动。 “陆一沉。” 她低低开口，“我的牙，咬了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2章 不会让你有其他选择 “我知道。” 一阵风吹来，将陆一沉的头发全都吹乱，他微眯着眼能够让自己更清楚的看见顾小暖，手臂还是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动作。 顾小暖听到忍不住回头，血红的眸子盯着他，“你知道？” “我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口。” 那双黑眸看着她，里面隐隐有波光在闪动，“我知道你不是主动要咬他的。” 顾小暖盯着他，并没有过来，目光幽深且冰冷。 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现在是种什么状况。 “我的确是不小心咬到他的。”顾小暖微微垂下目光，“温元晨的血，没有让我产生任何不适感。” 陆一沉的呼吸一紧，手臂缓缓放了下来。 他静静的站在风里，头发已经乱成一团。 “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类我可以接受。”顾小暖喃喃低语，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她同陆一沉建立的是血之契约。 她的牙，接受了第二个人类的血液，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所有呢，你想说什么。” 陆一沉的声音自风中飘来，似乎是带着微微颤音，顾小暖猛然抬头，他的脸垂着看向地面，手在身侧狠狠握紧。 “你是想告诉我，可以接受他，所以不要我了吗？” “你的牙除了我可以接受别人，我也就不被需要了，是这样吗？” 风猛然扬起了他的头发，顾小暖看见了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不是的。” 她闪身，直接到了他面前，看着他落下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冰冷的手指去擦，只觉得这泪水的温度好烫。 陆一沉缓缓抬眸，泪水自他的眼中滑下，落到顾小暖冰冷的手指上，湿润的黑眸看着她眼中的血色，手抬起握住了她擦拭自己眼泪的小手。 他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手心之中，轻轻亲吻着她的掌心某处。 滚烫的泪就滴落在顾小暖的掌心上，他温热的脸颊在缓缓摩挲，带着万分眷恋。 “别哭了。” 她喃喃低语，他的眼泪让她的牙蠢蠢欲动的想要探出，她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将滑落到他下巴处的泪水舔舐干净。 苦涩又有些咸的泪水，被顾小暖都卷入了口中，她微眯着眼将他落下的泪接住，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了上去。 陆一沉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低低开口，“他的血和我的相比，你更喜欢谁？” 顾小暖一愣，拥着她的手按在她腰上，让她整个身体更紧的贴在他身上。 “说啊，小暖。” 他喃喃低语，脸颊滑了下来，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和他，你选谁。” “你。” 顾小暖将他的衣服揪紧，“一定是你，除了你我不要别人。” 黑眸里的暗色不断加深，“真的吗？”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轻叹一声，直起了自己的身子，“带我回去吧。” 不断有冷风袭来，他的头发已经完全乱成一团，顾小暖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睛，也无法确定他现在的表情。 用力将他抱起，纤细瘦小的身体直接自栏杆一跃而出，像是迅捷的某种鸟类，在空中滑行。 回到家的时候不过中午，两人都没有再去水族馆的意思，陆一沉打开门走了进去，手揉了揉眉峰，直接进了卧室倒在了床上。 顾小暖则是坐在客厅，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地面某处。 嗡嗡。 一条信息过来，是温元晨发的。 “你不讨厌我的血，对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指迅速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最后将手机丢在一旁。 陆一沉可以，温元晨也可以。 这个认知近乎唤醒了吸血一族的狩猎本能，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咬……温元晨。 觉醒的本能，让顾小暖有些无法接受，她抱紧自己的双腿，只觉得有些没办法面对陆一沉。 他们之间有着血之契约，可她在为另一个人类的血液蠢蠢欲动。 这是本能，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顾小暖站起身，闪身进了卧室里。 修长好看的身体倒在床上，外套被他随意的仍在地上，陆一沉一只手挡着自己的脸，就这么安静躺着。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拿开手臂，那双湿润无比的眼睛，让顾小暖的尖牙瞬间露了出来。 红色自她的眼中堆积迅速，不断加深。 她微微张开嘴，有些难耐的发出渴望的叹息。 陆一沉别开眼神，下一秒她已经压了过来，冰冷的手按住他的手腕，让那双泛着水光的黑眸，看着自己。 泪水，又自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她缓缓压低，用舌尖接住。 他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顾小暖轻喘着气，尖牙毫不犹疑的刺破，探了进去。 “小暖……！” 陆一沉轻唤着，又有泪落了下来，顾小暖的眸色红艳无比，那里面像是有血在涌动流淌。 这是第一次，他在抗拒着自己的吸血。 顾小暖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手微微松开，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手臂又重新遮挡住自己的脸。 脖颈上的齿痕，还有血液挂在上面。 “为什么不看我。” 顾小暖坐在他身边，“你到底怎么了？” 陆一沉躺在那里没有出声，隔壁，突然传来了温婉和温元晨的声音，顾小暖挑眉，他们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元晨，你指腹上的伤口……小暖咬你了？” 两人回到房间里，谈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顾小暖的耳朵里，顾小暖眼中的红色又加深几分。 “她不是故意的，是我挡住她牙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可是她没吐啊。”温婉的声音传来，“我的手也被她划上了，可是我的血却让她难受到立刻去吐了。” “真的假的，吸血鬼对血液也这么挑剔吗？” “我也说不清楚，小暖对我的血这么抗拒，对你的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会咬我的。” 一只手轻轻的探了过来，抚摸上了她的尖牙，顾小暖身子一颤，猛然回头，温热的唇已经堵了上来。 这是一个十分急切且狂暴的吻，他丝毫不在意被她的牙划上，血液的滋味在两人嘴里涌动。 陆一沉的眸子，黑成了一片，里面像是有一个黑洞。 他的脸颊有着泪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但手上的动作有力迅速，不容顾小暖拒绝。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的牙不去咬我之外的人，小暖……你告诉我啊……” 他紧紧拥着她，“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她没有说话，血红的眸子盯着他脖颈上的齿痕，尖牙用力的刺了进去。 能满足她饥渴的只有陆一沉，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 她要怎么让他明白这一点，让他明白，她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他是特别的。 暗夜，陆一沉已经沉沉睡去，顾小暖拿过手机，给季向南发了信息过去。 不一会儿，季向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小暖轻巧的离开陆一沉的怀抱，直接打开窗户跃了出去，闪身来到了顶楼。 陆一沉幽深的黑眸看着打开的窗户，探手拿过自己的手机，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的牙，可以咬除了陆一沉以外的人？” “嗯，偶然发现的，是温婉的弟弟，温元晨。”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沉默片刻，接着笑了一声，“小朋友，这才是吸血鬼该有的样子，被一个食物栓死，对你而言是悲剧。” “……” 季向南冷笑，“等你把牙刺入别的人类身体之后，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顾小暖还想说什么，被季向南迅速打断。 “血族的本能会告诉你，到底能不能接受别人。” 季向南停顿片刻，轻轻低语，“小朋友，忠诚于你的牙。” 电话就此挂断，顾小暖一个人站在不断有风吹过的楼顶，看着黑暗夜空上，隐隐可见的月亮。 清冷的光洒在她苍白的皮肤之上，似乎又填了几分冷色。 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按在胸前，那里，是一颗早就不会跳动的心脏，已经死掉多时冷掉的器官。 他们有的，只是狩猎生存的本能。 没有心的吸血一族，只忠诚于自己的尖牙，忠诚于漫长时间之内，自己守着的那份无尽孤独。 顾小暖握紧手掌，咬过一次，就会知道答案了吗？ 用她的牙，刺破温元晨的脖颈，吸食他的血液，她真的就会明白吗？ 那晶莹剔透的泪，突然闪过顾小暖的脑海。 她摇头，不，她不想看见他的眼泪，这样做会伤害到陆一沉，她不要做这样的事。 再次回到房间，床上的陆一沉没有醒来，只是皱着眉峰，似乎陷入了一场不好的梦里。 顾小暖探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又重新钻回到他的怀里。 温热的手臂本能般的探过来，将她搂入怀中。 顾小暖靠在他的胸前，听着胸膛内不断跳动的心脏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会儿，陆一沉睁开了双眼，他看着怀中陷入短暂沉眠的小吸血鬼，微微扬唇。 薄唇轻轻贴上她的额头，“不会让你逃掉的，不会让你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选择。”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3章 他故意的？ 经过了一周左右的休养，陆一沉重回校园，考古队那边仍在继续，他也没了继续回去的打算。 研一的同学们纷纷感叹，不愧是学霸，休了一个星期，课程也没落下。 只是大家都感叹，考古队没有跟到最后多少是有些遗憾。 图书馆之内，陆一沉在古籍图书室内还书，顾小暖则是在外面等他。 几个人走进了图书馆，顾小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下层，似乎是瞬间，其中一个抬起头，同她目光相对。 自从知道她的牙不抗拒温元晨，她似乎在人群里更能轻易的知道他在哪里。 顾小暖微微皱眉，温元晨则是对着她扬起嘴角，下一秒移开了目光。 陆一沉自古籍室走出来，黑眸瞧见了一层擦肩而过的温元晨。 “怎么了？” 他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是看见谁了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温元晨来了。” “你似乎比从前更注意他了。”陆一沉低低开口，沿着楼梯往下走，顾小暖跟在后面，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小暖！” 两人已经走出了图书馆，听到有人在喊她，竟然是温婉。 陆一沉笑着开口，“她今天没工作，我就让她过来了。”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 “下午没课，你带她去校园走走，导师让我过去找他。”陆一沉摇了摇手机，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收回手转身走了，温婉笑呵呵地靠了过来，“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甜？不会腻的吗？” 顾小暖收回目光，“你想怎么逛。” “就四处走走就好，我下午也没事，可以等陆一沉忙完，和你们一起回家。” 温婉笑呵呵的整理了一包带，顾小暖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走。 温婉的电话很快响起，接通之后是温元晨的声音，“姐，你怎么来我学校了？” “是啊，下午没事就过来看看。” “那你等我，我这就过去找你。” “不用不用，小暖陪着我，你下午不是有课吗？” “等我。” 温元晨很快就挂了电话，刚走进图书馆没多久的他，放下手上的书急匆匆的往外面跑。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和几个同行的同学说了一声，温元晨就匆匆跑了出去，几个同学透过窗户看着他急奔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咂舌。 这速度和兴奋劲，会不会太急了点？ “姐！” 温元晨一路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两人面前，顾小暖听着他剧烈无比的心跳和血液流速，忍不住别开眼睛。 血液在人类身体奔腾而过的声音，很好听。 激烈运动过后的血液，也会因为人类短暂上升的体温而改变味道，顾小暖想着那个时候属于陆一沉的血液味道，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温元晨，看见了她吞咽口水的动作，擦汗水的动作微微一怔，眼底有了笑意。 看来，她不是全然不在意自己。 “你跑来做什么，下午不是还有课？”温婉看着他，“不许翘课啊。”“不会，下午的课3点才开始。” 温元晨笑笑，手擦了下自己的汗水，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衣服，将他的皮肤衬得更白一些。 顾小暖看见了他皮肤之下的青色血管，这是一个十分健康的身体。 温元晨笑着走到温婉身边，一派青春阳光地问，“你想看哪里啊？” 姐弟俩在一旁低声交谈，顾小暖走在温婉的这一侧默默跟着。 若是不需要监视，她一定转身就走就是了。 秋天的阳光正好，时不时的有冷风吹过，大道两边夏季的林荫树在风声过境之后，纷纷有叶子落下。 脚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啊，我的鞋带松了。” 温婉低头，看见了自己已经松掉的鞋带，立刻弯下腰去系鞋带。 温元晨转头，笑着探手，“小暖，别动。” 顾小暖脚步一顿，眸子盯着他的手，还有那双温暖的黑眸。 手指轻轻的靠近她的发顶，拿起了一枚落叶，他笑着看她，“叶子，落到你头上了。” 温婉系好鞋带，刚要站起身，余光扫到了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道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一沉已经过来了。 他站在一段距离之外的地方，整个人踩在一片落叶之上，穿着一身深色衣服，目光冰冷的看着这里。 温暖呼吸一紧，眨眼的瞬间，看见了他的笑容。 “hi，我来了。” 他开口，迈步走了过来。 温婉愣了一下，有些怀疑方才她看错了。 温元晨回头，看见了陆一沉，将手中的叶子就此放掉。 顾小暖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靠近的瞬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陆一沉垂眸，眼里带着笑意，“怎么了？” 顾小暖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紧。 温婉笑了笑，“别说你还挺快的，这座学校氛围真不错，可惜了，我没有好好学习，考不上这里。” “学习成绩又不能决定一切，能力才是最重要的。”陆一沉开口，看了眼时间，“到了中午饭点，要吃饭吗？” “你要不提我都不觉得饿，我听说你们学校的食堂不错啊，元晨，请我吃个食堂不过分吧。” “行啊，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温元晨笑着开口，陆一沉笑着松开顾小暖的手掌，改为揽住她的肩膀，往食堂走去。 一路之上，学生们对除了温婉的三人都不陌生，只是十分好奇，他们是走到一起的。 “那不是文学系的系草么？怎么和历史系的系草和系花走到一起了？” 陆一沉和顾小暖荣升为历史系的系草和系花，毕竟他们的颜值，的确没有人比得过。 温元晨先前因为救过顾小暖，直接进了手术室。 救命这一层关系，三个人出现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有点别扭呢？ 顾小暖和温婉坐在一排，陆一沉坐在她对面，温元晨坐在温婉的对面。 “不错啊，伙食真的不错。” 温婉-一边吃一边发出感叹，陆一沉听的轻笑，“喜欢就多吃一些，价格不贵。” “那我就不客气了，元晨，我还想吃一个刚才的小包子。” 温元晨无奈摇头，“好，我给你去买。” 起身，他看了眼顾小暖快要空了的餐盘，微微皱眉，“小暖，你……” 顾小暖抬眸，“怎么了？” 陆一沉看着温元晨，低低开口，“这里不是只有我们，还有其他人。” 温元晨愣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迅速起身走了。 温婉看了看顾小暖，“别怪他，他不是很懂吸血鬼这种模仿人类的方式。” “没事。” 顾小暖低头，继续吃餐盘中的东西，“老头子说过，以人类的姿态就要有点人类该有的样子。” 陆一沉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夹起自己餐盘上的一块肉，递到了她的嘴边。 顾小暖黑眸看他，陆一沉笑着轻哄，“张嘴，我喂你。” 红唇，微微张开，那块肉被送了进来。 “好吃么？” 陆一沉嘴角扬起，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唇边，擦拭掉沾在上面的液体，送进了自己口中。 顾小暖看着他的舌尖探出，轻轻舔过方才扫过她唇角的指尖。 迅速别开眼神，胡乱地塞了一口东西，说了句好吃。 温元晨，站在远处看见了这一幕。 “同学，你的小包子好了。” 温元晨回头，说了一声谢谢拿着包子走了回来。 “姐，你的小包子。” 温元晨将小包子递了过去，温婉笑呵呵的直接拿过一口咬了下去，滚烫的汁水瞬间自小包子里喷出。 “啊！” 在温婉惊呼的同时，汁水瞬间要飞到对面温元晨的脸上。 刷，陆一沉直接探手，挡住了温元晨的脸，所有的汁水都溅到了他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温元晨，微微转头，看见了那双带笑的黑眸。 “没事吧。” 陆一沉低低开口，拿回了自己的手，微微皱了一下眉峰，似乎有些疼的样子。 “你们先吃。” 顾小暖瞬间起身，拉着陆一沉迅速走出了食堂。 “元晨，元晨？” 温婉挥挥手，坐在那有些呆愣的温元晨猛然回神，“姐，你没事吧。” 温婉摇头，“没事，都蹦到陆一沉手上了。” 温元晨看着两人空着的坐椅，想着方才看见了那双眼睛。 陆一沉的眼睛，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人类的眼睛，怎么能冷成那个样子。 “元晨？” 温婉又唤了一声，“你被吓到了？也对，方才若不是陆一沉给你挡了一下，你多半会进眼睛里。” 温元晨坐在那里，眉峰皱紧，“姐，我不觉得他是好心帮我挡下的。” 温婉挑眉，想到了方才不经意间看见的陆一沉，也沉默不言。 最后，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开口。 “总不可能，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弄伤自己？” 温婉自己说完，愣住了。 “故意弄伤自己，可是为什么？” 温元晨坐在那里，狠狠皱眉，谁知道那个男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4章 再笑一次 顾小暖带着陆一沉直接到了食堂外面，她甚至没敢太用力握他的手。 走到外面，她看着他手背上的小红点，都是被烫起来的。 “没事。” 他笑笑，“总比溅到他眼睛里强，只是小烫伤而已。” “疼吗？” 顾小暖低低问了一声，陆一沉刚要开口，她的黑眸看着他，“说实话。” “……有点疼。” 他低低开口，手要缩回来，却被顾小暖强行的拉了回来，“我带你去医务室，不要落下疤。” “小暖，真的不……” 不等他说完，顾小暖直接将他带到某个角落，趁没人的片刻功夫，直接原地起飞。 几个起落，她便带着他来到了校医务室。 刚才还是小红点的地方，在短短时间之内，竟然已经出现了小水泡。 校医迅速处理了一下，“不要沾到水，如果没有好转，第一时间去医院。” 陆一沉点点头，两人往外面走，顾小暖沉默着看地面没有说话，陆一沉轻笑，“怎么了？只是水泡而已。” “你受伤了。” 顾小暖看着地面开口，“我没有保护好你。” 黑眸里满是笑意，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你要怎么保护我，在旁边都是人的情况。” 顾小暖抿着唇角，看到了他包扎起来的右手，“不沾水，会很不方便吧。” “不会，我有你。” 顾小暖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有我。” 两人再回去食堂的时候，温元晨和温婉已经等在了外面，看见陆一沉的右手，姐弟俩都有些吃惊。 “这么……严重的？” 温婉走过来，“很严重的烫伤吗？” “没事，只是我个人原因，起了水泡而已。”陆一沉笑的温和，“没有伤到他的眼睛就好。” 温元晨站在那里，“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真的没事。”笑着看了温元晨一眼，他看了看时间，“小暖，我们下午临时串课了。” 顾小暖挑眉，拿出手机这才在群里看见了串课的消息。 “啊，你们快去上课，我自己逛逛就好。”温婉连忙开口，顾小暖看着她，想说什么。 “不用管我，我等下直接回家了。” 温婉笑笑，对着顾小暖挥挥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姐，你和我一起去上课吧。” 温元晨有些无奈，“我们是大课，你去旁听没问题的，也有很多别的系的同学会去旁听。” “这样啊，那我就去旁听一下。” 温婉笑了下，“正好可以体验一下高等学府的学习，做一回假学生。” “我们的课下午5点结束。”陆一沉开口，“不在文史楼，你们呢？” “我们在文史楼，5点半结束。” 陆一沉点点头，“那我们下课就去文史楼找你们，到时候再见吧。” 顾小暖忍不住抬眸看他，他笑着探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不想一起回家吗？” 顾小暖的瞳孔微闪，为什么，他连这个都知道。 温婉听到这话，着实愣了一下，“一起回家，小暖想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温元晨没有看向顾小暖，反倒是看向了陆一沉。 他察觉到了这目光，黑眸扬起，笑着看了过来，温和的眼神示意，你看我有事吗？ 温元晨笑了笑，移开了眼神。 “小暖，我好开心啊。” 温婉走近一步，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顾小暖，满是善意。 冰冷的眸子看着温婉，顾小暖想到了那三个小姑娘，她们最开始，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温暖，有光。 嗯了一声，她看见了温婉更为灿烂的笑容，顾小暖看出了她和那三个小姑娘的不同，她不怕自己，是真的不怕。 在她的眼里，自己不再是存在于传说中那种凶残异族。 “那我们先走了。”陆一沉开口，“等下见。” “好的好的！” 温婉笑着挥手，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她一脸欣喜的转头看自己的弟弟，“我觉得陆一沉挺好的，应该是我们想错了吧。” 温元晨挑眉，“姐？” “我怎么了，他方才那样说，明显是看出了小暖的想法，我挺高兴的。”温婉嘿嘿一笑，“比起其他的，小暖简直就是这一个族群里的宝藏。” “他只是说了一起回家而已，有什么的？” “你不会懂的。” 温婉给了自己低低一个白眼，“没看出来，他在拉近我和小暖之间的距离吗？一个人类，能够为小暖这么着想，真的很难得。” 温元晨听的一脸问号，一副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 温婉叹气，“我就说你不懂，说再多也是不懂，慢慢体会吧。” 这边，陆一沉同顾小暖往上课地点走去，他时不时的拿出手机在回复信息。 顾小暖跟在他身边，发现他左手打字有些吃力。 “我帮你回复信息。” 听见她的话，陆一沉笑着将手机递给她，顾小暖接过手机，发现他正在和董之涵发信息。 顾小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聊天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对话，陆一沉回复的十分简短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你不想和她聊天。”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嗯了一声，“但是温婉在她那边工作，多少还是要有些交流，虽然是兼职，但工作量很大，我的这位老同学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帮她一下。” “你是为了温婉吗？” 陆一沉失笑，“我是为了你。” 他说了下回复内容，顾小暖近乎一秒就完成了回复，看着她手指迅速移动的残影，陆一沉笑着拿回手机。 “你想和温婉做朋友，我自然要帮你。” 他的右手探过来，在触碰到她的发顶时候，表情微变，嘴角不经意的扯了一下。 “疼了吗？” 顾小暖连忙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五官，不想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嗯，有一点。” 他开口，收回了手掌，“刷牙洗脸都可以用左手，上厕所……也勉强可以。” 刚想说我可以帮你的顾小暖，将话憋了回去。 “要洗澡的话，还要你帮我。”陆一沉侧首，“不能沾水，这些水泡保守估计要一周左右才会完全消退，小暖，麻烦你了。” “……好。” 她开口，听见了他的轻笑，“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他眼里的温暖笑意。 他为了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陆一沉的眼里，看见了他的小吸血鬼嘴角轻轻上扬，这笑容，是为了他才出现的。 他的心脏，在这个时候，狠狠疼了一下。 狂喜，开始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探出手指，轻轻摸着那翘起的嘴角。 他的黑眸，在这一刻闪闪发亮。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时候的陆一沉，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的俊脸迅速压了下来，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林荫路上，在众多旁观学生的目光之中，他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急切，带着狂喜颤抖的吻。 有些粗鲁，却很深情。 这是陆一沉在正常状态下，绝对不会做的事。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小吸血鬼被他吻时的表情，要被人看到了。 陆一沉探手，将她的脸按进了自己的怀里，挡的严严实实。 右手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 顾小暖被他按在怀里，想要抬头，却被他微微用力，更紧的抱入怀中。 陆一沉有些懊恼，等彻底冷静了之后，才缓缓松手。 “走吧。”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主动往前走，顾小暖嗯了一声跟下他身边，只是脑海里，方才那个让她险些踹不过气的吻，不肯消失。 他嘴唇的温度似乎还留在自己这里，还有他微喘的气息。 他只有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吻她。 方才他的眼镜，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压到了她的脸颊上。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方才的心跳极具加快，是发生什么了吗？ 下午的课，顾小暖的心思都在陆一沉身上。 下课之后，陆一沉收拾好东西，转头看她，“看了我一节课，还没看够吗？” “你是怎么了？” 陆一沉挑眉，“什么怎么了？” “刚才，为什么那样吻我。” 好看的俊脸不免愣住，半晌才明白她竟然还在纠结方才的事情，想着她的这双眼睛一直在绕着自己打转，好看的薄唇扬起。 “很在乎吗？” 顾小暖点点头，“在乎。” 陆一沉的眸色微沉，双手微微撑住桌子，俊脸压了过来。 “想要知道的话，就再笑一下。” 他的黑眸有光，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 左手轻轻按住她的脖颈，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进。 他轻轻开口，“小暖，想让我那样的吻你，就再笑一次。” 顾小暖的双手微微握紧，红唇开始上翘，扬起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陆一沉盯着她的眸子里，那里面只有他自己的倒影。 小暖，他的小暖。 他的呼吸温热，唇压了过来。 这一次，他摘掉了自己的眼镜，可以尽情的吻她，这个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放肆的吻她。 外面，上课铃声又响。 教室里面，传来了细小的呜咽。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5章 有多狂野？ 顾小暖探手，轻轻推开了他的肩膀，这个吻才勉强结束。 她的牙，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陆一沉看着她要蹦出来的尖牙，低低一笑，重新戴好眼镜身子往后，抓起书包站了起来。 “走吧。” 他的舌尖探出，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似乎在品尝留存在上面属于她的气息。 顾小暖看着这动作，尖牙直接露了出来，她连忙用自己的手捂住。 陆一沉走在她前面，余光扫见了她有些慌乱的小动作。 转过身，将她的手拿下来。 他单肩背着书包，在教室的门前转身，迅速附身，靠近她的面前。 手指轻抚过她的尖牙，满意的听到了她倒吸一口气，还有眸中渐渐晕开的血色。 “别！” 顾小暖连忙别过脑袋，听见了他的笑声。 他的手收了回去，舌尖却清扫过她的尖牙，顾小暖的眸色彻底红了。 他的身形，将她严严实实的挡住，教室外面就算有人经过，也只能看见陆一沉的背影而已。 时间还早，他的念想，还没有被满足。 等陆一沉真正放开她的时候，距离温元晨那边的下课时间，只有几分钟了。 他笑着看她，看她的眸中血色，和她尖牙上沾染的些许血液。 顾小暖叹息一声，将他抱在怀里。 打开教室的窗户，跃了出去。 文史楼的楼顶，顾小暖抱着怀中的男人轻松落地，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陆一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此时，通往顶楼的门却被人自里面推开。 一阵风刮过，陆一沉被顾小暖带着，瞬移到了门那边看不见的角落。 两个人走了进来，门被迅速关上。 顾小暖和陆一沉看着彼此，只能等这两个人走了才能出去了。 或者……直接跳下去也行。 顾小暖还在思索要怎么离开，只听见了腻腻歪歪的对话。 一男一女，情话不断，情浓到深处自然要开始肢体接触。 陆一沉靠在墙上，听着那边越来越大的动静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顾小暖看着他，淡淡的红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明显。 方才还那样吻着自己的他，此刻却脸带羞怯，甚至探手，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顾小暖盯着他的五官，不想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她想知道，陆一沉到底是怎样的人类。 那边，动静越来越大，两个人的动作显然已经到了拍手的程度。 声音回荡在风声之中，很是放肆。 陆一沉的手移开，直接挡在了她的眼前。 小暖，不要这么看我，我会压抑不住此刻疯狂的念头。 顾小暖轻轻拨开他的手，他的俊脸已经红成一片。 她冰冷的手直接揽过他的腰身，带着他闪身到了楼顶边缘，纵身而下。 风声在两人的耳边呼啸，离顶楼放肆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顾小暖落地，将他轻轻放了下来。 “我以为，只有血族才会这么疯狂。” 顾小暖开口，抬头看了看楼顶方向，“人类这么疯狂，要注意安全。” 陆一沉的脸色更红，“血族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好看的眸子转过来，里面的血色已经慢慢退去，“是人类无法想象的程度，追逐最原始的欲望，满足自己的需求，其他的都不管不顾。” 文史楼之内，下课铃响起，很快就有学生们走了出来。 “顾学姐，陆学长好！” 历史系的同学见到两人都纷纷问好，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点头，陆一沉则是笑着回应。 “顾学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名不虚传。” 历史系的学生们看着两人，低声讨论，“陆学长出了名的性格好，他们在一起还真是两个极端。” “性格不知道，但他们的外表真的好般配，都是上乘的美人脸。” “小暖！” 温婉和温元晨也自文史楼里走出来，见到她在，温婉快步跑了过来，只是跑的太快太心急，直接脚一崴，越过顾小暖身边就要往她身侧栽去。 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 温婉甜甜一笑，丝毫不介意顾小暖的触碰，甚至往她这边站的更近一些。 顾小暖迅速收回手，“走吧。” 温婉点点头，自然而然的走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微妙的间距，却不影响温婉的靠近。 她有些兴奋，说着刚才旁听的内容，顾小暖一路静静听着。 温元晨和陆一沉走在后面，两位有着各自风格的帅哥走在一起，却无话说的样子。 温元晨看着他抱闸的右手，“好些了吗？” “本来就没什么事。”陆一沉笑笑，甚至微微蜷起了手掌，“就是有些疼而已。” “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开口。”温元晨停顿了一下，“你的手应该不能溅水。” 陆一沉嗯了一声，黑眸看向走在前面的顾小暖，“有小暖帮我，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关心了。” 温元晨不知为何脸色莫名一红，“哦，这样啊。” 一路之上，温婉似乎有无限话题，顾小暖没有搭话回应，她似乎也无所谓。 “姐，说一路了，你不累吗？” 温元晨有些无奈，几人已经到了家门口，温婉还在说话，她笑笑，“不累，我还能说！” “来我这边？继续聊聊？” 陆一沉轻笑，将门打开，“我的手也不方便做饭，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忙。” “当然可以！可以！”温婉连连点头，“我换身衣服马上过来！” “好。” 陆一沉笑着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温婉和温元晨也打开门走了进去。 “小暖，帮我一下。” 卧室里，传来陆一沉的声音，顾小暖迅速闪了进去，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套头衣服，现如今手被烫伤，不太方便脱下。 顾小暖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往上翻。 衣服下面的贴身衣服被卷了起来，露出了他好看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之上，有着清晰的齿痕。 这时候，门铃响了。 “你先去开门，等下再来帮我。” 衣服被卷到一半，陆一沉用下巴指了指门的方向，顾小暖点点头，迅速过去开门。 “我带了一些菜过来！” 温婉欢快的声音响起，还有温元晨的声音。 陆一沉噙着笑容，就这么卷着衣服，露出了他的腰腹部，自卧室走了出去。 “你还带菜了？我冰箱里还有很多。” 姐弟俩眼神一转，就看见了他光着的腰腹上，那十分鲜明的红色齿痕，温婉一下子红了脸，小暖挺狂野的嘛，咬在那里。 顾小暖一秒过去，直接将他扯进了卧室。 温元晨的脑子里，想着那些齿痕的位置，俊脸又开始红了。 “做饭做饭。”温婉打开冰箱，“陆一沉，我随便做一些，你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你做什么都可以。” 卧室内传来他的声音，“小暖，轻一些。” 他的衣服被顾小暖脱下，套上了居家睡衣，陆一沉探手要解自己的裤子，顾小暖的手比他更快。 “裤子我可以自己来。” “不用，我来快一些。” 在外面的姐弟俩听着对话，都各自红了脸，温婉一边洗菜一边嘀咕，“看不出来，小暖在吸血上挺狂野。” 温元晨挑眉，“你怎么知道的？就因为那些齿痕？” “咬在腰腹上，这还不够狂野吗？”温婉看着自己的弟弟，“都是有想法有情调的时候，吸血鬼才愿意咬别的地方，咬脖子多直接。” 温元晨垂下黑眸，微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些许阴影，他默默的帮温婉洗菜，眼光时不时的看向卧室，他们还没有出来。 只咬一个人类，不会腻吗？ 扑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刀就这么划破了他的手指，血液浸出的飞快，落到了菜板之上。 “元晨！你倒是看着点啊！这么大的口子！” 温婉惊呼一声，下一秒，顾小暖自卧室内闪了出来。 温元晨抬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创可贴，我处理一下。” “有。” 顾小暖开口，很快拿着医药箱过来，温婉看着她眼睛泛出的红色，低低开口，“我来处理就好，小暖。” 顾小暖点点头，温婉迅速开始处理伤口，也许是口子太深，血依旧止不住的样子。 温婉急了，“去医院，口子有点深。” “没事，等下就不流了。”温元晨抽回自己的手指，看着血液缓缓自伤口处流出，拿起一张纸按住，“没事的。” 顾小暖走了过来，双眼冰冷的看他，“手拿过来。” “让小暖帮你处理一下，很快就止血了。”陆一沉自卧室走出来，“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伤口，还是这么深的。” “可是……” 温婉看着陆一沉，他肯让小暖去碰触元晨的血液？ “怎么了，这只是处理伤口而已。”陆一沉看着温婉，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小气到，这样都不行吗？” “没有，怎么会。”温婉有些尴尬，顾小暖抓住温元晨的手指，红唇凑了上去。 他的血液进入到顾小暖的口中，温元晨红着脸看着她含住自己的手指，处理着上面的伤口。 很快，伤口的血在吸血一族的唾液处理下，迅速愈合，没有血再次涌出。 温婉迅速贴上了创可贴，瞬间将温元晨推离了厨房，“你去隔壁换衣服，等下我做好了喊你过来。” 温元晨红着脸点头，陆一沉轻轻开口，“小暖，我的沐浴露用完了，借用一下你的可以吗？我去隔壁拿一下。”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跟在温元晨的身后，走入了隔壁的屋子，门，在他的门后合上。 陆一沉手自后面，扭了一下门锁，门被反锁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6章 传话过去 温元晨听见了门被反锁的声音，拿起遥控器刚要打开电视的他，微微回头。 陆一沉轻笑，“我需要找一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元晨看着门，将手中的遥控器放下，不知道为何，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男人同处一室。 “我有点事忘了说，先去隔壁一下。” 他快步往门口走，陆一沉直接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柜子，找到了一瓶沐浴露，拿着走了出来。 门口的温元晨，扭动着门把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里面为什么也没办法将门打开了！ 他按压着门把手，陆一沉自卫生间走出来，将沐浴露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这边的顾小暖，听见了隔壁电视响起的声音，温婉似乎情绪不错，“小暖，介意我放点音乐吗？” “可以。” 顾小暖开口，温婉笑着开始播放音乐，听见隔壁的音乐声，陆一沉的眸底笑意更深。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她倒是帮了忙。 温元晨扭不开门，只能回头，黑眸看着坐在沙发里的俊美男人，“你把门反锁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过节。” “你和我之间，怎么可能没有过节。” 他的整个身体舒服的往后靠，黑眸看着电视屏幕，“窥伺我的女朋友，这叫没过节？” 他微微转头，黑眸看着门口的温元晨，薄唇轻扬。 “刚才故意割开的伤口，好了吧。” 温元晨一愣，“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故意。” 陆一沉轻笑，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下巴，“需要我问的更明确一些么？” 温元晨站在那里，“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对小暖是有好感，这一点上我不否认。” 温元晨站起身，他比温元晨还要高半个头，灯光打在他的背后，一道长长的阴影将温元晨罩在了里面。 那双黑眸，危险且冰冷。 “你要做什么？”温元晨整个人贴在门上，这感觉，像是被猛兽盯上，下一秒，便要一口扑上来咬断他的脖颈。 “温元晨。”陆一沉低低开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温元晨眸子一闪，陆一沉的手臂猛然扬起，尖锐的十字架自他手中出现，闪烁着寒光险险擦过温元晨的脸颊，刺入了他身后的门板上。 十字架泛着寒光的尖端，像刺入皮肤般轻易的，刺入了门板。 温元晨眼神一转，十字架？ 陆一沉黑眸看他，手握着十字架，扬着笑容低语，“你的主人没教过你，要藏好齿痕么。” 温元晨一愣，陆一沉直接探手，将他的上衣掀翻了起来。 和他方才露出的一样位置上，一个新鲜的齿痕出现在温元晨身体上。 陆一沉黑眸盯着那齿痕，声音冰冷无比，“我已经暗示过你了，可惜，你不懂。” 温元晨微红着脸，被他此刻迸发而出的危险气息压的根本不敢动弹。 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十字架，他是教会的人吗？ 教会的人，为什么会和吸血鬼扯上关系，还成为了吸血鬼的食物？ “你……！” 温元晨刚要开口，陆一沉的手，猛然拍在了门板之上。 他的黑眸，有一个黑色漩涡在不断扩大。 “我不知道你的主人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的小吸血鬼接受了你的血。”他的那双眼睛，要将温元晨彻底吞食一般凶狠。 “告诉他，还要继续下去，我会找到他。” 陆一沉缓缓直起身体，将门板上的十字架拔了出来。 温元晨看见那尖锐的十字架下端，带着寒光在他的手中转了一圈。 陆一沉轻笑，薄唇轻吻上了手中的十字架。 “我杀的吸血鬼，可不是一只两只。” 温元晨的手掌迅速握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血……！” 那个时候，他明明就不在t市，为什么他会知道顾小暖最初接受不了他的血液！ “难不成……你一直在监视她吗？” 温元晨缓缓瞪大眼睛，看见了陆一沉翘起的嘴角，那笑容，让他脚底发凉，心生寒气。 “她是吸血鬼，你一个人类，竟然想要掌控吸血鬼吗？” 陆一沉后退半步，将十字架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掌控？她本就是属于我的。” “你……” 温元晨被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类，比吸血鬼还可怕。 陆一沉弯腰，拿起了桌子上的沐浴露，掏出手机按了一下，温元晨听到了后面门锁打开的声音。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在这里也动了手脚？ “你不怕我告诉小暖吗？把你做的这些事情！” 温元晨忍不住开口，陆一沉却是笑了，“我做了什么？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这个男朋友，不应该这么关心么？” 温元晨嘴唇微颤，看着他朝着门口再一次逼近，他猛然闪身，跑到了旁边的厨房里。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灶台的边缘。 “把话带到，你不说的话，我带着你主人的脑袋来见你。” “陆一沉！你这是犯法！” 陆一沉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按，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细缝，隔壁的欢快音乐声传了出来。 他想要走出去，在听到温元晨的话之后，重新将门合上。 黑眸看着站在厨房里脸色不太好看的温元晨，他再次笑了，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狂妄。 “犯法？猎杀一只吸血鬼，我犯的是什么法律，嗯？” 温元晨，再一次没声了。 这个男人，把什么都算好了。 他的心思，太可怕了。 陆一沉扭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温元晨微喘着气，整个身体有些无力的靠向灶台，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掌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他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了一条信息出去，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了过来，只有一句话。 “知道了。” 温元晨看着如此简短的信息内容，却只觉得寒气更甚，吸血一族，没有藐视他这个人类，也许是畏惧于他的十字架，他可能的教会身份。 温元晨无力的滑坐在地，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狠狠呼出一口气。 第167章 你也是我的食粮 “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温婉疑惑不已看着一边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温元晨，他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 吃进了嘴里，也只是吃而已。 温婉疑惑的吃了一口，没有很难吃啊？ “还不错。”陆一沉笑着开口，筷子轻轻夹了一些菜到了顾小暖碗里，“这个颜色比较好看，喜欢吗？” 顾小暖点点头，将他夹过来的东西送进了嘴里。 温婉狠狠皱眉，小暖吃的都比她的弟弟香。 “元晨，你是不舒服没有胃口吗？” 温婉轻轻用胳膊碰了一下他，“你怎么了？” 温元晨摇头，似乎回过神来连忙夹了几口菜放到碗里，陆一沉坐在他对面，温元晨一下都没有抬头看他。 “不想吃就别勉强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温婉开口，将自己弟弟手里的碗筷按了下来，温元晨嗯了一声，迅速起身推门去了隔壁。 温婉眼里有着止不住的担心，他到底怎么了？ “你去看看吧，这里我来收拾。”陆一沉开口，温婉看着他的手，“你的手不是不能沾水，我收拾完了再过去。” “去吧，有我。” 顾小暖直接开口，又塞了一口她做的菜。 温婉笑看着她的动作，点了点头，也不再客气回去了隔壁。 陆一沉坐在那里继续吃着饭，“温婉费了功夫做的，不要浪费。” 顾小暖听了点头，又塞了好几口。 他笑着拿过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唇角，“吃慢点，都是你的。” 顾小暖夹了菜到他的碗里，陆一沉噙着笑容要吃，拿着筷子的右手停了一下，眉峰微微皱了一下。 顾小暖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停顿，“疼了吗？” “还好，没事。” 陆一沉开口，拿着筷子的手又抖了一下。 顾小暖探手，拿过了他的筷子。 陆一沉笑容更大，配合的松开了筷子。 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等候着她的喂食。 顾小暖用筷子夹起适量的菜，送入他的口中，看着陆一沉的舌尖自口腔里探出来，将这些吃的卷入了口腔之中。 他咀嚼着，表情带着微妙的享受。 有这么好吃吗？ 顾小暖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自己也夹了一口，在即将送入自己口中的时候，他的呼吸靠了过来。 抢在了她之前，他将这些抢入了自己口中。 顾小暖微微睁大眼睛，陆一沉吃着东西开口，“这是要给我的。” 顾小暖微微退后，夹起菜再送入他的口中。 陆一沉咀嚼着口中食物，一口接着一口。 他的黑眸，没有离开过顾小暖的这张小脸。 他的小吸血鬼不会知道，他是她的食物，她也是他唯一的食粮。 在他想要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时候，是她让自己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被需要的。 他的世界，是因为她才重新构建。 这个世界，只有她，唯有她。 她是他可以活下去的唯一食粮，她的每一口哺喂都是他能够活下去的勇气。 他不可能放手，也绝不会放手。 更不可能，允许别人窥伺属于他的食物。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8章 你的不一样 温元晨一宿都没有睡好，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动静，让温婉疑惑不已。 “你到底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她快步来到沙发旁，探手摸上了他的额头，“真的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姐你不要管我。” 温元晨轻轻拨开她的手，整个人面向沙发里面，背部对着温婉，“我只是有些睡不着。” 温婉叹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她明天还要去工作，总不能和他一起折腾的不睡觉。 温婉走进卧室拿了东西出来，也没多话，揪起温元晨的领子，“你把褪黑素吃了，不要打扰我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 温元晨愣住，褪黑素直接被塞进了他嘴里，他连忙狼狈的吞下。 “你要是总这么打扰我睡眠，回学校宿舍去。” 温婉打着哈欠往卧室里面走，温元晨不敢相信的低语，“虽然不是亲的，可我也是你弟弟啊……”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的小心思，出息点，就别拿姐姐来当理由泡妞，还要我来帮你，温元晨。” 温婉一脸不爽，“你如果耽误到我赚钱，在我这里，没有弟弟！” 温元晨看着她的表情，点了点头，迅速躺在沙发上。 温婉冷哼一声走回卧室，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温元晨也有了困意，他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却睡的并不踏实。 梦里，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这双眼睛，好像是陆一沉。 “喝！” 倒吸一口冷气，温元晨一下子醒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上午9点。 温婉早已经出门去工作，桌子上放着早餐。 温元晨坐在沙发里还没有从梦里的惊悚回过神，发呆了好一会儿，他才烦躁的挠挠头发，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很快传出水流动的声音，温元晨光着身子站在热水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推门走了出来。 他腰间围着毛巾，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相比陆一沉，他要瘦上一些，没有过多的肌肉线条，却也不缺属于男人的力量。 很快，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他知道我的血液被动了手脚，他要的多半是我的血液回到从前的状态。” 温元晨手扒了一下自己湿了的头发，“他太危险了，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了。” 对方说了什么，温元晨狠狠皱眉，“他是真的会去找你，他也是真的杀过吸血鬼！” “我怎么知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那个时候的眼神和力量，可不会骗人的！” “他手中有着教会高层人员才有的专属十字架，那就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 温元晨忍不住低吼，“你如果再不收手，他是真的会杀了你！” 电话那边又说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 温元晨头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流淌，甚至直接掉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烦躁不已的重新走到卫生间，一声咒骂自水声中模糊的传了出来。 门外，陆一沉静静的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满意的扬起嘴角。 他看着手机上迅速回来的小红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顺便将门关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坐在地毯之上，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 门在几分钟之后被顾小暖推开，她手里拿着一袋子-吃的。 陆一沉微微仰头，对着她微笑，“回来了。” 顾小暖提着东西走进来，今天他们没课，准备呆在家里面继续准备课题研究。 “你开始了吗？” 顾小暖看了他的笔记本一眼，陆一沉起身，把她买的东西自袋子里拿出来，“还没，刚准备开始。” 一天的时间，两个人相对而坐，都在专注于各自的课题论文。 没有过多的交流，都是敲打键盘的声音，还有他翻动书页的声音。 顾小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安静没有冷意。 晚上9点，温婉回来了。 “姐，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 温元晨开门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陆一沉微抬黑眸，看见了他的小吸血鬼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敲字的动作在这个瞬间停了下来。 他眼底有着寒光，却噙着浅笑站了起来，迅速开门，“她怎么喝这么多，小暖，来帮下忙。” 只不过眨眼瞬间，顾小暖已经到了门边。 她嗅闻着空气中浓重的酒气，微微皱了皱眉。 温婉红透了脸，喝的已经东倒西歪，看见了顾小暖，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温元晨，打了个酒嗝抱了过来。 “小暖，嘿嘿嘿……” 酒气迎面而来，顾小暖看着醉醺醺的她靠过来，下意识的就要躲开，陆一沉连忙探手，想要接住温婉随时会倒的身体。 冰冷的小手抢在他之前，将温婉扶住。 下一秒，完全喝醉了的温婉借力用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直接抱了上来。 “姐！你喝醉了！” 温元晨上来就要去拉她，温婉却使劲儿的抱紧顾小暖，整个人贴在她冰冷的身体上。 “没有喝醉！我没有！” 顾小暖感受着她因为酒精的过高体温，手臂用力，直接将她原地抱了起来，迅速送了进去。 “照顾她我也不方便，小暖你在这边帮忙，我就先过去了。”陆一沉开口，看着温元晨笑了笑，转身走回了隔壁。 “姐，已经到家了，你先放开小暖！” 温元晨拉扯着，温婉红着脸不肯松手，还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什么，顾小暖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自己，没有出声。 她把自己，错认成了谁？老头子？ “醒醒，我不是他。” 顾小暖开口，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温婉笑呵呵的抬头，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你们都一样冷，一样的，是一样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你回t市不是更好？” “不要回去，我不要……”温婉红了眼眶站在那喃喃低语，身体晃悠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 温元晨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着温婉迅速冲到了卫生间，一阵阵呕吐的声音传了出来。 折腾了两个小时，她终于肯睡觉了。 温元晨清理完卫生间，有些尴尬，“她不是很经常喝醉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喝这么多。” “她其实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温元晨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顾小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小朋友，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季向南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喘息，顾小暖一听便知道，他在进食。 她看了看卧室里面睡着了的温婉，低低开口，“你什么时候来找她。” “她？谁？” 季向南已经明显不耐烦了，顾小暖眸色微沉，“温婉。” 温元晨挑眉看她，她自和谁打电话？温婉交易过的某只吸血鬼？ “等我有空的时候。”季向南爆发出一声低吼，“现在，我没空。” 电话，被挂断。 顾小暖听着电话那边的盲音，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在老头子眼里，温婉也只是食物，仅此而已。 先前的不一样，也许只是一时新鲜。 顾小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被子里那小小的一团，她不是温元晨，她可以被抹去记忆。 只要抹去她的记忆，自然会回到从前的正轨。 老头子没这么做，她也不敢动手。 顾小暖看着挂满泪痕的小脸，微微皱眉，果然还是抹去记忆是最好的，什么都忘记，才是最好的。 对于人类而言，记忆不能背负太多太久，他们有太过丰富的情感，最终会被自己所伤。 反倒是他们这样的怪物，不带有任何感情，才能保存永恒的记忆和时间，不被任何感情所伤。 “小暖，你刚才打电话的是……吸血鬼吗？” 温元晨问的小心翼翼，顾小暖也没打算隐瞒，点了点头，“是……她现在的交易对象，不过交易应该很快就终止了。” 顾小暖又看了一眼温婉，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隔壁，陆一沉依旧坐在电脑前面，看见她回来这才将电脑扣合，“她睡着了？” “嗯，人类喝醉了之后倒是能爆发出平时没有的力气。”她微微皱眉，“还有一些平时见不到的情绪。” 陆一沉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她面前，“她哭了？ 顾小暖惊讶的看他，一脸写满了你怎么知道的。 “人类通常都是这样，喝醉了的情绪会容易崩溃。”陆一沉叹息一声，“大哭，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 “温婉似乎很喜欢你。”陆一沉微微后退半步，“她方才近乎要挂在你身上，不肯放手。” “她认错了。”顾小暖低头看他包扎的手，轻轻抬了起来，“我不是他。” “谁？你说的老头子？” 顾小暖的动作一僵，点了点头。 陆一沉挑眉，“她该不会喜欢上……” 顾小暖皱眉，“喜欢吗？那是喜欢吗？为什么她的喜欢会这么痛苦。” 看着她的黑眸里面，有亮光隐隐出现。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你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的手轻轻按在她心脏的位置上，轻哄般的低语，“说啊，小暖。” “你的一点都不痛苦。” 陆一沉将她抱入怀里，手臂用力。 不，也有痛苦的时候，在得不到你的时候，皆是痛苦。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69章 好好认识一下我 翌日，温婉以信息轰炸的方式向顾小暖道歉，她自温元晨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的失态，很是羞愧。 课堂之上，顾小暖看着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灭了又亮起，反复循环，竟然持续了半小时之久。 下课间隙，她翻看着这些讯息，也不敢划太快。 最后回复了三个字：没关系。 陆一沉转过身，看着她打出去的三个字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恢复，那个女人只会更难受。 果不其然，新一轮的信息又过来，顾小暖看的微微皱眉。 陆一沉没有出声，观察着顾小暖的动作。 她耐心的看完不断轰炸过来的信息，是有些不耐烦了。 温婉这个女人，热情但是不知道分寸，情感太过奔放不加收敛，人类对于这样的感情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没有感情的吸血鬼。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眼中的压抑神色，只要让她们更接近，不用自己动手，温婉这个女人，自己就会推开顾小暖。 他的手探过来，轻轻抚摸上她的眉峰。 顾小暖抬眸看他，他的手指轻轻用力，“你的眉头，皱在一起了。” 嗡嗡嗡。 顾小暖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而她已经有些不想看了。 “需要我帮你看看么？” 陆一沉探手，拿过了她的手机，看见了温婉刷屏一样的信息过来，明明一句话却要拆分成几段发过来。 更为重要的是，大部分的内容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她明显想要和顾小暖聊天，但顾小暖却没有这个意思。 陆一沉看着满屏没有营养的对话，笑着回复了过去，“在上课，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说。” “好的好的。”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了进来，看见了陆一沉笑了笑，“考古队可惜了啊。” “是我身体不争气，这样的机会的确可惜了。” “你这么优秀不差这一次，下次再有去就是了。” “谢谢老师。” 陆一沉谦逊有礼，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是历史系一位返聘的老教授，对待学生也是出了名的严格。 研究生之内，也唯有陆一沉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 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看了他身后的顾小暖一眼，咳嗽了一声开始上课。 这位教授，上课也是出了名的枯燥，很多人都是强打精神听课，有几个已经昏昏欲睡。 下课铃声起，学生们都是松口气的感觉，纷纷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陆同学，你留一下。” 老教授说了一句，陆一沉点点头，顾小暖拿好手机和背包，不多话的直接走到教室外面。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位老教授讲的课，无趣不说，有些东西也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书本的奴隶罢了。 她站在教室外面，看了眼手机地图上温元晨的位置，他也在文史楼。 “在等他啊？” 同学们陆续的走了出来，顾小暖点点头，同学们笑呵呵的说了声先走了，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只有那位老教授和陆一沉在，声音自里面清晰的传了出来。 “今天要不要来我家里吃顿饭？” “老师，这不太好吧，太冒昧打扰了。” “不冒昧，今天我闺女回来，你们也认识一下？” 陆一沉笑笑，“老师，我有女朋友的。” 站在外面的顾小暖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隐在暗处。 “老师知道你有女朋友，可这并不妨碍你认识朋友啊，认识多一些的异性，你也能有更好的选择是不是？” “……多谢老师的邀请，我和她感情很好，也不需要认识太多的异性朋友。” 陆一沉拿好书包，“老师，那我先走了。” 推开门，他便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顾小暖，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躲什么，大方等着我就好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想到了最开始被强塞过来的项凯西。 那时候的陆一沉问过自己，就这么不在乎他身边有其他的异性吗？ 顾小暖微微用力，脚步停了下来。 陆一沉回头看她，“怎么了？” “在乎。”她突然开口，但陆一沉却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着走过去，“在乎什么？” “我不想有别的异性接近你，我在乎。” 她直白开口，陆一沉听的将她冰冷的手不断握紧，他的小吸血鬼是不是想到了从前的项凯西？ 那时候她根本不在乎他身边有谁，现如今，她竟然主动开口说不行，他用自己的死亡换取的这段时间，的确没有浪费。 从最开始，他就想要在这美丽的脖颈上套上只属于他的链子，如果说吸血鬼只能归类为猛兽，那么他就是她唯一的主人。 两人刚走出文史楼，陆一沉的电话响了。 他看着屏幕上自己导师的名字，不耐烦的皱眉。 接起了电话，自己导师的声音也很无奈，“一沉，吃个饭而已，不用多想什么。” “老师，那并不是饭局，我也不想认识他的女儿。” “就当帮老师一个忙，去吃个饭。我也是替你退拒了很多次，可是顽固的很，也是老来得女，看你是在太优秀，不肯轻易死心啊。” “小暖如果同意，我可以马上结婚。” 陆一沉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顾小暖，她并没有看自己，她的手机上是一张地图，那上面的小红点代表的是温元晨的位置。 陆一沉不悦的眯眼，听着导师又说了几句，缓缓低语，“知道了老师，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电话就此挂断，他松开了她的手。 “小暖，我还是要过去吃饭。” 他很是无奈，“导师帮我推了几次，可是那位教授太执着了。” “知道了。”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开心，她竟然不阻拦自己一下。 “我在外面等你。” 顾小暖开口，“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陆一沉将她拥在怀里，“晚上吃饭，外面不会很冷吗？” “不会的。” 顾小暖探手抱住了他的腰，小脸埋入他怀里，“还没有我冷呢。” 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晚上，陆一沉准时赴约，穿着最日常的打扮，但也难掩他的颜值。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最高也不过5层。 楼间距也很密，楼体之间近乎都是挨着的。 虽然天色转凉，但依然会有很多老人在外面谈笑聊天。 陆一沉跟在老教授的身后走进小区，看着周围都是人的环境，他的小吸血鬼要怎么站在外面。 “老李，这么俊的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老人家们都笑呵呵打招呼，“不会是你家闺女的男朋友吧？” 老教授笑眯眯的要开口，陆一沉直接说道，“我是教授的学生，过来吃个饭。” “什么吃饭，是相亲吧！” “别乱说，不要把我的学生吓跑了。” 陆一沉不再开口解释，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上去，开门，是饭菜的香气。 “这就是你经常提到的陆同学吧，哎呦，真是一表人才，快进来快进来。” 老教授的妻子一脸打量女婿的眼神，陆一沉笑着开口，“客气了，我还是个不成器的学生。” “爸，是你说的那个陆一沉来了吗？” 一道身影自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陆一沉的瞬间，明显被他的外貌震了一下，陆一沉笑着看她，“你好。” “你好。” 姑娘立刻红了脸，陆一沉看着她的害羞，心里越发烦躁。 咚。 什么声音，敲在了玻璃上面，陆一沉眼神一瞥，看见了一个圆滚滚的小黑影自外面一闪而过。 那是——！ “老师，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陆一沉开口，走进了洗手间，将门关上。 他打开了卫生间的磨砂玻璃窗，一个小黑影迅速飞了过来。 那是一只圆滚滚的小蝙蝠，陆一沉探手，小蝙蝠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将蝙蝠小心翼翼的捧起。看着那双红如宝石般的大眼睛，薄唇亲了上去。 好像现在就让她带自己离开这里。 他白皙的脸颊眷恋的轻轻磨蹭着手里的小蝙蝠，黑眸里荡漾而出的是一圈又一圈泛着危险的涟漪。 啊—— 如果这屋子里的都是吸血鬼就好了。 “陆同学，好了吗？” 他手里的小蝙蝠听到这声音，张开翅膀飞了出去。顾小暖努力维持着自己蝙蝠形态的平衡。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拟态化了。 这个技能是吸血一族用来躲避追捕、更容易方便藏身，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她不可能人类的样子挂在外面。 她的拟态化能力，明显退步了。 圆滚滚的小蝙蝠在空中飞的有些费劲儿，顾小暖原本想找个阴影地方停下来休息，却不想，一个网兜从天而降！ “妈！我网到一只鸟！” 小孩兴奋不已的大喊，将网兜拿了进来，顾小暖被网兜死死缠在里面，此时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类孩子，她变回来…… 啪！ 炽热的光，打了过来。 顾小暖慌乱的举起爪子挡住自己，拟态化的蝙蝠，怕光！ “这是蝙蝠！快扔出去！” 大人走了进来，“这东西浑身都是细菌，快扔出去！” 网兜被迅速拿起，直接探出了窗户外面，使劲儿的晃悠，想要将里面的小蝙蝠晃出去。 大人一边晃一边骂，“蝙蝠你也敢抓，被抓一下会死的！” 正在吃饭的陆一沉，脸色瞬间变了。 他迅速起身，听着这声音回荡在小区里面，当下直冲门口，“老师，我有急事，饭就不吃了。” 他打开门就要冲出去，老教授直接起身，“那就下次再来吃饭。给我闺女留个联系方式吧。” 刚刚打开的门，被他又重新关上。 方才温暖谦虚的人中才俊，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陆一沉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饭桌前的三人，见到他这样的变脸都愣住了。 “陆、陆同学，你这是……做什么？” 陆一沉噙着笑容，阴沉不已的走过来，“不是想认识我么？那就借这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我。” 1分钟后，陆一沉推门而出。 这一家三口还站在饭桌周围，只是眼神很是迷茫，片刻之后，一家三口互相看了看。 他们刚才在做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0章 不许走 陆一沉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 原本想直接按掉的他，看到手机号码之后，微微皱眉，在迅速下楼的过程中，接起了电话。 “对普通人进行催眠，是教会明令禁止的，你不是不清楚。” 电话那边的声音透着一股懒洋洋，是告知，也仅此而已。 “你打这个电话是在例行公事么？” 陆一沉低低开口，“我知道分寸。” “当然是例行公事，我不想被上面唠叨，既然你知道我就挂了。” 电话就此挂断都没有片刻的犹豫，更没有过问一句那几个被催眠的人类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如陆一沉所说。 一道身影飞速下楼，陆一沉看着手机上的地图红点，脸色十分难看的直接冲出楼门。 “小伙子，吃这么快就走啊？” 外面还在聊天的老人家们看到，忍不住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也不在乎陆一沉有没有理会。 “多半是没看上老李头他姑娘。” 老人家们看着陆一沉难看至极的脸色，开始私下里嘀咕，“要我家儿子也不会看上，老李头那姑娘虽然长得好看，但从国外回来，肯定特别奔放。” “可不是么，谁知道在国外生活作风怎么样。” 老人家们喜欢八卦，聚在一起聊自己，陆一沉径自越过他们，直接冲进了另一个单元楼。 楼道里，灯光时隐时暗。 随着陆一沉上楼的脚步声，亮起的断断续续。 最后，他听在了五楼的一扇门前。 他看着面前的门扉，下一秒，手握成拳，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 这声音大的自五层直接传到了一层，惊到了其他用户。 怎么回事？这动静，是在敲门还是要砸门？ 门里面，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听到这动静，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一个网兜。 “谁啊！” 他走到门边，想要透过猫眼看看外面，却不想，猫眼被堵死了。 “谁啊！别敲了！” 年轻人扭开了门把手，在这样的小区里，是最不怕有什么坏人，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咯嗒。 门锁打开的瞬间，一只白皙好看的手自门缝内迅速探了进来。 年轻人意识到不对劲，手掌用力就要把门重新关上，可是外面的人力量更大，门不容抗拒的直接被拉开。 “你——！” 年轻人刚要开口，另一只手直接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秒，陆一沉自外面走了进来，脚下用力，直接将门自后面关上。 “唔唔——！” 年轻人惊恐不已，反应也很迅速，双手瞬间要推开陆一沉。 银色的十字架自陆一沉手中出现，他的黑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喃喃低语了一些什么。 年轻人的眼神迷茫了一会儿，手也缓缓放下。 陆一沉的手放开了他的嘴，开始检查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小暖，小暖？” 他轻轻唤着，听见了某个房间里传出了细微动静。 他推门冲了进去，看见了一堆衣服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努力挣扎着要出来。 年轻人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默默的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小暖！” 陆一沉将衣服推开，看见了往兜里挣扎的那只小蝙蝠。 那双红宝石的眼睛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种猛然松口气的感觉。 陆一沉连忙将她自网兜里拿出，这才发现蝙蝠身体上竟然有着数道烧焦痕迹。 小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陆一沉低低开口，声音带着颤抖，“我这就带你走。” 离开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没看见陆一沉一样。 离开这座小区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小蝙蝠自他的怀里探出脑袋，红色的眼睛盯着空中的高悬月亮，挣扎着要出来。 陆一沉的手下意识想把她按回去，却在碰到她的时候，改变了意图，将她轻轻的自怀里掏出。 圆滚滚的小蝙蝠自他手里直接振翅飞起，奔着月光而去。 老旧小区周围的街道，路灯的光并不强，陆一沉整个人站在这黑暗里，仰头看着那只越飞越远的小身影。 知道她受伤了，所以才放手。 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让步。 他微微低下头，想着她身上被灼伤的痕迹，眼神越来越冷。 是哪个伤了她，有一个算一个。 电话，又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看着那个号码，他接了起来。 “例行公事，挂了。” 对方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陆一沉冷冷一笑，转身要走回到刚才的小区。 “陆一沉。” 暗色里，顾小暖的声音响起。 他惊讶的转身，看见了黑暗里那双红色的漂亮眼睛，只是同以往不同的是，瞳孔化为了一条竖线。 她像是一只浑身黑色的猫咪，隐在了夜里。 他快步走了过去，黑暗里，她光滑白嫩的皮肤之上，有着数道灼烧红痕。 陆一沉眼色一暗，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直接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小吸血鬼，自蝙蝠到人类，竟然是光着的。 “我、我没力气飞回去。” 顾小暖开口，手抓着他的衣袖，听见了他低低嗯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探过来，将外套上的扣子系好，顺便将腰带打了个结。 她被抱起来，整个身体坐在了他的一只胳膊上。 下面光着的双腿，被他用另一只手臂挡住。 顾小暖轻喘着气，整个身体往他怀里靠，“刚才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找你。” 他开口，抱着她大步往前走，“我以为你飞回去了。” “怎么可能……他们用光照我，太疼了。” 顾小暖喃喃低语，冰冷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处，她竖起的瞳孔盯着他跳动的脉搏处。 “可不可以……” “可以。” 陆一沉开口，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挡住了她的侧脸。 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刺入了他的皮肤之下。 温热的血涌入口腔，流入进了顾小暖的身体之中，身体上被灼烧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 他们周围有人经过，陆一沉的手，牢牢挡着她的脸和尖牙。 她吞咽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他越发激烈的心跳是无声的邀请，让她的尖牙刺得更深。 顾小暖的眼睛，在他鲜血的滋养下，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她轻喘着收回尖牙，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陆一沉这才拿开手臂，打了一辆出租车。 抱着她坐进车内，他看着窝在怀里的她，脖颈上有一道红痕，蔓延到了衣服下面。 一路上，顾小暖都静静的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陆一沉的事先没有离开过她，说了一下去哪里再没有开口说话。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面，高颜值的两人，只觉得不应该开口。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自车内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碰到了温婉。 “她怎么了！” 温婉看着顾小暖光着的小腿，还有她身上明显是陆一沉的外套，快步走了过来。 “出了些事情。” 陆一沉低低开口，抱着她往里面走，顾小暖睁开眼睛，里面的红色浓郁非常。 “她在动用能力，她受伤了？” 温婉的手就要探过来，顾小暖瞬间出手，眼神颇为凶狠的看她。 近乎是本能，对于一只受伤的吸血鬼，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让不信任的人类靠近自己。 温婉愣了一下，“小暖，我不会伤害你。” “离我远一点。” 说话的时候，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露出，温婉倒吸一口气，只能抽回了自己的手。 “没事，有我在。” 陆一沉眼神柔和的看着温婉，“别担心。” 温婉低低的嗯了一声，看着顾小暖很是抗拒自己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有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陆一沉知道她在说什么，吸血一族恢复自己最快的办法，就是进食。 他笑笑，“知道了。” 电梯里，有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顾小暖，她闭着眼睛窝在陆一沉怀里。 温婉直接挡在中间，隔绝了那人的视线。 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陆一沉抱着顾小暖快步走出，温婉也紧跟在后面。 电梯里的人好奇的又看了几眼，电梯门这才关上。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温元晨迅速开门，看见了这个样子的顾小暖，还有她那双太过浓郁红色的眼睛。 “小暖怎么了？” 温婉说了句没事你别管，扯着他往屋里面走，顺便将门关上。 陆一沉打开门，抱着怀中的小吸血鬼走了进去。 砰！ 他整个人别按在墙上，尖牙直接的刺了过来。 陆一沉闷哼一声，冰冷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这一次，顾小暖异常粗鲁，也异常着急。 她第一次体会到，失控是什么感觉。 拼命的告诉自己，慢一些，进食太多会让他贫血，会让他晕过去。 可是她的牙却越刺越深，渴望更多的鲜血涌进来，填补她的伤痛和需要。 仿佛是第一次，她碰见陆一沉的时候。 “啊——！” 一声低吼，她推开了他。 血顺着她的尖牙低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上，看的顾小暖眼中的血色更浓。 “小暖。” 他抬手，想要摸过来。 顾小暖惊恐不已的往后退，看着他脖颈上的齿痕，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被他狠狠拽住。 “不许走！”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1章 你不会伤到我 “我怕伤到你。” 顾小暖不想用太大的力气，现如今的她血族能力有些控制不住的流窜全身，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那双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不许走。” 他抓住她的手腕，人类的力量无法撼动她，根本没有办法让她靠近半步。 “陆一沉，放开我。” 顾小暖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放开。” 陆一沉微喘着气，身体靠在墙壁上无力的滑坐下去，他的手指用力的抓住顾小暖的手腕。 “为什么……” 他低低开口，头往下垂，手却仍然不肯松开。 “为什么……还是不明白。” 他喃喃低语，缓缓抬起头，那双湿润受伤的眼睛盯着顾小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离开我，小暖，到底我要怎么做……”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不懂，她不想伤害他，为什么他一副受伤难过的样子。 “放手。” 她低声开口，陆一沉的手劲儿忽然一狠，顾小暖任由他发狠的捏着自己，血眸冰冷的看他。 他的手，缓缓松开了。 泪也自他的眼中滑了下来，“丢下我，去找别人吗？” 他靠在墙边，黑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宁可去咬别人，也不咬我吗？” “小暖，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的心。” 顾小暖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他的泪水让她的心脏又开始泛疼。 “不，不是的。” 她摇头，想要靠近却不敢。 “那是什么？”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睛，手狠狠的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这里好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绞住了一样。 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浮现了出来，出现在陆一沉的视线里。 白皙冰冷的皮肤之上，鲜红的十字刻印被一条红色锁链紧紧束缚，越绕越紧。 顾小暖蹲在陆一沉面前，人类的瞳孔有些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化为竖直的模样。 不可以，她要离开他，再不走，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拟态化受到的伤害，让她血族的能力不自觉的释放加强，追寻着人类的血液达到治愈自己的目的。 顾小暖猛然站起身，兽化的瞳孔和人类瞳孔不断交替，她已经开始无法自控了。 无法自我控制的吸血鬼，会把一个人类活活咬死。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 伤害谁，也不要伤害他。 陆一沉看着她远离后退的步伐，黑眸瞬间冷了下来。 刷！ 人类的瞳孔直接转变为兽类的一条竖线，顾小暖血红的眸子里，只有陆一沉皮肤下那一条条越发清晰的血管。 他的心跳，他身体里血液奔腾而走的声音，太过甜美诱人。 不可以，不可以！ 最后一丝理智消失殆尽之前，顾小暖身形一闪，直奔客厅的窗户。 一条银色的锁链自陆一沉的手里直接探出，拴住了她的脚踝。 顾小暖脑海里的理智已经全部走光，剩下的只是她血族近乎接近于兽类的本能。 “吼——！” 一声诡异的嘶吼自她的喉咙深处冒出，银色锁链只是牵绊了一下，并没有对她进行束缚。 刷！ 昏暗的房间里，那双满是红色的兽类眼睛充满了野性本能。 顾小暖扑了回来，口中的尖牙完全露出。 坐在地上的陆一沉，在她到达的瞬间，精准无比的抬手。 银色锁链自地上迅速回缩，银色的十字架自他手里出现。 顾小暖瑟缩了一下，在怔愣的片刻，她的手腕已经被银色锁链缠绕而上。 啪！ 十字架穿过银色锁链的中间，钉在了墙上。 她坐在地上，双手举着被十字架钉在墙上，无论如何扭动，都挣脱不了那已经松垮随时都会脱扣的束缚。 陆一沉蹲在她面前，好看的手指轻轻拨开自己的衣领。 白嫩的脖颈上，还有有着她先前咬过的齿痕。 他的手指轻轻抹过伤口，染上了上面的残存血液。 “想咬我么？” 他抬头，黑眸看着她宛若野兽的样子，看见了他指腹上的鲜血，她眸底的血色明显加深了很多。 “你不乖，这是对你的惩罚。” 陆一沉低低开口，就这么看着顾小暖，“我知道你不想伤我。” 他的手指轻轻靠近，上面鲜血的味道刺激着顾小暖抬头，眼神紧紧盯着他的手指。 “小暖，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我，才是最伤我的。” 陆一沉喃喃低语，“你不会伤到我，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他的手指在她的尖牙附近徘徊，就是不让她接触到。 看着她眼中的渴望，陆一沉阴沉的脸色这才缓解了些许，他的手指，送了过去。 尖牙瞬间刺破他的指腹，可是这样的小酌岂能满足爆发的血族本能。 陆一沉笑着，将手指抽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指腹上的伤口，那上面还有血液。 顾小暖发出了不满的嘶吼，兽类的那条竖线紧紧盯着他。 陆一沉眼里的阴霾退下，炙热的火焰开始隐隐燃起。 “我会喂饱你的，小暖。” 他缓缓站起身，看着他的小吸血鬼的血色眸子，近乎黏在了他身上，跟着他一起移动。 “我会一点、一点填满你的饥渴。” 他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口中，舔舐掉了他自己的血液，“就这样看我，我是你唯一的食物。” 这个夜晚，顾小暖过的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她隐约记得什么，隐约又什么都不记得。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坐在地上，只不过是坐在陆一沉怀里。 她体内的血族本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拟态化时受到的伤害似乎已经没事了。 陆一沉的双手圈在她的腰上，整个人靠在墙上，头微微垂着。 顾小暖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缠着的银色锁链，也看见了他脖颈上过多的齿痕。 一下子，她仿佛回到了教堂里的那个时候。 “陆一沉！陆一沉！” 她慌乱不已的唤着，尽管手腕上传来被银灼烧的痛感，她也顾不得了，她只想叫醒他，证明他还活着。 心跳，他还有心跳声音。 “醒醒！陆一沉！” 她用身体轻轻撞击，坐在那的陆一沉呢喃了一声，缓缓动了一下。 顾小暖猛然松口气，活着，他是真的活着。 “小暖？” 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她的眸子，“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 她开口，“你有没有不舒服，会晕吗？” 没有把他咬死，她没有。 这个认知，让顾小暖有一种近乎虚脱的轻松感，他在她的尖牙下，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没事。” 陆一沉探手，将她手腕上的银锁链解下，看着她手腕上留下的灼烧痕迹，心疼不已的轻吻着。 “疼吗？” 顾小暖摇头，看着那齿痕延续到衣服下方，“疼吗？” 陆一沉笑了，轻轻吻着她手腕上的红痕，“我怎么可能会疼，为了不伤到我，你自己要求绑上的锁链，忘记了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我不记得了，血族本能爆发的时候，记忆就已经模糊了。” 他轻轻抬起她的胳膊，脸蹭了过来，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边。 “你看，在这样的时候你都记得不要伤到我，让我用锁链把你绑起来。” 陆一沉的手，自后面将她的身体微微托起。 他的脸颊，靠近她的胸口位置，像是要聆听她的心跳一般，贴了上去。 她的胸腔之内，是一片寂静，可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满足的扬起笑容。 “小暖，你不会伤到我。” 他的脸埋进她的胸口，似乎想要听她身体内更多的声音，“所以不要离开我，在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 顾小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灼烧痕迹，她的记忆已经一片模糊，如果是陆一沉所说，她在本能爆发的时候，都没有伤到他，她或许真的可以放心了。 不必在那样狼狈的时候逃开，她不会伤到他。 “好。” 她低低开口，陆一沉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声音自她的胸口处传来，“让我再抱一会儿，我有点晕。” 手机被他递了过来，“请假吧，今天你和我，都没有办法去上课了。” 他应该是贫血了，虽然没有伤到他，但让她的本能消退，吸食的血液也不会少。 顾小暖将他抱到了床上，脱下了他身上的衣服，果不其然，更多的齿痕都在衣服下面。 她细细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还好，她很克制，没有咬的很深。 陆一沉沾到床便睡着了，顾小暖帮他换好了衣服，拿起手机向导师请假，导师没有问太多便答应了。 他需要时间来恢复，更需要食物来补充体能。 门，被人敲响。 床上的陆一沉微微皱眉，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顾小暖原本想要去开门，但看了看自己身上陆一沉的衣服，迅速换了一套睡衣，打开了门。 门外，温婉看着她出现，有些意外。 “小暖，你没事了吗？” 她仔细观察着顾小暖一会儿，松口气的笑了，“你没事就好，那个……陆一沉，还好吗？” “他贫血了。” 顾小暖开口，温婉一脸我知道的点点头，“吃的方面交给我吧，今天我没有工作，休息。” 顾小暖刚想说不用了，温婉自此开口，“我经历过好几次被吸食过后的贫血，对这个有经验。” 顾小暖点点头，温婉转身的瞬间，她开口，“谢谢你。” 温婉惊讶的回头，一脸我不敢相信竟然听到这句话的神情，顾小暖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开自己的目光。 温婉看着她躲开的视线，昨天被她拒绝时候的伤痛瞬间便抚平了，她扬起嘴角，“不客气，为朋友帮忙，我应该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2章 都是你 陆一沉是被一阵饭菜的香气吸引着睁开眼睛，他的厨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音，还有偶尔的轻笑，都和在了饭菜的香气里。 他的黑眸睁开，是相当不悦的神色。 隔壁那个女人，又自作主张的做多余的事，真的烦透了。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自床上起身，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6点，竟然睡了一天。 他自卧室出来，顾小暖便从厨房走了出来，“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温婉也走了出来，身上还套着围裙，她看着陆一沉脖颈上的齿痕数量，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那么多齿痕，怪不得会贫血。 温婉又看了一眼，看着齿痕还有蔓延向下的趋势，只怕衣服下面的……会更多。 “我做了一些东西，都是补充血红蛋白的。” 温婉笑着开口，顺便将饭菜端上桌子，都是大鱼大肉，丰盛无比。 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坐在桌前开始吃起来，顾小暖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脖颈上深浅不一的齿痕印记，别开目光。 “那你就先吃，我先回去了。” 温婉将身上的围裙一摘，顾小暖忍不住开口，“你不一起吃吗？” “不了，我又不贫血，不需要吃这么好。” 温婉笑笑，推门走了出去。 “她的手艺不错，还挺好吃的。”陆一沉吃了几口，顾小暖看着一桌好菜，默默的拿过一副碗筷，同他一起吃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身体真的有些虚弱，陆一沉这一顿吃的很多，远超过平日里他的饭量。 吃完之后，他把碗筷送到厨房，顾小暖走过来，“你去休息，我来收拾。” “好。” 陆一沉亲了下她的额头，看着挂在那的围裙，探手拿了下来，“这围裙脏了，我再买一个新的。” 他将围裙团成一个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走进了卫生间，淋浴的声音自里面传出，还有些许的水蒸气。 “小暖，帮我拿一下浴巾。” 这边，顾小暖已经收拾完，听到他的声音迅速走了进去，朦胧的水汽之中，他的身体若隐若现。 齿痕，自他的脖颈一路蔓延而下，如树根一般，蔓延到了他身体的各个位置。 甚至，脚踝都有。 顾小暖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小腿肚，她连脚踝那种很难下口的位置都咬了吗？ “小暖，你在看什么？” 陆一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他拿过她手上的浴巾，系在了腰间。 白色的浴巾直接盖在了他的膝盖处，惊扰了顾小暖的视线，她抬头，瞧见了他上半身更为壮观的齿痕。 “我……咬了你这么多次？” 她看着这些齿痕，手指轻轻摸了一下，“我没有伤到你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顾小暖看着这些属于她的齿痕，听见了他的笑声，带着水珠的手臂探过来，“要再确认一下吗？” 他脸颊上有着健康漂亮的血色，他的胸腔内跳动着鲜活的心脏。 在被本能占据一切的她面前，他安然无恙的活着。 顾小暖的眸子一闪，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小傻瓜。” 他轻轻低语，额头碰了一下她的，拿过另一条毛巾擦拭了下自己的上半身。 顾小暖看着他行动如常的动作，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看着他套上睡衣，好看的手指按在腰间的浴巾上，轻轻一个拉扯。 下一秒，顾小暖闪了出去。 他轻笑着穿好衣服，拿着吹风机走了出来。 “帮我吹下头发。” 他将吹风机插好，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顾小暖走过来，跪在他的身后。 她冰冷的手探入他湿润的发间，一边撩拨着，一边让温暖的风吹拂走他黑发上的水气。 头发被撩开之后，顾小暖看见，他脖颈的后方竟然也有齿痕存在。 她品尝的很彻底。 陆一沉坐在那微微眯着眼，享受的任由她拨弄头发，轻轻哼起了某种调子。 旋律有很强的年代感，听了之后有很强烈的老旧感。 他轻哼着，后背慢悠悠的靠在她怀里。 吹风机的声音下，他的哼唱若有若无，顾小暖忍不住降低频率，手拨弄着他半干的头发。 外面的夜色缓缓降下，陆一沉的头发已经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静止，他微微抬起身子，亲了下她的脸颊，起身将吹风机送回了卫生间。 顾小暖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又自里面出来，笑着靠近她。 他弯腰，身上的沐浴露香气飘了过来。 他温暖的手臂，将她自地上抱起，“我现在不是很想睡觉，陪我看下一场电影怎么样？” 顾小暖点点头，被他抱着坐进了沙发里。 他自后面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开始寻找着要看哪一部电影，顾小暖的身体放松般的依偎进他怀里。 陆一沉笑着，将她搂的更紧。 电影已经开眼，但陆一沉的眼睛，却没有一刻放在电视机上。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沿着她冰冷的肌肤不断往上。 轻柔的力道在撩拨，温热的手指轻轻将她的下巴捏紧，让她的脸微微偏转。 他的薄唇，压了过来。 砰！ 玻璃窗外，一道黑影在外面，血红着双眼，手狠狠敲了一下窗户。 陆一沉的眸底闪过恼火，怀里的小吸血鬼瞬间推开了他。 “老头子？” 顾小暖吃惊的看着窗户外的季向南，她怎么样都无法想到，老头子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季向南脸色阴沉，那双血眸更是有怒火涌动。 顾小暖打开窗户，他却没有进来。 “把你的门打开。” 季向南看着她，顾小暖却是一愣，“温婉在的。” 季向南狠狠皱眉，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让你去开门，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顾小暖敏锐的察觉到季向南有些不对劲，他的情绪很不好，可以说很糟糕。 顾小暖立刻闪到门边出去，而季向南则是扫了一眼陆一沉，身影到了隔壁窗户前。 门被顾小暖打开，温婉正站在客厅，而季向南则悬在客厅的窗户外面，血眸隔着一层玻璃，凶狠的盯着温婉。 温婉转过身，她的泪水惊到了顾小暖，为什么哭了？ “打开窗户。” 窗户外面的季向南冷冷开口，顾小暖上前就要打开窗子，温婉却冲了过来，自后面抱住顾小暖。 “不要！求你了，小暖！” 她温热的身体如此突兀的靠近，让顾小暖瞬间有甩开她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季向南在外面冷冷一笑，顾小暖的手打开了窗户。 温婉哭着转身就要跑，但她怎么可能快过季向南。 伴随着一道冷风，季向南直接自外面跃了进来，化为了一道残影，朝着温婉而去。 伴随着一声尖叫，温婉被季向南整个人扛了起来，直接走进了卧室。 砰！ 卧室的门在顾小暖的面前合上，温婉带着哭腔的声音自里面传来，还有季向南有些压抑的怒吼。 门被打开，陆一沉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手机，“还好，今天温元晨回不来。” “我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可以重新开始。” “你说开始就开始，我不要！我可以找其他的吸血鬼交易，你也可以找别人！” “你敢！” 听着这对话，陆一沉微微挑眉，似乎嗅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卧室的门。 300岁的吸血鬼，这么执着于一个人类女人？ 陆一沉的眼底有笑意，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太好处理了。 顾小暖刚要打开卧室的门，被陆一沉轻轻扯了回来。 “走了。” 他带着顾小暖往门边走，顾小暖还是有些担心的回头看，“老头子第一次没有提前告诉我，还是这么过来的。” “可能温婉的血液，很合胃口吧。” 陆一沉开口，“找不到替代品，所以才回来了？” 卧室内的声音，变了。 陆一沉的双手轻轻盖住她的耳朵，迅速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季向南身边的异性就没断过，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长久的呆在他身边。 在食物上，他没有任何的弱点。 陆一沉带着顾小暖重新坐在沙发上，点了播放键。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顾小暖的头顶，黑眸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却不是在看电影。 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切断季向南和顾小暖之间的联系。 季向南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像是一根刺入喉咙的鱼刺，让他坐立难安。 若是遇见她的时候，不是年幼的自己而是现在的自己，兴许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陆一沉将怀中的小吸血鬼抱紧，在时间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追溯。 若是年幼的他没有被立刻带走，或许…… “为什么她会哭？” 顾小暖看着电影里的画面，发出不懂的疑问，陆一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了眼电影内容。 “喜极而泣。” “悲伤的时候会哭，喜悦的时候也会哭，她刚才是因为什么哭？” 顾小暖喃喃低语，陆一沉意识到她是在问温婉。 他的手指将她的下巴轻轻扬起，黑眸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呢，你以为我的眼泪是因为什么？” 顾小暖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眸子。 他专注的看她，热烈的看她，温情的看她。 喃喃低语，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悲伤难过是你，喜悦快乐是你，我所有的泪水，都是因为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3章 傻子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有星子藏在了里面，闪着隐隐的光。 陆一沉将她脖颈处的衣服轻轻拨开，薄唇落在了她冰冷的颈间皮肤，顾小暖缩了一下脖子，想要躲开。 他的手臂收紧，唇贴在了她十字刻印的地方。 滚烫的温度自他接触的地方传来，十字刻印被唤醒，顾小暖眼中的血色开始加重，她脖颈间的那个地方，显示有火在燃烧。 “别……” 她喃喃低语，陆一沉看着自冰冷皮肤下泛起的血之契约，听着她有些难以压抑的喘息，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这是纹身吗？” 他问的明知故问，手指轻轻滑过十字刻印，“锁链捆着……十字架？” “不是十字架。” 顾小暖低低开口，血族将十字架刻印在身上，不想活了吗？ “的确不是十字架，只是一个十字形状。”陆一沉将她抱紧，黑眸盯着血之契约，“这到底是什么？” 顾小暖被他抱着不能脱离开这个怀抱，低叹一声，“血族的血之契约。” 告诉他也无所谓，这契约，是陆一沉留下的。 现如今的陆一沉，血之契约对他也有反应，虽然她也真不知道为什么。 “血之契约，听名字像是一种束缚，是用来束缚吸血鬼的？” “血之契约是吸血一族对人类的许诺，只有人类的血才可以同吸血鬼缔结这个契约，一旦契约成功，吸血鬼和人类将达成永生永世的陪伴。” 顾小暖停顿了片刻，“吸血一族漫长的生命，将都奉献于缔结契约的人类，不死不灭。” “这听上去，简直像是在求婚。” 陆一沉抱紧了她，“这不等同于吸血鬼在向人类表明，漫长的生命只想拥有对方的意思？” 顾小暖微微皱眉，说实话，她不是很懂血之契约对吸血鬼的意义，以吸血鬼的年纪她太年幼了。 她还没有感受到时间的厚重和孤独，只是老头子教过她，她记住而已。 在得知她的血之契约被那样轻易的立下，老头子恼火生气，看她的眼神甚至有点可怜悲悯。 顾小暖不太懂他那时候的眼神，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很懂。 她只知道，血之契约的建立让她有了唯一的食物，拥有了一旦失去对方，就会无限增长的空虚和饥渴。 老头子说过，缔结过血之契约的吸血一族，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都没有逃过时间和饥渴的折磨，苟延残喘的活着，越来越癫狂，越来越失去理性。 这或许是对血族的惩罚，惩罚他们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也因为这血液，成为人类的掌控之物。 “谁和你缔结了这个契约？” 陆一沉轻轻开口，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脸颊和她相贴。 顾小暖微抿唇角，陆一沉轻笑着将她微微转过来，“是那个前男友么？” 顾小暖嗯了一声，“可是它对你也有反应。” “对我也有反应？” 陆一沉挑眉，手指再次滑过那个印记位置，“也就是说，我继承了这个血之契约，现在我成为了你的血之契约对象？” 顾小暖的眉峰皱紧，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 但她又不能确定，是不是他说的这般。 “可以缔结新的吗？” 他开口，黑眸盯着那个契约，他要弄清楚，会不会有新的契约出现，有没有覆盖掉这个契约的可能。 “血之契约，只能缔结一次。” 顾小暖低着头，“除非缔结那个人死了，契约会自动解除。” 陆一沉悄悄扬起嘴角，和他知道的没有出入。 “它对我也有反应，这就够了。” 陆一沉将她抱在怀里，看似无意间的又问了一句，“吸血一族的血之契约，都是在脖颈上吗？” “不是，很少有吸血鬼的契约位置在脖颈上，太容易被碰到了。” 当初，她也是因为一时疏忽，让陆一沉的血触碰到了这里。 “这样啊……” 他喃喃低语，看着她脖颈上已经消失的印记，眸子里的光沉了下来。 要想知道季向南的契约位置，看样子没有那么容易。 只要那只300岁的吸血鬼不是自己愿意，血之契约的位置就不可能出现。 温婉那个女人，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想到这里，陆一沉笑了，让吸血鬼主被感情所控不可能，但是让一个人类被感情控制，太简单了。 电影，已经播放完了。 隔壁房间的动静，也彻底安静了下去。 刷——！ 一道身影自隔壁的窗户跃了出去，顾小暖瞬间往外面看，那是季向南，他就这样走了。 “在担心吗？” 陆一沉低低开口，顾小暖盯着外面季向南已经消失的身影，嗅到了空气中敏感的鲜血味道。 老头子进食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空气中的鲜血味道会不会太浓郁了。 陆一沉只觉得怀中一空，怀中的小吸血鬼下一秒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 他坐在沙发上，嗅闻着空气中连人类都能辨识的血腥味道，噙着笑容站起身，也往隔壁走去。 “温婉！” 顾小暖冲了进来，看见了卧室床上抱着被子缩在那的她。 她脖颈上还流着血，露在外面的肩膀处也有几处齿痕，很深咬的也很粗鲁。 “对不起小暖，我明天会洗干净的……” 她红着眼睛看着顾小暖，在看见那双一样血红的眸子时，身体瑟缩了一下。 顾小暖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害怕，她完全没有想到老头子的进食场面会这么粗鲁疯狂。 来的时候那般暴怒，走的时候又那般绝情。 陆一沉默不作声的直接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件外套走到了床边，轻轻披在了温婉的肩膀上。 “谢、谢谢……” 她喃喃低语，探手将衣服裹紧，手臂上的齿痕露了出来，也带着些许血迹。 温婉把胳膊缩了回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顾小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温婉身上的齿痕，老头子根本没有处理，她一定很痛。 刷！ 顾小暖的身影闪到床边，温婉被惊的瞬间后退，下意识地往同是人类的陆一沉那里靠去。 陆一沉不动声色的迅速后退，黑眸看着顾小暖，却发现她没有对温婉的害怕有什么反应。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顾小暖探手，直接扯过了她的肩膀，看着那上面还在流血的齿痕，微微皱眉，“疼吗？” 温婉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一下子扑进顾小暖的怀里，双手抱住了她冰冷的身体，被子里的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和没穿也差不多了。 陆一沉看的黑眸猛然沉下，手掌迅速握拳，这个该死的女人！ 被子被顾小暖迅速扯了过来，她抬起头，陆一沉点点头，迅速转身。 他怕再不转身，他可能压抑不了自己疯狂的念头。 “我在客厅，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他没有给顾小暖说出让他回去隔壁的机会，直接走了出去，顺便将卧室的门关好。 陆一沉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里，手掌交握在一起，狠狠扣合。 他的食指探出，互相轻轻的碰触在一起，仿佛带着一定的节奏。 最后，他的额头轻轻抵在食指之上，食指的动作也在这个瞬间停下。 他的整个脸，被低垂的黑发挡住，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露在下面的俊俏侧脸，只有好看的下巴可以看见，还有他扬起的唇角。 卧室之内，顾小暖没有推开怀中的温婉，任由她抱着自己。 “哭完了吗？” 她等了一会儿，开口问了出来。 抽泣的温婉抬起头，这才放开了她，“对、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顾小暖抿着唇角，执起了她的手臂，开始处理她胳膊上的伤口，温婉有些难为情的想要往后缩，却被顾小暖的力量按在原处。 “别动，不处理好你会很疼的。” “可以不用管我的。”温婉低低开口，随着顾小暖处理伤口的动作，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以前，没有吸血鬼会处理伤口，季向南也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 顾小暖的动作停下，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她。 温婉笑了笑，“是真的，也只有你会这么对待……食物。” 顾小暖发现她还要抽手回去，忍不住微微用力。“你躲什么？” “不用了小暖，真的不用了。” 温婉的眼圈忍不住又红了，“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错觉。” 顾小暖疑惑的看她，看着又有泪水要从她的眼眶里落下。 温婉低下头，泪花开始在床单上晕开。 “你会让我觉得，他也能这么对我。” 顾小暖的瞳孔微微一缩，看着温婉哭泣的样子，“你……喜欢上老头子了？” 温婉的泪水落的更凶，她抬起头，一脸狼狈的看她，“我是不是个傻子，竟然喜欢上了吸血鬼，一个永远都不会对我有感情的吸血鬼。” 顾小暖想说什么，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拽过温婉的手臂，继续帮她处理伤口，温婉的抽泣响在耳边，顾小暖微微皱眉。 人类的喜欢，竟然也有这么痛苦的时候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4章 喜欢我你痛苦吗 并没有处理完所有齿痕，一些地方顾小暖想要处理温婉也直接拒绝了。 在顾小暖的坚持下，处理了一下露在外面容易被看见的部位，至于其他，温婉说会自己处理好。 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温婉重新换好衣服，被子上也沾染了血迹，她原本想要立刻处理，被顾小暖按住了。 “睡觉吧，我来。” 顾小暖抱着换好的床单被罩走出卧室，将门关上，看见了坐在沙发里，有些犯困的陆一沉。 他整个人微微往后仰，发现她出来直起了身子，站起身走了过来。 “她没事了？” 他轻声问了一句，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抱着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很快传来了洗衣机的声音，陆一沉靠在洗衣机前，揉了揉眼睛。 顾小暖走进来，“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 “不用。”他笑笑，身后的洗衣机在微微震荡，他的手微撑在洗衣机上，“温婉没事了吗？” “应该没事了，外面的伤口我都已经处理过了，剩下的她应该自己会处理好，只是恢复的比较慢。” 陆一沉嗯了一声，顾小暖站在他对面，身体靠在了后面的洗手台上。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老头子那个样子。” 陆一沉挑眉，“哪个样子？” 顾小暖皱眉，“老头子吸血向来都喜欢氛围，他对于食物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粗暴过。” 陆一沉想着几次见过季向南吸血的场景，正确来说，他有些失控。 “温婉的血不会让你难受吗？” “只要不是通过牙，都没事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探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她似乎对季向南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顾小暖微微皱眉，温婉喜欢老头子会这么痛苦，那么陆一沉呢？ “喜欢我很痛苦吗？”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愣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喜欢我，你痛苦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看着她，“是因为见到温婉那个样子？” 顾小暖点点头，“她的喜欢看上去很痛苦，她总是在哭。” 她好看的眼睛抬起，忍不住走近了一步，冰冷的手指轻抚上陆一沉的眸子。 他轻扬着嘴角，手轻轻的自后面按在她的腰上。 “你也会哭。”顾小暖触摸着他的眼睛，感受着柔软的睫毛轻刷过指腹的感觉，“你也很痛苦吗？” “喜悦远大于痛苦。” 他低低开口，任由她抚摸自己的眼睛，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来问自己的感受，这是不是代表，她开始在乎自己了。 “为什么会痛苦，是因为我不懂吗？”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移开目光，“你每次哭的时候，我都很难受。” 陆一沉微垂着眼眸，睫毛隐隐在脸上投下阴影。 他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好怕她看见因为这句话而产生的狂喜。 放在她腰后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要有所动作的他，深吸一口气。 忘记了，那个女人还躺在卧室。 他的俊脸压了过来，鼻尖和她的轻轻摩蹭，“你离开我，我就会痛苦。” “好，我不离开。” 顾小暖开口，没有任何犹豫，她听见了他突然加快的心跳，他身上的气息，好闻了许多。 顾小暖情不自禁的靠近他的身体，先要嗅闻清楚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气息只会让她觉得，他更好吃。 血色自她的眼底涌了出来，顾小暖的红唇不断贴近他的肌肤。 尖牙在口中已经蠢蠢欲动，下一秒，他的手掌轻柔的挡住了她的唇。 “不要在这里。” 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微微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强迫自己将口中的尖牙收回。 “可是你，现在闻上去很好吃。” 她开口，刚收回去的尖牙隐隐又露了出来，陆一沉轻笑，一个转身，将她轻巧的放在洗衣机上。 下面的洗衣机在微微震动，顾小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季向南喜欢过人类吗？” 陆一沉将她困在自己和洗衣机之间，顾小暖摇头，“我不知道，我遇到老头子的时候，他已经270多岁了。” “之后的20多年，老头子和人类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之前的200多年，我不知道。” “他从来不和你提从前的事吗？” “偶尔，特别少。” 顾小暖看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想知道，他喜欢上温婉的可能性有多少。”陆一沉失笑，“一个人类喜欢上吸血鬼，这本身就是件没法回头的事。” “抹去记忆就好了。”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愣住。 “人类只要失去记忆，所谓的感情也会跟着消失。”顾小暖眼神冰冷，“吸血一族都是这么处理的，老头子说过人类纠缠起来很麻烦。” “我呢？” 他开口，身体往前压了几分，黑眸盯着那双眼睛。 “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不会。”顾小暖开口，“我不会这么对你，我不想。” 嗡嗡嗡。 洗衣机到了甩干的步骤，震得顾小暖上下起伏了几下，陆一沉将她自洗衣机上抱下来。 她被他，轻轻举高。 她的黑发垂下，有一些轻柔的扫过他的手臂。 冰冷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顾小暖没有反抗，任由他这么举着自己。 洗衣机剧烈的转动几下，安静了下来，发出了滴滴的叫声。 陆一沉将她放在地上，弯腰打开洗衣机，将里面的被罩和床单拿了出来。 卧室里，传来温婉辗转难眠的翻动声音。 顾小暖抱着这些东西直接闪到了门口，陆一沉也不多话，将所有的灯关掉，两人直接回到了隔壁。 只一分钟，顾小暖便将手中的东西晾晒好。 陆一沉身上好闻的气息，撩拨的她有些坚持不住。 她拽过他的手臂，张开尖牙就要咬上去。 她的下巴，却被他抬了起来。 “我想咬你。” 她的眼睛红了，陆一沉笑着薄唇压了过来，轻轻的亲在她的尖牙之上。 “可是我想吻你。” 他的手，自后面按住她的腰，轻轻的将她举了起来，抱在怀里。 自下而上的仰望着她，用最虔诚渴望的眼神。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喃喃低语，“满足我还是满足自己，你选。” 血红的眼睛看着他，眸底里是血色涌动，她的红唇，压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亲吻，顾小暖生怕划伤了她。 陆一沉轻笑，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5章 再等等 第二天，温婉一大早就起床，出去工作了。 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最起码她在时间上的安排没有变过。 听着她开门出门的声音，顾小暖看了眼手机，7点30分，是她工作出门的时间点。 身边的陆一沉手臂探了过来，将她往怀里搂了一下。 “醒了？” 他开口，看了眼她手机亮起的屏幕时间，“还早，今天我们的课都是下午的。”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上的手机被他轻轻拿走，整个人被他扯进了怀里抱着。 “再睡一会儿。” 他喃喃低语，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手按在了她的腰后，企图能让彼此靠的更近一些。 卧室里飘着一股淡雅的香气，是某种高级精油的味道。 顾小暖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好听的心跳声音，微微抬眸看他。 晨光，自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 他从来都是睡在靠近窗户的这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的光亮。浅浅的光晕里，陆一沉的皮肤上似乎也被镀上了些许光泽，他的黑发柔顺的散在枕头上，发丝柔软。 时间，就在她专注看他的目光里过去。 顾小暖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她听见了温婉的心跳声，急促的喘息。 怎么了？ “我怎么就忘了，要迟到了。” 温婉的声音清晰的传到顾小暖耳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哭腔，“真的是……为什么会忘记！” 顾小暖扫了眼入睡的陆一沉，迅速自他怀里离开，打开了门去到了隔壁。 “小暖？” 温婉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小暖，连忙抬手抹了下自己的眼睛，她手里抱着几个文件夹，跑的头发都有些散了。 “我吵到你了吗，对不起。” 温婉看着她身上的睡衣，“我忘记拿重要的文件，现在要赶紧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门这边跑过来。 顾小暖探手将她拦了下来，“你整理一下自己，把你工作的地点告诉我，等下我带你过去。” 顾小暖看她还要开口说话，又补了一句，“不会迟到的。” 温婉瞬间就明白了顾小暖的意思，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立刻冲进了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补妆、梳头发。 顾小暖则是靠在卫生间的门边，看她动作。 她的脖颈上戴了一条丝巾，还好是秋天，衣服完全遮盖住了四肢，只要脖子挡好，基本上就不会看出什么。 她今天穿了一件衬衫，在手腕上系好了扣子。 “我好了。” 温婉收好东西，给顾小暖发了一个定位，顾小暖则是闪身进了卧室，拿出来一件外套。 “等下飞起来，风很大。” 她走到客厅，打开了窗户，“现在的时间，外面的空气也很冷。” 温婉迅速将外套罩在头上和身上，顾小暖冰冷的气息靠近，将她抱了起来。 “小暖，你不冷吗？” 顾小暖已经跃上了窗沿，温婉突然开口，手也打开衣服，露出了她的脸。 “我不会冷，你抓好我。” 顾小暖说了一句，纵身一跃，直接自窗户跳了出去。 温婉连忙点头，一只手抱紧怀中的文件，一只手抓着顾小暖肩膀。 还好有外套，不然被吹乱的可不仅仅是她的头发。 顾小暖看了眼地址，有些惊讶竟然是她上次去过的那栋高层写字楼。 风声在衣服的外面呼啸而过，温婉躲在外套里面，也不敢轻易说话。 直到顾小暖停了下来，她以为到了。 “你要去多少层？” 顾小暖没有放开她，温婉探出脑袋，这才看见她抱着自己站在了写字楼的顶端栏杆之上。 温婉吓的啊了一声，她看下面是完全悬空的。 “没事小暖，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 温婉抖着声音开口，顾小暖却是皱眉，“你要是坐电梯下去，是真的会迟到。” 顾小暖的目光看向下面，“距离你说的会议开始，只有5分钟了。” “46层！” 温婉迅速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抱着她纵身一跃！ 这栋高层写字楼并不是传统的直上直下，建筑本身具有一定的艺术性，是d市比较鲜明的坐标之一。 这座搂身因为艺术性，存在着不少死角。 顾小暖就这样自楼外面飞过，死角位置也不会有人类看见。 血红的眸子，透过一层层玻璃看着楼层的标志，迅速往下落。 温婉感受着起起伏伏的失重感，庆幸今天自己穿的是靴子，不然真的要被甩下去了。 “到46层了。” 顾小暖开口，呼吸都没有轮一下。 血红的眼睛扫了一圈这一层的玻璃里面，挑了个没人的角落。 这一层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应该是清洁人员每天的开窗时间。 顾小暖抱着温婉直接跃了进去，这是靠近卫生间的位置。 有人正谈话着走了过来，顾小暖迅速将温婉放下，一秒，便闪了出去。 温婉连忙将外套拿下，两个年轻姑娘经过她走进了卫生间。 她连忙跑到窗边，只看见了一道身影，消失在了不远的天空。 顾小暖回去的时候，看见了陆一沉卧室的窗户打开了。 他穿着同款睡衣，慵懒的站在窗户边上，似乎在等她回来。 她自窗外的天空而来，他站在床边，微微探出胳膊，噙着笑容等她落进自己怀里。 冰冷的气息到了他怀里，他的双臂收紧，将她抱了进来。 “做什么去了？” 他轻轻开口，将她放到了地上。 “温婉要迟到了，我送她过去。” 陆一沉轻扬眉峰，“她为什么会迟到，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忘记了带重要的文件。” 陆一沉轻笑，“致命的错误啊。” 他微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在有你，不然她可能会被直接辞退。” 陆一沉走到客厅，打开了冰箱准备吃点东西，发现了顾小暖还站在卧室里没出来。 “小暖？” 他唤了一声，下一秒，他的小吸血鬼已经冲了出来。 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似乎有些兴奋。 “我帮了她，对吗？” 陆一沉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笑着点点头，“没错，你帮了她。” 他走过来，微微弯腰。 好看的黑眸看着她眸子里的血色，“开心吗？” 顾小暖微微仰头看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我还是会帮她。” 陆一沉的手缓缓背在了身后，轻笑着亲吻上了她的脸颊，手里的面包被他直接捏烂了。 不急，再等等。 他要再等等，等到最合适的时候，一劳永逸。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6章 标记 自那天离开之后，季向南再也没有现身，似乎有把温婉遗忘了。 作为幕后投资的季向南，一向时间都排的很满，工作行程也没有多少空隙。 顾小暖对金钱不感兴趣，但季向南不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人类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就离不开金钱的观念。 温婉虽然是兼职，但工作量实际上和正职差不多，早出晚归，加班已经是常有的事了。 顾小暖和陆一沉身为学生，倒是时间充裕。 温元晨进入了文学系学生会，杂七杂八的活动也多了起来，顾小暖有时间都来盯着他，没有忘记要监视他的事情。 秋季，这所大学蒙上了一层凛冽的气息，万物开始凋零，大自然的秋黄萧条，却丝毫不会影响人类世界的热闹。 顾小暖站在图书馆外，看着地上被清扫堆积起来的落叶堆，树枝已经都枯了，但里面还有生命的气息在涌动。 吸血一族对冰冷早已习以为常，但为了看上去更像人类，还是会穿着季节对应的衣服。 顾小暖穿着厚毛衣，带着围脖站在外面，图书馆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忍不住都多看她几眼。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真的不冷吗？” 陆一沉自图书馆走了出来，他今天是来还书的，走到顾小暖身边，将她微微松了的围脖收紧。 他的手指感觉到她脸颊的冰冷，温热的手掌盖了过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那叫一个羡慕，历史系的这两个颜值天花板，不仅般配而且恩爱，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低调。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像老夫老妻，没有见面就抱抱亲亲，但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错。 “不冷。” 顾小暖开口，将他的手拉下来，陆一沉顺势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你看到群里消息了吗？” 陆一沉开口，顾小暖摇头，他笑着看她，“文学系和历史系联合的一次活动，类似于一种短期学习，到时候会请一些作家、研究学者过来。” 顾小暖嗯了一声，温元晨最近很忙，看样子是在忙这些事。 “我想去参加。” 他开口，微微握紧了顾小暖的手，“我看了要来的人物，有上次考古队带队的那位教授。” 顾小暖抬头看他，“我陪你一起去。” 陆一沉笑了，“短期学习在t市，你来吗？” 顾小暖的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似乎僵了一下。 “到时候要统一住在封闭的校区，学习一个月这样。” 顾小暖垂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上一次她去t市，仍旧只觉得压抑，她不想踏入那里半步。 “没关系，我会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的。” 陆一沉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顾小暖低低嗯了一声。 “我猜，温元晨也会去的。” 顾小暖眉峰一动，“他去t市，会有其他的吸血鬼监视他。” “这样不会很危险么，他被别的吸血鬼盯上。” “不会，t市老头子在。” 顾小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冰冷细白的手指，缓缓探入他的指缝之间，十指相扣。 “我会帮你看着温元晨。” 陆一沉微微侧首，黑眸看着她的发顶，“他如果出事，温婉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顾小暖呼吸一紧，忍不住将他的手握的更用力。 陆一沉弯腰过来，薄唇轻轻靠在她的耳边。 “小暖，你弄疼我了。”他笑着直起身子，“轻点，我又不会跑。” 他的手握住她的，一同揣入了大衣的兜里，顾小暖想要松手，却被他的手指轻轻勾住。 “我只是让你轻点，可没有让人放手。” 他好看的脸转过来，大衣兜里，手指缠绕着她的。 “不许放手，听见了？” “嗯，不放手。” 温元晨果然参加了这一次短期学习深造，他告诉顾小暖的时候，发现她并不意外，对于他的事情，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起伏。 “我不在的时候，我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他的信息发了过来，顾小暖坐在客厅里，陆一沉正在厨房准备自己的晚饭。 “好。” 她回复了过去，同人类的对话，她一直都是这样言简意赅。 “小暖，如果我在t市被别的吸血鬼盯上……会有事吗？” 温元晨这一次发的是语音，语气很是小心翼翼，多少带着些对t市的害怕。 “不会。” 顾小暖回了一句之后，又补了一句，“但是多少会受些骚扰，不可避免。” 陆一沉这边，已经做好了晚饭，他身上穿着新买的围裙。 他笑着对她招了招手，顾小暖闪身过来，乖乖的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晚饭。 “我和温元晨都要离开一个月，温婉这边你肯定要费心了。” 他吃着饭，低低开口，“她有在和除了季向南以外的吸血鬼做交易吗？” 顾小暖一愣，她从来没有问过，但是以温婉赚钱的勤奋劲儿，应该多少会有的。 “她有交易，也不关我的事。” 顾小暖吃着他做的东西，“她有和其他吸血鬼交易的自由。” 陆一沉挑眉，“我以为你会阻止她，毕竟和吸血一族交易，是件危险的事。” 她微微皱眉，“她应该有分寸，遇见老头子之前，就一直有这样的交易。” “这样的人类多吗？” 陆一沉夹了一块颜色十分好看的菜递到她嘴边，顾小暖张开嘴吃了下去。 这是一块颜色鲜艳的柿子，顾小暖咬下的同时，有汁水自她唇角流了下来。 陆一沉的手指探过来，将她唇边留下来的柿子汁轻轻擦掉。 “不多，这样的人类通常没有几个可以活很久。”顾小暖微微垂眸，“如果没有吸血鬼保护她的话。” “你想保护她吗？” 陆一沉的黑眸温和无比，手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想的话，就去做吧。” “不需要，老头子……会保护她的。” 顾小暖看着他，“那天我帮她处理伤口，老头子留下了标记性的齿痕。” 又吃了一口，“他标记了她。” “标记性的齿痕？” 陆一沉喃喃低语，“你对我做过吗？” “没有。” 她低低开口，“那样的齿痕，要咬的很用力，你会很疼。” “我不怕疼。” 陆一沉低笑，“那样的齿痕，通常都会印刻在哪里？” 顾小暖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她抬眸，看着他的胸口。 他笑着放下手中碗筷，起身走了过来。 他走到她身边，缓缓的半跪在她面前。 拉过她的手，隔着衣服放在了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尖牙开始在口中蠢蠢欲动。 “小暖。” 他轻轻唤着，心脏在她的手掌下跳动。 “你不想标记我么？不想在我的身体上，烙下只属于你的痕迹么？” 他的手，缓缓摸上了她的脖颈。 他已经烙印上了，现在，该轮到他的小吸血鬼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7章 是你吗 烙印，是吸血一族对喜爱的食物产生的一种欲望，占有、标记。 这样的烙印多半是用于告诉身为食物的人类，我有多喜欢你的血液。 顾小暖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引导着她的手指，掀起了他上半身的衣服。 白皙的肌肤自她指腹下滑过，他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十分美妙。 胸膛之上，还有着几个淡淡红印，那也是她留下的。 要留下这样的标记，她的尖牙需要刺入皮肤之下很深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尖牙要刺入他温暖的皮肤之下，顾小暖眼中的血色涌了出来。 “小暖。” 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脑后，将自己的胸膛献了上来。 一声低吼，下一个瞬间，陆一沉被扑倒在地。 她自上而下的看他，将他的两只手按在了地毯之上。 一个动作，直接让他的背部朝着自己。 刷！ 他的衣服被推到上面，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背部。 下一秒，尖牙便刺入进来。 又凶又猛，陆一沉闷哼一声，眼里多少有些挫败，竟然是后面吗。 顾小暖的尖牙没有丝毫保留，在心脏同样的位置刺入，只不过是背部。 她怕他太疼，也怕血液的涌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尖牙收回的时候，他背部同心脏平行的位置，一个深深的齿痕烙印其上。 顾小暖舔了一下尖牙上的血迹，将他的衣服拉了下来。 陆一沉缓缓翻身，“为什么不咬在前面？” “你会很疼的。” 顾小暖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腰间，不让离开。 “我说了，不怕疼。” 他微微皱眉，“是怕胸口处会流很多血液吗？” 顾小暖点点头，眼中的血色没有褪去，她嗅闻到了他气息的微妙改变，“不高兴了吗？” “没有。”陆一沉低低开口，自地上坐了起来，手自后面圈着她，“只是……有些期待落空。” 他的额头靠过来，轻轻抵着她的，轻叹一声，“这样也够了。” “一个月的时间，你饿了该怎么办？” 陆一沉就这么抱着她坐在地毯上，脸颊轻轻蹭着她，“季向南已经有段时间不会给你寄血袋了。” “老头子知道你是我的食物。” 顾小暖任由他像只动物般亲昵的磨蹭自己，眼神微沉，老头子又纵容了自己。 “当初他是不是说过，如果我知道你是吸血鬼，就要把你带走？” “嗯，可是他没有。” 陆一沉笑了，脸颊埋在她的头发一侧，“也许，他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你。” “什么意思？” 他把头抬起来，黑眸直视着她。 “你没有发现，他对温婉的态度，有一些不一样吗？” 顾小暖眨眨眼睛，哪里不一样？在她看来只是偶尔几次，其他的时候，老头子都是对食物一样的态度。 “算了，他默许了也好。” 陆一沉笑笑，“一个月，能忍吗？” 红唇抿紧了一些，顾小暖思考了几秒，“忍不住，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真的要忍她也可以，但是她怕一个月之后的第一口，她没轻没重，他会严重贫血。 “要来t市找我吗？” 他的手轻轻的将她的黑发挽向耳后，亲昵的再次靠了上来，“封闭的学习，我是回不来的。” 顾小暖脸色一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 陆一沉轻笑，很好，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他省了欲擒故纵的步骤。 几天之后，封闭的进修式学习就开始了，基本上都是文史系的研究生，本科生只有五个人。 陆一沉传回来的信息表示，他和温元晨住在上下楼，还算比较方便。 当天，他传回来了一张大合照，顾小暖看着照片上的某个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此时的她正坐在陆一沉的客厅里，电视上演着不知道什么综艺节目。 掏出手机，她迅速给温元晨发过去信息。 “有吸血一族找你，说你是我的食物。” 那张照片里，她看见了从前在t市熟悉的面孔，那是同族。 嗡嗡——！ 手机迅速回过来一条信息，快得让顾小暖瞬间意识到，这不可能是人类的速度。 “知道了，小朋友。” 手机那边，温元晨被一只手按压住脑袋，定在墙上。 拿着他手机的吸血鬼低低一笑，手指在手机键盘上迅速操作，已经快到有了残影。 温元晨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无力的握紧在身侧。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撩开，腰腹间的齿痕，让眼前的吸血鬼以为是顾小暖咬上去的。 几次信息来回之后，他的手猛然撤离，将手机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咔！ 尖牙在温元晨的面前亮出，那双猩红无比的眼睛看着他，“可惜了，咬都不能咬一下。” 刷！ 下一秒，吸血鬼直接到了门边，轻轻扭动门把手走了出来。 上一层，陆一沉站在某个角落，黑眸看着自温元晨屋子里走出的吸血鬼，脚步无声，跟了上去。 顾小暖这边看过同族发过来的信息，知道温元晨不会有什么危险，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现在是晚上9点，温婉还没有回来。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的节目，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笑什么。 晚上11点，她听见了外面电梯门开启的声音。 顾小暖瞬间起身，回来的还有其他人类。 酒气自空气中开始蔓延，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真的没事，没喝醉，马上就到家了，经理。” “你家门是哪一个，我扶你进家门。” “额……真的不用了，我找找钥匙……” 顾小暖听到了那个人类心跳加速的声音，身影一闪直接到了门口，把门打开。 “小暖，你还没睡吗？” 脸上带着明显酒醉红晕的温婉笑呵呵的开口，她整个人靠在墙边，身边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扶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站稳一点。 男人抬头，看见顾小暖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点点头，“是同住的吗？她喝醉了，你过来扶一下吧。” 男人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着装得体，手虽然扶着温婉，但也很绅士没有过分靠近。 顾小暖点点头，上前走了几步，刚走到温婉的面前，她整个人已经晕乎乎的靠了过来。 “小暖，你身上好凉哦，好舒服……”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迅速微微撑起温婉，让她不要靠自己这么近。 男人说了一句早点休息转身就此离开，顾小暖转身，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温婉扶了进去。 电梯里，男人似乎在发呆，一时间竟然没有按下楼层按钮。 直到电梯上升停在了某层有人进来，他才晃神回来。 电梯往1层下去，男人微微皱眉，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走出小区坐进自己车里的时候，又似乎呆住了。 拿出手机，他看着上面的某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和少女在一起的合照。 照片里，少年就是他的影子，而那个少女，则是和顾小暖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着这张照片，忍不住喃喃低语。 “怎么可能……是你呢。”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8章 插班生 男人看着照片良久，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发动车子，很快就驶离了这个小区。 这边，喝醉的温婉半个身体近乎挂在顾小暖的身上，浑身冒出的酒气让她有点不舒服。 “小暖，你好凉哦。” 温婉的脸往她身上蹭，顾小暖微微皱眉，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别走，别走啊……” 温婉的手死死抓着顾小暖的手腕，并不想好好躺在床上，顾小暖看着她已经完全红了的小脸，轻轻叹口气。 啪！ 她瞬间出手，直接敲向了她的后脖颈，温婉闷哼一声，直接软软栽倒在床上。 站在床边的顾小暖迅速为她换衣服，当外面的衣服被脱下来的时候，衣服下面遮掩着的齿痕出现。 在她的胸口上方，十分深的齿痕印在上面。 顾小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齿痕，微微皱眉，老头子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他不怕咬伤她吗？ 给她换好睡衣、盖好被子，也不过1分钟的事情。 顾小暖刚要离开，温婉的手机响了起来。 音乐不停的自门口地上的包里响起，顾小暖原本不想理会，但似乎是什么重要电话，在挂断了之后重新再拨。 她来到门口，拿出了温婉包里的手机。 不断亮起的屏幕上，是一个名称：余经理。 顾小暖接起了电话，是方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温婉，我的门禁卡似乎遗落到你的包里了，我现在就开车回去你的小区去拿。” 顾小暖微微皱眉，迅速翻看了一下包里面，一张卡片出现，上面印着的是d市很有名的高价小区名字。 “不用，我给你送过去，在小区大门等你。” 电话那边的男人一愣，“……是刚才的那位室友吗？好，那麻烦你了，我到了你再下来，外面挺冷的。” “嗯。” 顾小暖直接挂断了电话，拿出包里的那张卡，带好温婉的手机闪身到了门外边。 暗夜之内，她站在小区外面亮着的路灯上面，除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其他都与暗夜融为一体。 很快，一辆全黑的奥迪自远处驶来，停在了小区的门外边。 顾小暖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纵身自路灯下面跳了下来。 在她落地的同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没有接电话，快步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的门。 男人立刻自车内下来，“你在这里等多久，提早下来了？” 顾小暖没出声，将卡递给了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顾小暖转头，“还有事吗？” “温婉喝的有点多，今天本不该她去的，下次我会避免这样的状况。” 顾小暖皱眉，他说这些做什么？ 男人看着她那张脸，实在有些移不开目光，还想说什么，顾小暖已经转身走了。 他站在自己的车旁，看着她走进那所小区，直到看不见也有些不舍得收回目光。 他目光微垂，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叹息了一声，靠在驾驶座上，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她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除了性格。 暖暖很爱笑，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而刚才的那个姑娘，冷的像是块冰。 男人无奈摇头，将门禁卡放好，再一次驱车离开。 第二天温婉醒过来的时候，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她看见自己身上的睡衣，隐约记得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顾小暖。 “醒了？” 她刚坐起身，顾小暖就来到了门口，温婉有些尴尬，她会不会太麻烦小暖了，一个吸血鬼还要来照顾酒醉的人类。 “对不起小暖。” 温婉自床上下来，顾小暖看着她，“为什么道歉？” “我给你添麻烦了，昨天喝醉有些失态，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除了紧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没有什么。” 顾小暖转身走回客厅，“早餐我给你买好了，过来吃吧。” 温婉脸色一红，肚子饿的直接发出声音，她也不客气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解释。 “昨天不该我去的，只是董之涵突然有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昨天是你叫经理的那个人，送你回来的。” “啊！是余经理，他果然是个绅士，帮我挡了不少的酒。”温婉吃了一口，“余经理35了吧？一直都未婚，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关键是他洁身自好，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我虽然才兼职了没几天，但已经见过不少年轻姑娘像余经理示好了，可惜他都保持距离，没有接受任何一个。” 顾小暖沉默的坐在她对面，没有要打断她话的意思。 “董之涵曾经也追过他呢，也没成功就是了。”温婉嘿嘿一笑，“对了，她和陆一沉还有联系吗？” “有吧。” 顾小暖微微挑眉，“她时不时的都会给他发一些信息。” “那个女的，真是手段高明啊。”温婉有些恼火，“还好陆一沉拎得清，对你的感情也很专一，不然真被撬走也说不定。” 看着顾小暖一脸平静的样子，温婉笑了。 她探出手指，想要戳顾小暖的脸，却被她敏锐躲开。 温婉收回手，开口道，“小暖，你真的一点都不怕陆一沉离开你吗？” 顾小暖抬眸，“不怕。” 温婉扬起唇角，“那么你呢，会离开陆一沉吗？” 顾小暖愣了一下，微抿唇角，“不会。” “他离开一个月，你饿了的时候怎么办？要去t市找他吗？” 温婉继续吃手里的食物，看着顾小暖点点头。 “什么嘛，我的血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顾小暖看了她一眼，“今天你不上班吗？” “今天我休息，我有在考虑，要不要留在d市。” 温婉吃光了她买的食物，一点都没有浪费，“不想回去t市，留在这里也挺好的，我就在这个小区里找个房子怎么样？” 顾小暖皱眉，她不走了？老头子会同意吗？ 嗡嗡嗡——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温婉看了眼电话，接了起来，“温婉，我临时出差要去t市，你帮我把剩下的工作处理一下。” 董之涵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温婉挑眉，“这么急吗？今天必须要处理完？” “对，实在不好意思啊。” 董之涵又说了一堆，最后匆匆挂了电话，温婉把电话放在桌上，迅速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 “那个董之涵，什么出差，多半是钻空子去找陆一沉了！” “小暖，那个女人真的很会，知道自己撬不走，但也不肯放弃，找到机会就在陆一沉身边不停的绕来绕去，你不讨厌吗？” 顾小暖仍旧坐在那里，面不改色的开口，“无感。” “好吧，我能指望你们吸血鬼能有多少情感波动。” 温婉叹息一声，穿好了衣服自卧室里走出来，“这事换做是我，会气炸的。” 她迅速走进卫生间，“为什么不和陆一沉一起去参加学习啊，元晨说你要是申请，绝对会通过的。” “不想去。” 顾小暖站起身，“今天我没有课，和你一起去。” “真的？” 卫生间里的温婉有些惊讶，也有些小开心，“方便吗？我是说……你要怎么和我一起？” “你不用管我。” 顾小暖冰冷的眼睛看着她，“好了吗？” “没，再等我一会儿。” 温婉迅速化妆，大眼睛时不时的通过镜子看门口的顾小暖，她开心的扬起嘴角，这还是第一次小暖主动要陪自己。 “你笑什么？” 顾小暖看着她一直在偷笑，忍不住开口，“我有那么好笑么？” “不是，我是开心。” 温婉将化妆品收好，精致的小脸看向顾小暖，“你说陪我，我开心啊。” “有那么高兴？” “有这么高兴。”温婉笑着点头，“我好了，可以出发了，哦对，我是不是要捂着脑袋？” 顾小暖看了她一眼，“你不急，我不会带着你飞过去。” 温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尴尬的扯扯嘴角，“啊，啊，是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顾小暖点点头，跟在温婉的后面走出房间。 一路上她们两个坐地铁，顾小暖不怎么说话，温婉倒是有很多话题。 “我到了小暖，下班的时间并不确定，我如果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顾小暖点点头，目送她走入了写字楼之内。 走到大厅电梯门口的温婉忽然回头，对着外面挥挥手，她知道顾小暖一定看得见。 顾小暖看着她走入电梯，转身直接走到了其他地方，没人发现的时候，一个原地跃起，直接飞了上去。 嗡嗡！ 她刚飞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小暖停在了某个高处，如鸟一般稳稳立着。 是温婉发过来的消息，是董之涵朋友圈的截图。 “她果然去找陆一沉了，小暖！” 照片上，是一栋完全陌生的建筑，亮眼的地方，在于董之涵亮出来的一张录取通知，还有她的话语。 “我是插班生，我骄傲。” 顾小暖看见了那栋建筑门牌露出的几个字，微微眯了下眼睛。 那是此次文史系联合进修的举办地点，董之涵竟然也加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79章 来我这里 顾小暖站在某个建筑的顶端，身边有几只鸟好奇的想要落到她身边，却根本站不稳，纷纷煽动翅膀飞走了。 血红的眸子看着温婉发过来的截图，顾小暖点开陆一沉的朋友圈，他上一条的朋友圈信息，也是这所建筑。 角度和拍摄手法，董之涵学的近乎一模一样。 她说自己是插班生，而陆一沉的朋友圈则是“新生”。 顾小暖将手机收好，血眸看着远处的景色，董之涵喜欢陆一沉，她曾经试图要做他的女朋友，这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此刻的陆一沉，应该正在上课，他过去第一天就将课表传给了自己。 顾小暖微微皱眉，如果陆一沉真的喜欢董之涵，如果他想要和一个人类在一起，她并不会阻拦。 他本就是个人类，就应该和人类在一起。 只是想到这样，顾小暖有些不舒服。 t市那边，正是下课间隙，封闭式的进修学习，去的都是d市名校的研究生，每个人都有一个房间，方便独立学习。 回字型的楼层，让每个房间都一目了然。 陆一沉收拾课本，准备前往其他地方，下一节是观影课。 “老同学！” 董之涵的声音自一层大厅传来，刚走出来的陆一沉抬眸，看见董之涵的时候，心头冷笑一声，果然啊，追过来了。 “看见我意不意外？” 她笑着开口，“我来做插班生，有什么不会的就只能麻烦你了。” “会有人给你讲解的，下一节课快开始了，先走了。” 陆一沉笑笑转身走了，董之涵站在原地也没什么表情，很快就有一位女工作人员过来，将她带了进去。 “董同学，你是唯一一个不是通过入学途径招收进来的特别学生，看来你很优秀啊。” 带着她走到二楼的女工作人员笑笑，都给了她一个名牌。 “男女同学的房间没有隔开，我给你安排在这一层，女生多一些。” “谢谢。” 董之涵接过钥匙，“历史和文学系是分开住的吗？” “不是，都是混着安排的。”女工作人员笑看着她打开房门，“课程安排和作息时间桌子上都有，房间没有准备任何个人用品，你都带了吧？” “嗯，我都带了。” “那好，你先休息。今天的课程只有最后一节，已经开始了。” 董之涵说了一声好的，又感谢了几句将门关上。 她掏出手机给陆一沉发了信息，只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她。 课堂上的陆一沉，手机无声的闪了几下，他看着屏幕探出来的信息内容，嘴角扯了一下。 “也许太专注于上课吧，我等下再发信息好了。” 董之涵坐在桌前，扫了眼课表，她此次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突然发现，大学的那段时期错过了，无比后悔。 她想得到这个优秀的男人，她也有这个自信配的上他。 她会让陆一沉知道，到底谁才是更适合他的那一个。 那个顾小暖—— 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也不见得有多喜欢陆一沉。 一个半小时之后，下课铃声响起，董之涵迅速拿起手机，信息又发了过去。 陆一沉皱眉，拿过手机开始回复信息，“不好意思，刚才在上课没看见。” 温元晨站起身，看着坐在后面的陆一沉，微微皱眉。 他迅速拿起东西往外面走，陆一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他面前，轻轻摇了摇手机，黑眸似笑非笑的看他。 “帮我个忙，如何？” 温元晨皱眉，“为什么我要帮你？” 陆一沉轻笑，探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见这一幕的其他同学并不奇怪，在学校里面见到他们走在一起也不是一回两回。 温元晨听到了他的笑声，和肩膀上莫名加重的力量。 “怎么，你的主人没向这里打招呼么？” 温元晨呼吸一紧，“陆一沉，你到底……”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用小暖的身份，可以逼退所有的……”陆一沉微微侧首，放开了温元晨的肩膀。 温元晨的黑眸闪烁，他知道有吸血鬼来找过自己，也知道自己用了顾小暖食物的这个身份。 这个男人，这么可怕的吗。 陆一沉笑笑，温元晨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眸只透露出了一种信息。 不帮忙可以，有你受的。 “……我知道了。” 温元晨低低开口，陆一沉呵呵一笑，走到他身边，“别一副担心会死的表情，让你帮忙的事情，是她。” 董之涵没有想到，来找她的会是…… “我们见过，可是你是谁来着？”董之涵笑的有些尴尬，温元晨笑笑，“我是温元晨，温婉的弟弟。”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水族馆你也在。”董之涵笑的甜美，“你也来参加这次学习啊。” 温元晨点点头，“你帮了我姐姐不少，你有要帮忙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不是要去超市买东西吗？” 董之涵很尴尬，她明明拜托的是陆一沉，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别人。 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的老同学很忙吗？特意让你过来的？” “你说陆一沉么？” 温元晨看着她，“他很专心学习，无心其他。” 董之涵扯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的不那么尴尬，“大学时候他就是这样，想到了。” “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来找我好了。”温元晨说这话的时候，停了一下，“找他的话，多半是没有时间的。” “不用不用，我就这一次，没有那么多需要帮忙的。” 温元晨笑的温和，他是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型美男，虽然没有陆一沉那张脸来的惊心动魄，也是个帅哥。 董之涵拿出手机看了看，陆一沉没有给她回复任何消息。 她轻挽了下耳边的碎发，只能和温元晨一路走了出去。 房间之内，陆一沉倚靠在床边看着温元晨和董之涵走出大门的身影，嘴角扬起。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他的小吸血鬼现如今应该是和温婉在一起。 毕竟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嘱咐了一下，要她照顾一下温婉。 砰砰。 门被敲响，陆一沉收回目光，走了过去。 门外站着的，是上次那个袭击过温元晨的吸血鬼，他伪装成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陆一沉沉着黑眸，身子一让，门外的吸血鬼走了进来。 咔！ 尖牙自吸血鬼的口中直接探出，陆一沉手中银光一闪，那枚尖锐的金属十字架出现。 吸血鬼那双猩红眼睛，有些害怕的移到别处。 啪！ 十字架中的银色锁链直接窜来，将吸血鬼的双手束缚住，吸血鬼血眸扬起，看见了他手机屏幕里，董之涵的照片。 十字架，在那双猩红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陆一沉低声念了一些什么，吸血鬼的瞳孔狠狠一缩。 修长的手指，将手机的照片往前推了推。 “记住这张脸，如果饿了，这就是食物。” 尖牙自吸血鬼的口中又探出了几分，陆一沉看差不错了，直接将十字架收回。 窗户已经被他打开，吸血鬼纵身一跃，直接自窗口跃出。 他站在窗边，探手将窗户合上。 董之涵这个女人，追到现在还不放弃，他有些受不了了。 在d市他做什么都不方便，毕竟他的小吸血鬼就在身边。 陆一沉冷笑，如果都是林倩那样的程度，他也无所谓。 可是董之涵后续的手段有点高级，他的小吸血鬼不是这样女人的对手，如果真的就这么放任，这个女人，会坏自己的好事。 陆一沉神色异常阴冷，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些许回应。 既然用人类的方式她装不懂，他也不再废话。 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费劲了心思，绕了这么一大圈才骗过了血之契约，区区一个董之涵，算什么蝼蚁，也敢来破坏他的计划！ 那张俊脸上，是一片阴云。 那双眼睛里，是一片阴鸷。 他打开手机，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有一个隐藏未命名的文件夹，这里面，全部都是顾小暖的照片。 各个角度，各种姿态，没有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向镜头。 陆一沉看着，手指眷恋无比的抚摸着屏幕上那张脸，一张接着一张，根本看不厌。 他的黑眸里是她的影像，眸底渐渐有温暖的光升起。 缓缓低下头，薄唇亲吻上了冰冷的屏幕，像是亲吻到了她冰冷的身体之上。 她的身体带着微冷的气息，他爱极。 也只有她这份冰冷，才可以让他近乎被冲昏头的渴望稍微冷却下。 每一次的抚摸，他都带着极度压抑的克制。 他身体里的那只猛兽，一直在蠢蠢欲动。 身为人类，他却想要和一个吸血鬼追求永恒，哪怕是死亡，也不想让她的眼睛，看向别人。 陆一沉修长的身体轻靠在窗边，黑眸看着外面渐渐沉下的夜色。 他像极了一个盼着妻子归家的丈夫，眼含落寞，带着些许无奈。 “小暖，快点来我的世界吧。” 微微垂眸，长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些许阴影。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80章 关于记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1章 没有那么多巧合 “温婉，还没走吗？” 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自里面走了过来，伴随着皮鞋踩在光滑地板上的声音。 “经理，你没走吗？” 温婉立刻站起身，原来小暖是察觉到了余经理，她去哪里了，是从窗户出去了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窗户，走过来的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窗户竟然打开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虽然有了一定年纪，但那张脸却丝毫不显老，五官俊朗，更是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大步走过去，探手直接将窗户关上。 “不要加班了，已经很晚了。” 他手持外套走了过来，看着温婉桌子上的文件有些惊讶，“你的效率这么快吗？” “啊……我是弹性员工，也是爆发了。” 温婉笑笑，“剩下的也不多了，我录入完再走，经理你先走吧。” 男人看了看还剩下的几个文件，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微微皱眉。 “这本来都是董之涵的工作，她临时获得了那个学习名额，这才都推给你。” 男人拿起录入后的文件夹翻看了一眼，看到日期忍不住眉峰皱的更紧。 “她竟然把先前没做完的都让你来做，好一个投机取巧。”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快做完了。” 温婉连忙开口，立刻坐回到电脑前面，余光一扫，却突然看见了角落里，一闪而过的红色眼睛。 我天，小暖竟然在这里，可是窗户已经关上了！ “你走完地铁也已经停运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我等你做完，送你回去。” “不用，真的不用了。” 温婉额头开始冒汗，“我没剩多少，到时候打车回去也可以。” “深夜你一个人打车还是不安全，没关系，我送你回去。” “经理，有人会来接我，你真的不用担心。” 温婉抬头笑笑，“你快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没关系，明天一定安全健康的来报到。” 男人微微皱眉，最后无奈笑笑，“好吧，我再坚持就有些强迫你了，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么，打车记得告诉我一声。” 温婉点点头，加上了上司的联系方式，男人又问了一次。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我开车很方便。” “不用，谢谢经理关心。” “好吧，那你尽量早一些，我走了。” 男人转身，将手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大步往外面走。 手机被他放在了兜里，也不知道怎么一个滑窜，直接到了地上。 温婉连忙上前捡起手机，手机屏幕在她接触的瞬间亮起，屏保上的照片突然出现，让她微微错愕的低语出声，“小暖？” “你说什么？” 男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将自己的手机接了过来，“你说小暖，你认识这张照片上的人？” 温婉立刻摇头，她怎么可能认识余经理手机上照片里的人？ “只是有一个朋友，和照片里的姑娘长的很像。” “你刚才喊的是小暖，她就是小暖。” 男人有些激动，上前一步将手机屏幕转向温婉，“你再看清楚，到底认不认识？” 温婉虽然是兼职，来这里工作的时间很短，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焦急的时候。 他是很多公司同事，尤其是未婚姑娘们的理想型，虽然只是经理，但这是著名企业，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前途无量。 “经理，我真的不认识，我所说的小暖是我的朋友，她和我一般大，不可能是这张照片上的人。” 温婉开口，男人的神情一愣。 “你说的，是和你同住的那个姑娘吗？” 他看着温婉，“她也叫小暖？” 温婉轻轻点点头，“只是巧合吧，这张照片上的人，是经理的……家人吗？” 男人收回手机，微微皱眉，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姿态。 “不是家人，是我很重要的人。” 他苦笑一声，“只是很多年前，她就突然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报警了吗？” 点点头，男人无奈叹息，“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一定可以找到的。” 男人看着她，“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可以再见见你的那位室友吗，她和暖暖真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 温婉一愣，“经理，这个姑娘……叫什么？” 男人开口，“她姓顾，叫顾小暖。” 温婉下意识的看向顾小暖躲藏的角落，看见了那双血色的美丽眼睛。 外表如此相似，名字也一模一样。这世间，可没有这么多巧合啊！ 【作者有话说】 180已经修改了，刷新一下。 晚安，明天见。 第182章 谢谢，再见。 “你在看什么？” 男人顺着温婉的视线回头，那里面只是一片黑暗的角落，什么都没有。 “没，我只是惊呆了一下，好巧啊，我朋友也是叫这个名字。” 男人的眼睛微微瞪大，“这么巧吗？” 温婉笑着点头，“真的很巧，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我会怀疑会不会是双胞胎。” 男人听到这话又是愣住，是啊，年纪对不上。 暖暖怎么可能还是妙龄少女，早已经人到中年，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年少时候的样子？ “经理，那我继续忙了，争取早点回去。” 温婉坐了回去，男人看了看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他走出公司大门，温婉在电脑前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小暖，他走了。” 刷。 一道身影瞬间闪了过来，温婉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站在她桌边，眼里的血色没有褪去，温婉迅速站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又是急速敲打键盘的声音，温婉坐在一边，看着她只剩下残影的手，低低开口，“小暖，刚才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经理，你有没有印象？” “没有。” 顾小暖直接开口，头也没回。 温婉沉默了一会儿，“经理的全名叫余生，你确定，真的没印象？我是说……在你还是人类的时候？” 顾小暖的手停下了，电脑屏幕上是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那双血色的眸子都是冰冷之意。 “不知道，忘记了。” 她开口，继续录入文件，温婉听着她干脆利落的回答，也不打算追问什么。 “这样吗，我以为你会记得所有的事情，忘记就算了，只不过经理说的那个人，和你同名，样貌也相像。” 温婉坐在一边笑着开口，“你都说印象，那可能是真的巧合吧。” 顾小暖微微皱眉，脸颊微微一转，看向温婉。 “你想说什么？” “我、我是想说，你会不会就是经理提到的那个顾小暖，她莫名失踪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报警也无济于事……” 温婉看着顾小暖冰冷的小脸，“就算死了，尸骨也应该被发现，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 “除非变成了吸血鬼？” 顾小暖接上了她的话，好看的眉峰皱紧。 “如果真的就是你，他就是你人类时期的故人，我是说……你不想见见自己的亲人、朋友……” “不想。” 顾小暖转过头，继续敲打键盘，“人类时候的记忆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就算我还记得，站在从前认识的人面前，这样的我，也只会被认为是怪物罢了。” 温婉一下子没了声音，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顾小暖的侧脸。 “我不需要人类时期的记忆和情感，遗忘也没什么不对。”她敲打着键盘，手迅速的打开了一个新的文件夹。 就算是说话，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打字速度。 “不去打扰从前的人，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他们一直都在找你，没有放弃你。” “那又怎么样，以现在的姿态去见，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最后还要抹除记忆。” 顾小暖打开最后一个文件夹，电脑对她录入的速度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开始有些卡顿。 温婉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再开口，小暖说的没错，吸血鬼和人类有着明显的分割界限，回不去了。 “好了。” 最后一个文件夹被顾小暖合上放好，她站起身，抬眸看了看外面已经很浓的夜色，“你检查一下，没问题我们就该回去了。” “好。” 温婉连忙坐下来，开始浏览，大概又是半小时，她将电脑关掉，伸了一个懒腰。 “总算……弄完了。”她笑着转身，“要不是你帮我，我今天肯定回不去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用。” 听到她的否决，温婉却笑了起来，“哎呀，我不是说吃人类的食物，你喜欢什么样的血液，我请你啊？” 温婉眨了眨眼睛，“就一次，反正陆一沉不在，算是特殊服务。你是偏好血型，还是偏好体质，还是别的类型？” 顾小暖听的眉峰又是一皱，“我不需要。” 她闪身过来，冰冷的气息贴近，温婉轻笑着打开窗户，转身就要揽住她的脖颈。 一道身影，推开了外面的玻璃门走了进来。 “小暖，有——！” 没等温婉说完，顾小暖直接闪到了窗户外面，在浓重的夜色之下迅速消失不见。 余生走了回来，他都已经走到停车场坐进了自己车里，想了又想，还是走了上来。 不能放一个年轻姑娘加班到深夜不管，她虽然不是公司的入职员工，但却做了不该她做的工作量。 不管多晚，他等就是了。 余生走进来，却看见了站在窗户边的温婉，“开窗户做什么？” “我打开窗户透透气。”温婉连忙将窗户关上，“经理，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管多晚，我等你，送你回去。” 他走过来，看见了关机的电脑微微一愣，前后不出10分钟，她完成了？ “没做完，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急的，明天再做。” 温婉抓起自己的外套连忙穿上，拿好自己的包，“那就……麻烦经理了。” “好，走吧。” 余生点点头，和温婉一同往外面走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突然回头，只看见巨大的玻璃窗外，一道黑影一窜而过。 他微微皱眉，那是什么，是鸟吗？ “经理？” 温婉唤了一声，余生回过头，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之上，车内都很安静。 温婉坐在后面，用手机和顾小暖发着信息。 “经理送我回去，你到家了吗？” “还没有，我跟在那辆车后面。” 温婉看着信息，微微瞪大眼睛，“你一直飞在天上吗？” “没有，我一路跟着，在路灯上面。” 温婉笑了出来，坐在前面的余生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路灯吗？小暖，你好可爱。” 此时，车停了下来在等一个红灯，不远处的路灯顶端，顾小暖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看着温婉发过来的信息，可爱？她哪里可爱？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温婉刚要下车，余生转过了头，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温婉笑笑。 “经理，这么晚了我室友应该已经休息了。”温婉笑了笑，“下次吧，下次……” 刚要推开车门下车的温婉，就看见了一道身影自黑暗的高处跃下。 那是顾小暖，她落地无声，甚至比鸟类都轻盈。 温婉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自小区大门处走了过来。 坐在驾驶室内的余生转头，也看见了走过来的顾小暖。 他忍不住喃喃低语，“暖暖……” 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让温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推开车门，“经理，我先回去了。” 她迅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坐在前面的余生隔着车窗看着顾小暖，都没有回头看温婉一下。 “小暖，你怎么出来接我了。” 温婉下车小步跑了过去，顾小暖嗯了一声，视线越过她看着后面车里的余生。 余生坐在驾驶位，车窗上贴着反光膜，他坐在里面可以清楚的看见顾小暖的脸，外面的她应该看不见才对。 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能看见一样。 两人隔着玻璃，互相看着彼此。 “小暖？” 温婉轻轻唤了一声，顾小暖收回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等我一下。” 这话是对着温婉说的，温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直接走到了车旁边，微微有些紧张，不太确定她要做什么。 顾小暖轻轻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坐在里面的余生，方向盘上的手握的有些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不该是同一个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只是一个和暖暖很像、很像、很像的人罢了。 他轻轻按了一下车窗按键，车窗缓缓落了下来。 顾小暖的那张脸，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余生的视线根本就移不开。 他想张口唤一下，却不敢，也不能。 “你……” 他想开口说什么，顾小暖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小暖！” 温婉急的喊了一声，“外面好冷哦，我想早点回去!” 顾小暖开口，声音冰冷不带有任何表情，“谢谢你送她回来，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向了温婉，和她一同走进了小区大门。 坐在车里的余生，连句再见都没能说出口，他抿着唇角，有些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明明上一次，他还能如常面对。 “小暖，你说了什么？” 温婉跟着她走进单元楼，顾小暖看她，“我谢谢他送你回来。” “只有这样吗？” “不然呢？” 顾小暖扬眉，“我还需要说什么？” 温婉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但总觉得自己经理的表情不太对劲。 算了，一句谢谢而已，正常人也会这么说的。 到了楼层，温婉说了一声晚安回到了房间，顾小暖打开了陆一沉的房门，走了进去。 她走到客厅的窗边，这边能看见小区大门的方向，那辆奥迪还停在外面。 血眸看着奥迪，看着坐在驾驶室内的余生。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有了些许记忆，她应该是认识他的。 但这段记忆，在一句谢谢和再见之后，也终将被抹去。 她不会记得，也不想记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83章 我和他女朋友很熟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4章 只能是我的 温婉站在街边，夜里已经越来越冷，她本想着聚餐之后马上打车回家，谁能想到硬是在寒风中冻了半个多小时。 一道身影，落在了暗处。 温婉不断哈气，路边一个出租车接着一个出租车过去，她也只能看着。 她回头，看见了自暗处走过来的顾小暖，她眸中还带着浅浅的红色，温婉连忙去看坐在台阶处的余生。 他没有抬起头，似乎酒劲还没退。 “小暖，你来了。” 温婉喊了一句，坐在台阶处的余生微微动了动身子，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嗯，他怎么了？” 顾小暖看她被冻的哆嗦，脱下穿着的外套直接罩在了温婉身上。 一股冰冷的气息伴随着衣服盖了过来，温婉没有退却，虽然冷的直接一个哆嗦，也连忙将外套裹好。 “经理喝醉了，叫的代驾临时有事没过来，同事们也都走了联系不上。” 温婉微微皱眉，“我虽然喝的不多，但也不能开车，也搬不动他。” 顾小暖扫了一眼旁边停在车位上的奥迪，嗯了一声，“你去车旁等我，我来开车。” “我和你一起扶他……” “不用，我一个人快些。” 顾小暖说完，转身走到了余生身边，不开口也不问，直接探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他直接扯了起来。 晕乎乎的余生被忽然拉起，身体踉跄了一下。 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顾小暖，有些恍惚的开口，“暖暖，你回来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手掌用力，拖拽着他往车那里走。 也许是真的醉了，余生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近乎发烫的皮肤，让顾小暖觉得像是有团火贴了过来。 “放手。” 她冷冷开口，“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你就是暖暖。” 余生的脸颊泛着明显红晕，他微微压低身体，盯着顾小暖，“你是暖暖，你就是她。” “经理，你喝醉了，她真的不是你的那位故人。” 温婉连忙走过来，想要拉开他的手，余生扭过头，那双如野兽般凶猛的眼睛，愣是让温婉把手缩了回去。 余经理，这么可怕的吗。 顾小暖任由他扣着自己的手腕，双手用力，拖着他迅速走到了车旁边。 余生微微摇晃着被一路拖了过来，他的手死死扣在顾小暖的手腕上，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顾小暖将他的手按在门把手的某个位置，听到了车锁打开的声音。 温婉迅速打开车门，顾小暖想要将余生塞进后面，可他根本不肯配合。 路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出租车也是偶尔才有一辆过来。 啪！ 顾小暖面无表情，迅速在他脖颈处砍了一下，余生软绵绵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冰冷的小手将他拖拽起，直接放进了车后座上。 “给他系好安全带，你坐副驾驶。” 顾小暖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置，温婉迅速给坐在那的余生系好安全带，想着方才那一个砍手。 “经理，对不起啊，晕了就不疼了。” 她关好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位，顾小暖直接发动车子。 “小暖，你要把经理带回我们家吗？” “不然呢，他已经晕了。” 奥迪驶出了车位，朝着顾小暖所在的小区行驶，温婉尴尬的扯扯嘴角，“说的也是，那……让经理住在我那边，我和你在陆一沉那边，这样可以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温婉有些小开心的坐了回去，她并没有很排斥和自己共处一室。 后面的余生依旧晕着，身体随着车转弯微微轻晃。 顾小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他，眉峰越皱越紧。 奥迪驶入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之后，顾小暖打开车门，将晕在后面的余生提了出来。 温婉也自车里下来，快步走过来想要帮一下。 已经晕过去的余生，根本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他的身体迅速倒向顾小暖，顾小暖瞬间手臂撑住了他，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咯嗒。 另一只手直接按住了把手上的按钮，车锁落下。 余生的一只手臂搭在顾小暖身上，顾小暖迅速将他提着闪进了通道之内。 温婉在后面小跑着跟上，电梯间的门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到达楼层之后，顾小暖闪身出了电梯，却在家门口意外的看见了一道身影。 季向南修长的身体靠在门边，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装，脸上的金边眼镜上的碎钻，闪着点点光芒。 他看见顾小暖扛着的男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以为你非陆一沉不可。” “不是。” 顾小暖迅速开口，季向南发出疑问的嗯了一声，后面跑过来的温婉见到季向南也很惊讶。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气喘吁吁的开口，心脏因为奔跑跳动的更快。 听着她身体里血液流动速度加快的声音，季向南的那双眼睛更为猩红，那是看着猎物般的眼神。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清楚么？” 他低低开口，身影直接越过了顾小暖，到了温婉面前。 咔！ 尖牙自他的口中直接露出，温婉身体猛然后退，背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季向南冷冷一笑，腥红的眼睛扫过她的长发内藏着的雪白脖颈，眼神一暗，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小暖……小暖！” “为什么你要喊她？” 季向南低低开口，抱着温婉站到了门前，“小朋友，开门。” 顾小暖听着季向南已经不耐烦到边缘的语气，不顾温婉的呼唤，迅速打开了房门。 温婉被季向南闪身带入，她的声音被关上的门，彻底切断。 而这边，顾小暖只能将余生带进了陆一沉的房间。 他整个人被她放在了客厅的地毯上，顾小暖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脸上不散的红晕。 他明明不擅长喝酒，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灌醉到这种程度。 顾小暖缓缓蹲在他面前，看着眼前这张不再陌生的脸，冷冷低语，“你的暖暖已经死了，忘记吧。” 深夜3点，外面的夜色正浓，躺在地毯上的余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迷糊不已的想要坐起身，却觉得头重脚轻，手臂撑了几次都狼狈的跌了回去。 身下是柔软的地毯，他记得自己家里，是没有这样材质的地毯才对。 他的视线之内，都是陌生的摆设，这不是他的家。 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走进了他的视野里。 “暖暖……” 他探出手，先要去抓这道身影，抓住的却是空气。 他拼命的想要坐起身，身子却踉跄的又跌了回去，最后索性不起了。 他仰躺在地毯上，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是梦吧，你一直都只肯出现在梦里，一次都不肯靠过来。” 温热的泪自他的眼眶里无声滑出，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我想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 “是不是我想的还不够多，所以你才不肯靠近，暖暖，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顾小暖站在那里，听着他的话，微微皱眉。 “你是活着还是走了，一直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你……” 躺在地上的余生猛然直起身体，红着的眼睛看着顾小暖，饱含痛苦。 “不是说好了等我长大嫁给我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消失不见！” 顾小暖想起了温婉说过的话，他至今未婚。 一段像是被撕碎的记忆开始重新拼贴，模糊的影像开始在顾小暖的脑海中显现而出。 那是19岁的她，还有一个和她一般高却明显更为稚嫩的小少年。 “说好了，等我长大了，你就嫁给我。”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红，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有着璀璨的光。 她笑着点头，“好，我等你长大，记得要来娶我。” 小少年听的脸色更是一红，突然上前一步，亲上了她的额头。 “亲了你，你就不能反悔了！” 她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嗯，不反悔。” 记忆，又被打的七零八落。 顾小暖看着眼前的余生，手掌微微握紧，她永远都等不到他长大以后，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自己20岁那年。 关于她人类时期的记忆，没有被完全抹去，这是一个失误。 这本该是制造她的吸血鬼来处理善后，但她的制造者失踪了，这个错误被遗留至今。 顾小暖眼中的血色渐渐泛起，这是她的遗留错误，现在，就由她自己来处理。 刷。 顾小暖来到了余生面前，血红的眸子，盯着他的黑眸。 “暖暖，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 余生缓缓探出手，想要去摸顾小暖的眼睛，被她扣住了手腕。 那仿佛是一片深红色的海，里面隐隐有浪花在拍打。 “这红色，可真美啊，像你一样。” 余生喃喃低语，顾小暖的瞳孔直接缩成了一条直线，想要抹除掉他记忆的瞬间，什么东西忽然涌了进来。 她错愕无比，脑子里那些明明应该被遗忘的回忆，在这个瞬间，通过余生的眼睛，全部又倒流了回来！ 一幕幕她本不该记得的画面，伴随着残留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顾小暖微微颤抖着身体，根本无法反应。 余生探出手，就要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却在这时，一双手直接挡在了顾小暖眼前。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余生的额头上，一句圣约，被轻轻诵读了出来。 余生缓缓闭上双眼，直接倒在了地上。 暗中，那双手直接将顾小暖抱起，走进了卧室之内。 陆一沉看着怀中紧皱眉峰，陷入了无尽痛苦中的小吸血鬼，薄唇开启，喃喃低语。 “怎么可能会让你想起来，永远都不会让你想起来，小暖，你的过去、现在、未来，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85章 我更爱你 晨曦之光通过没有挂上窗帘的玻璃窗照了进来，落在了躺在地毯上的余生脸上。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褪去，被光晃的眼睛有些受不住，终于闷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几十年，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沉过。 他自地毯上坐起来，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自从暖暖失踪之后，他没有一天睡的安稳，不是做梦就是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将他吵醒。 实在扛不住需要深度睡眠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吃药。 他从来没有自主睡过这么沉稳，一觉好眠，像是吃了药那般安稳。 外面的晨曦晃的他有些睁不开双眼，他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见到了…… “暖暖！” 他轻声低语，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一道身影自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穿着柔软的家具拖鞋，脚步很轻。 “你醒了？” 陆一沉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且乱，他睡衣的领口最上面两个没有扣好，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他打着哈欠，似乎没睡醒的样子。 “你……” 余生自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洋溢着青春的俊美男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算平整干净。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一间屋子，只能委屈你睡客厅，沙发太小，不过有地毯。” 余生微微皱眉，他家。 他想起来了，在温婉手机上看见过他和……那个姑娘的合照，那个姑娘也叫顾小暖，他们是一对恋人，同居再正常不过。 余生此刻有些尴尬，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个男人家里，是谁把他…… “昨天是温婉和我女朋友把你带回来的，她住隔壁，可是有人来找她，所以就把你搬来这边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醉的不清醒，不然不用麻烦你们。” 余生拿起落在沙发上的外套，“这份人情我记住了，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情。” 他拿好外套，大步往门口走去。 陆一沉轻轻笑着点头，微微侧过身，让了一下。 他本就没系好的衣领，因为这个动作又被扯的浮动大了一些，前段日子顾小暖留在他锁骨位置上的齿痕，已经淡的像是吻痕一样。 这些痕迹，一目了然的都落在了余生眼里。 他迅速别开目光，微抿着唇角走到门边，又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开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依靠在门框上，看着门缓缓关上，嘴角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见。 他实在是没想到，临时没有课程的两天，他回来会有如此多的‘惊喜’。 嗅闻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点点酒气，陆一沉冷冷扬唇，走进了卧室。 床上的顾小暖还沉在自己的深度睡眠里，她是被陆一沉强制睡着的。 修长的身体靠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陆一沉没有丝毫困意，他拿着手机翻找什么，手却不肯放开怀中的冰冷小人。 关于他的小吸血鬼，他似乎还是大意了，差点让名为过去的人和记忆闯进来。 身在教会，他或许比顾小暖还了解吸血鬼本身，为了得到她，他研究了很多很多。 吸血鬼关于人类时期的记忆会随着改变的时间而淡化，直到最后会被全部丢弃。 如果想要记得前尘往事，想要留住不想忘记的人类时期记忆，吸血鬼通常会保留特殊的物件，用来提醒记忆。 而关于人类时期相关人的记忆，是会被及时处理掉的。 除了物件，可以有效刺激吸血鬼记忆起人类时期记忆的，就是那个时候与之相关的人类。 与之相关的人类，会通过吸血鬼的特殊催眠，将记忆回流给吸血鬼。 这也是为什么，处理记忆的不能是成为吸血鬼的那个人。 他的小吸血鬼人类时期的记忆残留，显然被处理好。 他遇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吸血鬼了。 陆一沉脸色阴冷，他没有想到这一步，也知道现在来处理已经来不及了。 季向南并不是顾小暖的创造者，他并不了解她人类时期的记忆到底为何，也根本做不到无死角善后。 陆一沉盯着手机屏幕，他倒是通过某种手段读取那个男人的记忆，但这是教会所不允许的。 他还有些事没做，还需要教会这个身份，现在还不能无所顾忌。 陆一沉收紧手臂，将怀中的顾小暖搂紧。 他黑眸深处有着一片黑洞，在缓缓旋转，看向顾小暖的眼神，仿佛要一口吞了她。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冰冷的侧脸，喃喃低语，“小暖，你喜欢过那个男人，是吗？” 怀中的小吸血鬼安静沉睡，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陷入深度睡眠的吸血鬼，没有心跳，身体冰冷，像极了刚刚失去生命正要远去的人类。 “暖暖，这是他叫的方式。” 他的手指划向了她的脖颈，在血之契约的位置来回不停的摩擦打转。 “好想将你和他的所有记忆都抹除掉，好想将你的名字从他的脑子里面彻底移除。” 陆一沉的薄唇靠近，落在了她冰冷光滑的皮肤上。 “你只需要记得我就够了，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躺在她的身侧，将她冰冷的身体按在自己温暖的怀里，让她的耳边，贴近自己跳动的心脏。 “他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你，他根本没有我这么爱你，也不可能像我这么爱你。” 第186章 钟情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7章 不用顾虑我 顾小暖想着只浅浅咬上一口，就在她的尖牙要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的手扣了过来。 脑后的力量压着她的尖牙刺了更深，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血顺着刺破的伤口涌出来，顾小暖急切的卷入口中，再一次想离开，却被他扣的更为用力。 “唔！” 她忍不住发出声音，陆一沉这才松开手劲儿，感受着尖牙自他离开身体的瞬间，带着疼痛的快乐。 他的脸颊微红，轻喘着气，伤口处还有血迹留存。 “为什么要让我咬的这么深，会疼的。” 她附身，处理着他的伤口，冰冷舌尖的触碰让他的身体更是颤抖，手轻轻扣住她的腰间。 “不用顾虑我，不要饿着自己。” 他在她的动作下忍不住发出闷哼，顾小暖抬起头，眼中的血色很浓，她方才的尖牙刺的很用力，脖颈上的齿痕深红无比。 “我不想让你太难受。” 她低语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他的手按在腰间。 “怎么可能，你的每一次吸血我有抗拒过吗？” 他轻笑，手缓缓摩挲着她冰冷的身体，头靠了上去，坐着将她抱紧，“想成为你的食物，我很奇怪吗？” 撒娇般的低语，把自己全新奉献而出的语气，撩拨的她口中尖牙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渴望的，只有他。 从前抱着血袋啃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渴望食物是什么样子，遇到陆一沉之后，她体验到了。 尤其是失去他的那5年，每一天，她就想是在刀尖上行走，生活在永远饥渴的世界里。 他不明白自己对她是什么概念，唯一的食物，她好怕自己控制不好的瞬间，会因为饥渴，让他献出生命。 吸血鬼咬死钟情食物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老头子隐忍克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t市的那些年长吸血鬼们，因为一时渴望咬死过人类的事情，时有发生。 也不敢咬死太多的人类，毕竟，教会始终以各种手段限制着吸血一族。 “我说过，不要撩拨我。” 顾小暖冰冷的眼睛看着陆一沉，“尤其是在吸血方面，诱惑吸血鬼的人类没有什么好下场，你想被我咬死吗？” 砰砰，他的心跳加快了。 “放开我，不要再撩拨我了。”顾小暖忍不住松口气，他害怕是正常的。 陆一沉微垂着头，腰间的手松开，感受着她冰冷的气息离开了自己。 顾小暖闪身去了客厅，而陆一沉，则是虚脱般的倒回床上。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藏住了自己因为兴奋而有些扭曲的表情。 啊……他有多想，她的尖牙刺破自己的心脏，属于他的血液充斥在她的身体之内。 他有多想，她的尖牙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身体，给予自己最深的那种疼痛。 他明明说过，她不会伤害到自己，他的小吸血鬼还是不信啊。 顾小暖坐在客厅，立刻给温婉发了信息，老头子的气息已经不见了，又像上次那样来去匆匆，不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温婉的信息过来，“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睡觉。” 顾小暖微微皱眉，老头子进食过多吗，他以前明明不会这样。 “你先不要睡觉，我买点吃的给你。” 顾小暖到了门口，刚要出去陆一沉自卧室走了出来，睡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你做什么去，买吃的吗？” “嗯，你有想吃的吗，我买回来。”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没等顾小暖说话，他反身走回了卧室，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打开衣柜换了一身衣服。 换好衣服，陆一沉走了出来，顾小暖却是看的皱起眉峰。 他穿的是一件卫衣，脖子那里露了出来。 她走过来，拿出一条围巾绕在了他的脖颈处，陆一沉笑着任由她动作，“好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他探手握住她的小手，走了出去。 附近就要一座大型商场，里面一层都是各种小吃、饭店，今天是周末，人流要多一些。 “你要给温婉买吃的？”陆一沉领着她走着，两人出色的容貌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嘴角虽然扬起，但心里却悬着一片阴云。 “她有说要吃些什么吗？” “没有，给她买一些补血气好消化的就可以。” 陆一沉挑眉，“季向南来了？” 顾小暖点点头，停在了一家粥铺面前，“你呢，要吃什么？” “我和她一样好了，这样我们可以快一些回去。” 顾小暖忍不住抬头看他，那双眼睛里尽是宠溺，“我吃什么都可以，不挑食。” 他探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坐在店铺外面的椅子上等待，顾小暖一张冷脸，倒也吓退了不少想要靠过来的人。 “温元晨也回来了吗？” 她问了一句，陆一沉笑着开口，“没有，估计他还在忙。” 顾小暖嗯了一声，感觉他的身体靠了过来，他的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半个身体压了过来。 “累了吗？” 她果然不应该咬那么深，进食的稍微有些多了。 “有一点，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只有两天假期，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陆一沉喃喃低语，“啊……没想到封闭学习是这么痛苦。” “下周我会去找你。” 顾小暖低低开口，他温热的手探了过来，抓着她的手放进卫衣的大口袋里。 手指轻轻的扣入她的指缝之中，用力握紧。 “好，我等你。” 第188章 他太狠了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www.52wx.com！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早点回来 温婉原本想要睡上一天，结果她吃完东西闷头才睡了一个小时，电话就打过来了。 临时加班，在这种500强企业里，已经是寻常事了。 温婉整个人倒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群里面发的信息，她是兼职的，可这段期间她接替的是董之涵的工作。 温婉咬牙，强撑着自己自床上爬了起来，那个老家伙，进食要不要这么粗鲁！ 她看着自己身上各处留下的痕迹，羞恼不已，两条腿下床的时候都打着颤，没有什么力气。 咣当。 温婉一个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隔壁听到声音的顾小暖，几秒之内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冰冷的手将她扶起，温婉红着脸低语，“我没事，只是不太能站稳。”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顾小暖看着她光着的两条纤细腿上也落下的齿痕，尤其是内侧，更多一些。 温婉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腿盖住，红着脸低语，“临时又有工作，爬也要爬过去。” “又是录入吗？我替你去做。” “不是录入，是一些别的工作。” 温婉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想要自床上下来，结果她根本站不住，摇摇晃晃的又跌回到床上。 “你这个样子去上班也不太好。” 顾小暖开口，“你和我说一下要做的工作，我很快就能学会。” “不用小暖……” “快点。” 温婉躺在床上，和她大体说了一遍，顾小暖点点头，“给他打一个电话，等下我过去接替你的工作。” 他？谁？ “哦哦，经理。”温婉连忙给余生打了电话，顾小暖已经回到了隔壁，打开门，陆一沉懒洋洋的靠在卧室门边。 看见她回来，轻轻挑眉，“她怎么了？” “老头子进食过多，她腿软起不来。” 顾小暖走进卧室，迅速换了衣服，陆一沉轻笑，“腿软可不是因为贫血。” “老头子喜欢的位置是大腿内侧。” 顾小暖已经穿好了衣服，陆一沉仍旧靠在门边，“这样啊，那是会腿软，毕竟腿上的动作太多了。” 顾小暖一愣，他靠了过来，“如果我是吸血鬼，也喜欢这个位置。” 轻吻落到了她的额头，“你也可以改一改喜好，我没问题的。” 顾小暖抬眸，踮起脚尖，红唇凑了上来，直接盖在了他的薄唇上，“我更喜欢这里。” 陆一沉眼神微沉，在他刚要探出手的时候，顾小暖闪身到了门边，他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空气。 看着他的小吸血鬼就要推门离去，陆一沉开口，“小暖。” 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下，她回头看他。 他修长的身体依靠在门边，黑眸缱绻温情，头轻轻的靠在门框上，“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他的周身，似乎有着可以看见的温暖，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包裹他的全身。 顾小暖一时间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光是这么看他，她似乎就能感觉到什么是温暖。 他说，等她回来，他就在这里。 “我会很快的，等我。” 顾小暖说完这句话，推门走了出去。 她没有看见，陆一沉那双黑眸因为等我两个字，渐渐开始发亮。 他靠在门框上，垂着眼睛，半晌叹了口气出来。 算了，这两个字也是他想要的。 陆一沉走到卧室，躺回到床上，看着地图上急速移动的小红点，打开了监听设备。 呼啸而过的风声传了出来，他把手机贴在耳边，仿若他整个人就在她冰冷的怀里。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便到了地方，远远的，她瞧见了人群之中等在门外的余生。 她微微皱眉，有些没想到他会出来。 “你来了。” 余生看着顾小暖，抬步迎了过去，他的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身上又是笔挺的西装。 只是发型变了，头发没有如前几次那样用发胶固定，些许头发遮盖住了额头，显得他年轻很多。 “温婉已经打电话和我说了，你虽然拿了她的工作证，还是进不去的。”余生开口，“我带你进去，来吧。” 顾小暖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大楼，余生直接给安保打了声招呼，带着顾小暖走了进去。 他带着她直接走进了一处别的电梯，很少会有人过来搭乘的那种。 “这样快一些，会议还有2个小时开始，你需要准备一些资料。” 余生沉默了一会儿，“温婉有和你说，具体要准备什么吗？” “说了，不过你可以再说一遍。” 余生笑了，他微微转头看站在身后的顾小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资料本身并不多，但数据不能出差错。” 他开始详细说明，顾小暖认真听着，中途没有打断他。 叮。 电梯到了46层，余生走了出来，“都记清楚了？” 顾小暖点点头，他轻扬着嘴角，“你的记忆力也很好啊。” 暖暖也是一样的，她的记忆力一向都很好。 第190章 你是不是 顾小暖没有接话，她知道他是谁，就是知道才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人类时期的模糊记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不具备任何意义了。 漫长的时间里，所有人类时期的人和记忆，终将消逝，不留痕迹。 余生看着她沉默、没有任何表情起伏的小脸，内心深深叹息一声，他又把她们重叠了。 顾小暖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超群的记忆力，还有绝对的行动力，让所有的员工都感到吃惊。 这是哪里来的大神吗？一个人可以顶三个的那种！ 一个小时，顾小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资料，送入了会议室。 “还有别的事吗？” 余生看着她，愣了一下之后迅速开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去喝杯水……” “不需要，如果还有别的工作，我就继续。” 她想要早一点回去，早一点见到那个等她的人。 余生点点头，又安排了任务，顾小暖听完之后点点头又走了出去。 他忍不住跟着站起身，走到一个可以看见温婉工位的地方，顾小暖坐在那里，埋头干活。 “经理，那是什么人，工作能力也太凶残了。” 有人走了过来，忍不住惊声低呼，“她未免也太能干了，这样的人经理不打算挖她过来吗？” 余生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她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我们公司可是好多名牌大学毕业生挤破头想进来的地方，她的工作能力这么出众，应该会被免试招入吧。” “进不进来，是个人的选择。” 余生看了一眼顾小暖的方向，心头轻轻叹息，不来的好，要是她每天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会不会成为那个干涉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但面对这个姑娘时候，涌出的那些感情，他自己都有些莫名。 看见她，让他觉得，看见了暖暖。 余生快步走回了办公室，坐到椅子里，手揉了揉眉头。 他不太像平时的自己，他甚至想一直站在可以看见她的位置，就这么看上一天也可以。 会议开始，顾小暖不用参加，其他所有员工都在会议室，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外面。 键盘，响起着人类根本做不到的敲打声音。 电脑屏幕上的字符，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出现。 哗啦哗啦。 纸页翻动的声音也是如风般，顾小暖眸底血色加深，手完全有了残影，飞速的做着表格文件。 会议室里，有很多人都在议论着顾小暖，问着这是哪里来的代班大神，甚至有人偷偷伸长脖子，往外面看。 “她做事好专注，注意力真的好绝。” “是啊，关键是太快了，我们三个小时能做好的，她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了，更过分的是一点错都没有。” “我觉得这样的大神在，我就要失业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生扫了一眼，议论戛然而止，他抬眸的瞬间，瞧见了顾小暖站了起来，他不免有些惊讶，做完了？ “我出去一下。”他迅速站起身，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暖暖！” 他喊出口的瞬间，自己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懊悔。 而顾小暖，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他，便在这个瞬间，余生觉得，站在他眼前的，就是他的暖暖。 “我做完工作了。” 顾小暖开口，眼神冰冷的看他，“还有工作？” 余生的嘴唇微动，他很想很想再安排些子虚乌有的工作，只想让她在身边多一些时间，让他再多看到她一会儿。 “没有了，你完成的很出色。” 他笑了，“谢谢你来帮忙。” 顾小暖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余生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她的背影。 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做失礼的事情，更不想因为突兀的动作，让她讨厌自己。 他走回会议室，会议仍然在举行，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余生在座位上只坐了不超过1分钟，迅速站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跑的飞快，顾不上会议室里其他员工们的眼神，大家都以为他是去挽留那位大神的。 他推开门，步速不断加快。 像是发现了丢失了很久的宝贝，迫不及待的想要追回。 余生不明白他为什么沉不住气，他只知道，哪怕用最蹩脚的理由，也想要让她多留一下！ 一个转弯，他冲了出去。 看见的，却是顾小暖脚踩窗楞，要往外跃出去的身影。 “暖暖，不要！” 他低吼着，爆发出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顾小暖冲来。 而顾小暖，实在没有想到，他就那样冲了出来。 顾小暖已经跃了出去，余生，也跟着跃了出来！ 啪！ 他的手臂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脚下便是高悬的天空。 余生满头大汗，猛然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双完全充血的红色双眸。 他的眼神一转，这才发现，他整个人被提着站在了空中！ “你——！” 顾小暖狠狠皱眉，身体靠了过来，将他拽着直接窜上更高的天空，朝着屋顶而去。 风声呼啸，吹的余生已经无法思考。 怎么回事，他在飞？ 不对，是她在飞！ 顾小暖冷着脸，带着他一路朝着屋顶而去，听着他越发加快的心跳，忍不住喃喃低语，“不要命了吗？” 余生探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微微颤抖着声音，手指忍不住用力，“告诉我，你是不是暖暖，是不是我的暖暖。” 顾小暖没有回答，血眸看了他一眼，“是或者不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你，也是一样的。” 余生的瞳孔狠狠一缩，他看着顾小暖的血眸，和她露出来的尖牙，“你——你——！” 某处房间之内，一道身影急速甩门而出。 陆一沉阴沉着俊脸，眼神凶狠无比。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1章 我不管你是什么 风声中，余生没办法说出一句话，他顾不上高空随时会跌落的恐惧，只能盯着她的眼睛，根本移不开目光。 顾小暖没再开口，带着他直接到了楼顶之上，手放开他的瞬间，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温热的体温随着接触的地方传来，她没有躲开，似乎是为了让他知道些什么。 “你……好冷。” 余生喃喃低语，看着自己握住的手腕，明明和常人无异，却透着过低的体温。 顾小暖微微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余生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顾小暖，在风声中再一次开口，“你是不是暖暖，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顾小暖皱眉，既然他这么执着这个答案，她告诉他也无妨。 “是我。” 余生的眼神变了，他站在那里，手掌狠狠的紧握成拳，声音颤抖着喃喃低语，“你果然……果然还活着。” “我已经死了。” 顾小暖的话让他错愕抬头，她口中的尖牙明晃晃的亮出，“活人，可不会成为吸血鬼。” “吸血鬼……吸血鬼。” 他看着这双血红的眼睛，怪不得他总是将她们重叠，怪不得他总是放不下她，原来从始至终就是她，就是他的暖暖。 “不管你是什么，现在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和我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在我眼里，你就是活着。” 顾小暖一愣，还想说什么，余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你记得我，对吗？” “记不记得有区别么？” “有！怎么会没有区别！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是余生，是不是！” 他站在了距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是不是没有今天的意外，你永远都要以陌生人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顾小暖不太懂他现如今的样子，“你不怕我么？”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我的暖暖，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已经是死人了，我是吸血鬼，不怕我一口咬死你么？” 顾小暖的视线冰冷，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凶狠之色，“人类时期的记忆，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我只知道你是谁，其他的根本想不起来。” “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不惧怕她现如今的样子，在听到她说都忘记的瞬间，余生深受打击，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有些痛苦。 “是，都忘记了。”顾小暖开口，没有任何表情起伏，“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类，我和你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也不会再想起来了。” “所以，你也忘记吧。” 顾小暖看着他手掩面容的神态，说完这句话身影一闪就要离开。 她听到了他的笑声，痛苦中带着深深的绝望。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现在，你却说让我忘记。” 顾小暖转身，看见了他的背影，有种错觉，一阵强风便能将他吹散。 “你以为记忆是什么，是说忘就能忘记的东西吗！” 余生猛然回身，眼睛微红。 “顾小暖，你没有死，你一直在我的这里，你从来就没有死！” 他的手指，指着胸腔内那颗跳动着的鲜活心脏，“你让一个从10几岁等到现在的人，怎么舍弃对你的记忆，怎么舍弃对你的情感，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忘记。” 顾小暖喉咙酸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他。 “若是能忘，我早就忘了。” 他低低开口，似是投降了一般，“我不管你是什么，顾小暖，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是吸血鬼。” 她开口，看着余生走近了一步。 “我不管你是什么，吸血鬼、外星人，哪怕是奇形怪状的东西，你在我眼里，还是暖暖。”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不害怕自己。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喃喃低语，余生快步走近，“那应该是怎么样，我要害怕你吗，知道你是吸血鬼之后，转身就跑？” 他想起了照片里，她所谓的男朋友，眼神填了几分凶狠之色。 “你说过，会嫁给我。” 顾小暖猛然抬头，“我已经不记得了。” “忘记，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他走到她面前，想要抬手触碰却又怕惊吓到她，余生苦笑，他一个人类，竟然在考虑会吓到一个吸血鬼？ “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还记得。”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忘记的。” 顾小暖别开眼神，悠悠开口，“几十年的时间之后，你都会忘记的。” “所以，你就要先抛下我，是吗？” 余生的双手猛然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现在忘记的是你不是我，现在被抛下的是我，不是你！” 第192章 忘记吧 “暖暖，你……” 砰！ 顶楼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身影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探手用力将余生推了一把。 余生一个踉跄，实在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暖，没事吧？” 陆一沉喘着气，将她抱入怀里，他狂乱跳动的心跳声音让顾小暖微微回神，她摇了摇头。 “没事。” “那就好。” 陆一沉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在家里实在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一直接，我只能自己跑过来了。” 顾小暖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果然，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陆一沉的电话。 “你知道她是吸血鬼。” 余生看着陆一沉，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年轻一轮都绰绰有余的年轻人，抱着……他的暖暖。 “我知道。”陆一沉将顾小暖抱紧，黑眸抬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她什么人？” 余生的脸色一改上次见到时候的温和有礼，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野兽，他本来还算亲和的面容，现如今攻击力极强。 他早就褪去了年轻时期的外壳，留下的只有岁月带给他的城府、阅历还有因为被时间折磨的无尽思念。 当确定了她是谁之后，他没有办法容忍别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站在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陆一沉低低开口，“她的人类时期已经不作数了。” “什么叫不作数，如果她不是因为忘记我，根本就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一沉笑看余生，“所以呢，现在你想说什么？” 余生愣住了，他看着陆一沉，他嘴角的笑容带着一种莫名的挑衅。 “他可以成为你的身边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余生看着顾小暖，“明明先遇见你的是我。” 顾小暖缩在陆一沉的怀里，她脑子里混乱破碎的人类记忆因为余生的出现，仿佛是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力道不大，却能激起阵阵涟漪。 破碎的画面直冲大脑，顾小暖的眉峰越皱越紧。 “小暖？” 陆一沉轻轻唤着，顾小暖的手狠狠抓住他的衣襟，眼里的血色越来越浓烈，她微微扬起下巴，找到他露出的脖颈，尖牙就刺了进去！ 余生见到这一幕，微微后退半步，陆一沉闷哼一声，反手把她抱的更紧。 她埋在他的脖颈间，血液大口大口的送进嘴里。 咕嘟，咕嘟。 这声音，让陆一沉拥抱她的力度越来越大。 余生震惊不已的看着她吸食血液的场面，嘴唇微动。 陆一沉抬眸看他，手轻轻的抚摸着顾小暖的后脑，“看见了么，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他看着自己退后半步的距离，狠狠皱眉。 这小子，想用这个来打击他，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有什么区别，第一次见到，我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陆一沉任由顾小暖咬着自己，他的手臂圈紧她的身体，听见了她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尖牙离开。 顾小暖抬起眼睛，“我说了，都忘记吧。” 她探手，直接将陆一沉抱了起来。 “暖暖！” 余生唤着，“我说了，不管你是什么，在我眼里你还是暖暖，没有任何分别！” 顾小暖皱眉，吸食了陆一沉的血液之后，她冷静了许多，关于这个人类的记忆，老头子应该会帮她处理。 “对不起，忘记吧。” 她一个闪身，直接抱着陆一沉到了顶楼边缘，微微转过脸看他，“你不想忘记，会有人帮你忘记的。” 说完，她抱着陆一沉，纵身跃下。 “暖暖，别走——！” 余生跑了过去，以他的速度根本抓不住顾小暖，只看见了她的身影迅速在下方化成一个黑点，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楼顶的风，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他的头发已经被完全吹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有多冷。 余生胸前的领带乱飞，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掌握拳迅速打开门自顶楼离开。 他的脚步迅速且稳健，走到专用电梯前，按了一下按钮。 无人的电梯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自己的外貌，还有位置已经错了的领带。 余生抿着唇角，看着镜子里重回成熟沉稳的自己。 他一直在等她，曾经以为接下来的生命，都会花在等她出现这件事情上。 他可以接受她不爱自己，他甚至可以接受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结婚生子，他可以为自己的这份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但他不能接受，她忘了他，忘了她说的话，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记忆。 余生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冷冷一笑。 他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对她是什么感情，所以用那样幼稚的话，想要抓住她。 手指轻轻拨开衬衫的领子，他盯着自己的脖颈。 吸血鬼，又有什么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3章 处理一下 一路回去，顾小暖都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陆一沉的力量很大，将他抱的很紧。 怀中的男人也很配合，往她冰冷的怀里靠过去，手圈在她的脖颈间，喃喃低语，“小暖，我就在这里。” 顾小暖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男人，只是将横在他腰间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我把窗户打开了。” 快要到小区的时候，陆一沉低低开口，咳嗽了一声。 顾小暖连忙加快速度闪进了房间，将他放到床上，在她抽离手臂的时候，被他拽住。 “去哪里？” 他的手指轻轻抓着她的手臂，“还要去找他吗？” 顾小暖摇头，没有抗拒他的力量，被他扯着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坐在床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脖颈，顾小暖有些痒的想要躲开，又被他拉了回来。 “我要给老头子打电话，处理一下他的记忆。”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心头的阴云减弱了些，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不急，先和我说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生？”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将散落在脖颈后面的碎发拨动到一边。 “自从见到他之后，记忆的片段越来越多，让我有些难受。”顾小暖微微皱眉，“都是破碎的，根本无法联系在一起，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也遗忘了很多。” “他说你说过要嫁给他。” 陆一沉说这话的时候，睫毛微垂，俊脸微微压低，声音也跟着沉了许多。 顾小暖有些惊讶的看他，“你怎么……” “他喊的那么大声，我推门之前就听到了。” 重新再抬头的他，表情如常，手指自后面滑到了前面，整理着她额前乱了的头发。 “我不记得了。”顾小暖开口，“也许说过吧。” “你还是人类时期的时候，喜欢过他，对吗？”他的嘴角扬了起来，“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要嫁给他的话。” 顾小暖愣住，她呆呆的看着某个点，错过了陆一沉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我不知道，可能吧。” “如果你没有变成吸血鬼，也许就是和他相伴一生了。”陆一沉轻轻开口，手指顺着她的碎发滑到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似乎在提醒她，不要看别的地方。 顾小暖的眼睛看了过来，看见了他微微湿润的眸里，有着明显的受伤，像是一只小狗知道自己即将被抛弃的眼神。 “我也没办法遇见你了。” 说完这话，他眼中的湿润更多，陆一沉眼含痛苦，这一次不是装的。 他只要一想到没有可能与她相遇，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洞穿了一般， 疼的让他有些忍不住泪水。 她看着他眼里涌动的湿润，冰冷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她没有变成吸血鬼，就无法遇到陆一沉，不论是几年前的陆一沉，还是几年后的陆一沉，都是如此。 她或许会和那个叫余生的男人相伴到老，也许不会。 顾小暖感受到有滚烫的泪自他眼角落下，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我说过，从前的种种已经不重要了。” 顾小暖轻声开口，“人类时期的记忆，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就算想起来，最终还是会忘记。” “那我呢，有关于我的记忆，你也会忘吗？” 他的脸轻轻摩蹭着她冰冷的脸颊，话语说的模糊不轻，温暖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我的记忆对你来说，也终有一天是没有意义的吗？” “……不。” 她探手，也将他抱紧。 “我不会忘记和你的事情，有关你的记忆，我不会忘记的。” 埋在她怀中的男人，轻轻开口，“可是你从前还想要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你。” 顾小暖沉默，手轻轻扶过他的黑发。 “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陆一沉微微抬起脸，额头轻轻磨蹭着她的下巴，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寻求安慰一样。 “要抹去那个人的记忆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抬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不肯放开自己，也无所谓了。 很快，季向南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小朋友的电话除非是在某些特殊时刻，季向南从来都是快速接听。 “怎么了？”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优雅冰冷，亦如他的外形。 “有一个人类的记忆，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坐在办公桌前，听到这话颇为无奈的笑了出来，“这样的事，也要我帮你处理？” “这个人类不一样，他……”顾小暖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是我人类时期认识的人。” 季向南瞬间皱眉，“人类时期？关于你人类时期的记忆，没有被处理掉么？” 顾小暖嗯了一声，“我的制造者……失踪了。” 季向南沉默片刻，拿着手机迅速站起身，“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第194章 自己想起来 季向南来的很快，顾小暖都没有想到。 她挂下电话也不过1个小时，季向南就来了。 在他即将来的时候，顾小暖便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有些惊讶的闪到窗边，不敢相信的看着空中飞扑过来的黑影。 下午2点，阳光正盛。 刺眼的光中，季向南赶来，带着微微被烧焦的气味。 “老头子！” 顾小暖瞬间打开窗户，季向南自外面跃了进来，脚步有一些踉跄，顾小暖连忙探手，抱住了他。 他站稳，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没事。” 顾小暖有些担心的看他，“外面那么强的光，你怎么……” “你的事情有些严重，我立刻就过来了。”季向南抬眸，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的陆一沉，微微皱眉。 他是不是看错了，刚才这个人类的眼神…… 陆一沉眼神别开，看着顾小暖放在他身上的手，“需要我出门吗？”季向南微微挑眉，怎么有一种莫名被挑衅的感觉，被一个人类？ “不需要。” 季向南手放在顾小暖的肩膀上，猩红的颜色立刻盈满双眸，陆一沉点点头，带着微扬的嘴角转身，走到了客厅。 不一会儿，客厅便传来了电视的声音。 季向南微微垂眸看了一眼顾小暖，视线停留在她血之契约的位置，缓缓皱眉。 “人类时期的记忆没有处理，而且是这么久之后。”他似乎有些生气，“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忘记了。” 顾小暖退后一步，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直到见到这个人，我才隐约想起来。” “你说你想起来了？你试图催眠过他？” “嗯，可是我的催眠让我想起了更多人类时期的记忆。” 季向南皱眉，沉默了很久。 “那是和你人类时期相关的人，在你催眠的时候，和你有关的记忆会回溯给你。” 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她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事情。 “这件事本该交由你的创造者来做，把你变成吸血鬼的同时，也会吸取所有你人类时期的记忆。” 季向南眼神冰冷，“创造一个同族，也要抹除掉所有人类时期的记忆，这是血族的规则。” 顾小暖垂下眼神，她现如今都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变成吸血鬼。 她成为血族之后，宛若重生的婴儿，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最鲜明清晰的，便是成为血族之后的时间。 “不仅要抹除掉他一个人的记忆，要抹除掉所有知道和你相关的人类记忆。” 顾小暖错愕抬头，季向南垂着眼睛看她。 “我已经读取不到你的人类时期记忆，小朋友，这一次我也没办法帮你善后了。” 季向南眼神微闪，“这样的情况，你会被血族清理的。” 坐在客厅的陆一沉，刚要按换台按钮的手指，僵了一下。 季向南狠狠皱眉，他再如何，也没有办法同血族对抗，小暖只是一只年幼的吸血鬼，血族不可能让她继续留存，增加曝光族群的危险。 人类可控，同族才是不可控的。 顾小暖站在那里，季向南烦躁的摘到挂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逃吧，我会当作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顾小暖仰起头，“我要逃去哪里？” “你不管逃去哪里，都不要告诉我。”季向南那双满是怒火的血眸看着她，“不要饿死自己，这就够了。” 陆一沉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遥控器甩到了沙发上。 他阴沉着脸走到卧室门边，稍微停顿了几秒，扬起脸时，表情总算正常了一些。 他走进卧室，季向南凶狠的眼神立刻扫了过来，顾小暖下意识的闪到他面前。 “不要告诉我，逃跑了也要带着你的血袋子。” 陆一沉的手，轻轻自背后抱住了顾小暖的肩膀，他的身体带着明显颤抖，似乎在害怕。 “为什么要逃，我都听到了。” “逃与不逃，都和你无关。”季向南盯着顾小暖，“你带着他，等同于要他的命。” 顾小暖微微皱眉，感觉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更是用力，她整个身体被他向后带着，只能靠近他怀中。 “要消除记忆也有别的办法，只要能知道和小暖人类时期相关的记忆有哪些，不就可以了吗？”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她人类时期的记忆，血族可以倒转时间的能力。” 陆一沉将顾小暖搂入怀中，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黑眸垂着，看着她白皙冰冷的脖颈。 “让她自己想起来，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5章 都想起来了 自己想起来？ 季向南和顾小暖都惊讶的看他，尤其是顾小暖，回过头想要看他此刻的表情，却被轻轻挡了回去。 季向南突然沉默，似乎在思考这一个可能性。 陆一沉则是自后面抱着顾小暖，就此沉默。 这段记忆的处理会有如此大的隐患，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什么都不能让顾小暖离开自己，根源在这段记忆，那就让所有的记忆都回来。 陆一沉垂眸，正好，他也想看看，这段没有他的过去，到底是些什么内容。 季向南血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虽然觉得这个人类有一些不对劲，但他的这个办法，的确是目前来说唯一可行的。 小朋友就算逃跑，不出几天，她的脑袋就应该会被送回来了。 想到那个场面，季向南眼中的怒火更盛。 “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他看着顾小暖，顾小暖听话的点了点头。 刷！ 他的身影自打开的窗户一跃而出，血眸瞧了一眼隔壁的窗户，身形在空中直接飞起，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一沉将她抱紧，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不想被抹去记忆，不想忘记你。” 顾小暖探手，将他的手臂握紧。 逃亡，也是她预想不到的。她可以走，但是……陆一沉会被抹去所有和她相关的记忆，他会忘记自己，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就像，她没有来过一样。 只要一想到今后他的时光里，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握得更紧。 紧到她一时间忽略了力度，陆一沉闷哼了一声，她连忙松手。 却没想到他抱的更紧，头自后面埋进了她的脖颈之内。 “没关系，再疼一点，我也可以的。” 他的手，轻轻的将她转了过来，狂乱的心跳让顾小暖忍不住探手，用力的将他抱紧。 她听见了他骨骼相互挤压发出的声音，听见了他心跳猛然加快的声音。 他的手臂，也回以同样的力量。 她松开手，埋在他温暖的怀里。 不出十几分钟，季向南就回来了，他手里拖着的还要一个人，是余生。 他闭着双眼，明显晕了过去。 啪。 余生被丢在了地上，还穿着见过的那一身衣服。 季向南跃了进来，将窗户关紧，走到余生身边，血眸看着他，“等下你催眠他，让记忆回溯。” 顾小暖点点头，要走过来却被陆一沉微微拉了一下，她回眸，“没事的。” 陆一沉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松开了她。 “所有的人类记忆会重新回到你的脑子里，不要抗拒，更不要中断催眠。” 季向南开口，声音冰冷，“要确保所有的记忆你已经接受完毕，那个时候才可以结束催眠。” 他猩红的眼睛看着顾小暖，“小朋友，我先要提醒你，人类时期记忆的回溯会有很大的冲击，如果有必要，我会采取必要措施。” 顾小暖一愣，抬起头看他。 季向南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叹息一声，探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开始吧。” 他的余光扫到没有离开房间的陆一沉，算了，这个人类对小暖来说，太特殊了。 陆一沉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他微微低垂着眼，额前的碎发遮了下来。 他像是很害怕的站在那里，带着点瑟缩。 余生躺在地上的身体，被季向南一把，揪住领子扯着坐了起来。 顾小暖坐在他身侧，冰冷的手扶上他的脸颊。 “余生。” 她轻轻唤着，始终闭着眼的余生睁开了双眼，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聚焦。 “暖暖，是你吗？” 顾小暖没有回应，眼中的血色升腾而起，逐渐凝成了宝石般的色彩，沉淀在眼眸深处。 “看着我。” 她的话，像是最柔美的音乐，也像是最温柔的触碰，指引着余生的眼睛，缓缓转动，看尽了她的那双血红眸子中。 催眠开始，顾小暖冰冷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上次一样，记忆的碎片似是破碎的玻璃，带着力度冲了进来。 顾小暖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她的额头开始冒汗。 越来越多的碎片涌入，关于人类时期的记忆，带着各种浓烈的情感，全部倒回。 “小暖，今天吃什么？” “小暖，妈妈说了，玩好的玩具要自己收拾起来。” “爸爸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越来越多的面容出现在记忆里，顾小暖死死咬着牙齿，无数的碎片在她的脑海里，自动开始拼凑出记忆的片段。 那里面，是自己，是早已经被她遗忘的……家人。 “啊——！” 顾小暖难受的发出一声嘶吼，像是某种野兽在做困兽之斗，陆一沉枕在那里，听着她的这声嘶吼，后背搅在一起的手指更为用力，发出了骨节的脆响。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应该喊我姐姐，我叫顾小暖。” “才不要喊你姐姐，就要叫你的名字，哈哈哈！暖暖！” “余生，叫姐姐，你个没礼貌的臭弟弟！” “什么姐姐，你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姐姐！” “我喜欢你！不要把我的喜欢不当回事啊！” “你还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我年纪小，说出来的喜欢就不作数了吗？那这样呢！” 破碎的记忆里，她看见了自己被一个身高和自己一般的男孩子压在身下。 心脏，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悸动，那时候的情感，如锋利的刀，让她感觉到心脏被洞穿的痛。 记忆里，自己红了脸一把推开了他，她看见了那个男孩子扬起的嘴角，“你喜欢我！你脸都红了！” 越来越多的记忆涌了进来，越来越多被遗忘的记忆开始重新被填满，一片片拼图自动回到原本的位置，组成了人类时期完整的记忆图案。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那些被遗忘的亲人，还有被遗忘的他。 第196章 越多越好 顾小暖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季向南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我很快回来，你先平复一下。” 他低低开口，单手提起被催眠状态的余生，再一次打开窗户。 顾小暖仰起脸，似乎想说什么，手也跟着抬了起来。 “小朋友，记住现在的你，是什么。” 季向南微微侧脸，留给她的只有冰冷刺骨的眼神，和那双猩红无比的血族双瞳。 顾小暖的手缩了回去，看着他提着余生自窗户处跃了出去。 站在那里的陆一沉动了，他走过来，越过顾小暖来到床边，探手，将打开的窗户关好，落锁。 顾小暖仍然坐在那里，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人类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刷。 窗帘被他拉上，刚才还有光的卧室，瞬间被黑暗笼罩。 他回身，微垂着头走过来，缓缓蹲在她面前。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黑暗之中，他的那双眼睛，亮得出奇。 温热的手指轻轻曲起，扫过她的脸颊。 那双眼睛看着手指上沾染的一片鲜红，将手指送到唇边，湿润的舌尖探出，轻轻的将这红色送入口中。 “都是些什么记忆，竟然让你流泪了。” 陆一沉开口，声音轻柔无比，“哭成这个样子，真的这么令你无法忘怀么。” 顾小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探手去擦，这才发现血泪落了下来。 她竟然，哭了。 “我……” 她喃喃低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一沉倾身，吻在了她满是血痕的脸上，舌尖甚至轻轻舔过她的眼角。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发出了什么信息。 而顾小暖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某处。 过了一会儿，有信息进来，陆一沉轻轻扬起嘴角，将手机往旁边一丢，坐在了顾小暖对面。 “说吧，你所有人类时期的记忆。” 顾小暖抬头，“有好多，我现在，脑子好疼。”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扯入到他怀里，顾小暖下意识的要躲开，这个微妙的回避，让陆一沉的眼神瞬间沉了。 她已经坐进了他怀里，可他的手臂却垂在两边。 顾小暖有些慌乱，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只是因为人类时期记忆的冲击，让她有些混乱。 “想起来了，所以你要去他身边吗？” 他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带着些许哭腔，“果然，还是要离开我吗。” “不会。” 顾小暖开口，在他的怀里转身。 黑暗之中，她依旧能够看清楚他的脸，他侧着脸，看不清楚表情。 “你躲我。” 他回过头，很是受伤的开口，“是因为他，才躲开的吧。” “我只是……” 顾小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处于慌乱状态的她没有发现，季向南并没有回来。 “只是想起了他，想起了你们之间的一切，我是多余的。” “没有。” 她开口，手抓着他的臂膀，“你不要这样说……不要……” 脑子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顾小暖一声呜咽，实在承受不住记忆回溯的影响，身子一晃，就要朝后倒去。 陆一沉的手，从容不迫的探出，接住了她。 他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小吸血鬼，轻轻低下头，舔舐着她脸颊上的血痕，口中的血腥气息让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小暖，一定要想起来的话，想起来的越多越好，想起来的越完整越好。 剔除掉的时候，才会最干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7章 你的答案 顾小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无数的记忆自动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循环，像是一场永不停播的电影一样。 她身处画外，却能共情记忆中的一切，记忆里的也是她。 睁开眼的时候，她闻到的是一阵饭香。 记忆中，家里时常也有这样的饭菜香气，做饭的通常是爸爸，因为妈妈做的饭菜被她吐槽不好吃。 顾小暖愣了一下，爸爸，妈妈，多么陌生的词汇。 香气之中，能听见男人好听的哼唱，那是陆一沉的声音。 顾小暖起身，缓步走出卧室，到了厨房。 陆一沉带着围裙刚做好饭，微微转头看见了她，他笑着走过来，轻轻附身亲吻她的额头。 “醒了？” 他的声音轻柔温暖，像是一阵风，轻抚过眼前。 顾小暖看着做好的菜出神，陆一沉回身端着菜放在饭桌上，将围裙摘掉挂在墙上，单手搂过还在厨房门口发呆的顾小暖。 “想吃一点吗？” 顾小暖点点头，她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饭菜有些恍惚，直到菜被递到了她的嘴边，她抬眸，看见了他带笑的双眸。 听话的将他送过来的菜送入口中，依旧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好吃到让你流眼泪了？” 陆一沉的手指探过来，微微曲起接住了她脸颊上的血泪。 顾小暖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又流下了血泪。 “老头子呢？” 她开口，忽然意识到应该很快回来的季向南，现在都没有现身。 陆一沉倾身，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眼角挂着的血泪清理干净，这才开口，“不知道，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我去联系一下。”她迅速起身到了卧室，拿过手机这才看见季向南给她发来了信息。 “不要乱跑，我晚些时候过去。” “乖一点，小朋友。” 顾小暖微微皱眉，迅速回信息过去，“你什么时候过来。” 等了一会儿，季向南那边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是不是余生那边，出了什么事。 顾小暖看着窗户，刚要动作，陆一沉的声音自后面传来，“要去哪里？” 回身，他依靠在门边，没有靠近的意思，就是这么站着。 “我……”顾小暖突然卡了壳，她看着陆一沉慢慢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的油烟味道。 他走近，到了她面前。 高出半个头的修长身体，微微垂眸看她，手轻轻的撩起她的头发，“要去他那里吗？” 他的话语轻柔，像是一团棉花，但眼神却压的顾小暖说不出话来，她摇头，“我去找老头子。” 陆一沉的手指，卷着她的黑发，“不是等他来找你吗？” 顾小暖微微后退半步，他压了过来。 她的身后已经是窗沿，她整个人贴在了玻璃窗上，而他，双手放在她的身侧，将她锁在了自己怀里。 “去找季向南，还是去找余生。” 陆一沉低低开口，身子越压越低，“小暖，不要骗我。” 不要骗我，我的小吸血鬼。 他温暖的脖颈已经靠在了她的脸颊边上，她能清晰的听到脉搏跳动的声音。 顾小暖的手微微攒紧，“去找季向南。” 陆一沉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腰间，将她轻轻举了起来，她整个身体被他举着抵在了玻璃窗上。 “好，记得早点回来。”陆一沉的轻吻，落在了她的脖颈侧面，“我明天就要走了。” 说完，他就要退后，却不想顾小暖抱住了他的脖颈，“我不去了。” 他扬着嘴角，手托住她的身体，让她架在自己腰间，脸颊微微磨蹭着她的脑袋，“好。” 她被抱回了饭桌旁边，只不过这一次是坐在他怀里。 吃完饭，陆一沉也没收拾碗筷，而是抱起她坐进了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好看的综艺节目，他的视线落到电视上，手却是环着她的腰身，偶尔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睡一个孩子般。 顾小暖坐在他怀里，并没有看电视的心情。 外面的阳光暗下，夜晚已经来临。 陆一沉就这么抱着她，偶尔会轻笑几句，顾小暖安静的像是一只洋娃娃，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音。 她眼中的血色一直没有散去，窗外一直没有动静，季向南还没有来。 陆一沉的手轻轻扫过她的脖颈，时不时低下头亲吻她的发顶。 顾小暖则是盯着窗外，在见到一抹黑影往这边靠近的时候，身子动了。 只是她没想到，陆一沉的手瞬间按在她的腰上，反应的速度近乎和她一样。 顾小暖抬头看他，腰间的手在下一秒重新松开，仿佛刚才的反应不存在般。 窗外是一片夜色，季向南的身影立于外面，那双猩红的眼睛闪闪发亮。 陆一沉抬眸，手臂松开，拿过遥控器按下了关闭。 怀中一空，顾小暖打开了窗户，季向南闪了进来。 陆一沉则是站起身，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慢条斯理的走到窗边，探手拉上了窗帘。 季向南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注意。 “不太顺利。” 季向南开口，探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双手摊开坐在了沙发里，顺手将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拿下。 “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小暖喃喃低语，季向南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是温婉的声音。 “小暖，你在吗？” 季向南听到她声音的瞬间，眼中的红色陡然加深，一个瞬移便到了门边，他好看的手指扭开门把，一把将外面状况外的温婉扯了进来。 “你——！” 温婉被扯了进来，冰冷的手直接将她按在墙边，尖牙便刺了下来。 “唔！” 她一声闷哼，脖子上的齿痕还在，又填了一个新的。 季向南的双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抬的更高，整个身体将温婉抵在墙上，让她的脖颈可以离尖牙更近。 “你不要——！” 温婉没有忘记这是哪里，她探手想要推开季向南，根本撼动不了。 季向南不满的发出一声低吼，尖牙又刺了下去，咕嘟咕嘟的吞了几口，这才满意的抬起头。 温婉的腰间，他的手松开，她膝盖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季向南探唇将嘴边的血液卷入口中，一点都不想浪费。 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马上回来。” 他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微微挑眉，季向南吸血这么粗鲁的么，他尖牙刺入的方式，仿佛下一秒那可怜的脖颈要被刺穿了。 啊，他的小吸血鬼如果能这样的话，就好了。 不出一分钟，季向南就回来了。 他重新闪身坐回了沙发，没了刚才的疲惫和烦躁，重新戴上了金边眼镜，眸子微抬。 “那个人类对你太执着，抗拒了我的催眠。”季向南停顿了片刻，“意志力太强，没有办法。” 顾小暖愣住，余生竟然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抵抗了催眠。 “我先把他带回t市了。” 季向南的身体靠在沙发里，“在处理完其他人类的记忆之后，再说他的问题。” “带回t市？”这就是季向南这么久没过来的原因，顾小暖吃惊的样子让季向南冷笑，“怎么，心疼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 季向南冷哼一声，“说吧，你人类时期的记忆，不要错过任何一个人。” 那双猩红的眼睛满是危险气息，“小朋友，你若是少说了任何一个人类，那个人类索要面临的，就不会被抹除记忆这一件事了。” “需要我回避么？” 陆一沉开口，顾小暖摇头，开始说人类时期的全部记忆，她只需要说出人类时期记忆里到底出现过哪些和她有过关联的人，具体的事情，不必赘述。 面无表情的诉说，顾小暖没有情感起伏，说到谁都是一样的冰冷眼神。 整整6个小时，已经是深夜，她说完了。 “确认了？” 季向南抬眸看她，“没有遗漏了？” 顾小暖点点头，季向南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看她。 “小朋友。” 顾小暖看着他，季向南微微扬起嘴角，“如果那个男人的记忆不能被处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小暖微微皱眉，是和温元晨一样的处理方式吗？成为某只吸血鬼的食物还是…… “这个人类和其他不能被消除记忆的人类不同，他事关你的人类时期记忆，对于这样的人类，吸血一族只有两种处理方式。” 季向南转过身，“以某种理由，彻底抹杀掉这个人类。” 陆一沉听到这话，眉峰不动声色的动了一下，他的视线看见了顾小暖不自觉握紧的拳头。 “再一种，就是成为吸血一族的食物，像温元晨那个样子。” 季向南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陆一沉。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纵容你一次。” 顾小暖的嘴唇微动，季向南轻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就不要管一个人类的死活。” 冰冷修长的手指探过来，轻轻拨开顾小暖脸颊旁边的头发。 “人类时期的记忆，不仅仅是那些人类，你的也需要处理。” 季向南抬眸，话是冲着顾小暖，但眸子看向的却是陆一沉，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冰冷的手拍了拍顾小暖的脑袋，“好好想一想，等处理完那些人类的记忆，就给我你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8章 处理完了 季向南走后，顾小暖站在窗前很久，血眸一直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一沉则是回到了卧室，开始整理行李箱，他面无表情，眼眸始终低垂。 他整理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点。 推出行李箱的时候，他故意发出了一些声音，顾小暖这才回神，转身看他。 “你这个样子，明天也不用来送我了。” 他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明天早上的飞机，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他迅速转身走进了卧室，顾小暖有些心慌的跟了上去，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害怕他的离开。 他走了，她只剩下自己了。 陆一沉背对着她，探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睡衣，光滑洁白的躯体就这么大方的出现，背部的线条优美，身形偏瘦却恰到好处。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回眸看见了门口的顾小暖。 也许是她此刻迷茫的表情取悦了他，陆一沉侧着身体，拍了拍胸前的位置。 “过来，陪我一起。” 顾小暖到了床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没出声音。 他轻笑着侧躺在床上，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被子被他用肩膀微微撑起，美好的身体曲线蔓延而下。 “不想让他死，是吗？” 他微微侧首，眼神温暖无比，像是洞悉了顾小暖所有的想法般，手一个用力，她跪在了床边。 “嗯。” 顾小暖应了一声，垂眸看他。 “我也不想让他死，一个人类就这样被死亡，的确不公平。”被子里的身体移动，他靠了过来。 “可是我听了你和他之间的回忆。我这里很难受。”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盖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小暖，我不开心。” 顾小暖看着他的温暖眼神，手掌之下是他跳动有力的心脏，一下又一下，震颤着她的掌心。 “不要不开心。”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血之契约只对他有反应，她也只会对他有渴望。 余生虽然是人类时期她动过心的人，但她的人类时期，已经都过去了。 就算寻回了从前的记忆，那些情感和悸动虽然还有，但远不如从前那般强烈，一切，都已经从质上改变。 她的人类记忆会被处理掉，就算不处理，也不在带有如何意义。 余生之于她，是一个终将会变为陌生的人类。 “他喜欢你，你和他之间还有过那样的约定，他抗拒催眠，之后也一定会再来接近你。” 陆一沉抬眸看她，“你会动摇的。” “不会。”顾小暖皱眉，陆一沉轻叹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你会的话，我也没关系，吸血一族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食物。” “陆一沉。” 顾小暖开口，身子突然闪到了他的身体上方，他的肩膀被她按住，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温热的手探向了她的后背，将她按到了自己怀里，陆一沉轻轻扬起嘴角，“听见了。” 顾小暖被他抱在怀里，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被子，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温暖体温。 很快，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后面传来，顾小暖这才拿过手机，给季向南发了信息过去。 “老头子，让他活着。” 季向南那边没有回信，抱着她的陆一沉睁开了双眼，看着她发出去的这句话，黑眸深处，有着刺骨寒冰。 第二天早上8点，他提着行李箱赶往机场，顾小暖并没有送他，人类时期的记忆还时不时出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温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季向南的突然到访和顾小暖的异常，让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更为重要的是，陆一沉给她发的信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照顾一下小暖，兼职那边，我会让老同学帮你请假的。 温婉没想到自己的兼职真的可以有如此长的假期，余经理外派有急事，更为不敢相信的是，董之涵中断了学习，提前回来了。 董之涵给她发信息的时候，温婉正在陆一沉这边陪着顾小暖，她点开了董之涵的语音信息，只觉得十几天没见，她虚了很多。 温婉忍不住笑了，“这么虚，进修学习有这么累吗？” 顾小暖此刻正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听见了温婉的笑声，回头看她，“怎么了？” 温婉举起手机轻轻晃了晃，“小暖，说出来你不会信的，董之涵已经回来了，是她自己主动提出中断学习。” “啧啧啧，看来这是要放弃挖角了吧。” 温婉想着这些天的高强度兼职，鼻子狠狠喷了一口气出来，“她倒是会选回来的时机，没事了要回来了。” 温婉低头翻看着手机的公司群，“余经理突然就出差，我们这个组也就暂停了所有的工作进程。” 顾小暖嗯了一声，自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老头子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来人类时期的记忆还没有处理完。 “小暖，你在看什么？” 温婉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顾小暖身边，她微微侧头，“有那么好看吗，你目不转睛的看一个小时了。” “好看。” 顾小暖开口，温婉却是笑了，“你看了一个小时广告，心不在焉的。” 嗡嗡嗡—— 电话震动，顾小暖看着手机亮起的屏幕，迅速接起了电话。 那边，是季向南有些疲惫的声音。 “处理完了，最快的速度，过来t市。” 顾小暖说了一声好，就在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季向南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把她带上。” 顾小暖转头，看了一眼温婉，温婉笑着看她，无声在问怎么了？ 电话挂断，顾小暖起身，“回去换衣服，我们准备要走了。” “什么？” 温婉没听明白，她被顾小暖拉起来，一个瞬移送到了门边，“去换上最保暖的衣服，我等下过去找你。” 开门，将温婉推了出去。 顾小暖忍不住握紧手机，呼出一口气。 她不会眷恋人类时期的记忆，也不会眷恋这个记忆里存在的一切，亲人、朋友、景物、感情，还有……他。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199章 来找我的吗 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走，而且还要带着自己，更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迅速换好了衣服。 她原本是想穿着一件呢绒大衣，但想了想顾小暖的话，穿上最保暖的衣服，显然是要飞着走。 想着高空上方的冰冷刺骨寒风，温婉迅速脱掉外套，换上了薄款羽绒服，又想了想，又戴上了围脖和手套。 顾小暖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婉像是一个小胖球，她微微愣了一下。 “小暖，我传承这样可以吗？” 点点头，顾小暖看着她身上的羽绒服，探手摸了摸，“可以，很保暖。” “我们要去哪里？” 温婉走到门口的鞋柜旁边，拿出鞋穿上。 顾小暖见她穿好鞋，闪身过来，将羽绒服后面的兜帽盖在她的头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她们要赶夜路。 “小暖？” 温婉的小脸埋在羽绒服的大兜帽里，她整个人被懒腰抱起，听到了顾小暖的声音，“抱紧我，别掉下去。” 胳膊连忙抱紧她的肩膀，温婉忍不住内心一动，同是吸血鬼，她比季向南要温柔多了。 她甚至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冷到，季向南完全不会，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温婉想到这里，忍不住揽紧顾小暖的脖颈，“我总算是知道，陆一沉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什么？” 顾小暖微微垂眸，已经推开门抱着温婉闪了出去，公共通道之内，打开的窗户就在眼前。 顾小暖抬眸，这里没有监控探头，她直接跃出窗外，温婉只觉得自己凌空而起，冷风吹了过来。 她的余光看见了下方不断略过的建筑，顾小暖抱着她其实飞的并不高，起起落落，速度飞快。 她像是一种大鸟，在空中翱翔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要找一个支点，作为下一次腾飞的起点。 “小暖，我们要去哪里？” 温婉再次开口，顾小暖抱着她踩在一处建筑的高处，纵身再次飞起，“去t市。” “t市？” 温婉挑眉，脑袋被扣在羽绒服的大帽子里，声音闷闷的，“是季向南让你去的吗？” “嗯。” 顾小暖的声音通过冷风传来，“老头子让我带上你。” 温婉的身子一僵，“带上我……他还是没够吗？” 听到她的喃喃低语，顾小暖垂眸看了她一眼，老头子让她直接带着温婉去t市他的住所。 接下来的路程，温婉不再开口说话，顾小暖也没有再开口专心赶路，1个半小时以后，t市已经近在眼前。 顾小暖没有敢跑的太快，因为夜里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 t市的夜色已经到来，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像是闪烁的一片繁星。 温婉的目光看着t市的灯火辉煌，只是无奈笑了一声。 “别睡，很快就到了。” 顾小暖以为她快睡着了，所以一路都没有声音，温婉探出脑袋，“没睡，只是我不喜欢这里。” 顾小暖抱着她进入t市，一路往季向南的豪宅飞去。 她也不喜欢这里，属于从前陆一沉的记忆，她一定点都没有遗忘。 很快，季向南豪宅的高档小区出现，温婉有些惊讶，“这是哪里？” “老头子的家。” 顾小暖带着她直接到了门栋，将她放了下来，识别指纹之后，门开了。 “温婉，走了。” 她推开门，回头说了一句，温婉点点头，急忙跟了进来。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 温婉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电梯的装潢，不愧是有钱人，电梯而已，都装修的这么有档次。 楼层到了，顾小暖直接走出去，温婉连忙快步跟上。 这一层的灯光并没有打开，顾小暖那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红色涌了出来。 她回头，看见了在黑暗里摸索不敢走太快的温婉。 “怎么，这么黑……”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温婉就觉得这里黑的可怕，她虽然适应了黑暗，但依旧看不清面前的路。 只能贴着墙一点点移动，抬眸，就看见了顾小暖那双血红的眼睛，是黑暗里唯一的色彩之源，散发着微微红色。 她冰冷的手探了过来，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这边。” 顾小暖握着温婉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我们不需要光亮，对你来说的确太黑了。” 温婉忍不住手指移动，捏住了她的手指。 顾小暖眉峰微挑，没有躲开。 门锁的密码没有改变，顾小暖输入之后门应声而开，门后，是暧昧的喘息声音。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就要进去，却被温婉拉住了。 “先不进去，可以吗？” 温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细微的颤抖，她的手指用力握住顾小暖冰冷的手，“小暖，我、我不想现在进去。”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传来了些许动静，喘息声也停下了。 很快，季向南的身影自某个房间里出来，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衣服，胸前完全敞开。 他的猩红眼睛，越过顾小暖盯着站在后面低着头的温婉，“过来。” 另一道身影自他走出的房间出来，曼妙女人穿着一身火辣衣服，季向南给了她一个冰冷眼神，“你可以走了。” 女人不敢多话，直接走到门边，只是越过温婉和顾小暖的时候，低低开口，“扫兴。” 顾小暖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的更紧，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快要缩在自己身后的温婉。 “小朋友，把她带过来。” 季向南冷冷开口，手有些烦躁的拨乱了自己的头发，“快点。” 温婉整个人缩在顾小暖身后，她咬着嘴唇，死死抓住顾小暖的手。 猩红的双眼闪过一丝愠怒，下一秒，季向南闪了过来。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温婉整个人被他单手自后面捞了出来。 “小暖！” 温婉微红着眼睛看她，顾小暖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季向南已经一把将温婉扛在了肩上，“我说过没有，不要打扰我的进食。” 顾小暖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能看着温婉被季向南扛进了房间。 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顾小暖并不在意，她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 陆一沉也在t市，她好想去找他。 等声音都平息之后，门被打开，季向南走了出来，他这一次穿好了衣服，一脸餍足。 “余生在雪莉那里，他可以不死，但是也不能成为你的食物。” 季向南坐在她身边，尖牙还微微露在外面，“小朋友的食物太多，同族会对你不满。” 顾小暖转头，“这个我懂，余生要成为谁的食物？” 她刚要说不能成为你的吗，但季向南的眼神危险无比，让她不敢如此开口。 “那要看哪一个同族肯让他成为食物。”季向南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雪莉同我说，他的血液并不好喝。” 顾小暖转头，抿着嘴角不说话。 季向南身体放松的靠在沙发里，“怎么，有所不满？” “没有。” 季向南靠在柔软的沙发中，“他若是肯放下对你的执念，接受催眠，也不用和我们沾上关系。” 顾小暖的手掌微微攒紧，季向南的血眸微微一转，手摸了摸她的发尾。 “或者，温元晨和陆一沉你放弃一个，我可以把他给你。” 顾小暖回眸，季向南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一换一，我可是很疼你的。” “温元晨还是要继续监视吗？” 季向南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放弃他，完全没问题。” 顾小暖的眉峰皱紧，“我没有说要放弃。” “那我明白了，你要在t市留上几天，你的人类时期记忆需要处理一下。” 季向南自沙发上站起身，“去吧，这几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可以离开t市。” 顾小暖看了看里面，“温婉呢？” “她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季向南探手扯了扯领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处理你的事情，很饿。” 季向南挥挥手，示意顾小暖可以自行离开，他转身走进了房间，顾小暖一秒都没有等，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通道内的窗户被打开，一道暗影自黑暗之中跃了出去。 血红的双眸盯着高悬在空中隐约可见的月亮，顾小暖打开手机，看着陆一沉之前给她发过的定位。 她好想现在就见到他。 陆一沉所在的学习地点，处于t市的中心却很安静，周围有很多政府机关，也很少有人往来。 顾小暖看着外面已经关上的门栅，保安室里有人影闪动，她如一只暗鸦，自空中跃入。 这个区域，只有两栋楼，一高一矮，高的是回字形大楼，正是他们的住宿地点。 顾小暖站在楼顶，想着陆一沉告诉过自己的房间号，还有他特别的描述。 “我的房间很好认，最靠近树枝的那个窗户。” 顾小暖看着院子里唯一的那棵树，枯瘦的树枝向外面蔓延，她纵身跃下，直接到了邻近树枝的那个窗户。 这个房间，在晚上11点的时候，还没有拉上窗帘。 顾小暖站在树枝上，血眸盯着窗户里面。 屋子里面是一片黑暗，只有浴室亮着灯光。 很快，浴室的声音停下，有人自里面走了出来。 他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他探手要拿过放在就近的睡衣，抬眸的瞬间，看见了窗外树枝上的顾小暖。 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狂喜闪过眼底。 “小暖！” 他跑了个过来，打开窗户伸开双臂。 水汽自他身上扑来，顾小暖和外面的冷风一起，吹进了他怀里。 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抱紧，身体因为冷打了一个哆嗦。 “穿好衣服。” 陆一沉嗯了一声，这才将她放开，回身拿过睡衣套上，他就是这么及其自然的解开了浴巾，直接套上了裤子。 顾小暖看的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迅速别开目光。 陆一沉缓缓扬起嘴角，穿好衣服的他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冰冷的气息依偎进了他的怀里，陆一沉发出了满足的一声叹息，“是饿了吗，来找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顾小暖沉默了几秒，“不是，是因为……余生的事才过来的。” 陆一沉拥着她的手臂微微紧了几分，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黑发，“他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轻缓平和，那眼色，却在黑暗中，越来越沉。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0章 我想你 顾小暖将季向南的处理方法如实相告，陆一沉听完之后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部，手指撩开了她的衣服，探入了冰冷的肌肤之上。 “那他可真是不幸运，也不知道其他吸血鬼对自己的食物如何。” 他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修长的手指在前面，一颗接着一颗的解她的衣服扣子。 “吸血一族对食物的态度都很冷漠，除非是特别喜欢的。”顾小暖任由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是里面穿的衣服。 啪。 内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他笑着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衣，将她裹了进来。 “不冷吗？” 顾小暖忍不住回头看他，他笑着将她抱进被子里，“我又不怕冷，现在给我降降温也好。” 再不冷静一下，他怕现在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单人床很小，两个人只能紧抱着彼此，才不会有掉下去的危险。 他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胸前。 砰砰，砰砰。 他好听的心跳声回荡在顾小暖的耳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脖颈。 “你会担心他吗？”他轻声问着，“毕竟是其他吸血鬼的食物，他也许会被粗暴的对待。” “他如果能不要这么执着对抗催眠，是最好的结局。” 顾小暖忍不住叹口气，她的衣服被他仍在了椅子上，冰冷的身体贴服在他温热的怀中，忍不住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 为什么不肯放弃对她的记忆，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她再也回不去了。 “他想着，你还会和他在一起。” 陆一沉抚摸着她的黑发，“若不是有所想，也不会这么执着。” 顾小暖抬头，“不可能了，我找回了人类记忆，也没想着要再和他一起。” 陆一沉轻笑，“人的执念，岂是一句话就能打消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温柔浅笑的男人沉默片刻，“真的想听吗？”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黑眸看着她，“断了他的所有念想，人只有在绝望的时候，才能放弃一切。” “绝望……” “你不狠心一点，他会永远追着你。”陆一沉将她抱紧，脸埋在她的颈窝中，那个叫余生的男人，一定要让他的感情。他的自信，被彻底击溃，要让他的心彻底烂掉才可以。 想到他的感情要被抛弃的绝望所淹没，陆一沉的黑眸开始发亮。 谁也不能来和他抢，顾小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顾小暖没有再开口，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而陆一沉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环着她睡去。 他的呼吸很快变的均匀平稳，偶尔嘴角会轻轻扬起。 被子里，温暖的人类体温近在身边，他的胸膛和她的紧密相贴，仿佛她的心也活过来一样。 顾小暖缓缓闭上双眼，余生不肯自己放弃，她或许应该按照陆一沉说的做。 第二天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陆一沉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双好看的血红双眸。 他笑着探手，将她拉紧自己，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想进食吗？” 他开口，声音透着些许沙哑，顾小暖摇头，学着他一样，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黑眸微沉，又亲了下用被子卷住她，自床上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不出一分钟，顾小暖便穿好了衣服，她听着门外边的动静，“温元晨在哪个房间。” “你还要去找他？” 陆一沉拿着牙刷走了出来，轻轻挑眉，“他是你公开对外的食物，是应该去见一见。” “我去看一眼。”顾小暖开口，“t市这里的同族，多数对我并不是很友好。” “你怕温元晨被其他吸血鬼骚扰？” 顾小暖点点头，他拿着牙刷走回到卫生间，口齿含糊的说了房间号，窗户被打开，顾小暖纵身跃了出去。 再一次走出来，那张俊脸满是阴沉，他扯了扯嘴角，算了，先解决这个余生，至于温元晨，他留着还有用就是了。 “小、小暖！” 温元晨正在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窗户外面站着的顾小暖，微红着脸迅速套上衣服，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打开窗户。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她来t市也想着来见自己，是温元晨没有想到的。 更为关键的是，陆一沉竟然肯让她过来。 方才换衣服的时候，温元晨是光着上半身，虽然他很快套上了衣服，但腰部侧面的痕迹，还是让顾小暖看到了。 她微微皱眉，探手去掀他的衣服。 “小暖？”温元晨红了脸，他的衣服被她掀开，没等温元晨有所遮掩，腰部侧面很淡的齿痕印记，清晰的出现在顾小暖的视线里。 温元晨眼底有些惊慌，他迅速扯下衣服，脑子飞速转动，寻找合适的借口。 “有血族来找你麻烦吗？” 顾小暖开口，收回了手，“你被咬了哪里？” 温元晨一愣，她以为自己是被这里的其他血族咬了，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 “只有这里。” “真的？” 顾小暖的双眸盯着他，温元晨点点头，听见了她轻轻的叹息，“以前我在t市，这里的同族同我的关系并不好。” 她看着温元晨的腰部，“欺负你，多半是来挑衅我。” “这样啊……”温元晨别开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法直视她，“你不要这么说，我没什么的。” “如果还有同族找你麻烦，告诉我，我来处理。”顾小暖走回窗边，温元晨有些惊讶的看她，“你过来，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被欺负吗？” 她微微侧首，点了点头。 温元晨的喉结微动，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腰部侧面的痕迹并不是…… “小暖，我……”温元晨嘴唇微动，还是将话吞了回去，“我知道了。” “好。” 顾小暖打开窗户，纵身一跃，温元晨看着她被风吹来的黑发，下一秒便自视线里消失，微微握紧拳头。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一些想真正成为她的食物。 温元晨无奈苦笑，她不要自己，这才是最令他沮丧的。 她和其他的吸血鬼真的不一样，他的……主人，对待他就如食物一般，温元晨坐在床边，无奈摇头。 她若是发现自己欺骗了她，还会这样对自己吗？ 温元晨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她、接近她。 半晌，温元晨深深叹口气，站起身迅速穿好衣服。 还是算了吧，他若是真的要接近她，只怕没走几步，便要被陆一沉撕个粉碎。 温元晨眼眸低垂，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顾小暖重新回到了陆一沉的房间，他体贴的没有关窗，她自外面跃入，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顾小暖拉开凳子坐在了书桌前，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有他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着他的学习笔记，笔记本是摊开的，顾小暖看着他的笔记和学习心得。 学习上，他一直以来都很认真。 她一页页翻看着，发现了某天的末尾，他用很小的字写下了一句话。 小暖，我想你。 小暖，你怎么还不来。 小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小暖，小暖，小暖…… 她能够想象，路灯下的陆一沉是以怎样的表情写下这样的话，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满心思念，却不唤她一声的陆一沉。 只因为她说过，她对他的呼唤无条件回应，只要他呼唤，她就一定会赶过来。 顾小暖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扬起，她的手指抚摸过他写下的相思，他安静的等她来，无论有多想，只是这么等她。 顾小暖忍不住将笔记压在下面，上半身躺在书桌上，空气中都是他的气息，她轻轻闭上眼睛，依稀可以听得见他的心跳。 刷——！ 顾小暖瞬间睁眼，窗子外面，雪莉妖娆的眼睛正看着她。 她挑眉，发现顾小暖没有打开窗子让她进来的打算。 “离开t市才几年，一点规矩都没有了？”雪莉盯着顾小暖，“季向南会不会太放纵你了？” 顾小暖打开窗户，自雪莉要进来的瞬间，身体挡住了她。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雪莉挑眉，看着顾小暖不肯相让的姿势，口中的尖牙缩了回去，“跟我走一趟。” “什么？” “我已经和向南说过了，快点。”雪莉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啊，真是一堆烂事。” 顾小暖立刻明白她指的是谁，没等她说话，雪莉极为不耐的眼神扫来，“不想那人类死的话，就跟过来。” 顾小暖嘴唇微动，雪莉已经不管她，身子一闪，“不来，我就默认你的意思。” 她妖娆曼妙的身影几下便离开很远，顾小暖的眼神微闪，身影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教室里的陆一沉，看着手机上迅速离开此地的小红点，手上正在记录的笔，停下了。 他微眯着眼看着顾小暖的行动路线，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 笔，在他的手指间转动。 陆一沉看着小红点最终停下的位置，微微挑眉，这是t市和季向南交好的那个吸血鬼住处。 余生，在那里。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转动的笔猛然停了下来。 手指飞速的发出信息，不一会儿，对方回话过来。 陆一沉看着信息的内容，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他看着地图上停留在那里的小红点，手指摩挲了几下，手里的笔重新开始记笔记。 余生，你不肯放弃，我就为你找一个……‘好主人’。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1章 到底要怎样 雪莉走的飞快，她根本不管顾小暖有没有跟上，只是偶尔会回头瞧一眼，看见她没有跟丢，也只是冷冷一笑。 顾小暖一路上跟的很吃力，她毕竟是200+的吸血鬼，她若不是喝过年长吸血鬼的血液，只怕早就被甩丢在后面。 嗖嗖嗖——！ 无数个起落之后，雪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也累积了不少财富，但喜好却和季向南不同。 她喜欢张扬，顾小暖在第一次见到这位年长吸血鬼的时候，就只觉得她身上充满了浮夸气息。 她长的极为美艳，在t市人类高层社交圈中，是出了名的交际花，有着各种各样离谱或者不离谱的传言。 这是一栋远离城市的独栋别墅区，雪莉停在了位置最好的一栋别墅前，这是这片别墅区的楼王，价格不菲。 “呼——！”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跟了过来，雪莉轻轻挑眉，手轻轻晃了晃，“记得拖鞋，别踩脏我的地毯。” 顾小暖嗯了一声，雪莉输入指纹，院门打开。 里面是一整片的日式禅意庭院，洗白的沙子扑满了庭院，这明显不是人类可以徒步走过的。 雪莉回头看了一眼，顾小暖立刻脱掉鞋子，跟随在她的身后，直接飞过庭院，到了门口。 雪莉打开了门，里面传来了一阵浓郁的花草香气。 她光着脚走了进去，手指指了指上面，“最顶层，处理好了告诉我。” 处理好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闪身上了楼梯。 雪莉抬眸看着她的身影，冷冷一哼，“真是麻烦。” 这栋别墅有3层，近乎所有的房间都是采光极好，顾小暖直接走到最上面，看见了坐在床上背对着她的男人。 些许的血腥气息充斥在房间里，顾小暖微微皱眉，无声息的走近几步。 “今天又是哪一个，什么时候可以放我离开。” “是我。” 顾小暖出声，坐在那的男人猛然转过身。 他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健康的红晕，身上的衬衫敞开，胸膛之上布满了很多齿痕，或轻或重。 更不要提他的脖颈之上，有一个齿痕已经淤青严重。 顾小暖看着他身体上的齿痕，有些没反应过来。 “暖暖，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余生站起身，却有些踉跄的又跌坐回去，顾小暖听见了镣铐的声音。 她身形一闪，直接到了他面前。 他的双手和双脚被铐住，镣铐上血迹斑斑，镣铐中间延伸出了两条锁链，牢牢的拴在床边的墙上。 他像是一个被装好固定的食物，不能反抗，只能等待别人的品尝。 他的脸色苍白，顾小暖微微皱眉，他被吸食了太多血液，再这么下去会严重贫血。 “暖暖，真的是你吗？” 他开口，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和沙哑，他微微探出手，“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顾小暖别开目光，她不是没见过这样被对待的食物，吸血一族对待食物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她看见了摆放在旁边未动的食物，“你没有吃东西吗？” 余生坐在那里，过了半晌侧过了头。 “吃东西，好让吸血鬼再来咬我么？” “不吃东西，你会死的。” “死了我也无所谓。” 顾小暖直接冲到了他面前，冰冷的气息逼近，让余生抬起了头，他看见了她不加掩饰的血红双眼，喉结动了动。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顾小暖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什么叫死了也无所谓。” 余生苦笑，“我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要抵抗吸血鬼的催眠，为什么不肯放弃对我的记忆，被抹去掉记忆之后，你也能够好好重新开始人类的生活。” “暖暖，你以为人类的记忆是什么，说丢就丢吗？” “那你现在就想要去死，是吗？”顾小暖隐隐有了怒火，“带着不肯放弃的记忆，就这么去死吗！” “如果这样的话，对我也没什么不好。” “你现在还活着，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的就说死亡没有什么！”顾小暖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你还有啊！” 余生看着她，眼含痛苦。 “让我就这么忘了你，我做不到，也不可能！”他看着顾小暖，“我也想好好的生活，可是暖暖，你亲手在我心里挖了个洞，我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将它填满。” 余生的眼里，尽是痛，“暖暖，这些年我无数次想要把你忘记，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不是没有改变过。” 他垂眸，“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忘记你，我也忘不掉你！” 顾小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后退半步，将饭菜端了过来。 “吃吧。” 她看着余生被铐住有着伤口的手腕，拿起勺子递了过去。 余生看着她，张开了嘴，将饭菜吃了进去。 “小时候，你也这样喂过我吃饭。” 顾小暖嗯了一声，“那时候你并不怎么听话。” “小时候的我，的确是问题少年了。”余生说到这里闷笑了一声，他看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脸，“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不会有如今的人生。” “的确，没有遇到我，你现在也没必要这样。” 顾小暖看着他又吃下一口，“不想忘记，你就只能成为某只吸血鬼的食物，我帮不了你。” 他被铐住的手腕，突然向前，将她的手套在了里面。 “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你的食物？” 他用手腕，将她冰冷的手按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如鼓，一下又一下的震颤着顾小暖的掌心。 “我只是几十岁的年幼吸血鬼，我没资格拥有太多自己的食物。”顾小暖冷冷开口，“忘记吧，你就算迈入这边的世界，我也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楼下，雪莉的声音传来，似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你们这边出现了几个无法被抹除记忆的人类，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余生的身子一颤，顾小暖放下手上的饭菜，挡在了他面前。 一道暗风过来，下一秒，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出现在顾小暖面前。 “怎么，这食物有主了，还是这么年幼的吸血鬼？” 男孩子看着顾小暖，雪莉也上楼来，妖娆的身体靠在墙壁，“不是，她和这个麻烦的食物有一点关联。” “哦？”小少年挥挥手，示意顾小暖走开，发现她没有动，小少年挑眉，“这是不愿意让开的意思？” “顾小暖，让开。” 雪莉开口，“年长吸血鬼面前，你不要太放肆，以为谁都是季向南吗？” “她就是向南的小朋友？”小少年扫了顾小暖一下，咯咯笑了，顾小暖移开目光，让开。 “暖暖！” 余生唤了一声，小少年下一秒便到了他面前，冰冷的手指轻轻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颈间的齿痕。 “这是有多被嫌弃，被咬了这么多次还没有哪个同族愿意要你。” 余生微抿唇角，他整个人被强大的的力量直接按在床上，小少年的手指沿着他胸前的齿痕往下，微微眯起血眸。 “越不听话的食物，驯服起来才越有挑战性，雪莉，我要他了。” 雪莉挑眉，似乎很惊讶，“你确定？” 小少年自余生身上下来，猩红的眼睛看向雪莉，“洗干净他，过两天我会再来。” “没有问题。”雪莉娇笑，手想要靠上去却被小少年轻轻躲开，他回头，对着顾小暖笑了笑，“小朋友，下次见了。” 雪莉目送着小少年身影下楼，她眼含悲悯的看着余生，“你竟然被他看上，真是可怜。” 她看着顾小暖，“把他清理干净，你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 顾小暖唤了一声，妖娆妩媚的女人很是不耐烦的转身，“你自己的烂摊子，我忍到现在已经够给向南面子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刚才的那位……是谁。” “这个人类已经是别人的食物，和你没关系了，不用打听那么多。”雪莉扫了一眼余生，“他今后会被如何对待，你也不需要知道。” 妖娆的身体走过来，雪莉微微附身，尖锐的指甲划过顾小暖的脸颊。 “或者，你愿意让出来一个。” 顾小暖抬眸，视线迎上她的，雪莉轻哼一声，“没有这个打算，就别多管闲事。” 下一秒，她闪身下楼。 顾小暖回头看着倒在床上的余生，走过去扶着他坐了起来。 她微微皱眉，“忘记吧，回到人类该有的生活。” 余生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默默的摇摇头。 顾小暖轻叹口气，不再开口，她转身走入浴室，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蒸腾的水汽开始蔓延，水声不断，浴缸里有着细小的漩涡。 她走出来，将他自床上直接懒腰抱起。 余生的身高和体重，在顾小暖的力量之下仿若羽毛，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他被放入温暖的水里，伤口处的刺激让余生忍不住闷哼出声。 顾小暖看着浴缸之内缓缓飘出的几分血迹，投降般的低语，“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忘记我。” 浴缸里的余生苦笑，他倒在水中，喃喃低语。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2章 不要这么对我 “没可能了。”顾小暖看着坐在浴缸中的他，“你记忆里的那个顾小暖，已经死了。” “可是你现在不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不是顾小暖，谁是。” 余生抬头，他脖颈上的齿痕因为水的冲刷显得更为清晰，顾小暖狠狠皱眉，他宁愿成为其他吸血鬼的食物，都不肯放手对自己的记忆。 “如果没有他，你会选择我吗？” 顾小暖站在旁边，沉默半晌，面无表情的回答，“不会。” 余生苦笑，“你同从前一样，明知道说了也不会怎样。”他低下头，“所以，我才喜欢上了这样的你。” 顾小暖别开眼神，没有陆一沉她也不会遇见他，人类时期的记忆她永远不会想起。 她回到他身边这件事，并非是由陆一沉决定的。 在水中呆了一会儿，余生转头，“我没办法动作，可以帮我洗洗头吗？” 顾小暖微抿唇角，走过去开始帮他洗头。 浴缸中的他微微眯着眼，身体放松的往后靠，胸前的齿痕让顾小暖看的忍不住再一次别开眼神。 她想开口说什么，压了回去。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真的成为某只吸血鬼的食物，不可以让他真的就呆在这边的世界。 他不属于这里，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踏入这里。 既然吸血鬼无法让他放弃记忆，那就找别的方法。 “暖暖，你可以偶尔来看下我么？” 顾小暖眼眸冰冷，手上的动作迅速，“每一年的同族聚会，我会见到你的。” “是吗，竟然还有这样的聚会。”余生微微睁开双眼，“同在d市，你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吗？” “你是其他吸血鬼的食物，我不可以频繁接近。”顾小暖已经将头洗好，不用他开口，开始为他清理身体。 余生看着她面对自己的身体，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忍不住心头尽是苦涩。 记忆里的那个见到自己会脸红的暖暖，真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吗。 带着镣铐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余生的黑眸盯着她，顾小暖低头开口，“放手，我不想伤到你。” “我不放的话，你会折断我的手腕吗？” 顾小暖猛然抬头，看见了他眸底窜过的伤痛，“我已经遭受过这样的痛苦了，吸血鬼的狠辣和冷酷，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不用这么对我。” 顾小暖看着他的手臂，这才发现除了齿痕还有一些其他痕迹。 “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腕，缓缓擦过她脸颊一侧的头发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肯放弃只是一时的。” 顾小暖抿着红唇，手僵在那里，她看出来了，他身体上已经有几处被折断过，反抗的人类，多半是这样被教训的。 “我等你。” 余生喃喃低语，“等你成长为强大的吸血鬼，等你来带我回去。” “我成长为年长吸血鬼，你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顾小暖低低开口，继续擦拭着他的身体，“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 “是啊，人类的寿命也不过区区百年，甚至更短更短，对你来说转瞬即逝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余生艰难的自浴缸里站起身，顾小暖扯过毛巾，围住了他的身体。 “你喜欢他吗？” 顾小暖抬眸，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 “你爱上你的那位男朋友了？” 余生盯着她的眼睛，顾小暖皱眉，“我不知道。” 他突然抬起手臂，将她圈了进来。 顾小暖的身子僵住，他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发上，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不知道爱不爱他，但是你曾经爱过我。”余生颤抖着声音，“暖暖，你爱过我。” 顾小暖微微睁大眼睛，下一秒自他怀中离开。 她站在那里，有一点恍惚。 “送我出去吧。” 余生低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顾小暖低着头靠近，将他抱了起来，送回到床上之后她飞也似的跑到楼下。 雪莉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她迅速离开的身影，微微挑眉，“跑这么快，一点礼貌都没有。”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季向南。 雪莉接起了电话，带着撒娇般的口吻，“我全是因为你，对你的小朋友已经很纵容了，她刚才跑了，一点都没礼貌。” “她一向都是那样，那个人类，被谁领走了。” “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雪莉娇笑了一声，表情冷了一些，“是撒拉。” “怎么是他？” “一个吸血鬼，竟然有着和天使一样的名字，本身就够讽刺了。”雪莉冷冷开口，“以他和教会之间的关系，多半这次是教会那边出手。”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皱眉，“这件事不应该由教会出面，这个人类同教会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以撒拉的年纪，他说要带走这个人类，你能拒绝么？” 季向南又是沉默，“我知道了，交给他就是。” 雪莉挑眉，“你什么时候处理小朋友的记忆，人类时期的记忆对于吸血鬼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过几天。” 雪莉挑眉，“向南，这不像你的作风，你是在等什么？” 第203章 真正危险的人类是他 “……我在等小朋友改变主意。” 雪莉听了之后，着实愣了一下，笑了，“你以为顾小暖能放弃掉她身边的那一个？”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挑眉，“我不是在说陆一沉。” “那个叫温元晨的人类？” 季向南嗯了一声，视线看了看温婉所在的房间门，手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口，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温元晨，和某个吸血鬼有关联。” “他……是别的吸血鬼派过来试探你的？” “也许，他接近小暖是有目的的。”陆一沉看着手指上挂着的金边眼镜，“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挖出他背后的是谁。” “你是想让小朋友，接下这个人类？” 雪莉狠狠皱眉，“这是和她人类时期记忆相关密切的人，你竟然让她身边出现这样的人类，向南，你……！” 季向南冷冷一笑，“危险的，是叫陆一沉的那个。” “可是他已经被撒拉……” “我会有办法让他回来，现在是谁领走都无所谓。”季向南站在床边，血眸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吸血鬼，不可以钟情于一个食物。” 雪莉愣了一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叹气一声。 身为吸血一族，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因为‘钟情’产生的悲剧，人类可以寿终正寝，可他们不能。 只能带着这份悲痛和悔恨，度过无尽的时间。 吸血一族的血之契约，最开始，是一种惩罚。 吸血鬼因为这个契约的存在，在久远的从前，也曾被人类奴役过一段时间。 渴求着一个食物，吸血鬼必定会是悲惨的下场。 “……我知道了。”雪莉挂断了电话，站在客厅沉思良久，向南，你这个时候才出手，会不会已经有些晚了。 这边，顾小暖离开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慌乱。 余生的那句话，让她有些害怕。 你不知道爱不爱他，但是你爱过我。 顾小暖猛然停在了一处建筑的顶端，这个尖端连鸟都无法站稳，她却立在了上面。 只是距离地面接近300米的地方，地面上移动的所有东西都和米粒般大小，顾小暖站在上面，感受着阵阵风声自身边吹过。 她的黑发被无情吹乱，她的血眸看着自己的掌心，缓缓的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没有心脏的跳动声，胸腔的里面，是一片寂静。 人类时期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涌动，眼睛里的血色已经越来越深，她有些痛苦的蹲下，抱紧了自己冰冷的身体。 谁能来帮帮她，她脑子里好乱、好乱。 小暖。 她仰起头，血眸盯着某个方向，是陆一沉在呼唤她。 小暖，小暖。 他的声音，跨过了空间和时间的距离，清晰的回响在她的耳边。 近的仿佛就在身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 她本来寂静无比的胸腔之内，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握住，随着他的呼唤，越来越紧。 刷——！ 顾小暖的身子直接跃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方向而去。 胸腔之内，传来越来越清晰的疼痛，顾小暖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深。 像是拼尽一切都要扑入火焰的飞蛾，也像是千里迢迢归巢的候鸟。 凛冽的风声自她耳边刮过，却没能让陆一沉的声音有半分减弱。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便来到了窗前。 她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依靠在窗边的他，脚轻轻的落在了外面的枯枝之上。 他的黑眸缓缓抬起，看见她回来，笑着开口，“过来啊。” 顾小暖站在枯树枝上没有动，只是这么盯着他。 陆一沉心头一沉，眼中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改变。 他伸开手臂，将自己的胸膛敞开，“小暖，过来啊。” 顾小暖身体自枯树枝上一跃，到了窗边的时候，他温热的手将她抱了过去。 陆一沉，闻到了她身上不该出现的沐浴露气息。 他黑眸沉下，不着痕迹的将她抱起，手指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她脖子后面的发根处，带着明显的潮湿。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4章 答案 “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身上有些潮湿。” 陆一沉放开她，走进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出来，轻轻的揉搓着她的头发，“难不成还去洗了个澡吗？” 顾小暖任由他动作，安静的站在那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除掉他的记忆，吸血鬼做不到的话…… “教会。” 顾小暖喃喃低语，陆一沉微微挑眉，“什么？教会怎么了？” “他不肯忘记对我的记忆，成为了其他吸血鬼的食物。”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的动作停下来，半晌，他缓缓低语，“是余生？” 她轻轻点头，微微皱眉，“他应该过属于人类的正常生活，他不应该过来这边的世界。” “就这么想他忘记你吗？” 陆一沉手上的毛巾轻轻按在她头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此刻，他不想让她看自己的脸。 “这份记忆已经对我毫无意义，我回不去了，他又何苦这样执着。” 顾小暖开口，手忍不住缓缓握紧，“他被咬成那个样子，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 “是他不肯放弃，还是你不肯放弃。” 他的声音低沉无比，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也像是若有若无的提问。顾小暖抬头，盖住的毛巾被他轻轻拿开。 “我已经放弃了，已经放弃他了。” 陆一沉嗯了一声，一只手拿着毛巾，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小暖，人类的执着有时候很可怕，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成为其他吸血鬼的食物，这是他不肯放弃的结果，你也改变不了。” 顾小暖想要开口说什么，陆一沉已经转身走到了卫生间，“还是说，你想放他在身边？” 镜子里，他看着自己，黑眸深处冰冷无比，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捏了下脸颊，试图让表情放松一些。 顾小暖仍旧站在那里，她不想骗陆一沉，如果没有温元晨，她是想过留余生在自己身边，这样会不会让他减少一些执念。 这个沉迷，让陆一沉眼里的冰冷更寒了几分。 他原本是要动手处理那个人类的记忆，但他的小吸血鬼却抱着不该有的念头。 就这样放他回去自己的人类世界，未免对他太好了。 陆一沉挂好毛巾，走出了卫生间。 他走出来的瞬间，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温暖的模样，顾小暖抬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陆一沉走到她面前，将她抱了起来，就这么架在空中。 他高挺的鼻梁轻轻摩蹭着她的小鼻子，“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 顾小暖微微垂眸，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你人类时期至关重要的人，你对他有宽容，是正常的。” 他将她放了下来，亲了下她的额头。 “可是温元晨是温婉的弟弟，你可以将他交给别的吸血鬼吗？” 陆一沉微微低头看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手指顺着柔软的头发探了进去，将她的脸微微扬起。 “还是说，你可以放弃我。” “我不会放弃你。”顾小暖探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看见了他轻轻上扬的嘴角。 他的气息压了过来，印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唇瓣清浅的摩挲，他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脸颊上。 “小暖，张嘴。” 他诱哄着，手自后面将她拖的离自己更近，“我想好好吻你。” 他们早就不知道亲吻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顾小暖都会莫名紧张。 他明明吻的很轻柔，生怕吓到她般。 但是她却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这温柔完全吞没了。 陆一沉压着自己内心疯狂的念头，他是有多想用十字架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可以认真、长久、满足的占有她，成为她的一切。 一吻过后，顾小暖轻轻喘着气，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他微红的脸庞，也微微喘息着。 他的心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尤其是急速跃动起来的现在。 外面，有人敲门。 “陆同学，在吗？” 陆一沉摸了摸她的脖颈一侧，转身走过去开门，顾小暖闪身到了门口看不见的地方。 “要制作这次的同学录，填一下这张表格，还要补交一张寸照。” “好的老师。” “好，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陆一沉拿着表格走了回来，站在床边的顾小暖刚要开口说话，他迅速靠近。 表格被他随手扔在了书桌上，她整个人被他压在了下面。 “陆——！” 吻再一次落下，他轻轻呢喃，“我只想吻你，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温热的手指扫过她的腰间，“让我吻你。” 顾小暖因为余生产生的所有情绪，都被这吻一点一点的逼出脑海，他的温柔缱绻，手指游走，让她记忆里余生的影子越来越淡。 她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她只要陆一沉。 第205章 逻辑通么 t市的集中学习在5天后结束，令顾小暖有些意外的是，她关于人类时期的记忆，还没有被处理。 学习结束，陆一沉要返回d市，可顾小暖却不能走。 季向南给她下了死命令，没有处理完记忆，你哪里都不能去。 而余生，自那一天从雪莉家离开之后，顾小暖便再也没有见他，听说已经回去了d市，在吸血鬼的严密监控下，重新开始接下来的生活。 陆一沉已经于昨天回到了d市，顾小暖则是在季向南的豪宅里。 这个t市，她不敢去太多的地方。 只敢窝在房间里，当然，是隔壁的那一间。 这些天她也没见过温婉，手机上她也没有给自己发过信息。 顾小暖呆呆的坐在客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依然能够想起他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咯嗒。 门被打开，季向南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他的尖牙，带着明显的血迹。 顾小暖瞬间起身，血眸看到进来的是他之后，微微一怔。 季向南似一只猛兽，自屋子里的黑暗里走过，优雅的身形充满了危险气息，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他身后，又走进来一个同族，手里抓着的竟然是温元晨。 “老头子？” 顾小暖看着温元晨，他身上虽然也沾染着血迹，但没有明显的伤口。 只是他的状态，完全不对劲。 他被同族提在手里，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仿若失了智，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怎么了？” 顾小暖盯着温元晨，走上前想要自同族手中接过，坐在沙发里的季向南脱掉了染血的外衣，冷冷出声，“过来。” 顾小暖转头，这才看见外套里面，还有血迹。 刷，她瞬间闪身过来，“你，和同族决斗了吗？” 脱掉外套，季向南身上的伤口出现，他的尖牙露在外面，上面的血迹不似人类那般新鲜，透着隐隐的黑色。 这是吸血一族的血迹，他咬死了……某个同族？ “把他扔过来，你可以走了。” 季向南坐回了沙发里，对着门口轻轻摆了摆手，门口的吸血一族闪身过来，将手里失魂落魄的温元晨扔在了季向南脚边，不多话的直接闪身走了出去，门也被合上。 温元晨坐在地毯上，头低低垂着。 季向南冷冷一笑，修长的双腿微微敞开，手臂架在了膝盖之上。 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坐在那里的温元晨，“亲眼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咬死的感觉，怎么样？” 主人？ 顾小暖诧异的看温元晨，他的主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温元晨缓缓抬起头，那双黑眸没有了从前的阳光，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什么，眼里毫无生气。 “看在你姐姐是个不错食物的份上，我不会要你的命。” 顾小暖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温元晨，“你从一开始，就是其他同族的食物，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因为仰慕你，想让我把小暖引诱走罢了。”温元晨低低开口，手死死的握成拳头，“你竟然……就这样杀了她！” “小子，别拿你那愚蠢的人类情感来衡量我们。”季向南腥红的眼里满是狰狞，“她对我有所图谋可以，不该动我的小朋友。” 顾小暖愣愣转头，看着此刻阴鸷满布的季向南，和他相处的几十年，他鲜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第一次是在知道血之契约被轻易缔结，第二次，便是现在。 “我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小暖根本就不要我！”温元晨狠狠的在地面锤击了几下，“她从始至终只是用错了方法，季向南，你太无情了。” 尖牙，自季向南的口中闪过冷光。 他屈身上前，一只手抓住了温元晨的头发，将他的脸强迫性的扬了起来。 “小暖，看清楚，这就是人类。” 他冰冷的眼神看着顾小暖，“他们巧舌如簧，喜欢用各种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无法辩解的，就说是别人的责任。” 温元晨苦笑，他看着顾小暖，那双温驯如动物的眼睛满是痛苦。 顾小暖知道季向南要做什么，她走过来，缓缓蹲在了温元晨面前。 “小暖？” 季向南的口气满是危险的气息，顾小暖的血眸看着他，“你接近我的目的，真的这么单纯吗？” 温元晨扯了扯嘴角，“是真的，她让我做的只是引诱你而已。” “为了引诱我，而动了手脚，对么。” 顾小暖紧盯着温元晨，不容他闪躲。 他苦涩的点点头，“是，是做了手脚，你对我毫无兴趣，这是唯一可以接近你的办法。” “仰慕老头子，让你引诱我，温元晨，以你人类的逻辑，这样说的通吗？” 温元晨愣了一下，顾小暖眼神冰冷，“就算我对你有兴趣，被你所引诱，这和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 啪！ 顾小暖冰冷的手，直接扣住了他的脖颈。 血红如宝石的眼睛，看尽了他的黑眸深处。 “还有什么，是你不想说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6章 是真的勇 “小暖，你不信我吗？” 被卡住脖子的温元晨，眼含痛苦的看她，顾小暖冰冷开口，“我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你。” 温元晨微微睁大眼睛，一抹伤心窜过，“都是一样的，原来，你们都是一样的。” “我在你们眼里，都只是食物而已。”温元晨喃喃低语，“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付出的感情会被感知到。” “小子，不要一厢情愿的把感情扣到我们身上。”季向南看着顾小暖的眼神带着几分满意，“我们吸血鬼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是，因为你们没有心。” 温元晨看了看顾小暖，“我的记忆没有办法被消除也是用了手段，她已经死了自然就解除了。” “小暖，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从始至终她真的没有告诉我。” “中途我曾劝过她收手，她明明说知道了，我以为她已经放弃这个念头了。” 温元晨抬眸，看着季向南尖牙上的血迹。 “我放弃了，让我回到人类世界，我想忘掉关于吸血鬼的一切，我不想再靠近你们。” 温元晨眼里的光彩逐渐褪去，他垂着头，无力的坐在那里，“我受够了。” 顾小暖松开了手，季向南冷冷一哼，示意顾小暖先退后，他来处理。 温元晨的记忆很快被处理，他昏倒在地，很快就有吸血鬼前来，他将会被带回d市，不需要再被监视。 季向南走进某个房间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他尖牙上的血迹还存在，他舔舐了一下，将尖牙收回。 “你想要他么？”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抬头看他，“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季向南坐在她身边，有些疲惫的靠了过来，他的气息冰冷，身体的体温也低的吓人。 “小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若是不要，以后再没有机会。” 顾小暖皱眉，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紧。 季向南等着，他不急。 “我……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季向南满意的嘴角上扬，“可以，我会去和那位沟通，他是你的了。” 他冰冷的身体靠了过来，后背抵在顾小暖的身体上，柔软的头发里还带着些许的血腥味道。 “老头子，温婉还好吗？” “作为一个食物，她还是安分听话的。”季向南闭上眼睛，“只是，我在考虑要断掉和她之间的关系。” 顾小暖哦了一声，并没有很惊讶。 “我以为你会为她说上几句话。”季向南低笑着开口，“你似乎和她相处的不错，她很喜欢谈到你。” 顾小暖微微回头，看到的只是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她喜欢你。” 季向南半晌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才考虑要断了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够了。” 季向南背靠着她，“人类的情感，让我感觉到窒息，我已经活了300多年，不想被任何情感捆住。” 他喃喃低语，“等待我的，只有漫长时间的冰冷，什么感情都留不住。” “会处理她的记忆吗？” “会剔除掉有关我的记忆，她和吸血鬼之间的交易，一直都很守本分。”季向南微微挑眉，“味道还可以。” “我以为你也对她有点在意的。”顾小暖开口，季向南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是有一些，就是这样的情绪让我意识到，不可以再和她有所接触。” 季向南闭着双眼，“小朋友，你太小了，没有见过被感情捆绑的吸血鬼，是什么悲惨的结果。” “你和我说过很多次，我记住了。” “亲眼见到，震撼要远大于语言上的讲述。”季向南冷笑，“被情感折磨成那个样子，比一只老鼠都不如，饥渴到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卑微乞求着死亡，可以结束这样的痛苦。” “只要见过，就永远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顾小暖沉默，想着陆一沉无数次想靠近自己的姿态，目光微沉。 “小朋友，你有数百年的生命，人类不可能陪你走到最后，活的久了你会知道，感情是你最不需要的。” 季向南起身，微微转身，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陆一沉，拯救是会死的。” 顾小暖抬眸，看着季向南那双冰冷的猩红眼睛。 “一场死亡，你已经被吓到不敢回来，你有足够的勇气，亲眼再目睹他在你面前慢慢老去，走向死亡么。” 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季向南笑了，手轻轻一拽，将她抱住，像是安抚孩子般的轻拍她的后背。 “我已经告诉过你，被留下的，只能是我们。” 季向南放开她，起身闪身到了门口，“等那个人类的事情处理完，你的记忆就会被处理，这段时间，乖乖的在这里待着。” 季向南的手放到门把手，“冰箱里有血袋，你不会饿着的。” 门打开，他走了出去。 顾小暖站在寂静的客厅里，手机震动起来，是陆一沉的通话视频。 “在做什么？” 陆一沉的身后，是学校的背景，他围着围巾，穿着呢绒大衣带着耳机和她通话。 “没做什么，刚下课吗？” “是啊，你这是在哪里，季向南的房子吗？” “嗯，他住在隔壁，这一层的两个房子都是他的。”顾小暖开口，看着他嘴角的浅笑，停顿了一下，“陆一沉，温元晨我已经放弃了。” 视频那边的陆一沉微微一愣，也只有几秒钟，他明白了顾小暖的意思。 “这样啊。” 他喃喃低语，视频里的他黑眸微垂，“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 顾小暖的话没有说完，他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陆一沉将手机放进兜里，仰起头，嘴角轻轻扬起。 余生，不把你折磨到自己要退出的地步，我是不会罢手的。 而电话这边的顾小暖，看着黑掉的屏幕，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的拨回电话，陆一沉感受着手机的疯狂震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生气了。 顾小暖盯着手机屏幕，在这个瞬间就算没有当面见到他，也明白了他的情绪。 余生同自己特殊的关系，还有牵扯不断的记忆，陆一沉说过他不舒服，他会难过。 她并不是真的要余生成为食物，她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余生，即便她这样做，也不代表她会回到他身边。 “唤我啊，为什么不唤我了。” 顾小暖喃喃低语，感应不到任何陆一沉的呼唤，只要他呼唤自己，她会不顾一切的回去，回到他身边。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陆一沉再没有任何信息过来。 顾小暖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随着夜幕落下，她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深，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饥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想要见到他。 她看着手机，她和陆一沉的对话停留在他发出的信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小暖看着这句话，眉峰越皱越紧。 他是不是难过了，是不是……又要哭了。 顾小暖看着外面越来越沉的夜色，几次想要拉窗而出，却险险稳住了自己的手。 老头子告诉过她，老实的在这里等着。 血红的眼睛看着外面，顾小暖的手按在玻璃窗上，只要他开口呼唤，她就回去，一定会回去。 可他没有，一次呼唤都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陆一沉都没有任何信息传来，他的朋友圈只更新了一条动态；学业繁忙，加油。 三天之后的暗夜，门再一次被打开，季向南走了进来，“小朋友，走了。” 顾小暖没多话直接跟在他身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坐进了车内。 车在暗夜里行驶，就算是灯火通明的t市，在这个时候车辆也已经越来越少。 昏黄的路灯之下，车辆行驶到了顾小暖有所陌生的区域，她并没有来过。 车辆继续行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教堂，还有教堂顶端在月光之中闪烁着淡淡光泽的十字架。 教堂？ 顾小暖看着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季向南，有些不知所措。 车，停在了教堂侧边的停车位内，司机熄火。 “去吧。” 季向南闭着眼说了一句，“教会的人就在里面，会处理掉你的记忆。” 顾小暖嘴唇微动，这才明白处理吸血鬼的记忆，是由教会出手。 “怎么，连独自走进教堂的勇气都没有吗？” 季向南睁开双眼，里面是一片猩红涌动，没有一个吸血鬼喜欢靠近教堂这种地方。 他能陪着她来到这里，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顾小暖探手，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一个闪身，她到了教堂的门前。 推开门，里面的某种气息让她不舒服的皱起眉峰，停顿了数秒之后，她还是走了进去。 季向南看着教堂的门关上，这才缓缓又闭起双眼，就坐在车的后座，等她出来。 教堂里，弥漫着一种虔诚，那是人们对于信仰的力量。 十字架高悬，玻璃花窗上随处可见天使和圣母的身影。 顾小暖站在门口，不想往前走一步。 “吸血鬼，来忏悔屋。” 有声音出现在教堂之内，顾小暖抬眸，看见了高悬十字架右边的小屋子，声音是自里面传出的。 她微微皱眉，身形一闪，走了进去。 黑暗的忏悔屋内，顾小暖血红的眼睛亮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听见了对面的呼吸和心跳，却看不见对面的人。 圣约，被诵读了出来。 顾小暖听着，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沉，最后，她一个恍惚，直接倒在了地上。 门被人打开，一双手将倒在地上的她轻柔抱起，自忏悔屋走了出来。 月光，自花窗之中透了进来，照在了男人完美的俊脸之上。 忏悔屋的另一边被人打开，身穿一身神父衣服的男人无奈笑笑，“外面可是有一只300岁的吸血鬼收着，陆一沉，你是真的勇。”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7章 不要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走出忏悔室，来到高悬的十字架下，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冰冷脸颊。 旁边的男人轻轻一笑，“骗过血之契约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怎么可能够。”陆一沉的手指停在顾小暖微红的唇瓣上，“我要她的全部、所有，不能有一分一毫是属于别人的。” “记忆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更何况是人类时期的记忆。”男人看着陆一沉的背影，不怕死的开口，“要我说，你要怪就怪自己出生的太晚了。” “出生早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陆一沉微微回眸，“你可以进去了。” “好好，我知道了。”身穿神父衣服的男人微微附身，双手在面前划出了十字架的形状，“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伴随着教堂之内一道暗门的打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教堂正厅。 月光自玻璃窗洒下，陆一沉整个人背对着银色月光，隐藏在暗中的阴影里。 他的手指自她的额头开始轻轻滑动，温热的指尖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胸口上方。 像是面对睡美人的王子，他虔诚无比的在她的唇上落下轻吻。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坐在忏悔室内。 她像是陷入了一场沉眠之中，醒来的瞬间警觉非常。 她只记得听到了圣约，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眸中的血色突然泛起，她看了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改变，衣服都没有被碰触过的痕迹。 “吸血鬼，你可以走了，记忆已经处理。” 又是那道声音，顾小暖推开忏悔室的门，月高悬，暗夜还没有过去。 她走出忏悔室，微眯着眼仰头看看挂在上面的十字架，眼里流露出几分厌恶，迅速转身，闪身到了教堂的大门边。 推开大门，季向南的车还停在那里。 后排的车窗被摇下来，季向南的声音传来，“上车，走了。” 顾小暖坐入车内，季向南闭着眼靠在座位里，“教会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离开。” 季向南微微睁开眼睛，“除了这些呢？” “让我进入忏悔室，听到圣约之后，我就昏了，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季向南冷笑，狭长的桃花眼睁开，目光森冷的看着教堂，“还是一如既往的提防我们，也对。” 司机发动车子，驶离了教堂。 季向南又重新闭上双眼，“我打算把她留在d市，远离我对她也有好处。” 顾小暖嗯了一声，想开口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d市，季向南笑了，“你还不能走，要留在我身边观察几天，直到确定教会的人没有对你做什么手脚，才能离开。” 季向南再一次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珠看着顾小暖，“剔除吸血鬼的记忆，对我们来说是件危险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顾小暖点头，不再多话。 季向南轻笑一声，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住在我那里，到时候你带着她一起回去。” “那你呢？”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有事情。”季向南看着车窗外面，“年末的同族聚会，记得回来。” 顾小暖狠狠皱眉，季向南没有回头，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你知道事情轻重，也知道该带哪一个回来。” 顾小暖最后只能嗯了一声，看向了车窗的另一边，整个t市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陷入了梦乡之中。 而她的那双血眸，在夜色的映衬下却越发鲜亮。 刷刷刷——！ 偶尔会有黑影自周围的窜过，那是同族的声响，夜晚才是他们狂欢的开始。 回到季向南的住处，只有顾小暖上了楼，他则是直接坐上车去了别的地方。 顾小暖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在客厅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温婉。 “为什么你没有睡觉？” 这个时候，人类早就应该陷入了睡眠状态才对。 温婉转过头，看见她似乎并不吃惊，只是下一秒，她眼里的泪水如雨般落了下来。 “小暖，小暖……” 温婉开口，哭腔溢了出来，她的泪水滚落，根本控制不住。 抽泣压抑的哭声，让顾小暖站在原地有些不敢过去。 人类的情感，有的时候太过震撼。 便如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惊涛骇浪，以要湮没窒息的架势，朝着自己扑来。 温婉自沙发上站起来，哭着怕了过来。 顾小暖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口，在她意识到自己应该移开的时候，却被温婉抱在了怀里。 她温热的身躯紧紧抱了过来，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的脖颈上。 顾小暖下意识的想跑，以她吸血鬼的力量怎么可能挣脱不开一个人类的怀抱。 温婉将她抱紧，伤心不已的抽泣，胸腔之内传来激烈的心跳，她整个身体之内的血液流速，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加快。 顾小暖听着她脉搏激烈跳动的声音，想要挣脱她，却被她抱的更紧。 “不要，不要连你都推开我！” 第208章 结束吧 “温婉，你抱的太紧，我不是很舒服。” 她开口，微微用力就将她的胳膊强硬的挣脱，冰冷的双手按在她微微起伏的肩膀上，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温婉还想要抱上来，顾小暖看着她泪水滚落的狼狈样子，血眸冰冷无比，手狠狠的砸向她的脖颈后面。 温婉呜咽一声，软软倒了下去。 顾小暖探手，抱起了她直接送进了卧室，走出来的时候顾小暖微微皱眉。 也许老头子离开是对的，他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那么她呢，她需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整个身体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面，像是被什么人抱进了怀中一样。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3点30分，陆一沉这个时候应该沉入梦乡之中了，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安稳有序。 寂静黑暗的客厅之内，顾小暖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红色光芒，她起身来到冰箱前，打开，里面摆放着十几袋新鲜血液。 她拿出一个，撕开，狼吞虎咽的吞下。 带着冰冷温度的血液顺着喉咙划入腹部，却像是什么都没吃一样。又撕开一袋，吞了下去。 血液有一些流到了她的手上，她不肯浪费一滴的都舔入口中。 砰。 冰箱门被甩上，她回到了沙发上，手捂着额头，尖牙自口中急不可耐的探了出来。 “好饿……”她血红的眸子里面似乎有血在荡漾，“好想咬陆一沉……陆一沉……” 她喃喃低语，缓缓闭上双眼。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顾小暖都和温婉一起，季向南再也没有回来。 只是偶尔会给顾小暖发信息，询问一下她有什么情况，像是在确认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一样。 温婉在那一天的崩溃大哭之后，似乎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似乎在一夜之后，她心中的喜欢，已经被摘除掉了。 甚至在得知季向南安排她留在d市，入职现在的实习公司之后，温婉笑的很甜，“不错，交易结束了还送我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我不亏。” “不过季向南也很小气啦，工作都给我找好了，为什么不顺便帮我找个能住的地方。” 温婉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手机，“他难道不知道租房子是件特别麻烦事情吗，真是的。” “亏我还喜欢他，小气，小气的吸血鬼。” “你可以一直住在我那里。” 顾小暖开口，温婉坐在那里笑着摇头，“那怎么可以，你那边也是付房租，而且总不能让你和陆一沉挤在一起吧，你们两个虽然感情好，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你可以住，是租的房子，但房子是在老头子的名下。” 温婉一愣，又是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住了，我总要和他划清界限，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划清界限，你想要划清界限，那也应该离我远一些。” “小暖，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婉看她，顾小暖这才发现她又哭了。 “别哭了，你明知道我们吸血鬼就是这样，对人类的情感不是很在乎。” “我知道。”温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你不一样，你在乎陆一沉不是吗？” “……” 顾小暖没有出声，温婉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不想要她看见自己落泪的狼狈样子。 “我以为他也会不一样的，是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 顾小暖嘴唇微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陆一沉，是有些不一样，毕竟血之契约对于血族来说，也是与众不同的。 若是温婉是老头子的血之契约者，她也会是不一样的存在。 “是我想太多了，是我要的太多了。”温婉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笑的极为苦涩，“对不起小暖，对不起。” “不要道歉。” 顾小暖走过去，温婉见她靠近的动作，刚止住的泪水又压抑不住，她哭着扑进了顾小暖怀里，双手搂住了她。 顾小暖抬起手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婉感受着这冰冷的动作，泪水落的更凶。 她不该的，不该对一个吸血鬼动了真心，就在这里停止吧，就在这里……结束吧。 又是两天之后，季向南发来了信息，“小朋友，你可以回去了，顺便将她也带回去。” 顾小暖自客厅起身，看见了温婉自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开心的晃了晃手机，“季向南给我打了一笔巨款，我成有钱人了！” 顾小暖看着她笑弯了的漂亮眼睛，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是在开心还是难过。 “可以回去d市了吗？”温婉走过来，嘴角扬起，顾小暖点点头，她迅速转身，“等我，我马上换衣服，我们立刻就走！” 顾小暖看着她冲回房间的身影，不出几分钟，她穿上当初来这里的那一套衣服走了出来。 “我好啦，我们走吧。” 顾小暖点点头，直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按了打开窗户的按钮，巨大的落地窗户，有一扇自上方缓缓打开。 “不会……再来了。” 温婉喃喃低语，顾小暖抱着她跃了出去，血眸微垂看她，“会难过吗？” 温婉的小脸自帽子里探出，对着她甜甜一笑，“会吧，但也不会太久，毕竟……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活在属于自己的人类世界里。” 温婉的脸缩回到了帽子里面，冰冷的风吹过身边。 “小暖，我不会再和吸血鬼做生意了，只要我勤奋认真工作，我可以活的很好。” 她嘿嘿一笑，“或许，我还能找个高富帅结婚呢！” 顾小暖听着她的话，微微挑眉，她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带着笑意，但她的手，却更为用力的抓紧了她。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09章 是补偿么 回到d市的时候，是深夜。 d市不如t市繁华，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灯火还亮着，但在繁华的地方还是热闹非凡。 顾小暖抱着温婉自暗夜的空中划过，路过了最繁华的这个地段，人类的欢笑和音乐声，自下方能听的很清楚。 温婉探出脑袋，看着下方的闪耀霓虹，低声开口，“喝醉了，会不会好一些？” 顾小暖抱着她迅速掠过这片地带，朝着居住的小区而去，“并不会，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什么都不会改变。” 温婉忍不住抬头看她，“有的时候，像你们这样冷清也不是件坏事。” 她苦涩一笑，“没了感情牵绊，很多事就能看清了。” 顾小暖没开口，抱着她加速前行，不出几分钟便回到了小区，小区一片黑暗，只有偶尔的几间屋子还亮着灯。 顾小暖直接抱着她落在楼门口，两人推开楼门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精味道。 温婉忍不住皱眉，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男人醉醺醺的站在旁边，明显已经神志不清。 见到两个漂亮姑娘深夜归来，笑着走了过来，手也不老实起来。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手刀落下，男人闷哼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暖，他没事吧？” “没事，晕了而已。”顾小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拨通手机打给物业，很快就有保安过来将男人搬了出去。 “如果没有你，我跑都跑不出去。”温婉有些后怕的喃喃低语，“也许我该报个班，练练拳击什么的。” 顾小暖看她，按了一下电梯楼层，“不用练，我会帮你的。” 温婉不敢相信的看她，顾小暖听见了她心跳加速的声音，她的情绪有些亢奋，似乎很开心。 “来到你们的世界，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温婉笑笑，“小暖，我们是朋友吗？” 顾小暖愣了一下，半晌，轻轻点点头。 温婉红唇扬起，手伸过来似乎想要抱一下她，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她没想到，顾小暖主动靠了过来。 冰冷的气息接近她，她冰冷的身体轻轻将自己环住，抱了一下。 温婉的眼眶又红了，“我死之后，你也不要忘了我好吗？” “不会忘记的。”顾小暖和她一起走出楼梯间，“我会记得你，很久很久。” 顾小暖送她到门口，“回去吧，好好休息。” “嗯，休息1天，我就正式开始上班了。”温婉将门打开，说了一声晚安走了进去。 顾小暖则是站在门口，想着她方才同自己说的话，朋友，这和上一次的感受，有一些不同。 咯嗒。 陆一沉这边的门突然打开，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站在门边，看到顾小暖的时候，笑的有些迷糊，“回来了。” 温热的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抱进了怀里，丝毫不在意在这样的季节，抱着一个吸血鬼是有多么的‘凉爽’。 “吵到你了吗？” 顾小暖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被他抱着站在玄关，听着他模糊的低语，“嗯，听到门口有声音，下意识的以为是你。” 他的脸埋入她的颈窝，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顾小暖探手围在他的腰间，将他抱了起来。 陆一沉轻笑着任由她动作，修长的身体贴在她身上，直到被她放到床上，都不肯松开手臂。 顾小暖被他再次用力扯入怀中，他的手拉过被子，裹住了两人。 他似乎没有清醒，很快沉稳的呼吸再一次传来。 他的箱子还放在卧室的某个角落，里面似乎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床头柜上是书籍和笔记，还有他的眼镜。 顾小暖看着他眼底隐约的黑眼圈，她以为他多少会有些生气，或者适当表达出人类的不满情绪。 毕竟，余生成为了她的食物。 他此刻睡着的俊颜倒映在她的眼底，他很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掩盖住了那双光彩夺目的眸子。 鼻梁挺翘，唇型好看，唇瓣，很柔软。 细致的锁骨微微自敞开的领口露出，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将她搂的更紧。 顾小暖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环在了他的腰间。 夜晚在两人相拥间度过，第二天是周末，陆一沉苏醒的时候，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顾小暖，似乎有一些怔愣。 “小暖？” 他的声音透着初醒的沙哑，“我以为是在做梦，昨天晚上回来的？” “嗯。” 顾小暖轻推开他的双臂下床，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她光洁好看的身体就这么大方的展示在陆一沉眼前。 睡衣还没有套在身上，被他探手抓了回来。 “这是对我的补偿么？”他沙哑着声音，黑眸深处带着点点火花，手掌按在她的腰间，带着滚烫无比的温度。 “不是。”顾小暖看着他，眼底的血色涌了出来。 咔。 尖牙自她口中露出，陆一沉看见，呼吸一紧。 “我饿了。”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眼里的火焰越烧越烈，他附下身子，“好，我会满足你的。” 第210章 对他不是很残忍么？ “你的记忆被处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陆一沉听到顾小暖的描述，黑眸微沉，在他满足了心爱的小吸血鬼之后，正在厨房弄东西满足自己的胃。 顾小暖坐在餐桌前，舌头舔着口中尖牙上还残存的血迹，一脸满足的开口，“应该不会，老头子也担心这一点，所以让我多留了几天。” 陆一沉背对着她，将煎蛋自平底锅里拿出来。 “是怕教会的人对吸血鬼动什么手脚吗？” “应该是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顾小暖满足了饥饿，心情大好，看着他盘子里的食物似乎也想尝试一下。 一块软嫩的煎蛋被送到她唇边，她迅速吞下。 “关于和他的那段记忆，你全都忘记了？”陆一沉又递了一口煎蛋过去，顾小暖听话的接入口中。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人类时期的其他人都不记得了，但是余生我还记得，甚至和他的事情我依然能想起来。” “这样么，有选择地剥离记忆？” 顾小暖微微皱眉，“感觉，是被剔除了有关这段记忆产生的感情波动，我现在想起来和他之间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最初产生的波动。” 顾小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就像是，在看别人的记忆一样。” 陆一沉垂眸，将一口煎蛋吞入口中，“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很残忍吗？” “什么？” 顾小暖疑惑开口，不明白陆一沉的意思。 他低垂着眼，看着盘中的煎蛋，动作优雅的又吃了一口，仔细咀嚼。 煎蛋的味道在他口中徘徊，被仔细品尝。 “余生的记忆还在，可你已经丢失了对这段记忆的反应，对他来说不是很残忍么？” 他将最后煎蛋吃下，抬起头，“他会很难过吧。” “也许吧。” 顾小暖开口，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只要肯放弃对这段记忆的执着，随时都能回去人类的世界。” “是啊，是他自己的选择。” 陆一沉抬眸，“你需要像监视温元晨那样监视他吗？” “嗯，差不多。”顾小暖神情并无波澜，“我周一的时候和温婉一同去一下那边。” “温婉？”陆一沉有些疑惑，顾小暖将他面前的空盘子收起来，“老头子给了她一份在d市的工作，她不回t市了。” 陆一沉好看的眉峰挑起，似乎有些惊讶季向南的决定。 不愧是300+的年长吸血鬼，人类的情感根本无法迷惑他半分。 “怪不得我那位老同学会被辞退。”陆一沉扯扯嘴角，“这几天没少听她抱怨。” 他把手机递过来，打开了和董之涵的聊天记录。 大片大片的文字，陆一沉只是偶尔回复，对方像是无所谓他回不回一样。 “甚至还会打电话过来，我烦得直接拒绝了。”陆一沉皱眉，“她工作上有严重失误，才被辞退，这也是自己的过失，怨不得别人。” 董之涵自己主动结束外出学习之后，回到d市同组的同事们都吓了一跳。 她去参加学习的时候，满面红光、雀跃无比，回来的董之涵瘦了几圈，脸色蜡黄，总是一副幽魂样子，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几次工作都是出现了失误，余生依然在‘出差’中，好在也没酿成什么大祸。 自余生回来之后，董之涵的恍惚依旧不见好转，工作项目重新启动，一次致命失误，直接让项目毁掉。 她被干净利落的辞退了。 顾小暖看着董之涵给他发的信息最末端话语，老同学，我要回老家了，走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陆一沉回复了，一副十足的同学口吻。 抱歉，最近课业比较重，导师这边也有很多事交给我处理，实在抽不出时间。 在之后，董之涵再也没有发信息过来，两人的对话也停留在了这句话上。 “周一的课在下午，记得不要迟到。”陆一沉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睡衣往上提了一块，露出了精瘦的腰间，还有落在皮肤上的细小齿痕。 “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先去忙了。”他探手过来，轻轻摸了下她的黑发，“或者，你愿意陪我一起。” 没等顾小暖开口回答，他走了过来，弯腰将她自椅子上抱起，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答应了，陪我一起。” 他轻笑着将她抱到沙发上，走进卧室去拿书和笔记本。 陆一沉走到床头柜前，手指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拿起书和笔记的时候，他的唇角扬起。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211章 我等着你 第二天早上7点，顾小暖起身的时候陆一沉睡眼惺忪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手臂下意识的将她搂了回来。 “去哪里？” 他自后面贴在她的背上，腿也缠了上来。 “我和温婉一起去公司。”微微用力，将缠在身上的他轻轻推开，陆一沉嗯了一声这才松开手臂放她离开。 几分钟之内，顾小暖就收拾好了自己，自客厅打开窗户纵身跃出。 扣扣。 她屈起手指，在外面轻轻敲了下玻璃窗，卫生间内的温婉走了出来，见到悬空在外面的顾小暖，快步走了过来，打开了窗户。 “等我一下，20分钟。” “不急，你慢慢来。” 顾小暖站在客厅之内，此时的季节正值深秋，人类的供暖系统还没有启动，室内的温度并不是很高。 客厅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电暖气，顾小暖走过去，这上面还有一个小的led屏幕，模仿的是一个小壁炉，画面上有火焰在跳跃。 面包机传来叮的一声，温婉带着头巾走了出来，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顾小暖环视了一下快要认不出来的客厅，她在这里添置了很多有情趣的小东西。 让这里，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人类在这里居住。 各种各样的小家电，温馨清新的各种颜色点缀其中，顾小暖看着沙发处的地毯和沙发垫，上面有着清新的小花。 这和从前死气沉沉、冰冷的屋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一点上，温婉的‘侵略性’比从前的陆一沉要强，在t市的房子里，陆一沉也是渐渐渗透着他的喜好。 也许是他离开的太早，不然早晚也是如今的局面。 温婉迅速吃完了早餐，又走进了卫生间，过了有10分钟，她迅速走出来。 “再等我10分钟，我马上就好了。” 她看了看时间，“7点40出发，8点半之前可以到达公司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着她走进卧室，“今天穿多一些，天气已经越来越凉了。” “是啊，还没有开始供暖，公司里也很冷就是了。” 温婉边换衣服边开口，“小暖，你们真的对冷暖没有什么感知吗？” “差不多，只有对太阳的照射有反应，不管是什么时候，太阳太剧烈直接的照射，会让我们很难受，也有皮肤会被灼烧的可能。” “这样啊，怪不得吸血鬼的历史活跃在欧洲，尤其是英国。”温婉走出卧室，笑笑，“都看不见多少太阳的，对你们来说是天堂。” 顾小暖挑眉，“现在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太靠近赤道。” 温婉笑了，她走到门口开始穿鞋，打开了门。 顾小暖直接闪身到了门外，温婉穿好鞋拿好包走了出来，和她一起走进了电梯。 她有些调皮的歪了歪脑袋，压低声音开口，“还是在那个位置，我会打开窗户。” 顾小暖点点头，温婉扫了眼时间，“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同事来的多不多，你进来之后要去哪里？” “去余生的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他。” 温婉嗯了一声，想着今天是正式入职的第一天，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她是人类，那个世界，终究是不能踏入的。 她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能再去奢望一份根本不可能产生的的感情。 匆忙的一天，这个城市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生活每天都在奔波忙碌。 地铁的车厢内，顾小暖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只觉得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人类的生命是鲜活的，他们的时间永不停下。 而她，身为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只能永远停在某个时刻，再没有任何变化。 温婉在一旁看着手机，她的工作职务接替的是董之涵，工位也是她的那个。 董之涵在离职之前将工作资料发给了她，多少存了些怨气和怒火，没有整理的很明白。 昨天一天温婉都在整理资料，现如今也在重新查看。 她入职是季向南用了手段，但能否保住这份工作，还是要靠她自己。 两个人走出地铁，摩天大楼就在前方不远处，很多身穿正装的男女们都在往里面赶。 “小暖，那我先能进去了。” “好。” 顾小暖看着她走进楼层，直接到了大楼偏僻地方，趁没人的当下，直接自原地跃了起来。 她的身影如鸟般，自下面朝高空飞去，吸血鬼的速度要快过人类制造的电梯。 顾小暖站在46层某处可以落脚的狭小地方，不一会儿，她的手机收到了温婉的信息。 “小暖，我到了，窗户已经打开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两三个同事。” 顾小暖收好手机，只一秒便赶了过去。 温婉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她刚发完信息就瞧见了顾小暖已经在窗户外面。 “温婉，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是不是和实习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啊。”这声音，让温婉瞬间挡在了窗户前面，好在说这话的同事低头放东西。 刷。 顾小暖自窗外闪了进来，下一秒，同事便抬起头看向了温婉，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开窗户？” “我这就关上，想透透气来着，但是真的太冷了。” 温婉连忙关上窗户，顾小暖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温婉迅速走到那个同事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小暖则是在几秒之内，闪进了拐弯处。 温婉有些僵的露出笑容，说着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小暖的信息。 “我已经到了。” 温婉这才松口气，和同事又寒暄了几句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越来越多的同事到来，大家迅速投入到工作中，紧张有序。 外面的玻璃格门被推开，身穿笔挺西装的余生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温婉这边的方向，温婉连忙站起身，“余经理。” “嗯，恭喜你入职。”余生开口，然后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更为关键的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经理！” 温婉连忙唤了一声，余生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她，“有事？” “我一个人，工作交接这方面可能慢一点，影响到大家我很抱歉，我会努力赶上的。” 一个人这三个字，温婉说的语气加重，余生的太阳穴跳了一下，瞬间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很多，暖暖在里面？ “好，有这个干劲不错。”余生开口，低声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转身匆匆走了。 温婉松口气坐了下来，看着余生脚步匆匆的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经理，早。” 有人路过余生的身边，和他打着招呼，余生只是回了一句早，站在了自己的门边。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呼出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踏入了那个世界，他敏锐的发觉屋子里面冰冷寂静的气息。 “暖暖，是你吗？” 余生轻轻低语，怕吓跑了顾小暖般小心翼翼。 窗帘之后，顾小暖走了出来，她藏的近乎完美，如果不是她自己出来，人类根本不可能发现。 “暖暖。” 余生见到她-双眼瞬间亮起，刚要激动的往前，顾小暖冷冷开口，“站在那里，不要靠近我。” 她此刻的冰冷，远胜于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 余生愣住，苦涩的站在原地，“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会偶尔过来监视你，虽然你是我名义上的食物，但我不需要你提供血液。” 顾小暖看着他，“规矩，你应该已经都清楚了。” “嗯，知道。” 余生点头，他看着顾小暖，“记忆，真的被剔除了吗？为什么你还会记得我。” “我记得你，但对记忆的反应已经都消失了。”顾小暖走到窗户前，却发现她不知道这窗户怎么打开。 余生微微皱眉，看着她想要打开窗户离开的动作，走了过来。 他的皮鞋，在房间柔软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小暖转头，他已经走到了身后。 她迅速闪开，不希望离他太近。 余生看着怀里空着的位置，抿着唇角按下了窗帘之后的某个按钮，窗户打开了。 “暖暖，下次要过来提前告诉我，我会为你打开窗户的。” 顾小暖已经跃到了窗沿上，她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了。” 这句话分明不带有任何感情，却让余生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 “我在这里，只等你来。” 顾小暖微微皱眉，别开眼神跃了出去，留给他的只有迅速远去的背影和吹进来的刺骨寒风。 只十几秒时间，她已经迅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经理，开会了。” 有人来轻敲余生的门，他回神将窗户关上，那好资料迅速推门走了出去。 心头，是止不住的苦涩。 不需要他的血液，却让他成为了食物。 顾小暖没有离开，她只是站在了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另一栋高楼尖端。 她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吸血鬼来找他的麻烦。 正确说来，是通过他来骚扰自己。 毕竟，他是她从别的吸血鬼口中抢下的食物。 嗖——！ 一道黑影突然闪过顾小暖的视线，她脚下发力，自空中跃出，血眸盯着那个移动飞快的身影。 果然，来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12章 我没抢 嗖嗖——！ 顾小暖如风般卷了过去，而走在她前面的身影发觉了她的靠近，速度更快的往摩天大楼的某一层飞去。 血眸盯着前方那道身影，如一只盯着猎物的猛禽。 “有点难缠啊。”前方的吸血鬼微微回头，“明明只有几十岁的年纪，竟然速度快到追上我都不成问题。” 吸血鬼微微皱眉，后面是穷追不舍的顾小暖，他今天想要做点什么，就一定要甩掉她才行。 或者，直接给她点厉害尝尝。 刷！ 还在前方奔跑的吸血鬼突然停下，猛然回身。 身影如箭，朝着顾小暖直接扑了过来。 顾小暖反应也极其迅速，她意识到了来者不善，攻势凶猛。 两个吸血鬼以极快的速度对战彼此，以人类的视觉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移动速度，快到连残影近乎都不可能留下。 短短几十秒，两个吸血鬼已经交手不下几十次，彼此都没有让对方好过。 “哼。” 吸血鬼看着顾小暖，手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仰起头直接冲上了摩天大楼的楼顶，而顾小暖，迅速跟上。 狂风刮过，两个吸血鬼站在风里，对视着彼此。 “敢抢撒拉大人的食物，你胆子也是不小啊。”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没抢。” 她是不知道老头子用了什么手段或者矫情，让那位吸血鬼放弃了余生，不论过程如何，结局就是不是抢的。 那位吸血鬼如果不愿意，老头子也不会怎么样。 仅仅是一个人类，没有到为了余生得罪同族的地步。 “那是撒拉大人开口要的食物，你没抢，为什么会成为你的？” 顾小暖盯着他，“同族之间的食物变动，有什么好奇怪的。” 来的吸血鬼哈哈一声狂笑，“对，你说的没错，食物的变动，没什么好奇怪的！” 刷！ 他纵身，一跃而下。 声音自风中飘来，“这个食物，你守不住便是我的！哈哈哈！” 顾小暖跟着纵身跃下，眼看着前方那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没入了楼层之内。 顾小暖停在半空，迅速给余生发了一条短信。 “和多数人类在一起，不要一个人。” 只是，还是晚了。 此刻的余生，正走进46层的公用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他走进的时候，收到了顾小暖的短信，看见的瞬间当下就要快步走出去。 一道腥风，自他背后而来。 啪！ 余生自背后被一只手掌按住脑袋，压在了地上。 人类的力量在吸血鬼面前，不值一提。 这个种族没有被赋予感情，没有被赋予生命，没有被赋予鲜活的一切，却有着永恒的时间、强大的力量和无尽的孤独寂寞。 砰！ 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因为用力拉扯直接崩开，露出了藏在下面的脖颈。 他的头发被一只手狠狠揪紧，脑袋被强迫的自后面提了起来。 咔！ 余生听见了尖牙出口的声音。 他不想踏入这个世界，可是他的暖暖在这里。 他厌恶这些不死的怪物，厌恶这些将人类视为食物的吸血一族，可是他的暖暖，也是其中之一。 探出的尖牙自后面刺来，余生被揪的脖颈不断往后，上半身被迫不断往后扬起，再这样下去，骨头会断掉。 忽——！ 一道身影自外面袭来，下一秒，余生背后的压迫消失不见，他狼狈的跪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起来。 他方才，险些没了呼吸。 砰！ 什么东西被大力按压在地上的声音，余生红着脸咳嗽着回头看，顾小暖在上，一个男人被她死死压在了下面。 “出去！和其他人类待在一起，快一点！” 顾小暖头也不回，冷声低吼，余生迅速站起身，有些狼狈的走了出去。 被压在地上的吸血鬼抬腿，顾小暖瞬间起身，外面，响起了人类交谈说话的声音。 男吸血鬼冷冷一笑，转身跃出了窗户，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顾小暖也跟着跃出窗户，确保同族没有再回来，这才又停到了某处。 这件事，老头子不会出手。 同族争夺抢夺食物都是正常的，她没能力守住食物，只有被人夺走的份儿。 大多数同族并不会因为食物翻脸，但因为其他原因的除外。 这是专门来抢夺余生的同族，他不会轻易放弃。 冷风中，顾小暖站在高处，她若是不能杀了那个吸血鬼，就要24小时不能离开余生身边。 好看的眉峰皱紧，对方是刚过百岁的吸血鬼，要击杀的话，她还欠点火候。 虽然喝了年长吸血鬼的血液，但她仍旧年幼。 她不能永远躲在老头子的背后，为了她的事情，老头子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第213章 他是‘好人\’ 中午的时候，陆一沉噙着笑容正在厨房做饭菜，他的手机放着轻快的音乐，优美的乐声自客厅传出，扩散到整个房子。 12点多，顾小暖还是没有回来，陆一沉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他做好饭菜端了出来，看了眼时间微微皱眉，但心情依旧不错的坐下来开餐。 音乐婉转，他细长好看的手指跟随着节奏，轻轻敲击着桌面。 品尝着自己所做的美食，让他微皱的眉峰瞬间纾解，再一次扬起了嘴角。 嗡嗡。 手机传来了顾小暖的信息，陆一沉噙着笑容点开，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停下了。 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他看了有将近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移开目光。 我先不回来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音乐还在萦绕，却再没有了方才的欢快之情。 陆一沉看着手机，微微眯起了眸子。 他手中的筷子，被一个用力，直接从中间折断。 放下手机，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掌心因为折断的筷子划下了一道伤口流出血液。 他丝毫不在乎，站起身走进厨房拿出一副新的继续吃饭。 只是，有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滴在了饭菜里，他像是不知道般，一口一口吃着。 他瞧着自己掌心的伤口，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般起身，找出药盒开始包扎。 “到了这一步，难道还不够吗？” 他喃喃低语，“我一直以为血之契约就够了，但后来发现，我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小暖，你越是不想伤他我越是想让他遍体鳞伤，最好……死在你面前。” 他扬起唇角，将药箱轻轻扣合，“他不懂，小暖，你现在也是没懂啊。” 公司之内，余生回来时候的狼狈样子被温婉眼尖的看到，其他同事都专心工作没有抬头，不然就会发现他们的经理，一副被人怎么样了的模样。 温婉看着余生拐弯，迅速站起身走了过去。 “经理。” 她连忙唤了一声，余生一愣，微微转头看她。 “你被……攻击了？” 温婉看着他被扯开的衬衫，还有上面不翼而飞的扣子，更不用说他乱掉的头发、还是很红的脸。 “你怎么……？” 余生惊讶的看她，手忍不住摸向脖颈，温婉看了看周围，连忙低低开口，“不要一个人呆着，和‘我们’待在一起。” 余生挑眉，温婉指了指他的脖颈，余生明白她在问什么摇了摇头。 温婉松口气，“这事我有经验，不要一个人，不要给他们可以袭击你的机会。” 余生皱眉，“我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人。” “那就拉上几个人去你家，以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温婉深吸一口气，“不然，你会有很可怕的经历，你相信我。” “我知道了。” 余生点点头，刚要走进办公室，被温婉抓住，“我不是才说完不能你自己一个人吗？” “那你一起来。” 余生打开门，“我换一件衣服，然后一起吃中饭，下午开探讨会议。” 温婉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那晚上呢，经理你找几个朋友去家里。” 余生大步走进经理室的小隔间内，声音自里面传来，“朋友也是会走的，我还是要一个人。” “经理你不是单身或许会好一点，虽然也没什么大用处，但‘他们’多少会避开，毕竟有些麻烦。” “哦对了！”温婉迅速开口，“小暖，让小暖保护你！” “她不会愿意的。”余生很好了衬衫走出来，头发也重新梳好，他看着温婉，“我只是名义上的而已，她不在乎我如何。” “……小暖并不是这样的。”温婉摇头，“她若是不在乎，为什么你还能成为‘名义’上的。” “也许是迫不得已吧。”余生整理了一下袖口，停顿了一下，“她有自己的男朋友，有陆一沉，不需要我。” “陆一沉还是不错的，如果和他说明一下，他会理解的。”温婉似乎想到了什么，“经理，让小暖和陆一沉一起去你家，这样不就可以了！” 余生的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这姑娘在说什么？ “你真的需要小暖保护，被盯上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想死吧！”温婉开口，“如果小暖真都不愿意，你邀请陆一沉一起，她肯定会去的。” 余生的手在身侧握紧，但是想想今天被攻击的那一幕，若不是暖暖来的及时，他兴许已经被吸血，甚至骨头断裂几根。 “陆一沉很好说话的，他脾气超级好，我来和他解释，交给我。” 余生深吸一口气，“……那就有劳你了，我们出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余生尽可能的和多数人在一起，谨记着不能一个人独处的嘱咐。 而温婉，在中午一起聚餐的时候，给陆一沉发了几条信息。 她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收到了陆一沉的回复。 “可以，我没有问题。” 温婉笑笑，她就说嘛，陆一沉人很好的，他一定可以理解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14章 不会放弃 寒风凛冽，顾小暖身上的衣服被吹的呼呼作响。 她于风中稳稳站立在高处，一动不动。血红的眸子盯着46层里面的情况。 那只吸血鬼没有回来，并不代表就放弃了攻击。 陆一沉一直没有回她的信息，顾小暖也没有多想什么。 顾小暖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仿若风中的雕塑，不会有任何动作。 当下午的课程开始的时候，她的手机传来一条信息，是陆一沉发来的。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这节课很重要，记得回来看笔记。” 顾小暖微微低头，扫了一下信息内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下。 他是懂的，是明白她的。 顾小暖收起手机，血眸重新放回到46层，余生的确很听话，就连上厕所他都不再是一个人。 他尽可能多的和更多的人类在一起，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 原本灯火通明的46层，渐渐开始有灯光熄灭，最后只剩下几盏灯还亮着。 晚上7点半，加班已经结束了。 “小暖，过来吧。” 温婉的信息过来，让顾小暖微微挑眉，这才看见那扇窗户打开，她正站在里面挥手。 但显然是根本看不见她，盲目的挥动手臂罢了。 余生站在她身边，只是望着窗外，根本看不见顾小暖在哪里，他忍不住垂下眼睛，看着挥动手臂的温婉，真的能看见么？ 刷——！ 窗户外面，自远处，一个小黑点迅速移动，越来越近。 余生微微睁大眼睛，真的是暖暖！ 也就是数个眨眼功夫，顾小暖便到了床边，她带着一身凛冽气息，余生看着她脚踩窗沿的样子，探手想要将她拽进来。 顾小暖迅速避开，轻巧落地。 “你一直在外面盯着吗？”温婉笑着开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顾小暖嗯了一声，血眸看着已经暗下的房间，“同族没有再过来，但我不能放松警惕。” “小暖，你是想跟着他一起回家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想，我在外面就可以了，我看得见。” 想到她彻夜要在外面，余生微微皱眉，温婉笑呵呵的开口，“那怎么行，再如何你也是个姑娘家呀，经理邀请你去他家做客。” “不去。” 顾小暖的干脆拒绝，让余生的眼神微微沉了几分，温婉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继续开口道，“不是只有你，还有陆一沉。” “什么？” 顾小暖有些惊讶，余生点点头，“我邀请你们两个一起过去，这样，你也不会拒绝吧。” “陆一沉已经答应了哦，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温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他到了，我先下去接一下，我们很快上来。” “不用再上来，我下去开车，你们在楼门口等。” 余生穿好外套，大步推门往外走，顾小暖闪身跟了上去，温婉也连忙拿起包走了出去。 到了一层，温婉快步走了出去，电梯门重新合上。 一片沉默，余生站在电梯里，忽然叹息一声，“暖暖，对我有必要这么冷吗？” “我不太喜欢靠近人类。” “陆一沉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喜欢的食物，另当别论，你对温婉都比对我好太多了。” 顾小暖抬眸看他，“你又和她不一样，我怎么可能像对待她那样对你。” “我们哪里不一样，除了男女差别，我们在你眼里，还有什么区别？” 顾小暖皱眉，“温婉是朋友。” 余生一愣，身侧的手掌突然握紧，“朋友……我现在连当你的朋友，都不行了吗？” 顾小暖没有出声，余生沉默了数秒，“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现在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叮。 电梯门打开，地下停车场出现在眼前。 余生大步迈出，多少有些负气，脚下的步速已经越来越快。 顾小暖跟在他后面，血眸盯着周围。 一道暗影，自某处快速掠过，顾小暖的血眸瞬间亮起。 正在前面大步走的余生，被顾小暖自后面瞬间懒腰抱起，他心脏瞬间跳动加速，激动的想要回头看。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她扛在肩上，飞快移动。 “他来了，你老实点。” 顾小暖手按住他的背部，余生这才明白她接近自己，和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 苦笑一声，他只能点点头。 几次迅速闪躲，那只吸血鬼见没有多少得手的机会，再加上有几个人类到了停车场，闪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顾小暖动作迅速的将余生放下，余生头晕的晃了几下。 冰冷的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看着他脸色微微苍白的样子，顾小暖开口，“你的车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她扯着他的胳膊，走到了那台奥迪旁边。 余生感受着胳膊上的冰冷离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暖暖，来做副驾。” 他开口，得到的却是顾小暖打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后面。余生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冰冷的血眸，内心苦涩。 手用力握了一下方向盘，这种程度，他才不会放弃。 第215章 一人一个房间 奥迪停在了大楼面前，陆一沉和温婉等在那里，两人有说有笑。 见到奥迪，温婉挥挥手，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刚要坐到后面，陆一沉轻轻开口，“你做前面好一些，我不想太尴尬。” 温婉连连点头，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直接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陆一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就看见了一双血眸盯着自己。 他轻笑，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我们也只是半天没见。” 顾小暖看着他眸中的温暖笑意，默默的往他这边坐的靠近些。 看到她的小动作，陆一沉扬着嘴角，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我的信息看见了吗？” 顾小暖点头，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冰冷掌心，像是在描绘什么线条，或轻或重。 “我把笔记带过来了，记得要看。” “好。” 他轻笑，也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两人坐的并没有靠在一起，但亲昵的氛围却萦绕不散。 温婉坐在副驾，低头看手机笑容就没断过。 余生沉默的开着车，眼神都不曾看过后视镜一眼。 “经理，先送我回去吧。”温婉说了一句，余生看了她一眼，“一起过去吧。” 他有些疲惫的开口，“要堵车了，再送你回去只怕要堵上两三个小时。” 温婉已经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三个小时的堵车听上去就令人窒息。 “那好吧，只能麻烦经理了。” 余生嗯了一声，“房间很多，够用。”他的扫了一眼后视镜，“一个人一间房，都绰绰有余。” 后视镜内，陆一沉的黑眸微扬同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笑着低语，“去别人家里做客，再亲密也要收敛些，我会注意的。” 余生的眉峰跳了一下，目光别开，不再开口。 温婉莫名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一个现男友，一个前任，的确…… “等下，我们吃什么，叫外卖吗？” 温婉连忙打开手机，想要转移一下话题，“经理，你想吃什么？” “随意，我都可以。” “陆一沉你呢？” “我也随意，都可以。” 温婉笑了一声，“那我就点自己喜欢吃的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送，经理可以吗？” 余生嗯了一声，“半个小时就到我家了。” 温婉填写好了地址，原本想要转头和顾小暖说几句话，看见了她和陆一沉交握的手。 他们的手指顺着对方的指缝穿插其中，温婉看见陆一沉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在摸索她的掌心。 屈起，放下，轻轻打圈。 不知道为什么，温婉看的有些脸红，连忙将头转了回去。 只是握手而已，她却有种看了香艳场面的错觉。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余生所住的高档小区，进入到房间之后，他按了一下按钮，整个屋子很快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豪华平层，200+平米的面积。 温婉看的忍不住轻声赞叹，季向南给她的那笔资金，是够买这样的房子，但买完也什么都不剩下了。 “左边是我的卧室，右边是3个客卧，你们可以随意使用。” 余生探手扯了下衬衫的领子，“我先进去换一下衣服，客卧我准备了几套衣服，都是大号睡衣。” 温婉听了忍不住皱眉，准备的是不是有些过于充分了？ 这个屋子，宽敞的客厅为分割点，将左边和右边分开，互不干扰。 陆一沉噙着笑容，拉着顾小暖的手走到了右边，“温婉，你睡哪一个？” “我随意……就这间好了。” 温婉随便推门走了进去，陆一沉点点头，推开门走进了旁边的那个，“那我就这一间，小暖，最里面的那个吧。” 顾小暖点点头，刚要走到最里面，却被陆一沉探手扯了回来，“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温婉微红着脸，连忙将门关上。 陆一沉搂着顾小暖的肩膀，将她带进了房间，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将她压在了门板之上。 他微微压低身子，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近在她的脸颊旁边。 听着她咽下口水的声音，他突然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 将背上的书包放在床上，拿出了里面的本子。 顾小暖站在门边，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的脖颈，在他刚要开口的瞬间，扑了过来。 他被压在了柔软的床里，在她的尖牙要刺入的时候，将她微微推开。 “要有节制，是你自己说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16章 可以吃 哗哗哗…… 余生这边的房间之内，浴室之内雾气蒸腾，他整个人站在热水之中，就这么站着。 水顺着他的头发，蔓延到他的脖颈、后背，落在了地上，汇聚成一股水流进入了排水口。 他低着头，盯着不断滚动的细小水流，手狠狠的锤击了一下墙壁。 他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要面对这样的境况。 看着曾经属于、本该属于自己的姑娘，如今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种滋味，还真是让人终生难忘啊。 余生探手，关闭了水龙头，在一片白雾中走出浴室。 他好看带着肌肉线条的身体，在雾中若隐若现，胸口和脖颈上的众多齿痕，有一些已经消散了，有一些还在上面留着痕迹。 穿上了家居服，他一边擦头一边走了出去。 温婉自一间房走出来，“经理，外卖送不上来，我出去拿一下。” “我去。” 余生擦了擦头发，转身走入左边拿了一件衣服套上，温婉连忙拦了一下。 “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行，我和你一起。” 余生点点头，开门，冰冷的气息自他身后逼近，顾小暖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我和你一起去，夜晚是很危险的。” 陆一沉走了出来，对着余生笑笑，“小暖说的没错，夜晚是吸血鬼活动最频繁的时间，还是小心一点。” 余生皱眉，他这么大方，还是说根本就不在乎他和暖暖的这段过往，如此自信？ “走吧。” 顾小暖走了出去，余生也走了出去，门在两人身后合上。 顾小暖抬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暖暖？” 余生很是惊讶，顾小暖血眸看着窗户外面，“外卖在哪里，我抱你过去，快去快回。” 她带着余生翻窗直接跳了下去，夜晚的寒风吹起了她的黑发。 在苍白银色的月光映衬下，那双血红的眼睛更为摄人心魄。 余生有些着迷的看着，他也见到了很多吸血鬼，但那些吸血鬼的眼睛，都不如暖暖的这般好看。 “眼睛，真漂亮。” 余生忍不住想要触摸那一片红色，却被她迅速避开。 顾小暖冰冷的双眸看过来，仿佛在说，离我远一点。 “在那里。” 余生指了指小区的门卫，顾小暖嗯了一声，带着他落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余生自己步行过去，拿到外卖转过身，就看见了那双血眸，在暗中鲜亮艳如宝石。 他又是被抱回去的，前后也不过2分钟。 陆一沉看着回来的两人，接过来还很热乎的外卖，眉峰微挑。 “这么快，是用飞的吗？” 他笑着将东西拿进厨房，顾小暖嗯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看着外卖盒子，“怕遇到偷袭，我抱着保险一些。” 正在喝水的温婉一口水直接呛了自己，她忍不住看向陆一沉，却发现他并不怎么在意，而是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真的很好，这样都不生气。 温婉看了看余生，他原本是坐着的，见到陆一沉亲吻小暖脸颊之后，起身走向了左边。 “经理，我点了很多种类，应该有你喜欢的。” “好的，多谢你了。” 余生很快走了出来，神情如常的来到厨房，三个人开始吃起来，顾小暖坐在陆一沉身边，偶尔会吃下他投喂过来的鲜艳食物。 余生沉默的吃着东西，一句话都没有。 温婉原本想说什么，也被这气氛压的保持了安静。 一块鲜艳的辣椒，被陆一沉夹起送到了顾小暖面前。 顾小暖张开嘴就要吃下，却被余生猛然拦下。 “不可以吃，你会过敏的！” 顾小暖抬眸，看着余生，在他的注视下吃下了辣椒。 “可以吃，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的太少，十分抱歉！ 第217章 狩猎 温婉听的筷子差点要掉下来，她看着余生相当难看的脸色，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陆一沉轻笑，“原来你吃辣椒会过敏，我记住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余生放下筷子，胃口全无。 他不想，也没有勇气再坐在这里，看着其他的男人对她如此亲密。 “我吃饱了。” 余生低低开口，他迅速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走进了左边自己的房间之内。 温婉坐在那里，笑了笑，“是不是被吓到了，经理也是……刚知道吸血鬼的事情不久。” “他能接受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陆一沉夹起了一块食物，再一次送到了顾小暖嘴边。 他笑看着顾小暖张嘴接下自己递过来的食物，低语道，“他还是不错的，小暖是他人类时期认识的人，接受了她这样的转变，没有害怕也没有抗拒。” 温婉点了点头，这些话听起来有夸奖之意，但细细一品，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 陆一沉的目光扫来，带着温和的笑意。 温婉连忙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吃饭，这也没办法，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这么特殊，谁都没没有错。 吃完饭，温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进房间休息了。 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轻轻亲了下顾小暖的额头，“我也回去休息了，明天上午的课，还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嗯，我要在他身边呆几天。” 陆一沉扬起唇角，“若是那个吸血鬼一时半会不肯放弃呢？你要一直这么待在他身边啊？” “不肯放弃，我会提出和他决斗。” “决斗？” 陆一沉的手轻轻滑到了她的脖颈后面，揉搓着某一个位置。 “像是中世纪那种决斗，为了心爱的人用生死做筹码？” “这是吸血一族的传统，争夺食物做出决定的最好方式。” 陆一沉的眼色沉了许多，“你会有危险吗？” “会，我毕竟还是很年轻的吸血鬼。” 她扬起脸，血眸看着他，“不会死的。” 他的手自后面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抱了一下便分开。 “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就有课。” 顾小暖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余生自吃饭时候离开再也没出来过。 陆一沉和温婉在各自的房间内休息，顾小暖坐在黑暗客厅里的沙发上。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时间仿佛在她周围凝滞。 刷——！ 窗外一道黑影迅速掠过，顾小暖迅速起身，几秒之内闪进了左边余生的卧室。 门，被她直接探手推开。 躺在床上的余生，似乎没有察觉顾小暖的进入，继续安睡。 顾小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原来只是一只鸟。 床头，放着被子和一板药。 顾小暖扫了一眼药物名称，是镇定药物。 余生即使在睡梦里，也紧皱着眉头，像是被什么所困扰。 顾小暖坐在了窗户旁边的沙发里，血眸通过没有被遮盖那边的玻璃，看向外面。 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同族的气息，若隐若现。 他是在等自己松懈的那一刻，前来夺食。 顾小暖的血眸闪闪发亮，决斗，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的尖牙和力量，还是定义在年幼的小吸血鬼程度上。 床上，余生的呼吸有些急促，顾小暖回眸。 他已经从年少的样子完全蜕变，只有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和从前完全没有改变。 人类，为什么要执着的揪住一段记忆不肯放手呢。 暗夜，陆一沉所在的房间之内，原本应该躺在床上入睡的人，却站在窗前，窗帘也没有拉上。 他如一只蛰伏于黑暗的野兽，修长的身体在暗中伸展，准备露出口中獠牙，狩猎猎物。 一道银色光芒带着寒光，自他手中出现。 十字架的尖锐尖端，仿佛是一柄利刃，可以轻易划开肌肤，刺入身体。 陆一沉的黑眸看着窗外某处，在等。 他的眸底闪着莫名的光亮，在暗夜的映衬下，原本温和无害的俊脸，此刻充满了危险的侵略性。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十字架的某处，来回摩挲。 仿佛十字架的十字位置，是顾小暖冰冷的颈窝。 他的手指，轻抚着光滑冰冷的金属表面，似乎看见了什么，薄唇微扬。 圣经的某一段，被他低声吟诵。 完全陌生的语言，带着令人心神震撼的莫名力量。 仿佛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屋里的夜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呢喃着，吟诵着，微笑着。 “……阿门。” 第218章 猎物上钩 窗外，一道黑影自远处而来，速度快的人类只要几个眨眼，就消失不见的地步。 若不是预先知晓，以人类的视线在浓重夜色之中根本无法捕捉。 祷告结束，窗户被陆一沉轻缓推开。 夜风凛冽，自外面迅速涌了进来。 黑发在寒风中被吹起，露出了他完美的五官。 夜里的光洒进来，让他的脸部线条有一种朦胧美感。 疾驰而来的身影再次闪过，对陆一沉的出现并没有很在意。 他的目标，在那边。 咔嗒。 十字架的某处机关被打开，一条银色锁链自十字架里面探出。 随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转动，十字架在他手里轻巧一个翻转。 银色锁链，探了出去。 嗖！ 破空声起，朝着那黑影而去。 银色锁链如一条银蛇在空中扭动，随着陆一沉手中十字架的微微转动，在空中精准的捕捉：猎物。 “这是——！” 那黑影，看着身侧经过的银色锁链，意识到的瞬间，已经来不及了。 银蛇瞬间扭动，朝着他的脖颈而来。 教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影狼狈逃窜，银蛇拱起身体，如一只大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颈。 嗖嗖嗖！ 扣住的瞬间，银色锁链的那端开始燃烧，一圈接着一圈。 银色锁链套上脖颈的瞬间，他的皮肤之上传来烤肉般的声音。 “啊——！” 刚要发声，银色锁链的另一端直接有强大的力量拉扯，将他的所有声音卡在喉管里。 吸血鬼的眼睛自眼眶中凸起，脖颈被银色锁链死死卡住，根本无法挣脱。 像是一只被鱼钩死死卡住嘴的鱼，除了被调离上岸，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唔！” 被卡住脖颈的吸血鬼，双腿不断扭动，每一次想要触碰银色锁链的手，都因为惧怕迅速缩了回去。 这么被勒住脖颈，吸血鬼并不会死。 只是会万分难受，如遭天罚。 他的眼珠自眼眶中凸起，尖牙自口中被强行勒住，不断有口水滚落。 最后，脖颈上已经被不断绞紧的银色锁链落下了一道血痕，伴随着肉被灼烧的烙印。 像一条离水过久的鱼，吊在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吸血鬼身体失去自我控制之后，自空中极速降落。 那条细如长蛇的银色锁链却像蕴含了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吸血鬼的身体自空中飞起。 陆一沉靠在窗边，银色锁链顺着窗户落下，顶端因为重量的缘故，蹦得很紧，甚至在下面产生很大的震荡。 像是一个钟摆，在下方左右摇晃。 咔嗒。 十字架的某处机关再一次被按响，极速回缩，带着下面被卡住脖颈的吸血鬼。 他被这样，自下面被吊了上来。 陆一沉嘴角噙着笑容，探出手去，扣着他的脑袋，将他拖进了房间之内。 吸血鬼被死死卡住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血红凸起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微转动。 陆一沉缓缓蹲下身体，手中的十字架，闪着寒光。 圣约再一次被吟诵，只是换了一段内容。 信徒高举手中的圣器，心受指引，消除眼前之邪恶。 扑哧！ 十字架的尖端，刺入了他的眼窝之中。 坐在那里的吸血鬼身体狠狠一个抽动，发不出半点声音，无声息地表达自己身体上的痛苦。 碰！ 陆一沉这边的门被瞬间推开，在前一秒，吸血鬼脖颈上的银色锁链迅速收回到十字架之内。 “吼——！” 重获自由，坐在那里的吸血鬼暴怒地自原地跃起，瞬间便将陆一沉按倒在地。 尖牙要刺入他脖颈之前，顾小暖嘶吼一声，抬腿将面前的吸血鬼，猛然踢飞。 碰！ 巨大撞墙的声音传来，温婉瞬间被惊醒。 “不许开门！” 顾小暖一声怒吼，刚要下床的温婉听话的缩了回去。 鲜血铺满了一地，顾小暖微微抬眸，他的一只眼睛，怎么没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19章 你在哪里 吸血鬼抬手，捂住了自己近乎要被捅穿的眼窝。 浓重的血腥气息蔓延在整个屋内，他的尖牙露在外面，嘴唇微动，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留存的那只猩红眼睛，猛的，看向坐在那里的陆一沉。 刷！ 他脸颊上流淌着猩红血液，速度又快又狠。 顾小暖上前，身体挡在了陆一沉面前。 砰砰砰！两个吸血鬼在数秒之内移动数次，拳脚相加，尖牙交错。 房间内的物体之上皆洒上了血液痕迹，包括天花板。 不少物件因为激烈打斗的缘故，坏的坏，碎的碎。 房间之内，除了玻璃窗户的没有碎裂，其他的一片狼藉。 陆一沉坐在那里，身体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的黑眸微微闪动，在顾小暖看过来的时候，带着湿润的光泽。 这是一个被吓坏了的人类，慌张、惊恐，无助、迷茫。 无法发声的吸血鬼心头满是怒火，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那只猎物了。 他要先杀了眼前的这个人类，这个明明是他做的，却摆出一副和他无关样子的人类！教会，他是教会的人！ “吼——！” 吸血鬼爆发出嘶吼，屡屡想要突破顾小暖的防护，接近陆一沉，一招将他毙命。 顾小暖分身无术，她已经抽不出时间速度带他离开这里，只怕她上一秒抓住了他，下一秒，同族就会拧断他的脖子。 顾小暖看着那双看向自己的湿润眼睛，知道他害怕了。 眼神一转，看见了他颤抖手掌之中握着的那枚银色大十字架。 十字架的尖端，满是血迹。 同族也许也没料想到，他身上会有这样的东西防身。 顾小暖心头恼火，他来抢余生就算了，现如今，竟然对陆一沉也有了心思。 这怎么可能，她不会分享自己唯一的食物，谁都不行。 隔壁被动静吓的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温婉，整个人蜷缩着身体躲在被窝里。 黑暗的被窝之内，只有她的手机屏幕亮着。 她双手冰凉，看着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名字，狠狠咬了咬牙，将屏幕熄灭了。 没事的，有小暖在，不会有事的。 “小暖……” 陆一次的声音带着细微颤抖，他无助的看着顾小暖，眼中恳求着她的靠近。 “唔！” 也只是分神的一眼罢了，顾小暖整个人，被抓住了机会。 她被同族抓住肩膀，甩飞到了墙上。 “陆一沉，保护自己！” 顾小暖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同族已经再一次扑到了他身上。 她的眼里，他颤抖的身体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犹如一只被待宰的羔羊。 顾小暖眸中血色加深，身体如炮弹般袭来。 扑哧！ 又是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传来，顾小暖愣了一下。 啪哒，啪哒。 血液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清晰无比，吸血鬼爆发出一阵嘶吼，痛苦的扬起头。 他完好的另一只眼睛中，那枚尖端十字架戳了进去。 鲜血流了一脸，他痛苦的跪在地上，急促喘息。 顾小暖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后，尖牙自她口中探出。 冰冷的手抱住他的脑袋，尖牙狠狠的刺入冰冷的脖颈之中。 随着顾小暖手掌用力，他的脑袋在一阵强烈的抽搐之中，旋转而下。 银色十字架自眼中滚落，沾染着血掉落在地。 顾小暖满身皆是血腥气味，她盯着坐在那里的陆一沉，想要靠近，却根本没有靠近她的勇气。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看见他眼底，哪怕是掩饰 、哪怕是一闪而过的真实恐惧。 她方才的样子，已经和人类不沾边了。 陆一沉看着她，突然扑了过来。 他的胳膊颤抖着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瞬间，他的全身也沾染上了鲜红一片。 他毫不在乎她身上的痕迹，温热的脸贴在她满是血迹的冰冷皮肤上。 “别丢下我，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懂我的意思。” ”小暖，我有点怕……”陆一沉用力将她抱紧，“如果我没有这么幸运……” 顾小暖被他抱着，他手臂的力量大到近乎要用强迫的力量，迫使她的身体紧贴在他身上。 他的胸腔和自己的紧密相贴，那里面跳动着的火热心脏，仿佛就是自己一般的清晰。 陆一沉在颤抖，她也在颤抖。 顾小暖感受着这莫名的颤抖，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什么情绪，暖烘烘的。 他明明在她的怀里因为害怕颤抖，而她却希望见到这样的陆一沉。 他的泪水，让她有一种心脏还存在的错觉。 他和她周身，都是一片血腥，而他们却彼此相拥。 顾小暖冰冷的手臂将他的身体抱紧，不敢太用力，生怕勒断他的骨头。 “可以离开这里吗，这个味道让我恶心。” 陆一沉低低开口，顾小暖直接将他抱起，“我带你去外面，暂时还不能离开。” 陆一沉嗯了一声，顾小暖却将他放下，拿出外套给他。 陆一沉接过外套，手一个颤抖，似乎还在恐惧之中，有些无力。 顾小暖用外套直接将他裹住，连人带外套一起抱进怀里。 窗户打开，凛冽的寒风里，她抱着他一跃而出。自然会有同族来善后处理，来龙去脉也会调查清楚。 “十字架，你收回了么？” 风中，顾小暖的声音传来，陆一沉紧抱着她的脖颈，“嗯，拿回来了。” 他的脸颊靠过来，将她抱的更紧。 顾小暖身影落下，这是一处高层楼顶，做了一些景观植被。 都是假的，在深秋里也是一片绿色盎然。 一片绿色之中，一个秋千沙发摆放在里面。 顾小暖将他抱在沙发里，他的手一个拉扯，将她扯进了他的怀里。 外套里的温暖气息将她重重包裹，血腥的气息还在，谁也不在乎了。 她被拉进了他的怀里，被他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这个吸血鬼是要袭击余生的那个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她也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目标，在陆一沉没有露出味道的时候，会转向他。 “他为什么会来找我，他的目标应该不会是我。” 他抱紧怀中的小吸血鬼，下巴摩挲了几下。 “小暖，刚才，你在哪里。” 陆一次的眼睛，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温热的手指在衣服里，扣紧她的细腰。 “你在余生那里，是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0章 要你的心甘情愿 温热的手指在她的腰间摸索，他的胸膛紧贴在她冰冷的背部。 顾小暖被他的外套裹着，被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嗯，我在他那边。” 陆一沉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搂紧，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花心。”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委屈和不快。 像是春日里的杨柳，一下又一下的飘在心头。 “我没有。” 顾小暖开口，想要回头，却被他抱的根本不能动作，只能这么背对着他。 她的脸刚要转过来，他的手已经自外套下方探了出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去。 “我不想让你看我现在的表情。” 他开口，“嫉妒的样子，很丑。” 顾小暖转身，夜色之中，她的那双眼睛血红明亮，天上的残月倒映在她的眼中，被血色浸染。 寒冷的夜里，他的皮肤映衬的更为白皙，脸颊上的那抹晕红在暗夜中更为明显。 他微微别开脸，想要避开她太过直白探究的眼神。 顾小暖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探出手将他的脸轻轻扭转过来。 他的黑眸似乎带着某种湿气，生气被他压在最下面，有些无奈的看她，“小暖，别看我。” 他脸颊上的红晕，很好看。 像是开出的花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 也更想，将这娇羞的花放在手心，狠狠碾碎。 他想要躲，却被顾小暖捧起脸颊定在那里。 有些不受控制的前倾身体，顾小暖压了过去，红唇轻轻吻上他有些发热发烫的脸颊，感觉到了他的轻轻颤抖。 是因为冷吗，还是因为她的轻吻。 顾小暖轻吻着，沿着他脸颊上的骨骼线条，吻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在她的吻中轻颤，浮在她身上的手忍不住探向她的后背。 她身上穿的并不厚重，衣服的扣子在他的指下，一颗一颗解开。 冰冷的肌肤，和夜里的温度近乎保持一致。 修长的手指轻轻探进去，温热的指腹按压在这片冰冷之上。 他的手在背后轻轻滑过她美丽的肩胛，沿着脊椎上的每一段小骨头的位置，一点、一点的往下。 顾小暖任由他动作，轻吻着他的眼睛，在他的轻颤下沿着鼻梁，直接盖上了他微冷的嘴唇。 他呜咽了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尖牙想要收起来，他却自己迎了上来。 鲜血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口腔，顾小暖微微睁开双眼，里面的一片血色闪着宝石般的光泽。 陆一沉喘息着，黑眸盯着她。 虔诚的仿若她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为了她，他可以奉献出自己的一切。顾小暖看着他唇边落下的血迹，再一次倾身过去，轻轻划过他的唇角。 “疼吗？” 她开口，听着他加快的美妙心跳。 “不疼。” 他低低开口，舌尖探了出来，那上面有被轻微划破的伤口，隐约还有血液涌出。 顾小暖别开眼神，抱紧他的脖颈窝进了他的怀里。 “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什么，是真的。”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吃了药，睡的很沉，我只是坐在窗户旁边。” 陆一沉眼中光芒闪过，又低低的嗯了一声。 夜晚寂静，唯有夜风自这里吹过，顾小暖看了看时间，那边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只是多少会再给她扣一个只会惹麻烦的帽子，毕竟先前温元晨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不想回那个房间。”陆一沉低低开口，“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回去吧，应该处理好了。” 陆一沉的手指自后面系上她的扣子，将外套的扣子也解开，下一秒他被抱了起来，于暗夜的空中飞行而走，回到了余生的住宅。 余生还沉在梦里，没有醒来。 顾小暖抱着他回到了那个房间，吸血鬼的身体已经被拖走，房间里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很仔细。 整个房间在短短时间之内，被清理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身为吸血鬼的顾小暖，还能嗅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息。 陆一沉走进了她的房间，顾小暖则是推开了温婉的房门。 被子里鼓起的那一团，让她看愣了。 “小暖，是小暖吗？” 她在被子里的声音带着颤抖，顾小暖说了一句是我，温婉才从被子里探出头。 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看到她出现又有一些泪水蹦了出来，“方才，有很多……” “嗯，他们是来处理的。”顾小暖走过去，“余生没事，陆一沉也没事。” 温婉点点头，顾小暖看着她的眼睛，“好好睡吧，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婉的眼神有些迷茫，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的倒回床上，她看着顾小暖，缓缓闭上双眼，很快沉沉睡去。 顾小暖回到房间，陆一沉已经躺在床上，只是了无睡意。 他无法被自己催眠，顾小暖躺进了他的怀里，看着他想要入睡却很难睡着的样子。 晚上1点半，他是应该睡着了。 “小暖，我睡不着。”他抱着她，喃喃低语，“有什么有效办法吗，砍脖子除外。” 顾小暖的手缓缓缩了回去，听见了他有些错愕满是无奈的低笑，他的手缠了上来，和她十指紧扣。 “你还真的想打昏我吗？” “你不能被我催眠。”顾小暖感受着他手指的温暖，忍不住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不然你很快就会睡着。” “和我讲讲你和他的事。” 他喃喃低语，“我想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再细微的事情，我也想知道。” 他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窥伺这段记忆。 摄魂，是对吸血一族伤害极大的能力，灵魂重创，吸血一族根本无法自愈。 它们是不死的，也只是相对而言。 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便会有敌人，就算最初没有敌手，也会通过时间规则，诞生出天敌。 吸血一族，精灵，狼人，所有的异族都是如此。 某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便是异族的天敌。 而陆一沉，为了拥有这样的力量，遭受了什么唯有他自己知晓。 这样的人类，有一些是天生，有一些则是后天打造，为了抑制和抗衡异族。 教会高层对陆一沉的评价很高，他有天分、有魄力，坚韧、忠诚，勇敢到可以放弃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进行生死的淬炼。 做这一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 他要的，只有顾小暖，只有这个当初给了他希望，仓皇逃走的小吸血鬼。 人类的执念，被压抑太久爆发出来的时候，相当可怕。 他服从教会，只是为了知道哪些手段是能直接伤害到吸血一族，他不能用到他的小吸血鬼身上。 听话、乖巧、谦虚、温柔，都是假的。 他的世界，只有顾小暖，而她的世界里，也只能有他。 他从来都不急着竖起牢笼，他会坐在已经打造好的笼子里，用尽一切手段让她自己走进来。 他要她的心甘情愿，他要她自己主动，坠入只有他的深渊里。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1章 陷阱 余生醒来的时候，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家内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尤其是陆一沉住的房间之内。 他看着温婉微微肿起的眼睛，知道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门打开，顾小暖自房间之内走了出来，余生刚要说什么，看见了跟随而出的陆一沉。 两个男人在门口，对视着彼此。 余生也许是见到这一幕太过冲击，还是在自己家里，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口，“怎么，一个晚上都忍不了么？” “经理，昨天晚上……” 陆一沉笑了，他看着余生，一脸温和无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三个房间，不够睡么，非要挤到一起还是在这样的天气，不怕冷么？” 余生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他一脸自责的看向顾小暖，“暖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都可以，我不在乎。” 顾小暖开口，“你安全了，我先走了。” “暖暖！” 余生探手，却被陆一沉轻轻挡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和小暖什么都没有做。” 余生被说的俊脸微红，“我没有……！” “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还有课。”他笑笑，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看了看温婉，“一起走吗？” “哦哦，好。” 温婉连忙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余生，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想开口说什么但又不敢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怜。 “经理，我先回家换套衣服，如果迟到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扣我的全勤啊。” 余生低着头，低低的说了一声可以。 他就那样站在房门口，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他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看见顾小暖那双眼睛，他害怕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不带有任何感情，甚至带着些许厌恶。 余生深深叹了一口气，面对暖暖，他变得越发胆小，而陆一沉，那笑里也是十足的冰冷。 慢慢来吧，慢慢来。 三个人打车回到了住所，温婉动作迅速的收拾自己去上班，陆一沉和顾小暖则是下午的课。 回到家里，陆一沉直接走进卧室，“我补一下睡眠，不然下午上课会没有精神。” 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仍在了地上，光着的上半身随便扯过被子盖住。 轻轻一个翻身，曲线美好的背部对着正在门口的顾小暖。 血红的眸子盯着他的身体，顾小暖移开了目光。 嗡嗡嗡。 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向南的电话。 “是你杀的？” 季向南冰冷的声音传来，倒是没有责备之意，顾小暖嗯了一声，季向南沉默了片刻。 “昨天晚上，谁和你在一起。” “怎么了？” “那个死掉的吸血鬼，有被圣器伤害的痕迹。” 顾小暖停顿片刻，“是说眼睛吗？” “小暖，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余生？” “我在余生的家里，还有温婉、陆一沉，我们都在一起。” 季向南停顿片刻，“是陆一沉么？” 顾小暖嗯了一声，“他身上一直带着十字架，你不是调查过他吗，他和教会没有联系，那多半只是用来防身的。” “……那是圣器，小朋友。” 季向南的声音带着几分凛冽，“和教会无关的人，是不可能拿到圣器的，怎样的巧合都不可能。” 顾小暖站在客厅，手握紧手机。 电话挂断，她坐在沙发的客厅。 圣器，他手中的十字架竟然是教会的圣器。 “小暖。” 卧室中，他喃喃低语的唤着，顾小暖瞬间起身，不受控制的朝着他而去。 床上的他睡眼惺忪，看见她进来微微张开双臂，“没有你我有些睡不着，过来。” 顾小暖走到床边，来到了他身边。 在被他拥入怀中之后，低低开口，“你是教会的人吗？” 陆一沉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双眼睁开，那里面是一片清明。 “什么叫教会的人？你是在问我信教与否？” 顾小暖没有出声，陆一沉抱紧了她，喃喃低语，“我有几个信教的朋友，他们原本想拉我入教，但我拒绝了。” “那个十字架，就是他们留给我的，说是防身效果不错。” 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怎么了？那个十字架有什么问题吗？” 别人送给他的，原来如此。 所以他也不像是会使用的样子，圣器对吸血一族有着极大的伤害性，圣器本身似乎还有着什么特殊能力。 顾小暖轻轻摇头，“没事，睡吧。” 他轻笑，蹭了蹭她的脸颊，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顾小暖等了一会儿，这才给季向南发信息，将方才陆一沉告诉她的话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季向南的信息传了过来，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电话这边，季向南看着传过来的资料，是有关于陆一沉的。 这是他第三次调查这个人类，三次得到的资料都是一模一样，没有多大差别。 季向南微微皱眉，三次调查都没有任何新东西，这简直像是经过周密算计得出的人类过去。 多一点都不可能，像极了按照固定轨道去经理每一步。 季向南看着这些资料，眉峰狠狠皱紧。 越是这样，才越是可以。 哪一个人类的过去，会像是模板一样。 陆一沉的过去，仿佛他自己都知道会经历什么。 教会之中，拥有圣器的只有一类人，而这类人，是不可能将圣器随便交给别人。 就算真的是给的，也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季向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狡猾的狐狸，还没露出尾巴，再探究下去，终究是一无所获啊。 顾小暖翻看着手机，抱着她的陆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双眼。 他微微皱眉，似乎能预想到季向南说了什么。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圣器留下痕迹，他已经给出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季向南不可能不会注意到。 他嘴角扬起，季向南，应该再去趟欧洲了。 为了顾小暖，为了他心中的疑惑，他是时候启程，也是时候迈入为他准备好的陷阱里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2章 风筝 当天下午，课堂上的顾小暖收到了季向南的消息，他已经起程，再一次前往欧洲处理事情。 “看好余生，不要在同族聚会之前出乱子。” 季向南的话让顾小暖微微皱眉，今年老头子的事情似乎特别多，看好余生，这是还会有同族来袭的意思？ 坐在她前面的陆一沉，微微回眸，看见了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转过头。 手下的笔记录着老师所讲内容，嘴角隐隐扬起。 下课铃声起，两节大课连在一起，都是在同一个教室上课。 “同学们，我们要不要周末组个局？” 有人提议，很快就有附和，“我看行，我发现我们历史系的学生，真的很闷，别的系活动多到飞起。” “哈哈，说的没错，一问我们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宿舍，都没有什么其他地方。” “就这个周末吧，和文学系那边一起。” “文学系上次办的那个化妆舞会不错，他们是挺有想法的。” “大家有什么好想法，在群里说一说啊，自愿报名参加，活动看人数定吧。” 陆一沉转过身，轻轻敲了敲桌面，“你的脸快要皱在一起了，是什么要紧事？” 他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顾小暖这才会回神，“是有一些，我可能……还是要多关注一下余生那边。” 陆一沉轻轻扬眉，“他那边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不清楚，老头子特意嘱咐我，可能是有所预感。” 他笑了，“听上去好像还会有……来找麻烦一样。” 顾小暖沉默片刻，“也许是这个意思，毕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对方一定心里不舒服。” “你们这对小情侣，是不是不参加啊？” 有同学走了过来，手撑在顾小暖的桌子边缘，陆一沉的手臂巧妙的挡在她身侧，隔开了一段距离。 “别说的我们很特殊一样，没有其他安排当然会参加的。” 陆一沉轻笑开口，“前几次举办的活动，不都有参加吗。” “你们两个要是能来，估计活动会大一点，光是看着养养眼也不错。”同学笑着调侃几句走开，陆一沉转过身，黑眸看着她，“你不想我们就不去。” 顾小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她想到还会有同族盯着余生不放，她还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去监视、保护，有一些烦躁郁闷。 这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关联着她的人类时期。 若是没完没了，她要一直这样么？ 顾小暖眉峰紧皱，抬起眼睛的瞬间，对上了他温暖的目光，他笑着探出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她的头发。 “不会生气，我懂的。” 他开口，温热的手指轻抚过脸颊，轻轻捏了一下。 “去吧，不过记得，要回来我这里。” 他的手指缓缓离开，带离了她的一缕头发。 柔顺的黑发自他指尖滑落下来，擦过了她的脸颊，他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火，转瞬即逝。 见到两人小动作的某同学，微微红着脸别开目光，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看出了脸红心跳的感觉。 上课铃很快打响，下午的最后一节大课开始，陆一沉在前面依旧专注听讲，顾小暖坐在后面，看着他的后背若有所思。 课程结束，顾小暖起身，微微低头开口，“我过去那边。” 正在收拾的陆一沉回头，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知道了，不要回来的太晚。” 顾小暖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哎呦，稀奇啊，你们竟然没有黏在一起。” 同学们发出调侃，陆一沉轻笑，将东西装进包里，“老夫老妻，不需要时刻粘在一起。” 男生们发出一阵嘘声，有人探手推了一下陆一沉，“女同学们，趁着机会赶紧来挖墙脚了啊！” 东西装好，陆一沉单手背好，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俊脸还保持着亲近笑容，“别闹，我对我家小暖忠贞不二。” “先走了。”他挥挥手，背着书包也走出了教室。 还在教室里的同学见到忍不住纷纷感叹，“有颜值有颜值，有学历有学历，以陆一沉的成绩以后是要一路读上去的吧。” “真的绝了，这样的男人还能做到这地步，从不沾花惹草，简直就是……男德代表？” “只能说明，他太喜欢顾小暖了，除了她眼里看不见第二个女人。” “也是，顾小暖除了有些冷酷，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没有任何绯闻的俊男美女，这组合也是没谁了。” 走出教室的陆一沉，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他时不时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不曾抬头回应过。 一路自文史楼走出，朝着校园大门外面走。 不少看见他独自一人的女生想要靠上来，却还是鼓不起勇气。 近乎这所大学的学生们都知道他，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但还是有人想要试一试，做朋友也是好的。 只是他步速很快，一看就知道他表达出的意思就是，别来找我。 很快他便走出了校园，地铁上的时候，他靠在车厢的某个角落，微微垂着头，可是侧颜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 美少年在这里，谁都想多看几眼。 有一位打扮靓丽的姑娘走到了他面前，“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姑娘将手机递到了他面前，手机屏幕上是她的联系方式。 陆一沉看见，微微抬眸。 他抬眼的瞬间，姑娘见到忍不住脸红了，她笑笑，陆一沉也笑了。 “抱歉，我有女朋友。” 姑娘一愣，“那，做个朋友可以吗？” “谢谢，不用了。” 他低头继续看手机，碰壁的姑娘只能转身走开。 陆一沉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非常愉悦的状态中，他薄唇轻扬，始终挂着轻笑。 手机上的小红点是顾小暖的位置，他看着那小红点移动到的位置，嘴角扬的更高一些。 轻轻抬起手机屏幕，他的薄唇在众多目光中压了上去。 风筝飞的再高再远都无所谓，他和她之间的连线永远不可能被切断。她终究要回来，回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3章 你又能做什么 余生忙完了所有的工作，看着最后一个加班的员工离开，这才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他来到了员工位置的窗户之前。 仰头看着外面的越来越浓的夜色，他的眼神像是在寻找什么，玻璃上只有他的倒影，还有远处轻轻闪烁的光芒。 他轻轻叹口气，真的不会来找他，她真的不会来。 余生苦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没有注意到暗处一只有点胖乎乎的小蝙蝠，自暗中展开翅膀，飞离了紧靠窗户的位置。 顾小暖煽动着翅膀，以人类的姿态在他周围监视还是多有不便，连续的这几天她都是以蝙蝠的样子，轻松了很多。 人类不会轻易发现她，她也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 一路，她飞在空中，血红的眼睛盯着下面余生开的奥迪，紧紧跟随。 经过这几天的跟踪，顾小暖发现，余生完全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少年，不一样了。 年少时候的他轻狂冲动，似乎总有发泄不完的经历，每天都是吵吵闹闹。 现在的他，沉稳无趣，笑的温和却很假，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他实在过的太单调了。 没有多余的应酬，就直接回家，哪里也不去。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似乎从来都和他无关。 和前几天一样，余生很快就回到了家里，顾小暖落到了一个不错的隐蔽角落，可以看见他的行动。 他变的不再冲动，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即使是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暗中角落的小胖蝙蝠，那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在家里走动的他，翅膀慢慢收拢。 余生换好衣服，有些疲惫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时间很晚，他看样子还要处理工作。 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迅速站起身走进衣帽间。 顾小暖的翅膀微微一动，几分钟后他换好衣服匆匆走出家门。 顾小暖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会出去，连忙煽动翅膀跟了上去，他没有开车，而是迅速走到小区门前。 顾小暖停在小区门口附近的高树上，向下俯视着他。 寒风里，他穿着一身暗色大衣站在那里，头发又梳成了白天一丝不苟的样子。 很快，一辆车开了过来，余生上车。 顾小暖煽动翅膀迅速跟上，很快，车停在了一处高级会所前，余生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顾小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可以进入的窗户。 暗夜之下，胖乎乎的小蝙蝠挤进了窗户之内，到达的是一处卫生间，应该是清洁卫生的人没有关好。 各个包厢之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只有音乐在外面的空间流淌，还有浅浅的香气。 人类的脚步声传来，顾小暖隐入黑暗之中，看见了往这边走过的人，正是余生。 他低低说了些什么，独自朝着卫生间走了过来。 似乎是有感应一样，他忽然转头，看见了暗中那双血红的眼睛。 “暖暖？” 余生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惊喜，他走近一步，她在这里，她原来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吗？ “这里有我的同族，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应酬，老总临时来不了，打电话让我过来。”余生苦笑，“我是一定要来的。” 顾小暖全身隐在黑暗里，她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这样的地方有同族不奇怪，在t市会遇到更多。 同族在这里，顾小暖想着季向南嘱咐自己的话，微微皱眉。 “我跟在你身边。”顾小暖说完，煽动着翅膀自黑暗中出来，余生忍不住看傻了眼。 胖乎乎的小蝙蝠飞到他面前，血红的眼睛看了看他外套上的口袋，刚要钻进去，却被余生轻轻抓在手心里。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蝙蝠的翅膀，“暖暖，你这个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 “放手。” 顾小暖开口，翅膀煽动挣扎着要自他的手中离开，余生只能松开手指。 小蝙蝠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安静了下来。 余生感觉着口袋内的重量，走到洗手台前洗手，这才离开了卫生间。 这是一场饭局，在座的人中余生是最年轻的，他频频起身，身上的外套却没有脱下过。 顾小暖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房间之内没有同族，同族的气息在很远的地方，也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在d市，顾小暖一直都很低调，不与任何同族交恶，关系不冷不热，没有了季向南的庇护，但因为她对食物态度的礼让，在d市的存在感弱了很多。 在t市，现在已经会有同族过来找麻烦，在d市，则是没多少同族关注她。 这一场饭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到了最后同桌的人纷纷离开，余生反身进去，准备去刷卡记账。 他走的很小心，尽管喝了不少酒，但还是清醒的。 避开迎面而来的人，侧身的时候，手要小心的护好大衣上的口袋，很怕里面的小蝙蝠受到一丝一毫的碰撞。 一扇门，在他经过的路上打开。 身段妖娆的女人依靠在门边，扫了余生一眼，笑着开口，“你的主人呢？” 余生一愣，下意识的护好口袋，女人眼底掠过一丝血色，瞧了眼他的口袋，“不是吧，兽类形态？” 顾小暖整个身体缩在口袋里，门内的空气里，飘荡着只有吸血鬼才敏感的气息，那是助兴的，在吸血的时候。 她的喉咙在瞬间就觉得开始干渴，身体不安的动了一下。 余生察觉到她的动作，退后一步，女人挑眉，“你主人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女人走了过来，手指上长度感人的美甲，轻轻的将口袋里的小蝙蝠提了出来。 她深红的眼睛盯着顾小暖，“还是个小孩子啊，过来一起吧，里面正热闹呢。” 女人手轻轻提着她的小翅膀走了进去，微微回头扫了一眼余生，“进来吧，食物。” 余生连忙闪身进去，门在他的身后迅速合上。 这是第一次，他亲眼看到吸血鬼的聚会，是什么样子。 他站在门口，突然意识到往前迈出一步的世界，将有多么的可怕黑暗。 空气中充斥着血的味道，还有莫名的一种甜香。 三四个吸血鬼或坐或站或躺，在他进来的瞬间，猩红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四五个人类依偎在吸血鬼的身边，露出的肌肤之上，新鲜的齿痕还带着吸血的痕迹。 “怎么是兽类形态？” 其他吸血鬼见到女人手里提着的蝙蝠，都微微皱眉，“这是拒绝吸血的意思？” 女人微微眯起眼睛，“小孩子不会天高地厚到，拒绝我的邀请吧。” 顾小暖的翅膀，被她拉开了一只。 余生站在门口，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面，他很想很想走过去，但在这一秒，他的双腿却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人类，在吸血鬼面前，脆弱的真是不堪一击。 不要，不要伤害暖暖。 这句话，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不饿。” 顾小暖感受着翅膀上被拉扯的疼痛，低低开口，“多谢你的邀请。” 她不敢解除兽类形态，不是因为光着身子，而是因为她怕忍受不住气息的催发，她不想，让自己的尖牙刺入其他的人类体内。 尤其是余生，她不想咬他。 “胆子不小啊。” 女人哼了一声，余光扫着站在门口的余生，“食物，你害怕的样子真是令人扫兴，出去吧。” 余生呼吸一紧，他还想说什么，已经有吸血鬼闪身到了他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推了出去。 余生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扉，里面的所有声音已经被隔绝，他低头，这才发现他整个手都在颤抖。 什么都做不了，他就这样被推了出来。 如果现在是陆一沉，他又会怎么做，多半也是和他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推出来吧。 嗡嗡嗡嗡——！ 余生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接了起来。 “你们在哪里。” 电话那边，是陆一沉的声音，冷的像冰。 “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在哪里。” 电话那边的声音，完全和那个微笑温暖的陆一沉对不上号，余生呼吸一紧，说出了地址，在他没有挂断电话之前，喃喃低语，“你来又能做什么。” 电话那边，是短暂的沉默。 随后，陆一沉的声音传来，“我能做什么，你就自己亲眼看看好了。” 电话被直接挂断，传来了一阵盲音。 陆一沉拿起外套，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掉，那双本来温和的眼在眼镜去掉之后，凌厉无比。 窗户打开，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风声在他身边呼啸，吹起了他的黑发。 他手中的十字架猛然甩出，被衣服藏起的背部之上，和心脏平齐的位置一道十字刻纹，突然亮起。 刷——！ 银色的锁链向前弹射而出，稳稳的拴在了某处建筑物上，陆一沉几个起落，已经在空中滑翔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啪。 他轻轻落在地面之上，银色锁链急速收入到他掌中的十字架内。 抬手，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他坐了上去。 毕竟还是人类躯体，想要如吸血一族那般飞翔于空中，是不可能的。 坐在后座的陆一沉，微微低头，掌中的银色十字架闪烁着淡淡光芒。 这样也好，只是让他的计划，稍稍提前了一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4章 还没开始动手呢 “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需要吗？” 有服务人员见到站在门口不动的余生，上前问了一句。 余生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微微皱眉，“没事，我去前台一下。” “好的，请跟我来。” 服务生带着余生到达前台，他拿出卡将方才应该结账的单子弄好，和服务人员说了一下在这里等人，服务人员笑着走开了。 会所里的灯光是温暖的黄光，轻柔的音乐始终没有停下过，余生静静的坐在门口，他在等陆一沉的电话。 一个还在大学校园的研究生，是没可能进入这间会所的。 想着房间之内顾小暖的处境，余生狠狠皱眉，他什么都做不了，陆一沉又能做什么。 报警，有用么。 余生看着自己的手机，报警他要说什么，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存在，可想而知这个族群有多善于隐藏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已经等了十五分钟，陆一沉的电话还没有过来。 他看着通话记录里那个陌生号码，手指轻点拨了回去。 电话铃声，自门口走廊那里响起。 余生不甚在意，他坐在那里等着陆一沉接通电话，并没有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电话接通了，余生开口，“你在哪里？” “我已经到了。” “好，我现在就出去接你。” 余生挂断电话，抬眸起身的瞬间，看见了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的陆一沉。 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不见了，此刻的陆一沉看上去更为俊美张扬，他的表情不再是最初见到时候的温暖有礼，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余生很想开口问，陆一沉低低开口，“房间，是哪个。” 余生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带着他走了过去。 在这一刻，他根本无法将面前这个侵略感十足的男人，和那个在校读研的学生，划上等号。 两人来到这间房门前，陆一沉对着路过的工作人员开口，“我来找人，麻烦你们告知一下。” 余生听到这里，微微挑眉，他连这件会所这样的细节都知道？ “好的先生，请稍等。” 余生和陆一沉，两人身高相当，但若论身材，余生更为强壮一下。 但陆一沉站在他身边，却也不输半分。 余生听着他还有些急促的喘息，注意到了他的头发很是凌乱，有汗水自他的脖颈处流下。 想必，是不顾一切飞奔而来。 咯嗒。 门，再一次被里面推开，方才的妩媚女人见到陆一沉的瞬间，那双眼睛亮了。 “不错的食物啊。” 女人轻舔了一下嘴唇，长指甲要来触碰陆一沉的脸颊，被他轻轻躲开了。 他笑着低语，“我来找自己的主人。” 女人挑眉，往里面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个吸血鬼似乎都被他的气息吸引，纷纷站起身。 陆一沉，听到了有翅膀煽动的声音。 某一个吸血鬼手里抓着的那只小蝙蝠，让陆一沉的眼神沉下，他迅速走了进去，自然到仿佛这个房间里的都是正常人类。 “我来了，小暖。” 他开口，黑眸盯着兽类形态的顾小暖，快步走到吸血鬼面前，这样的自然和不畏惧，让门外看见的余生，彻底愣住了。 陆一沉，就这么直接走进了这个世界，一点犹豫都没有。 胖乎乎的小蝙蝠见到他的瞬间，那双眼睛血色更是加重，挣扎着想要自同族的手中飞起。 见到这一幕的吸血鬼，扬起唇角，手指死死用力。 顾小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陆一沉站在几只吸血鬼中间，微微垂着头，“放开她，她很疼的。” “陆一沉！” 余生迅速开口，“先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顾小暖在同族的手中不断挣扎，似乎也想告诉陆一沉你快点走。 陆一沉站在那里没有动，手掌微微紧握，“她很痛苦，你没看见吗？” 女人发出了一声妖娆无比的笑声，探手，将门外边的余生抓了进来。 砰！ 门就此合上。 “竟然有两个食物，会不会太奢侈了，小吸血鬼。”女人走到顾小暖面前，长指甲捏着她的翅膀将她提了起来，甚至还晃了晃。 屋子里的其他人类，都已经晕乎乎地倒在旁边。 余生站在门口，脚跟灌了铅一样的无法动弹。 他想拿起手机报警，但这念头刚起却被感知到了一样，一个吸血鬼迅速闪到了他面前。 他手上的手机被突然抽离，扔到了桌子上。 咔！ 所有的吸血鬼，都亮出了尖牙。 这本就是一场进食的聚会，况且中途还来了一个如此诱人的食物。 “我说了，放开她。”陆一沉垂眸，低低开口，他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脖颈展露在吸血鬼的眼里。 他就那样安静地站着，一抹银色的光芒自他手中突然出现。 唰——！ 直接套上了其中一只吸血鬼的脖颈。 其他的吸血鬼都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妖娆女人瞬间便要闪身到门口离开。 砰！ 站在门口处的余生，被强大的力量直接推开，脑袋直接磕到了什么位置，一阵恍惚，他只看见了陆一沉的背影。 他手里刚才窜出去的……那是什么？ 余生昏了过去，陆一沉见到轻蔑一笑，还没真正动手，他就晕了。 吸血鬼们亮出尖牙，眼含恐惧的看着陆一沉。 “是圣器，你是教会的什么人！” 第225章 我比你了解她 嗖——！ 吸血鬼们瞬间发动进攻，却被陆一沉一一躲开。 以一届人类躯体，完美避开了吸血鬼们的速度攻击，再一次扬手，银色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其中某只吸血鬼的脖颈而去。 “啊！” 锁链如蛇，瞬间层层绞紧！ 吸血鬼的脖颈之上留下了深红色的勒痕，伴随着血肉被炙烤的嘶嘶声音，让其他几只吸血鬼瞬间不敢动了。 妖娆女人的血眸看着手里提着的顾小暖，“不是来找你的主人么，放开他，我把她还给你。” 她提着化为蝙蝠模样的顾小暖，陆一沉看着翅膀被东拉西扯已经出现的伤口，还有那双已经失去理智的眼睛，手中的银色锁链猛然收回。 “杀了他！” 女人一声怒吼，几只吸血鬼瞬间自原地飞起！ 刷！ 银色长蛇，随心而动。 妖娆女人的脖颈之上，被银色锁链一圈一圈的不断缠绕，越勒越紧！ 其他几只吸血鬼已经近到眼前，尖牙瞬间就要刺破陆一沉的脖颈。 圣约，被轻轻诵读。 那声音，仿若是透过云雾而来，带着刺眼的光。 围攻过来的三只吸血鬼瞬间瞳孔缩紧，似乎是被这声音控制住了意志，缓缓的往后退去。 陆一沉轻轻吟诵，声音清澈的出奇。 像是天使降临，诵读着上帝的旨意。 “你是圣——！” 女人的话没有说完，她所有的声音被银色锁链勒紧在了喉咙里面。 陆一沉吟诵着，声音没有停下。 他的手掌狠狠用力，盘踞在吸血鬼脖颈处的银色长蛇，不断的收紧身体。 咔嚓。 头部与身体连接的骨骼，已经传来了断裂的声音。 女吸血鬼的尖牙处开始往外冒出血液，陆一沉的嘴角缓缓扬起，银色长蛇越缩越紧，越来越用力。 啪！ 她的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头还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落到了旁边的位置。 陆一沉探手，稳稳接住了顾小暖，爱怜不已的用脸颊磨蹭着她的蝙蝠身体，喃喃低语，“小暖乖，现在还不行，不许变回来。” 他一只手轻轻捏着顾小暖，温热的手指摩擦着她的小翅膀，另一只手突然扬起，刚要动手，门外有声音传来。 “请停手吧，是我冒犯了。” 门被打开，一个孩童模样的小少年走了进来，见到里面的场景，尤其是已经死掉的那个，只是微微皱眉。 他扬起脸，看着陆一沉，“我只是被抢了食物，多少有些不爽而已。” 陆一沉看着他那双眼睛，冷冷一哼，手中的银色锁链收了回去。 “早知道她有这么厉害的……我也不会小心眼了。”小少年笑笑，“我们一族本就人丁稀少，你真要杀也可以，我们制造新的就行了。” 顾小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处于一种对鲜血极度渴望的状态，被陆一沉用某种力量压抑着无法变回人类形态，有些急躁难耐的煽动翅膀，想要逃离他的掌心。 “她已经等不及了，我为你们提供不被打扰的空间。”小少年笑着低语，“可以吗？” 陆一沉挑眉，扫了一眼地上昏倒的余生，“带上他。” “当然，一定会的。” 新的包房之内，余生被抬了进去，陆一沉轻轻握着顾小暖走了进去，小少年站在门外，很是客气的开口，“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慢慢来。” 门在他面前合上，小少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猩红的眼睛盯着面前这扇门，转身走了。 余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包间，人类、吸血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有些迷茫的自沙发上坐起身，看见了陆一沉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 “醒了？” 他看着余生，一反之前表现出的亲近无害模样，在余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手里，是蝙蝠形态的顾小暖，陆一沉的手指轻轻卡在她的蝙蝠翅膀某处，让她只能呆在他的掌心，无法动弹。 “为什么你不放开她？” 余生看着不停挣扎要离开的顾小暖，“危机已经解除了不是吗？那些吸血鬼……已经走了？” 陆一沉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尖端轻轻抚弄着蝙蝠翅膀某处，“你以为，是怎么解除的。” 余生的呼吸一紧，“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没有资格拥有她。”陆一沉抬眸，黑眸凌厉如刀，“连踏入这个世界都没有勇气的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她身边。” “我只是……不知所措，我没有你那样的能力，但是我可以用别的办法，我只是……太过惊讶到很是被动。”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 “如果我经历的够多，见到的够多，熟悉的够多……我不会没有勇气的。” “是么？” 陆一沉挑眉，他的黑眸盯着被困在掌心的小蝙蝠，“小暖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毕竟和她的记忆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 “我熟悉她更甚于你。”余生抬眸，看见了陆一沉挑衅的笑，“哦？那你见过这样子的她么？” 陆一沉修长的手指张开，重获自由的小蝙蝠瞬间张开翅膀飞了出来，下一秒，顾小暖光滑洁白的躯体出现。 砰！ 她瞬间，压倒了近在咫尺的陆一沉。 “暖暖！” 余生看着没穿衣服的她想要别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顾小暖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她看见的，唯有陆一沉脖颈上不断跳动的脉搏。 尖牙，自她的口中露出，凶猛的刺了过去。 这一次，真的是急了，红色的血自伤口处流出，瞬间染红了陆一沉身上的衣服。 顾小暖像是一只凶猛的小兽，扑在食物身上，忘情的咬破它的喉咙，吸取着里面的血液。 在这一刻，她所展现而出的姿态，已经和人类没有半点相关。 她发出的嘶吼，露出的尖牙，血红无比的眼睛，还有急切吸取血液的姿态。 余生，看的哑口无言。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那是暖暖吗？ 那个趴扶在陆一沉脖颈间，忘情吸血的……会是他的暖暖？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6章 对不起 咕嘟，咕嘟。 吞食血液的声音不断的在这个房间里响起，顾小暖尖牙刺入的位置很深，她有些失控了。 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陆一沉静静的躺在沙发里，手轻轻的探入她的黑发里，抚摸着。 脖颈处的尖牙刺入，传来清晰的疼痛，陆一沉毫不在乎。 他甚至不管血液的涌出，一个用力坐起身，而趴在上面的顾小暖不满的发出一声嘶吼，追寻着他的脖颈而来。 陆一沉探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顾小暖的身体上，将她自后面包裹了进来。 他抬眸，看见了余生此刻灰暗的没有半分光亮的眼睛，这才有些许满意之色。 他的手，轻轻的抓住顾小暖的脖颈，让她的尖牙离开了自己的脖颈。 顾小暖发出难耐的嘶吼，血红着眼睛唇边尽是鲜血，手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陆一沉反手，轻轻的将她的胳膊绕到身后。 银色十字架，钉在了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某处，顾小暖无法挣脱，只能眼带焦急渴望的看着面前这个诱人的食物。 “看清楚了吗，现在的她。” 陆一沉拿过桌子上的纸巾，轻轻擦过自己脖颈上还沾染的鲜血，看着外套上没有扣好的衣扣下，露出了她身体上大片白皙的肌肤。 探手，修长的手指将扣子小心的扣好，确保她比裹的严严实实，这次收手，继续擦自己的脖颈。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余生低低开口，他弯着腰坐在沙发里，一只手烦躁不已的抓乱了头发，另一只手则是捂住自己的脸，掩盖住他的痛苦和恐惧。 他以为自己可以的，他是真的以为可以的。 可以接受一切，可以接受已经完全改变的她。 可是当他真正见到失去理智，完全化为兽类的顾小暖，见到这个已经同他记忆里深爱的那个女孩儿完全不一样的顾小暖，他迷茫了。 没有对比，他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退缩。 是的，他退缩了。 当眼前的这个顾小暖同记忆中爱着的姑娘完全不一样，甚至已经脱胎换骨变了样，他才意识到，吸血鬼，是多么的可怕。 他们看向人类的眼神，他们可以轻易扭断人类骨头的力量，可以瞬间夺取人类生命的手段。 食物，这就是他们看食物的眼神。 余生的手死死握紧，陆一沉不怕啊，他一点都不害怕她。 “你找不回她了。”陆一沉看着怀中紧盯着他脖颈不放的小吸血鬼，轻轻笑了，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牙齿，在她咬上来的瞬间，迅速划走，惹来了她更为不满的低吼。 余生坐在那里，缓缓抬起头。 顾小暖，正面对着他。 余生的瞳孔狠狠一缩，顾小暖那双鲜红如血的眸子，里面充斥着对人类鲜血的渴望。 她的尖牙露在外面，眼神凶狠无比。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扑上来，将自己啃噬的一干二净。 “你记忆里的那个顾小暖，已经死了。”陆一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微微蜷起手指，将她的黑发缠绕了上来。 “你真的有勇气，接近现在的她么？” 陆一沉看着余生，手轻轻一推。 顾小暖被十字架束缚的身体，猛然朝着余生的方向倾倒，这个瞬间，余生惊恐的身体往后退。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眼神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走开，怪物。 陆一沉嘴角的笑容消失，他的手，扶着顾小暖的腰将她轻轻拉回到自己怀中。 余生狼狈不已的抬起头，看见了他轻蔑不已的眼神。 他苦涩笑了，手指在又紧又猛的蜷缩之后，缓缓松开。 关节处泛白，到最后由血色填充。 “你赢了，陆一沉。” 余生看着他怀中的顾小暖，“我不再执着了。” 这句话说完，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心脏像是被挖出了一块什么东西，疼的瞬间红了眼睛。 “我爱她，是真的爱她。” 陆一沉看着坐在那里深陷痛苦的男人，微微挑起眉峰，“你爱的，只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的她。” 余生的手指颤抖，“……我已经看清楚了。” 他听见了陆一沉的笑声，这笑轻柔无比，却像是快巨石凶猛无比的压了过来，压的他瞬间不能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余生抬眸，看着他那双好看的黑眸，那里面，有一个无尽向下延伸不见底的黑洞。 “可怜可悲的人类啊。”陆一沉喃喃低语，黑幕盯着他的眼睛深处，手，按在了他心脏跳动的胸腔位置。 “带着你那可怜可笑的爱，永远活在只属于自己的回忆里吧。” 余生的瞳孔微微一缩，记忆里所有关于顾小暖的片段开始模糊，仿佛是在做一场记忆摘除手术，有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工具，对他的记忆开始整理、剔除。 那些过往的片段，一个接一个的弱化，直到完全消散。 他们共有的画面，欢笑、害羞的脸红，心动的瞬间，彼此牵手、拥抱的回忆，如淡去的墨水，最后连痕迹都没有落下。 暖暖，对不起。 余生的眼角落下温热的泪，无力抓住这份记忆，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第227章 你还有我 顾小暖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抱在陆一沉怀里。 这是一个干净安静的包房之内，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她瞬间惊醒，这是属于陆一沉的味道。 她睁开眼，血眸里倒映的，就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陆一沉，他微微歪着脑袋，脖颈上血迹留下的痕迹还在，还有被深深啃咬的伤口。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更像是…… “陆一沉！” 顾小暖迅速趴到他的胸口，好怕再也听不见那美好的心跳声音。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温暖又熟悉。 顾小暖忍不住贴的更近，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 她冰冷的身体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缓缓闭上眼睛，他还活着。 她的意识被那个包厢之内的助兴响起，催发的早就丢掉了。 若不是一直保持着蝙蝠形态，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太过年幼，对这香气的抵抗力，近乎为零。 她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陆一沉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余生，他在哪里。 为什么换了包厢，那些同族去了哪里。 顾小暖看着他脖颈上无比深狠的齿痕，应该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留下的。 出血量，远超过她平日的吸取，他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吗？ 顾小暖刚要起来，却发现她身体上裹了一件外套，陆一沉的手臂自外面圈着她，很紧。 “唔……” 他呢喃了一声，睁开眼，那里面是一片迷蒙。 “小暖，你清醒了吗？” 他喃喃低语，手急切的探了过来，顾小暖嗯了一声，光裸的手臂自衣服内探出，按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余生，叫我过来的。”陆一沉开口，将外套上的扣子解开几颗，方便她活动。 “他语气很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你有关我立刻就过来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他人呢？” “走了吧，你的那些同族是想做什么，但被另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吸血鬼制止了。” 顾小暖皱眉，想要起身，却被陆一沉轻轻按住，“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余生。” 陆一沉的手微微用力，迅速松开，看着她穿着自己外套光着双腿站了起来。 “他说，放弃了。” 要推开门出去的顾小暖，听到这里转过身，陆一沉坐在那里，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因为过深的齿痕，吃痛了一下。 “他说，不再执着和你的记忆。”陆一沉的手，按压在齿痕之上，像是要缓解疼痛般的轻揉几下，“他的记忆，应该被处理了。” 他抬起头，看着顾小暖，“抱歉小暖，是他自己放弃的。” 顾小暖明白了，刚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 余生不再执着同自己人类时期的记忆，他有关于她的记忆，被剔除了。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同她人类时期有关联的人，留存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顾小暖，这个名字作为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见了。 站在门口，她的眼睛微垂着，看着地面。 也好，那个顾小暖本来就已经消散了。 “小暖，我这里好疼。”陆一沉坐在那里，喃喃低语，他微微仰起头，“我们回家，好吗？” 顾小暖走过来，动手就要将他抱起来。 身上的外套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了更多引人遐思的部位，陆一沉探手，将她拥入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黑发，微微压低身体，薄唇轻轻亲上了她冰冷的耳垂。 “是我带你回家，我的小暖。”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下一秒，他怀中空了。 一只胖乎乎的小蝙蝠出现，煽动着在他面前。 陆一沉摊开掌心，顾小暖轻轻的落在上面。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将她裹在了里面。 小蝙蝠蜷缩在衣服里，收起了翅膀。 陆一沉将她捧在掌心，捧在胸前，捧在心上。 那个晚上，顾小暖在他的怀里陷入了深度睡眠。 只有一种声音萦绕在她身边，像是要填满她越发冰冷孤寂的灵魂。 你还有我，小暖，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跨年快乐，晚安。 第228章 难熬 “所以……经理已经不记得你了？” 温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顾小暖，今天是周末，陆一沉有事被导师临时叫走，温婉不加班。 顾小暖点点头，坐在她这边的沙发里看着电视。 自那天之后，她又去看了一次余生，他已经回到了人类世界，开始自己正常的生活，完全不记得她的余生，状态很好。 他不再左顾右盼，完全是精英人士的模样，也不会再紧锁眉头，对着某个地方发呆。 顾小暖看着温婉做出来的菜，挑了颜色最显眼的一个塞入口中，依旧没有任何味道。 “这样也好，经理之前的样子……的确不太好。”温婉笑笑，“而且被吸血鬼盯上，那感觉……” 温婉抖了一下肩膀，吃起了自己做的饭菜，“回归一切正常，挺好的。” “经理的身份很尴尬，这样你也不用为难了。” 温婉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年末你们的同族聚会，你只能带着陆一沉了？” “这样的事，你都知道吗？” 顾小暖有些惊讶，温婉嘿嘿一笑，“接触的吸血鬼多了，知道的事情也会跟着多起来，不瞒你说，我参加过一次哦。” “哦？是在t市吗？” 温婉笑着点头，“2年前的事，也是交易兴致，那个吸血鬼好像还没有稳定的食物，我就装装样子。” 顾小暖嗯了一声，闷头继续吃东西。 她在d市沉寂了有5年之久，每一年虽然都必须回t市参加同族聚会，但多半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所有的同族都会带上自己的食物，没有食物的吸血鬼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聚会的。 当然，她能去参加聚会，都是托季向南的面子。 余生已经消除了记忆，同她之间的联系已经彻底斩断，也就不再是她所谓的食物。 顾小暖想到这里，今年，她的确要带陆一沉去参加了。 她看了看手机，就是不知道老头子在那个时候，会不会回来。 “季向南……有和你联系吗？” 温婉抬头看了顾小暖一眼，“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他去欧洲了。” 顾小暖想了想时间，“十几天前就走了。” 温婉哦一声，继续专心低头吃饭，这个时候陆一沉发来信息，提醒顾小暖看一下同学群，在讨论下周的集体活动。 “如果你不没有兴趣，我们就不参加，我继续忙了。”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的信息，打开了同学群，里面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下个周末的安排。 临近冬日，气候已经变的越发寒冷，寒冷的冬日里去泡温泉，似乎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顾小暖挑眉，在家里安个浴缸，泡澡不是更好吗？ 都是研究生，大学宿舍哪里有浴缸。 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热烈响应，可以去温泉山庄两日游，温泉娱乐一体化，好好放松一下。 顾小暖迅速翻看了一下所有聊天记录，温婉看着眼睛完全跟不上的手速，只能继续低头吃饭。 她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温婉连忙看公司群，忍不住笑着低语，“知名大企业的待遇就是不错啊，下个周末我们公司准备去温泉山庄，去玩一个周末。” 顾小暖看完了所有聊天记录，轻轻说了一句，“我们这边也要过去。” 温婉很是惊讶，很快，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温元晨的电话打了过来，文史系研究生一起活动，作为组织者，他也要一起过去。 温婉挂掉电话，忍不住都吃了几口，“这也……太巧了。” 顾小暖没有应声，看着群里面的征集意见，只有少数人因为个人原因去不了，费用虽然是自费，但群体会有折扣，价格也还可以。 顾小暖在我要去那个选项上打了一个勾，随后给陆一沉发信息，一起去吧。 很快，陆一沉的信息回过来，好，都听你的。 时间一晃而过，下个周末如约而至，当天所有人都在校门口集合，一起前往温泉小镇。 历史系这边来的有十几个，文学系那边也差不多。 双方带队的都是各自系的学生会成员，预定酒店、结算、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都是他们统一处理。 历史系这边的是林倩，文学系那边的则是温元晨。 顾小暖站在靠后的位置，陆一沉站在她身侧，将她脖颈上的围巾弄了弄，低低和她交谈着什么。 林倩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立刻别开了眼神，自从被那样的拒绝之后，她已经断了追求陆一沉的想法，但多少心里有些不甘心和负气。 尤其在看到两人的互动之后，更是咽不下之前的那口气。 她当初那样的退场，被群嘲了好一阵子，那段时间她自己有多难熬，这对臭情侣是不会感受到的。 “车来了，历史系的学姐学长们这边，文学系的学姐学长跟我来这辆车。” 温元晨开口，一派的阳光帅气，他发现了顾小暖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的顾小暖在他的记忆里，是自家姐姐的好朋友，自己救过的一个漂亮学姐，仅此而已。 顾小暖点点头，看着他走上了大巴车。 “走吧。” 陆一沉轻轻揽过她的肩膀，两人走到后面，最后上了大巴车。 座位没有坐满，很多人都是单独坐一排，后排的一整排倒是没有人坐。 “最后上来的学长学姐，麻烦快点坐好，马上就要开车了。” 林倩开口，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座位，似笑非笑的开口，“不用非要坐在一起吧，要不要感情这么好。” 顾小暖回头看了她一眼，林倩挑高了眉峰，笑眯眯的看她，“请快点坐下，文学系的已经发车了。” “我去后面，你们两个坐这里。” 同学们都知道林倩以前追过陆一沉，这阴阳带气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当下有同学起身，陆一沉说了一声谢谢，和顾小暖坐了过去。 林倩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前排，大巴车很快启动。 一路之上，同学们都有些昏昏欲睡，4个小时的路程也很难熬。 很快，车内已经没有人说话，早起的困意让很多人闭目养身，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车内放着比较轻柔的音乐，听的就让人昏昏欲睡。 顾小暖坐在外侧，陆一沉的半个身体压了过来，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也很困的样子。 所有的行程和安排都提前安排好了，住宿的话也是大通铺，男女分开的那种。 温婉的信息发了过来，“小暖，你们出发了吗？” 顾小暖回复消息过去，“已经在路上了，你呢？” “我们也在路上了，到时候见哦。” 顾小暖看着她话语末尾附加的小表情，眼里多了一丝暖意。 就这么晃了4个小时，到达了温泉小镇。 同上一次来的时候相比，这里的景色焕然一新，虽然都是枯木枯枝，但远处肉眼可见的山脉，清冷的空气，呈现出了秋冬的萧瑟苍凉之感。更让人有一种想要泡泡温泉的念想。 大巴车停在了住宿游玩一体的温泉山庄，位置也是在小镇靠近山腰的位置，远离了山下繁华嘈杂的街道人群。 顾小暖看见了好几辆大巴车排队进场，这时候温婉的信息发了过来，“我们到了。” 顾小暖微微挑眉，都来的这里。 所有人下车，另外几辆大巴车上也有人下来，看到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纷纷感叹。 “都是大学生吧，真有朝气啊。” “别羡慕了，不都有从这样的时期过来的，xx公司的各位同仁，来这里集合了！” 听到是xx公司，所有学生都忍不住看了过去，眼带羡慕。 温婉在人群中看见了顾小暖，兴奋的挥了挥胳膊，一旁的同事忍不住也看了过来，“嗯？她是那次帮你顶班的那个吗？” “是，就是她。” 温婉笑眯眯的开口，走在前面的余生看了过去，他和顾小暖的眼神隔着人群在空中交汇。 他看着顾小暖，微微点点头，“有印象，是个工作效率非常快的人才。” 陆一沉的手，挡了过来。 余生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看见了陆一沉带笑的目光，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注视有些不礼貌，点了点头，别开了目光。 “在看什么？温婉吗？” 陆一沉的手还挡在顾小暖面前，扬起手臂挥了挥，对温婉示意他们要进去了。 顾小暖抬眸，手轻轻拉下了他的手掌，“是啊，他们也住在这里。” “那还真是太巧了，等下空闲时间，你再去找她吧，我们该走了。”他的手，将她冰冷的手顺势握在掌心，牵着她跟着队伍走了进去。 微微回头，余生再没有看过来，他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这是一间很大的温泉山庄，娱乐设施和温泉设施都是公用的，餐饮皆是自助的形式，只有住宿是分层。 温婉的公司包了两层，学校这边则是包了一层。 设施和吃饭都在一二层的公共空间，前往住宿只能做电梯，各自的楼层只有各自的电梯卡才能到达。 所有的住宿都是日式榻榻米，铺床位的那一种。 文学系和历史系的男女生合在一起，分别在一层的两个方向，中间隔着卫生间和洗浴间，互不干扰。 众人上楼准备换上宽松的浴衣，女生有很多，显得很是热闹。 顾小暖是第一个换好浴衣的人，她看着周围没有人先走，就坐在了角落里低头安静的看手机。 林倩扫了她一眼，笑着站起身说道，“大家一起出来玩，学姐们好好放松一下，疯一些也没关系，可是晚上学姐们还是要乖乖回来睡觉。” 女生们都笑了出来，林倩扬起笑容，“可不要偷偷做不能做的事啊。” 有一些女生忍不住看向顾小暖，这话意有所指。 “好了学妹，大家是出来玩的，又不是来做什么，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都是成年人，自己都有分寸。” 先前和顾小暖一个讨论组的女生开口，林倩被怼的只能尴尬开口，“我就是提醒一下，毕竟是集体活动。” “好了各位学姐，换好衣服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泡温泉的地方在一楼，吃饭也在一楼，娱乐都在二楼。” 女生们纷纷起身走了出去，很快，整个大房间之内，只有顾小暖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冰冷的身体，根本不喜欢高温，人类的所有娱乐和吃食，她也不感兴趣。 为什么还要来，也许是想让自己更融入一点，伪装的更像一些。 想着晚上自己身边要熟睡这么多的人类，顾小暖忍不住闭上眼睛，有些难熬。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29章 不够 “换好衣服了吗？” 陆一沉的消息发了过来，顾小暖起身，打开推拉门走了出来。 走廊的尽头，穿着男式浴衣的陆一沉走了出来。 纯黑的浴衣，没有什么特殊的裁剪和款式可言，短袖、过膝短裤，虽然外面的温度很低，但这个山庄之内，温暖如春。 纯黑的颜色将他本来白皙的皮肤映衬的更为突出，修长的四肢展露无疑，尤其是结实好看的长腿，一览无遗。 他自男生那边的宿舍走了出来，看见了顾小暖，笑着走了过来。 黑发微微有些散乱，他探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探手，看着她胸前系好的扣子，噙着笑容探出手指，轻轻解开了最上面的那一颗。 她冰冷苍白的脖颈露出，温热的手指顺着领口探了进来，微微撑开了衣领。 “系这么紧，不会不舒服吗？” 陆一沉看着她微微露出的皮肤，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露出一些也无所谓的。” 顾小暖吞咽了一下口水，这里持续的温度让她不舒服，也让她更为渴望他的血液。 他的脖颈，明晃晃的亮在自己眼前，没有任何遮挡。 陆一沉看着她眼底渐渐升起的红晕，知道她想吸血了。 他把自己的手送了过来，掌心面朝着顾小暖。 “咬这里，不能咬的太用力。” 顾小暖没有任何犹豫，尖牙自口中探出，刺入了他掌心虎口处微微鼓起的部分。 殷红温热的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全被送入了她口中。 顾小暖不敢咬的太深，尖牙也只是微微刺入，压迫着里面的血液缓慢涌出。 他的血液流入口中，带来了一阵舒适感，顾小暖微微眯起了眼睛。 陆一沉看的喉结微微一动，手抬起，原本想要扣住她的后脑，轻轻滑到了她的脖颈后面，缓缓摩挲着。 一道身影，突然自电梯走了出来，听到声音，顾小暖的尖牙迅速离开，只是他掌心的伤口有血流了出来。 “我忘记拿手机了，这记性。” 一个男生走了过来，见到两个人笑了笑，“你们怎么还不下去，温泉场挺好的。” “马上。”陆一沉的手，放在顾小暖的脸颊一侧，掌心的伤口对着她的红唇。 舌尖探出，轻轻的为他处理伤口。 轻柔的力道像是羽毛轻抚在上面，陆一沉微微垂下黑眸，看着她红色的舌尖，眼里窜起了一抹暗火。 男生跃过他们走进了男生宿舍，而陆一沉，看着顾小暖抬头，将他的手放下来，她的舌尖缩了回去，陆一沉的手掌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要去泡温泉吗？” 他笑着低语，牵着她走向电梯，顾小暖皱眉，“不去。” “那我们去找温婉吧。”他带着她走入电梯，按下了2层，“我知道你想去找她。” 顾小暖低低嗯了一声，而温婉也很快发了消息过来，“小暖，我们自由活动了，你在哪里啊？” 电梯停在2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在众多人群之中，顾小暖一眼就看见了温婉。 她低着头看手机，应该是在给自己发短信。 陆一沉噙着笑容，手轻轻的将她一推，“我去1层温泉场，你去找她吧。” 顾小暖回头看他，陆一沉笑道，“去吧。” 电梯门再一次合上，当完全挡住了顾小暖的视线之后，陆一沉的笑容瞬间收回。 1层的提示音响起，陆一沉自电梯里走了出去。 温泉场是男女分开，公共的部分没有汤池，只有泡脚的浅显池子。 有私人汤池，但必须要预约，有固定的开放时间，价格不菲。 陆一沉走到服务处，扫了一眼私人汤池的预约表，看见了余生的名字。 他瞧着这个名字，和名字后面安排的开放时间，微微扬起了嘴角。 虽然已经级剔除了他对顾小暖的记忆，但不够。 陆一沉安排好了自己的预约时间，转身走进了公共空间，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人类，是有着肢体和感情习惯的。 就算忘记了一切，身体也会记住某些习惯。 他要让忘记一切的余生清楚的知道，顾小暖是自己的，他永远都得不到。 第230章 统一的完美 “小暖！” 温婉刚抬头，就瞧见了朝着她走过来的顾小暖，她开心不已的张开手臂就要抱过去，被顾小暖轻轻拦了一下。 温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刚发短信你就出现了，我们算不算心有灵犀？” 顾小暖没开口回答，温婉笑着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不想去泡汤，那我们就在2层转转吧。” “好。” 顾小暖点头，跟着温婉身边往里面走，来来回回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几眼，这两个姑娘都很漂亮啊，尤其是很冷的那个，是哪个明星吗？ 2层有很多的娱乐设施，各种游戏机应有尽有，还有剧本杀、棋牌室，还有一些运动设备器材。 “温婉，我们打乒乓，正好缺人呢。” 同事朝温婉挥了挥手，“来的正是时候！” 球拍被热情的同事递了过来，见到顾小暖的时候同事伸出手，“你好啊，这位同学，先前你来替温婉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顾小暖看了一眼她的手，“我不太有印象。” “她很害羞的，别吓到她。”温婉直接握住了同事的手，轻轻晃了晃，朝她眨了眨眼睛。 同事笑笑，“原来私下里还是一样的冰山啊，了解了。” 都是成年人，还是如此强势的公司，双商都很高，不会让彼此很尴尬。 “那来吧，我们打球。” 同事笑着开口，完全没在乎刚才的小细节，温婉连忙点头，微微凑近了脸，“小暖，控制些力量和速度啊。” 顾小暖点点头，“知道了。” 球赛开始，几局下来，一边倒的胜利。 两个女同事看着温婉，笑着开口，“看不出来啊，这位同学工作上那么速度，竟然没有半点运动细胞，也太僵了啊。” 温婉憋着笑点头，顾小暖将球拍放在案板上，说了一声不好意思。 全程，她面无表情，看着球在自己的眼前飞来飞去，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以最慢的速度移动，有些生硬，很是笨拙。 “打了一身汗，我们去泡汤吧？” 温婉刚要点头说好，连忙改口，“不了，你们先去，我再转转。” “哎呀，转什么啊，先去泡一泡，我们再继续玩。”两个女同事亲热的走过来，“我看到有剧本杀的房间，等下凑个局好了。” “小暖，那你去找你的同学吗？” “一起吧，好不好？” 两个女同事开口，顾小暖看了一眼温婉，轻轻点了点头。 温婉有些惊讶，但已经被两个女同事推着走了，顾小暖跟在后面，和她们一起来到了一层。 泡汤之前，要洗干净身体。 脱下身上的衣服之后，顾小暖的身材吸引了很多目光，匀称纤细的身体，让众多女性赞叹不已。 这身体，会不会太美好了。 要什么有什么，一切都是刚刚好。 更为关键的是，她皮肤好的有些过分，脸上的也就算了，身体上的每一处都是肉眼可见的光滑细腻。 顾小暖站在淋浴头下，沉默的冲着水。 她的目光始终看着地面，不敢抬起来。 洗好之后，她迅速走了出去，两个女同事立刻围到温婉身边，“我天，她会不会太统一了，脸那么好看，身材也很能打啊！” 温婉微红着脸，想着方才看见的一切，忍不住心头赞叹。 她如果是陆一沉，也一定不会放手就是了。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小暖胸口稍微偏下的位置，那是不是……吻痕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31章 看不见别人 重新穿好衣服，顾小暖等在淋浴间外面，她的皮肤过于白皙，这张脸实在是突出，引得其他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几眼。 有几个阿姨直接走过来，“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是哪个明星吗？” 顾小暖向后站了站，说了一句不是。 阿姨们笑呵呵的看着她，顾小暖看着她们露出的脖颈，还有微微加速心跳声音，连忙别开了眼神。 这里的心跳声音，太多了。 “小暖！” 温婉走了出来，连忙喊了一声，探手将她自阿姨们身后拉了过来，“没事吧？” 她看着顾小暖有些阴沉的脸色，“我们不去泡汤了，现在就走吧？” “不用。” 顾小暖轻轻甩开温婉的手，“走吧。” 两个女同事也走了出来，“走，我们去那个最热门圆型汤池。” 温婉点点头，看了看顾小暖，有些担心。 “没事。”顾小暖走到她身边，跟着她们几个往里面走，有同学见到了顾小暖，看见她竟然和别人走在一起，都有些吃惊。 “走到小暖身边的是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xx公司的人？” “好像是，小暖认识这个公司的人，这是给她offer了？” “有可能，她和陆一沉成绩是我们系最好的，而且导师还那么厉害，这样的人才没道理看不上。” “可是我们是历史系啊，文学系还说的过去，xx公司需要历史系的学生做什么？” “就凭顾学姐这个颜值，做个前台门面也是绰绰有余啊。”林倩靠在旁边，笑着开口，“学姐们，我说的对不对？” “学妹，你这话说的会不会太酸了啊。” 林倩一愣，这才意识到来的都是研究生，说起来都是顾小暖和陆一沉的同学，不是她周围的本科生们。 没有谁，是站在她这边的。 “小暖和陆一沉这两口子，成绩第一第二都没怎么变过，前台门面，本科生就够了吧。” 林倩尴尬笑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学妹，你要明白这场活动是我们研究生自己准备的，可是学校规定，这种大规模活动必须由学生会参与。” 林倩泡在水里，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红。 “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缓解一下学业上的压力，不是来看谁争风吃醋、挑拨离间的，学妹你说是不是？” “学姐说的对。”林倩低低开口，几个女生笑了笑，迎上了顾小暖看过来的目光，都抬起手打了招呼。 林倩和顾小暖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她看着走在顾小暖身边的几个人，扯了扯嘴角，移开了目光。 她被陆一沉那样拒绝之后，是想找机会整一下她的。 可是林倩没找到任何机会，顾小暖不参与学生会举办的任何活动，下课之后根本找不见她人在哪里。 不在学校吃饭，不在学校住宿。 想要在她导师耳边说点坏话，只是她的导师在本科只教大课，多半排课也不是很多。 林倩看过顾小暖的成绩单，可以说无懈可击。 原本还想胡乱说些温元晨和她之间的事情，可她发现温元晨并没有和她过从甚密，最后温元晨竟然不知不觉不喜欢她了。 这是一个宛若铜墙铁壁般的存在，让林倩想发泄怒火，都没有办法。 她盯着顾小暖的背影，站起身走了过去。 “学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啊？” 她笑着开口，探手就要去挽顾小暖的胳膊，温婉连忙拉了顾小暖一下，“小暖，是你同学吗？” “不是，她是学生会的，本科生。”顾小暖后退一步，直接站到温婉的身后，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林倩散发出来的恶意。 “学姐，我们大家都在那边，和我们一起行动嘛。”林倩看了看温婉几个人，“各位姐姐好，请谅解我们是集体活动，把顾学姐还给我们吧。” 顾小暖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温婉笑了，“不是自由活动吗，吃饭的时候一起就够了，都是来这里玩的，上纲上线就不好玩了啊。” “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吗？顾学姐只有一个人，我怕她不自在。” 温婉刚想说她有我，却被另外两个女同事拦了一下，“没事，一起就一起吧，我们要去泡汤，人多也热闹。” 林倩笑着应了一声好，真就跟了上来。 温婉用自己将顾小暖和林倩隔开，已经意识到林倩主动上来有些不对劲，“小暖，她冲着你来的，这又是陆一沉的追求者吗？” 温婉压低声音开口，看了看旁白和自己同事攀谈的林倩，“她说话攻击性太强了，你离她远一些。” “她从前追过陆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放弃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多少是有些不甘心。” “陆一沉追不到不是很正常吗，他一双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温婉不经意间扫过顾小暖的胸口，想着那样私密位置留下的痕迹，又红了脸。 陆一沉的占有欲，也很强啊，那样的位置，有必要留下痕迹吗？ “有吗？” 顾小暖有些疑惑的看着温婉，温婉红着脸点头，“除了你，他看不见别人，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收回目光，顾小暖忍不住蹙眉，这是……唯一的意思？ 第232章 我饿了 这是一个小型泡汤场地，汤池的年纪本就不大，至多也就容纳四五个人，温婉一行人，刚刚好。 加了一个林倩，显得有些挤。 比较高温的水，回荡在顾小暖周围。 身为吸血鬼的她，对于正常的温度并不敏感，但明显的高温会给她带来像日照那样的错觉。 虽然皮肤不会如何，但会让她不舒服，吸血的渴求增加。 更为重要的是，人类在这样的高温刺激下，身体的血液流速会加快，甚至心跳也会明显加剧。 砰砰，砰砰。 顾小暖听着这些清晰加速的心跳，眼底隐隐有红色泛出。 温婉和她坐在一起，将她和其他人巧妙的隔开。 林倩则是和两个女同事一起，交谈着什么，她很积极，询问着公司工作的情况，两个女同事有些厌烦，但也保持着应该有的礼貌，回答了她。 “小暖，你还好吗？” 温婉低声问着，看着水中皮肤没有什么变化的顾小暖，“会疼吗？” “不会。” 顾小暖低低开口，眼神扫过她的脖颈，那条青色动脉在她的眼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又想吸血了。 温婉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脖颈，当下缩了回去，“小暖，你是不是想……” 顾小暖移开了目光，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尖牙接受不了陆一沉以外的人类，不然，她根本抵挡不了诱惑。 她想吸血，想汲取的只有陆一沉。 “不能泡太久，我们出去吧。” 两个女同事站起身，已经红了脸，林倩也跟着站起身，只是她身子一个不稳，有些狼狈的又倒了过来。 倒过来的方向，正是顾小暖的。 “小心！” 温婉连忙起身，手探过去扶住她，以免她真的摔倒在顾小暖身上。 “啊！” 一声痛呼，伴随着一滴血落下，温婉连忙抽回手，发现手指上不知道怎么就被开了一个口子。 “对不起，可能是我的手链滑到你了。” 林倩抬手，她的手链上某处凸起的位置，染上了一些红色。 “温婉，快去处理一下。” “好，好的。” 温婉下意识的回头看顾小暖，连忙将自己染血的手指塞进嘴巴里，小暖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 “我带她去处理，快一些。” 顾小暖站起身，轻轻抓着温婉带着她离开汤池，温婉回头对两个女同事摆摆手，“我自己带了急救小包，放心吧。” 两个女同事点点头，互相挽着直接走到一处地方休息，林倩原本想跟上去的，但那两个人并不想理会自己，只能尴尬的站在那一会儿，转身走了。 一路之上，温婉的手指就没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来过，口子不小，血液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皱眉。 这样的铁锈味道，到底哪里好喝了。 “小暖，我自己处理吧。” 来到了温婉公司所在的那一层，她直接走到自己位置，拿出了急救小包。 顾小暖站在门口，嗅闻着空气中血的味道，转过身。 “我应该再小心些，谁知道她身上带着那种尖锐物品。”温婉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我很快就处理好了，很快。” “站在这里做什么？” 对面的推拉门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穿着短袖短裤的余生出现，顾小暖抬眸，和他的眼神对上。 “你不是……？” 余生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有些惊讶。 “经理，我手受伤了，小暖陪我回来处理一下。” 温婉连忙起身走出去，她手指上的纱布让余生微微皱眉，大步走了过来，“严重吗？” “没事，就是被不小心划到了。” “那你注意，不要沾到水。” 余生低低开口，“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 “好的，谢谢经理。”温婉笑笑，余生嗯了一声往前走去，经过顾小暖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像是忘记了什么，想要抓回来。 “这位……同学。”余生笑着开口，“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实习吗？” 顾小暖站在那里，冷冷开口，“没有。” 余生笑的有些尴尬，“好的，我先出去了。” 他快步往前走，很快走进了电梯里，温婉这才松口气，“我的天，我以为他要想起来了。” “不会想起来的。” 顾小暖的眼里，已经充盈出了血色，温婉看着这双眼睛，“小暖，你的眼睛变了。” “我知道。”她说话的时候，口中的尖牙若隐若现，“你在这里继续处理好伤口，我离开一下。” 温婉捂着手指，看着她身影迅速闪到了电梯间里，“小暖，你要去……” 血红的眸子，看着温婉，宛若红色的宝石般闪耀着动人的光泽。 尖牙自她的红唇中缓缓露出，顾小暖走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在温婉的眼前缓缓关上。 掏出电梯卡，顾小暖来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所有人都去泡汤娱乐，她走出电梯的瞬间，身影直接闪到了男生所在的房间。 推拉门被她打开，房间之内光线很暗。 某个位置，一道躺着的身影缓缓抬头，带着些许的困倦，“小暖，你不是和温婉……” 刷！ 顾小暖的血眸，明晃晃的自暗中袭来。 她冰冷的手直接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了回去。 冰冷的肌肤，贴着他温热的身体。 “陆一沉，我饿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33章 是因为爱你 陆一沉的手，抬了起来。 手指抚摸着顾小暖的脸颊，她的头发上还带着微微湿润的水汽。 “去泡汤了？” 温热的手指滑过她的发梢，几滴水珠落了下来。 暗中，血眸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冰冷的身体压了过来，却被陆一沉轻轻拦住。 “不可以，会被看见。” 他喃喃低语，想要坐起身，顾小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尖牙迅速压下。 “小暖！” 陆一沉惊呼，手挡住了她的下巴，看着那双在暗中更为鲜艳的血眸，“听话，我……” “泡的还是很舒服，等下他们说要玩剧本杀。” 外面，是男同学说话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一沉瞬间起身，手直接揽住顾小暖的腰际，黑暗之中，他的手打开了靠在墙边大柜子的推拉门。 这里面是放被褥的地方，陆一沉抱着顾小暖躲了进去，门被他的手迅速关上。 这个柜子里只放了两床被褥，还有很大空间，只是隔间不大。 陆一沉躲进来的时候需要弯着身子靠在里面，而顾小暖靠在他怀里。 暗中，她的血眸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脖颈，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啪。 室内的灯光被打开，两个男生推门走了进来，一边走继续交谈。 “剧本杀还是多人的好玩，等下你玩么？” “玩啊，听说是和文学系那边的一起。” “那挺好，要是感情本的话，还能配个cp什么的。” “哈哈，你倒是想的挺美……” 两个男生坐了下来，似乎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衣柜里面，陆一沉的整个身体靠在后面的被褥里面，他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腰。 怀中小吸血鬼的尖牙，已经快忍不住了。 顾小暖张开嘴，却被陆一沉的手轻轻挡住。 口中的尖牙连忙收回，不可以再要在手掌上。 冰冷的小手，直接掀开了他的衣服。 扑哧、 尖牙直接刺入了他胸口下方的位置，不容反驳，不容拒绝。 她的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一沉微红着脸，看着埋在自己胸前贪婪吸血的她，感受着她掌心被冰冷的温度，眼睛微微开始湿润。 想要被她需要，哪怕是再凶猛、再疼的刺入，对他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快乐。 好甜，好甜。 顾小暖感受着涌入口腔之内的甜美味道，血眸深处泛出了更为好看的光泽。 一旦尝试到用牙吸血的甜美，那些血袋子已经再也无法满足她了。 她想要更多，更多的，只属于陆一沉的血液。 想要这种甜美，填满她整个身体，填满她此刻的饥饿。 掌心，传来了些许的疼痛。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黑暗里他湿润的眼睛，还有晕染红色的俊脸，他的牙，轻轻咬了她的掌心。 衣服被她强势的推到肩膀，线条美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心脏的位置微微起伏，那上面的红色血迹映衬着周围的皮肤更为白皙。 顾小暖微微喘息着，看着自齿痕处落下的一滴血液，顺着他光滑的皮肤往下滑。 她俯身，小心翼翼的接住。 陆一沉的身体狠狠一个颤抖，在她手掌离开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哼。 此时，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音乐铃声盖过了他压抑的声音。 “好的，我们现在就下去。” “走吧，多人局，我们快下去。” 两个男生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将灯关掉，整个室内重回一片黑暗。 顾小暖趴在他的胸口，为他处理着齿痕。 陆一沉红着俊脸，微微颤抖着任由她动作。 这是最甜蜜的折磨。 “好了吗？” 陆一沉微微喘息着，他探手，推开衣柜门的瞬间，整个人被顾小暖再一次按在了下面的榻榻米上。 他的衣服，还没有被放下来，顾小暖探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陆一沉的眸子深处一道光亮起，她想要自他身上离开，却被他的手抓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 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过来，陆一沉的薄唇，轻轻印在了她的唇上。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他的眼睛里却有火在熊熊燃起。 “你这样咬我，我根本没办法去泡汤。” 陆一沉探手，将自己的衣服拉了下来，他微微靠近，额头和她的相抵，手指轻轻点在方才她留下齿痕的位置。 “这里的，可不像吻痕。”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有些忘情了，这里的温度催发着她对鲜血的渴望，更别提温婉临时破开口子的瞬间，让这种渴望到达了顶点。 男人的泡汤，一定会光着上半身。 陆一沉本就皮肤白皙，明晃晃的齿痕留在上面，一眼就能被看出来。 “晚上陪我一起吧。” 他整个身体靠了过来，撒娇般的抱住了她，“难得来到这里，不泡汤太可惜了。” “好。” 顾小暖多少有些愧疚，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陆一沉的生活，尤其是这种大型的人类聚会。 陆一沉的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噙着笑容站起身，他拉起了顾小暖，推开门带着她走了出去。 若是再留在这里，他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那只野兽。 他的小吸血鬼是不会抗拒的，可他不能这么做。 “去哪里？” 顾小暖握住他滚烫温度的手，和他一起走进了电梯，陆一沉笑着看她，“没听到方才同学的话吗，剧本杀，估计已经有人在群里叫我们了。” 顾小暖拿出手机，果然群里已经有人在喊他们，甚至还有人打趣他们两个小情侣独自约会去了。 到了2层的时候，剧本杀已经开始，是12个人的大型剧本，这是沉浸式的游戏模式，一旦开始，外人便不可以再介入。 陆一沉笑笑，“我们等下一波，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小暖！” 就是这么凑巧，温婉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同事，余生正好也在其中。 顾小暖记得方才她们似乎也在说什么要玩剧本杀，还真的过来了。 “这么火的吗，玩剧本杀的房间都快满了。”温婉手指包扎的样子，引起了陆一沉的注意。 “受伤了？” 他开口问了一句，温婉点点头，“不小心划伤的，你们也是来玩剧本杀吗？” 陆一沉笑着点头，总算明白为什么他的小吸血鬼这么急着来‘品尝’他。 他抬眸，迎上了余生的目光。 余生一愣，点头示意。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总是能和他的目光相撞，对视的时候，总有种微妙感觉。 明明他们并不认识，他对自己似乎抱有一定的……敌意。 余生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顾小暖，是对自己女朋友太过关注的原因么？ “和我们一起吧，我们可以玩一个大型本。”温婉开口，“我们这边6个人，加上你们两个……” “带我一个吧，我也没赶上。”林倩自后面跑了过来，“可以吗？” 温婉尴尬的扯扯嘴角，余生是经理，率先开口，“既然你们都认识，就一起，我们无所谓。” “谢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另一场剧本杀开始，9人局。 这是一个偏感情的剧本，沉浸式的玩法需要玩家自己代入人物关系和情感。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身份和背景故事，在推理和解密的同时，各自的过去也将被揭示。 通常偏重感情的剧本，感情线都很曲折，大多都是悲剧收场。 这一局也不例外，9人局，4对感情关系。 陆一沉抽到的是唯一一个没有和在场玩家配对的绝色，剧本杀进入后期的阶段，随着角色之间的关系越发清晰，配对也出现了。 顾小暖的绝色，和余生的是一对。 而属于这一对角色的故事，惊人的和他们两个目前的状态高度相似。 温婉紧张的有些坐不住，频频看向余生，好怕他会不经意间再想起什么。 陆一沉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表情起伏。 而顾小暖也是没有多少表情，她和余生的这对角色，是以悲剧收场，最为煽情的是，余生要亲口对顾小暖说出一句话。 余生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剧本，看着指明他要亲口说出的那句话，沉默了。 他微微皱眉，又看了看那句话，这才抬起头。 在场的其他人都看着他，而他，看向了顾小暖。 坐在那里的顾小暖，目光迎了过来。 其他的玩家瞬间明白，原来剧本中他所爱着的那个角色，是顾小暖。 “我不肯遗忘，是因为还爱你，我选择放下，也是因为爱你。” 顾小暖的眼眸闪动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余生，她微微垂下眼睛，低低开口，“知道了。” 这句话，没有人听出有什么别的意思，包括余生自己。 剧本杀还在继续，而坐在那的陆一沉，放在桌下的手，缓缓的交握在一起。 他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扣紧自己的指关节。 就这么放过余生，他还是太‘仁慈’了。 好看的脸微微垂下，陆一沉整个人的气压瞬间低了很多，像是一团阴云罩在上面。 游戏进程已经到了最后面，到了揭晓真凶的时候，陆一沉缓缓抬起头。 这一刻，他脸上的五官带着邪肆、狂狞，轻轻扬起的嘴角都让人有一种脚生寒气的错觉。 “我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真凶，都被他此刻展现而出的阴沉和寒冷所折服。 游戏结束，真凶被找出，有些人还沉浸在剧本故事里，很是伤感。 “陆一沉，你装的太像了。” 温婉开口，坐在那的陆一沉轻笑，还是一贯的温和从容，“有吗？可能是我太沉浸了。” 他笑着抬手，轻轻捏了下顾小暖的脸颊，“有被吓到吗？” 余生看着他同顾小暖之间的亲密动作，站起身，“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一下。” 他走了出去，眉峰一直都是不由自主的皱紧。 刚才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胸闷，只觉得胸口那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 就好像……故事里的那个人就是他一样。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34章 只是你的信徒 剧本杀在余生离开之后就散局了。 这边散了，可同学们那边还没有散，而且热情高涨的似乎还要进行下一局。 先前没有参加剧本杀的一些同学过来，也很有兴趣，林倩立刻开始组织，陆一沉却摇摇头，“不玩了，有些累。” 他歪着脑袋，轻轻靠在顾小暖的肩膀上，看上去是真的很累。 “感情本都是这个样子，那我们就开一局了。”林倩笑笑，“学长，那你们两个自由活动吧。” “好。”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了出去，温婉则是跟着同事们，毕竟是公司一起过来的，总不能她总是和顾小暖在一起。 温婉挥了挥手，点了点手机。 顾小暖点点头，也朝着她挥了挥手。 温婉像是吃到糖的孩子，带着笑容和同事们一起走了。 “我想去透透气。” 陆一沉微微握紧她的手，侧首看她，“刚才的剧本，让我有些太沉浸了，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顾小暖抬眸看他，“都是假的，那不是你。”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我。” 他俯身，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带着她往一处地方走，娱乐区有一处外廊，外面是透明的玻璃，温度也比里面稍微低很多。 下雪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欣赏雪景，现在没有什么好景色。 这条长廊贯通了整个二层的娱乐区，设置了很多舒适的长椅，是情侣间私人相处的好地方。 陆一沉推开玻璃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顾小暖发现，已经有不少情侣到了这里，都亲密地靠在一起。 两个人往里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再看不见别人的地方，他坐了下来。 张开双臂，撒娇般地对着顾小暖低语，“来我怀里。” 他微红着脸，眼里满是宠溺，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着一种信号，我需要你。 顾小暖有些情不自禁的靠过去，他探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他整个人抱着她，顺便也将脑袋埋在了她的怀里。 “小暖，你有沉浸到刚才的那个剧本中吗？” 他的声音，自她胸口处传来，闷闷的。 “没有。”她开口，手臂张开将他轻轻拥在自己怀里，这个动作让陆一沉的手臂更是一紧。 “真的吗？” 他的脸，似乎想要更深的埋进她怀里，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模糊，“你说出了剧本上原本没有的台词，那是你自己想对他说的吗？” 顾小暖沉默了，她垂着眸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消除记忆的余生在她这里都不具备任何记忆，她的过去已经伴随着人类生命的逝去而归于死亡。 他们以那样的方式告别，顾小暖是想画一个真正的句号。 知道了，是对余生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现在的她已经遗忘了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即便真的经历过，即便余生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回忆皆是冰冷无情，不带有任何温度。 陆一沉感受着这沉默，眸色越来越深。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后脑，将她漂亮冷漠的小脸往下压。 他仰头，自己温暖的唇迎了上去。 像是在渴求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他吻的又急又凶。 原本还是仰着头，手掌一个用力，便将顾小暖整个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整个身体半包裹着她，周围的空气是冷的，怀中的她是冷的，只有他的躯体是温热的，流淌的血液是躁动的。 “小暖，咬我。” 他气喘吁吁的开口，不同于方才在屋子里面的拒绝，这一刻，他在主动索求，渴望着她的尖牙。 顾小暖听着他的声音，眼底的血色开始翻涌。 有人，走了过来。 陆一沉抬眸，看见了走过来的那个人，扣着她后脑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的唇压了下来。 他的薄唇，再一次覆盖了上去。 顾小暖眼底的红色越来越浓，尖牙已经不受控制地自肉里探出，划破了他的舌头。 鲜血自伤口涌入了她的口中，她情不自禁的抱住他的脖颈，追逐着鲜血的味道。 多么甜美的味道，是属于他的。 陆一沉感受着她因为血液产生的冲动，将她抱的更紧。 方才走过的人迅速返身，很快就走开了。 这只是一个亲吻，却看出了活色生香的感觉。 陆一沉的薄唇微微离开，顾小暖追了过来，不肯让他离开。 “小暖，慢一些……” 他轻喘着气，俊脸又染上了些许红色，手按在她的腰间。 那双血红的眼睛，微微睁开，“是你让我咬你的。” 这句话，让陆一沉的心跳迅速加速。 她冰冷的唇靠近，身体自他怀里慢慢直起。 他重新扬起头颅，黑眸里泛着微微湿润的水汽，目不转睛的看她。 在她的尖牙进入的瞬间，陆一沉的心跳又凶又狠的跳了几下。 他是虔诚的信徒，他从不属于上帝，只属于黑暗中的她。 第23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余生快步推开长廊的玻璃门，大步走了出来。 他脑海里是顾小暖被按在陆一沉怀里亲吻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三十多岁了，不纯情，谈过恋爱，更是经历过该有的欢愉。 但依旧看的心跳加快，脸颊微红。 那只是亲吻，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再过火的都没有。 余生探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亲吻，逼的转身离开，像极了毛头小子。 他这是怎么了，完全不像他自己。 余生有些狼狈的往回走，想要出去透透气的念头瞬间消失。 “经理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事，你们先玩。” 余生对关心的同事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快步走进了电梯，到达住宿的楼层推开拉门，灯都没有打开，有些疲惫的直接躺了下来。 他呼出一口气，想要甩掉脑子里看见的画面。 他一个堂堂成年人，竟然被两个学生的亲吻场面摄了魂，会不会太丢脸了？ “是不是单身太久了。”余生喃喃低语，距离上一次恋爱已经过了有十年之久，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 想着陆一沉亲吻顾小暖的画面，余生有些烦躁的坐起身，翻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 有很多优秀女性都对他表达过好感，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了。 脑子里冲动的想法，在翻看通讯录之后再次降温。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身体在抗拒，他不想，他不要。 接下来的时间，余生都没有出去，他忽然有些不想见到陆一沉和顾小暖在一起的画面。 他烦躁无比，明明这两个年轻人不认识自己，他对他们也没多少印象，为什么如此在意。 手机响起了声音，余生这才注意到晚餐的瞬间到了。 他就这么在这个屋子里，烦躁到连时间流逝了多久都被遗忘了。 晚上7点，外面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远离城市，这边的天空干净明亮，星子隐约可见。 自助餐有几条长桌，方便多人一起聚会。 余生来到现场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坐在了一个长条桌前，“经理，这边！” 余生点点头，保持着微笑走了过去，余光一扫，不知道为何，总能精准的捕捉到那两人的身影。 他们就坐在不远的长桌，陆一沉正低头和顾小暖说着什么，探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是宠溺。 余生的呼吸一紧，连忙找了个背对着两人的位置坐下。 这边，陆一沉看着余生的背影，眼底藏了几分笑意，他像是在看一只猎物，满是逗弄的残忍心态。 他的身体还残留着对他的小吸血鬼的执念，看到他们在接吻就跑，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陆一沉垂眸，人类有时候在这一点上，真是让他厌恶至极，无法被剥离彻底，总有残留。 “学长学姐们，可以去拿东西了，已经开餐了！”林倩笑着开口，历史系的同学们纷纷站起来。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过来？”顾小暖看着陆一沉，“不要吃辣的。” 陆一沉笑着开口，“伤口不是处理好了吗？” “会疼的。” 她起身，“我有一些……失控了。” “好，都听你的。” 顾小暖离开了座位，她快步走到取餐区域，温婉自后面靠了过来，“小暖，这个好吃，他会喜欢的。” 顾小暖看了看，“不能吃辣的。” “嗯？他不是能吃辣吗？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给自己拿的？” “伤口。” 顾小暖开口，拿了一些不辣的菜品，温婉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指了指嘴，“舌头上？” 顾小暖点点头，温婉微红着脸，凑近了低声开口，“你的牙，有这么不小心吗？” “姐！” 温元晨清亮阳光的声音出现，他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顾小暖点点头，“顾学姐好。”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我去别的区拿东西。” 说完她就快速走了，温元晨愣了一下，有些尴尬，“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啊？” “你想多了，小暖又和你不熟，你们两个也没什么交集。”温婉含糊的开口，“我想吃这个……” 温元晨站在她身边，再抬眸的时候，顾小暖已经没了踪影。 甜点区，顾小暖看着颜色鲜艳的小蛋糕，那上面的红色糖浆，像是血一样。 身后，一个人拿着架子站在了她旁边。 一块小蛋糕放在了她的盘子里，顾小暖抬眸，看见的是余生的侧脸。 他什么话都没说，放下夹子走了。 顾小暖回到座位的时候，盘子里的食物很多，陆一沉看的有些失笑，“你这是把我当猪养吗？” 一块小蛋糕，在另一个小盘子里，和几块小饼干在一起。 陆一沉看着那小蛋糕，叉子轻轻戳下一块，递到了顾小暖嘴边，“尝尝看？这个颜色似乎不错。” 顾小暖摇头，他轻笑着将蛋糕送入了自己口中，糖浆留在了嘴角位置。 像是他的血，流了出来。 “有点太甜了。”陆一沉开口，舌尖探出将糖浆卷入口中，上面的小伤口还清晰可见。 他的叉子又将食物送了过来，顾小暖微微抬眸，带着些许血色的眸子看他。 张口，隐隐的尖牙露出，将他送过来的食物，吞入口中。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36章 答应过我的 自助晚餐不需要很多交流，尤其是长桌，只有坐在附近的人才会聊天说笑。 陆一沉吃的不是很多，顾小暖也对这些食物没有多少兴趣，吃了几口就不再继续。 并没有急着离开，这毕竟是集体活动。 顾小暖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和温婉时不时的发着信息。 而陆一沉则是和坐在附近的同学们交谈几句，他礼貌却又疏离，能很好的融入所有人的话题，却从不多话，也不会情绪太过激动。 你们谈话，我可以加入，也只是如此。 他微微侧坐，手臂搭在顾小暖身后的椅背上，看上去像是在环抱着顾小暖一样。 “小暖，这道菜很好吃，你吃过了吗？” 温婉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颜色也很鲜艳，还有x区的饮料，有一个深红色的果汁，你应该会喜欢，最起码颜色很像。”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抬头，却对上了余生投过来的目光。 被这么直白的捕捉到，余生慌乱的转过身，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澜。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温婉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要和我一起去拿东西吃吗？” 后面又发过来一个流泪猫猫头表情包，顾小暖身子微动，想要起身。 “怎么了？” 陆一沉近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微微低头，“是要拿吃的吗？” 他的手，很是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顾小暖点点头，他轻笑，“帮我拿一杯喝的，随便什么都好。” 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的手便放开了，微微转头同旁边的同学继续交谈什么。 顾小暖站起身，温婉看见也连忙站起身，笑着走到她身边，两人一同往餐饮区走去。 “小暖，元晨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温婉低声开口，“你似乎有些讨厌他。” 顾小暖看了看她，温元晨被抹去了记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他和其他吸血鬼之间的事情，温婉并不知情。 “没有，你想多了。” 顾小暖面无表情，拿起夹起加了菜品放到了温婉的盘子里，“这是你方才说好吃的，给。” 温婉笑弯了眉眼，悄咪咪的靠近了一些，“谢谢小暖。” “我发现经理偷看你很多次了。”温婉和她走在一起，拿东西只是借口，“经理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不可能，都被处理干净，是不可能再想起的可能。”顾小暖直接开口，两人已经走到了饮料区。 她看着巨大罐子里的深红色液体，拿起杯子接了一杯。 “真的吗，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他受到刺激，再想起来，毕竟他最开始就很执着，意志力也很强。” “没有再想起的可能，我们做事……不留后患。” 顾小暖开口，这话让温婉愣住，吸血一族的行事作风她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包括季向南在内，都是一样的。 对于‘处理’人类的态度上，小暖竟然也是一样的。 温婉苦笑，小暖已经够不一样了，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吸血鬼会用人类的思维思考吗？期待他们可以感知人类的感情吗？ 这样的小暖，已经是吸血一族的另类了。 “不会就好，这样最好。” 温婉也拿起了一杯饮料，笑着看她，“我拿好了，回去吧。” 顾小暖点头，她只拿了一杯饮料，坐回到了陆一沉身边，将饮料放到了他面前。 陆一沉说了声谢谢，一边和同学聊天，一边喝杯子里的饮料。 深红色的液体像是浓稠的血，被他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这一场晚餐聚会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同学们都很开心，难得的放松休闲时光，没有论文，没有课业。 林倩坐在长桌的尽头位置，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学长学姐们如果吃好了，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想回去休息，想继续组局，都随你们！” 同学们纷纷站起身，有些人选择继续组局玩游戏，有些人则是选择回去休息，有些人则是选择再去泡泡汤。 陆一沉站起身，微妙的晃了一下。 顾小暖探手，扶住了他，发现了他的体温有些偏高，抬眸就看见了他微红的俊脸，和有些迷离的眼神。 他的身体软软的靠了过来，近乎要倒在她身上。 甚至有些撒娇般的将脑袋凑过来，磨蹭着她的脸颊，“小暖，你给我喝的什么啊？” “你这是喝醉了，那是鸡尾酒。” 男同学看了眼陆一沉的杯子，“后劲挺大，我扶你啊？” “我不要你扶，我要我的小暖扶我。” 陆一沉开口，身体的重量更沉的压了过来，男同学无奈摇头，“行了，我活该被喂狗粮，撤了撤了。” 他的确是醉了，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很醉的状态。 “我扶你回去休息。” 顾小暖探手，将他直接揽进怀里，丝毫不费力的带着他走出了餐厅。 陆一沉脸颊上的红色开始泛起，他迷离的眼看着她，“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去泡汤，你答应过我的。” “你喝酒了，不能泡。” “我喝的并不多，可以等我酒劲散了，我们再一起泡。”他柔软的黑发又蹭了过来，像极了某种大型动物在撒娇。 “好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手臂圈了过来，“好吗？” 顾小暖沉默了片刻，揽在他腰上的手一个用力，他方才说的话，让她有些开心。 “好。” 陆一沉笑的像是得逞的猫，就差把身后的尾巴竖起来，“我约了私汤，就在这个时间点，我们过去吧。”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冰冷的脖颈上，带着些许酒精的味道，顾小暖半抱半搂的带着他直接走到了私人汤池。 某个房门之上，挂着陆一沉的名字和使用时间。 陆一沉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顺手将牌子摘了下来。 顾小暖推门抱着他走了进去，虽然汤池在浴室之外，仍然有热气扑面而来。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了咯嗒的声音，陆一沉轻轻抬手，将门锁旋开，门没有被锁死。 顾小暖将他抱在椅子上，他俊脸上的红霞很明显，更别提那双好看的眼里越发的迷蒙色彩。 陆一沉探手，一边嘟囔着这里热，一边手臂举起将上衣脱了下来。 他微微喘着气，光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 白皙的胸膛之上，齿痕落在那里，很是明显。 他的身体肌肉线条并不明显，介于一种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感觉，动作的时候，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 他笑着，探手拉过了她。 顾小暖站在他面前，被他坐着圈住了身体。 “小暖，你怎么不脱啊？” 他迷离的眸子看着她，那里面满是她的倒影，世界之大，他的眼睛里也只能容得下一个她。 “你真的喝醉了。”顾小暖开口，手摸上了他的脸，感觉到他脸颊上有些滚烫的温度。 “好凉啊，好舒服。” 他的脸，眷恋不已的贴了过来，追逐着她冰冷的掌心，手指轻轻撩开衣服的某一处，探了进去。 顾小暖此刻，是他最好的解热存在。 没有温度的吸血一族，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保持着低温，陆一沉有些放肆，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脸颊贴了上去。 “啊……好舒服。” 他呢喃着，俊脸带着红色着迷不已的想要更加贴近她。 顾小暖叹息一声，张开手臂索性站着将他抱在怀里，“酒醒了就回去吧。” “不要，我想泡汤。” 如孩子般的拒绝，让顾小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似乎是觉得够了，将她微微推开站起身，动作迅速的脱下裤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月色满溢，他美好的躯体走了出去，宛若线条圆滑优美的雕塑之身。 哗啦。 陆一沉入水，发出了满足的一声轻叹。 而顾小暖，瞬间闪到了他身边，将水里的他捞了出来。 “喝酒去泡汤，你不要命了？” 顾小暖冷着神色，却不想下一秒，他的手直接扯开了她的衣服，手顺着衣服探了进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怕我心跳过快的话，就贴在我身上不离开就好了。” 他抱着她一同入水，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并不清澈的汤池，水没到了他们的腰际。 他抱着她，两人贴的很近很近。 砰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顾小暖的耳中，并没有加快很多，只是比他平常稍微快了一点点而已。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没事，是她想太多了。 这样的温度她不喜欢，身子微动就想要离开，却被陆一沉双手用力，按了回来。 他的黑发微湿的贴附在脸颊旁，他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将头发往后拨走。 那张俊脸完全露了出来，迷离的黑眸看着她，轻轻扬起唇角，“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顾小暖还想说什么，水中他的手微微用力，朦胧蒸腾的雾气在他们周围缭绕，陆一沉发出了一声轻笑。 咯嗒。 这个时候，外面的门被人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37章 都是他的 热气蒸腾，顾小暖在他的动作一下眸中泛起的血色加深。 开门的声音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听到，却只听见了他微微加速的脉搏声音。 他的手，没入水中放在了她的腰上，在门被打开的瞬间，扯过飘散在汤匙中顾小暖的外套，裹住了她光裸的后背。 推门走进来的，是余生。 他的手机备注事项提示，预约私人泡汤的时间到了。 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找到自己名字的挂牌，只有一扇门上没有挂牌子，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应该是他预约的。 推门进来，他看见了外面落地的浴袍外套。 余生微微皱眉，是不是上一位客人落下的？ 他没有多想，去了淋浴房冲洗一下，腰间围着浴巾走了出来，推开了同样汤池的门。 他看见的，便是这幅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画面。 朦胧蒸腾的雾气里，一男一女的身形贴在一起，十分亲密。 余生愣了一下，没有看清楚是谁瞬间转过身。 “不好意思，我似乎是走错了。” 他低低开口，转身就要快步走出去，却听到了雾气里传出来一声轻叹，带着些许宠溺的音调。 “不可以，小暖。” 这个名字，让余生再一次回头，这个名字在这个瞬间，这个地方，这个场景，狠狠刺痛了他。 雾气缭绕，方才没有看清楚的，似乎都能看清了。 陆一沉明显是一丝不挂的坐在水里，而他的怀里抱着的，与他紧紧相贴的身影，就是顾小暖。 余生微微皱眉，水波荡漾，她上半身虽然盖着衣服，但衣服下摆随着水波荡起，腰际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 水下，她是什么姿态，不用想也知道。 余生呼吸一紧，他有些移不开眼神。 陆一沉的黑眸，满是危险的透过水雾看他。 他的手，有意无意的自水下露出，让余生看的清楚，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际，缓缓滑了下去。 “不是走错了吗？” 陆一沉低低开口，手轻轻按在顾小暖的后脑，安抚了一下才意识到有别人的小吸血鬼。 “不要乱动。” 他轻笑着低语，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余生，扬起唇角“还想看多久？” 余生猛然回神，他转身走了进去。 “谁？” 泛红的血眸扬起看他，陆一沉只是轻笑一声，拖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了过来。 些许的酒气传了过来，周围生疼的白雾，近在咫尺的高温，还有他掠夺性极强的亲吻。 嗯…… 顾小暖发出了低低的喘息，已经穿好衣服的余生，手落到门把手上硬是停下了动作。 那样冰冷的她，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余生红了脸，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停的脑补里面发生的事，他感受着自己躁动的身体，羞愧不已的推门出去。 听到了门再次关上的声音，陆一沉才缓缓放开怀中的小吸血鬼。 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站起身，将她抱出了汤池。 现在喝醉的，倒像是顾小暖。 整个身体软在他怀里，眼神朦胧，透着红宝石般的美好光泽。 “这就醉了吗？” 陆一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小脸，他只不过渡了几口酒气给她。 没想到扩散的这么快，这是他没想到的。 咔。 尖牙不受控制的自她口中露了出来，在顾小暖行动之前，他微微低语，吟诵了什么过后，顾小暖安静的坐在那里。 她露着尖牙，血眸盯着他的脖颈，他的身体，凡是有血管游走的地方。 拿出新的浴衣，陆一沉跪在她身前，为她轻柔的穿上。 顾小暖像是个娃娃，安静的任由他摆布。 他很快穿好了她的衣服，单膝跪地，将自己美好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心脏跳动的位置。 眸子深处，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想咬这里吗？” 顾小暖点头，眼睛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这是她此生唯一追寻渴望的食物，没有其他选择。 “小暖，我不希望只是你的食物。” 陆一沉开口，缓缓站起身，张开了手臂，让她看的更彻底。 “你看见的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可我，已经不满足只是食物。” 陆一沉拿起干净的浴衣重新穿好，他听着她微微的喘息，心脏跳的更快一些。 他要她的全部，一丝一毫都不会剩下，都是他的。 第238章 拿错了 顾小暖被他抱着离开汤池的时候，外面餐厅里依旧还有一些人。 怀中的顾小暖低着头，手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尖牙离他的脖颈只有毫厘距离。 她喘息着，克制着，压抑着。 这是圣约对吸血一族的束缚，不同的章节，都有不同的威力。 对于人类而言，吸血一族近乎于不可反抗的存在，没了阳光对他们的致命威胁，似乎没有什么抗衡之力。 为了平衡，圣约在教会特定人的手中，发挥出了不可估量的力量，也成为了吸血一族唯一忌惮的存在。 上帝也给予暗之子活下去的机会，教会遵从上帝的指引，并不会对吸血一族赶尽杀绝。 陆一沉便是可以将圣约发挥出强大力量的人。 他垂眸看着怀里被圣约束缚的顾小暖，她纵然有多渴望，也不会让尖牙刺进来。 这是束缚，他对她的。 “乖，再等一会。” 他低语，抱着她走到一层，往电梯走去。 与此同时，刚才组局的同学们也玩尽兴了，说笑着也往电梯这边走来。 “小暖，靠的更紧一些。” 陆一沉看着走过来的同学们，低语了一声，顾小暖整个小脸听话的靠了过来，完全埋在他的颈窝里。 同学们看着陆一沉，“怎么还公主抱上了？” “她有些喝醉了，我带她先回去休息。” “小暖，你没事吧？” 有女同学走过来，陆一沉巧妙的避开，电梯的门在这时候打开了。 “你们先上。” 他笑着开口，抱着顾小暖的样子丝毫不费力。 同学们依次走了进去，陆一沉是最后一个，当他走入电梯的时候，超重的警报音响了。 “你们先。” 他抱着顾小暖退了出去，警报声音消除，同学们互相看了看，只能笑着点头。 电推门合上，有女生忍不住开口“感情太好了，很难相信他们对彼此都这么钟情。” “是啊，真的太难得了。”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再次走进打开门的电梯，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拿出卡片，轻轻刷了一下，亮起的却是温婉他们所在的楼层。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一个人站在电梯门前，还是余生。 他狼狈的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记错了预约时间，现在刚要下去泡汤。 “你怎么来这层？” 余生看着陆一沉，再看了看他怀里的顾小暖“她……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腿软。” 陆一沉的话让余生更是愣住，他看向陆一沉，总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我好像拿错了温婉的房卡，所以到了这一层。” 陆一沉开口，“她回来了吗？” “我不清楚，你有没有手机联系一下她……” “小暖不肯下来，我腾不出手。”陆一沉有些无奈，俊脸微微一偏，贴近了顾小暖的脑袋。 “小暖，换个姿势好吗？” 余生的面色有些狼狈，这样的话让他开始不自觉的联想，汤池里看到的那一幕又开始浮现。 “经理，你怎么站在这里？” 有女同事走了过来，看见陆一沉很是惊讶“这位美男，是迷路了吗？” “你来的正好，温婉回来了吗？” “她刚回来，怎么了？” “她拿错了别人的房卡，出来换一下。”余生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有着疲惫“快点。” 女同事小跑着回去，很快温婉也小跑着出来，见到陆一沉之后，连忙将房卡拿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拿错了房卡，对不起。” “小暖怎么了？” 温婉迅速走过来，陆一沉并没有阻止她，刚靠近，顾小暖就抬起了眼睛，看着那里面的鲜红一片，温婉愣了一下。 她从未看见过这样的顾小暖，像是饿了几十年一样，吸血的念想就没停下过。 “我的卡在哪里，她兜里吗？” “嗯，你自己换吧。” 温婉立刻上手，顾小暖此刻处于被圣约束缚的状态，对于发生的事没有多少自主意识。 在温婉的手接触到身体瞬间，她就要扭头过来。 陆一沉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 “她有点醉了，你最好快一些。”陆一沉笑着开口，温婉的动作僵住，下一秒，飞快加速。 喝醉，等同于失去自控能力。 失去这种能力的吸血鬼，哪怕是新生的，也具有致命的攻击力。 “换好了，你们快回去吧。” 温婉迅速开口，还摆了摆手。 陆一沉嗯了一声，抱着顾小暖再一次走入电梯，余生大步往前，温婉看的瞪大眼睛。 “经理，我们刚才正要准备……”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电梯门在此刻缓缓关上，温婉看着电梯里的三个被慢慢挡住，直到电梯门完全闭合，不留缝隙。 她狠狠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手中的房卡，到底什么时候拿错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239章 只有我能给你 电梯的门关上，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刷卡按电梯按钮。 余生看着抱着顾小暖不放手的陆一沉，低低开口，“需要我帮忙么？我看你一直不肯放开她。” “她不愿意下来，我也没办法。” 陆一沉笑笑，看了眼温婉放在顾小暖浴袍外面口袋的房卡，“麻烦你，帮我刷一下卡。” 余生点点头，探手将顾小暖兜里的卡拿出来。 怀中的小吸血鬼感受到了陌生人类的靠近，又开始不安分的要转过头。 陆一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薄唇轻吻上她本就很近的脖颈，“乖，很快就回去了。” 轻哄的低喃，让余生微微皱眉，动作迅速刷了一下卡。 电梯的某个按钮亮起，在电梯往下运作的瞬间，陆一沉的身体一个轻晃，手臂一松，怀中的顾小暖眼看就要跌下来。 “小心！” 余生连忙伸开手臂，想要去接一下，谁知道顾小暖在要掉下去的瞬间，手臂搂紧了陆一沉的脖颈，修长的腿夹上了他的腰部。 她像是个树袋熊一样，抱紧了只属于她的尤加利树，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她的尖牙，勉强缩回了肉里。 但是仍然要紧贴着他的脖颈，感受着那里脉搏的跳动。 陆一沉的手，稳稳撑住了她的身体，他抬眸，看着余生悬空的手臂，笑了笑，“她似乎更喜欢这么抱着我。” 这句话，让余生的脑袋嗡的一下。 电梯在向下降落，余生看着马上就快要到的楼层，低低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认识你的女朋友，更不会对她有兴趣。” 陆一沉嘴角轻扬，抱紧怀中的小吸血鬼，往前一步，电梯门开了。 “你是不是也误会了什么。” 他开口，抱着顾小暖走了出去，手轻轻扣住她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什么？” 余生的手，放在了电梯的门旁边，刚要合上的电梯在他手的阻挡下，缩了回去。 陆一沉站在那里，缓缓回头，黑眸带着他根本不懂的笑意。 “你对于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说完，眉峰轻轻挑起，“她选择的，是我。” 余生愣住，他的心脏，在这一秒开始剧烈的疼痛，踉跄的退后一步，电梯门在他的面前缓缓关上。 怀中的顾小暖，探出了头。 血红至深的眼睛看着他，“我可以咬了吗？” 陆一沉笑着摇头，“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我想咬你，想咬你……” 顾小暖抬高身体，看着他白皙近在咫尺的脖颈，那上面青色的血管是那么诱人，好想把尖牙刺入，让里面甜美的血液涌出来。 陆一沉垂着黑眸看着有些失控的她，她的小尖牙隐隐自口中露出，渴求着他，需要着他。 他倾身，薄唇亲了上去，轻轻吻在了她的尖牙之上。 “唔！” 顾小暖发出了难耐的低吟，被圣约束缚，她吸血的念想就像是被强行关在罐子里的蟋蟀。 拼命的发出叫声，拼命的重装玻璃，就是无法逃出去。 “让我咬你……” 顾小暖呢喃着，冰冷的唇落在他的脖颈之上，冰冷的身体靠的更紧。 陆一沉的黑眸低垂，抱着她迅速闪入了卫生间内。 同学们谈笑的声音自两边传来，他抱着顾小暖直接闪入了一个隔间之内。 低吟之后，顾小暖的尖牙迫不及待的咬了过来，却被他的手掌捂住。 尖牙，深深刺入了他的掌心。 她微微仰起头，承接着他掌心流出的鲜血，红如宝石的眼睛迷离的看他，不停的发出吞咽血液的声音。 陆一沉俯视着她，黑发垂了下来，让他的眼睛看的有些不真切。 鲜血入喉，自圣约中清醒过来的顾小暖，意识回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在进食了。 “小暖，不可以再咬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求饶，响在耳边。 她有些恍惚，尖牙想要缩回来，却不想放弃这样的甜美血液。 “小暖……” 陆一沉一声叹息，手按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强迫着她抬起头，尖牙离开。 手掌处的伤口，有血顺着掌心落了下来。 顾小暖盯着那血液，张开嘴，探出舌尖卷了过来。 背后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一个用力。 “不可以咬了，好吗？” 他眯着眼，将手掌送到她唇边，看着她探出红色的舌尖，将上面残留的血液舔舐干净。 舌尖并没有迅速离开，温柔的在伤口处打圈，处理着被破开的齿痕。 砰砰，砰砰。 顾小暖着迷的听着，整个身体趴伏在他怀里，不想离开。 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尤其是那个时候，他的血液。 温热的手指，顺着她的衣服探了进来，顾小暖的手微微抓住他的头发，强迫陆一沉扬起俊脸。 他的脸颊微红，眼里已经被染上了色彩。 他们，在想着一样的事情。 “不可以在这里。” 他开口，像是在祈求，“小暖，听话。” 顾小暖眸中的血色渐渐退去，她喘息着将他抱紧，最后点了点头。 陆一沉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轻声笑了，“你可以控制自己，不会伤到我。”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小暖抬头看了看周围，“不是应该在泡汤吗？” “我渡了几口酒气给你，你醉了。” 他眷恋的摸着她的脸颊，打开隔间的门就这么抱着她走了出去。 醉了…… 顾小暖皱眉，几口酒气而已，她竟然就醉倒了？ “你们两个，回来了啊。” 同学们见到两人，打趣的开口，“别抱着了，该休息了，男女可是分寝的。” “知道了。” 陆一沉笑着开口，将顾小暖放了下来，“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走了。 顾小暖推开拉门，女同学们都已经回来了，见到她打了声招呼。 林倩坐在里面，看见顾小暖进来，“顾学姐，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和陆学长去约会了啊？” 顾小暖扫了她一眼，没多话的到自己的位置，低头看手机。 “约会不是很正常么，小情侣就是应该黏在一起。” 林倩扯扯嘴角，讨不到任何便宜也不再开口。 虽然到了晚上，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聊天，没有人想要早早睡觉。 男生那边更是如此，屡屡爆发出笑声传了过来。 “这是谈什么呢，笑这么大声，也不看看几点了。”有的女同学忍不住摇头。 “谁知道呢，我们系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聊的开心也正常。” 男生那边又有笑声传来，看样子聊的很开心。 女生这边大家都差不多洗漱护肤完毕，都纷纷躺下来，灯也关上了。 顾小暖睡在一个角落，她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墙壁。 暗夜里，她的血眸已经亮了起来。 女生们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仿佛开启了夜间会谈的模式，林倩不针对顾小暖矛头，大多数时间都和其他学姐们谈得来。 她很积极的融入话题，也会问一些学业上的问题，看样子也想考本校研究生。 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男生那边也关了灯很快没了声音，女生这边也安静了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顾小暖面朝着墙壁，对鲜血的渴望却越发强烈。 她有些情不自禁的舔舐着肉里的尖牙，身后是各种不同的心跳声音，她缓缓坐起身，悄无声息的推门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血液的渴望，在这一刻被催发了出来。 是因为方才被打断了吗，所以才更加渴望？ 还是说…… 顾小暖垂眸站在了男生门前，她对他的渴望，在日渐剧增？ 门，被她无声推开。 本来男生就不多，这么大的房间也只是零星的随便睡，顾小暖一眼，就看到了陆一沉所在的位置。 闪身，她到了他面前。 此刻的陆一沉躺在床铺里，被子被他轻轻拥在怀里，像是在拥着顾小暖一般。 他侧身睡着，俊脸一半埋在了被子里。 呼吸平稳，浴袍在背后腰际的位置，轻轻卷了起来。 顾小暖躺了过去，她的尖牙已经无法忍耐的直接露出，明天就回去了，在什么样的位置落下齿痕，都已经无所谓了。 “嗯——” 背对着她的陆一沉，一个翻身转了过来，手臂极度自然的将她揽入怀里，腿也跟着缠了过来。 也许是怀中过于真实的冰冷，让他自睡意里清醒了过来。 朦胧还带着睡意的黑眸，就看见了暗中那对闪耀红色光泽的美丽眼睛。 她，真的在自己怀里。 冰冷的手揽过他的脖颈，尖牙刺了过来。 他的手，下意识的将她抱的更紧，低低喘息了一声。 其他的男生睡的很死，呼噜声不断，陆一沉还是背对着他们拥她入怀，根本不可能会被看见。 尖牙刺入，疼痛让陆一沉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的黑眸里窜过喜悦的光，久久不灭。 习惯，是需要时间去养成的。 渴望，更是如此。 一天一天，不断的累计增加，不断的加深、不断的诱惑，变成刻印在身体深处、不可磨灭的印记。 温热的手，自后面扣住她的脑袋，轻轻的往自己的脖颈处压迫。 咬的更深一点，你的尖牙刺入的更深一些。 记住我鲜血的味道，记住这一刻进食的喜悦。 小暖，记住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只有我可以给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0章 那是之后的事 “小暖，够了。” 黑暗之中，陆一沉喃喃低语，她的尖牙愉悦了他，但他没忘记这是哪里。 要是只有他们的独处空间，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她再这样用尖牙咬他，他是个正常男人。 陆一沉的手想要推开顾小暖，她的尖牙是离开了脖颈，冰冷的手却在下一秒直接撩起了他的衣服。 朝着衣服下面的胸口，再一次咬了下去。 她冰冷的身体，和他的紧紧相贴。 他加速的心跳，她听的一清二楚。 “哈啊……” 房间里不知道是谁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呓语。 陆一沉咬着嘴唇，想要推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际后面，滚烫的掌心缓缓摩挲着她的冰冷皮肤。 她皮肤滑腻无比，又透着一股冰冷。 陆一沉的手隔着衣服，沿着她背后的脊椎游走。 手指抚摸过脊椎上每一节细小的凸起，轻轻按压着。 这副冰冷的身体里面，非常安静。 他的身体里，却是聒噪一片。 陆一沉轻喘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压，他侧着身，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终于，顾小暖的尖牙离开，发出了满足的一声轻叹。 陆一沉微微松开手，身体因为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有些疲惫，他抬手，挡住了自己温热的脸。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撩到了胸口。 他的前胸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心跳的声音还没有归为平静。 顾小暖探手，将他的衣服拉了下来。 刷——！ 下一秒，她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离开了这个房间。 陆一沉躺在那里，微红着脸扯过被子盖住腰际，他再一次侧身，怀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冰冷气息。 引诱，是互相的。 这一夜，陆一沉根本无法入眠。 第三天，同学们就准备打道回府，大家都对这一次的温暖行很满意，甚至提议有时间可以都来几次。 刚坐稳，陆一沉就打着哈欠靠在了顾小暖的肩膀上。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套头绒衣，将所有的齿痕都遮在了里面。 其他同学还在热烈讨论着什么，陆一沉靠在她的肩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温婉的信息传来，她们那边还要再呆上半日，在问顾小暖喜欢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 顾小暖发了信息过去，温婉的信息再一次传来，“那我再换一种问法，你男朋友喜欢什么？” 顾小暖垂眸，刚要开口问，却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他睡着了。 想着昨天晚上自己颇为放肆的进食，顾小暖以为他是因为这个，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不知道，但应该和大多数人类无异吧。” “好，我知道啦。” 温婉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顾小暖收起了手机，身体微微直起，让他靠的能更舒服一些。 回程的气氛远比来的时候热烈，大家都探讨着温泉山庄的一日游，有人提议应该定期举行这样的活动。 陆一沉微微皱眉，周围嘈杂的谈话声音让他睡的很不安稳。 他睁开了眼睛，有些恼火。 将中间隔着的扶手抬起，他整个人躺在了顾小暖的腿上。 林倩眼尖的看到这一幕，笑着开口，“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还是要系好安全带，请各位学姐和学长，一定不要忽视。” 刚躺下去的陆一沉，黑眸冰冷。 他缓缓直起身体，重新扣好安全带，再一次靠在了顾小暖的肩膀上。“好吵……” 他喃喃低语，好看的眉峰皱紧，睡不着之后索性睁开眼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温热的手探过来，将顾小暖的手握住。 陆一沉转过脑袋，他眼里的疲惫非常明显，红血丝也很鲜明。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昨天晚上没睡觉？ “是没睡。” 他开口，低声笑了，拿起了她的手，脸颊蹭上了她冰冷的手背。 “一整个晚上，我根本赶不走脑子里的你。” 脸颊贴着她的手背，他轻声叹息了一声。 回去的车程，陆一沉睡的晕晕乎乎，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眼里的红血丝加重了很多。 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顾小暖就带着他走了。 等其他同学发现的时候，两人早就没了踪影。 “他们两个也是住校外，不用管了。”同学们纷纷走回宿舍，不甚在意。 林倩还想说什么，可是人很快就走光了，她只能咬牙站在原地，快步走进了校园之内。 冰冷的风，自周身刮过。 顾小暖抱着怀中的陆一沉，和风并肩而行，自d市的上空穿行而过。 回到所住地方，打开房门的瞬间，他们的位置就对调了。 陆一沉探手，单手将她拦腰抱起。 外套、绒衣，落了一地。 在她被压上去的时候，顾小暖问了一句，“不是没休息好吗？” 陆一沉探手，解开了她衣服上扣子。 “那是之后的事，现在我要做想了一路的事情。” 随着他衣服褪去，新鲜的齿痕倒影在顾小暖眼前，尖牙又开始蠢蠢欲动，那都是她印上去的记号。 这副美好的躯体，她想要印上去更多属于她自己的印记。 第241章 最危险的季节 这个城市和国度，随着严冬的临近，暗夜也将越来越长。 吸血鬼们，喜欢在暗夜漫长的季节里活动，各种各样的吸血聚会集中的出现在冬季。 可冬天，身为食物的人类，却喜欢躲在屋子里面不出门。 温婉回来的时候，虽然还不是真正晚上的瞬间，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 她手里拿着自温泉小镇买回来的东西，脚步匆匆的走进小区。 这个时间点，还是有很多人进出，温婉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和吸血鬼打交道之后才知道，他们最活跃的时间竟然是冬季，对食物的渴望也是在这个季节上升到了极点。 本该是所有生命休养生息的季节，却是吸血一族的狂欢时刻。 虽然她和不少吸血鬼做过交易，但依旧无法区分他们和人类到底有什么分别。 若不是主动露出血眸和尖牙，他们和人类近乎是一模一样的。 温婉走进电梯，刚按了楼层，一个年轻姑娘也走了进来。 她搓了搓手，似乎很冷的样子，但身上却穿的很单薄。 探手，她按了一个楼层，在温婉的楼层之上。 “好冷啊。”她开口，温婉笑着说了一声嗯，连退几步到了电梯的角落。 她看着年轻姑娘的背影，咽了一下口水。 站在她面前的年轻姑娘笑了一声，缓缓转过头，“你似乎知道了我是什么。” 温婉的笑僵在脸上，她的手指迅速探向身侧，按下了不知道多少个楼层按钮。 这个电梯里，是有两个控制面板，一个在高处，一个则是在低处，方便残障人士和身高不够的小孩子们。 温婉按下的同时，电梯口的面板上，数个楼层的按钮全部亮起。 咔！ 年轻姑娘的尖牙，瞬间自口中露了出来。 叮——！ 电梯，在这一刻到达了某个楼层，打开了。 呼——！ 一道风窜了进来，没等温婉看清楚，年轻姑娘自电梯里被带了出去。 砰！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温婉没有跟出去，她迅速按下了关门，将所有的按钮取消，按下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是小暖，她来救自己了。 砰！ 楼道之内，露出尖牙的年轻姑娘被一只手狠狠的压在墙上。 两双血眸对视着彼此，顾小暖冷冷开口，“那个人类不行。” “知道、知道了。” 年轻姑娘恐惧于她的力量，她刚成为吸血鬼不过2年，自然敌不过面前的顾小暖。 顾小暖放开手，她如阵风般的跑出楼道，气息却没有马上离开。 下一秒，气息停留的位置，让顾小暖猛然扬起小脸。 她直接推开楼道窗户，飞了出去！ 温婉的电梯还没有到达，那个年轻姑娘已经到了。 血红的眸子盯着电梯口，舌尖已经急不可耐的舔舐着尖牙。 咯嗒。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 陆一沉穿着睡衣，将一袋垃圾放在了门口，瞬间，一阵风扑了过来。 他被一股力量直接按倒在自家门口，年轻姑娘悬在他上方。 她盯着陆一沉的脖颈，尖牙扬起就要刺下去。 陆一沉黑眸冰冷，刚要动作却在看见一道身影过来的时候，手掌松开。 “小暖！” 他唤了一声，险些要刺入他脖颈的尖牙，被强行着提了起来。 “他是我的！” 顾小暖低吼着，血眸盯着手里的这个吸血鬼，“再不滚，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年轻姑娘瞳孔一缩，瞬间被顾小暖甩飞了出去，她狼狈的自地上爬起，顾小暖追了出去。 电梯在这个时候打开，温婉刚走出来，就看着一道黑影自面前窜过，飞出了窗户。 “快回家。” 顾小暖的血眸盯着她，温婉连忙点头，在看见坐在地上的陆一沉之后，隐约明白了什么。 “你没事吧？” 她问了一句，陆一沉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摇摇头，“没有被咬到。” “就……小心一些，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温婉看着顾小暖还未褪去的血眸，连忙推门进去，想了想连忙掏出手机，这一次，是给陆一沉发的。 信息编辑了好几次，都不太妥当。 温婉皱眉，发了一句话过去。 陆一沉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信息的瞬间，眉角细微的往上抬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他们，最危险。”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2章 有意思 顾小暖回来的时候，外表来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可陆一沉仍然看见她缩回去的尖牙那里，似乎沾染了血迹。 门被关上，她瞬间就来到了他身边。 站在冰箱前面准备拿东西出来的陆一沉，被她按在了冰箱门上，血眸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脖颈。 冰冷的手指摸了上去，像是在确认他究竟有没有被咬到。 陆一沉感受着她的轻抚，这个时期的小暖，对他的占有欲似乎到达了顶峰。 吸血鬼活跃的季节，激起了她更想保护自己食物的心态。 “没有咬到我，哪怕是轻微的碰触都没有。” 他笑着开口，主动把脖颈转到她眼前，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顾小暖这才收回了手。 “这段时期，不要一个人，和我在一起。” 她开口，坐到了客厅的矮桌前，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完成课业。 陆一沉拿出一瓶水，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我什么时候没有和你在一起。”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扫了一眼站起身，“我去一下隔壁，温婉找我。” “好，去吧。” 陆一沉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手指开始敲击键盘。 听到身后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拿过手机，看着温婉发过来的那条信息。 他当然知道这个季节的吸血鬼会是什么状态，他甚至知道如何抑制吸血鬼的这种状态，让吸血一族趋于平静。 这个时期的顾小暖是危险的，也是迷人的，更是他渴望的状态。 他翻开日历，看着某一个日期，轻声笑了。 一年一度的吸血一族聚会马上就到了，她身边已经被他清理干净，她的选择，只能是他。 “小暖，这是我给你们买的。” 隔壁，温婉已经换好了衣服，刚才的惊魂未定已经完全消失。 顾小暖看着她的神情无异，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不愧是和吸血鬼有过很多交道的人类，面对这样的突袭也不会太慌张无措。 “你放心，我都知道的，我一定会小心。” 温婉笑了笑，顾小暖皱眉，“老头子……有给你他的血吗？” “没有。” 温婉摇头，“季向南……喜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她说这话的时候，彻底红了脸，顾小暖哦了一声，温婉嘿嘿一笑，“就算给了我他的血，在和他交易结束的时候，也应该会收回去的。” 顾小暖沉思了一会儿，尖牙露出，直接咬开指尖的位置，有血流了出来。 她拿出温婉买的纪念品，那是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束小干花，可以挂在脖子上当装饰品。 上面细小的瓶塞被她打开，血液流入了瓶子里，那朵小干花瞬间被染红。 “给，先带着这个。” 她把吊坠瓶递给温婉，“我的血没有老头子的那么有威慑力，但多少可以让同族明白，你不是普通狩猎的食物。” “小暖，谢谢你。” 温婉万分珍重的接过吊坠瓶，她不是顾小暖的食物，她可以不用这样做的。 “尽量早些回来，如果加班太晚就告诉我，我去接你。” “好的，我记住了。” 温婉握紧手中的小瓶，想着方才她冲入电梯营救自己的速度和样子，忍不住倾身向前，将她轻轻抱住。 这一次，顾小暖没有躲开。 任由她带着人类温度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她的体温和陆一沉的不同，微微偏低，像是最舒服的温水。 温婉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 极轻的拥抱，温婉很快就离开了。 她知道吸血一族不喜欢和人类太过靠近，也只有进食的时候才会贴近彼此。 “我先回去了。” 顾小暖转身推门走了出去，温婉站在那里握紧手中的小瓶子，她是不是可以真的认为，她是自己的朋友了？ 自这天之后，温婉便将小血瓶贴身戴着，就算回到家里也不会放下。 而陆一沉这边，也是收获了一个小尾巴。 顾小暖比任何时候都要黏他，不管他去哪里近乎是寸步不离。 d市的吸血鬼们已经开始蠢动，学校里已经看到了不少同族。 马上要迎接期末考试，研究生的期末考试重在科目探讨和研究成果，不同于本科生的复习书本，研究生们要冲刺准备提交的论文，报告等等。 顾小暖和陆一沉的期末报告早早就写完了，相对于其他同学这个时候的忙碌，他们两个凡是轻松了很多。 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有空闲时间的陆一沉，直接被导师揪住期末代课。 期末时期的课程基本上都是复习准备，他们两人的导师有别的项目在做，自然不会花时间在这样的复习课程上。 陆一沉的代课，让历史系又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如之前的那次一样，他代课的教室，近乎都要被坐满。 而顾小暖，每一节课都不曾缺席。 她紧紧的跟在陆一沉身边，让他没有离开自己视野的时候。 这个时期，每一个有钟情食物的吸血鬼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 陆一沉讲解期末的复习范围，顾小暖坐在第一排，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 这样的眼神让陆一沉有些无法自控心头的喜悦，现在讲台上的他严肃且沉稳，内心却被疯狂的喜悦所占据。 下课铃响起，一些同学都会上前询问，似乎是想和这位出了名的系草多交谈几句。 顾小暖坐在第一排，静静的看他和别人交流。 她的眼神突然一转，门外有同族的气息飘过。 几个年轻人自后门走了进来，等这个教室的同学都走差不多了，向前走了过来。 坐在第一排的顾小暖，回过头来。 她的视线直接看向同族，同族看着这极具警告的眼神，笑着扬起手，嘴唇无声的开口，我对他没兴趣。 “学长，我们是学校文化部的，校园之星的活动，笑话邀请你参加。” 陆一沉愣住，他轻轻推了推镜框，“我是研究生，这种活动就不参加了。” “学长，这个活动是展现……” 几个同学开始卖力游说陆一沉，他耐着性子保持微笑听着，眼神看向她的小吸血鬼，发现她在盯着某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一头黄色染发，笑着坐在了顾小暖身后，低声同她说了什么。 也许是顾小暖冰山的名声在外，这些年轻人都不敢上前来邀请她参加。 “学姐，这么冷要怎么融入进去啊？” 黄毛低声笑笑“只守着一个食物，有什么乐趣。” 顾小暖不理会他的话，冷冷低语，“别来惹他。” “都说了对他没兴趣，我啊，只挑女人下嘴。” 黄毛笑着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顾小暖这张漂亮脸蛋，“真漂亮啊。” 吸血一族并非全员颜值很高，美丑各异，好看的在整个族群只是少数。 像顾小暖这么好看的，少数中的少数。 黄毛忍不住抬手，顾小暖眼神袭来，他缩回了手。 “学姐，我刚来这所学校没多久，也不知道好吃的食物集中在哪里，学姐教教我？” 顾小暖的眼神，冷的可以。 黄毛轻笑“在d市这么久，我没怎么见过你啊。”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不想和人类打交道，也不想和同族有过多交往。 “你真的好冷啊，一副不愿搭理我的样子。” 黄毛笑了，他的手迅速探出，却被修长的手指按住了手腕。 “这位同学，是想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 陆一沉笑眯眯的看他，手指用力一压，黄毛微微挑眉，一个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我在问学姐是否要参加校园之星。” 陆一沉礼貌的微笑，“不用麻烦了，我们都没兴趣。” 黄毛耸耸肩，直接站起来走到其他几个同学身边，“听见了没，没兴趣。” “抱歉，真的不感兴趣，先走了。” 陆一沉回到讲台拿起书本资料，顾小暖站了起来，迅速跟在他后面走出了教室。 黄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扬起嘴角，有意思啊。 “是你认识的同族？” 走出教学楼，陆一沉侧首问了一句。 顾小暖摇头，“我不认识他。” “小暖，你们的大聚会，你是要回t市参加吗？” 陆一沉的一只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顾小暖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老头子不在，我可以不回t市参加，我也不想回去参加。” “要在这里参加吗？” 陆一沉笑了，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你是要自己参加，还是……带上我？” 他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了过来，手指微微摩挲着她的指间肉。 顾小暖的手，用力将他握紧。 “带你一起去。” “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这里没有多少同族认识我，这里不是t市，我不需要……”说到这里，顾小暖没了声音。 她不需要避开从前的陆一沉，不需要避开和从前如此想象的他。 忍不住抬头，她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线条。 方才她的话，他似乎没听见，也没有追问她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垂眸看过来，一脸温柔。 顾小暖摇头，听见了他轻柔无比的低笑，他的手放开了她，拿出了手机。 “导师找我，我要回去一下。” “好，我陪你。” 陆一沉单手将她抱进怀里，黑眸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 话语轻柔，眼里藏刀。 “外面等我就好，里面那么多人，不会发生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3章 不要命了 刚才陆一沉代的是早上第一节大课，现在是上午10点左右，大学本科的教室里人满为患，尤其今天还是周一。 上课铃声已经打响，陆一沉的脚步落到走廊上，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的黑眸微垂，经过一个又一个教室，走到了一个教室面前。 这是文学系的一个空教室，刚才问过他是否参加校园之星的几个人，正在里面低声谈论着什么。 陆一沉站在教室的后门那里，透过上面的小玻璃窗，看着坐在那的黄毛。 此时的他，周身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黄毛抬起头，看见竟然是他，眉峰微微挑起。 “我出去一下。” 他低低开口，迅速站了起来，而陆一沉的身影一闪，直接自门口消失了。 黄毛走出教室，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是他看错了？ 空气中，飘来隐约的鲜血味道，很淡，却足够吸引现在季节躁动的吸血鬼们。 黄毛深吸一口气，身形迅速一闪，追着血液的味道而去。 他一路沿着楼梯往上，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顶楼，鲜血的味道正自里面隐隐传出。 黄毛的一双眼，彻底红了。 他推开消防门，鲜血的味道更是浓烈。 一阵风吹来，他有些贪婪的伸出舌头，这血液的甜美程度，超过他进食过的任何一个人类。 这是什么极品食物，幸运的让他遇到了。 刷——！ 他寻着味道，闪了进来。 陆一沉修长的身形，背对着他站在顶楼的铁丝网前，他的手自铁丝网上拿下，在上面留下了些许红色。 “怪不得她这么护着，原来是一道绝佳大餐。” 黄毛深深嗅闻着空气中的血液气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陆一沉转过身，手掌上破开的扣子流出的血液并不多。 他盯着眼前这个已经迅速开始躁动的吸血鬼，将破开口子的手掌送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黄毛瞬间露出尖牙，自原地直接暴起，朝着陆一沉扑了过来。 送上门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 嗖——！ 破空的极细声音，黄毛听到了，却不甚在意。 近乎两秒之内，他就到达了陆一沉面前，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尖牙便要扑上来。 刷！ 一道银色冷光，自黄毛的身后闪过，一条银色细长的锁链，直接套住了他的脖颈。 嗖嗖嗖！ 细长的锁链在扣住的瞬间，层层缠绕，黄毛睁大眼睛，下一秒，他只感觉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强大力量，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仰去！ 这是——！ 他血红的眼睛往侧边旋转，听见了陆一沉又轻又低的笑音。 他的手里，握着一枚银色十字架，尖端锋利无比。 手掌握着的十字架猛然向下按压，吸血鬼的身体以诡异的弧度往后面仰着。 黄毛探出手，在碰触到银色锁链的瞬间，惊恐的收了回去。 “你——！哈——！” 他痛苦的发出嘶吼，尖牙更深的秃向外面。 砰！ 陆一沉抬腿，吸血鬼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后面的那股强大压迫力量不再施压，黄毛的脑袋勉强抬了起来。 他跪在陆一沉面前，脖颈上套着银色锁链，宛若一只被强行驯服的野兽，满是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类。 陆一沉微垂黑眸，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 那眼神，让黄毛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啊！” 他刚要发出声音，脖颈上的银色锁链狠狠一个缩紧，让黄毛发出了一声惨痛叫声。 陆一沉扫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腕，“刚才，是用的哪只手来着？” 黄毛听的瞳孔一缩，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个吸血鬼的食物，竟然是来自教会的人！ 那个吸血鬼和教会之间有什么特殊联系吗？ “啊，我想起来了，是右手。” 陆一沉低低开口，掌心握着的十字锁链一个回缩，将地上跪着的黄毛吊了起来。 银色锁链的末端，被扣在了铁丝网上方的栏杆上，黄毛被卡着脖颈，吊在了上面。既然那个 他的脖颈上一条红色勒痕深深陷入了皮肤之内，有血流了出来。 两只血红的眼睛往外凸，尖牙被刺激到伸长了很多。 扑哧！ 银色十字架的尖端，猛然刺进了他的右手掌心，直接穿透！ “啊——！” 吊在那里的黄毛发出嘶吼，身体狠狠抽动了一下。 血红的眼睛里，已经有血流了下来。 陆一沉看着刺穿他掌心的十字架，冷冷扬唇，将十字架硬生自手掌上迅猛拔出，刺入了上方的手腕。 他没有停留，再一次拔出十字架，沿着手腕之上，一下又是一下。 被圣器刺破的伤口，血液似乎都凝固在了身体里面，只有被洞穿的血肉开口，并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每一次圣器刺入，吸血鬼的身体都狠狠一个抽搐。 直到圣器刺向了他的肩胛位置，黄毛早已经如待崽的羔羊，眼珠微秃，尖牙那里有口水大量流出，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那条细长的银色小蛇，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已经没入了他脖颈里面。 陆一沉拔出十字架，黑眸里的阴霾并没有褪去。 一段圣经被他缓缓念出，黄毛的身体剧烈一个颤抖。 十字架的尖端，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腔。 银色的锋利尖端，进入冰冷的身体之内，迅速到达那颗已经永久停止跳动的心脏面前。 银尖闪烁着光芒，刺了下去。 与此同时，陆一沉的手掌扣上了他突出的尖牙上，鲜血瞬间涌出。 站在楼下的顾小暖，立刻抬头。 她闪身到了教学楼的暗处，脚下发力，直接飞了上去！ 到达楼顶的时候，她看见的便是倒在地上被洞穿心脏的黄毛，还有手掌满是鲜血，脸色煞白的陆一沉。 “他咬了你吗？” 顾小暖沉着脸色闪了过来，陆一沉手掌上再明显不过的齿痕已经说明了结果。 一股杀意，窜过顾小暖的眼底。 她看见了被陆一沉握在掌心的银色十字架，他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小暖，他死了吗？” 陆一沉低低开口，身体下意识的靠向她。 顾小暖探手过去，发现了他此刻细微的颤抖，他手掌的温度近乎要和她的一样了。 “死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开口，被他掌心的鲜血刺激的有些无法自控，迅速将他拦腰抱起。 近距离的接触，这鲜血的气息，更是一种撩拨。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这里会有同族来处理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怀中的陆一沉张开手臂抱紧了她，俊脸也埋进了她的颈窝。 受伤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顾小暖抱紧了他直接跃了下去，直奔校医处。 他们离开十分钟之后，两个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吸血鬼来到了阳台上。 看着黄毛被洞穿的心脏，还有落在胳膊上的无血伤口，两个吸血鬼忍不住摘下了墨镜。 两双猩红无比的眼睛，看见黄毛如此惨样，都有些震惊。 其中一个探出手指，摸了下黄毛尖牙上沾染的血液，放到鼻间嗅闻了一下。 “啧啧啧，教会的人类血液的确是上乘，不过也是真要命啊。” 一个吸血鬼直接扛起了黄毛的身体，低低开口，“手持圣器的家伙，怎么到d市来了，我以为他们只会出现在t市那种地方。” 另外一个吸血鬼嗤笑一声，将手指上的血液舔舐干净。 “谁知道呢，我们这种小地方也能惊动大佛过来，这个时期本来教会就盯得紧，d市的同族们似乎过于躁动了。” 两个吸血鬼直接自顶楼飞跃而起，刚才品尝了血液的吸血鬼忍不住喃喃低语，“这血液，还真是美味啊。” 另一个扛着黄毛的吸血鬼转过头来看他，说话的吸血鬼哈哈一笑，重新戴好了墨镜。 “我还不嫌自己活的久，可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和这个蠢货一样。” 两个吸血鬼一前一后很快便消失不见了踪影，吸血鬼们躁动危险的季节，也是这一族损失数量最多的时候。 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边，顾小暖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陆一沉到了校医处，校医见到他掌心处的伤口也不免惊讶，连忙进行了紧急处理。 “同学，你这是被钉子伤的吗？” 校医在里面处理伤口，“如果是的话，等下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感染。” “好的，谢谢老师提醒。” 陆一沉坐在那里，温和有礼的开口，处理伤口的时候，也仅仅是眉峰动了几下。 校医动作迅速的包扎好伤口，拿出一个体温计，“同学，测一下体温，要是有轻微发烧的话，要立刻去医院。” 陆一沉点点头，抬起胳膊夹住了体温计，有其他的学生过来，校医起身去处理。 顾小暖走了进来，她看着陆一沉手上包扎好的伤口，“伤口深吗？” “不深，没事的。” 陆一沉笑了，另一只手抬起，是想要她过来的意思。 顾小暖站在原地，她眼中的血色因为他血液的味道有些压抑不住，根本不敢靠近。 “我去外面，平静一下。” 顾小暖说完匆匆转身，陆一沉看着她逃离的背影，方才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体温计被他拿了下来放在桌上，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外边。 校医处外面，有两个小凳子，顾小暖垂着头坐在那里，双手用力的扣在一起。 她抬眸，眼底不断翻涌的血色和慌乱，让陆一沉眼里的寒冰，渐渐散去。 他坐了下来，身体轻轻靠在她身侧。 叹息一声，抬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里。 “你不会伤到我的，一定不会。”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4章 永远的捆绑 陆一沉的掌心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在愈合的这段时间里，她每每都要控制好自己的进食欲望。 尖牙自他的皮肤内拔出，她小心翼翼的处理着齿痕。 他微微喘息着坐在沙发里，她则是坐在他的怀里。 她咬在了脖颈下方靠近肩胛骨的位置，陆一沉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着，白皙的皮肤藏在里面。 他的手轻轻环绕住她的身体，掌心处的伤口还在愈合。 “小暖，你进食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他低低开口，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个时候，更容易饿吗？” “嗯，这个季节总是饿的。” 顾小暖抬头，想要从他怀里起身，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以前你是抱着血袋喝吗？” 他的手自后面撩起她的头发，缓缓缠绕在指间把玩。 “嗯，会准备更多的血袋，老头子更喜欢参加派对。” 陆一沉扬眉，“最活跃的时候啊。” 顾小暖嗯了一声，感觉到了他还想抱着自己，索性不走了直接靠在他怀中。 她冰冷柔软的身体依附过来，如此顺从听话的模样，让陆一沉的眼中有了更多的笑意。 他的手，沿着她的黑发轻抚，到了发梢位置落到了她身上。 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动物，动作温柔无比。 “很正常，人类在冬季来临之前也有储存食物、储存身体脂肪的习惯。” 他轻抚着她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爬在怀中的高傲猫咪。 “很多动物都选择冬眠来挨过这样的季节，吸血一族如此活跃，也是出于对食物的渴望。” 顾小暖微微抬眸看他，“你是在试图理解吸血鬼吗？” 他笑了，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我不是早就说过，对吸血鬼很有兴趣，也研读了很多资料。” 他的俊脸微微压了过来，轻轻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要知道，你们被归类为传说中的生物。”说完，他又靠回了沙发内，“即便如此，人类依旧对你们抱有幻想，很多以吸血一族为原型的小说、电影、动漫，频频皆是。” 顾小暖眼神暗了下来，“那里面，有的都是胡编乱造，我们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 “这都是人类的想象，基于对你们只言片语的描述。”他的手指，摩挲着她优雅的脖颈后方，“不妨和我说说，一年一次的同族聚会，和人类的有什么区别吗？” 顾小暖沉默，她靠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胛骨处。 “每年一次的同族聚会，只要不是流浪的吸血鬼，都必须参加。”她目光放空，看着前面，“带着自己的食物，去鉴证新同族的诞生。” “新的同族？” 陆一沉眉峰上挑，“是说在这样的聚会上，会有人类被直接转化为吸血鬼？” 顾小暖点头，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这些事情她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先前带着去的人选并不是陆一沉。 现在，她倒是更愿意提前说明，不想他被吓到。 “是强迫还是……” 陆一沉微眯起了黑眸，教会对吸血一族每年一次的大聚会十分敏感。他记得看到过一份统计吸血一族数量的档案，微妙的是，这个数字在上百年之间，就没怎么变过。 一直微妙的维持在一个数字上，偶尔上下浮动。 每一年都有吸血鬼死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新的一年开始，缺失的数字又会被补上。 “有一些人类是自愿的，也有一些是被转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顾小暖低低开口，她微微垂下脑袋，“很不可思议吧，竟然有人类想要变成吸血鬼。” 陆一沉的手指，自下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吻上了她的嘴角一侧。 “为什么这么说，你似乎不愿意看见同族的诞生？” 他的轻吻，沿着嘴角吻上了她的脸颊，手臂用力，将她轻轻转了过来，面对自己。 “我见过一些人类，因为新鲜和一时的狂热，被转化成了吸血鬼。”顾小暖盯着陆一沉，语气冰冷。 “没过多久，他们都后悔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陆一沉的吻，落到了她的下巴上，再挪一个位置，落到了她的脖颈上。 “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顾小暖嗯了一声，他的吻很轻很痒，让她忍不住缩起脖子，想要躲开。 他轻笑着将她抱紧，“我不会想成为吸血鬼的，你放心。” 他要作为鲜活的人类，作为她血之契约的主人，永远和她捆绑在一起。 “在聚会上，会有分享食物这个环节吗？” 陆一沉的话，让顾小暖瞬间出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有的，这不是必须参加的环节，并不是每个同族都愿意交换自己的食物。” 陆一沉的脸颊，微微蹭了蹭她，“如果有吸血鬼想要和你交换食物，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我不会把你让给其他同族。”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取悦了陆一沉。 他轻笑着将她抱的更紧，吻上了她的脸颊一侧，“小暖，你的同族里面，有和人类在一起过的吗？” 他问的温柔无比，带着些许期待，顾小暖低下头，“有。” “结果怎么样，是陪那个人类走到最后吗？” 顾小暖摇头，她垂眸看着地毯，看着那上面往上伸展的纤维毛发。 “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陆一沉的眼中有些懊悔，他似乎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是他有些飘飘然了。 “不是被同族控制不住饥渴活生生被咬死，就是无法接受永远不可能随着时间改变的模样。” 顾小暖抬头看他，“老头子和我说过，一个同族陪人类走过了几十年的光阴，在人类不断老去无法保持容颜的时刻，看着同族永远无法改变的样貌，那个人类疯了。” 陆一沉的喉结微微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一个永远外貌定格的伴侣，无法跟自己一样的老去，越老越是无法接受，直至崩溃。 “我不懂，外貌无法改变不是我们的错。” 陆一沉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很清楚的是自己的倒影，只有他。 “我不介意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他扬唇，“你介意我这副跟随时间会变老的躯体和外貌么？” “我无所谓。” 顾小暖开口，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你。” “是以食物的角度？” 他调侃着，原本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不，不是以食物的角度。” 陆一沉有些不敢呼吸，生怕自己听错了。 他安静的抱着她，忽然有些不敢开口说话。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然而顾小暖，没有第二句话了。 她安静的坐在他怀里，眼神看着某处，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 陆一沉的手轻轻将她的脸扭了过来，诱哄般的低语，“小暖，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 她的唇上，是他的温度。 陆一沉那双眼里，似乎藏着好看的星星，点点的光亮闪烁在最深处。 他的唇，压在她的唇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鼻间。 “不是以食物的角度……” 她喃喃低语，剩下的话音都被他吞入了口中。 他吻的很深很深，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顾小暖被亲的有些难受，揪住了他的衣服想要推开他。 下一秒，他的唇便离开了。 滚烫的泪落在了顾小暖的脸上，她抬眸，瞧见的是湿润一片的黑色眼睛。 她在里面的倒影，被泪水冲刷的似乎更为清晰。 他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落了下来。 冰冷的手连忙去接住这泪水，“别哭，不要哭了。” 她擦拭着，却看着他眼底带笑，脸颊一侧，倒在了她的掌心里。 他轻笑着，被打湿的睫毛上有着晶莹的亮度，像是细小的雪花落到了上面。 温热的俊脸倒在她的掌心里，眷恋不已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么久，他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这么久，他终于让她的小吸血鬼，产生了不只是食物的想法。 为了得到她，他不惜一切，哪怕失去自己也无所谓。 他不急，真的一点都不急。 他所有的时间都是她的，她永恒的生命里，必须有他的存在、他的痕迹。 小暖，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以人类永远鲜活的生命，陪着你。 欧洲某处的城堡之外，身穿呢子大衣的季向南站在门前。 面前的城堡恢宏庞大，光是主体建筑已经有不下几十个窗户。 建筑的每一处都极尽奢华，雕刻艺术精湛，吸血一族的各种要素和标志，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季向南眉峰皱紧，这作风，他可一点都不喜欢。 城堡的大门被打开，一辆马车迎了出来。 老成稳重的管家走下了驾驶位，打开了马车的门，“先生，请。” 季向南不多话的直接坐进了马车，却不想，里面已经有一位吸血鬼在等着他了。 “向南，你已经有几十年没来找我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穿奢华宫廷服装的美丽妇人，她秉承着最传统的打扮，身上的裙子已经快要沾满了车厢。 上了年纪，却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血红的眼睛看着季向南，“自从你有了你的小朋友，就再也不来找我了，对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5章 这样的她挺好的 厚重裙子下的腿探了过来，十分暧昧的蹭着季向南的。 猩红的眼睛看着他，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贵妇将手递了过去。 “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一定要让我高兴才可以，向南你知道怎么做。” 白皙的手带着十分精致的蕾丝手套，细密的包裹着手指的每一个部分。 季向南面无表情，接过她的手，低下头轻吻着她的手背。 咔。 尖牙自他的口中露出，直接戳破了上面的蕾丝，刺入了她冰冷的皮肤之中。 殷红的血涌出，染红了上面的蕾丝图案，那是一只暗红的巨大蝙蝠。 贵妇发出了一声低吟，下一秒，整个人坐进了他的怀里。 她微微扬起脖颈，尖牙刺入了季向南的脖颈之中。 马车还在行驶之中，车厢之内却是吸血的愉悦。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季向南靠在马车的一边，任由她咬着自己，血眸看着她身上厚重的裙子，微微露出了些许厌恶。 “当然……不行。” 贵妇抬起染着鲜血的尖牙，手揽住了他的脖颈，身体亲昵的靠了上去。 “陪我在这里参加同族聚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d市很快便迎来了冬季，在吸血鬼们都活跃的季节，人类反倒是穿上了最厚实的衣服，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顾小暖以为季向南会赶在同族聚会之前回来，却没想到收到了他的信息。 我不回去了，你不需要回t市，留在d市就好。 顾小暖看着他的信息，微微皱眉。 远在欧洲的季向南收到了她的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他露出了这段时间根本没出现的温柔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向南看着这几个字，手指迅速按键，回复了过去。 不知道。 顾小暖皱眉，她直觉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她之前从不过问老头子要做什么，她自觉也没有这个资格。 可这是第一次，在同族聚会的场合，没有季向南的陪伴。 顾小暖看着这个信息良久，几次输入信息都撤销了。 她问了季向南也不会告诉她，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她在老头子眼里就是一个小朋友，乖巧听话的小朋友。 “怎么了？” 陆一沉回头，下课铃响起，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回身就看见了顾小暖有些冷的神色。 “没什么。” 顾小暖开口，将手机收好，拿起了自己的书包，“是要去食堂吗？” 陆一沉摇头，“我没胃口，想去图书馆查一下资料，期末报告里的有些史料，需要再严谨些。” “好，我陪你去。” “不用，你先回家好了，我很快就回去。”陆一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黑天还早，我保证在天黑前回家。” “不，我要和你一起。” 顾小暖站起身，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我们进食，可不分白天黑夜，尤其在现在的时间。” 陆一沉失笑，背好书包站起身，“有这么冲动吗？” “有的。”顾小暖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手主动探进了他掌心里，“我已经看见好多同族了，在这个学校里。” “好，我知道了。” 他笑着握紧她的手掌，“你看群消息了吗，他们又要组织活动。”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去了。” “我已经回绝了，你说这个时期危险，我当然要注意一些。” 陆一沉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听话？” 点点头，她嗯了一声。 作为食物，陆一沉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不抗拒，听话，味道上乘。 图书馆内，因为临近期末考的缘故，很多学生都来这边自习。 学习氛围到达了空前高度，学习效率应该也不错。 现在只是中午，座位已经快要被占满了。 顾小暖看着大片座位上放着的各种东西，水杯、书包、书籍、笔记本等等的杂物。 只有东西在这里，人并不在。 一些座位上还放着纸条，都写了此座位有人，只是去吃午饭，还请找别的地方。 在学校图书馆工作了有5年之久，她早就知道占座是一种传统，但学校并不提倡这么做。 一些座位上的确残留着微弱的温度和气息，而一些座位是冷冰冰的，从来没有人做过。 顾小暖来到了两个冷冰冰座位前，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推开，坐了下来。 很快陆一沉就拿着书走了进来，坐到了顾小暖的身侧。 他只是查询一下资料，不需要太多时间。 陆一沉专心查阅资料，偶尔写一些东西，做一下标注。 顾小暖扫了一眼他记录的内容，在学术上他真的很严谨，资料反复查阅为的就是不出错。 这只是期末的学术报告而已，很多人都抱着蒙混过关的态度，毕竟不是毕业论文。 顾小暖看着他笔记上的记录内容，手指轻轻点了点一个地方，“这里的历史事件，你还要参考别的书籍比较好。” 陆一沉点点头，将她说的那本书籍迅速记下来。 一边记录一边低声讨论，周围的学生们倒是不介意这样的小声说话，这里只是自习区，并不是借阅室。 况且两个出了名有颜值的人坐在那里，看着也是很身心愉悦的。 陆一沉起身去借阅另一本书，两个身影走了过来，“同学，这里是我们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可以吗？” 一对小情侣走了过来，顾小暖回头的瞬间，两个人忍不住愣了一下。 “好。” 顾小暖说着站起了身，将陆一沉的笔记和书包拿起，让出了座位。 也许是不满自己男朋友有些过于直白的眼神，女生忍不住小声嘀咕，“明知道这里有人还坐，真有意思。” 顾小暖拿好东西走了出去，女生看着她的背影又嘀咕了一句，“装什么清高，眼神不好。” “好了，坐下吧。” 男生拉着她坐下，“也怪我，占座占的太早了，她可能认为这里没人来吧。” “你还替她说话？” 女生立刻有些不满的嘀咕，男生愣住，“我没啊，我们的确没来，被人以为这里没人不也正常吗？” “东西就放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看不见，上午谁没事来图书馆自习，不都中午吃完饭过来么。” “两位，有事能不能去外边说，我们还要学习呢。” 旁边的同学不满开口，“占座还有理了。” 顾小暖听见了后面的争吵，人类的情感太丰富，往往会因为一些特别小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她一直都不理解，老头子却说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没有情感起伏，也不是鲜活的生命，也不能被称为活着的人。 陆一沉拿书回来的时候，发现顾小暖站在了自习区外面，刚要开口却听到了里面不小的吵闹声。 他看着两人方才坐着位置上坐着别人，争吵也是自那边传来，围绕着占座的事情，声音越来越高。 很快就有管理老师出面，将吵起来的三个人请了出去。 女生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顾小暖。 “假清高，真眼瞎。” 她活完气呼呼的转身走出了图书馆，男生对着顾小暖说着对不起，连忙追了出去。 陆一沉挑眉，眼里是明显的不悦。 顾小暖拿过他手上的书籍，翻到了某一页，指了一下上面的某一段落，“记得写上这里，标明参考位置。” 陆一沉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发顶，“不生气吗，被那样说。” “不会。” 顾小暖开口，“说我什么都无所谓，我不在乎。” 那双好看的眼抬起来，里面是一滩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我已经失去了这些感觉，平静了很多。” 她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是很好，没有了很多烦恼。” 他站在那里，将书里的那部分用手机照了一下，“等我，我去还书。” 顾小暖点头，拿着他的书包走到了图书馆门口。 陆一沉将书还了回去，黑眸自二层，看着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那道小身影。 她过于出众的外貌，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眼神的围观。 失去了对一切情感反应的样子，是名副其实的冰山。 陆一沉看着那些对她频频回头，跃跃欲试最终又止步的男生们，冷冷笑了。 这样子的小暖，简直不要太好了。 她不需要对别人的情感产生任何反应，任何反应都是多余的。 她只需要对自己有反应，这就够了。 嗡嗡嗡。 手机在这个时候有消息过来，陆一沉看见之后，嘴角轻轻上扬。 “季向南去找女侯爵了。” 陆一沉的黑眸窜过一抹早就算计好的笑意，他的手指轻轻敲打手机屏幕，一条信息回复了过去。 “先拖住他，女侯爵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发完信息，他将手机收起来。 黑眸盯着门口的顾小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的那双眼睛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别人的存在，只有她的身影。 站在门口的顾小暖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陆一沉轻轻扬起嘴角，对，没错，就是这样看着我。 我不会让你的这双眼睛看向别人，你只能看着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6章 该怎么办 吸血一族的年终聚会，在12月的最后一天。 所有在d市有稳定巢穴的吸血鬼，都是这次聚会的邀请对象，而流浪没有住所的吸血鬼，是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会。 圣诞节的前夜，在顾小暖和陆一沉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停在了窗外。 顾小暖喘息着，将尖牙自他的肌肤内缩了回来。 陆一沉微红着脸看她，扯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腰际。 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踩在外面薄薄的窗户外楞上，那双血红的眼睛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相拥的两人，缓缓扬起嘴角。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玻璃，带着手套的手指一闪，一张暗红的卡片出现。 顾小暖想要过去，却被陆一沉轻轻拽了回来。 他弯身，将地上自己的睡衣捡了起来，直接套在了她身上，这才松手。 “抱歉，打扰了。” 男人扬着嘴角，在顾小暖打开窗户的时候，一边笑一边将卡片递了过去。 “你们继续。” 男人点头示意，视线扫了一眼坐在那的陆一沉，还有他白皙脖颈上带着鲜红血迹的齿痕。 他笑着直接自窗楞上跃下，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顾小暖抬手关好窗户，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卡片。 暗红色的珠光卡片在这样的暗夜里，像是用血做成，泛着淡淡光泽。 她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探手揽了回去。 “邀请函？” 他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着这张暗红卡片。 卡片表面用花体英文写着welocme，旁边还刻印着一只鲜红色的蝙蝠。 顾小暖打开卡片，内容只有几行字，时间、地点。 他温热的手指轻抚着她的下巴，想要将她的小脸转过来继续刚才的事情。 顾小暖却脸颊一偏，尖牙直接刺破了他的指腹。 殷红的血滴落在邀请函上，被迅速吸收了。 陆一沉微微挑眉，这不是纸？ 顾小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暗红的血液落到了邀请函上，同样被迅速吸收。 她将邀请函放到旁边，转过身。 “参加的吸血鬼和自己所带的食物以血液为证，也不会随便搞错。” 陆一沉被她一推，倒回了温柔的床铺里。 她冰冷的身子压了过来，他温热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腰部。 “小暖，你好冷。” 他抱紧她，顾小暖贴近他的身体，吻上了他的薄唇，“陆一沉，你很暖。” 第二天，正是圣诞节。 今年的圣诞节并没有太多色彩，人们并没有以往那样的狂欢，商场一系列的活动也都取消了。 仿若冬季里最普通的一个日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原本还想要晚上出去热闹的同学们，也都有些兴致缺缺，最后有人提议去玩剧本杀吧。 不是所有人都有空，有的人还在为了期末报告努力，表示你们去玩，我就不参加了。 最后出去玩的也不过五个人，陆一沉和顾小暖刚要走出教室，有人迅速跑了过来，探手想要拦一下顾小暖。 陆一沉身子一侧，用身体挡住了他，“我们就不参加了，你们好好玩。” “你们不参加我们根本凑不起局，现在都是多人剧本，我们也不想拼车啊，还要等。” 陆一沉有些无奈，他刚要说什么，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要是说你们两个要忙期末论文，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陆一沉看了眼顾小暖，叹息了一声，“……好吧。” “走走走，我刚约了一个本，就1个小时之后。” 陆一沉揽过顾小暖的肩膀，微微压低俊脸，“去吧，我们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顾小暖点点头，人类之间的交际她还是懂一些的。 几个人这就出发，一路之上都在感慨今年的圣诞风不是很浓厚，甚至圣诞帽都没有出境几次的样子。 地铁之上，是一如既往的拥挤。 虽然圣诞的氛围被淡化，但并不影响很多人选择在这一天出来。 车厢角落，陆一沉背对着人群将顾小暖圈在了自己和车厢壁中间，他低声和她说着什么，偶尔会发出轻笑。 顾小暖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腰间，让他能站的更稳。 其他的几个同学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的样子，虽然只是站在一起，靠的也只是微微近了一些，但莫名的会看到很多粉色泡泡和成堆的爱心。 “他们两个，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了吧。” “感情稳定的不像话，而且对彼此都很忠贞啊。” “是啊，我们学校多少人背后说他们两个肯定会分手，分个屁。” “不结婚，很难收场啊。” “哈哈，结婚我觉得很快了吧，读研之后都会攻读博士？两个博士结婚，也是般配。” “真的都是神仙，有颜值有才华有人品，神仙夫妻。” “他们两个如果分手，我就不相信爱情了。” 地铁的门打开，十几个年轻的大学生走了进来，女孩子很多，穿的也很俏皮可爱。 好在有一部人这一站下车，并没有更拥挤。 几个女孩子似乎习惯性的走到角落，就站在陆一沉旁边低声谈笑，一派青春洋溢。 地铁开动，几个女孩子一个没站稳，直接往陆一沉这边倒了过来。 放在他腰上的手，稳稳撑住了其中一个小姑娘，隔开了她和陆一沉之间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连忙开口道歉，陆一沉回头微垂着黑眸看她，“没关系，你也没碰到我。”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些没缓过神来。 其他的几个也是暗自惊讶，陆一沉转过头，将站在他面前的顾小暖抱了一下，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姑娘刚要开口，身边的人连忙拉了她一下，指了指陆一沉腰间。 人家有女朋友了，别想了。 可谁也没想到，小姑娘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陆一沉的肩膀。 陆一沉回头，“有事？”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喂你干嘛啊，他有女朋友，就在旁边呢。” 身边的几个同学连忙开口，有些慌乱的扯了扯她，小姑娘嘴角的笑容扬起，“我知道啊，我又不瞎，看得见的。” “那你怎么……” “等度过今年最后一天，我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到那个时候……”小姑娘看着陆一沉，“一切都将重新出发。” “每一年你都这么说，不都是一样，别闹了。”身边的朋友们开口，“对不起，她开玩笑的。” 陆一沉笑笑表示并不介意，而顾小暖，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她不像是因为喜欢才靠近陆一沉，更像是……有其他目的。 “一沉，走了，我们到站了！” 几个同学在不远处挥了挥手，陆一沉点点头，揽过顾小暖低低开口，“抱歉，让一下我们要下车了。” 小姑娘身子一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让你下车。” 陆一沉皱眉，微抿着唇探手直接推了她一下，力量控制的精妙好处，让她让开了身体。 “你到底怎么了啊，刚才在干嘛？” 周围的几个女生纷纷开口，女生盯着陆一沉的背影，在车门合上的瞬间，低低开口，“只是想给还是人类的自己一个礼物罢了。” 车门关闭，顾小暖转过了头。 她的眼神盯着车厢之内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下一秒，地铁发动，她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了？” 陆一沉微微用力，将她揽的更紧，“生气了？” 顾小暖垂眸，看着脚下踩着的地砖，“没有。” 几个人走出地铁，暗下的夜色，已经有灯迅速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型商圈，虽然没有什么圣诞宣传活动，但仍然有很多人在今天这个日子前往。 他们几人走进商场，等电梯准备上高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陆一沉看着站在里面的两人，笑了。 “好巧，碰上了。” 他带着顾小暖走了进去，站在了余生身边。 今天的余生，穿了一身黑色得体的修身大衣，一看就是一位成功人士。 他身边，站着一个端庄大方的姑娘，和他手掌交握。 “认识的人吗？” 姑娘抬头轻轻问了一句，余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头，去看的并不是陆一沉，而是顾小暖。 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女伴的手，但他克制住了这莫名其妙的念头。 顾小暖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 他能以人类的身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是他应该的，他早就该自过去的记忆里脱离出来。 余生看着她迅速移开的目光，喉头一紧。 “余生？” 女伴唤了一句，余生将她的手握紧，“是同事认识的朋友，我们先前见过面。” 陆一沉看着他微妙的表情，低低一笑，“恭喜你，不是单身了。” 余生的喉结动了，脸看着前面，“谢谢。” “小暖，温婉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这是别人的事，况且我对这样的事并不感兴趣。” 余生的眉峰皱在了一起，电梯门打开，他保持着自己嘴角的微笑，“我们先走了。” 牵着女伴大步就这么走了出去，陆一沉看着他的背影，薄唇轻扬，皆是冷意。 当天晚上，陆一沉和顾小暖玩了一局高端剧本杀，还算快乐。 而余生，却是糟糕透了。 他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找到了很不错的姑娘，认真的交往、认真的谈感情，认真的触碰彼此。 他以为，一切都回归正轨，他不应该为了一个并不认识的小姑娘，乱了心神。 可是就在今天，当他以为自己无所谓之后，见到她的那一眼，尤其是冰冷不在乎的神情，他的胸口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挖出了一块。 疼的他浑身不适，疼的他无法自主自己的身体，疼的他…… 豪华酒店的大床之上，女朋友看着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的他，看着他毫无反应的身体，愣住了。 “对不起。” 余生坐在床边，迅速套上了裤子。 “没事，你也许是累着了。” 女朋友温柔无比，抱住了他的后背缓缓抚摸，“休息吧，真的没事。” 他低低嗯了一声，抱着她躺了回去。 寂静暗夜，他却再也无法入眠。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到底是为什么，她已经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那双冰冷美丽的眼睛，在余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坐起身，女朋友已经熟睡。 那双眼睛，让他的身体燥热难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痛苦不已的抓紧自己的头发。 他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余生是陆一沉唯一没有预想到的意外。 晚安。 第247章 临时起意 第二天，温婉到达公司等电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看见了站在里面的余生，他是自停车场上来的。 “余经理早。” 温婉笑着打了声招呼，余生点点头，整个人靠在电梯角落，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少精神。 很多等候进电梯的人涌了进来，温婉被直接推到了他身边。 余生抬眸，探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他则是站在了外面。 “谢谢经理。” 温婉靠在角落里，勉强站稳，余生说了一声没事，整个身体靠在电梯一面，眉峰始终皱在一起。 “经理，是为了最近的项目发愁吗？我们不是进度不错吗？” 温婉轻声问了一句，“前几天你还夸我们来着，是出现什么新问题了吗？” “没有，是我个人的私事。” 余生探手，揉了揉眉心位置，“同工作无关。” 既然是个人的私事，温婉就不再好过问，她抬头看了一眼余生的侧脸，脸色真的好憔悴。 昨天经理不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吗，为什么身心憔悴，难不成…… 温婉尴尬的扯扯嘴角，以经理的体格，不应该吧。 电梯里人来人往，余生始终靠在那里，看样子是闭目养神。 温婉也不再开口说话，时不时的看一下手机。 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两人走出电梯，余生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行进，一路上都没和同事们打招呼。 “经理这是怎么了？” 同事们也纷纷疑惑，“怎么感觉没休息好的样子啊？” “昨天是圣诞节，也许是用力太猛的缘故？” 有男同事调侃了一句，温婉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专心工作、努力赚钱，是她接下来的奋斗目标。 一天的工作都在忙碌中进行，只是今天有些例外。 余生没有参加任何一次的集体会议，只是在办公室内做出简单的说明，自早上他进入办公室，就没有再出来过。 晚上依旧是加班时间，已经临近深冬，温婉更为注意加班的时间。 今天的工作内容比较繁杂，温婉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闹铃没有开启。 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公司只有她和零星几个同事还在努力，她看了看外面早已经沉下的天色，微微皱眉。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吸血一族的狩猎对象，他们也是有选择的。 落单女性，是吸血鬼近乎认同的狩猎标准。 轻松、容易，直接。 没有一个同事和她是顺路的，温婉试图打个车回去，但等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无人接单。 或许这栋楼里，就在此刻，已经有吸血鬼混了进来，只为了等待猎物的出现。 温婉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深吸一口气，直接打通了顾小暖的电话。 “还没回来吗？” 顾小暖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却让温婉狠狠松了口气，“对不起小暖，我忘记时间了，闹铃没有响。”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接你。” 顾小暖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温婉松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道身影，自经理室的方向走了出来。 温婉抬眸，有些惊讶余生竟然现在才走。 她的眼神正巧和余生撞上，余生见她要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样子，低低开口，“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经理，小暖等下过来接我。” 温婉笑着开口，摆摆手，“你快回去休息吧，脸色不太好。” 余生一愣，“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来接你？” “她和她男朋友一起来，大概率。”温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余生的表情僵在脸上，半晌哦了一声。 将手上的外套春穿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顾小暖就来了。 “我已经到了，你公司里还有人吗？” “还有几个同事在，我没办法给你开窗户。” 温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推开了公司的门走了出去，她看着周围，低头回复信息给顾小暖。 “我去卫生间，那里有窗户能打开。” “好。” 温婉走进了卫生间，里面没有人，只有灯还亮着。 她迅速打开窗户，探头看了看外面。 顾小暖没过来，倒是另一个路过，察觉到有不错食物气息的吸血鬼，扑了进来。 “打开窗户，是在等我们吗？” 刷——！ 黑影闪了进来，温婉根本都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就被压在了地面之上。 这是一个男人，没在人堆里都不见得能够找出来的那种外貌。 他血红的眼睛盯着温婉，挑眉。 “小妞，你的反应可比其他人类有趣多了。”男人冰冷的手，按在了她的肩头，似乎没用多大力气，游刃有余。 他冰冷的手指拨开温婉的衣领，露出了她温暖的脖颈。 一只手狠狠的揪住她后面的头发，将她自地面提了起来。 “啊！” 温婉吃痛的叫了一声，夜深人静的洗手间内，她的这个喊声十分突兀。 “怎么了？” 外面，竟然有人走了过来，拍了拍女厕的门，“需要帮忙吗？” 吸血鬼一脸扫兴，口中的尖牙缩了回去。 这本就是临时起意的狩猎，他并不饿。 “这次就算了，小妞。” 吸血鬼低语，像是戏弄般的逼近温婉的安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啊，你有些好闻呢，不咬一口实在太可惜了。” 刚收回去的尖牙再一次露出，温婉睁大了眼睛，感觉牙齿锋利的尖端马上就要刺了下去。 不要！ 第248章 晕倒 刷——！ 身影自外面的暗夜里闪了进来，温婉颤抖的身体在下一秒，压着她的那股力量瞬间不见了。 砰！ 刚才压在她身上准备刺破脖颈的那个吸血鬼，被一只手，将脑袋狠狠的按在地上。 “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更为剧烈，温婉连忙自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没、没事，我不小心滑倒了。” 温婉开口，“经理，我真的没事。” 门外拍门的，是余生。 他没有走，这也是温婉没有想到的。 顾小暖一只手按着同族的脑袋，血眸盯着他口中露出的尖牙，发现没有血迹之后，压低身子。 “走吧。” 说完，她松开了手掌。 吸血鬼抬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自窗户闪了出去，顾小暖看着温婉，嗅闻了一下。 她没有被咬到，也没有受伤。 “小暖，我带了你给我的小瓶子。”温婉自衣服内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瓶子，里面是属于顾小暖的血液。 “我年纪太轻，方才的那个比我年长一些，不太会在乎这种标记。” 顾小暖微微皱眉，若是老头子的血，只怕刚才的那个同族直接退避三舍，根本不敢动手。 “我以后会更小心的，一定再也不会这么晚回去了。” 温婉的身体仍然在微微颤抖，她是和吸血鬼做过交易，但做交易和被捕猎，是两种概念。 方才她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绝望，让她现在都手脚发冷。 “走吧，我带你回去。” 顾小暖走过来，探出手臂想要抱起她。 “温婉，你没事吧？” 门外，余生的声音传来。 顾小暖眉峰微挑，看了看门的方向，她直接转身跃出了窗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温婉深吸一口气，将窗户关好，看了看镜子中自己已经恢复如常的表情，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余生看着她走出来，皱眉开口，“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经理，我真的没事，就是不小心摔倒，这楼里的卫生间地都挺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经理怎么还没走啊，我以为刚才你就走了呢。” “现在准备要走了。” 他走到温婉身边，跟着她一起走进了电梯。 “她在哪里等你？公司大厅？” 温婉点了点头，余生按下了大厅按钮，并没有按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电梯到了，两个人走出电梯，尽管是这个时间，但这栋写字楼仍然人来人往。 在温婉还没有发现顾小暖的时候，余生就已经看见她了。 又是那种，只一眼就能抓住的感觉。 “小暖！” 温婉随后也看见了她，迅速跑了过去。 余生站在那里，忽然就有些害怕，哪怕走近一步，都心生恐惧。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对那个小姑娘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 顾小暖的眼神扫了过来，看了他一眼。 余生的呼吸一紧，刚要迈步过去的瞬间，她就将眼神移开了。 又是那种，胸口像是被挖掉什么的感觉。 余生狠狠皱眉，他盯着顾小暖的背影，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温婉回头，原本是想和他说声再见，却在看见他的动作之后慌张不已的跑了回去。 “经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经理？！” 余生的手按在胸口上，脸色发白，他的额头甚至发出了冷汗，那双眼睛看着顾小暖。 “你……！” 他想开口说什么，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经理！” 温婉连忙探手去扶，顾小暖快步走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胳膊。 听着他心脏过快的跳动，顾小暖迅速开口，“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49章 我来 余生很快就被抬上了120救护车，温婉和顾小暖作为打电话和唯一认识余生的人，也跟着坐上了救护车。 余生戴着呼吸罩，脸色苍白一片。 呼吸机的声音一直在响，温婉不停地低喃着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顾小暖的手猛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温婉立刻仰头，“小暖，怎么办，经理会不会有事啊？” 顾小暖没说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余生，听着他心脏跳动声音的变化。 冰冷的眸子扫见了余生口袋里的手机，迅速拿了出来。 温婉已经明显慌了，她发懵地坐在那里，看见顾小暖掏出手机，才猛然想起来要给余生亲近的人打电话。 手机需要指纹解锁，顾小暖将余生的手指贴了上去，进行解锁。 随车的医护人员看着如此冷静的顾小暖，已经在想她是不是也是医疗工作者，太镇定了。 顾小暖翻看着他的通讯录，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亲人备注的名字。 她微微皱眉，他的备注简单明了，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称呼。 他的那位女朋友，或许知道怎么联系到他的父母。 顾小暖的手指迅速翻动，在几百号的通讯录里，迅速搜索着。 一个全名出现，顾小暖的手指停了下来。 通话记录里，有好几通这个名字的电话，应该就是他的那位女朋友。 顾小暖迅速拨打过去，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怎么啦，是不是堵车了？” 对面，是温柔之际的女生，顾小暖迅速开口，“是余生的女朋友吗？” “是，你是谁？余生呢？” “他目前身体出了点状况，你尽快来xx医院，他的手机暂时在我这里，到了记得打电话。” “……出了什么状况，你说清楚啊！” 一边的医护人员靠了过来，“这位女士，我们是xx医院的救护车，你男朋友的确身体出现状况，你最好赶紧过来一下。” “好，好的，我马上过来。” 顾小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好，她微微皱眉，余生的心跳声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躺在那里的余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很艰难的样子。 救护车闪着灯光和声音一路往医院疾驰而去，医护人员向医院那边报备了余生的状况。 很快，就到达了医院门口，手术推床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温婉看到这个架势，当下脑子嗡的一下。 余生被很快抬到床上，护士们推着车急速向前跑，顾小暖推了一下温婉。 “你跟着去，我去交一下费用。” “哦哦，好。” 温婉点点头，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顾小暖以惊人的效率和速度缴费、开单子，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温婉给她打来了电话，“小暖，经理被推进手术室了！” “好，我知道了。” 顾小暖完成了所有的缴费工作，问了一下手术室的楼层，很快就到了。 温婉见到她，立刻跑了过来。 她有些慌乱地抓住了顾小暖的手臂，手掌有些颤抖，“直接被推进手术室，经理不要有事。” 顾小暖嗯了一声，带着她重新坐下来。 手术室外面还有一些人在等待，都是脸色凝重，焦急不已。 很快，有医护人员推门走了出来，“谁是患者余生的家属！” 温婉连忙站起来，“这里！我是他的下属，家属还没来！” 医护人员迅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纸，“他家属什么时候能过来，需要签同意书。” “过来的只是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上司的家属是谁。” 温婉白了些许脸色，“女朋友签字行吗？” “他现在情况不好，需要立刻安排手术，心脏出了大问题。” 医护人员皱眉，“必须要有人签字，我们才可以手术。” 温婉愣住，“这么严重的？” “打电话让他女朋友快一点，时间不等人。” 医护人员迅速转身走了进去，顾小暖站在那里，她早就体会过人类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死亡可以发生在任何时候。 只不过余生的状态一直都很好，为什么突然心脏有了问题。 余生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小暖立刻接起，“你到医院了？” “没有，我堵在路上了！” 女朋友在那边也很焦急，“堵车了，我没办法，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现在情况不好，需要做手术，需要你来签字。” “什么？！” 对面的女朋友很震惊，“签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我来，要他的父母啊！” “你能联系上他的父母亲人么？” 顾小暖的话，让对方再一次卡壳，“不能，我们还没到这个阶段，我没有他双亲的联络方式。” “知道了。” 顾小暖挂断了电话，黑眸盯着手术室的那扇门，人类的手术并没有百分百的治愈几率。 “怎么办小暖，难道要我来签字吗？” 温婉紧握着手，“可是我，可是我……” 顾小暖的手掌微微握紧，冷冷开口。 “我来签字。” 第250章 越来越弱的心跳 等女朋友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顾小暖签字之后了。 她自出租车下来，立刻拨通了余生的手机号码，还是那道冰冷声音，女朋友听的莫名有些发颤。 “好，你在门口等我。” 电话又被干脆利落的挂断，她连问出第二句的机会都没有。 顾小暖很快下来，女朋友见到的时候有些吃惊，“你不是那天的？” “嗯，是我。” 她低低开口，“他在做手术，我带你去手术室楼层。” “做手术？谁签的字？” 女朋友又是愣了一下，顾小暖走在她前面，“是我签的字，他没有时间等你过来。” 女朋友微微咬唇，“那你们联系上他的亲人了？” “没有。” 顾小暖每一次回答都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平常人说话的口语，像是冰冷的机器，你问我答，其他的从不多说。 这样的气场让女朋友莫名不敢问太多，一路上顾小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手术室的走廊里，温婉见到小暖连忙走过来，看到她身后的人，立刻开口。 “你好，我是经理的下属。” 女朋友点点头，抬眼看了一下手术室上面的亮灯，顾小暖将手机递了过去，女朋友抬眸看她。 “这是余生的手机，你现在看看通讯录，开始打电话吧。” 女朋友接过手机，输入了密码打开了解锁，看着通讯里的上百号名字，开始皱眉。 她明白这个冰山美女的意思，要她来找找哪一个是余生亲人的电话。 女朋友立刻开始打电话，顾小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 陆一沉的电话打了过来，顾小暖接起。 他温暖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天上也会堵车么，怎么还不回来啊？” 顾小暖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陆一沉那边沉默片刻。 “需要我过去么？” “不用，谁过来也帮不到他。” 顾小暖淡淡开口，“等联系上他的亲人，我就带温婉回去了，你先睡。” “好，希望他平安。” 陆一沉挂断了电话，此刻的他正躺靠在床上，屋子里的所有灯都熄灭，唯有床头灯还亮着。 他正在看一本史书资料，电话挂断之后，他拿掉了鼻梁上带着的眼镜。 神色，阴沉不已。 强行抹除人类记忆，对人类本身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也是为什么教会明令禁止，不可以轻易出手。 有的人类，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强行抹除记忆之后，会出现重大问题，很快就会死去。 陆一沉喃喃低语，手指轻轻揉了揉鼻梁。 余生会不会出现问题，这是无法预估的，他当时下手是狠了些，谁让余生对他的小吸血鬼如此执着，不肯放手。 吸血鬼无法消除他的记忆，他当然不会允许余生带着这份记忆。 他会出现问题，这是概率。 陆一沉冷笑，将手上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关闭了床头灯，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 暗中，他自床上起身，走到了没拉窗帘的窗户前。 陆一沉盯着空中被云层缭绕，隐隐露出一角的月亮。 “对你而言，死了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 医院这边，一个小时之后，余生女朋友终于找到了他亲人的电话，将情况说完之后，挂断电话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 “是他妈妈，很快就赶过来了。” 女朋友靠在墙边，一脸疲惫，“多谢你们，这里有我在，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拉了一下温婉的胳膊，准备带她走了。 就在这时，有医护人员疾步匆匆的冲了出来，大喊道，“余生的家属在哪里！余生的家属！” “这里！这里！” 女朋友立刻举手，小跑着过去。 医护人员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做心理准备，我们会全力抢救的。” “医生，等一下，医生！” 女朋友瞬间红了眼睛，手死死抓住医生的胳膊，“我不信，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事！” “这位家属，你冷静！” 医护人员拽了一下她的手，转身迅速推门走了进去，女朋友呆呆的站在那里，喃喃低语，“怎么会，他才三十多岁，怎么会……” 温婉目瞪口呆，她的手下意识的握住顾小暖的手，用力的握紧。 顾小暖躲了一下，却被重新握了回去。 “小暖，经理怎么会……” 温婉喃喃低语，“他看上去一向都很健康的，加班最忙的时候连轴转都没见他有任何不适，现在怎么会……” 顾小暖盯着她紧抓自己不放的手，放弃了躲开的念头。 “人类的生命一向都这么脆弱，我已经习惯了。” 温婉呆呆的看着手术室，有些无法接受刚才还和自己谈话的余生，现如今就被宣告，即将死亡。 “可是不应该啊……”温婉喃喃低语，看着女朋友痛苦不已的跪在那里，低声抽泣。 她松开了顾小暖的手，走了过去。 温婉的手刚碰到女朋友的背部，就被一把搂住，女朋友呜咽的声音让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顾小暖站在那里，她一直都在听着余生的心跳，已经越来越慢了。 她垂下眸子，看着脚下踩着的光滑冰冷瓷砖，耳边是他越来越弱的心跳声。 他很快就要死了，脆弱的生命即将划上句号。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1章 新同族 他的心跳越来越弱，顾小暖盯着地面，缓缓靠在了背后冰冷的墙上。 嗡嗡嗡。 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竟然是季向南打来的。 顾小暖皱眉将电话接起，季向南冰冷的声音传来。 “今年族群死亡的数字过多，需要补充，我这里有名额。” 顾小暖一愣，季向南那边的电话传来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喊她。 “老头子，你该不会是让我……” “怎么可能。” 季向南略带嘲讽的开口，“你自己都是小朋友，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制造新同族。” “那你给我打电话……” “这件事我交给了雪莉，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有没有人选。” 顾小暖，沉默了。 “我只需要创造一个，如果有人类肯自愿，再好不过。” 季向南似乎在等着顾小暖的回答，最后等来的却是沉默。 “好了，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一阵盲音响在耳边。 手术室之内，各种各样机械声音之间，属于余生的心跳，已经弱到快要听不见了。 顾小暖靠在墙边，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灯光。 温婉陪着他女朋友坐在外面，他的女朋友似乎止不住抽泣，一直在哭。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握紧了手机。 刷——！ 一道气息猛然自窗外掠过，顾小暖惊的瞬间扬眸。 那是雪莉！ 她不是应该在t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迅速跑进这一层的楼梯间，直接敲晕了站在窗户边吸烟的男人，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雪莉！等一下！” 外面，顾小暖看着在前面的雪莉，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雪莉回头，停在了建筑外面的某处凸起，挑眉看着顾小暖，“小朋友也在啊，真巧。” “你来这里……” 顾小暖也停在了某处，血眸看着她，欲言又止。 “向南没和你说？不应该啊。” 雪莉抬手，食指微微拂过了自己的下巴，看着顾小暖。 “既然知道，还叫住我做什么？” 顾小暖抿着唇角，雪莉有些不耐烦，“向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当然是随便抓一个快要死的人类。” 她挥挥手，“小朋友自己玩去。” 说完，她的身影直接跃起，顾小暖这一次并没有跟上去，看着她闪身到了某个位置，下一秒就不见了踪影。 顾小暖微微垂眸，几个闪身又回到了手术室走廊上。 看见她重新出现，温婉抬起了头。 她已经泪流满面，顾小暖愣住，这才发现已经听不见了余生的心跳。 他的女朋友哭倒在座椅上，温婉无声落泪看着顾小暖，“小暖，经理他……” 顾小暖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那个不肯放弃同自己回忆的余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个唯一和自己人类时期有关联，如此执着不肯放手的余生，已经死了。 死亡，是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彻底消亡。 凌晨2点的时候，余生的家人终于赶到了医院，可是已经晚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戚、痛苦，止不尽的泪水和哭喊。 之后的事情都交给了他的亲人去办，顾小暖轻轻拉着情绪被感染的温婉，带着她走出医院大门。 “小暖，怎么会呢，经理他才这么年轻，怎么就……说走就走了？” 温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看着自己的手机，“昨天经理还在群里说话呢，我无法接受，他就这么没了……” 顾小暖直接将她抱起，脚下用力，自暗处跃起飞到了空中。 医院渐渐远离，温婉却始终抽泣着。 顾小暖带她回家之后，温婉还没能从悲伤的情绪中释放，最后哭着睡着了。 并没有去隔壁，顾小暖静静坐在她的床边，黑眸看着玻璃外面的夜色。 人类生命的逝去，就是这么短暂。 就像是一颗流星，自天边滑过留下一点光亮，最后就坠入了看不见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有人类逝去，都有鲜活的生命终结自此。 顾小暖低头，看着自己冰冷的手掌。 他们是很的脆弱，似乎什么都可以让人类结束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活着如此宝贵，为什么吸血一族渴望人类温热鲜活的血液。 身为死者的他们，渴望着生的气息，渴望着生的温度重新降临在这副冰冷躯体。 永生，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嗖。 同族气息的迅速逼近，让顾小暖瞬间警觉。 血眸盯着窗户外面，来的却是身穿一身黑色西服的执行者。 顾小暖一愣，为什么执行者会来这里，找她的？ 执行者带着手套的手，微微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户。 发现顾小暖还坐在那里不为所动，抬手摘掉了墨镜。 猩红无比的眼睛看着她，手指轻轻甩动了一下，“小吸血鬼，把窗户打开。” 顾小暖站起身，床上的温婉已经入睡。 她看着窗户外面的执行者，上前，打开了窗户。 执行者自外面一跃而入，想要上前，却被顾小暖拦了下来。 “你不是来找我的？” 顾小暖挡在他面前，隔开了他看着温婉的视线，尖牙自口中露出，“你要对这个人类做什么？” 执行者看着她的小尖牙笑了，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当然是要处理她的记忆。” “记忆？” 顾小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执行者扬起嘴角，“新的同族已经诞生，自然要处理一下所有人类时期的有关记忆。” 顾小暖回头看了一下温婉，是她认识的人变成了新的同族？ “听明白了就让开。” 执行者笑了一下，眼神已经转冷。 顾小暖脚步微动，闪到了一边。 执行者直接走到了温婉面前，闭眼沉睡的温婉像是受到什么呼唤般，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看见的，是一双猩红无比的眼睛，在温婉的世界里，她正身处黑暗，两个血色的巨大月亮，出现在她面前。 顾小暖在一旁静静看着，不过几分钟时间，温婉重新闭上眼睛，倒回了床上。 她的呼吸柔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执行者站起身，直接走到了窗户前，刚要离开之际转头看向顾小暖。 “小吸血鬼，两个食物，很奢侈啊。” 他轻笑着直接跃窗而下，顾小暖这才反应过来，那天送邀请函的同族也是他。 “小暖，是你回来了吗？” 顾小暖听见了陆一沉打开窗户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睡意。 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温婉，顾小暖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时候，陆一沉的身影自卧室走了出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余生怎么样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换完鞋之后，低低开口，“他死了。” 在暗中的陆一沉似乎愣住，半天都没有回应。 顾小暖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陆一沉看着她，手抬了起来，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不难过吗，他毕竟是……” “不会难过，死去的人类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小暖走进卧室，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她光洁白皙的皮肤，在黑暗里更为清晰明显，陆一沉打开衣柜，拿出了她的睡衣。 顾小暖迅速穿好，“快睡觉吧。” 重新躺在床上，陆一沉探手将她直接揽进了怀里。 冰冷的小身体缩在他温暖的怀里，这一次，竟然是顾小暖先睡着了。 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似乎有些疲累。 陆一沉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细微的光亮，一边看着她，一边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动作轻柔无比。 他背对着窗户，缓缓转头。 余生死了，为什么吸血一族的执行者会来这里处理温婉的记忆？ 陆一沉沉思了一会儿，眉峰皱了起来。 拿过手机，他迅速发出了一条信息，很快便有了回复。 内容，是这一年吸血一族的新增名单和数量。 陆一沉翻看着，直到看见了某个名字之后，手指停在了上面。 这上面，余生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盯着这个名字，过了好半晌，却是笑了。 放下手机，他像是抚摸一只猫咪般爱怜有加，自上而下的轻抚着。 手指轻轻卷起顾小暖的一缕黑发，缠绕在指间。 他微眯着眼睛看在指间穿梭跳动的黑发，喃喃低语。 “小暖，若是你知道他变成了同族，又会是什么表情？” 他看着沉睡在自己怀中的小吸血鬼，薄唇轻吻上她的额头。 “这样也很好不是么。” 陆一沉扬起嘴角，将怀中的顾小暖抱的更紧。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是早上7点，今天上午没课，并没有闹铃的声音。 身边的陆一沉还在沉睡，他半个身子都挂在了她身上。 隔壁，她听见了温婉的动静。 顾小暖自床上起身，走到客厅从窗户外面到达了胳膊。 她悬空在外面，看见了正在做饭的温婉。 她嘴角噙着笑容，脸颊红润，甚至嘴里还哼唱着歌曲。 “小暖！你吓到我了！” 温婉抬头，被窗外的顾小暖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将窗户打开，“怎么这么看我？” 顾小暖抿唇，发现了她的不太对劲。 “我先吃东西，今天有很多工作要赶，经理临时出差，又要开始忙了。” 听到这句话，顾小暖的眼睛微微瞪大。 “你说什么？出差？” 温婉吃着东西，点点头，顾小暖站在那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昨天的执行者来处理的记忆，是有关余生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2章 陪着你 “小暖，我先去上班了，今天不能迟到。” 温婉收拾好之后打开门跑了出去，顾小暖还站在原地，有些没缓过神来。 处理有关于余生的记忆，他成为了同族？ 为什么是他，雪莉就这么恰好，转化的是他？！ 为了得到答案，顾小暖直接给季向南打电话，可是一直不接。 她按掉电话，抬起手捂住额头。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初生的吸血鬼第一步，就是清理有关于人类记忆的所有，昨天晚上他的亲人家属才经历过悲痛，今天，就要忘记了。 顾小暖的眼底，开始有血色浸染。 雪莉，你是不是故意的。 之后的几天，温婉关于余生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他临时出差，余生的同事们也是如此。 12月的最后一天，很快来了。 吸血一族们要在这一天的夜里聚集一堂，欢度0点，迎接新的一年，迎接新的同族。 12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人类世界的欢庆时刻，也要聚在一起，欢度新的一年。 “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一起出去跨年啊！” 下课，有同学提议，很多人都纷纷响应，有一些人家就在这边，表示就不参加了。 “神仙夫妇呢？一起来？” 神仙夫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在他们两人脑袋上的头衔。 陆一沉失笑，“不要再喊这么称呼了，我们也只是普通谈个恋爱，求放过。” “换做别人就算了，可你和顾小暖，无论颜值和才华，都是名副其实的神仙，这个称呼配得上。” 陆一沉无奈摇头，“我们两个有自己的活动，不参加了。” 他一手拿起书包，一手牵着顾小暖直接走出教室。 “小暖，需要回家换一套很正式的服装吗？” 陆一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顾小暖握紧他的手，“不用，就现在穿的这一身就可以。” “我以为这样的聚会都要正式一点，西装晚礼服这种。” “那是以前，虽然现在也有同族喜欢维持这样的习惯，但已经随意了。” 顾小暖看了看时间，今天是下午的课，现在下课时间是6点，宴会开始是在7点。 “你要吃点东西吗？” 两个人走出教学楼，顾小暖抬头看他，“宴会开始之后只提供酒水，不提供任何你们能吃的食物。” 顾小暖微微皱眉，“最晚也要到0点之后了。” “好，我吃点东西。” 两人来到食堂，陆一沉点了一碗面，他看了眼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慢慢吃，太早过去也是无趣。” 陆一沉点点头，吃面的时候偶尔会说上几句，顾小暖回答的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黑眸看着她，似乎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索性不再开口，专心吃面。 “你好，请问你是历史系的陆一沉学长吗？” 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脸颊微红，很是兴奋的样子。 “是我，有事吗？” 陆一沉放下筷子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女生脸颊上的红色更是明显，当下伸出手，“你好学长，我是体育系学短跑的，我叫……” “有事吗？” 陆一沉直接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他笑笑，“如果没事我先吃饭，女朋友在等我。” 女生看了看顾小暖，“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久闻大名，见到真人有点激动。” 顾小暖坐在那里，显然思绪已经不在这了。 越是临近宴会，她越是焦躁，余生的变数让她始料未及。 女生看着顾小暖无视自己的模样，扯扯嘴角，对陆一沉笑笑，“学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可以和你这样优秀的人，多多交流。” 她笑的很开朗阳光，作风也很大胆直接。 皮肤并不白皙，泛着淡淡的小麦色，身形匀称苗条，并不纤细，带着微妙的力量感。 她说完转头走了，后面的高马尾轻甩，更显欢快愉悦。 “小暖？” 陆一沉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纸条：学长，我的联系方式——希望你可以加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笑脸） 顾小暖回神，陆一沉拿起了纸条，“刚才有一个学妹过来，她……” “她的心跳一听就是很健康的身体，心跳声也不错。” 顾小暖喃喃低语，陆一沉微微皱眉，将手中的纸条捏起来，搓成了一个小球扔了出去。 “你想咬她？” 顾小暖眼眸一转，看向他，“我不想咬她，同族应该会想，那应该是一个口感不错的食物。” “你刚才在想什么？” 陆一沉低头吃面，顾小暖看着他垂下的黑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唇角染上了一些汤汁。 冰冷的手指探了过来，轻轻擦拭掉他唇角的痕迹。 顾小暖看了眼沾染上汤汁的指尖，探出红唇舔了一下。 一簇火苗在陆一沉的心头，因为这个动作被撩拨的忽明忽暗，他笑着扬唇，“想尝尝吗？” 顾小暖摇头，身体靠在椅背上，又开始走神了。 两个人自食堂出来已经是6点50分，还有10分钟宴会就要开始了。 宴会的地点在d市一个私人豪宅，d市的富豪吸血鬼们，十分乐意提供自己的房产作为盛大聚会的举办地点。 一路寒风凛冽，陆一沉被抱着在夜空中飞翔，顾小暖的血眸在暗夜里闪烁着漂亮的光泽，让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这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没有吸血鬼的眼珠可以与她媲美。 6点58分，顾小暖带着他稳稳落地。 面前是一栋巨大铁门，门旁边站着两个一身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 陆一沉抬眸，这才发现铁门之后的路通往的是一个独立豪宅区，看样子里面的所有房产都属于吸血一族。 若论资产，吸血一族完全可以用时间，获取想要的一切。 “邀请函。” 顾小暖走了过去，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低头的瞬间，墨镜背后闪过一抹腥红之色。 顾小暖给出了邀请函，男人嗅闻了一下上面的气息，后面的大门直接打开。 “快进去吧小吸血鬼，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男人说了一句，顾小暖嗯了一声，探手牵过陆一沉的手，带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对于这样的聚会，不迟到是每一个吸血鬼的心理准则。 顾小暖卡着时间点冲过来，是因为不得不来，也是因为她不喜交际。 通往独立别墅区的路不长，两边栽满一种暗色玫瑰，玫瑰根茎上的刺往外凸着，像极了吸血鬼探出的尖牙。 五栋别墅成一个小圆形排布，全都是灯火通明。 很多身影在里面游走，很多都是一双双猩红无比的眼睛。 音乐声，欢笑声很快就传了过来，顾小暖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她看了看别墅外面的座椅，她不想进去，但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扛得住暗夜里的寒冷。 她，无法为他提供温暖。 陆一沉一路都是安静的任由她牵着行进，他虽然在教会身处高位，却一次也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他原以为他的小吸血鬼会停留在外面，毕竟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却没想到顾小暖直接带着自己走进了一栋别墅，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怕自己冷，挨不住外面的温度。 “我没关系的。” 陆一沉微微压低身子，附在她的耳边，手指微微曲起，自她的掌心滑动了几下。 “不可以，你会感冒的。” 顾小暖扫了一眼一楼，很多吸血鬼没有见过她，忍不住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抿着唇角，带着他直接来到二楼。 “新来的？” 几个吸血鬼看着顾小暖，走了过来，“食物都在四楼，那里他或许能自在一些。” 几双猩红的眼睛看着陆一沉，有些情不自禁的嗅了一下。 “你的食物，味道不错啊。” 顾小暖沉默的带着陆一沉往上走，4层是一间书房，书房外面是面积很大的自建阳光房。 完全透明的玻璃房，里面的人类做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里面的“食物”有十几个，有男有女，还有小朋友。 没有上了年纪的人类，都是年轻健康的身体。 表情各异，有的淡定自若，有的眼含恐惧如惊弓之鸟，有的懵懂无知，有的一脸喜悦。 “要过去吗？” 顾小暖开口，里面的人类往这边看过来，在见到陆一沉和顾小暖之后，都微微愣住。 不管是人类和吸血鬼哪个族群，这两个的颜值都是一顶一的高了。 “帅哥，进来啊！” 有年轻姑娘立刻对陆一沉招手，“你主人好漂亮啊，真羡慕！” “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一沉握紧了她的手，叹息一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聚会基本就是这个样子，后面到见证新同族诞生的时候，我不可以带着你。” “那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好吗？” 他微低着头，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脑袋。 顾小暖握紧了他的手，“你最好和他们呆在一起。” “小暖？” 陆一沉挑眉，看着她血红色的眼睛。 “这样的聚会上，吸血鬼带着食物，意味着这个食物可以被共享。” 她盯着陆一沉的脖颈，眼中的血色在不断加深。 “我不愿意共享。” 陆一沉扬唇，“我在这里，你去哪？” 顾小暖指了指旁边的书房，“我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他笑了，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3章 或许是不一样的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加个联系方式呗？” 一个十分大胆活泼的妹子走了过来，直接亮出手机“我们都是食物，彼此也有话题聊啊。” 这一层的玻璃房很大，同时容纳二十几个都不成问题。 陆一沉坐在了角落位置上，刚坐下妹子就走了过来，他笑着摇头“不了。” 妹子也不尴尬，她身材极好高挑纤细，也很会打扮化妆，她直接坐到了陆一沉旁边的椅子上。 陆一沉微微挑眉，站起身就要换个位置。 “你在避嫌什么，有女朋友了吗？” 妹子转头看他“没事啊，今天发生的事不让你女朋友知道不就好了。” “我女朋友就在旁边书房里。” 陆一沉起身，坐到了别的位置上，倒是那个妹子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愣住了。 她回头，看着书房里的顾小暖，看着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忍不住看向陆一沉。 “女朋友？你和一个吸血鬼，谈感情？” 她一脸你是傻子的表情，手指了指外面“你在开玩笑吧，还是说在追求刺激？” 陆一沉重新坐下，不再理会她。 他刚拿出手机，妹子飞快地跑了过来，蹲在他旁边“真的假的，你在和一个吸血鬼谈恋爱？” 她盯着陆一沉“这是你的主人很喜欢的进食方法？” 玻璃房的所有人类转过来看他，眼神各异。 “人类不好么，人类无法满足你？” 有的人坐在那里低低开口，“你付出了感情，最后受伤的也只有自己。” 妹子站了起来，“吸血一族说到底已经不是人类，你这是跨种族谈恋爱啊。” 陆一沉低垂着黑眸，不打算回应。 妹子看了看书房里的顾小暖，她拿起一本书在飞速翻看着，“她会回应你吗？” 陆一沉轻笑，始终没开口的他微微扬眉，拿出了手机，这笑多少带了些轻蔑。 “她会有和人类一样的反应吗，会吃醋吗？” 妹子盯着坐在那里的陆一沉，眼神已经改变，没有了半分笑意。 她动作迅的直接抓起陆一沉的衣服，在他错愕抬头的瞬间，脸压了过来。 砰！ 玻璃房的房门被猛然打开，一道身影如风般卷了进来。 有着人直接被吓得发出尖叫，引起了下面几层不少吸血鬼的注意。 嗖嗖嗖！ 数道身影直接冲了上来，几个吸血鬼口露尖牙，速度飞快地冲了进来。 在顾小暖碰到那个妹子之前，她已经被同族按住脑袋压在地上。 “小吸血鬼，你想做什么？” 按着她脑袋的同族，血眸盯着她，“不懂规矩吗？” 顾小暖被压在下面，发出了一声嘶吼。 而那边，妹子迅速压下的脸，被一只手牢牢挡住，逐渐推离了自己。 陆一沉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顾小暖，他眼底有暗涌产生。 妹子被他一把推开，“小暖！” 他唤了一声，其他的吸血鬼立刻转向了他这边。 “人类，坐在你的位置上！” 下一秒，顾小暖被一只手卡着脑袋提了起来，几只吸血鬼带着她往楼下走，不允许她再继续留在4层。 砰！ 玻璃门被重新关上，陆一沉打开门就要冲出去。 “年轻人，劝你不要出去。” 坐在一边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开口，他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 陆一沉缓缓转身，男人笑着扬起脸，“去年，一个食物跑了出去，她被吸干了。” 男人的笑容不减，仿佛在说着今天星期几一样。 “这是吸血一族的聚会，没有主人在身边的食物，下场不会比被吸干更好了。” 陆一沉的手，自门把手上拿下来。 他沉默地看着外面，笑了。 若是失手杀了太多的吸血鬼，他也没办法再待在这里，只怕会被带回去。 这可不行，他不能离开他的小吸血鬼。 那人见他没有再想出去的意思，轻轻地松口气。 身为食物，多少都会有些共情，不希望这样的场合再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意外。 陆一沉转身，看见了那个方才要偷袭他的妹子。 妹子抬头，一脸苦笑。 “别傻了，这反应才不是真的，那只是对食物的占有，你不要会错意了。” 陆一沉看着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对一个吸血鬼付出感情，你会后悔的！” 妹子已经红了眼睛，“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给予的一切反应都只是把你当成食物。” 其他的人类都沉默，只有小朋友仍旧天真烂漫的坐在那里玩游戏，丝毫不在乎她说什么。 “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陆一沉重新找了地方坐下来，妹子已经落下泪来，迅速有姑娘走过来将她带到其他地方坐下。 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显示，他的小吸血鬼还在这栋别墅，这让陆一沉微微松口气。 不远处，刚才那个妹子还在低声抽泣，身边的姑娘在低声安慰她。 玻璃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面无表情的冷酷男人走了进来，血眸看向坐在那抽泣不已的妹子。 “过来。” 他低低开口，坐在那的妹子抬头，“不要，不要带我出去。” “过来。” 吸血鬼的尖牙亮了出来，妹子站起身，流着泪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陆一沉抬眸，看着门口的吸血鬼。 吸血鬼转身，妹子低声抽泣着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玻璃房见到这一幕的人类似乎都有所触动，刚才安抚妹子的姑娘忍不住低声开口，“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付出真心的下场。” 陆一沉收回目光，他当然知道吸血一族是怎样的族群，他们冰冷的身体和温度，还有那颗永远不会再跳动的心脏。 但没有人会明白，这样的小暖给予了自己什么。 他们更不会明白，他想要索求的，又岂止是情感这么简单。 不会懂，他也不需要别人懂。 随着聚会的开始，这里面越来越多的人类被带了出去。 只有陆一沉，还坐在里面。 方才还在劝他不要对吸血鬼有什么奢望的人，不由得眼神变了。 他的主人，竟然没有来带他出去，没有将他分享出去。 最后，玻璃房里面，只剩下陆一沉和刚才安慰被人的姑娘。 玻璃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姑娘看着前来的吸血鬼，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走到陆一沉身边时候，她停下了。 “或许，你的主人真的不一样。” 陆一沉抬眸，姑娘对着他扯扯嘴角，快步走了出去。 整个玻璃房只剩下陆一沉一人，他环绕着整个空间，空气中早已充满了鲜血的气息。 他的小吸血鬼，当然是不一样的。 站起身，他走到玻璃花房的一边，黑眸看着外面灯火全部亮起的这片区域。 她的不一样，只有他知道就够了。 陆一沉冷哼一声，可惜啊，季向南和温婉的关系提前结束，不然季向南一定会带着温婉前往血族聚会。 在这样的聚会上，让一个人类因为各种意外被吸血鬼的尖牙吸干，不要太简单了。 一层的大厅，吸血鬼们已经开始了共享食物，獠牙沾染着鲜血，品尝着不同的食物，分享着进食的快乐。 顾小暖一直被按在这里，知道有同族开口，“4层除了她的食物，已经没有其他食物了。” 顾小暖听到这话，瞬间起身。 这一次，没有吸血鬼再拦她，几秒之后她便出现在了玻璃房外。 玻璃房里面的灯光透着温暖的黄光，不带有任何侵略性。 陆一沉修长的背影立在玻璃窗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小暖站在门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他似乎看见了窗上的倒影，转身。 嘴角的那抹笑，和眼里等待许久的期盼，让顾小暖打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他的双臂微微张开，顾小暖身影一闪，到了他的怀里。 心满意足的将她抱住，他看见了方才那场摩擦中，留在她额前的伤口。 她被那样凶狠的按在地上，陆一沉是有杀心的。 他微微低头，薄唇凑近了她额头上的伤口。 舌尖探了过去，轻轻舔了一下。 以吸血鬼的回复速度，这样见血的伤口明天就能恢复如初，但现在还是染血的样子。 他舔舐的动作让她的身体轻轻一个颤抖，并没有躲开，只是埋在他怀里，闷闷低语，“不用管，明天就好了。” “不行，我看着心疼。” 陆一沉将她抱紧，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伤口周围，“他们有对你做别的事吗？” 顾小暖摇头，“只是把我带下去，怕我不经允许吃其他同族的食物。” 陆一沉笑了，她的尖牙，现如今已经非他不可了。 “你呢？” 在他想要继续舔舐伤口的时候，她扬起了头。 昏黄的光中，顾小暖的血眸被渡上了一层淡淡金色，看的陆一沉根本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我什么？” 他深陷于这双眼里，喃喃低语。 顾小暖的血眸盯着他的薄唇，冰冷的手指轻抚了上去，“有被亲到吗？” 薄唇在她的手指上微微颤抖，贴近了她的指腹，吻了上去。 他探手，抓住了她的手掌。 细密的吻沿着她的指尖，不断往下，蔓延到了她的掌心上。 黑眸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吞进去。 “我是你的，怎么可以让别人碰到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4章 无法抑制的渴望 “你要带我下去吗？” 陆一沉的脸，轻轻贴靠在她的掌心上，似乎在等着她的轻抚。 顾小暖感受着他脸颊上的温热，轻轻抚摸过他光洁白皙的皮肤。 身为一个男人，虽然是年轻的躯体和心脏，但人类之中这个岁数，皮肤好成这个样子的男性，也是少之又少。 她没有见到他涂抹什么化妆品，他每天也只是简单的洗脸清洁，最多会拍一些爽肤水罢了。 他身体内的脏器循环很好，血液的流速一直都稳定正常，没有任何凝滞的时刻。 他的脸颊微微摩蹭着她的掌心，黑眸轻轻抬起，笑着看她。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时候，他像极了某种大型兽类，靠近你撒娇，就如现在这般。 空气中，一些气息随着流通迅速飘到了顾小暖鼻腔之内。 她微微皱眉，迅速放开了手。 “小暖？” 陆一沉皱眉轻唤了一声，有些不满她的撤退，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下面点香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小暖低着头，她被刺激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 “这种味道可以催发吸血鬼吸血的本能，更为痛快的进食。”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想要将手拽出来，却发现他不肯松开。 “放手，我出去。” “为什么你要出去？” 陆一沉的手掌握紧，“你是怕自己失控吗？” 看着她始终不敢抬起来的脑袋，陆一沉探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这张小脸扬了起来。 这气息，俨然已经让他的小吸血鬼有些情难自已，她的尖牙已经完全探出来。 她的那双眼睛，那里面像是有一片深红色的海。 “我一定会失控。” 顾小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她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掌，“这样状态下的吸血，一定会伤到你。” “小暖，我还要告诉你多少次。”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眼底翻滚的红色热浪，另一只手解开了上衣的衣领扣子。 他穿了一件衬衫加毛绒马甲，学院风格。 衣领上的扣子被他单手解开，脖颈处缓缓露了出来。 他探手，将衬衫自牛仔裤里拉了出来。 腰间的皮肤因为衬衫一角被拉出翻起，露出了一小片。 精瘦的腰身被牛仔裤圈了起来，腰部两侧的骨骼不断向下延伸，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你做什么！” 顾小暖微微后退，她的手还被他抓着，不肯松开。 陆一沉探手，微微撩起毛绒背心，自下方单手解开了衬衫的几个扣子。 “你想咬哪里？” 他微微一个用力，将她重新拉回了自己怀中。 顾小暖不想用血族力量抗拒，她可能因为太过兴奋一个不小心，折断他的某根骨头。 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简直像是在给吸血鬼们传播着尽情享用食物的信号。 顾小暖接受着这样的信号，身体忠于这个信号。 她克制着自己最后的理智，抬起头。 “不——！” 他的俊脸压了过来，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她的尖牙瞬间刺破了他的唇瓣，他毫不在乎的继续攻城略地。 鲜血自他的口中喂了过来，顾小暖眸底的血色又是浓郁几分。 陆一沉的手早就放开了她，现在，是她不想走了。 血，她要他的血液，要他身体里埋藏的这些甜美液体。 砰。 陆一沉被她往后压，整个身体压在了玻璃窗上。 她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整个身体挂在了他腰上。 尖牙直接刺入了他的脖颈，顾小暖红着双眸，咕嘟咕嘟的吞咽着。 好甜，真的好甜。 她脖颈一侧的十字刻纹，因为太多激动的信号隐隐浮现在陆一沉眼前。 他探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刻纹，想要探身过去，却被她强硬的重新按回去。 空气中鲜血的味道越发浓厚，吸血鬼们已然陷入了进食的狂欢。 咕嘟，咕嘟。 顾小暖吸取着血液，下一秒，她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轻轻扣住，略带强硬的抬了起来。 尖牙被逼迫离开了他的脖颈，那上面属于他的血液低落了下来。 顾小暖探出猩红的舌头，接住了往下落的血珠。 “乖，已经够了。” 陆一沉微微喘息着，他的手扣紧顾小暖的脑袋，一个转身，这次换她被压在玻璃窗上。 顾小暖猩红的眼睛盯着他脖颈上的伤口，不满的发出嘶吼。 在她动用吸血鬼力量之前，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自某处探出，轻轻缠绕在顾小暖的手臂上。 他舍不得让锁链直接接触她的身体，缠绕在了她的手臂前端。 一个收紧，她的双臂被束缚着提了起来。 顾小暖的头迅速靠前，尖牙再一次刺入了他的皮肤之内。 “唔！” 陆一沉没想到她还会偷袭自己，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很是无奈的让她的脑袋再一次离开自己。 “不听话。” 他宠溺的低语，手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将她的手臂束缚在她的背后。 下一秒，顾小暖的腰际被他的胳膊揽住，被抱了起来。 拉过就近的凳子，陆一沉坐了下来，顾小暖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手臂被银色锁链禁锢在后面，陆一沉的手指轻轻一个动作，十字架的尖端被银色锁链缠绕，吊在了下面。 顾小暖的身体微微向前供着，再也无法挣脱手上束缚的力量。 她血红的双眸，里面皆是对他的渴望。 “陆一沉，我想咬你……让我咬你。” 这话，让陆一沉眼底的光亮了起来。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里，看着顾小暖极度渴望的姿态，她的喘息，她露在外面无法收回的尖牙，还有不停探出的小舌尖，舔舐过尖牙的表面。 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让小吸血鬼明白，她在怎样的失态中都不会伤到自己。 一旦让她推翻这个意识，她会跑掉的。 想到这里，陆一沉唇角扬起，舌尖舔舐过方才她留在自己唇上的伤口。 “啊——！” 顾小暖爆发一声难耐的嘶吼，她现在意识是混成一团，她知道面前这诱人的食物是谁，但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无法靠近。 她被一股力量强行按住，只能就这么看着他，脑子里都是方才他甜美血液流入身体的感觉。 吸血一族在情难自已的时候，很容易因为进食过多，错杀人类。 吸血鬼若是钟情于某个人类，极有可能会在某一次的进食中，咬死这个人类。 这是本能，对钟情食物，发了疯般的渴望。 有些时候，吸血一族是无法自控的。 顾小暖就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在预感自己失控的时候，远离陆一沉。陆一沉看着她，右手轻轻扯着银色锁链，惹来了顾小暖又一声的不满嘶吼。 嗖——！ 一道身影自楼下闪了上来，陆一沉微微转身，将十字架直接握进掌心，锁链藏了起来。 一个吸血鬼提着食物走了上来，见到玻璃房之内竟然有同族在，立刻闪进了旁边的书房。 书房的桌子一角，可以透过玻璃看的清楚。 一阵响动之后，那桌角来回轻轻移动，像是遭遇到了什么撞击。 人类和吸血鬼难以压抑的低吼，频频传来。 陆一沉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怀中的小吸血鬼难耐的扭动身体，还想要靠近他。 修长的手指到了她的唇边，顾小暖的尖牙瞬间刺破。 鲜红的血液自伤口处落下，顾小暖急切的仿若饿了很久一样。 书房开始剧烈移动的书桌突然停下了，吸血鬼猛然抬头，嗅闻着空气中属于陆一沉血液的气息。 他探手，一把抓起怀中的女人，十分浪荡的走到玻璃房前。 他怀中的食物，还挂在身上。 啪！ 他的手狠狠拍打了一下玻璃房的门，猩红无比的眼睛盯着陆一沉，舌尖舔过了自己的尖牙。 “小吸血鬼，有没有兴趣交换一下食物啊？” 顾小暖猛然回头，血眸盯着他，“没兴趣。” 陆一沉噙着笑容，看着她吸吮着自己的伤口，门外的吸血鬼哈哈一笑，推开了门。 “别这么小气，好吃的食物，要学会共享。” 他探手，将挂在身上的女人一把挥在地上，起身朝着陆一沉走了过来。 被推倒在地的女人满面潮红，似乎失去了意识。 陆一沉抬手，遮住了顾小暖的眼睛。 下方吊着的十字架在他的手里迅速翻转，下一秒，银色的尖端对准了要来强行抢走食物的吸血鬼。 吸血鬼，猛然收住了自己的步伐。 十字架的尖端距离他的一只眼睛，只有不到毫厘之距。 “教、教会——！” 陆一沉坐在椅子里，手中十字架对准的位置就停在那里，稳的没有丝毫颤抖。 他扬眉，又送了根手指到了顾小暖唇边。 “他们没有事先告诉你们，我会来么？” 吸血鬼听到这话，血眸瞬间瞪大，“你、你是——！” “知道的话，就快点滚出去。” 陆一沉黑眸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把这个也带走。” 吸血鬼的喉结狠狠动了一下，立刻迅速退后，将地上的女人捞起，闪身到了楼下。 “唔！” 指腹上传来的疼痛，拉回了陆一沉的注意力。 顾小暖的尖牙，深深的刺了进去，再狠一些，手指有被咬穿的危险。 他探手，扣住了她的后脑，轻轻拉扯了一下，让她松开了尖牙。 黑眸里翻涌着莫名的波浪，他看着染血手指上的伤口。 “我有这么好吃吗？” 顾小暖喃喃低语着什么，尽是他想要听到的渴望之词。 陆一沉眸底的光越来越亮，手将十字架又垂放到了下方，怀中的小吸血鬼被迫和他再一次拉开距离。 “不急，你会有很长的时间，来彻底品尝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5章 见证仪式 吸血的盛宴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宴会开始之后，外面的大门已经封闭，不会再有人类进入。 就算是误闯，也会被立刻‘礼貌’的送出去。 空气中散发的刺激气息已经在慢慢淡去，吸血鬼们纷纷仰起头收起尖牙，回到了最初的人类模样。 被吸食的人类作为食物，被轮番交换，都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某个角落。 没有一个吸血鬼在乎，纷纷起身同自己的同族交谈说笑。 会有专门的人过来处理，保证所有的食物都还能活着走出去。 4层的玻璃房内，气息刺激的减弱让顾小暖渐渐安静了下来。 陆一沉收回了银色锁链和十字架，双手环住了她。 顾小暖气喘吁吁的坐在他怀中，已经从渴望鲜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她方才混沌的意识开始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脖颈上的齿痕，有一个非常深。 顾小暖狠狠皱眉，想要自他怀中起身，却被他搂的更紧。 “恢复了么？” 他低低开口，顾小暖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放开我。” 陆一沉微微皱眉，还是听话的放开了手。 在顾小暖离开的瞬间，他脖颈一转，痛呼轻喘了一声。 “怎么了？” 顾小暖瞬间闪身回来，他说了声没事，但是转动脖颈的动作有些僵硬，明显是那个太过深的齿痕原因。 冰冷的手轻轻扶住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 他微扬着下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顾小暖压低身体，看着那个过深齿痕有些懊悔，探出舌尖为他处理伤口，陆一沉的身体轻轻一颤。 “我没事。” 他低语，顾小暖的血眸微微扬起，手仍然轻扶着他的下巴，方便她处理伤口。 咬这里的时候，他一定很疼吧。 顾小暖舔舐着齿痕周围，她还是尚且年轻的吸血鬼，尖牙的长度很短，这样深的齿痕该是咬了多狠？ “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顾小暖抬头，方才意识混沌，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咬哪里了。 陆一沉没有开口说话，然俊脸却红了，连带着耳朵一起。 “其他的地方没事。” 他开口的时候，冰冷的小手已经探到他的腰间，顾小暖已经看见了他衣服下面解开的扣子。 他下面的衬衫连同着毛绒马甲一起，被她强势的翻起来。 几个鲜红的齿痕隐在他的腰腹上方，陆一沉红着脸站在那里，想要把衣服放下来。 “站起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顾小暖看着这些齿痕，直接开口。 坐在那里的陆一沉红着脸，将衣服迅速放下，“真的不用……小暖！”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顾小暖提着胳膊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他整个人上半身仰躺着被压在旁边的圆桌上，双手被顾小暖迅速钳制住手腕，扣在了头顶。 衣服再一次被撩起，顾小暖低下头去。 冰冷的触觉在腰腹间游走，陆一沉微红着脸躺在桌面上，“小暖，小暖——！” 他的双手被放开，嘴却被堵上。 “别吵，伤口处理不好会感染的。” 顾小暖的冰冷声音自下面传来，陆一沉微微皱眉，想要坐起身子，却被她一个用力，再次按了回来。 细微的喘息，自玻璃房内传来。 顾小暖处理完伤口站起身，这才发现陆一沉红透了一张俊脸，额前的黑发似乎是被汗水打湿了。 “很疼吗？” 陆一沉红着脸低垂着眸子自圆桌上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很疼。” 顾小暖探手过来，被他一个用力拉近，直接困在了双腿之间。 他的黑眸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般，闪着透亮的光。 温热的手自后面狠狠将她往前按，扣进了怀里。 “这里，很疼。” 顾小暖视线一转，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转了一下脸庞。 他的薄唇靠了过来，落在她转过去的侧脸上。 耳鬓厮磨，不过如此。 手指轻轻转过她的脸颊，夹杂着热烈呼吸的吻就要落下来，顾小暖却在下一秒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站在玻璃窗前，血眸盯着某个方向，仔细聆听着什么。 “开始了。” 顾小暖喃喃低语，转身就要离开玻璃房。 “什么开始了？” 陆一沉自圆桌上跳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顾小暖打开玻璃房的门，回头看他，“见证同族的诞生，要开始了。” 他微微挑眉，顾小暖闪身而出，下一个瞬间，纵身一跃，化为了一道黑影，连同着其他几个别墅的数道黑影一起，奔赴位置最高的那栋别墅。 陆一沉推开玻璃门，慢慢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气寒冷冻人，冷空气如一层冰霜，瞬间附着到人类温热的躯体上。 每呼出一口气，热气瞬间就凝结成细密的小水珠，形成一片白雾。 嗖嗖嗖。 数道黑影都朝着最高处的别墅而去，吸血鬼们都受到了某种召唤，前去见证新同族的诞生。 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 一位身穿管家服装的中年男人，微微低着身子走了上来，看到陆一沉竟然站在玻璃房之外，有些吃惊。 “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带您过去。” 陆一沉转过身，“那些人类怎么样了？” “不会有事，您放心。” 中年男人始终微低着身体，不敢抬起头来看陆一沉。 他听见了一声轻笑，脚步慢慢靠近了过来。 “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么害怕被催眠么？” 陆一沉走到他身边，微微压低身体，他看见了中年男人下意识的退后，扬起唇角。 “带我过去吧。” “是。” 中年男人连忙率先走下楼，陆一沉也跟着走下来，被吸食到一定程度的人类都被妥善稳妥的照顾。 看到他们身上交杂的齿痕，陆一沉冷漠的移开目光。 “您请。” 一辆车停在了别墅前，车门已经打开，等待着陆一沉坐进去。 “这么近，还需要坐车过去？” 陆一沉坐了进去，双腿轻轻交叠在一起，“是担心我失手杀了几个吗？” “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您在这里是生面孔。” 中年男人坐在了副驾驶，车子很快就发动。 “为什么这一次是您过来，d市这样的小地方，实在是不应该劳烦您亲自过来。”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忍不住抬眸看向了后视镜，发现陆一沉正抬眸看自己，连忙别开眼神。 “他有事，我正好在这里，自然是我了。” 陆一沉身子往后靠，车内的空间很大，座椅很软。 上空吸血鬼们纷纷前来，发出了兴奋的嘶吼。 车直接驶入了车库之内，车门再一次被打开，陆一沉沉默着走下车。 中年男人带着他直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2楼的按钮。 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陆一沉看着面前的景象，不屑的笑了出来。 别墅之内的下2层和地下2层，被完全打通，做成了墓地的样子，只在最上方，悬挂着十字架。 十字架之上，是受难的耶稣，那双眼正垂着往下看。 中年男人听到这笑，忍不住头皮发紧，在前面引着陆一沉走进了一间房间。 “您在这里视野最好，等仪式结束，我会来接您。” “知道了。” 陆一沉颇为不耐烦的挥挥手，房间应有尽有，一整面墙被改造成了巨大的玻璃，下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下方的墓地之中，吸血鬼们不断自地下某个位置涌入，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下方的黑暗中看的非常真切。 他们兴奋的低声交谈着，期待着。 陆一沉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小吸血鬼。 她就站在角落里，安静乖巧，不和这里的任何一个吸血鬼亲近，面无表情，冷的可以。 陆一沉发出轻笑，黑眸盯着站在那里的顾小暖，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很快，属于吸血一族的新同族见证仪式开始了。 吸血鬼们兴奋的欢呼着，几个人类被带了出来。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站在新墓穴中的人类，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嘶吼。 这几个人类之中，就有当日地铁上缠着陆一沉的小姑娘。 她一开始是兴奋的，期待着，叛逆的。 一心想要成为吸血鬼，一心想要开启与众不同全新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看着面前这一双双血腥兽形的眸子，想着自己以后也要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心跳再也不会跳动，她的亲人、朋友都将要忘掉自己…… 哪怕再痛苦再难过，也是活着不是吗？ 泪水开始自她的眼角落下，根本控制不住。 她猛然仰起头，看见了上面2层房间之内的陆一沉。 这是一个被特殊处理过的房子，吸血鬼的眼睛，是看不见屋子里的一切的。 “我后悔了，救我，求你救救我！” 小姑娘朝着上面拼命喊着，吸血鬼们也纷纷抬起头，他们看不见屋子里的陆一沉，以为这小姑娘是在对十字架上的耶稣说话。 阴邪的笑声，响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她被强硬的按压下脑袋，露出了脖颈的位置。 滚烫的泪水自她的眼里不断滑落，然到了此刻，已经无后悔可言。 尖牙深深的刺了进去，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她身体内奔腾的血液。 陆一沉自高出向下看她，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和痛苦，轻轻抬起手自面前开始上下滑动。 “上帝的怜悯赐予你，痛苦、胆小、愚蠢的人类。” 几个人类被吸干了一半以上的鲜血，心脏直接停止了跳动，倒进了挖好的新墓穴。 顾小暖微微别开目光，周围皆是同族们的欢呼声。 新墓穴被掩埋，只等着过段时间几只新生吸血鬼的破墓而出。 所有的过程，高悬在上方十字架上的受难者看的一清二楚，是讽刺，也是挑衅。 两道身影，自暗处出来，站在了众多吸血鬼面前。 这是已经被转化的新同族，一男一女。 顾小暖抬眸看了过去，看着站在那里眼神冷漠无比的余生，缓缓的握紧手掌。 上方的陆一沉，看着毫无任何人类气息的余生，扬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6章 没资格和我抢 见证仪式很快完成，几个埋入墓地的人类还需要时间转化，届时自己从墓里爬出来就可以了。 伴随着一声欢呼，吸血鬼们各自散去，聚会还要继续，欢度到零点之后。 “暖暖。” 一声呼喊，让顾小暖停住了脚步。 刷。 一道身影直接闪到了她面前，他眼底隐隐有着莫名的兴奋，因为这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全新速度。 “我成为同族之后，被抹去的记忆回来了。”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他那双鲜红无比的眼睛。 每一个吸血鬼的眸色都有细微的差别，他的，像是刚刚流出的鲜血，仿若那双眼里会有血液流出。 顾小暖看见了他唇边下方的红色痕迹，那是吸血过后的血液留存。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顾小暖嗯了一声。 “我的人类记忆，只留存了和你相关的部分。” 余生盯着她，刚成为吸血鬼的他，还没有忘却人类的感情，喜怒哀乐，都是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新生的吸血鬼要被迅速抹去记忆，带有人类残存感情的他们，在吸血一族的力量支配下，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 顾小暖再一次抬眸，余生扬唇，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已经来到了你的世界，你还不打算接受我吗？” 冰冷的手指握紧她的手腕，余生微微压低脸庞，“暖暖，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小暖的手，自他的手掌中抽离。 她闪电般的退后，“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难不成要和那个人类在一起吗？” 余生皱眉，“你就这么迷恋他的血液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这和你无关。” 她速度飞快越过他，直接奔向了别墅外面，可余生却紧追不舍。 顾小暖猛然停了下来，落在了别墅之后的某个角落，余生跟了上来。 暗夜的衬托，他眼中的血色更为鲜艳。 “人类的时候，我都不肯轻易放弃你，更不要说我成为了你的同族。” 余生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小暖，“我可以永生永世的陪着你，你不想找到这样的陪伴吗？” 顾小暖低垂着目光，吸血鬼们大多都是寂寞孤独的，人类鲜活的生命注定没有办法和他们同生共死。 唯有死物，才能永远陪伴彼此。 大多数的吸血一族都喜欢和同族彼此陪伴，以各种各样的亲密建立之间的联系。 漫长无情的时间里，唯有这一族可以永享生命，也唯有这一族必须要尝尽孤苦寂寞。 “我想陪在你身边，哪怕不是情人的关系也不行吗？” 余生的话，让顾小暖的身体微微一个颤抖。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他现在成为了自己的同族。 他们的关系已经跳脱了人类所谓的情感，更像是一种依托。 顾小暖抬起眸子，看着他鲜红的眼睛，轻声开口，“你学会怎么进食了吗？” 看见她愿意同自己说话，余生笑了。 “差不多学会了，但还是会找不准力度。”他的尖牙自口中露出，自己轻轻抚摸了上去。 “成为吸血鬼之后，才明白人类有多脆弱，尖牙能够轻易的割开他们的皮肤刺入，进食过多，很容易就会让他们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余生微微眯起眼睛，“温热的血液，的确是种诱惑。” “雪莉会管你吗？” 余生愣住，“你是说那个把我变成吸血鬼的同族吗？” 顾小暖点头，雪莉是他的制造者，多少应该会管一下吧。 “她把我交给了d市的一位年长吸血鬼，她走了。” 顾小暖哦了一声，“我要回去找他了。” 转身，再一次被余生拉住。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瞬间回头，顾小暖眼中满是戒备，她的尖牙自口中探出，发出了威胁性的低语，“陆一沉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咬他。” “……” 余生默默的放开了她的手腕，轻声笑笑，“那好吧，聚会还在继续，我去别处找乐子了。” 他转身，手臂轻轻摇了摇。 “暖暖，我们过几天再见。”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隐在了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顾小暖仰头看着空中他离开的身影，默默收回了目光。 自己刚成为吸血鬼时候的无助彷徨，因为对鲜血的渴望，差点杀死了年幼的那个陆一沉。 那时候，她是第一次用尖牙进食，兴奋到根本无法自控。 顾小暖脚下发力，直接跃入空中，朝着陆一沉所在的别墅而去。 她可以让余生以同族的身份靠近自己，但决不允许他的尖牙碰陆一沉。 远远的，她看见了4层外面的玻璃房。 里面多了很多正在休息的人类，陆一沉站在玻璃窗前，似乎看见了她般，轻轻挥了挥手。 顾小暖飞了过去，悬在了玻璃窗外。 玻璃房内的灯光已经暗下，彼此的对视，可以清楚的看见彼此。 陆一沉的手贴在玻璃窗上，俊脸缓缓靠近。 顾小暖也是如此，隔着一层玻璃和他手掌相贴。 她脖颈上的十字刻纹自方才就缓缓浮现，她眼中的血色更为浓烈，她极力克制着自己。 现在若是碰到了陆一沉，她一定会落下很深的齿痕。 想着他身体上的几处伤口，顾小暖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动作，都没逃开他的眼睛。 他噙着笑容，转身走到了玻璃房门，推开门走了出来。 顾小暖立刻退后，和他之间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陆一沉，在慢慢的往前走，已经走到了4层的边沿。 顾小暖悬空在外面，发现他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还要往外面走。 “你做什么！” 下一秒，她冲了过去，直接冲进了他怀里。 双臂将她搂紧，他低低开口,“你不愿意过来，只能我自己过去了。”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将他抱回到了安全位置，放开手的瞬间，陆一沉轻声发问，“是他么？” “……是。” 顾小暖侧过脸，她脖颈上浮现而出的十字刻印，倒映在了陆一沉眼底。 他低低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处，微微用力，将她拉近自己。 “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日出就可以走了。”顾小暖看了看暗沉的夜色，“应该还有4个小时左右。” “我以为他会和你一起过来的。” 陆一沉的手，松开了她的手腕，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以你们的交情，我以为你会允许他咬上几口。” 陆一沉说话的时候，又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过，我不分享。” 顾小暖看着他退后的样子，胸腔忽然有些难受，她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他又后退了一步。 “陆一沉，你信我。” 红宝石的眼睛盯着他，可陆一沉却不再抬起目光与她对视。 “我知道了。” 他喃喃低语，直接转身就要走入玻璃房内，还没有打开门，一道风卷了过来。 顾小暖将他抱起，冲进了里面的书房。 他们站在外面看不见的角落里，她这才放开了手。 “我说我知道了。” 陆一沉低语，想要跃过她往外面走，顾小暖看着他迅速越过自己的动作，他脖颈一侧的齿痕擦过了视线之内。 顾小暖呼吸一紧，只觉得胸口那里很疼，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温度宛若一块烙铁。 “不许走！” 她嘶吼了一声，直接将他扯了过来。 书桌不知道何时挪移了位置，顾小暖一个用力，将他按在了上面。 他的黑发散开，额前的碎发微微遮挡住了眼睛。 陆一沉安静的仰躺在书桌上，乖巧的仿若一个人偶。 “为什么不看我？” 顾小暖手按在他的肩膀处，看着他的侧脸，手忍不住加了力气。 嘎吱。 骨骼摩擦的声音清晰传来，顾小暖立刻把手拿开，她狠狠皱眉。 “你不信我吗？” 陆一沉就这么躺在桌面上，没有出声。 顾小暖沉默无言的盯着他，十字刻印越来越滚烫的温度，快要把她逼疯了。 顾小暖起身，自他身上下来。 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他脸颊上滚落下的泪水。 那泪水晶莹剔透，顺着他的鼻梁，轻轻滑到了另外一侧，落到了桌面上。 为什么，他哭了。 胸腔的难受因为见到这泪水，更让顾小暖无所适从，她探手，想要将这泪水擦拭干净。 冰冷的手指，撩开了遮挡住他眼睛的黑发。 那双被泪水冲刷的晶莹剔透的眸子，看向顾小暖。 “别哭。” 她情不自禁的附下身，舔舐着他落下的泪水，亲吻着他的眼睛。 湿润的睫毛轻颤着，任由她如此亲吻着。 泪水并没有因为她的亲吻减少，反而滚落的更多。 顾小暖将他自桌面上拉起来，冰冷的手捧起他的脸颊，“不要哭了。” 陆一沉看着她，眼神无辜的像是某种小动物。 “小暖，我想回去了。” 他闭上双眼，泪水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打湿了睫毛，沿着脸颊落下。“带我回家，好吗？” “别哭，我带你走。” 顾小暖的手指擦拭着他的泪水，手臂用力将他抱起在怀里。 见证同族已经完成，之后是可以走的。 只是这样的聚会基本上没有同族会提前离场，这是礼貌问题。 他依偎在她冰冷的怀里，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脖颈。 在顾小暖带他飞离别墅的时候，陆一沉的黑眸看向了摸个方向，泪珠自眼角轻轻滚落。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扫过她脖颈上的十字刻印。 黑眸深处，燃烧着熊熊火焰。 他低低开口，带着乞求和无尽的委屈。 “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 顾小暖低语，冷风之中她的声音被送到了很远的地方，陆一沉抱紧了她。 余生，你没这个资格和我抢，她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7章 我投降了 晨曦还没有来临，d市仍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沉入睡眠的人类们，此刻应该是最酣梦的时候。 寒冷的夜风将陆一沉的黑发吹散，他脸上的泪痕犹在。 顾小暖垂眸，看着他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贴近他的脸颊。 怀中的男人比她还高，此刻依偎在她怀里，仿若一只小猫。 她脸凑过来的时候，陆一沉也仰起头，和她冰冷的脸颊相贴。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房间，带着未散的寒冷气息。 陆一沉主动自她怀中离开，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衣服被他胡乱丢在地上，热气很快自浴室里蔓延而出。 他的身体被笼罩其中，就那样站在那里，丝毫不避讳。 顾小暖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 她帮他关上门，靠在了门口的墙上。 在她离开聚会没多久，电话就开始震动，是她一直没理会而已。 顾小暖皱眉看着来电显示，听着浴室里面响起的水声，这才接了起来。 “向南是怎么教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吗？” 雪莉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背景声音很嘈杂吵闹，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急躁不耐，“回去，现在立刻回去。” 顾小暖沉默，想着方才陆一沉流下的泪水，血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还有几个小时就结束了，同族诞生的时候我没有错过。”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要给向南惹来多少笑话，小朋友，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也只有向南才会这么宠你！给我滚回去！” 顾小暖的尖牙微微露出，“聚会我去了，该在场的都在场，我不回去了。” 直接挂断了电话，顾小暖看着屏幕上雪莉的电话再次打开，不打算再接起来。 以前每年这样的聚会她都跟在季向南身边，只要有老头子在，她也没觉得这么难熬。 从前的她没有食物，被众多嘲笑也毫不在乎。 老头子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她不喜欢很多吸血一族的聚会，但年终的这一次聚会，她知道意义是什么。 如果新同族的诞生她没有参与，现在会立刻回去。 后续的聚会依旧是吸血的狂欢，她一个在d市没有任何所谓亲近吸血鬼的个体，提早离开根本没什么。 顾小暖看着自浴室门缝里冒出的蒸腾热气，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更在乎他的眼泪，无法释怀他主动退后的动作。 顾小暖听着里面突然停下的水声，莫名紧张了一下。 她握紧手机，她哪里也不会去。 他没有出来，很快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没有像平常那样唤她，更没有打开门将她拉进去，湿漉漉的头发故意往她脸上蹭。 顾小暖的手放在门把上，不知道应不应该打开。 咔嗒。 卫生间的门被自里面推开，陆一沉光着上半身，腰身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很湿润，有水珠自上面滚落，沿着他背脊的曲线往下面滑落。 他看着门口的顾小暖，似乎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走。” 他说着，直接越过她来到客厅，吹风机插在某个位置，站在那里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起，他抬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次都没有看向顾小暖。 “你还是不信我吗？” 顾小暖的声音低低传来，陆一沉愣了一下，停掉了手中的吹风机。 黑发散落在他额前，凌乱不已。 他抬手，将额前所有的头发一股脑的拨到后面，那双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 “我要信你什么？” 他开口，满眼皆是受伤。 他放下了手上的吹风机，盯着她的血眸，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有泪水蔓延。 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一侧。 “小暖，你知不知道回来见我之前，你这里的十字刻印已经出现了。” 顾小暖愣住，她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有唤你，你是被什么刺激到情动不已，连它都遮掩不了。” 陆一沉眼里，又有泪水落下，“你还让我信你什么？” “我没有，没有咬别人。” 顾小暖迅速开口，陆一沉走了过来，他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比往常跳的慢了些，也沉声许多。 像是在敲击一件上了时间的老物件，发出的沉闷响声。 “我信你没有咬别人，其他的呢？” 他走到她面前，手指爬上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 “你要把自己，交给他是吗？” 陆一沉湿润的黑眸看她，“无尽的生命里，我连一席之地都不可以有，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 顾小暖想要摇头，却被他钳住了下巴。 “只因为他也有永恒的生命，可以陪你，是这样吗？” “不是……” “你要我信你，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吗？” 陆一沉受伤不已的开口，手忽然松开，退后重新拿起吹风机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顾小暖站在那里，有些慌了。 不要背对着她，不要不看她，不要用那样伤心的语气开口，不要让她觉得，他要走了。 十字刻印的契约对象是他，而她，的确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哪怕只要短暂的一次，短短的几秒钟。 这是不是就是人类所谓的……背叛？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烦躁不已的拨弄了一下头发，走进了卧室。 顾小暖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手始终握的死紧。 陆一沉换上了睡衣，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静静的躺在床的一侧，不再像从前那般转过身，等待着她的靠近。顾小暖站在门口，看着他闭上双眼的侧脸，不知所措。 人类的生命，只是她漫长生命里的昙花一现。 她的确不想自己孤身一个，走过以后的漫漫时间。 顾小暖垂下目光，缓缓蹲了下来，靠在门口。 她想要摆脱孤寂、冰冷，更想要他的温暖。 他唤自己的声音，看自己的眼神，拥抱自己的手臂，亲吻自己的薄唇。 顾小暖将头埋入双臂之间，这样冷漠的陆一沉，她不要。 床上的某人侧躺着，知道门口的小吸血鬼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情绪里。 某人缓缓睁开黑眸，看着外面暗沉的夜色。 他看见十字刻印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才能克制自己，没有冲过去杀了那个敢诱惑她的余生。 她的确动心了，哪怕只有一次，只有几秒钟。 陆一沉的眼底暗涌翻滚，他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让他的小吸血鬼被其他什么玩意拐走。 她是他的，今后漫长的时间，她只能是他的。 他要告诉他的小吸血鬼，‘出轨’在他这里，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细密的时间，让他的温柔渗透了她的身体和世界，当这一切抽离的时候，她就如现在这般无助。 哪怕只是动了念想，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秒，哪怕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但是该有的惩罚，必须要有。 顾小暖在门口蹲了一整个晚上，直到陆一沉醒来。 他看着门口缩着的那一团，拼命克制自己要走过去抱紧她的冲动。 顾小暖抬起头，迎来的是他迅速别开的眼神。 他又不愿意看自己了。 今天是下午的课，陆一沉收拾好自己，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坐在客厅的圆桌前对着电脑整理文档。 顾小暖站在角落里，看着坐在那里的他，整个屋子只回荡着他敲打键盘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屋子是如此的寂静。 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按在胸腔处，这里很难受。 因为他的故意忽略，因为他的伤心怒火。 出门的时候，她跟在后面，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低头看手机。 地铁之上，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可顾小暖却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上课的时候，他专心听课，她的专心只在他身上。 下课铃声响起，他收拾好书包，顾小暖也跟着起身。 他大步离开了教室，她快步追了出去。 走廊上，很多学生分别自不同的教室里走出来，人很多。 走在前面的陆一沉很快就被人群淹没，顾小暖眼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拧在了一起。 不要走，陆一沉，你不要走！ 一只手，穿过人群拉住了她。 顾小暖抬眸，看见了他的黑眸。 温热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将她扯到了身边。 他松开手的瞬间，她的手不容抗拒的抓住了他的。 顾小暖手掌用力，拖着他往楼上走。 “小暖！” 陆一沉被拉扯的相当难受，手掌吃痛，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快放手，我手快要断了。” 顾小暖转身，她眼中的血色已经开始蔓延。 下一秒，她一个用力将他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 一声惊呼，她已经带着他来到顶层的杂物间内。 一片黑暗，只有她红如宝石的眼睛，散发着温润光泽。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放了下来，直接按在了墙上。 冰冷的唇迎了上来，带着粗野的蛮劲和发泄的力道。 陆一沉想要避开，被顾小暖一个用力，拉了回来。 她盯着他，方才口中的尖牙已经在他唇上划开了口子，那里有新鲜的血液流出。 暗中，他漂亮的五官显得并不真切，他微微喘息着，黑眸终于看向了她。 下一秒，他的手自后面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手托着她的后脑，将她送到了自己面前。 顾小暖仰着头，承接着他越来越激烈的亲吻，像是要一口吞了她般那样急切。 她的手，抓紧他的衣服，想要贴的更近。 他喘息的停了下来，附在她耳边低语，“折磨我折磨的够了吗？” 他的轻吻，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我投降了，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8章 这一个更合适 陆一沉抱紧怀中冰冷的小身体，紧到自己到骨骼都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她在自己的怀里，身体柔软的似乎在配合他的力量。 暗中，他微微喘息着贴近她的耳边。 痛苦不已的低语，“我投降了，哪怕你真的会不要我，哪怕你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我都投降了。” 顾小暖的手自后面搂住他，整个身体埋进他的怀里。 黑暗中的杂物间内，他们彼此依偎在门口的角落。 他的声音像是一根木桩，很轻很轻，却一下一下重重的砸进她的胸膛。冰冷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服，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层层包裹，无法逃离。 “我不要他，我只要你。” 陆一沉的手臂收紧，“骗我的，我也相信。” 顾小暖自他的怀中抬头，“我没有骗你。” 暗里，他的手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指腹停留在她脖颈间十字刻印的位置。 顾小暖被他的动作撩拨的尖牙又要窜出来，她不想随意进食，显得他就是一个食物那般随便。 在她这里，陆一沉已经不仅仅是食物。 “你还会和他联系，对吗？” 他的身体靠在了她身上，顾小暖窝在他怀里支撑着重量，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是我除了老头子以外，第一个不会觉得陌生的同族。” 陆一沉沉默片刻，靠在她肩膀上的头微微动了动。 “你们吸血一族，把这种关系叫什么？” 顾小暖愣住，关系？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她探手，抱紧了他的身体，“我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我不会不要你。” 顾小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紧紧的抱住他。 “好，我知道了。” 他喃喃低语，微微侧头亲吻上了她的脖颈一侧，温热的轻吻沿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上，停在了她的下巴上。 “这样的事，会和他做吗？” “不会。”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吻落到了她小巧的鼻尖，沿着高挺的小鼻梁向上，落到了她的眼睛上。 “我和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不许和他做。” 她的睫毛在他的吻中轻颤，手忍不住扣紧他的腰间，顾小暖嗯了一声。 伴随着一声轻笑，他的牙齿微微用力咬了一下她的红唇，似是惩罚。 门被打开，他牵着她一起走出来，手指轻轻抹了一下唇角伤口。 陆一沉忍不住微微挑眉，“有点痛。” 他们已经走下了楼梯，迎面几个女生走了上来。 见到陆一沉和顾小暖，都有些兴奋开心，喊了一声学长学姐。 顾小暖没看她们，眼睛只盯着他唇上的伤口。 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你们好，唇上的伤口因为微笑的动作，又有血微微渗了出来。 几个女同学开心不已，和两人擦肩而过，忍不住回头去看。 顾小暖探手，直接扯了一下陆一沉的胳膊，示意他靠过来。 “怎么了？” 他听话的压低俊脸，靠了过去。 顾小暖的手微微按住他的脖颈后面，将他的俊脸压向自己，她自己则是往前走了一步，红唇迎了上去。 几个女同学看的捂嘴惊呼，忍不住都红了脸。 陆一沉垂眸看她，她的红唇覆盖而来，舌尖探出舔舐着上面的伤口。 在别人眼里，这是近乎醉人的索吻。 顾小暖离开的时候，轻轻开口，“还疼吗？” 薄唇微扬，是好看的弧度。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小手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不疼了。” 顾小暖暗暗松口气，同他交握着手一同往楼下继续走。 “他们两个，会不会太恩爱了。” 几个女同学看的喃喃低语，“是真的爱情，是真的。” “他们两个算是我们学校的模范情侣了吧？” “我们学校也有其他高颜值的，分分合合都多少次了，果然是真爱啊。” “如果学校要凭什么恩爱榜单，他们两个是绝对的第一位。”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出教学楼，电话震动了起来，是温婉。 接起电话的瞬间，温婉掩饰不住的惊讶声传了过来。 “小暖，我们经理出差回来了，他怎么就——！” 顾小暖微微皱眉，瞬间意识到了温婉发现了余生是吸血鬼。 处理记忆的时候，执行者只处理了相关余生的部分，其他的则是管都没管。 温婉有过数次同吸血鬼交易的记录，且信用良好，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类透露吸血一族的秘密，吸血一族对这样的人类也不会多管什么。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特质，让温婉能辨识人类和吸血鬼的不同。 她的记忆产生了错乱，记忆里的余生应该是人类。 “你等我一下，我立刻过去。” 让执行者来处理，不如她自己来。 “是温婉？” 陆一沉松开了她的手，理了一下她的脸颊旁边碎发。 顾小暖点头，“她的记忆我去处理一下，你不要离开学校，等我回来。” 顾小暖看了看天色，冬季的夜已经提早降临了。 “好，我去图书馆等你。” 陆一沉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 顾小暖嗯了一声，立刻快步转身离开。 陆一沉站在原地，黑眸看着她的身影几下之后就自某处消失，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手放在了大衣兜里，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学校道路两旁的绿化树都成为了枯枝，叶子都找不到半片。 修长高挑的个头本就引人注目，虽然他微低着头，黑发垂在了眼前，但五官的线条让人一眼就很难忘记。 “快看，是历史系的那位陆学长。” “是他啊，真的是帅哥，那么普通的衣服还是那么有型。” “真难得他自己，没有见到他的女朋友哎。” 擦肩而过认出他的同学们悄悄低语，陆一沉面无表情的往图书馆走，想到顾小暖要去的地方，可能遇见的人，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杀掉一只初生的吸血鬼，简直像捏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可他不能动手，要动手也要过了对新生吸血鬼的保护期。 教会同吸血一族之间的关系，自数千年前的圣战开始，就是死敌。 在数次战斗过后，双方都会伤亡惨重，最终不得不达成了和解。 光与暗并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为了让吸血一族愿意被管束，教会有这样一条规定，对于初生吸血鬼，教会的任何职员不得已任何理由击杀。 保护期为5年，5年之后保护期便自动失效。 一切离开保护期的吸血鬼们，皆是教会的监督对象，皆是正当理由之下可以击杀的目标。 5年，已经是教会给出的最大容忍。 陆一沉想到5年这个时限，深吸一口气。 “学长，还记得我吗？” 一道身影突然迎了上来，挡在了陆一沉面前。 他抬眸，面前的姑娘穿着毛绒外套，外套的帽子上还有两只可爱的耳朵。 陆一沉只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是那天在食堂留联系方式的学生，他此刻心情不佳，也没心思假装温柔。 他像是没看见般，直接越过了她。 “学长，真不记得我啦？” 女生以为是他没想起来，又挡了过来，“食堂，我给学长留了纸条，虽然学长没加我。” “麻烦你让一下。” 陆一沉低低开口，“没看见挡到我了？” 女生一愣，下意识的让开了路，陆一沉面无表情的走进图书馆，只给她留下了背影。 她看着陆一沉冷漠无比的样子，调转方向也跟着他进入了图书馆。 马上就要临近期末考试，整个学校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学习氛围。 自习室早就人满为患，公共借阅区也是如此。 女生跟着陆一沉来到2层的古籍室，看着他走进去之后也想进去，被门口的老师拦下。 “同学，出示一下借阅证明。” 女生连忙拿出自己的图书证，老师用笔轻轻指了指桌上的古籍室借阅须知，示意让她自己看清楚。 看了借阅须知之后，女生说了声不好意思连忙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陆一沉什么时候出来，但也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可以单独结识他的机会。 女生靠在古籍室外面的墙边，安静的等着。 她知道陆一沉有很恩爱的女朋友，知道他们经常出双入对的出现，也知道不知道多少同学目睹了，陆一沉有多宠自己的女朋友。 女生微微低头，论外貌，她有自知之明，比不过就是了。 她也并非想要挖墙脚，和一个优秀的人躺列表也是好的，哪怕不交流，她朋友圈点点赞总行吧。 女生抬起头，看着古籍室的门口。 她向来是一个敢想敢做的性格，上一次自己的出现是显得有些轻浮，学长没有理会她也正常，况且还是在他女朋友面前。 陆一沉在古籍室呆了2个小时，他坐在古籍室的阅览区，黑眸看见了一直在外面等的某个身影。 顾小暖的信息过来，“我马上到学校，你在图书馆哪里。” 面无表情的他总算眼里有了些许温暖，拿起手上的书籍走到门口，登记借阅。 外面始终等着的某人看见他，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 “学长！” 女生在门口低低唤了一声，陆一沉转头，“方才在门口你拦我，现在追到这里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 女生嘿嘿一笑，“是急事。” 陆一沉笑着挑眉，放好书走了出来，黑眸透过透明的镜片看她，“有急事，找老师帮忙。” 女生愣住，陆一沉转身要下楼，再一次被挡了下来。 “学长，我只是想要认识一下你，看在我等了你两个小时的份儿上！” 陆一沉笑了，视线之内，一道身影自图书馆外面走了进来。 只一眼，便找见了他。 陆一沉挥挥手，顾小暖走了过来。 女生回头看见是顾小暖，笑了一下，“学姐好。” 顾小暖点点头，直接走到陆一沉身边，冰冷的身体靠了过来，他抬起胳膊将她轻轻搂住。 “你想认识我？” 陆一沉开口，顾小暖的眼睛迅速转到了女生身上，她记得这个人类的心跳，是那天食堂出现的。 女生被顾小暖的眼神有些吓到，微微退后了一步。 “我只是想躺个列表，学姐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没有开口。 陆一沉余光扫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眼底的一抹火焰越燃越烈。 他的小吸血鬼，对这种揣着好感装糊涂的异性，敏感多了。 同上一个林倩相比，眼前的这一个，明显更让她焦躁。 陆一沉拿出手机，笑着开口，“躺个列表，的确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59章 我和你一起 女生惊讶的看陆一沉，当下迅速掏出手机加了好友。 看着通讯录上多出来的好友通过申请，女生扬着嘴角迅速改好备注。 “学长，你叫我落落就好了，我还有体能测试，先走了。” 女生说走就走，对着顾小暖点点头，脚步欢快的直接走出图书馆。 她毛绒帽子上的耳朵因为脚步的节奏问题，欢快的也要跳起来。 陆一沉收回手机，备注都懒得改。 “走吧。” 他握住顾小暖的手，和她一同下楼，顾小暖默默的走在他身侧，视线却是看向外面。 她还能看见那个姑娘，她走的很是欢快，甚至激动的原地转了圈。 “我也没想到她能追到这里，刚才我在古籍室，她在外面竟然一直等。” 顾小暖看着外面，“她很开心，可以得到你的联系方式。” “你会介意吗？我不太会拒绝这样的要求，总怕会伤到对方。” 陆一沉笑笑，将她的手握紧，“人类的感情太脆弱，一点点小事情会无意中伤别人。” 他微微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发顶。 “我有分寸，会保持好距离。” 顾小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陆一沉看着她专注于外面的目光，眼底含笑牵着她走出了图书馆。 都这么远了，他的小吸血鬼还是盯着那个人。 他的目光扫来，看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侧颜。 什么时候，她能主动开口说一句，陆一沉，你只能有我，不可以有别人。 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那个叫落落的女生的确没有打扰陆一沉，甚至加上好友之后一句话都没有问候过。 只是把陆一沉发过的所有朋友圈都点了赞，陆一沉看着提示信息那里的数字，微微皱眉。 随后，将朋友圈设置成了3天可见。 他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信息更新。 期末考冲刺阶段，静心。 很快就有同学在他的动态下留言，就你还需要静心？闭着眼都能拿第一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暖的报告早就写完了，这是刺激我们来了？ 陆一沉看着这些留言轻声笑了，顾小暖走过来，给他递过来一杯水。 “你在笑什么？” 他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探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将手机递给她。 顾小暖扫了一眼，“他们说的没错，报告我们的确早就完成了，只等着开卷的2门和闭卷的一门考试。” 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小暖看见了提示，xxx赞了你的最新动态。 xxx，是上次那个女生？ 顾小暖看见了她的头像，她用的应该是自己照片，一个在夕阳下奔跑的背影，她说过自己是体育系的。 “这就是上次那个女生。” 陆一沉主动点开了那个头像，她的朋友圈一下子出现在顾小暖面前。 很形象的小女生日记，有着颜文字，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 每一张照片并不是那种精修p过的，都带着十分真实的生活状态，甚至有的故意拍丑恶搞自己。 这是一个生活态度十分积极向上的小姑娘，顾小暖移开了目光。 陆一沉第一次见到他的小吸血鬼会主动回避有关一个人类的信息，尤其是出现在他手机上的。 他的黑眸藏着隐隐光亮，只想再多感受一下她这微不足道的在乎。 最开始的项凯西让他意识到，他的小吸血鬼有多难搞，之后的林倩，依旧没能让她有自己非常满意的反应。 都是他自己厌烦了，才结束了这样的试探。 可是现在，和之前完全不同模式的异性出现，应该是让他的小吸血鬼感到有些慌了。 陆一沉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上。 相比直球，她原来对这样的更有反应么。 陆一沉的手摩挲着她的肚子，像是在安抚一只生气的猫咪。 他要将她所有的注意力拉回来，她的眼里，除了他不可以再有其他人。 “你在高兴什么？” 顾小暖抬头，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也看见了他扬起的嘴角。 陆一沉没说话，这是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手轻轻扶在她的下巴上，让她的脸仰的更高。 顾小暖一个翻身，正对着他。 他看着她眼底翻滚而起的红色热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吸血鬼饿了，而且是想要最高口感的那种进食。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腰侧，微微一个用力，就将她抬起放到了自己身上。 她冰冷的身体靠了过来，他温热的手臂将她狠狠抱紧。 他仰着头，承接着她自上而下落下的亲吻，还有尖牙赋予他的疼痛感。 手指要撩开她衣角探进去的时候，玻璃上响起了轻轻敲击的声音。 顾小暖抬起头，尖牙自口中收了回来。 陆一沉微微回头，看见了悬在外面空中的余生。 他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人，手指曲起，又轻轻敲了敲玻璃。 顾小暖皱眉，眼底已经有了怒火。 她的手轻轻抓住陆一沉的黑发，尖牙再一次探出，刺入了他的脖颈一侧。 温热的血流入她口中，而外面的余生却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小暖终于明白，老头子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里，为什么有绝对不可以打扰他进食这一条。 她自陆一沉的身上下来，尖牙还染着鲜血，闪身到了玻璃窗前，并没有打开窗户。 “你打扰都我了，走开。” 顾小暖盯着余生，发出了一声威胁性的低吼，余生看着她尖牙上的红色，哈哈一笑，“那我在外面看着，不瞧玻璃可以吗？” 想要进食的心情全都被毁了，顾小暖握紧手掌，探手将玻璃窗打开。 余生自外面跃了进来，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一沉，嗅闻了一下空气中的血液味道。 “你男朋友的味道，真的不错啊。” 坐在那里的陆一沉，系好自己胸前的睡衣扣子，脖颈上的齿痕还在，有些许的血流了下来。 他自沙发上站起身，转了过来。 面前的余生，蜕去了人类时候的姿态，即使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也不会生气，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陆一沉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扬起了嘴角。 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和他抢，别做梦了。 “没想到，再见面你已经是吸血鬼了。” 陆一沉探手，抽出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脖颈上的齿痕处，血液沾染到了纸巾上，被他随意扔在了垃圾桶里。 余生的视线忍不住看向那个垃圾桶，顾小暖的声音拉回了他的视线。 “你来找我有事么？” 她挡在余生和陆一沉之间，眼里都是戒备。 余生愣了一下，有些苦涩的笑了，“暖暖，我答应过你不会对他出手，你不信我吗？” “不信。” 顾小暖盯着余生，“你还没真正了解到，鲜血对吸血一族来说有多大的诱惑。” “所以我来找你了。” 余生开口，向前一步，“暖暖，和我一起出去狩猎吧。” 陆一沉瞬间沉了眼色，这简直是在当面挑衅他，一起狩猎，他以为这是一个狼群中公狼对母狼的邀请吗？ “我不去。” 顾小暖冷冷的看他，“我的牙咬不了除了陆一沉以外的任何人类。” 她沉默了片刻，看着余生写满惊讶的脸，“为什么不去找看管你的年长吸血鬼，他会教你的。” “他没有教我任何东西，我现在是被放养的状态。” 余生轻声低笑，刚成为吸血鬼的他表情还很丰富，“你不用牙也没关系，教我怎么用就好。” 他盯着她身后的陆一沉，“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拿你的唯一食物来教教我。”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 顾小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尖牙瞬间探出，身体一个前倾便将余生压在了下面。 她冰冷的手卡住了他的脖颈，血眸盯着他，“不要动他的主意，这是警告。” 陆一沉冷着脸上前，将她自余生的身上抱了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 余生的手臂微微曲起，支起自己的身体，尖牙已经被陆一沉鲜血气息刺激的露在外面，不肯出去。 “我说实话，有些害怕咬死食物。” 余生垂头，手挠了挠头发。 “我控制不住自己尖牙的力道，也控制不住自己进食的程度。” 他抬起头，有些痛苦的喃喃低语，“我并不想轻易的就结束一个人类的生命，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被怎么样。” 顾小暖想到了自己从前，差一点害得年幼的‘陆一沉’命丧当场。 她也是如此刻般狼狈懊悔，飞快的逃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噩梦回忆，她失去了尖牙捕猎的能力。 顾小暖看着坐在那里的余生，她刚开始也是这样，没有同族来管，制造者轻易就抛弃了她。 她流浪了很久，过着丧家犬一样的生活。 她甚至为了填饱肚子，吸干了一只刚死去的动物，趴在还有余温的尸体上，疯狂的喝着血液。 “走吧。” 顾小暖低低开口，探手将余生自地上扯了起来。 她看着窗外已经要暗下的天色，喃喃开口，“我和你去捕猎，走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60章 感情这么好了？ “你要和他一起去？” 陆一沉低声问了一句，脖颈处的伤痕因为他的扭转动作，又有血流了出来。 手指探了上去，染上了些许鲜血。 余生忍不住回头，却被顾小暖直接扔了出去。 “很快我就回来。” 顾小暖转身，盯着他手指上的鲜血，身形一闪，将他的手指轻轻放入她口中。 “唔！” 尖牙在他的指腹上印下细小的伤口，顾小暖吸允了几口，连带着把方才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 陆一沉笑了，“这一点，就能喂饱你吗？” 血红的眸子微微扬起看他，顾小暖后退一步，“当然不能，不许睡觉，等我。” 嗖。 她的身影自窗户跃出，陆一沉微垂着目光看着指腹上的伤口。 外面的冷风自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不许睡觉，等我。 这句话，暂时消除了他的焦躁。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余生和顾小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陆一沉走回到客厅之内，直接打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对方接了起来。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吸血鬼们出什么问题了？” 对面的背景音乐是柔和的音乐，隐约有歌声传来，唱的是圣经里面的福音节选。 陆一沉微微皱眉，“找一个安静地方。” 对方笑的有些无奈，“也就是你，行行行，我这就出去。” 很快，对面的背景声音小了很多，“说吧，少爷。” 近乎调侃的语气让陆一沉微微不悦的皱眉，“季向南什么时候回来？” “短时间内不可能，他被女侯爵绊住了。” 对方笑着再次开口，“这不是你要的效果，依我看，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是更好。” 陆一沉冷冷一笑，“5年的规定，一定不可以打破么？” “5年？” 对方明显愣住，“你该不会是想对初生的吸血鬼动手？” “所以我在问你，可不可以打破。” 陆一沉的手微微撩起黑发，“我不想被上面那些老家们压回去。” “你不想被压回去，就老实一些。” 通话的人收起了方才的谈笑姿态，变的异常严肃，“有些事情你做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5年之约，这不是你能打破的。” 陆一沉沉默片刻，最后颇为烦躁的低语，“知道了。” 在他要挂断电话的瞬间，通话人喊了一下他的名字，“陆一沉！” “怎么？” 他把手机重新贴回了耳朵，“我知道不可以，就不会出手，就算我再如何强烈的想要弄死他，也会压住的。” 对面再一次愣住，随后无奈的笑了出来。 “你要是被压回去，再出来就很难了。” 这句话，让陆一沉的脸色彻底阴冷了下来。 “你为了换取可以陪着她永生的机会，服役也只是刚刚开始。” 啪。 电话被就此切断，陆一沉将手机紧紧握在手心里。 人类躯体，永恒的生命，这是他用自己的灵魂换来的。 他微微向前屈着身体，睡衣从腰上慢慢往上提起，露出了他腰间的部分皮肤。 一道十字架的刻印，就在他尾椎骨靠上的位置。 只要这个印记还在，他就必须为教会服役，手握圣器。 而为了得到这个印记，为了有资格将自己的灵魂献于上帝，来求得以人类躯体同她永远在一起的机会。 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这一切，不能因为一个余生功亏一篑。 5年，绝对不可以动手的承诺时间，他忍就是了。 陆一沉扬起身体，缓缓靠在了软软的沙发里。 要折磨一只吸血鬼，他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让一只初生的吸血鬼迷恋上人类的血液，再简单不过。 他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腹，那上面顾小暖的齿痕清晰的印刻在那里。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陆一沉起身走了过去。 “小暖没在吗？” 门外站着的是温婉，陆一沉笑着让了一下，温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进去了。 陆一沉轻笑，“进来吧，她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温婉看见了他脖颈上的齿痕，边走进来边指了指脖子，“这里，她没有帮你处理好吗？” 陆一沉将门合上，“没事，小伤口而已，刚才余生过来，她和他一起出去狩猎了。” “什么？” 温婉盯着陆一沉，“你怎么能让她走，一起狩猎这概念，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字面意思吧！” “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陆一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她，“她不会咬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一起狩猎这也太暧昧了……” 温婉看着陆一沉一脸我信任她的表情，扯扯嘴角，“当然，我也信任小暖，看的出来，她只钟情于你的身体。” 陆一沉一愣，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我给小暖发个信息，还是提醒一下。” 温婉掏出手机，陆一沉走过来，“不需要，她说很快就回来。” “可是你就不担心……” “我不担心。”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指了指沙发，“坐吧，你找她是有事么？” “没事，就是想和她说一下我们经理的状况。”温婉坐在沙发里，“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欲望，有些不顾场合。” “这个季节不是很正常么？” 他看了眼温婉，“他咬过你吗？” “当然没有！” 温婉迅速开口，手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身体，“我可不会再让吸血鬼咬我。” 陆一沉笑着走过来，直接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脑，温婉连忙想要起身，“我还是回去，不要打扰到你……” “没事。” 陆一沉看了眼她放在桌面上的水杯，目光收回来，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学期报告。 温婉窝在沙发一角，低头看着手机，等候着顾小暖回来。 2个小时过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屋子里的灯没有打开，只有客厅里电脑屏幕亮起的光映照出来。 刷刷——！ 外面隐隐传来风声，陆一沉抬眸，看见了两道身影自远处迅速的朝这边赶来。 他不紧不慢的又敲了几行字，并没有急着起身去打开窗户，甚至直接收回了目光。 倒是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窗外的温婉，发现了顾小暖。 她兴奋的立刻自沙发上坐起，只觉得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往桌面上倒了下去。 “小心。” 陆一沉连忙探手扶助了她的一只胳膊，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开口，水杯就直接滚落到了地板上。 水直接洒满了地毯，还磕碎了一个角。 “对不起！” 温婉连忙弯腰想去拿起来，却被陆一沉扶着胳膊扯了起来。 “小心碎玻璃，绕着点走。” 他放开手叮嘱了一句，转身去拿吸尘器，此时，顾小暖已经到了窗户外面，她看着站在那里的温婉，有些惊讶。 “小暖！” 温婉笑着要走过去开窗户，她已经有意识的绕开地毯，但还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只觉得脚底一疼。 她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顾小暖周身裹着外面的冷空气直接跃了进来，另一道身影也直接跟了进来。 “温婉？” 余生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尖牙还没收回去，那上面有血迹残留，“原来你知道啊。” “经理。” 温婉看着余生，微微后退了一步。 脚掌心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余生嗅闻了一下，身形一闪就要窜出去。 砰！ 顾小暖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甩了回来，“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陆一沉拿着吸尘器走过来，微微皱眉开口，“温婉，你是不是踩到碎片了？” 温婉回头，“好像是……有点疼。” 顾小暖想也没想，直接揪住余生的领口将他拖到窗边，血红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走，听清了没有。” “听见了。” 他探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顾小暖松手的瞬间，他便从窗户跃了出去，几下起落，很快就没了踪影。 冰冷的手将窗户关上，顾小暖回眸，立刻走到温婉身边，“先不要离开这里，等他的气息真正离开之后。” 温婉连忙点头，她只觉得脚掌心越来越疼，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 陆一沉拿着吸尘器将地毯上清理了一下，走进卧室拿出了医药箱。 “我自己来！” 温婉开口，陆一沉却缓缓蹲了下来，将医药箱打开，“脚抬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 温婉立刻低吼，单脚站了起来，可是她起身太快，根本就没有站稳。 “小暖！” 在要倒向地面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呼，站在窗边的顾小暖回眸，立刻闪身过来稳稳接住了她。 陆一沉抬起眸子，手指轻轻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他看着抱住温婉的顾小暖，笑了。 “你们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啊。” 他将手中的医药箱推了下，“小暖，你来帮她处理一下？” 顾小暖别开目光，她的尖牙咬不了别人，但不代表不会被血液引诱。 “真的没事，我自己处理一下……” 温婉忍不住抱紧顾小暖，开什么玩笑，让她朋友的男朋友来帮自己处理脚上的伤口，这怎么行！ “你脚底应该扎入碎片，要及时拿出来。” 陆一沉拍了拍沙发，“你如果介意，就让小暖抱着你坐过来。” 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血液的味道，当下将她打横抱起，坐到了沙发上。 温婉有些慌乱的还想挣扎，顾小暖按住了她的膝盖，“血液的味道加重了，你需要处理。” “小暖说的没错，你的袜子已经被染红了。” 陆一沉扫了眼她的脚底，余光看见了顾小暖吞咽口水的动作。 温婉脱掉袜子的瞬间，尖牙的尖端自她口中微微露了出来。 脚掌心之上，一小块玻璃碎片嵌入其中，有血液不停的自伤口处流出。 陆一沉拿着镊子，将小碎片自伤口处挑了出来，温婉疼的直接飙出了泪水。 “好了，没事了。” 他抬眸，温柔的笑了笑。 温婉眼含泪光的点头，任由他开始包扎，回头的瞬间，看见了顾小暖已经完全被血色浸染的眼睛，还有口中隐隐冒出的尖牙。 她的尖牙，离自己是那样的近。 “啊！” 温婉又疼的喊了一声，陆一沉包扎好她的伤口，站起身，“她这个样子，不太适合扶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没事的。” 温婉开口，陆一沉的手将她自顾小暖的怀中扯了出来，听到这句话立刻松开手。 “那好，你自己回去小心些。” “好的。” 温婉点头，单脚跳着扶墙走，她觉得刚才被陆一沉扯到的胳膊，也很疼。 她离开之后的瞬间，顾小暖自沙发上跃起。 陆一沉被她直接按在地上，她冰冷的手将他的手腕压在下面。 一个用力，他直接翻身坐起，手圈住了她的腰身。 无须多言，刚才被打扰到的事情，现在可以继续了。 第261章 你是我的 顾小暖轻轻挪开陆一沉的手臂，他额前的黑发因为汗水有些微微打湿了。 他呢喃了一句什么，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又缠了上来。 “去哪里。” 他喃喃低语，将她又重新搂了回来，脸颊在她的后脖颈上蹭了一下，“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被子里完全是他温暖的体温，她身体上的冰冷他丝毫不会在乎。 顾小暖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帘透漏的缝隙。 虽然仅仅只有一些，她仍旧能通过这有限的空间看到外面很远的地方，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 刚才，她和余生一起外出狩猎。 说是狩猎，也只是单方面的看他进食而已。 “你慢一些，太快的吸血速度人类很快就会因为缺失血液流通，出现问题。” 阴暗的街道上，一个眼神迷蒙的男人被余生按到墙上，他埋在脖颈间进食的速度过快，让顾小暖忍不住出声提醒。 余生拔出尖牙，顾小暖这才发现他下嘴的力道也太过用力。 如果换做一个女人，这会早已经晕倒在地了。 “够了，不要再咬他了。” 顾小暖迅速上前，看着他唇边沾染的鲜血，尖牙上有血直接滴落到他的手掌上，余生探出舌头将这些舔干净。 男人软软的贴着墙坐在地上，脖颈上的伤口还有血液在流淌而出。 “把他的伤口处理干净，不可以再咬了。” 顾小暖冷冷开口，血眸盯着余生，确认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余生上前，将地上的男人扯了起来，他看上去似乎根本没用力气。 埋在他的脖颈间将伤口处理好之后，顾小暖扯住他的衣领，半强迫式的将他带离男人的身边。 余生的呼吸有些急，眼里带着对鲜血无法抑制的渴望。 让一只初生的吸血鬼学会控制自己的吸血欲望，需要时间，更需要他自己学会克制。 “暖暖，我还是很饿。” 余生喃喃低语，手捂住自己的脸，有些痛苦的抓紧衣服。 “身体里面像是有火在燃烧，只有人类的血流进来，才能将这火焰熄灭。” “这是正常的，慢慢你就会好了。” 余生的手放在，回头看她，“当初，你也是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是吗？” 顾小暖抿着唇角，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飞了起来，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新生的吸血鬼进食欲望会非常强烈，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是真正的野兽。 “可以了。” 顾小暖上前将余生扯开，他怀里的女人一个晕眩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已经是第五个人类，他的进食力道已经控制到很小的创口，进食欲望也被满足了大半。 “暖暖，我还想……” 余生喃喃低语，猩红的眼睛盯着女人年轻的躯体，有些意犹未尽。 “你想把她咬死吗？” 顾小暖冰冷的声音让余生终于拉回了一些理智，他有些狼狈的退后几步。 “你说的对，我不可以咬死她。” 他拼命吞咽了几下口水，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着他因为渴望吸血而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如果没有办法从照顾你的年长吸血鬼那里要到食物，也不要自己出来捕猎。” “我可以来找你吗？” 他侧着头，视线和她在空中交汇。 相似的红色，相似的冰冷。 “可以，不过你最好有固定的食物，哪怕用所谓的感情去欺骗一个人类。” 余生笑了，他微微垂头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城市。 “所以，他也是这样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是的。” 余生看着她，冷风自他身侧吹过，带着他的声音一声，被抛在了后面。 “没关系，早晚都是一样的。” 顾小暖回神，把她当抱枕的陆一沉微微松开了手臂，姿势变为了平躺。 顾小暖侧躺在他手臂里面，看着窗帘发呆。 很快，他的手臂又摸了过来，怀里就不能是空的。 侧躺着的顾小暖，被他迷迷糊糊的往怀里搂，整个身体半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睡梦中，他微微侧过俊脸，亲了亲她的额头。 顾小暖听着他胸腔内的心跳声，一下又是一下，像是催眠的鼓点。 原本并不想陷入睡眠，也隐隐有了这样的念头。 陆一沉睁眼的时候，外面有隐约的光自缝隙里透出来。 顾小暖被他单手抱在怀里，他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她上面。 她对这样的重量无所谓，还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陆一沉抬起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掀开被子的时候，里面的光景让他的眼神迅速沉了下来。 他看了眼时间，早上6点。 怀中的冰冷小身体在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宛若真的死去一样。 他贴在她的胸口处，里面是寂静一片。 她睡得如此安详，就像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一样。 温热的手指来到了她的唇边，微微用力，就将她的唇顶开，探了进去。 口腔里面藏着的尖牙微微打开的动作，自肉里露了出来。 柔软的指腹追着尖牙的一端，微微用力按了上去。 细小的皮肤撕裂声，还有甜美的味道，让顾小暖的意识瞬间清醒。 那双血眸睁开，里面是对他的纯然渴求。 陆一沉的手指又往尖牙处送去，微微沙哑的好听声音响起。 “小暖，醒了吗？” 咔。 尖牙完全探出，直接咬上了他的手指。 顾小暖的血眸满是野性的盯着他，吮吸着来自于他的那份甜美早餐。 可是不够，这一点根本就无法满足她。 翻身，直接将他压在了下面。 血眸看着他胸腔上的某个位置，低头咬了下去。 陆一沉整个人陷在床里，迎合着她的动作。 时间还早，不急着离开温暖的床铺。 今天是为期三天的考试开始，一天一门。 因为两人的报告早就已经写完，这三天考试完，这个学期就结束了。 不管是开卷还是闭卷，对于陆一沉和顾小暖来说都没有区别。 虽然十拿九稳，两个都没有提前交卷离开。 “虽然是开卷，但是和闭卷根本没区别嘛，老师也太会出题了。” “没办法，不这么出题难不成都卷面满分，想什么呢。” 两人走出教室，有同学立刻靠了过来。 “怎么样，这次的难度对于学霸来说，是什么级别？” 陆一沉有些无奈，“刚刚及格的难度。” “你这么说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同学们忍不住开始打趣，和他们两个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巧合，上次那个图书馆女生路过。 原本和同伴说笑的她，余光看到了这边，挥了挥手。 顾小暖以为她会过来，却不想她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行啊一沉，那可是体育系的学妹吧。” “她什么系的和我又没关系。” 陆一沉笑着牵起了顾小暖的手，“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顾小暖说了一句先走了，同他双手交握往学校大门走去。 嗡嗡。 手机的信息过来，陆一沉看了一眼。 “学长，考试一切顺利。” 陆一沉微微挑眉，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是落落？” 顾小暖开口，只不过这个称呼让陆一沉微微皱眉，“落落？” “她上次不是说，她叫落落吗？” 陆一沉笑，微微捏了捏她的手。 “她叫江落。” “你知道她的名字。” 陆一沉轻轻晃了晃手机，“她发朋友圈的频率很高，昨天好像是她的生日，我看见了她照片里蛋糕上的名字。” 顾小暖盯着他，“你还看看她的朋友圈。” 陆一沉停了下来，黑眸看着此刻的顾小暖。 砰砰，砰砰。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在加速，她的小吸血鬼终于开始在乎他了。 “你的心跳加快了，很开心吗？” 顾小暖皱眉，手直接摸上了他心脏跳动的位置。 陆一沉没说话，这个角度镜片的反光将他眼底的情绪，全部遮挡。 “如果我说开心，你会怎么样。” 他低低开口，心脏在她冰冷的掌心下欢快的跃动。 顾小暖的眉，皱紧。 温热的手按在她的手上，迫使她更紧的贴在了上面。 “你不问问，我因为什么开心吗？” 顾小暖的眼神微闪，“是因为她吗？” 陆一沉愣了，他透过镜片看着她，有着跟不上这样的脑回路。 “你喜欢那个叫江落的女生？” 他颇为无奈的叹气，心中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 他就差，将自己的这颗心剖出来给她看。 是不是就算真的如此做，她也不会明白。 然下一句话，将他又重新被拉回了天堂。 她的声音，远胜那些福音。 “你喜欢，也是我的。” 顾小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的心脏位置。 “不分享，不仅仅是同族，现在，人类也不可以了。” 陆一沉微微低头，镜片上的光消失，也带着他眼底窜过的狂喜一起没了踪迹。 “好，都是你的。” 他低低开口，将她放在心口处的手握紧，放在唇边轻吻。 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我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任何人，除了你。 【作者有话说】 陆一沉：过年了过年了晚安 第262章 计划 研究生的期末考试要比本科生轻松一些，没有那么多的科目要考，而且期末报告也占据着一定学分比例。 陆一沉和顾小暖完全没有压力的度过考试，但其他同学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都感觉到开卷答的也很心累，闭卷倒是轻松无比。 “总算是考完了，我亲爱的同学们，下学期见！” 群里很多人纷纷发着下学期见的有趣表情包，学期结束，寒假如期到来，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小暖，和我回家吗？” 陆一沉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她，“还是说，你要和同族呆在一起过年？” “过年？” 顾小暖摇头，“我们没有过年这个概念，集体行动只有年末的同族聚会。” “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陆一沉没有站起身，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放在桌上，挪了一下位置，到了她的腿旁边。 微微起身，双手放到了她的身体两侧，随着他抬起来的上半身，顾小暖只能微微后仰，靠在了沙发里。 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黑眸带着笑看她。 “你一直都没问过我的家，父母，甚至都没有探究过我是不是d市本地人。” 顾小暖微微别开眼神，她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 陆一沉的过往，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微微俯下身体，鼻梁轻轻摩蹭了一下她的。 顾小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用力推了一下示意他起来。 可陆一沉却笑着直接手臂放松，倒在了她怀里，顺便圈住了她的腰身。 他像是一只大狗，埋在最爱主人的怀抱里，眼神里充满着想要主人抚摸一下的渴望。 顾小暖看着他蓬松的黑发，手轻轻的摸了上去。 有些时候，真的感觉他更像是一只某种大型动物，皮毛柔软光滑，身段优美又富有力量。 啊……被她这样轻柔碰触的感觉真好。 陆一沉闭着眼躺在她怀中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将俊脸抬了起来，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胸口处。 “我虽然本科是在d市，但老家并不在这里，父母亲人都在那边。” 顾小暖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要和我一起回去吗，我保证，不会有很多人。” 当然不会有很多人，都是‘工具人’，都是被篡改之后的记忆，只为了服务于他的‘重生’。 “不了，我留在这里。” 顾小暖轻轻开口，手抚摸着他的黑发，“过年的氛围我不喜欢，聚集在一起的人类太多了。” “那我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陆一沉埋头，侧着躺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继续享受她的轻抚。 他尝试的想要带她习惯一种人类氛围，让她见见所谓的父母、亲人。 他不仅仅想用吸血鬼的方式绑住她，人类的，他也想要。 可惜啊，他的小吸血鬼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思，直接开口了当的拒绝，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为什么要陪我，我不需要陪，你想回去就回去。” 顾小暖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没有过年的概念，没有人类所谓的家，更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可你有我。” 陆一沉喃喃低语，手臂将她圈紧，“我想和你一起过年，可以吗？” 顾小暖微微抿唇，她知道过年意味着什么，人类是感情丰富的族群，亲情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逢年过节，人类的情感都会因为各种节日的催化，产生质的改变。 “不需要，你回去吧。” 顾小暖推了他一下，想要起身，却看到了他略含委屈的样子，像是一只要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小暖，你又要推开我了吗？” 他圈着她的腰身，“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顾小暖皱眉，看见了他眼底突然闪过了然的眼神，随后，他放开了她，转过身靠在了沙发旁边。 膝盖屈起，手有些烦躁的摸了一下头发。 探手，将桌子上的眼镜带好。 “他会来找你的，你并不是一个，是我想多了。” 他靠在沙发那里，微微仰起头，“一起捕猎，怎么可能会寂寞。” 顾小暖坐在那里，听见了他低下头的喃喃低语，“感到寂寞的只有我罢了。” 陆一沉说完，手撑在地毯上要起身，冰冷的手自后面拽了他一下，将他强行扯了回来。 他一个不稳，直接仰躺着倒在了沙发上。 顾小暖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她的黑发顺着她的脸庞微微垂下，好看的眼睛里面渐渐泛起了点点红色。 “我不是和他一起狩猎，我只是在教他如何不会咬死人类，就像当初老头子教我那样。” 陆一沉被压在下面，说了一声知道了。 顾小暖皱眉，仍旧没有放他起来。 “我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他是人类的时候没有，成为同族之后更不会有。” 陆一沉微微皱眉，“小暖，你压痛我了。” 顾小暖瞬间抬手，坐直了身体靠在旁边，“你想留下就留下，我不赶你走。” “你希望我留下吗？” 陆一沉缓缓坐起身，坐到了她旁边，“想要我留下吗？想要我不离开你吗？” 顾小暖坐在那里，冰冷绝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起伏，转过头，以红色的眼眸看着他。 “想。” 陆一沉感觉到心脏涌出了一股滚烫的东西，温暖自心脏开始跃动而出，到达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喜欢她的直球，迷恋着这样简短有力的回答。 “好，那我就陪着你。” 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探手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几天，余生都没有来找过她，他不知道一次狩猎是否可以满足新生的吸血鬼，他却清楚的知道，只要余生不死，就会一直缠着他的小吸血鬼。 余生明显变的从容了，变的不在乎她和自己是怎样的关系。 现在的余生只怕看到他们在床上，也不会如何发怒，甚至有看好戏的状态。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冰冷白皙的脖颈，手指轻轻抚摸了上去。 在余生眼里，他这个人类占据的也不过是几十年而已。 “不要摸。” 顾小暖微微瑟缩了一下脖颈，他喜欢用手指摸十字刻印的位置，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摸那里会让她有进食的渴望。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我会想进食，不要摸那里。” 他的俊脸压过来，额头轻轻和她相抵。 “我想你咬我，可以吗？” 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好看的光泽，顾小暖一个倾身，咬在了他锁骨偏下的位置。 尖牙刺下去的瞬间，陆一沉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小暖。”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自她耳旁滑过。 顾小暖咽下了口中的甜美，没有开口回应，而是又进食了一口。 “这个刻印，吸血鬼都会有吗？” 他微眯着眼，看着她脖颈一侧越来越鲜明的印记，顾小暖嗯了一声，将尖牙收了回来。 “新生的吸血鬼，也是在脖子这里吗？” 陆一沉收回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一侧，顾小暖微微皱眉，倾身将齿痕周围处理干净。 “我不知道。” 她清理完伤口，被他直接拦腰抱起走进了卧室，陆一沉将她放到了床上，打了一个哈欠。 “好吧，我有些困了，我们睡觉吧。” 是夜，顾小暖陷入了吸血鬼睡眠。 陆一沉睁开黑眸，看着怀中她恬静的睡颜，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关于吸血一族的十字刻印，教会的资料中提及并不多，只提及了血液低落其上，就能同吸血鬼建立最亲密直接的联系。 教会曾经用过这样的方法，奴役掌控了一些吸血鬼，陆一沉也曾亲眼见到过被十字刻印绑缚的吸血鬼，对于契约食物的那份发了疯般的渴望。 永远的饥渴，永远的契约。 教会的内容也只是如此，十字刻印是吸血一族的秘密，能被探究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出现的位置，出现的时间，一概不知。 十字刻印的秘密，是从吸血鬼的口中挖不出来的。 吸血一族即使被强制催眠，被饥渴逼疯，也绝不会透漏半点。 陆一沉侧身，将怀中的顾小暖抱的更紧。 既然无从知晓，他就试试看好了。 他的眼睛，在暗中闪着诡异的亮光，嘴角轻轻扬起。 一个人类的血液，能不能同两个吸血鬼缔结契约。 如果能，那可就太有趣了。 5年时间，让他眼睁睁看着余生不停的出现在顾小暖面前，而他却只能束手无措，这不是他的风格。 陆一沉发出一声轻笑，手臂将顾小暖抱的又紧了些。 余生的眼神，已经在他的心里落下了仇恨嫉妒的种子。 他不允许，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可以永远的陪在他的小吸血鬼身边。 陆一沉的手，按在了顾小暖的腰间，手掌掀开衣角，摸上了她冰冷的肌肤。 一个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渐渐苏醒。 他不会轻易放过敢如此接近顾小暖的家伙，人类也好，异族也罢，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的血液不可以，那就换别人的。 一举两得。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63章 她可以等 再去学校的时候，是因为导师临时有些事情交代下来，无非还是要整理一些资料，年后要用。 各个学院的期末考试陆陆续续都已经结束，学生们早在第一时间就兴奋无比的离开校园。 往日里热闹活泼的学校，现如今也是冷冷清清。 哪里都没有了结伴而行的身影，图书馆也早今天关闭了。 一些学生都拉着行李箱往学校外面走，顾小暖看着他们行色匆匆的背影，一个个都消失在了校门之外。 “走吧。” 陆一沉自教学楼里出来，快速走到她身边，将她脖劲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不冷。” 顾小暖抬头看他，陆一沉笑了，“我当然知道，但也是时候该这样穿着了。” 他脖子上也围着一个围巾，和她的是情侣款。 围巾都是两种颜色搭配，一个是红中带白，一个是白中带红。 围巾的围扣，是一黑一白的两只猫咪，和他们的头像很相似。 顾小暖嗯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冬日里，不戴手套的陆一沉，手掌依旧有着温暖温度。 他的身体一年四季都透着令她舒适的体温，让她忍不住时时想靠近，窝在这样的温度里。 地铁上人很多，顾小暖靠在车厢一边，陆一沉挡在了她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她的屏障。 顾小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对情侣也是这样，男人用身体格挡，女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整个靠了过去。 顾小暖垂眸，陆一沉隔开了车厢内的其他人，每次都是这样。 她伸出手臂，轻轻的圈住了陆一沉的腰身。 他的腰其实很细，皆是平滑紧实的肌肉。 顾小暖看了看那对情侣，她抱得紧些，身体也靠了上去。 陆一沉站在那里，手臂曲起抵在车厢上。 他微微垂眸看着他的小吸血鬼，一边偷瞄其他地方，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他怀里靠。 他微微侧首，看见了不远处抱在一起的情侣。 原来是这样。 顾小暖又靠近了些，她微微皱眉，其实这样站不稳，还会给陆一沉增加负担。 为什么那对情侣要靠在一起，不怕跌倒吗？ 她松开手想要退回来，陆一沉的手自后面揽过她的腰身，一个用力带进了怀里。 隔着衣服，却没隔开距离。 “要这样贴，才可以站稳。” 他笑着低语，手按在她的后腰某处，“现在可以抱住我了。” 顾小暖听话的重新圈住他的腰身，忽然发现有一种陷入他身体里的错觉。 他们贴靠的那样近，他身体上的温暖像是最舒适的羊毛毯，整个裹住了她。 顾小暖忍不住更紧的往他怀里靠去，就是这样，她喜欢被这样的温度包围。 陆一沉微微低头，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单手自后面搂住她。 俊男美女的亲密拥抱，引来了很多侧目，也按住了很多蠢蠢欲动的念头。 “快到站了。” 陆一沉看着怀中不肯松手的小吸血鬼，笑着低语，“要松手了。” 埋在他怀里的顾小暖没有松手，仍然圈着他的腰身。 “没关系，坐过站我带你回去。” 陆一沉低沉的笑了一声，说了声好不再开口。 几站过去，车厢里的人没有那么多，但是顾小暖依旧在他怀里。 “腻腻歪歪的，烦死了。” 角落里，坐着的人忍不住嘀咕，“在外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要抱回家抱不行，非要在公共场合，一点都不讲究。” 顾小暖想要抬头去看，却被陆一沉轻轻按住脑袋。 “别理会，我们下一站就下车。” 顾小暖埋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顾小暖松开手往车门那里走，眼神看了一下方才说话的人。 那人没想到会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有着不好意思。 陆一沉走过来，对这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的，提醒的时候也没必要小声嘀咕，大方说出来就好。” 那人看着眼前的帅哥面红耳赤，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电车门打开，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了出去。 那人看着关上的电车门，忍不住低头说了一句，“长的好看了不起啊！” 随便下车的车站，出来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附近似乎有所高中，此时是午休时间，学生们都纷纷走了出来。 清一色的校服，清一色的年轻面容。 皆是年轻的心跳和奔腾的血液，顾小暖看着这些高中生，忍不住别开目光。 对于吸血一族而言，食物的可口程度和年龄有着很大关联。 最可口鲜嫩的，年龄也是最年轻的。 陆一沉看着她回避的样子，有些坏心眼的凑近脸庞，“喜欢？” 顾小暖看了他一眼，“我更喜欢你的。” 陆一沉的喉结微动，将她的手握紧，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经翻滚起波浪。 不经意间的撩拨，似乎他的小吸血鬼更擅长。 高中生们见到这两个，忍不住纷纷回头，兴奋的低声议论，他们是谁，是快要出道的素人吗？ “哥哥，可以给你照张照片吗？” 几个小姑娘微红着脸走过来，很是羞涩也很勇敢。 陆一沉摇头，“不可以，抱歉了小妹妹们。” 几个小姑娘红透了脸，纷纷说没关系没关系匆匆转身走了。 顾小暖的鼻间，熟悉的气息飘了过来，她眼神瞬间扫了过去，同一个身穿高中制服的男生，眼神相对。 男生对着她微微扬起笑容，无声开口：同族，你好啊。 顾小暖微微皱眉，男生双手插兜的走过来，直接站到了顾小暖面前，“姐姐，来给我送饭啊？” 陆一沉看着眼前的男生，瞬间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外表是十几岁少年的男生，实际上是一个吸血鬼。 吸血一族，外貌的年龄基本上就维持在成为吸血鬼的那一时刻，时间如何递增，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不是你的。” 顾小暖盯着他，探手要将陆一沉带走，男生直接上前一步，凑了过来，“真小气啊。” “我和你不熟。” 顾小暖冷冷低语，男生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还打算将好东西分享给你，这么排斥那就算了。” 打了一个哈欠，男生转身准备走进校园，几个男生走了过来，亲热的挽住了他的肩膀。 “老班找你呢，说要找你家长。” 男生微微皱眉，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姐姐，帮下忙可以吧？” 顾小暖刚要开口，男生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向了陆一沉。 他表面看上去只有十几岁，但实际上的年龄要比顾小暖还要年长。 被年长的吸血鬼盯上食物，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她成为百岁年长的吸血鬼之前，还是要低调一些，d市的吸血鬼们对她还算友好，这一点让顾小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是你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姐是明星吗？” 几个小男生看着顾小暖，立刻有些拘谨的开口，“你好姐姐，我们是他同学。” 陆一沉看到了顾小暖和眼前这位的眼神交换，笑着开口，“你们好，我是他姐姐的男朋友。” “既然姐姐来了，就和我去见一下班主任吧。” 男生走进了校园，微微回眸，对着陆一沉扬起嘴角，“姐姐男朋友也一起来吧。” 陆一沉和顾小暖走入了高中校园，门卫大爷登记好了之后联系了一下，很快一位中年女人匆匆走了出来。 “xxx的姐姐？” 顾小暖嗯了一声，中年女人微微皱眉，“父母怎么没来，也太不负责任了。” 对视的瞬间，顾小暖的眼中血色迅速翻涌，两秒之后，中年女人开口道，“和我进来吧。” 男生在一旁忍不住笑着低语，“姐姐厉害呀。” 顾小暖走到他身边，他和她差不多一般高，她微微侧头看他，“你在这里觅食，不怕被发现么？” 男生笑眯眯的看她，“这里就是天堂，你尝过就会知道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我没兴趣，帮完忙我就走了。” 男生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陆一沉，“知道了，专注于一个食物的蠢货。” 老师办公室外，陆一沉安静的站在那里等。 这一层都是高一年级的各班，走廊上展示着高一学期的各种活动剪影，陆一沉依次看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外形吸引了多少小女生的目光。 有些孩子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偷偷拍照，发到自己的小群里分享出去。 他抬头，就看见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陆一沉笑笑，走回到办公室旁边，安静等待。 很快，顾小暖就从里面出来，男生扫了一眼陆一沉，又看了看顾小暖。 “这个也不错，你真的不想尝一口吗？” “不想。” 顾小暖牵起陆一沉的手，直接转身走了。 男生无所谓的扬起嘴角，说了一声姐姐再见，也转身走了。 只剩下那些小姑娘们眼神还跟在陆一沉身上，激动不已的分享着刚才偷偷拍下的照片。 一张照片被分享到了一个小群里，照片里，陆一沉微微低头注视着什么，侧脸的五官英俊非凡，黑发微微散在额头两边，鼻梁上的眼镜增添几许书卷气息。 “姐，你快看，我们学校今天来的大帅哥，这也长的太好看了！” 某人拿起了手机，点开了照片，看见照片上的人之后，手指迅速开始打字。 “这是和我同学校的学长，学校出名的帅哥，怎么去你们高中了？” “哇，竟然是和你同一个大学吗？不知道啊，中午的时候看到的，不过很快就被一个美女拉着走了。” 某人轻轻挑眉，“你是不是文综不太好？” “是啊，成绩一直上不去。” 某人笑了出来，手指迅速打字，“想不想要一个家庭老师，照片里的这种？” “哇！真的假的，比起家庭老师，我更想要一个这样的姐夫！” 看到这句话的江落脸色一红，她看着照片里的陆一沉，深吸了一口气。 “我努力努力，争取给你来一个这样的姐夫。” 结束对话，她点开了陆一沉的朋友圈。 她从来没有和陆一沉主动说过一句话，却在第一时间翻遍了他发的全部朋友圈信息。 她努力展现着平常生活中的自己，但到目前为止，陆一沉一个点赞都没有过。 点开了陆一沉的头像，他们空空如也的对话框出现。 没有交谈，也没有删除好友。 他和他的女朋友是全校出了名的学霸情侣，她早有耳闻，也亲眼目睹了他们有多恩爱。 她不强行打扰，也不横刀夺爱。 但她可以等，等他腻了的那一天，等到他想要换换‘口味’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不要疑惑为什么总出现这种别人喜欢的情节桥段，挖角、引诱，无处不在。 俊男美女现实中，身边围绕的追求者真的很多，就算表明自己有男/女友，也依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 这样的情节是合理的，望读者们可以理解。 晚安。 第264章 新年特辑和正文无关，反转人生 特此声明，此为新年特别篇章，和正文无关，不喜点叉。 又饿了。 陆一沉睁开眼的时候，暗夜已经结束，晨曦正自外面透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顾小暖，她温暖的小身体窝在自己怀里，根本不敢贴近。 他太冷了，在这样的寒冷冬日，他的体温让她很是抗拒想要逃离，却每每被他硬拉着按在怀里，必须离开。 再冷，她也必须在他怀里，哪里也不许去。 咔。 尖牙自他口中露出，拨开她脖颈处的黑发，找寻着最佳的位置，刺了进去。 “唔——！” 睡梦中的顾小暖嘀咕了一声，她想要缩起脖子离开，冰冷的大手自被子里按住她的身体，尖牙更为凶猛的刺了下去。 咕嘟，咕嘟。 是血液被吞咽的声音，顾小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他近在咫尺的额前碎发。 他又在咬她了，明明昨天晚上…… “陆一沉。” 她迷糊的嘟囔，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听见了他的声音。 “嗯？” 尖牙埋入皮肤的刺痛感是那么鲜明，她难受的又嘟囔了一句，“疼……” 男人眼底的血色缓缓褪去，尖牙自她身体离开，舌尖轻柔的处理着齿痕。 他是放肆了些，她身体上所有位置几乎都被他留下过齿痕。 他尝不够她，他只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一口咬死她。 “现在呢，还疼么？” 他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往怀里按，看着脖颈上的齿痕，又轻轻舔了舔。 她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一眼时间，5点，还早。 可是他的身体太冷了，说过多少次她不想和他睡一个被窝，这张床又不是不够大，两个被子怎么了。 “既然你醒了，就先不要睡了。” 他的手指，隔着睡衣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某处，撩开她的衣角，探了进去。 顾小暖瑟缩了一下，将他的手按住。 “今天还有课，你节制一些！” 他一个动作，将她压在了下面。 俊脸缓缓压低，附在了她的耳边，“腿软了，我抱你过去。” “陆——！” 所有的话都被吞了进去，他不会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的确是被抱着过去的，顾小暖连下床都是被抱着下去的。 甚至洗漱穿衣，都是他来做，快速稳妥。 他的薄唇轻扬，似乎很满意看着她这个样子。 顾小暖只能红着脸，除了瞪他说不出话来。 临出门的时候，他好看的手指整理着她脖颈间围着的围巾。 眼中的血色一点都没有褪去，围巾在他的摆弄下覆盖住了她的脖颈，一丝缝隙都不露。 “你围的太紧了。” 她只觉得自己脖颈间盘踞了一条巨蟒，探手轻轻扯了扯。 脖颈上的白皙皮肤让他的眼底血色更浓，陆一沉的喉结微动，“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当然不是！” 顾小暖手一个收紧，将围巾又收了回去。 他轻笑，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打横将她抱起，“抓紧我，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顾小暖瞪了他一眼，自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个多么坏心眼的吸血鬼。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血液就能触碰到他的十字刻印。 他说，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 顾小暖叹息一声，任命的抱紧他的脖颈，乖乖的靠了过去。 陆一沉眼底皆是满意，抱着她自窗口跃了出去，直奔高空。 冷风呼啸，吹的顾小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的血眸看着前方，黑发被风吹的很乱。 即使吹的像是一个鸡窝，也不得不承认，依旧颜值不减分，是最帅的鸡窝。 “陆一沉。” 她刚开口，却被那双好看的血色双眸瞪了一眼。 “别说话，不怕咬到舌头？” 血眸盯着她，“还是说，你想故意咬破邀请我进食？” 顾小暖微红着脸直接闭嘴，陆一沉发出轻笑，手臂将她抱紧，乖孩子。 他抱着她落到文史楼的暗处没人位置，将怀中的她放了下来。 在顾小暖转身要走的时候，冰冷的手钳住了她的手腕。 冰冷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带着不满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小暖环顾四周，认命般的迅速走回来，踮起脚尖红着脸亲了上去。 软嫩的红唇碰到薄唇的瞬间就离开，她做贼般的看了看四周，“放手。” “你的心跳加快了。” 陆一沉扬起好看的眉，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带到自己面前。 “快放手！” 顾小暖看了看四周，已经有学生出现，只是还没看见他们。 他是闻名学校的冰山系草，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而她，是最平易近人温柔亲近的系花学姐，她根本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可谁成想，关系非但扯上，还越扯越深。 太多的女生喜欢他，暗恋他，她不想成为这些女生的公敌，她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大学生活。 她被强硬的拽过去，薄唇落了下来。 将她唇上的口红都吃了进去，这才肯离开。 她的唇膏有一些沾染都了他的唇上，顾小暖看的面红耳赤。 他的舌尖轻轻探出，舔了一下，手指抬起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沾染在指腹上的颜色，微微皱眉。 “还是什么都没有的你，最好吃。” 顾小暖红了脸，在他手松开的瞬间转身离开。 陆一沉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手指撵了一下颜色，转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学长，圣诞节要去哪里一起玩吗？” “学长，你喜不喜欢……” “学长，学长……” 还没开始上课，陆一沉的课桌前已经围满了人，都是漂亮姑娘。 一脸冰冷的俊美男人坐在那里，听着却不想回话。 班上的其他男生见到这样的架势忍不住嘀咕，海王啊，这么会钓鱼。 “小暖，圣诞节有安排吗？” 同班的一个男生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发出邀请，“你没有安排的话……” 顾小暖刚想说话，只觉得一道杀人的眼神自后面射来。 “抱歉，我圣诞节有安排了。” “没事，我早该想到的，你忙你的。” 男生笑笑转身离开，顾小暖坐在那里，内心却开始已经有些想哭了。 她所有的桃花，都被斩了，一个不剩。 你敢让男人靠近你，我就敢咬死靠近你的男人。 这句话，让顾小暖再也不敢尝试什么。 她不能害别人，谈个恋爱就要命那种。 “他就不能看看其他人么，那么多漂亮姑娘，他就没一个喜欢的？” 顾小暖坐在那喃喃低语，“我就不信他没咬过别人！” 坐在她身后几个位置的陆一沉轻轻挑眉，上课铃声响了，围在他周身的外系学生们只能无奈离开。 一节课，顾小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要被看穿了。 下课铃声响起，顾小暖收拾书包准备去食堂吃饭，一道身影自后面停在了她身边。 抬头，看见的就是那双冰冷的眼睛。 顾小暖扯了扯嘴角，陆一沉的眼睛里冰冷非常，看了她几眼之后，走出了教室。 “小暖，他是不是……对你有意见啊？” 周围的同学靠了过来，“他在狠狠瞪你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顾小暖迅速收拾好书包，“一起吃饭去吗？” “我要等我男朋友，你先去吧。” 顾小暖苦笑一声，“那好，我先走了。” 刚走出教学楼，手机里陆一沉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我饿了。” 顾小暖看着手机上的三个字，气不打一处来。 饿饿饿，你除了饿还会给我发什么！ 是有多能吃，不怕这样的吸血速度会把自己吸干吗！ 人类的造血速度也赶不上他这样吸吧！ “我也饿。” 顾小暖气呼呼的发出了短信，很快接到了他的回复。 “来找我，我喂饱你。” 顾小暖扯了扯嘴角，她为什么不去食堂喂饱自己，而是要让一个吸血鬼喂饱自己？ “不用，我自己可以喂饱自己。” 顾小暖收回手机，快步往食堂走去，一个拐角，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大的力量将她扯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双脚离地，迅速到了高处。 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就这么将她带了起来。 他冰冷的气息自身后靠近，话语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一沉！你想摔死我吗！” 顾小暖看着下方恐怖的距离，她敢乱动，无疑就会掉下去。 “我问你话呢！” 他低语，盯着她没有戴上围巾的脖子，像是惩罚般，尖牙自后方刺了进去。 “疼！” 顾小暖低吼了出来，却不敢乱动，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陆一沉感觉着她抱紧自己的力道，眼里的怒火稍微褪去了些。 双手将她抱住，尖牙收了回去。 顾小暖被下面的距离吓的只敢抱紧他，陆一沉的眼底浮现出了几许笑意。 某处的楼顶，顾小暖坐在他身上，吃着东西。 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头发，脖颈又露了出来。 小兔子一样惊恐的眼神扫来，他不管不顾的再一次靠近。 又要咬她了。 顾小暖闭上眼睛，瑟缩了一下。 只不过这次落上来的不是尖牙，而是清冷轻柔的亲吻。 “我只有你。”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听的不是很真切，“什么。” 陆一沉抿着唇间，冷着脸看她，“快吃，我饿了。” 顾小暖点了点头，吃的却是越来越慢。 他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也由着她越来越慢。 血色自眸底一点一点的涌出，满是对她的渴望。 你跑不掉的小暖，这辈子，下辈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让你跑掉。 你永远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岁安，新年快乐。明天见 第265章 毒药是你，解药也是你 回去的地铁上，人并不是很多，有一段距离地铁会在地上，顾小暖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很多人都准备离开这里。” 陆一沉站在她身边，“为什么这么说。” “火车站那里，很多人都是提着行李进去，不是离开吗？” 陆一沉黑眸看着外面，她竟然能看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笑笑，“节日来临，这个城市总会变空的。” 顾小暖转头看他，“你曾经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他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彼此的身体靠的更近一些。 一个人，他曾经一个人泡在那片黑暗里，不知道要过多久。 她是自己唯一的光，只求为了抓住她，他愿意舍弃一切。 一个人的孤独，都是为了等待她的靠近。 回到家的时候，陆一沉收到了来自江落的信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同他打招呼。 “学长，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顾小暖打开门，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他，“怎么了？” “是江落的信息，她似乎有事找我。” 顾小暖微微皱眉，探手将他自门外拉了进来，将门关上。 陆一沉噙着笑容，手指敲打了两个字发了过去，可以。 很快，通话请求就打了过来，陆一沉挑眉，竟然是视频电话。 他点了接受，画面接通，江落明显是打扮过的，“学长，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陆一沉微微低头，似乎没有找到鞋子，他抬头，“小暖，我的拖鞋呢？” 刚要开口的江落愣了一下，他和女朋友同居了？ 顾小暖的身影自画面中闪过，黑眸看向了他的手机，看见了江落的视频电话，迅速别开眼神。 那眼神，冷的可以。 一双拖鞋被拿了出来，顾小暖站起身的时候，陆一沉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谢谢。” 顾小暖的眼神又看向了他的手机屏幕，不多话的直接闪身进了卧室。 “找我有什么事情？” 陆一沉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开口，动作中带着的微微慵懒让江落有些移不开目光。 “学长，你女朋友是不是……讨厌我？” 陆一沉轻笑，“怎么可能，她不认识你。” “可是她刚才，瞪了我好几眼，是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 陆一沉将手机放在客厅的桌面，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这样的小伎俩，对方还真是百试不爽。 “她就算讨厌你，有什么关系吗？” 陆一沉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很难得，顾小暖自卧室走了出来，站在门边。 “啊……我是怕因为我让你们不愉快，她讨厌我，自然不喜欢你和我多接触。” “我和你没有多接触，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不是么？” 陆一沉的眼神温和，却堵的江落有些接不上话。 “你有什么事？” 耐着性子，他又问了一遍，加她是为了让他的小吸血鬼意识到自己的改变，而不是真的让这个姑娘靠近自己。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的筹码，靠近她的棋子。 “是我一个妹妹……” 江落的语气软糯，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反差很多，陆一沉耐心听着，听完了之后开口，“我考虑一下。” 没有被直接拒绝，让江落有些惊喜。 “好的学长，那我等你消息。” 电话很快被挂断，陆一沉笑了一声，再抬眸的时候，顾小暖已经到了他面前。 “饿了吗？” 陆一沉抬头，顾小暖轻轻摇头，“你要答应她吗？” 他笑着身体往后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顾小暖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动作，眼睛盯着他，“你要答应吗？” “我闲着也是闲着，每天2个小时，不耽误任何事情。” 顾小暖皱眉，“她也会去吗？” 陆一沉一脸疑惑，“谁？江落？” 看着她点头，陆一沉低声笑了一下，他的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我要辅导的是一个高中生，她的妹妹，她自然不会在场。” 他笑着将脸贴近她的脖颈，“我可以认为，你在吃醋吗？” 顾小暖面无表情，“什么是吃醋。” “吃醋就是你不希望我和江落接触，和她聊天、见面，甚至是肢体接触，不希望她侵入到我的身边。” 陆一沉越说，心跳的声音越是发沉，一下接着一下，清晰有力。 “小暖，你是这样吗？” “是。” 她被他抱在怀里，直截了当的开口，“我不喜欢这个人类，不喜欢她靠近你。” “为什么以前林倩靠近我的时候，你没这么大的反应。” 他耐心的引导着，只为了求得心中的那个想要的答案。 “你不喜欢她。” 顾小暖回头，同他的目光对视，“我知道你不喜欢林倩。” 陆一沉愣住，“我喜欢江落吗？” 顾小暖抿着唇角，“……现在还不知道。” 陆一沉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了下去，“如果我喜欢她，你会成全我和她在一起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整个沉了下去，眼中的那片黑色，像是黑洞一般。 顾小暖没有回答，她从前的答案是斩钉截铁的会，因为陆一沉和谁在一起，都不影响她的进食。 可是现在，想到他要对同样的人类异性做尽亲密的事情，她回答不上来。 他真的喜欢别人，现在的她还会放手吗？ 这沉默，简直要了陆一沉的命。 就在他以为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的时候，顾小暖冰冷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我不知道。” 她的话，逼出了他的眼泪。 她冰冷的吻落了上去，“不要哭，你不要哭。” 他仰头，带着眼泪咸湿的味道吻住了她，“你希望我和别人做这样的事吗？” 顾小暖眼神微闪，他的手指撩开衣服探了进去，“这样的事，也可以和别人做吗？” 她的身体被他狠狠抱紧，“小暖，更亲密的事，也可以和别人做吗？” 顾小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听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听到了自己冰冷的声音。 “不可以。” 陆一沉的手按在她的腰上，将她用力压向自己。 “不可以，那就不要放开我，牢牢的抓紧我。” 顾小暖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屈起，他被这按压的力量疼的闷哼了一声。 她拨开衣领，看见了他白皙皮肤上落下的清晰指印。 是她留在他身体上的痕迹，属于她的。 “要和我一起去吗？” 陆一沉微仰着头看她，舌尖磨蹭着她的下巴。 顾小暖点点头，倾身过去吻上了他的耳垂，听见了他清晰无比的心跳声音。 肉嫩的耳垂小巧泛着光泽，上面细微的容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尖牙自口中微微探出，轻轻的刺了上去。 只是一个浅浅的印记，也只有几滴血流出。 顾小暖轻轻舔舐着，与其说是进食不如说是逗弄。 她眼底泛起的浅浅红色很快退去，安静的窝回到他的怀里。 他的呼吸和温暖像是一个罩子，缓缓将她扣在里面。 陆一沉环抱住她，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将自己和她裹在了一起，家里安静无比，只有他们的呼吸声音，谁也不想打破这样的沉默。 “陆一沉。” 他怀中的顾小暖喃喃低语，他轻笑着低语，“怎么？” 毯子里，她的手找到他的，紧扣在一起。 “我喜欢你。” 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僵住了，狂喜不受控制的开始涌出，让他激动的手掌颤抖，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般的回握住她的手指。 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寒冷无边。 “我这么说，你会开心吗？” 所有的热情，在这一秒全然退去。 他的眉峰缓缓皱紧，探手将她的眼睛盖住。 “不要轻易说出口，尤其是对我。” 他的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苦涩。 “我……” 刚要说话的红唇被他吻住，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抬头，发现她还要说话，低头，再一次堵住。 他将她吻的根本无法开口，他的呼吸已然乱了。 她的喜欢，本该让他欣喜躁动，在此刻，却像是最锋利的针，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里。 小暖，他的小暖。 不管你怎么伤我，我都不会放手。 陆一沉答应了家教的要求，让江落有些欣喜若狂，她连声道谢，说是要当面感谢，陆一沉说不急。 江落这个人，让他看见了顾小暖有别于从前的反应，他并不想现在就舍弃，这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第一天，陆一沉出现在江落妹妹家里，小姑娘很是激动，不敢相信真的是那天的大帅哥。 陆一沉坐下来给她讲课，一贯的温和亲近。 他看向窗外某处，一只圆胖的小蝙蝠倒挂在不远处的枯树枝上，不起眼的角落，收起翅膀的顾小暖正对着他所在的窗户。 陆一沉眼中带着笑意，继续讲课。 2个小时，那只圆胖的小蝙蝠就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圆鼓鼓的眼睛始终盯着窗户，一秒都不肯离开。 “你的基础不差，只是容易泛同样的错误失分，个别环节薄弱，这都不是大问题。” 陆一沉站起身，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加油，你可以的。” 小姑娘红着脸拼命点头，陆一沉抬眸看向窗边，那只小蝙蝠消失不见了。 “老师，我发现你看了窗外好多次，是在看什么吗？” 陆一沉收回目光，“没事，这些题好好巩固，下次见。” 他自小区离开，看见了等候在小区之外的那道倩影。 顾小暖安静的站在外面，漂亮的脸蛋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尤其是眼中的冷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回头，看见了自里面走出来的陆一沉。 陆一沉向她走过去，她也走过来。 走到他面前，她伸手将他的手举起，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黑眸看着他。 “小暖？” 顾小暖没出声，带着他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心满意足的放了下来。 陆一沉瞬间懂了，她看见了他轻拍小姑娘头这个动作。 心头，昨天才被刺痛的地方，现如今仍然在隐隐作痛。 她冰冷的手指探进了他的指间，缓缓紧扣。 陆一沉任由她动作，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 小暖，毒药是你，解药也是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66章 还没完成生长 第二次补习的时候，江落迫不及待的登场，她精心打扮了自己，可爱俏皮，看上去像是没化妆的脸蛋，透着健康的光泽。 陆一沉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惊讶，好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反倒是江落显得有些刻意，微微红了脸。 “学长，辛苦你了。” 江落害羞的笑了一下，陆一沉说了声不辛苦你妹妹很聪明，小姑娘被夸的很开心。 有这样的一个家教，她的文综在短短时间之内，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自己不努力都不行。 “补课时间开始了，有什么话结束再说。” 陆一沉的话让江落只能点头，在客厅等候。 房间之内，陆一沉专心致志的给小姑娘讲题，在小姑娘自己研读的时候，他抬头。 那个位置，那个圆胖的小蝙蝠依旧挂在那里。 陆一沉轻笑，小姑娘偷瞄了他好几眼，终于发现了顾小暖变成的小蝙蝠。 “蝙蝠？城市里怎么会有蝙蝠？” 小姑娘好奇的站起身，陆一沉波澜不惊的开口，“没什么奇怪，专心做题。” 挂在外面的顾小暖看见了江落，小蝙蝠的大眼睛注视着陆一沉，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补课结束之后，他是要和江落说话，要一起做什么事吗？ 一道气息迅速靠近，小蝙蝠的脑袋一转。 余生的身影自远处赶来，看着她的蝙蝠形态扬唇浅笑，再看向楼房外面挂着的一袋衣服。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想要靠过来，看见了顾小暖正对方向的窗户之内，陆一沉正坐在那里。 “暖暖，你这么黏人的吗？” 余生身影一闪，将顾小暖放在那的衣服拿了起来，“他去哪里都要跟着？” 陆一沉抬眸，余生站在窗户里人类看不见的角落，但陆一沉知道，是他来了。 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墨水漏了很多出来。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把我的衣服放下。” 顾小暖开口，只要吸血一族愿意，吸血一族之间的对话，人类是听不见的。 类似于一种声波，是人类听不到的频段。 “和我一起去狩猎，我饿了。” 房间之内，听到这句话的陆一沉眼神低垂，翻看教学书的手指，轻轻划过了纸张下端。 血液的甜美气息根本藏不住，余生突然转头，鲜红的眼睛看向了屋内。 “或者，屋里面的猎物也不错。”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一闪，直接到了窗口。 陆一沉坐在那里，没有抬头只低头专注着自己的伤口。 他的指腹上有一道细小的口子，有血自里面流了出来。 在余生的眼神之下，他将手指放进了嘴里，轻轻吸吮。 这个动作，让余生有些狼狈的咽了一下口水。 不得不说，陆一沉的血液，他很想要尝一口，闻上去的味道太具有诱惑力。 顾小暖的翅膀展开，要去拦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扣扣。 余生噙着笑容，手指敲响了玻璃。 正在低头做题的小姑娘抬起头，看见了窗外站着的余生，立刻要放声大喊。 便在这个瞬间，鲜红的眼睛攫住了小姑娘的眼神。 “打开窗户。” 他轻轻低语，小姑娘点点头，直接站起身。 陆一沉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见余生的瞬间表情有些错愕，小姑娘已经抬手，打开了窗户。 呼——！ 随着冷风卷入，余生的身影闪了进来。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只圆胖的小蝙蝠。 鲜红的眼睛瞧了一眼陆一沉，身影跃起，直接扑向了小姑娘。 扑哧。 尖牙瞬间刺入了小姑娘的肩膀某处，小姑娘眼神迷蒙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退后。” 圆胖的小蝙蝠在几秒之内变成了人类形态，外衣直接将她的身体牢牢罩住，带进了怀里。 “小暖，他……” “离他远一些，先放开我。”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却没有放手，他低着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穿的她。 “我害怕，先别离开我。” 他的手臂将她圈紧在身边，面对吸血鬼进食的血腥场面，没有一个人类可以正常接受。 可是，她很怕余生没有分寸。 暗处，陆一沉的手指狠狠用力，逼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液。 原本想要收回尖牙的余生，被这血液味道刺激的当下又狠狠进食了一口，但不行。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小姑娘。 猛然抬头，余生的唇边沾染着鲜血，他眼中对陆一沉的浓厚渴望，让顾小暖瞬间亮出了尖牙。 小姑娘软软的跌坐在地，眼神一片迷蒙。 余生喘息着，双眼通红的盯着陆一沉，又看向了顾小暖。 他的尖牙，缓缓缩了回去。 顾小暖挡在陆一沉面前，看着他收回尖牙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 一股剧烈的刺痛，直达两个吸血鬼的头部。 “啊！” 他们痛苦的发出闷哼，纷纷跪倒在地。 陆一沉呢喃着什么，看向顾小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缓缓跪在顾小暖身边，双手盖住了她的耳朵。 她血色的眸子看着他，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陆一沉呢喃着，吟诵着，余生痛苦不已的趴伏在地上，拼命的喘息。 咔嚓！ 因为顾小暖太过用力，陆一沉的胳膊被硬生生拽脱节，骨骼脱位的声音传来，他也仅仅是皱了下眉头。 “变回蝙蝠，听话。” 他停止了吟诵，完好的手拿开，另一只手因为骨骼脱位以一种很奇怪的姿态挂在另一侧。 这副身体，仿若再大的疼痛也不会让他起半点波澜。 顾小暖眼底一片迷蒙，乖乖的点头。 曼妙的身体自外套里消失，一只圆胖的小蝙蝠出现，陆一沉无比爱怜的将她抱起，放在了外套的兜里。 “哈……哈……” 余生趴在那里，大脑像是被千万根扎了进来，更像是一只大手自上方而来，死死的按压在他的背脊之上，让让他只能匍匐在眼前的男人面前。 此时的余生，已经失去了意识，化身成了完全的野兽。 虽然痛苦，但他眼里对鲜血的渴望却更为强烈。 小姑娘软软的靠在一边，还没有自催眠中醒过来。 陆一沉站起身，走了过去。 余生的嘴里发出一声嘶吼，尖牙自口中探出，口水顺着尖牙滴了下来。 温热的手指将他的上衣撕开，脖颈那里，没有十字刻印浮现。 陆一沉寒着目光，手掌用力，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全都撕开，在他心脏的位置，一道红线清晰的刻印其上。 他的十字刻印位置在心脏位置。 黑眸盯着那道红线，冷冷扬唇，原来是这样。 初生的吸血鬼，十字刻印需要时间来完成生长，现在的十字刻印没有完成，滴血上去应该也毫无用处。 陆一沉站起身，盯着趴伏在他脚下的余生。 不急，知道了位置，他有时间等。 等顾小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听见了同族因为渴望鲜血发出的不耐嘶吼，视线之内，陆一沉坐在地上，那只手，明显骨头脱节了。 “陆一沉！” 蝙蝠形态解除，她身体上盖着他的大衣，她起身的时候将大衣裹好自己，跪在了他面前。 “对不起小暖，对不起。” 他低垂着头，满是痛苦的低语，“我不知道几句圣经会对你们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是太害怕了，我太害怕他来咬我……对不起。” 他骨头脱节的手臂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抬起捂住脸，“对不起。” 顾小暖回头，余生狼狈不堪的趴在那里，还没有清醒过来。 “走。” 顾小暖盯着余生，盯着他的眼睛，尖牙瞬间亮出。 刷！ 余生的身影直接自窗口闪了出去，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顾小暖查看了一下被进食的小姑娘，她只是被多进食了几口，还处在被催眠的状态中没有醒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顾小暖回来，跪在陆一沉的身边，手轻轻的抬起他那条脱节的胳膊，听见了他的闷哼，也看见了他手指上的伤口。 怪不得余生会如此发狂，是被他的鲜血所吸引。 他的味道，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同族夸赞过了。 “是我弄的吗？” 她轻轻开口，生怕再弄疼了他，她只记得头痛欲裂，根本无法控制力量。 “对不起。” 他抬眸，里面的愧疚和懊悔让顾小暖倾身抱住了他，完好的那只手臂圈住她，“小暖，对不起。” “我带你走。” 她要将他抱起来，陆一沉却是摇头，“她没事吧？” “没事，从催眠状态中醒来就没事了。” 顾小暖用力，想要将他自地上抱起来，陆一沉按住了她的手臂，“江落在外面，我突然自屋里面消失，说不通。” “我可以去催眠她。” 陆一沉探手，将她拉了回来，牵动了那只手臂闷哼一声，“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动用催眠能力，等她醒了我会出去说有事提前走。” “你的手臂……” “没事，帮我穿上衣服，我可以掩饰一下。” 顾小暖探手，将身上裹着的外套脱了下来，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匀称、纤细，细腰、长腿，皮肤白皙，柔软冰冷。 陆一沉看着，看着这具美好的身体靠近自己，贴近自己，为自己穿上外套。 圆胖的小蝙蝠再次出现，圆圆的眼睛看了看他，直接自窗户飞了出去，拿起外面的衣服迅速飞走。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走远，走过去探手将窗户关上，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走到还陷在催眠中的小姑娘面前。 肩膀上被咬的齿痕很深，还有血液留在上面。 他将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拉好，黑眸看着她迷蒙的眼睛，缓缓低语。 做完这一切，他单手拽起小姑娘，将她放到了椅子上。 陆一沉，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阴沉着俊脸，看着时间的流逝。 10分钟的最后一秒，他脸上的阴冷退去，趴在桌上的小姑娘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你也许是太累了，今天就提前结束，这些习题记得做。” 陆一沉站起身，“不要为了提升成绩不顾一切，要平衡学习和休息的时间。” 小姑娘点点头，“谢谢老师。” 陆一沉推开门，坐在客厅的江落立刻站起身，“怎么了，是需要什么吗？” “今天的补课提前结束，她状态不好。” 江落来了，家里的大人有事出门，听着这话江落有些诧异，“啊，这样的吗，那麻烦学长了。” “没事。” 陆一沉大步走到门口，穿鞋的时候，他一只手的动作也很利落，根本没看不出来那只手臂受伤不能动。 “学长，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笑着开口，江落连忙换鞋，“那我送送你！” 陆一沉说了一句不用，大步走到了电梯旁边，顾小暖的身影自窗户外面闪过，陆一沉直接走进了楼梯间。 打开窗户，他的小吸血鬼跃了进来。 陆一沉的身体一个轻晃，直接倒进了她的怀里。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小暖，好疼。” 【作者有话说】 陆一沉：装弱，我就没输过 晚安。 第267章 不疼了 “学长？学长？” 电梯那边，江落的声音传来，方才陆一沉按了电梯，在她到来之前电梯门关上往1层去了。 楼梯间内，陆一沉整个人倒进顾小暖怀中，听见了她的声音，眼里掠过一丝不耐。 他没出声，顾小暖冰冷的声音扫了一眼楼梯间的门。 “这么快的吗，真可惜。” 江落一边说着一边嘟囔着往回走让，很快，陆一沉的手机微微震动了几下，他的头埋在顾小暖的颈窝里，理会都不理会。 门被关上，很快就没了声音。 顾小暖探手，想要将他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手臂断了，要在第一时间处理好。 他低低应了一声，却在顾小暖抱起他的时候，微微皱眉倒吸了一口气。 长睫毛在颤抖，他什么都没说。 顾小暖看着他隐忍痛苦的样子，动作更是小心翼翼调整着他的位置，最后，不是打横抱起，顾小暖好怕他搂不住自己。 直接站着抱在怀中，她一只手卡住他的屁股，另一只手圈住他的后背。 陆一沉整个人倒进她的怀里，完好的手臂圈住她的脖颈，受伤的手无力的搭在旁边。 就这么抱着，直接跃下了窗户。 寒风吹起了陆一沉的黑发，柔软的黑发轻轻扫过顾小暖的脸庞，她忍不住垂下目光。 他的睫毛上闪烁着点点湿润，风中，晶莹的细小泪珠自眼角被吹了出来，随着风自顾小暖眼前划过。 那泪水，闪烁着细小的光芒。 顾小暖将他抱紧，红唇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很快就到医院，很快会没事的。” 他窝在她怀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快就到达了医院，顾小暖迅速处理好了一切，陪着陆一沉在外面等待看病。 来看骨科的人很多，有小孩子扭伤到了不停的在哭，不管父母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 很多人来回奔走，走廊里显得比较嘈杂。 陆一沉坐在那里，安静的靠在顾小暖肩膀上。 坐在陆一沉一侧的人起身，空出了一个座位。 正在哭闹孩子的父母立刻抱着孩子过来，小朋友坐下并不老实，手胡乱的挥。 顾小暖起身，陆一沉抬脸看她。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自己的座位，她坐在了他和小朋友之间，小朋友胡乱挥舞的手，不停的打在她身上。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丝毫不在意。 陆一沉看着她隔开自己的行动，微微扬起嘴角。 到他们了，陆一沉要起身，顾小暖却探手，看样子是要将他抱起来送进去。 “小暖，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的俊脸微红，手轻轻推了她一下，顾小暖点点头，可是身体还是靠了过来。 他温热的身体再一次靠了过来，她自后面圈住他的腰身，承担着他全身的重量带着他往里面走。 骨骼脱节，并没有断裂没有很严重，去康复科做一下矫正即可。 只是矫正的时候，会非常疼。 陆一沉出来的时候，本是面无表情的俊脸在见到顾小暖的时候，瞬间绷不住了。 他的手被打上了固定板，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水。 他身上尽是汗水的味道，顾小暖探手过来，搂住了他的腰身。 “很疼……” 他喃喃低语，额头前的黑发都有些被汗水打湿，身体有些虚弱无力。 “医生说还要再来几次，做好康复。” “好，我知道了。” 顾小暖搂紧了他，“现在回家吗？” “嗯。” 他颇为痛苦的应了一声，苍白虚弱的样子让顾小暖手劲儿忍不住加大，不敢带着他在天上飞回去。 “我抱着你出去好吗？” 她腰间的手微动，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揽，“我们打个车回去。” “好。” 他的头轻靠在她的头上，轻轻叹口气，“我的胳膊打了固定板……”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的男人，被一个身材娇小五官漂亮的姑娘抱在怀里，自医院里走了出去。 看见的人都纷纷回头，立刻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一边拍一边喃喃低语，好家伙，举铁的。 两个人打车回家，顾小暖又是一路抱着他进小区，进房间，直到把他放在了床上。 陆一沉轻轻喘息着，看样子还是很疼。 顾小暖微微皱眉，探手开始帮他脱衣服，等将外套脱掉的时候，她才发现他身上渗出的汗水快要将里面的衣服打湿了。 她迅速脱掉他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身体上，沾染着汗水。 “我出了好多汗，有些难受。” 他开口，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有发烧，你不要担心。” 顾小暖闪身进了浴室，拿了温暖的湿毛巾出来，跪在他面前开始帮他擦拭身体。 黑眸看着她，感受着被小心翼翼的对待，陆一沉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小暖。” 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陆一沉笑着开口，“小的时候每当我喊疼，都会被亲一下额头，就不疼了。” 顾小暖皱眉，这怎么可能。 “那是哄小孩子的。” 她开口，继续帮他擦拭身体，在她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手被轻轻拽住。 “哄一下我，不可以吗？” 他的黑眸闪动，睫毛上还带着湿润气息，有汗水自他的脸庞顺着脖颈落下，顺着身体的线条往下滚落。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也没有等到她的动作，他的手缓缓松开。 倾身，冰冷的吻落到了他的额头。 陆一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真的会亲上来。 “还疼吗？” 顾小暖看着他到眼睛，还是冰冷到语气，却点燃了陆一沉心里的某处。 “疼。” 他喃喃低语，微微仰起头，将薄唇送了上去。 顾小暖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在他唇瓣开启的时候，冰冷的气息就此离开。 “还疼吗？” 她探手，拽过旁边的睡衣帮他穿上人，他撒娇般的赖在她身上，“疼。” 顾小暖探手，松开了他裤子上的腰带，陆一沉红了脸，她褪去了他的下半身衣物，跪在他的面前，帮他继续擦拭身体。 陆一沉脸上染着红晕，不到1分钟的时候，顾小暖就帮他擦拭完套上了衣服。 她起身，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脸颊上那抹鲜艳的红色。 冰冷的舌尖探出，轻轻舔上了那片红色，像是在舔一个颜色十分好看的苹果。 他的身体在她动作中发出轻颤，脸颊被她轻轻扬起，感受着她冰冷的气息在炽热的脸颊上贴服，不肯离开。 “小暖。” 他轻轻唤着，完好的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希望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咔。 她的尖牙自口中探出，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喝下去，你能愈合的快一些。” 染血的指尖送到他的唇边，微微拱起，送入了他的口中。 牙齿轻轻擦过她的手指，温热的舌卷了过来。 鲜血的味道在陆一沉的口中散开，他微红着脸听话的吸吮着，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吸血一族的血液味道并不突出。 顾小暖微眯着眼看他，听着他嘴里发出的细微声音，看着他的喉结上下移动，不停做出吞咽的动作。 他吸取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笨拙。 他脸颊上的红色已经越来越深，他身体上散发而出的气息，简直像是无声的邀请。 她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扬起了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仰着脸颊承接着她的吻，张嘴主动迎接着她的入侵。 一吻过后，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还疼吗？” 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滑到了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按，将他推倒在床上。 “不疼了。” 他红着脸看她，“小暖，我有些困了。” “睡吧，我陪着你。” 陆一沉缓缓闭上双眼，顾小暖躺在他手臂完好的一侧，他的手摸了过来，直到碰到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外面夜幕降临的时候，陆一沉还是没有醒。 他一侧的手臂被固定放在身侧，每每想要翻身都被顾小暖轻轻按住，最后他索性被顾小暖拽到了自己怀里，终于不再乱动。 怀中的男人发出轻浅的呼吸，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头就枕在她的怀里，黑发散落在她胸前。 顾小暖翻看着他放在床头的书籍，一页一页慢慢翻看着。 手机在这个时候来了短信，是温婉。 “小暖，这个视频里的是你和陆一沉吧，这个视频火了！” 一个她抱着陆一沉走出医院的短视频被发了过来，顾小暖抿着唇角回了两个字，是我。 嗡嗡嗡——！ 放在床头的陆一沉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视频请求通话，来自江落。 顾小暖看了眼还在趴在她身上睡的陆一沉，没有管，任凭手机就这么响着。 温婉的信息再次传了过来，“他是受伤了吗？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骨头脱节，不是大问题。” “他怎么就骨头脱节，你们不是放假待在家里吗？” “……被我弄的。” 顾小暖的回复让温婉尴尬的发了一个表情包，“我马上下班了，需要我给他买什么东西补一下吗？” 他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顾小暖迅速回复，“好，给他带一些吃的。” 陆一沉的手机停了一会儿，却很快再次响起。 对方似乎不打到接通誓不罢休，虽然是震动已然很吵，趴在她胸口的脑袋动了动，陆一沉迷迷糊糊的开口，“是谁？” “是江落。” 顾小暖拿过手机，趴在那的陆一沉看了眼手机屏幕，手指点了下接通。 顾小暖看见他的动作，眉峰缓缓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68章 我只想咬你 视频接通，陆一沉手微微颤抖似乎拿的有些不稳，面对镜头的脸也无力的重新倒回顾小暖怀里。 冰冷的手过来，帮他拿起了手机。 “谢谢，我想和她说一下补课的事情。” 陆一沉躺在她胸口，闷闷的说了一句。 顾小暖轻轻挑眉，将手机放到了自己面前。 那边的江落只看见了陆一沉的黑色头发，和他说的极为模糊的话，再然后就是顾小暖冰冷漂亮的五官。 “学、学姐好。” 她打了声招呼，根本招架不了这样冰冷的眼神。 顾小暖的另一只手探到陆一沉的额头上，他还在微微出汗，没有发烧。 他的脸蹭了过来，靠在了她手心里。 高挺的鼻梁贴附在她的虎口处，半张脸压了过去。 顾小暖盯着视频那边的江落，她长的并不十分出众，只是很会打扮自己，知道什么适合自己。 就比如，她的皮肤比寻常女生微微黑一些，她的妆容、穿着，都不会过于显白。 “你好。” 顾小暖冷冷开口，这张脸面无表情，五官漂亮的具有冲击感。 “学姐，我给学长打视频，是想问问他没事吧？那个视频我看到了，学长的手臂似乎受伤了？” 压着顾小暖手的陆一沉忍不住闷声笑了，这是什么显微镜眼睛。 “嗯，脱节了。” 顾小暖回答的言简意赅，让江落根本无法适应，她尴尬的扯扯笑容，“这样啊，那学长没事吧，骨头脱节很疼的，我知道一些止疼药……” “他不需要。”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忍不住扬起嘴角，啊，就是这样被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 小暖，再多一些，在乎我多一些。 江落又是一阵沉默的尴尬，“额……学长如果真的需要，可以联系我。” “知道了。” 顾小暖的回答让江落根本无法开展对话，无论是那种意义上的。 “学长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她笑笑，想要挂断电话，顾小暖却开口，“等一下。” 江落看见视频中的顾小暖眼神下移，低低开口，“你不是有事说么？” 视频画面里，黑色的头发入镜，就在她的胸口。 江落听见了陆一沉低低的声音，带着浓浓困意，这样的慵懒让她忍不住又开始心跳加速。 知道他有女朋友，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现如今视频里他都躺在她身上。 可是控制不住对他感到心动，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的想法，这样的男人如果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江落，我手臂的原因，补课先耽误一下，帮我和你妹妹那边说一下。” 陆一沉的声音传出，脸并没有入境。 “好的学长，你好好休息，补课中止也完全没事。” “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好，假期还长，我好了会联系你的。” 江落一愣，再次点头。 “好了先这样，我先挂了。” “学长再见。” 视频里，江落极为乖巧的开口，顾小暖看着她根本掩藏不住的小情绪，手指点了红色的按钮，挂断了视频电话。 她点开了温婉发过来的小视频，视频里，她抱着陆一沉大步往医院外面走，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下面的留言已经近2千条。 点开留言，有些人喊着想要看清楚被抱男生的脸，更多的则是清一色的留言，姐姐，抱我。 姐姐，我可以。 顾小暖皱眉，人类有的时候真的很不好理解。 陆一沉微微撑起身体，“在看什么？” 顾小暖将他重新按了回去，把手机放到了他眼前，十几秒视频下面的留言内容，尽收他眼底。 他看着这一句句姐姐抱我，姐姐我可以，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温婉的信息自上面弹了出来，“小暖，我在门口，买了吃的。” 顾小暖将陆一沉小心翼翼的从她身体上挪开，她起身打开了门。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几个app，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已经占据了很多视频的顶端。 他寒着一双眼睛，手指滑动着，看着下面一条条留言。 温婉拿着东西走了进来，看见了躺在床上看手机的陆一沉。 卧室只打开了床头灯，手机屏幕的光打在陆一沉的俊脸上，却意外的有一种阴森。 温婉看的揉了揉眼睛，下一秒，他抬起头，浅笑温和的打着招呼，“麻烦你了，还要帮我买吃的。” “没事，这都是小事情，你好好养伤。” 温婉笑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那个满目阴森近乎狰狞的男人，会是陆一沉？ 顾小暖走进卧室，弯身要将他抱下来，陆一沉笑了，“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不要让温婉笑话我。” 他看似艰难的自床上起身，顾小暖看他这个样子，直接探手将他的腰搂住，扶着他自床上下来。 “谢谢。” 他的脑袋蹭了过来，黑发扫到了她的脸颊上。 伤的是右手，做什么都不方便。 顾小暖夹起东西不停的送到他嘴边，陆一沉眼中带笑的吃了下去。 温婉看着，小暖给人的感觉很冷，但只要有陆一沉在身边，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会浓烈到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了。” 温婉站起身，顾小暖放下手中筷子，跟着她去了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温婉转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语，“小暖，过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这里。” “嗯。” “那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温婉抬起头，“我今年不太想回家，可以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年吗？” “好啊，我也在，我们三个一起。” 坐在里面吃东西的陆一沉开口，语气明快，“不用怕麻烦，过来吧。” 温婉一愣，实在没有想到陆一沉也会留下，她满是感激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坐在那的陆一沉扬起嘴角，看着温婉离开，门关上。 顾小暖闪身回来，继续喂他吃东西。 “很开心吗，她留下来？” 吃着东西，他问着，顾小暖沉默了一会儿，将菜送到了他唇边，“我不知道，温婉和其他人类不一样。” 陆一沉扬起尾音哦了一声，嘴唇张开将她递过来的菜品吞入口中，舌尖微微探出，舔了一下唇角。 “哪里不一样，是因为知道你是吸血鬼还没有避开你吗？” “不，和这个无关。” 顾小暖又递了一口菜过去，看着他喉结微动，吞了下去。 “如果你的牙可以咬别人，想咬她吗？” 顾小暖愣了一下，眼神定定的看着某处。 陆一沉的目光微垂，里面不知道酝酿起了什么风暴。 “不想。” 她的话，让这风暴隐隐又平静了回去。 筷子又递东西过来，顾小暖低低开口，“我不想咬别人，只想咬你。” 喉结微微一动，他抬起头，黑眸看着她。 她眼底的血色开始一点一点蔓延，像是最好看的血雾，升腾而起。 “现在想咬吗？” 他开口，软嫩的红舌在口腔里若隐若现。 陆一沉的黑眸，看见了她吞咽口水的动作，这动作，简直要将他身体那只猛兽引出来。 顾小暖别开眼神，又递过了吃的给他。 他的薄唇贴近，将吃的都卷入嘴里，顺便，将她的手指一起。 顾小暖错愕回头，冰冷的手指在他温暖的口腔里，肉嫩的舌头缓缓滑过她的纸腹，牙齿轻轻的咬了上去。 他轻咬过后，放开了她的手指，舌尖舔了舔薄唇，站起身。 “我吃饱了，剩下的帮我放进冰箱里，我去下卫生间。” 他转身走到卫生间内，看着镜中自己眸底根本压不住的渴望，深吸一口气。 被固定的手臂支在身侧，他打开水龙头，泼了一把冷水到脸上。 好想，好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好想时时刻刻的抱紧她，好想时时刻刻的拥有她。 陆一沉想着方才顾小暖的话，身体开始发烫。 他轻喘着低头，身体兴奋的根本无法掩饰。 她的一句话，勾起了他更深更猛的欲望、念想。 探手将身上的衣服胡乱的仍在地上，拧开花洒，他站了过去。 门打开，顾小暖走了进来，看着他站在水中，“需要帮忙吗？” 陆一沉微微回头，水气在他周围开始蔓延，黑发被淋湿贴在了他的脸上。 “需要。” 他喃喃低语，等待着她的靠近。 宛若一个猎人，早已放置好了陷阱，只等猎物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 顾小暖走了过来，水中他的胳膊用力将她带了进去。 陆一沉将她挤在了冰冷的瓷砖之上，水自两人的头顶落下，他的亲吻和着水落了下来。 顾小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吻自己，一边承受一边扶着他的腰际，很怕他摔倒。 水声之中，他的手带着她的，往下。 他温热的脸颊贴在她冰冷的脖颈边，轻轻磨蹭。 “不会摔倒的，相信我。” 蒸腾的水气让顾小暖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太过压迫，还是周围越来越升高的温度。 陆一沉喘息着，靠在了她的身体上，“小暖，我有些晕。” 她迅速挂掉花洒，扯过浴巾将他裹了起来。 他挂在她身上，“先不要出去，让我这样呆一会儿。” 顾小暖将他抱出了浴室，镜子里他白皙修长的身体倒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虚弱。 动作迅速的扯过其他毛巾，开始擦拭他的身体，陆一沉溢出了一声叹息，缓缓直起身体。 “好些了吗？” 她摸上了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之后松了口气。 抱着他再回到床上，陆一沉很快再次睡去，一如刚才顾小暖不在身边，他不安的开始翻身。 冰冷的气息靠近，他像是丢失宝物的孩子，迅速抱了上去。 抱住顾小暖之后，再也不会翻身，而是安静的窝在她怀里。 像是归巢的鸟，再也不想离开。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69章 危 经过了几次康复指正之后，陆一沉脱节的手已经可以移动，这是除了偶尔大动作还会引来疼痛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就过年了，补课就此暂停，年后继续。 这段时间顾小暖哪里都没去，就陪在陆一沉身边。 偶尔会有江落的电话过来，都是一套说辞，学长，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为了感谢你给我妹妹补课。 我手臂还没好，不是很方便。 陆一沉每次都笑着拒绝，江落也是不放弃。 电话又打了过来，陆一沉看着手机屏幕，专注于自己手机的顾小暖抬起了头。 “学长，马上过年了，有时间吗？” 陆一沉微微动了动胳膊，“有。” 画面里的江落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健康活泼的样子，“那太好了，学长今天方便么，我请你吃饭。” 陆一沉点点头，“可以，麻烦你了，简餐就好。” “好，晚上6点我们在xx商场汇合好吗，那里面有一个网红小火锅，据说很好吃！” “好，6点见。” 电话挂断，顾小暖还看着他，坐在沙发那的男人微微抬起手臂，示意她过来。 顾小暖过去，被他轻轻拉进了怀里。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们一起去好吗，我前几天有问过温婉，过年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她说想买一些有氛围感的小物件。” 陆一沉的手，轻轻剥开她的黑发，看着她脖颈上十字刻印的位置。 “我去吃饭，然后我去找你们。” “你们？” 顾小暖微微回头，陆一沉点点头，薄唇吻上了她的脖颈，“温婉和你一起去，我很快就会和你们去会合。” 她点点头，“你想和她一起去吃饭吗？” 陆一沉没有抬起头，仍旧压在她的肩膀，嘴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缓缓扬起。 “谈不上想不想，都是客气。” 顾小暖哦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晚上5点半，三人准备出门，陆一沉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羽绒服，温婉穿着皮草夹克，带着白色的毛绒帽子。 为了可以和人类的季节感保持一致，顾小暖也穿上了羽绒服。 温婉一路兴奋的说着自己想要买的氛围小物，一定要有过年的气。 她说这是第一次自己在外面过年，还是和她一起，温婉说自己很开心。 顾小暖听到的时候，忍不住看向温婉。 陆一沉站在旁边，一路安静听着，他听着温婉过于活跃的自说自话，还有他的小吸血鬼很多不应该有的反应。 他该动手了，再不动手，温婉这个女人会真的闯进来。 他侧首，眼神看向其他地方。 原本是想要同时解决掉余生和温婉，这两个和小暖有着微妙关系的若是被强行搭在一起，彼此折磨，是不错的布局。 可惜啊，余生的十字刻印还要等5年。 陆一沉眼神转过来，落到了温婉身上，眼里的温和背后是一片冰冷。 他再等等看好了，余生和她，还是一劳永逸的好。 手机里一条信息传了过来，是江落。 学长，我已经到了，你不要急。 陆一沉心头冷笑，手指打字回复过去。 “我也快到了。” 听到了信息声音的顾小暖眼神扫来，她就站在陆一沉身边，看见了信息内容。 眉峰微微动了动，移开了眼神。 临近过年，商场满满都是过年的氛围，商场门口立起了大大的福字，红色的元素到处可见。 江落穿着毛茸茸的衣服站在门口，光腿神器加上毛茸茸的雪地靴，梳着俏皮可爱的马尾，青春逼人。 她站在那里，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有男生大胆的上前问联系方式。 陆一沉走了过来，他连头都没抬。 “学长！” 要不是江落喊了一声，他好像没看见她一样。 江落跟那个男生低声说了什么，小跑着过来，见到顾小暖和温婉的时候，有些吃惊。 “学姐，也来了啊。” 温婉看着她，“你好啊，我是小暖的朋友，我叫温婉。” “你好。” 江落伸出手，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局面。 陆一沉和顾小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不管男女纷纷看了过来，很快有人眼尖的认出了他们，尤其是顾小暖。 “哎哎，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小视频里的小姐姐啊。” “单手抱男朋友的那个！” “好像是啊，我去，她男朋友这么帅的吗？” “天生一对啊，这么漂亮的配对也只有明星里才能实现吧。” 路人们纷纷看过来，说话的内容倒是让江落有些尴尬，温婉笑着开口，“小暖，我就说你们火了吧，还不信。” “我可是被抱着的。” 陆一沉无奈开口，温婉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啦，看出来你们恩爱就好。” “不是要去吃饭吗？” 顾小暖冷冷开口，盯着江落，没有任何表情。 “学姐，你要是介意就不吃了。” 江落说的小心翼翼，有点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顾小暖皱眉，温婉看着江落这个样子，立刻开口，“小暖没在乎，你们该吃饭去吃饭，毕竟别人的谢意不好推辞。” 江落看了看温婉，又看了看陆一沉，希望他能说几句话。 陆一沉笑了，他微微低下头，亲了下顾小暖的额头，随后看着江落，“不是说吃饭么，走吧。” 江落连忙跟了上去，温婉笑了笑，“他还挺会安抚女朋友的。” “安抚？” 顾小暖有些疑惑，温婉捂着嘴偷笑，“小暖，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看那个女生。” “我怎么看？” 温婉走在她身侧，压低声音，“就像是护食的狼一样，一口要吃了她那种。” 顾小暖眉峰皱的更紧，她有那样看吗？ “你以前毫不在乎，现在已经对陆一沉开始上心了。” 温婉的话再次让顾小暖愣住，她有吗？ “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温婉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轻轻拉着她往商场里面走。 “小暖，你们真的不会动情吗？” 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对着她笑的温婉，“或者，你动了却不自知？” 手机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是余生发来的信息。 “暖暖，你在哪里。” 被温婉的话弄的心烦意乱，顾小暖轻轻甩开她的手，“你先进去吧，我出去一下。” “小暖？” 温婉看着她迅速转身走出商场，有些心慌，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寒冷的冬夜，人类都不想在这样的温度待在室外。 某处楼顶，两道身影站在其上，寒风袭来，丝毫不在意。 两双血色的眼睛看着越来越浓的夜色，余生看着她冰冷的侧脸，“我以为你生气了。” 顾小暖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我的确对陆一沉感兴趣，但是我知道那是你的食物，你说了不分享。” 余生走到她身边，“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初生的吸血鬼自制力很低，你被他的血引诱很正常，他手上破了口子。” 余生眸光微闪，“你对他有自制力吗？” 顾小暖垂眸，“如果没有，他早就被我咬死了。” “暖暖，我……” 余生探手，在碰到她的时候突然被闪开，顾小暖推开了距离。 皱眉，他跟了上去，“为什么还是要躲开我，我是人类的时候你要丢了我，我成为了你的同族，为什么你还是不看我！” 余生的速度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她一次次闪开了他的碰触。 “这次我可以等你，我可以等陆一沉结束人类的生命，我可以等他消失在你的记忆里。” 余生握紧手掌，“暖暖，我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等你，你不会被丢下的。” 嗖，他的身影自暗中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寒冷的黑夜。 顾小暖站在寒风中，血眸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峰狠狠拧了起来。 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似周身有一片迷雾，困住了她。 商场的小火锅店里，陆一沉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发现她竟然离开了商场。 他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好看的眉形微微向中心聚拢。 温婉的消息过来，内容让他的眸底瞬间阴霾满布。 “陆一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暖说有事走了……” “学长，你尝尝这个。” 江落试图引起陆一沉的注意，却没想到他瞬间起身。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 他转头，还是一贯的温和，“实在抱歉，先走了。” 没等江落回答，他匆匆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只剩下江落一个人坐在那里，尴尬无语。 商场的某处，温婉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打小暖电话，她也不接。” 陆一沉和温婉一起走出了商场，他低声询问着刚才她们的对话，不知不觉将温婉引到了商场背面。 温婉没有任何防备，和他一起走了过来，她以为是要在没人的地方说话方便一些。 听完了她的话，陆一沉笑了。 他的黑眸，在镜片后面透漏着危险的信息。 温婉站在玻璃墙体前，低着头看着手机，“我再给她打一个电话……” 砰！ 一记重拳，擦着温婉的脸颊砸在了她深厚的玻璃墙体上。 咔嚓！ 瞬间裂纹出现，玻璃渣子翻飞了出来。 温婉愣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见了那双满是阴狠黑暗的眼睛。 “陆、陆一沉？” 她开口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一沉抬起手，他的手指上是玻璃碎片割出的伤口，一些血沾染到了玻璃墙体碎裂的地方。 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伤口。 他探手拿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那双眼毫无遮挡的看向温婉。 “你这个女人，每每都来坏我的事。” 温婉的眼瞳不断闪烁，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陆一沉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是谁？ 阴狠如孤狼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般盯着。 “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嗯？” 【作者有话说】 安。 第270章 不要走 “你、你在说什么？” 温婉的膝盖颤抖，直接后退到冰冷的玻璃墙上，她的手开始颤抖，想要迅速拨打电话出去，却被陆一沉探手，将手机轻轻抽了出来。 “没让你死，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陆一沉喃喃低语，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想着她对顾小暖说的那些话。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吸血鬼因为这些话，会有离开自己的可能，陆一沉心底的怒火根本无法停歇。 他的耐心，只会用在他的小吸血鬼身上，他耗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被这个女人给毁掉！ 暗中，陆一沉眼里窜过莫名的光。 温婉缓缓抬起头，她眼里满是恐惧，眼前的陆一沉是比吸血鬼更为可怕的存在！ 陆一沉喃喃低语着什么，温婉的恐惧一点点褪去，最后化为了一片迷蒙。 她迷茫的眼睛盯着陆一沉，大脑深处已经一片空白。 随着陆一沉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温婉的身体一个踉跄，膝盖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暗夜里，那双如孤狼的眼睛凶狠无比的看着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顾小暖的电话。 站在高楼顶端的顾小暖，血红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着幽光，她的手机响了很久，她都没有理会。 直到看见了陆一沉的名字，她微微皱眉，接了起来。 “小暖，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陆一沉气喘吁吁，呼吸很是急促，顾小暖瞬间阴沉了神色。 “你还在那个商场吗？” “小暖，这边出了些状况……” “唤我。” 电话那边的陆一沉沉默了，顾小暖对着电话，血眸里的血色不断加深，似乎有海浪在疯狂涌动。 “你说什么？” “陆一沉，呼唤我！” 电话那边，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陆一沉的心跳在加快，温婉坐在旁边的地上，人事不醒的样子。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已经完全沉下的暗夜。 小暖，小暖，他的小暖。 无边的暗夜，城市的霓虹在不断的闪，天上的星子、路灯的光亮，商场里的亮光交叠之中，一道身影如暗夜蝙蝠迅速而来。 陆一沉站在那里，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音，看着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忍不住微微张开手臂，那道冰冷的气息，轻轻的落入了他的怀里。 手臂收紧，他的小暖啊。 “怎么了？” 她盯着他受伤的手掌，血眸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温婉，陆一沉放开了她，轻轻甩了甩手掌。 “遇见了一些状况，她差一点被袭击。” “是同族吗？” 顾小暖快步走了过去，没有看见齿痕暗自松了口气，她将坐在那里的温婉一把抱起，“我送她回去，你还要吃饭吗？” “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吃饭，你很在意吗？” 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探出舌尖舔了舔。 顾小暖的瞳孔微微一闪，移开目光抱起温婉大步走了出去。 三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温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见到顾小暖的瞬间红了眼眶。 顾小暖直接对她进行催眠，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被催眠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回到了隔壁，陆一沉正坐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准备处理自己的伤口。 顾小暖闪身过来，执起他的手送到了自己嘴边。 她张开嘴的时候，尖牙在口中若隐若现。 她的舌头舔舐上伤口的时候，陆一沉发出一声闷哼，瑟缩了一下。 顾小暖的手将他的手抓了回来，专心帮他处理着伤口，陆一沉看着时隐时现的尖牙，微微压低了身子。 “刚才去了哪里，温婉说你有事走了。” 顾小暖微微离开了他的手背，上面流血的位置都被她处理过了，伤口在吸血一族的唾液刺激下，很快就不再冒血。 她的舌尖，再一次探出舔了一下他的伤口，舌头上沾染的鲜艳红色被卷入到她的口中。 好想，咬他一口。 陆一沉自沙发上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白皙的手探了过去，将手掌送到了她的唇边。 “你一脸写满了想咬我。” 他低低开口，顾小暖却别开脸庞，想要起身，却被他一个拉扯，直接按到了沙发上。 陆一沉探手，将她的两只手轻轻收拢在一起，压在了她的头顶。 顾小暖微微仰着身子，坐着被按在沙发里，她的血眸看着陆一沉，想到自己才害得他胳膊脱节，更不敢乱动。 她说不出违心的话，因为是真的想要咬他。 一只手扣着她，另一只手凑到了她的唇边，他轻笑着开口，“不咬吗？” 顾小暖的尖牙已经自口中突了出来，牙齿的尖端擦在了他的虎口上，却在即将刺入的时候，狼狈的缩了回去。 “为什么不咬，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小暖缩回了口中尖牙，微微后退，避开了他的手掌。 “不可以，我咬了一口还会想要更多。” 她的血眸盯着他，丝毫不隐藏自己对他的渴望。 陆一沉看着这双眼睛，心头的那股渴望渐渐升腾，就是这样的眼睛，丝毫不掩饰她内心所想，如此明确的表达着她的想法。 砰砰，砰砰砰。 看着这双眼睛，他的心跳无形中加快了很多，顾小暖血色加深，忍不住开口，“放开我，我……！” 他的薄唇压了过来，顾小暖往后躲，直接被吻着压倒进了沙发里。 尖牙因为他肆无忌惮的入侵，直接划破了他的舌尖，鲜血涌了出来。 她无法控制的吮吸着，属于他甜美的味道，是无上诱惑。 血色自眼中蔓延，陆一沉的薄唇要离开之际，顾小暖跟了过来。 她直接自沙发上起身，坐在他的腿上，吻了过来。 陆一沉探手，扶住了她的腰际，微微仰起头任由她索取，在她离开的时候，陆一沉的舌尖探了出来，轻轻舔了一下唇角。 顾小暖倾身，摘掉了他的眼镜吻了上去，手忍不住抓紧他的黑发，迫使他扬起脖颈。 “唔——！” 他发出一声闷哼，手圈紧了她的眼神，看见了顾小暖血红沸腾的眼睛。 他被吻的有些不能呼吸，胸口发疼，甚至眼睛已经开始微微湿润，可是圈住她腰身的胳膊，却在不断收紧，根本不想她离开。 顾小暖松开了他，轻轻又吻了一下，探手将医药箱内的纱布拿出来，开始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陆一沉喘息着，头压在了她的肩膀处，上半身快要压进她怀里。 手背上留下伤口的地方很快被处理好，顾小暖探手将他抱起走进卧室，他探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刚才去了哪里，小暖。” 顾小暖血眸一闪，将他的手拿开，走到衣柜处换上了睡衣。 “我去见了余生。”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坐起身，“他又来找你一起捕猎吗？” “不是。” 她换好睡衣，拿着他的衣服走到了他面前，陆一沉接了过来。 “你要走了吗？” “什么？” 顾小暖疑惑的看他，陆一沉自床上落地，探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是烦躁的丢到了旁边。 “你的样子像是在告诉我，你要走了。” 他穿上睡衣，重新倒回了床上，包扎伤口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要走多久。” 顾小暖站在床边看着他，嘴角微微抿着，她犹如走在一片浓雾里，分不清方向。 余生的话让她第一次感到迷茫，让她第一次停了下来，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不要走。” 他喃喃低语，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在身侧狠狠握紧。 顾小暖看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还有这近似抽泣的低语。 冰冷的手将他挡在眼睛处的手掌轻轻拉开，他湿润的黑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清澈的泪水在他的眼眸里回荡。 “小暖，不要丢下我。” 他看着她，泪水缓缓自眼角落下。 滚烫的泪水，落到了她冰冷的指腹上，这温度，让顾小暖的血眸深处，什么东西一窜而过。 那片浓雾里，一只温热的手探了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是陆一沉。 她倾身，轻吻上他的眼睛，他探手狠狠抱紧了她。 这个晚上，两个人紧紧拥抱，彼此没有分开过。 她的冰冷和他的温热相贴，顾小暖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晨曦，眼里的血色也慢慢落了回去。 怀里的陆一沉醒了，顾小暖探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圈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他往她的怀里蹭了过去。 “你不走了吗？” 他的话自她胸口闷声传来，顾小暖摸着他的黑发，喃喃低语，“不会离开你。” 埋在他怀中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他嗅闻着她身上的冰冷气息，手自后面将她更用力的按向自己。 小暖，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不会离开我。 “昨天我被吓坏了，还好有陆一沉在。” 换了一个商场，昨天没有买成的东西今天白天过来，温婉走在顾小暖身边，提起来还是一脸害怕。 “还好他换目标了，小暖来的也够快。” 陆一沉笑着开口，人畜无害的样子。 三人来到了卖小东西的地方，温婉看见什么都想要买，很快篮子里就要被填满了。 “小暖，你们要不要买这个啊？” 温婉指了指一个懒人沙发，“你们可以放在客厅，躺在上面很舒服的。” 顾小暖看向陆一沉，他笑着低语，“你喜欢吗？” “去坐一下，感受感受！” 温婉拉着顾小暖走到沙发前，轻轻一推，顾小暖便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近乎几秒的快速包围感，让顾小暖瞬间瞪大眼睛，她眸底的血色开始极速翻涌。 一只手，将她迅速捞了出来，将她的头按在怀里。 “我在这里，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1章 光中 陆一沉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顾小暖微微颤抖着身体，忍不住探出手搂住了他的腰身。 “小暖，你没事吧？” 温婉有些吃惊，陆一沉给了她一个你自己去逛逛的眼神，温婉只能点点头转身走了。 顾小暖的手忍不住抓紧陆一沉的衣服，手指微微用力。 他看着她惊惶未定的样子，扫了一眼摆在那里的懒人沙发。 “你不喜欢这个懒人沙发？”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顾小暖摇头，“我只是……害怕瞬间被淹没包裹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再次用力，刺啦——！ 陆一沉的衣服直接被拽开了线，里面的羽绒露了出来。 “对不起……” 顾小暖连忙松手，懊恼的看着他被破坏的衣服，“我再给你买一件。” 陆一沉嗯了一声，手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后方，揉捏着那里紧绷的肌肉，“一件衣服而已，没必要这么懊恼。” 温婉回去的时候，买了很多小东西，陆一沉也买了，新衣服和一个懒人沙发。 很有氛围感的小东西堆满了原来顾小暖的房间，温婉一边装饰一边笑着开口，“过年的时候过来我这边，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顾小暖看着这间屋子，她住的时候这里面皆是冰冷，温婉来了之后就有了温度。 随处可见的小摆件，绿色植物，还有各种少女心的家居用品，顾小暖站在客厅，空气中弥漫的是属于人类的温暖气息。 “怎么了？” 陆一沉走到了她身后，轻轻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 顾小暖回头，两人的距离很近，唇与唇之间也不过毫厘。 他亲了下她的脸颊，有电话打了进来，懒人沙发送过来了。 “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的手走到门口，温婉自卧室探出脑袋，“那个懒人沙发，小暖不是不喜欢吗？” “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 陆一沉笑着，对着温婉挥挥手回到了隔壁。 懒人沙发被放到了沙发旁边，一个很大的蛋型沙发，里面填充了可以自由流动的材料，无论从什么方向躺上去，都能很好的撑起身体。 顾小暖看着这个懒人沙发，微微皱眉。 陆一沉在门口和搬送过来的人交谈着什么，都是如何清洁和后续保养问题等等。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盯着蛋型沙发，一个倾身，倒了进去。 冰冷的纤细身体，陷入了沙发之中。 里面的填充材料因为力量的撞击，开始向四周分散，再重新聚合。 沙发在狠狠塌陷之后，在顾小暖身边开始拥挤过来。 顾小暖的眼前，看见的不是沙发。 一层层冰冷的水不断没过她的脖颈，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按住她的脑袋，拼命的将她往冰冷的水里挤压。 她探出手，想要逃出这里。 沙发里，她眼底的血色瞬间涌出，但不知为何身体就是无法离开这里。 顾小暖的手往虚空处抓，什么都抓不到。 陆一沉……“陆一沉！” 她喊了出来，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听见了他朝着自己跑过来的脚步声。 “小暖！” 他一个探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自沙发里提了出来。 她眸中的血色涌动，瞬间冲入了他的怀中。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陆一沉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怎么了，你陷在沙发里出不来吗？” 顾小暖没有出声，手抱紧了他的身体。 砰砰，砰砰。 他的心跳声总算抚平了她方才的慌乱，平息了下来。 抱着她的陆一沉唇角轻扬，就这么抱着她躺在了懒人沙发里，再一次陷落，让顾小暖瞬间要逃，却被陆一沉用力按在怀里。 “和我在一起，不要怕。” 他喃喃低语，手臂抱着她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头轻吻着她的发顶。 “你的身边是我，你看。” 他轻抚着她的背部，顾小暖微微转过头看着周围，柔软的沙发凹陷之后慢慢回弹，包裹着陆一沉周围。 她趴在他的怀里，头埋进他怀里。 这样的贴近，着实取悦了陆一沉，他眼里带着喜悦的光，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 “怎么了，你害怕的样子不像是坐沙发，尤其是在刚才，我以为你溺水了。” 顾小暖的身体轻轻一个颤抖，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窒息的包围感，绝望的向她涌来，那片寂静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喊不出声音，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越来越沉，越沉越远…… “小暖？” 他轻轻开口，手抚摸上了她冰冷的耳垂，轻轻摩挲着。 “我不是很喜欢坐这种沙发。” 她想要自他怀中起身，陆一沉的手臂横了过来，“我坐这里，你坐我身上，喜欢吗？” 他的四肢舒展开来，微微向后仰露出了自己的脖颈，动脉跳动的位置看的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 陆一沉微仰着头，发出了很为舒服的一声低吟，没等他开口说话，尖牙就刺了过来。 顾小暖趴在他的身上，尖牙刺入了他脖颈某处。 他噙着笑容，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听着她吞咽的声音。 当她的尖牙离开时候，他缓缓抬起头，因为这个动作，又有血液自齿痕流了出来。 顾小暖倾身亲了上去，舔舐着那鲜红的血液，陆一沉忍不住要躲开，“小暖，很痒。” 冰冷的手扶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向后仰着，湿润的舌尖仔仔细细帮他处理着伤口。 陆一沉躲不开，只能承受着这轻缓的骚动，浅浅的红晕爬上了他白皙的脸庞。 顾小暖抬起头，看着他脸颊上染上的淡淡微红，尖牙又要开始蠢蠢欲动，她有些狼狈的别开脸。 对他的渴望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强了不少，她变的时不时就想咬他。 刷！ 她忽然自他怀中起身，想要离开，却因为碰到了柔软的沙发，狼狈的又跌了回来。 顾小暖慌乱不已，像是一条在岸边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渔网的鱼。 陆一沉的手臂张开，将她牢牢的圈在怀中，喃喃低语的轻哄，“我在这里，小暖，我就在这里。” 手抓紧了他的衣服，陆一沉微微一个动作，抱着她坐了起来。 柔软的沙发因为他的动作，里面的填充物迅速移动，跟着他移动过来。 听见了里面填充物的滚动声音，那密集的滑动声音，让顾小暖的瞳孔狠狠一缩，像是受惊了小猫，缩回了主人的怀抱里。 抱着她自沙发里起身，顾小暖微微露出眼睛，陆一沉轻笑着探手轻拍她的背部，将她自怀里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暖对于这个懒人沙发敬而远之，看出来她的抗拒，陆一沉笑笑，将懒人沙发推到了靠近窗户的这边。 白天，有光会洒在上面，他就坐在沙发里看书。 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电视上是她随便按的一个节目，窗边的陆一沉，躺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光自透明的玻璃倾洒而下，将他罩了进去，书轻轻的落在地毯上，他的呼吸清浅。 黑发微微散在周围，光洁白皙的额头，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些许阴影。 暖阳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顾小暖看见了上面细软闪着淡淡光泽的绒毛。 被光笼罩的陆一沉，让顾小暖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上帝的使者，只是藏起了他背后的那双翅膀。 她忽然有些不敢走过去，走进那光里，走到他身边。 光中，陆一沉缓缓睁开眼。 他本就是侧偏着脸，睁开的眼，倒映出了顾小暖的身影。 在光中的他，缓缓抬起手臂，朝向顾小暖，“小暖，过来我这里。” 坐在那里的顾小暖，犹如被蛊惑般走进了光里，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探手将她搂进怀中，跟着他一起跌在了这份柔软里。 顾小暖安静的趴在他怀里，冬日的暖阳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他好听的心跳近在咫尺，属于他的气息将她重重包裹。 陆一沉一只手横在她的背后，探手捡起了落在旁边的书。 暖阳透过玻璃而来，她就在自己怀里。 怀中的小吸血鬼乖乖趴着，他扬着嘴角，在光中继续自己的阅读。 “这样的光会让你难受么？” 他轻轻开口，书页轻轻翻动了一页。 “不会。” 窝在他怀里的顾小暖，像是一只贪睡的猫，脸颊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还会怕吗？” 他轻笑，将她的身体忍不住圈的更紧一些。 “在你身上就不会。” 她的乖巧回答，让陆一沉的眼里笑意更深，他微微低下头，轻吻了下她的发顶。 房间里，有他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光中，有些许肉眼可见的灰尘在四处跳动。 地毯上，是他们相拥紧贴的身影。 陆一沉翻动着书页的手指停了下来，垂眸静静看着趴在他胸前的顾小暖，她微微过肩的黑发披散了下来，露出了她苍白的皮肤。 他的手指轻轻探了过去，将她的黑发拨到两边，她纤细的脖颈后方露了出来。 顾小暖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听着他胸腔内跳动着的心脏声音。 他低头，轻轻将吻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2章 答案不在我这里 随着临近年关，d市仿佛成了一个空城，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少了很多。 温婉那边已经将房间布置的很有过年的氛围，顾小暖感受着她这股热乎劲，也没多少反应，毕竟时间在她这里不具备任何意义。 陆一沉的补课暂停，除了出去采买温婉需要的东西，基本上不怎么出门。 看书、看文献，和她窝在一起。 过年的那一天，顾小暖看着外面空落落的城市，看了看坐在懒人沙发里看书的陆一沉，“你不和家里人通话吗？” 他回过头，笑着看她，“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吗？” 顾小暖坐在那里，微微皱眉，“为什么要介绍我，我不认识他们。” 陆一沉回过头，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也不行吗？” 他背对着她，黑发的发尾就在脖颈上方，眼镜的镜框一角架在耳后，书页的翻动声音轻轻传来。 此刻的陆一沉，安静、落寞，甚至有些孤单。 顾小暖看着这样的他，喉头发紧，想着自己和他之间的人类关系，她要陪着他走过人类的这一生，不可能让他同自己的亲人分割开来。 “嗯。” 她应了一声，陆一沉回头看她，“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小暖。” “不勉强，我是你的女朋友。” 陆一沉笑着自懒人沙发里起身，带着书走到了她身边，打通了视频电话。 很快，对面就有人接了起来。 两位人到中年依旧姿色出众的男女出现，陆一沉在这边喊了一声爸妈，顾小暖的视线看过去。 对面的男女很热情，陆一沉笑着镜头一转，顾小暖入画。 “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再次一定要带回来，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陆一沉轻轻靠着顾小暖，顾小暖说了一句，“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顾小暖。” “你好，我们是陆一沉的父母。” 客套热情的寒暄，父母眼中都是笑意，陆一沉笑着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 “你好像和叔叔阿姨长的不是很像。” 顾小暖的话让他微微一愣，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身体落到了腿上。 他仰着躺下来，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放到旁边，“嗯，我和爷爷长的比较像。”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上了他的鼻梁某处，“这里，是遗传了你爷爷的长相？” 陆一沉心头微沉，他的小吸血鬼观察竟然这么敏锐，看来还需要再花费一些功夫处理。 “嗯，大概是吧，我和我的父母就这么不像吗？” 他笑着探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的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明显不一样的地方，我们都能看的清楚。” 血色自顾小暖的眸中翻涌，“尤其是血液，来自同个家族，血液的味道一尝就知道了。” 陆一沉笑了，他直起身体，摊开手臂抱住了她，将她微微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这是季向南告诉你的？他毕竟300岁了，尝过的食物应该不下百个了。” “老头子在食物方面一向很挑剔。” 说到季向南，顾小暖再一次皱眉，他还在欧洲，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他回来了吗？” 陆一沉像是一只猫，蹭了过来。 他的黑发不断在她的胸口磨蹭，顾小暖抬手轻轻抚摸着，他像是一只大型兽类，在她的抚摸下调整着最舒服的位置，发出满意的轻叹声。 “没有。” 顾小暖的手探进他的黑发里，随着她手的动作，听见了他溢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他挪动了一个位置，顾小暖眉峰轻扬手也跟着换了一个位置，她有一种在逗弄兽类的感觉。 温婉敲门的时候，陆一沉眼里掠过一丝不耐。 他拿起旁边的眼镜，起身往门口走去，在打开门的瞬间，阴沉一扫而光。 门外的温婉很是开心，“走吧，去我那里一起过年。” 顾小暖自沙发上站起身，她和陆一沉身上都穿着新睡衣，情侣款，一只黑猫一只白猫。 “小暖，走吧。” 陆一沉回头唤了一声，顾小暖迅速闪身过来，两人走去隔壁，顾小暖看着温婉的布置眨了眨眼睛，这已经完全不是她住的那个房间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春节节目，外面的天色也悄悄暗下。 温婉在窗户上挂上了很多小彩灯，在家里的好几个地方都摆放了福字，天色暗下的时候，小彩灯全部亮了起来。 “小暖，你先坐着，我和陆一沉去准备年夜饭。” 她笑眯眯的开口，顾小暖却跟在她身边，“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陆一沉探手，将一些菜放到了顾小暖手上，“洗菜，切菜。” 顾小暖点点头，闪身进了厨房，温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厨房刀落在的密集声音。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站在案板面前，手上的刀快的宛若停在原地没有动过，切割的速度太快，菜渣纷纷飞了出来。 陆一沉抱着胸靠在厨房一边，看着她的动作，“这不比你我快么？” 温婉看的目瞪口呆，点了点头，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菜都已经切好了。 看着顾小暖的刀功，温婉忍不住喃喃低语，“小暖，你不去做大厨真的可惜了。”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陆一沉将她轻轻推出了厨房，亲了下她的额头，“在外面等就好。”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了看已经围上围裙准备掌勺的温婉，她笑着扬了扬手中勺子，“放心，一定做的非常好看！” 厨房里很快传出了菜香，两个人的交谈隐隐伴随着炒菜声音传出。 “陆一沉，油递一下。” “那个洋葱给我，还有那个调味汁，对，就是那个，多谢。” “淀粉在哪里，谢谢。” 顾小暖坐在客厅，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声音忍不住去想，如果陆一沉和一个人类在一起，有应该是这种模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吸血一族的速度和力量，让某些事情完全失去了体验感。 嗡嗡。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顾小暖看到名字的时候，迅速接通。 “老头子，你回来了吗？” 电话那边，季向南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没有，我还在欧洲。” 顾小暖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愣了一下，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小朋友想我了？” 顾小暖站起身走到窗边，眸子看着窗户外面，“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一次呆的时间有些久。” “总是有一些事绊住我，解决好了我才能回去。” 季向南那边传来了几句外语，他回了几句，都是顾小暖听不懂的语言。 “你在d市？” “嗯，我和陆一沉还有温婉在一起，温婉说要一起过年。”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狠狠皱眉，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好，我挂电话了。” 通话被迅速切断，远在欧洲的季向南看着手机，眉峰还没有纾解开，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探过来，将他的下巴轻轻一个扭转。是女侯爵。 “想你的小朋友了？” 女侯爵依偎了过来，季向南微抿薄唇，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太小了，我担心很正常。” 猩红的眼睛盯着季向南，锋利的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你还不肯答应我吗？” 季向南黑眸微闪，“你知道的，我不感兴趣。” “向南，你不愿意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的小朋友吗？” 苍白冰冷的手缓缓抚摸到了他的脖颈，“你咬过她吗，吃过她吗，拥抱过她吗？” 什么东西自季向南的眼中翻滚，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女侯爵，缓缓起身。 “我对她没有这样的想法，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幼崽。” 女侯爵咯咯一笑，“那你来探寻她的过去做什么，一个被遗弃的幼崽，你养着就是了。” “这件事，和您无关。” 刷——！ 女侯爵闪身到了他身边，尖牙贴上了他的脖颈，“向南，能够让我入眼的同族没有多少，我的邀请可不是次次有效。” 季向南的血眸微微垂下，这眼神让女侯爵缓缓退后了距离。 他微微压低身体，执起她冰冷的手，同样冰冷的吻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我的回答，永远不会改变。” 女侯爵微眯着眼，似乎也感觉到了无趣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想要的答案并不在我这里，你可以走了。” 季向南愣住，“答案不在你这里？怎么可能，小暖的制造者……！” “我的确见过那位年长的吸血鬼，但已经是100年前的事，之后他便消失了。” 女侯爵看着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是教会的人。” 季向南的瞳孔狠狠一缩，教会？ “也许是被抓了再跑出来，袭击了你的小朋友，又被强行抓了回去。” 女侯爵冷笑，“你这么执着的要找到她的制造者，是想做什么？” 苍白的手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被季向南躲开。 女伯爵扬起红唇，“杀了那位年长吸血鬼，真正接手她么？” 季向南看着女伯爵眼中戏谑，瞬间沉了脸色。 他行礼之后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女侯爵的城堡，这一次再也没有受到半分阻拦。 但是他也没有回去，有些事，他还需要弄清楚。 季向南的眼里，血色翻涌，凶狠非常。 他不会让顾小暖被十字刻印束缚，那个人类陆一沉，才是最危险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3章 他的引诱 一桌年夜饭上桌，花花绿绿，颜色都很鲜艳。 电视上的新春节目开始，三个人坐了下来，温婉坐在两人对面，“小暖，这个颜色很漂亮。” 她夹了一口，递到了顾小暖嘴边。 这是一块颜色十分鲜艳的彩椒，上面挂着清亮好看的光泽，顾小暖看了看，微微张开嘴。 咣。 桌面上的水杯突然倒了，陆一沉探手直接将顾小暖往后拉了一下。 “我去拿抹布。” 温婉立刻站起身走到了厨房，陆一沉低着头拿过纸巾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你身上衣服脏了。” 他喃喃低语，拿出干净的纸巾擦了擦她身上的衣服。 “没事，很快就会干的。” 陆一沉嗯了一声，似乎情绪不高，仍然低头擦拭着她的衣服。 顾小暖看着他始终不肯抬起来的脑壳，俯下身子，自下面看着陆一沉的脸。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漂亮的脸自下面凑了过来，陆一沉笑了一声，直接凑近亲上了近在咫尺的红唇。 刚从厨房出来的顾温婉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红着脸缩了回去。 顾小暖没想到他能亲上来，看见了他扬起的嘴角之后这才退开。 小插曲过后，陆一沉递过去鲜艳好看的彩椒，送到了她嘴边。 顾小暖张开嘴吃了下去，没有多少面部表情，咀嚼的时候菜汁流了出来，陆一沉拿着纸巾擦了一下。 温婉全程微红着脸低头吃东西，他们之间的氛围太强，轻轻的一个动作简直就要燃起燎原大火一样。 温婉直接将眼神定在电视节目上，这才感觉自己不是多余的。 一口一口喂了过来，顾小暖都一一听话的吃了下去。 “你不吃吗？” “我不是很饿。” 他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温婉做的的确不错。” “你做的更好吃，真想不到你下厨也这么强。” 温婉开口，“陆一沉，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不会的当然有，比如怎么让女朋友只吃我一个人喂的东西。” 一口食物送到了顾小暖唇边，他笑的温柔无比，正在喝水的温婉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红着脸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 陆一沉扬起嘴角，顾小暖看着他，原来方才不开心是因为这个。 刷——！ 窗外一道身影迅速闪过，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一扫而过的红色眼睛。 余生的身影停在了窗户外面，鲜红的眼睛盯着坐在那里的温婉和陆一沉。 顾小暖闪身到了窗户旁边，并没有打开窗户，尖牙直接亮了出来。 “回你自己的巢穴去。” 余生的脚踩在了窗户外边，轻轻的落了上来。 坐在那里的陆一沉没有回头，淡定的吃着饭菜，低声开口，“温婉，吃自己的饭，不要和吸血鬼对视。” 想到他们的催眠能力，温婉立刻狼狈的移开视线。 隔着玻璃，余生缓缓蹲了下来，盯着顾小暖，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暖暖，你不想邀请我进去吗？” “我说了，回你自己的巢穴去。” 余生抬头，发现里面的两个人类没有一个看过来，有些恼火。 “你和两个人类在一起，可笑的要一起过年吗？” “这和你没关系。” 顾小暖发出一声嘶吼，“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不会让你进来。” 余生愣住，站起身。 “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他看着顾小暖的双眼，冰冷的手指轻轻隔着玻璃落到了她的脸上，随后身影一闪直接离开。 顾小暖站在窗前，直到余生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为止，尖牙才收回来。 她再也不会让余生靠近陆一沉，他有攻击陆一沉的倾向，也有想要咬他的想法。 冰冷的气息回到了陆一沉身边，他微微抬头，“走了？” “嗯，我不会让他再靠近这里。” 陆一沉拉着她坐了下来，“不是还要和他一起狩猎吗？” “我会陪着他到其他地方，我不会和他一起狩猎下去。” 温婉低着头吃东西没开口，她忍不住看向陆一沉，他是真的大度，一起狩猎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她身上，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季向南那双冰冷腥红的眼睛自脑海深处闪了出来，温婉连忙甩头。 饭桌上，她又被喂了很多口食物，陆一沉似乎心情相当不错。 三个人吃完饭收拾好，已经是接近8点，温婉拿出了一堆零食，还有三瓶啤酒。 “过年啦！” 她一边开心的喊着，一边打开了啤酒，狠狠喝了一口。 陆一沉轻笑着也打开了一瓶，喝了一口。 “小暖，你不喝吗？只有我们三个，喝一点没事啦！” 温婉帮她打开，递了过去，“过年了，开心一下！” 顾小暖接了过来，啤酒是冰镇的，帖服在她手中散发着比她还要低的温度，陆一沉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有我在你喝醉了有没关系。” “对呀，有陆一沉在就算醉了也没关系！” 温婉又喝了一口，轻轻打了一个酒嗝，她单独买了一个单人位置沙发，现在窝在了上面，将多人沙发让了出来。 陆一沉坐在沙发里，顾小暖坐在他身边，仰头，喝了一口。 冰镇的温度刺激的她尖牙自肉里微微露出，带着微微刺激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体内。 “晚会开始了，小暖你看过吗？” 电视上热闹的联欢会开演，一派喜庆祥和，温婉和陆一沉的手机信息不停的响了起来，都是各种拜年和发红包的信息。 只有顾小暖的手机，安安静静。 她设置成了静音模式，不像被任何人打扰。 温婉和陆一沉时不时要回复信息，顾小暖则是专心盯着电视屏幕，手中的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一边看电视节目，一边发出笑声，一边忙着回复各种信息，温婉在那边忙的不亦乐乎。 陆一沉看着弹出来的各种信息，统一回复了新年祝福的模板语言，就再也没管了。 他嗅闻到了顾小暖身上散发而出的酒精味道，抬眸，他的小吸血鬼已经将那瓶啤酒喝完了。 她乖巧安静的坐在那里，身子挺的很直，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小暖？” 他轻轻唤了一声，顾小暖转过了头，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有一湖红色泉水，泛出好看的红色光泽，仿若那泉水里洒满了宝石。 “小暖，你是不是醉了？” 温婉看了过来，视线却巧妙的被陆一沉挡住，他探手，直接将她揽进了怀中。 顾小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他动作，就乖顺的依偎了过去。 她的尖牙已经自口中突了出来，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对着他轻轻扬起唇角。 手指爬上了他的脸颊，下一秒，她将他按在沙发里，骑在了他身上。 温婉看见了顾小暖的尖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陆一沉瞬间自沙发里站起，顾小暖挂在他的腰间，被他狠狠的按在怀里。 她已经急不可耐的直接将尖牙刺了进去，温婉已经看到有血流了出来。 “顾——！” 温婉刚要开口，陆一沉扣着顾小暖的身体往门边走去，“我先带她过去，等她平复下来我们再过来。” 门被打开，他已经走了出去。 脖颈上的尖牙已经刺入到了很深的地方，有血自伤口处涌了出来，顾小暖进食的又急又凶。 回到隔壁，他站在门口，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如此进食。 “你真好吃……” 顾小暖的尖牙离开，陆一沉黑眸盯着她，“我只有血液好吃么？” 他的手臂拖着她的腰身，抱着她走在黑暗的客厅里。 暗中，她的眸中闪着暗红色的光泽，而他的，像是一只猛兽的双眸，缓缓亮了起来。 她蹭了过来，舌尖探出在他的伤口处打转。 陆一沉按着她背后的手用力，让她更紧的贴在自己身上。 客厅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外面的城市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仿佛天上星子在城中落下的倒影。 他带着她来到窗边，一个用力，将她推到了玻璃之上，修长的身体挨了上来。 他探手，按压住她的手腕，将她扣在了窗上。 顾小暖仰起头，微微张开嘴，还想要咬他。 陆一沉轻笑着将自己送了过来，却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了。 他听见了她不满的恼火低吼，尖牙上甚至溢出了晶亮的光泽，表达着对他是如何的渴望。 嗖——！ 窗外，一道身影静静的悬空而站，落到了玻璃的外沿。 鲜红的血眸和陆一沉的黑眸，隔着玻璃碰撞在一起。 余生冰冷的视线盯着他，陆一沉眼神一转，将怀中的小吸血鬼重新提到了自己的腰上。 他睡衣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白皙的脖颈映在余生的眼里，跳动的动脉处，让余生狼狈不已的咽了几下口水。 顾小暖背对着余生，尖牙再一次找寻到位置，缓缓的刺了进去。 陆一沉的身体向前倾，将她冰冷的身体挤压到玻璃之上。 他早已经放开了对她的手，顾小暖挂在她身上，沉浸到了他甜美血液的味道里。 陆一沉单手曲起，胳膊压在了玻璃之上。 顾小暖一个用力，将他的睡衣扯的更开，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白皙的皮肤和脖颈，隔着一层玻璃呈现在了余生的面前。 咕嘟，咕嘟。 这声音，让余生眼底的血色浪潮不断翻涌。 陆一沉缓缓抬眸，这一刻，他眼里的温和一扫而光，野性十足的黑眸盯着余生，简直像是在挑衅猎人的猎物。 刷——！ 余生的身形一转，片刻间消失在了暗夜里。 陆一沉的唇角上扬，又是一声闷哼，轻轻扣住顾小暖的脑壳，让她的尖牙离开了自己。 他倾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乖，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4章 许愿 陆一沉带顾小暖回去隔壁的时候，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了。 温婉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所有窗户的窗帘都已经关好，没有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顾小暖窝在陆一沉的怀里，似乎清醒了不少。 “小暖，酒醒了吗？” 温婉披着毛毯走了过来，屋子里并不冷，但她依然用毛毯遮好了自己的脖颈。 “她没事了。” 陆一沉将她放到沙发里，起身去拿了一杯水过来。 “我清醒了。” 顾小暖看着温婉护起来的脖颈，还有她完全遮挡起来的窗帘，低低开口，“做得好。” 温婉一愣，眼圈一红瞬间就要有泪水落下，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你没事就好，吃这个吗？” 零食被温婉递过来，顾小暖接在手里。 温婉将身上的毛毯拿开，重新坐回了单人沙发，电视机的音量也调大了很多，欢乐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是什么？” 陆一沉坐在她身边，探头看了一下顾小暖手里的零食，微微张开嘴。 顾小暖探手，拿了一个递进了他的嘴里。 他唇上的伤口划过她的手指，顾小暖迅速收回手指，也塞了一些到自己嘴里。 咀嚼的清脆声音自口腔之中传出，顾小暖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努力想要让自己融入到过节的气氛之中。 “还不错。” 陆一沉温暖的身体贴靠在她身边，一边看节目一边探手过来拿去零食，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他会笑着靠过来。 坐在那里的温婉看向沙发里的两人，看见了陆一沉脖子上的新鲜齿痕，从他的脖颈处蔓延向下。 晚会上很有意思的节目，陆一沉发出笑声，头轻轻靠在了顾小暖的脑袋上。 温婉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沙发，距离他们也不过几步的距离。 但她莫名觉得，这几步已经完全隔出了一个世界，她不敢走进去，也走不进去。 顾小暖的眼神扫过来，温婉笑了笑，“我去包饺子，等零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饺子。” “我帮忙。” 陆一沉站起身，挽起袖子露出的皮肤上，一个齿痕露了出来。 温婉看的脸色一红迅速走进厨房，陆一沉也跟着走了进去。 顾小暖站起身，也跟到了厨房门口。 “想来试试吗？” 正在和面的陆一沉笑着看向门口的小吸血鬼，他抬起手腕轻轻擦了擦脸颊，手上的面粉不小心蹭到了脸上。 温婉递了张纸过去，陆一沉却走了过来，像是没看见一样。 顾小暖轻轻点点头，朝着陆一次走了过去。 这个户型的厨房不大，三个人在一起有些挤，温婉感受着两人之间不可接近的氛围，抱着一个圆盆挤了出去。“我去外面调馅，你们慢慢来。” 陆一沉连眼都没抬，他的眸子里只有他的小吸血鬼。 顾小暖被他拉到了身前，他自后面环抱住她，修长的手指带着她的手按在了柔软的面团里。 他微微低头，好听的声音自她耳后传来。 “这样揉，顺时针，不可以太快。” 他的手引领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拿过旁边的水杯倒了一点水进来。 顾小暖盯着掌心中被不断揉捏成型的面团，面粉和着水不断改变着自身比重，从最初的不成形到渐渐的蓬松柔软，她的手被他按压着陷入在面团里，看见了留在上面的清晰指痕。 这种东西，这么轻易的就被留下了痕迹。 陆一沉微微压低身子，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脸颊和她贴的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见。 “很像人类的身体，齿痕能轻松的留在上面……” 顾小暖还未说完的话，被他凑过来的亲吻吞了回去，他脸颊上迅速窜出一抹红色，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处。 “小暖，不许说了。” 顾小暖回头，他的黑发抚了过来，扫过了她的鼻梁。 看着他脸颊溢出的淡淡红色，她将嘴里的尖牙狠狠缩了回去。 对于自己而言，他越来越诱人了。 顾小暖别开视线，他的人类时光至少还有几十年，现在就变的如此诱人，以后该怎么办。 沉浸于自己的这种担心，顾小暖的手开始不断加速，陆一沉扬着嘴角探手穿过她的胳膊，将她搂抱了起来。 “小破坏王，再这么揉下去我们会没有饺子吃的。” 他自后面抱起顾小暖，将她直接抱到了厨房门口，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落下了一抹白色。 “去洗一下，这里交给我。” 温婉坐在客厅里，看见了顾小暖脸上的白色，“小暖，快去洗一洗。” 电视上的欢闹声音传了出来，温婉一边调馅一边看电视，笑声不断。 卫生间里，顾小暖站在玻璃前，看着自己鼻尖上的一抹白色，手轻轻摸了上去，结果却沾染上了更多。 她低头，看着手上沾染的面粉，不知为何，嘴角缓缓开始上扬。 走到厨房门口的陆一沉，回头便瞧见了她扬起的嘴角，还在和面的手一个用力，深深的陷入了柔软的面团之中。 柔软白嫩的粉团瞬间将他的手指吞没，他的黑眸闪着莫名的光。 水声传来，几秒之后顾小暖便走了出来。 她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了陆一沉的眼睛，他的眼底似乎有着一汪深潭，里面泛着好看的波光。 他大步自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沾着面粉，直接走到她面前，身子一个前倾，让顾小暖不得不重新退回到洗手间内。 他的手直接捧起她的脸颊，亲上了她的鼻梁，微微用力咬了一口。 顾小暖想要自他的身边离开，陆一沉的手臂却探了过来，直接将她圈在了怀里压向了洗手台。 他倾身压了过来，打开了水龙头。 顾小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脖颈，脸迅速别开，陆一沉的手圈住她的身体放到了水龙头下，贴近了她的脸庞。 “你笑了。” 顾小暖一愣，扬起脸，直接贴到了他的脖颈侧面。 温热跳动的脉搏，尽在耳边。 他微微后退，松开了顾小暖，手上有水滴不断滚落。 “小暖，是什么让你笑了。” 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顾小暖沉默片刻，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了陆一沉的心脏。 她的鼻尖，是他落下的痕迹。 红潮迅速涌了上来，直到他的耳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俊脸，陆一沉迅速走出卫生间进了厨房，带着加速涌动的心跳声。 顾小暖听着他变化的心跳声音，血色在眼底开始缓缓翻涌。 和面，调馅之后就是包饺子，温婉和陆一沉动作很熟练，两人的厨艺功夫都不错。 倒是顾小暖，因为无法掌控好力量，薄薄的饺子皮在她手上已经被毁了很多很多。 她努力的想要让这薄薄的饺子皮包好里面的馅料，却总是会戳破，让馅料漏出来。 “软的像是人类的皮肤一样。” 她盯着手上的饺子皮低低开口，抬手就朝着饺子皮上咬了一口。 “小暖，这不能吃！” 温婉连忙喊了一声，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没事，顾小暖只觉得这东西的口感很奇怪，再也没有想要咬第二口的想法。 晚上11点半，饺子出锅。 三个人坐下来一起吃饺子，顾小暖并不觉得饺子好吃，因为它的颜色不够漂亮。 快要到12点的时候，温婉有些兴奋的看着顾小暖和陆一沉。 “记得许愿啊！” 看着顾小暖无动于衷的表情，温婉又强调了一遍，“小暖，真的很灵的，记得一定要许愿！” 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知道了，并不在意什么愿望，他看向身边的顾小暖，许下的愿望与其让所谓运气和眷顾实现，不如靠自己。 他想要什么，自己就会费尽心思得到手。 电视上，倒数的声音传来，温婉已经紧闭上双眼甚至双手合十，嘴里轻轻低喃着什么。 5！ 陆一沉看向了顾小暖，果不其然他的小吸血鬼也不想参与。 4！ 他看向电视机的屏幕，听着上面的秒针倒计时。 3！ 陆一沉的身体微微靠进身后柔软的沙发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2！ 他的睫毛微颤，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息靠了过来，他的小暖想要做什么？ 1！ 伴随着钟声敲响，电视里礼炮和音乐的声音传来，这个国度的传统节日终于迈入了新的一年。 冰冷的吻，轻轻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瞬间，他睁开了双眼。 单人沙发上的温婉还在虔诚许愿，陆一沉怔怔的看着身边的小吸血鬼，听见了她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许愿了吗？” 陆一沉没有说话，薄唇微动。他只觉得自己的体内燃起了一把火，以燎原之势冲向了四肢百骸，侵占了他的一切。 他不信许愿，从来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许了。” 他低低开口，探手将她搂进了怀里，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可以说吗？” 他轻笑，将她的脸微微抬起，薄唇附到了她的耳边，轻轻低语。 “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 顾小暖的眼眸微闪，看着他眼底的宠溺温情，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感受到她拉扯自己的力量，陆一沉用力，手臂将她搂的更紧，听见了她冰冷的呢喃。 “好。”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5章 我来温暖你 一起度过了零点，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温婉已经明显困了，她窝在单人沙发里打瞌睡。 陆一沉也有些困倦，身体靠在顾小暖一侧，似乎也要睡着的样子。 顾小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1点半了。 人类的生物钟在这个时候，是调节自身内脏的时间，是入睡的阶段。 她关闭了电视，拍了拍窝在沙发里要睡着的温婉。 “我睡着了？” 温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顾小暖低低开口，“早点休息，已经1点半了。” 温婉连忙点点头，看到了靠在沙发里睡着的陆一沉，“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也休息了。” “好，关好窗帘。” 顾小暖嘱咐了一句，温婉看着她，直接伸出手似乎想要拥抱一下顾小暖，却又尴尬的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知道的，你不喜欢和人类随便有接触，我只是……很高兴。” 温婉微低着头，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扣在一起。 顾小暖沉默片刻，看着她微微低着头的脑顶，抬起手，轻轻的放了上去。 她记得，陆一沉喜欢这么摸自己的头顶，每一次被这么对待的时候，她也很开心。 人类的友善，应该就是这样的。 温婉一愣，她不敢相信的抬头看顾小暖，她面无表情，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她抚摸自己的动作却透着莫名的温柔。 顾小暖看着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微微皱眉拿开了手，难道不应该这么摸？ 温婉想说什么，顾小暖已经收回了手，闪身到了沙发那里。 陆一沉整个人靠在沙发里，双手环胸，他的身边还有她坐着的痕迹，微微歪着头靠在沙发里。 顾小暖探手，将陆一沉自沙发里轻轻拽了出来。 “嗯？” 陆一沉被弄醒了，睁开眼的时候一片迷蒙。 微微一个用力，他就被顾小暖抱了起来。 温婉看着身形修长的陆一沉这么轻易的就被抱住，关键的是，画面也不是很违和。 “回去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顾小暖抱着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门口，陆一沉迷糊的嗯了一声，配合般的拧开了门把手。 门自两人的身后缓缓和上，坐在那里的温婉低着头，还沉浸在方才被轻抚头顶的震撼里，完全没有看见那双快怒火熊熊，想要弄死她的眼神。 回到隔壁，陆一沉打了一声哈欠窝在顾小暖身上，任由她抱着自己走进卧室，在放上床的时候，手臂用力拉着她一起躺了下来。 他一个侧身，将她搂入怀中。 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陆一沉开口带着没睡醒的状态，“喜欢我摸你的头吗？” 顾小暖被按在他怀里也不打算起身，点了点头，“你摸我头的时候，我很放松。” 陆一沉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方，睁开的眼睛一片清澈。 温婉的那些头发，碍眼的很。 怀中的小吸血鬼靠了过来，探手将他的腰搂住，这个动作让陆一沉眼底的暗光缓缓退去。 他的手抚摸着顾小暖的黑发，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不冷吗？” 顾小暖在他怀里闷闷开口，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冷。 “你觉得我会冷么？” 陆一沉收紧手臂，身体上的温度清晰的传了过来，似乎是为了让顾小暖更为确认，探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口。 他带着她冰冷的手指，让她的指腹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顾小暖感受着他脖颈上的温暖，忍不住其他手指也跟着贴上去。 她的手，贴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只需要轻轻一个用力，就能伤害到他。 掌心处他的温度不断传来，不管她如何冰冷，他的温度似乎都不会受到影响，他的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不管她有多冷，他都毫不畏惧。 “想让我温暖你吗？” 他微微侧头，亲上了她冰冷的手腕，手来到了她的后腰，将她带了过来。 顾小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低头重新埋入他的怀中。 冰冷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陆一沉低头吻上了十字刻印的位置。 他的手抚摸着怀中小吸血鬼的头发，双眸缓缓低垂。 季向南，我等你把小暖的创造者找到，带到我面前。 第276章 毫无保留 春节过后没过几天，等工作日都恢复的时候，d市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热闹的样子。 从各个地方回来的人们，又投入到一成不变的工作之中，为自己的生活和未来不断奋斗拼搏。 相比学生的假期，打工人们的假期已经结束。 顾小暖和陆一沉依旧在寒假中，温婉已经开启了上班模式，自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之后，余生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顾小暖面前。 温婉倒是说了几句，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手臂的伤已经好全，寒假的补课再一次提升日程，是陆一沉主动联系的江落，江落回复信息的速度非常快，似乎也没想到陆一沉能主动联系她。 “学长，我已经和妹妹联系过了，她说完全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重新开始上课。” “好，知道了，那还是老时间。” 陆一沉回复了过去，几秒之后江落的信息又过来，但内容陆一沉已经无心去看，直接关闭了手机屏幕。 他躺在懒人沙发里，头微微侧转，看着沙发上的顾小暖。 “明天还是要和我一起去吗？”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笑了，“不要再挂在外面，我的衣服兜里，装得下你。” “这样太麻烦了，我还是在外面。” 顾小暖看着面前的电视屏幕，“我穿衣服也更方便些。” “不需要穿衣服，我把你放到兜里，再带你回来就好。” 陆一沉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和我呆在一起不好吗？” 顾小暖沉默，他衣服兜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的蝙蝠形态很小，钻进去完全绰绰有余，而且她可以不用理会衣服。 “好，我躲进你的兜里面。” 陆一沉嗯了一声，合起手上的书自懒人沙发里站起身，一个不小心，刚站起来的身体因为平衡问题狼狈的又往后跌了回去。 顾小暖看到的瞬间，已经冲了过去。 她搂住他的腰身，直接带着他离开了懒人沙发，黑眸盯着摆在那里的懒人沙发，像是盯着什么可怕的强大敌人。 “多谢，我的小英雄。” 陆一沉抬起她的脸颊，吻了上去，随后退出了她的怀抱将书放回到了客厅的书架上。 “有一些同学提前返校了。” 他微微仰头看着书架，“他们说要一起出去，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 顾小暖站在他旁边，也跟着仰头看书架，这上面的书她已经都看完了。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他拿出了一本书，顾小暖微微挑眉，“这本书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阅读知新，反复的阅读之后，总会有新的收获。” 顾小暖转头看他，眼里不经意间泛起的血色让陆一沉笑着压低身子，她对自己的渴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 “小暖，这和你的进食是一样的。”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俊脸压了过来，“你咬我的时候，每一次的感受都是一样的吗？” 顾小暖怔怔的看他，是不太一样，应该说进食的次数越多，越能发现他血液不同味道的细微差别。 “同样的，我每一次吻你，也是不一样的。” 他的薄唇压了过来，单手将她搂紧，一吻过后他抬起头，手也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她的红唇被他亲的有些许红肿，上面还萦绕着属于他的气息。 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薄唇，陆一沉站在那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整个人轻轻靠在书架旁边，顾小暖看着他的睫毛轻颤，还有悄悄开始泛红的耳朵。 踮起脚，她凑了上去。 冰冷的红唇压了过来，在她要退开的时候，他的手自后面扣住了她的腰身。 “不是才告诉过你，反复尝试，才会有新的收获。” 他将自己的唇送了过来，顾小暖眼中红色渐起，冰冷的气息再一次靠近，她学着他从前做过的事情，自他的唇开始，轻轻将吻落到了其他位置。 唇角，下巴，鼻梁，眼睛，眉峰，眉骨，额头。 “小暖……” 他被撩拨的红了脸，投降般的唤她的名字。 顾小暖眼中的血色翻涌，手捧着他的脸颊，继续着自己的轻吻。 冰冷的气息不肯离开，吻上了他颤抖的睫毛，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像是在浅尝着近在咫尺的他。 陆一沉微红着脸，低低喘息着，在她不断的轻吻中，他缓缓放低姿态，最后跪在了她面前。 顾小暖跟随着他的高度，在他跪下的时候，她跪在了他的腿上。 他微微仰头，承接着她所有的轻吻，手抱住了她的腰身。 冰冷的手扬起了他的脖颈，轻吻落到了炙热跳动的脉搏之上。 陆一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口中的尖牙轻轻擦过他的脖颈，没有咬下去。 他的心跳加快了，顾小暖听着这声音，吻上了他的眼睛。 陆一沉靠近，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口，狠狠的将她抱紧。 啊……他的小暖，只要她想要，他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77章 不许看别的地方 “陆老师，你来了。” 家教课重新开始，陆一沉登门的时候这家人都很客气的打招呼，陆一沉笑着换鞋，余光扫到了走过来的江落。 “学长，外套我帮你挂起来吧。” 江落大方的走过来，陆一沉笑了，“不用，我放到房间里也是一样的，也方便我。” 他的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他的手掌里，一只圆胖的小蝙蝠锁在里面，修长的手指将小蝙蝠卡在掌心，时不时的来回揉弄几下。 “哦，好的。” 江落开口，陆一沉点点头直接走进了小妹妹的房间，他将外套小心脱下，将有口袋的一方放在衣服上面。 躺在衣服口袋里的小蝙蝠，微微动了动，探出了脑袋。 蝙蝠形态的顾小暖看着正在辅导功课的陆一沉，听着他轻柔低沉的话语，探出来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在学生做题的时候，陆一沉翻看着习题册，目光根本不在习题册上，他的所有目光都在微微隆起的口袋上。 里面的那只小蝙蝠，每一次细微的动作，贴服在上面的大衣都会勾勒出清晰的形态。 微胖的小蝙蝠探出头，那双黑眼睛和陆一沉的视线正好碰上。 “陆老师，这里……” 学生发话，陆一沉探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移开了目光。 顾小暖躺在口袋里，他是一个好老师，可以很好的指出问题所在，更能短时间内为学生梳理好时间线，简洁有效。 顾小暖的翅膀收紧，将自己的身体裹了起来，安静的缩在口袋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衣服被人拿了起来，有人还用手轻轻拍了拍。 这动静惊醒了口袋里的顾小暖，她以为会是陆一沉，却听到了江落的声音。 “我去把衣服挂起来，别弄出褶皱。” 顾小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陆一沉的气息没有在这个房间，他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口袋里是什么啊，这么鼓？” 江落的声音传来，手也好奇的要往兜里探进去。 “你做什么？”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陆一沉开口，迅速走过来几乎是用夺的，拿回了自己的外套。 “学长，我看你的衣服堆在那里，我怕会有褶皱想给你挂起来。” “挂衣服，需要伸手到我口袋里么？” 陆一沉的话让江落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对不起学长，我只是好奇里面会有什么……” “你好奇，就能探手碰别人的东西。”陆一沉抿着薄唇，将大衣穿回到身上，黑眸里的冷意让江落不知所措，她以为这就是件小事，根本就没什么。 “这么随便的态度，也是让我震惊。” 陆一沉低声开口，转身走到学生的房间，不一会儿走出来到门口，“补课还有3次就结束了，开学之后我会特别忙，没有时间再来帮忙。” “学长……对不起，我刚才……” 江落追到门口，陆一沉换好了鞋，在她还想要追上来的时候，将她挡了回去。 “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走。” 江落还想说什么，陆一沉探手将门替她关上，大步走入了楼梯间之内，修长的手指探出，将口袋里的小蝙蝠拿了出来。 “有没有吓到你？” 陆一沉将顾小暖捧到面前，脸颊亲昵的蹭了上去，顾小暖摇摇头，有些不习惯如此巨大的他凑的太近。 察觉到她在躲自己，陆一沉的手指半强迫的撑开她的蝙蝠翅膀，露出了她细软绒毛的小身体。 他的食指，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细软的绒毛。 顾小暖挣扎了几下，翅膀却被他的手指卡的死紧。 陆一沉就这么手捧着她，一路沿着楼梯往下走。 食指轻抚着，发现小蝙蝠的挣扎，扬着唇角鼻梁蹭了上去，高挺的鼻梁蹭着柔软的小身体，小蝙蝠的翅膀挣扎的似乎更为厉害。 “不喜欢吗？” 陆一沉低喃着，“你的身体好软啊，小小的，胖乎乎。”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小蝙蝠拿起来，薄唇凑了上去，吻上了那软乎乎的小身体。 啪啪啪！ 被他手指卡住的翅膀挣扎的更为厉害，翅膀骨缝连接处的锋利之处，瞬间划上了陆一沉的脸颊，一道细小的血痕出现。 小蝙蝠的眼睛瞬间红了，像是嵌进去了两枚红宝石。 顾小暖盯着他脸颊上的伤口，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 陆一沉笑着将小蝙蝠重新放回到口袋之中，他的手放在其中，手指探入到柔软的小身体之后，放肆的抚摸着。 口袋里的顾小暖，无论怎样移动都躲不开他的手指，最后忍无可忍的抱住他的手背，张开嘴轻轻咬了上去。 蝙蝠口中的小尖牙刺了上去，正在走路的陆一沉停了下来，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嘴角却是缓缓上扬。 回到家里，蝙蝠形态的顾小暖重新回归人类模样，还没有穿好衣服的她，将陆一沉按在了墙上。 他探手，解开了自己的大衣扣子，将她抱了进来。 顾小暖舔舐着他脸颊上的细小伤口，他靠在墙壁任由她动作，手甚至还贴心的扶稳她的细腰。 手机响了起来，陆一沉探手拿了出来，顾小暖的余光扫到了是江落的信息。 尖牙迅速自口中探出，方才没有的念想被这个名字直接逼了出来。 “唔。” 陆一沉闷哼着，手指颤抖着点开了信息内容，他感受着尖牙刺入的感觉，黑眸看着信息里的内容。 学长，对不起，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陆一沉想要回复信息，却被顾小暖强行抬起了下巴，“不许看别的地方！” 她挂在他身上，口中是他温热的血液，怀里是温热的他。 “好……不看别的地方。” 他轻喘着开口，黑眸有些迷离的看她。 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就看不见别人，只能看见她，只有她，只能是她。 第278章 你会习惯的 当天晚上，没有得到陆一沉回复的江落，慌得又打来了视频电话。 卧室之内的顾小暖看着他手机上弹出的视频请求，耳边是浴室内响起的淋浴声音。 她没有管，翻动了一下手上的书籍。 很快，第二通电话又打了过来，顾小暖还是没有管，只不过翻动书页的速度加快了。 嗡嗡嗡。 信息不断的过来，让顾小暖手中翻动书页的速度越来越快。 自浴室出来的陆一沉，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走进卧室之后就看见了靠在床头，书页翻动的已经要出现残影的顾小暖。 吸血一族的速度，快到极致人类是根本无法靠肉眼去捕捉的。 他笑着走过来，躺在了她的身边，“这是要把这一本厚书今天都看完吗？” 翻起的书页猛然停下，顾小暖看了看他，“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陆一沉挑眉，眼里有着笑意不动声色的拿过手机，方向一转，头直接躺在顾小暖的胸前，举起了手机。 书被他的靠近，推挤出了她的手里。 顾小暖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他和别人聊天的所有内容都能一览无遗。 江落给他发来的手机内容对不起占大多数，光是从文字里都能看出来她有多慌张，她有多害怕被陆一沉讨厌。屏幕反光的瞬间，他捕捉到了她扫过来的眼神。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打，“不需要道歉，下次注意。” 之后江落发来的内容他根本不看，将手机放到了旁边，身体一个翻转趴到了她身上。 “不喜欢我亲你么？” 他的手指扫过她光滑冰冷的脸颊，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巧鼻梁。 顾小暖将掉落到旁边的书拿起，想要再继续翻看，他的手直接压了过来。 “我喜欢亲蝙蝠样子的你，我喜欢抚摸那个样子的你。” 他的黑眸坦诚热忱，散发着他最真实的情感，顾小暖被他眼神追的有些无法逃避，喃喃低语。 “那个样子，我不是很适应。” 她微微垂眸，“蝙蝠形态，我没有被那样……对待过。” 他手臂搂抱住她，“你会习惯的，就像习惯这样。” 他的手指撩开衣角，拿起她手中的书丢在下面。 薄唇带着微热的气息压过来，他的黑发还带着明显的水汽，落到身体上的时候还会有水滴的触感。 顾小暖每一次的开口，都会被他轻柔缠绵的吻堵住。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怀中的顾小暖睁开双眼，想着自己蝙蝠形态时候被他亲吻抚摸的画面，蝙蝠的翅膀被他的手指撑开，蝙蝠的身体毫无遮挡的被他一览无遗。 他温热的呼吸，接近蝙蝠姿态的她，那个瞬间她想要逃，却根本逃不开他手指的钳制。 顾小暖翻转身体，和他拉开距离的瞬间就被他搂了回去。 他呢喃着什么，将她抱的更紧，生怕丢了的样子。 又是一次补习，陆一沉得偿所愿，蝙蝠形态的顾小暖不再抗拒他的亲近，任由他拨弄自己的翅膀、身体，任由他亲吻，任由他手指轻柔的逗弄。 她不抗拒，是因为也喜欢。 喜欢他的靠近，喜欢他气息的包围，喜欢他唤自己名字时候的声音，喜欢他薄唇落上来的温热。 他捧起自己靠近的时候，顾小暖看得见，他的眼中都是自己。 第二次补习回来的路上，顾小暖在他温暖的掌心里睡着了。 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 陆一沉看着这只圆胖的小蝙蝠在自己的掌心沉睡，翅膀收拢缩成了一团。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到手上，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翅膀，轻轻向两边展开。 翅膀上的薄膜软嫩平滑，细小的绒毛覆盖其上手指抚摸上去的感觉很美妙。 缩成一团的小身体，小爪子藏在了肉乎乎的身体里面。 陆一沉看着，轻轻拉开了小爪子，顾小暖无意识的摊开身体。 黑眸里，似有波浪翻滚。 俊脸压了下去，鼻梁轻轻蹭着小爪子，亲了亲爪子，接着是身体，接着是……蝙蝠的下巴附近。 一抹红色，飞快的爬上了他的脸颊，陆一沉仰起头。 啊……他真的没救了，对一只小蝙蝠也会产生这样的心思。 蝙蝠形态的顾小暖被他小心放在沙发上，他小心趴跪在沙发旁边，手臂将她圈了起来。 他侧躺在顾小暖身侧，手指探到她的翅膀之后，将她小心的抓在手心。 等顾小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映入眼帘的便是陆一沉睡着的侧颜，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抚摸她的翅膀内侧。 小蝙蝠挣扎着想要自他手心离开，惊醒了浅眠的陆一沉。 他的手指微微松开，小蝙蝠自他掌心站起，一个不稳直接扑到了他的脸上。 小蝙蝠的脸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的薄唇之上，顾小暖瞬间张开翅膀飞离，化为人类形态的瞬间被趴在那的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用力，她还是回到了他怀里。 他靠在沙发边侧，手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头蹭了过来，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都说了多少次，不许跑。” 手指来到了她的背部，轻轻划过她的肩胛骨附近。 “人类的时候，不能出现那对小翅膀吗？” “不能，这只是姿态的不同变化，我们和使者……是有区别的。” 陆一沉挑眉，松开手臂让她去换好衣服，他则是靠坐在沙发那，侧首看窗外的夜景。 黑眸深处掠过一抹阴狠之色，甚至涌出了几分杀意。 陆一沉看着窗外的虚空某处，轻蔑的扯开嘴角。 老家伙们对他的监视，应该要过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2.13号本书会请假，望体谅。2.14号见，晚安。 第279章 发疯般的念想 研一的同学有几个提早回来，说要一起吃顿饭，说了好几天，终于成行。 中午的饭局，陆一沉却足足拖到不能不走才出得门。 临走时候的索吻被顾小暖挡了回去，她将他抱在怀里，直接跃了出去。 “再下去，我们谁也别想出门了。” 脸颊红晕还没散去的男人，整个人埋在她怀里，祈求着她的垂怜。 顾小暖微微皱眉，这几天的陆一沉有些不对劲。 他比从前更黏她，在身体上的渴求近乎是到达了一个顶点。 简直像……发情一样。 顾小暖垂眸，冷风似乎让怀中的男人清醒了点，整个早上，他把自己困在床上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若不是她的强硬，他还可能继续下去。 感觉到她的目光，怀里的男人扬起俊脸，蹭了上来。 “小暖，我想要你……”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将他抱的更紧一些，不理会他此刻的话，她有些怀疑他吃错了东西。 中午的饭局，陆一沉在面对别人的时候都很正常。 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浑身上下透漏出了一种信息，勾引。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着他热切躁动的心跳声音，和别人的有太大区别。 “等下吃完饭我们一起去ktv吧，很久没一起出去唱歌了。” “好啊好啊，自从有了k歌软件，都很少去了。” 几个同学立刻达成了一致，陆一沉微微喝了点酒，靠在顾小暖的肩膀，“我们就不去了……” 同学们都一副我们懂了的表情，被陆一沉黏住的顾小暖低低开口，“我们一起去。” “小暖竟然主动要去，太难得了。” 几个同学都表示很吃惊，毕竟这样的集体项目顾小暖基本都不会主动参加，原来她对k歌这么感兴趣啊？ 靠在她肩头的陆一沉笑了，趁几个同学起身的时候，他轻轻扬眉，凑近了她的耳朵。 “小暖，怕我吃了你吗？” 顾小暖轻轻推了一下他又要靠过来的身体，“我担心你的身体，人类在这种事情上，也应该有所节制。” 他扬着嘴角没说话，站了起来。 将她冰冷的手握进掌心，他的手指在无意识的摩挲她的手心。 陆一沉微微皱眉，黑眸是无奈和止不住的烦躁。 他可以手持圣器，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圣器刻印的躯体是要受过层层洗礼和考验，只要圣器刻纹存在于这个身体上一天，这样的代价就不会终结。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是他身体最为躁动的时期。 无法抑制的欲望会如浪潮般冲刷着他的理智，从前的那副躯体和他的灵魂是完全吻合，面对这样的欲望他自己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但现在他的灵魂，已经缺了一角。 在调整自己的这5年里，每一年的这段期间他都会自己蛰伏起来，他的身体所产生的的种种反应，自己都无法把控。 他不会，让顾小暖以外的人类，碰自己一下。 可是现在不同，他最想要的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很乐于让自己沉沦在这样的念想里，他甚至想从早到晚不放开她。 黑眸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小吸血鬼，她漂亮冰冷的眼睛转了过来，陆一沉忍不住将她的手握紧。 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他手腕用力将她带了过来，薄唇亲了上去。 浅尝辄止，却撩起了他心头的一片燎原大火。 他好想现在就回去，把她按进怀里，为所欲为。 深吸一口气，陆一沉越发迷离的眼神清醒了几分，他的小吸血鬼会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毕竟他的小暖，和其他的吸血鬼是不一样的。 ktv的包厢之内，顾小暖坐在角落位置听同学唱歌，陆一沉靠在她的身边，都对唱歌没有丝毫兴趣。 他靠在她的肩头，黑眸里的热度又开始渐渐升温。 顾小暖忍不住侧头看他，他的心跳又加快了。 “没事吧？” 顾小暖低头凑近他，却不想直接被他扣住脑后，薄唇直接压了过来。 这是一个有些放肆的亲吻，顾小暖离开的时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陆一沉看的喉结一动。 “你到底怎么了？” 顾小暖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凑过来，冰冷的手直接摸上他的额头，他并没有发烧。 “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喃喃低语，修长的身体不肯离开，还好其他几个同学都专注于唱歌的那位，没有看向两人。 “我去下卫生间。” 陆一沉甩甩脑袋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小暖坐在座位上，他出去后几秒也起身走了出去。 卫生间门外，顾小暖静静的等候在外面。 她不可能放这样状态的陆一沉一个人，顾小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陆一沉用冷水狠狠泼了自己好几下，他看着镜中自己那双如饿狼般的眼睛，他脑子里已经有了无数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他想把每一个都付诸行动。 甚至，他不介意在这里。 又泼了一把，他微微喘息着，不可以，不可以吓到他的小暖。 前几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单独相处，靠着想象和回忆来抚慰自己，他实在没有想到，她在身边的时候，会变得如此无法自抑。 强烈的渴望，简直要颠覆他的理智。 他静静的站在镜子前面，等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打算出去，却不想刚走出去就见到了等候在外面的顾小暖。 昏暗的灯光里，穿着搭配简单的顾小暖静静靠在墙边，路过的服务生忍不住都多看她几眼。 如果不是冰冷的气场太强，早就有人会上前搭讪。 陆一沉双眼近乎要冒火，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拉进来…… 在顾小暖看过来的瞬间，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狼狈的退后几步。 “要不要去医院？” 是顾小暖，一个呼吸的功夫她便靠了过来。 “不需要。” 陆一沉手捂着自己的脸，耳朵悄悄开始泛红，他脑子里的东西根本不受控制，疯狂的拉扯着他最后的理智。 “陆一沉？” 顾小暖挑眉，看着他不肯从脸上放下来的手。 暗色灯光里，她还是看见了他脸颊上渐渐开始扩张的毛细血管。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有些可怕。” 他红着脸开口，“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我不想让你讨厌……这样的我。” 冰冷的手将他的手臂半强迫的扯开，那双满是欲望之火的黑眸，没有任何遮掩的看向顾小暖。 他的眼睛里，皆是对她的渴望，似乎在无声呐喊，给我，求求你。 陆一沉狼狈的别开眼神，祈求般的低语，“别看。” 顾小暖微抿着唇角，探手直接搂过他的腰身，没有任何迟疑，从卫生间里的窗户直接跃了出去。 外面的冷风根本吹不走他眼里的炽热，他只想紧紧拥抱她，却又不敢太用力。 他怕暴露自己内心无法抑制的渴望，更怕自己沉溺其中会让她对自己有所退却。 回到家的时候，陆一沉直接想要冲入洗手间，却被顾小暖扯了回来。 她冰冷的唇迎了过来，在即将要吻上的时候，却亲在了他颤抖滚烫的掌心。 “小暖，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侧着脸，手挡在了她的脸前，“没关系，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就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唔！” 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她直接堵了过来。 他眸底的火焰越燃越烈，原本还有所抗拒的手下一秒就紧紧的将她搂住。 “小暖……小暖……我会不会伤到你。” 他一边动作，一边呢喃，声音和身体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在害怕着什么。 顾小暖看着他满是水汽的黑眸，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不会，你不会伤到我。” 他的眸中水汽加重，似乎有泪要落下来。 “对不起，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这样的我……” 顾小暖冰冷的手臂将他抱紧，感受着他炙热的温度，眼底的血色加深，尖牙直接刺了进去。 这样的陆一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让她无法放手。 晚上7点，陆一沉已经睡着，他满身汗水也不肯离开她。 手机里都是同学们发来的信息，问他们为什么提前走了，顾小暖迅速回复了一下，几个同学都表示知道了，全当吃狗粮了。 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响了几下，他完全没有被吵醒。 顾小暖看了眼日历，距离开学还有十天，他的补课应该还有最后一次。 顾小暖扫了一眼他还在响的手机，多半应该是江落的信息。 嗡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几次，顾小暖微微皱眉，好吵。 旁边的陆一沉似乎被吵醒，他微微睁开黑眸，却不是去看手机，而是直接压了过来。 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清瘦却富有肌肉感的上半身抬了起来，锁骨因为这个姿势看的更为清楚。 似乎不满意于顾小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低语，声音比平日低沉不少。 “小暖，看着我。” 泛着血色的眼睛看着他，陆一沉轻轻的扬起笑容，手机在这个时候又震动了一下，他这才目光扫了过去。 冰冷的手将他的脸挪了过来，顾小暖的尖牙在瞬间刺破了他肩膀某处。 这疼痛，让陆一沉发疯般涌出的欲望削减了不少。 他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吞咽声音，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以了，他要的目标，暂且达到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0章 只是一点点 最后一次的补课，顾小暖全程都将脑袋自他的口袋里探出来，密切注意着他。 他出门之前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情绪和身体散发出的信号似乎稳定了些，补课的过程中也没出现任何异常。 只是偶尔他的眼神会飘过来，在看见她的时候，里面总有莫名的光闪过。 “老师，这是我做的卷子，你看看。” 小姑娘将卷子推了过来，陆一沉手揉了揉额头，看了一下。 “不错，你有了很大的进步，在文综上能提高不少。” “都是老师的功劳，如果没有老师，我不可能提升的这么快。” 小姑娘开心的笑笑，看着陆一沉的五官，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这样好看的人了。 “老师，可以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我下次成绩提高了，我告诉你啊！” 小姑娘拿出手机，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加好友了。 “不用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提高的。” 陆一沉将卷子拿给她，“我们的补课就此结束，以后在文综上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加油。” 他站起身，弯腰去拿沙发上的外套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口袋里的顾小暖立马探出头来，他的手指轻轻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 “谢谢陆老师，我会努力考陆老师和落落姐所在的学校。” 陆一沉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外套穿好，“好，我期待能够在学校的校园里见到你。” 他的手指探入到口袋中，感受到了小蝙蝠的轻咬，这是他和小暖说好的方法，若是他的身体出现任何状况，她用尖牙的刺痛帮助他清醒。 “陆老师，你帮孩子提升很大，有时间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小姑娘的家长迎了出来，发出热情的邀请。 陆一沉站在门口换好鞋，微微摇头，“不了，开学之前我都很忙，开学之后更忙，她的底子不差，不是全凭我才提升的成绩。” 小姑娘的家长见他拒绝的如此干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连说几次谢谢，就此道别。 好巧不巧，江落的身影自电梯里走出来，而陆一沉刚好要走。 “落落，你来的正好，帮我们送送陆老师，若是可以，帮我们感谢一下，吃个饭什么的。” “学长，我和你一起走吧。” 陆一沉笑着没说什么，大步走进了电梯，小姑娘的家长给了江落一个眼神，江落点点头，快步追了上去。 电梯之内，陆一沉轻轻靠在一侧，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学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落靠了过来，手看样子是要扶住陆一沉的手臂，“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没睡好。” 陆一沉巧妙的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站直了身体，黑眸里扫过明显的不耐烦。 他的手指被口袋里的顾小暖重重咬了一下，疼痛袭来，他倒是内心开始雀跃起来。 “学长，这几次那位顾学姐都没来接你吗？” 陆一沉余光看着站在那里的江落，内心冷笑，不得不说，她比至今为止遇到的几个女的聪明多了，她从来只称呼顾学姐，在淡化小暖女朋友的身份。 “她在家等我。” 陆一沉站在电梯口，电梯在某一层停下有人上来，他往后退了退，站在了江落前面。 江落自后面看着他的手揣在口袋，一直都没拿出来过。 “学长，上次的那顿饭你匆忙就走了，也说了下次再一起吃的。” 陆一沉没有说话，电梯在继续往下走。 到了1层，前面的人走出电梯，陆一沉也跟着走了出去，江落突然伸手，拽住了陆一沉的衣袖。 “唔！” 她的动作，让顾小暖口中的尖牙，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指某处。 听到了他的闷哼，江落立刻松手，“学长，你怎么了？” “我不太舒服，吃饭的事情改天再说。” 口袋里，他修长的手指拖着小蝙蝠的身体，顾小暖趴在他掌心里，尖牙刺破了他的指腹，将流出的血液一点一点的都送入口中。 陆一沉的心跳无形中因为疼痛加快，他很想，将口袋里的小蝙蝠释放出来，抱在怀里。 “学长，你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 陆一沉皱眉，她怎么还在说话？ 不理会降落，陆一沉直接大步往电梯外面走，顾小暖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声音，尖牙迅速收了回来，小身体挣扎着要从他的口袋里出来。 “别乱动……” 陆一沉喃喃低语，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喘息着停了下来，并没有走出单元门。 “学长，学长！” 江落跟了过来，伸手过来要扶住陆一沉的手臂，被他迅速甩开。 陆一沉脚步虚浮的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江落快步推门跟了进去，陆一沉的脚步声自上方传来，他步伐飞速。 江落咬牙，迅速跟了上去，她是体育系的学生，爬楼头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陆一沉比她想的还要快。 在5楼的楼梯间缓台，江落总算追了上来。 但是她的视线里，不再是陆一沉一个人，他怀里抱着的，是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她，苍白的肌肤和柔软纤细的身体曲线，江落看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还没等开口，就看见了一双血红的美丽眼睛。 江落觉得，她仿佛看尽了一片血海。 她整个人坐在一个孤舟里，在血海里不断飘荡，不知道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血海的尽头在哪里。 顾小暖看着眼神迅速迷蒙的江落，有些意外她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催眠状态，她原以为这个人类的意志力会抗拒一些。 “小暖，不要管她。” 陆一沉抱着她，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贴在她的后背，“带我回家，回家吧……” “等等，该做的事情要做完。” 顾小暖想要扯开陆一沉的手，却发现他根本不配合，她不想伤害到他，只能在他的怀里转身，完成对江落的催眠。 他抱的那样紧，顾小暖只能让江落自己走过来。 催眠完成的很快，因为江落就没有多少抗拒。 结束之后江落起身，推开了楼道门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小暖……小暖……” 他发热的脸颊在她的后背不断磨蹭，手开始放肆的动作，顾小暖看着光溜溜的自己，直接窝进了他怀里，探手要将他抱起来。 “这个样子，真敢往外走啊。” 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楼道下方，陆一沉的双眼如狼般秒便凶狠，上一秒还是祈求主人疼惜的大狗，下一秒便是要咬死别人的饿狼。 他探手，直接将大衣盖在顾小暖身后，将她搂了进来。 “是谁！” 顾小暖冷冷开口，那声音笑了，轻声的低吟响起，顾小暖的瞳孔狠狠一缩，没过一分钟，就在陆一沉的怀里昏了过去。 坐在那的陆一沉用大衣将她裹的严严实实，黑眸看着下方隐约可见的人影。 “你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一定会挖了你的眼睛。” 陆一沉低低开口，薄唇贴近顾小暖的耳边，念诵了什么，怀中冰冷柔软的身体回到了圆胖小蝙蝠的形态，被陆一沉万般珍重的捧在掌心。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道身影走了上来，雌雄莫辩的一张脸，纤细的身型也根本分不清男女，淡金的发色十分抢眼，更显得皮肤白皙。 陆一沉将顾小暖重新放回到口袋内，眼带讽刺的看着来人。 “每年都要见到你这张脸，我快吐了。” “陆一沉，在我面前伪装没用，你连藏都不藏了是么？” 来人靠在墙边，看着此刻他的状态，“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一双天使的巨大翅膀，自来人的背后出现，看上去并不清晰，若隐若现。 “不需要。” 陆一沉直接起身，不得不承认，有他们在的时候，他好受很多。 来人轻轻一笑，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微微撑起的口袋，“你竟然和一只吸血鬼混在一起，这是你要猎杀的对象么，需要你亲自去色诱？” 陆一沉经过来人的时候，停下了。 他微微侧眸，笑了。 “使者的血液，可是吸血一族追逐的上品。” 这话，让来人的笑意彻底消失。 “如你所见，我身边就有一只吸血鬼。”陆一沉扬着嘴角，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缓缓溢出的恐惧，“我劝你，这次最好离我远一些。” 陆一沉噙着笑容，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出去。 每一年都会有的监视期根本无所谓，但他如果敢撩拨他的小吸血鬼…… 薄唇扬起，那双眼里的温和早就悄然无踪。 使者的血，足以让吸血鬼为之疯狂，而他们，却没有手持圣器的能力和资格。 对付恶魔是有一套，但面对吸血一族……只有被尖牙吸干的结局。 顾小暖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家里，陆一沉躺在她旁边，似乎睡着了。 他的手臂将她圈紧，一点都不想放开的样子。 顾小暖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睡衣，莫名的松了口气。 “醒了？” 他睁开眼睛，身体贴靠了过来，手往后收紧，带着她冰冷的身体不断后退进他怀里。 “在楼梯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 “你变回了蝙蝠形态，回想起来了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对这顿记忆有些模糊，但又好像记得她的确变回了蝙蝠，被他放在了口袋里。 他温热的脸贴了过来，呼吸就喷洒自她的颈后。 “楼梯间里来了人，你变回蝙蝠的速度很快，会不会受到了什么影响？” 顾小暖没出声，迅速的蝙蝠人类形态转变，的确会有一定影响。 “你没事了？” 顾小暖的注意力来到他身上，他的状态似乎好很多了。 “嗯，稍微好一点了。” 他用力，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 薄唇靠了过来，还有他炽热的呼吸和低语。 “但也只是好了一点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1章 他想要的东西 哗——！ 暗夜，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顾小暖尽数是用一秒的速度，来到了卧室的窗边。 她站在窗帘后面，看着暗色天空中高悬的冷月。 不可能听错，这是巨大翅膀挥动的声音。 顾小暖盯着外面，视线范围之内，看见了一片洁白的羽毛正往下飘落。 上帝的使者来到了d市？ 她盯着那枚缓缓往下落的羽毛，血眸再一次扫向周围的夜空，并没有发现什么踪影。 上帝的使者通常是不会轻易出现，更不会主动出现在有吸血鬼巢穴的地方，多半使者的身边都会有教会的人跟随。 他们来d市做什么，这里的吸血一族都很安分，并没有惹事。 “小暖，你在窗帘后面做什么？” 床上的陆一沉因为怀中扑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顾小暖听到他的声音，自窗帘后面走出来。 “没事，只是听见了一些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他下床走出了卧室，黑眸看向了客厅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下去。 “没什么，应该是什么鸟飞了过去。” 顾小暖坐在床上开口，血眸又看了看窗户那边。 使者出现在这里，应该和她没关系，她没有做什么能够引起教会不满的事情。 是不是d市的其他吸血鬼，真要是这样和她也没有多少关系。 陆一沉自客厅走了回来，爬上床的时候直接倒进了她怀里，“翅膀煽动的声音，你也听的这么清楚吗？” “偶尔，并不是所有声音都能分辨清晰。” 顾小暖打了一个马虎眼，怀中的男人轻轻打着哈欠，抱着她很快又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夜晚，顾小暖时不时的听外面的动静，使者再也没有出现，看来是去了别的地方。 早上6点，陆一沉就醒了。 “早啊。” 他嘟囔着，将身边的顾小暖搂进了怀中，头靠了过来。 “你今天醒的很早。” 顾小暖想要坐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温热的身体整个压了过来，声音透着微微沙哑。 “不知道为什么就醒了。” 顾小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后方，看见他舒服的微微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低叹，他很喜欢这样的抚摸。 整个寒假他们都是黏在一起，外面冬日里的气温过低，人类也不喜欢频繁出去。 除了那几次补课，他们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还有3天就开学了，新学期的课表已经出来了。” 顾小暖看了眼群里发出的信息，陆一沉嗯了一声，“新学期的课表还是会多一些，过了研一就没什么课了。” 他的头埋在她怀里蹭了蹭，“小暖，再摸摸我。” 冰冷的手指来到了他的脖颈后面，顾小暖感觉自己在抚摸某种兽类，他舒服的快要打呼噜了。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身体躁动之后，现在的陆一沉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样子，不再积极的索求，也不再毫无节制的缠她。 顾小暖轻抚着他的脖颈和后面碎发，他则是摆出了更为方便她抚摸的姿势，俊脸侧躺在她的胸前。 “开学之后，一定会很忙。” 陆一沉喃喃低语，“你们族内会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除了年末的同族聚会，我们再没有什么活动可言。” 顾小暖眼神忽转，又听见了，翅膀煽动的声音，在楼上。 “怎么了？” 陆一沉抬眸，看见了她向上看的眼神，顾小暖收回眼神，说了声没怎么。 温热的身体离开了她的怀抱，陆一沉打着哈欠下床，“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做早饭。” “你需要什么，我去买。” 顾小暖立刻起身，陆一沉的胳膊揽了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就在小区外面，很快就回来。” “我去买，快一些。” 顾小暖坚持，陆一沉只能无奈笑笑，说了一下自己要买的东西，顾小暖换好衣服打开窗户便跃了出去，跃到空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楼上。 5年前她住进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关心过周围的其他住户，出入的方式也很少碰到人类。 楼上的住户此刻拉着窗帘，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很确定，翅膀煽动的声音就是自上面传出来的。 血眸一闪，顾小暖身形迅速的朝下面奔去，很快化为了一个小点不见了踪影。 房间内的陆一沉，走到窗户旁边，黑眸看着外面，语气冰冷不耐烦。 “为什么这次是你来监视，老家伙们不知道派一个聪明点的过来吗？” 楼上的窗帘被拉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到窗边，可男可女的极致中性脸，漂亮的丹凤眼往下看。 “你以为我愿意来监视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白眼狼么？” 陆一沉笑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知道我是白眼狼，不怕我设计你被吸血鬼咬死么？” 楼上的某人表情僵在了脸上，“陆一沉，你骗的了教会的其他人，你骗不了我，在你想这么做之前，我会知道的。” “真理之眼，的确了不起啊。”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巴，陆一沉靠在窗户边上，黑眸微微向上看，“这眼睛，也是可以挖掉的。” 哗——！ 是翅膀煽动的巨大声音，楼上的某人彻底变了脸色。 “你不敢对我动手，你是教会的人。”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需要这么害怕。” 陆一沉直起身体，黑眸看着外面，他故意说了在小区附近买不到的一种菜品，小暖只能去更远的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楼上的某人忍不住握紧手掌，“陆一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加入教会是为了什么，这些年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略知一二。” 陆一沉笑了，镜片上的反光隐藏了他眼里的所有情绪。 薄唇上扬，语气冰冷。 “你以为老家伙们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么？” 楼上的某使者愣住，陆一沉看着远方，喃喃低语，“我入教会的目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样的。” “你欺骗了上帝，你根本不配手持圣器！” 陆一沉笑了，“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看不明白，圣器本就是镇压猎杀的工具，手持圣器的我们，根本不需要所谓忠诚。” 他探出脑袋，和楼上的丹凤眼目光碰撞在一起。 “忠诚，说的是你们。” “你……！” “我没兴趣和你在这里理论，你的不满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陆一沉嘲讽的话语让某使者皱紧眉峰，他感受到了窗外顾小暖吸血一族气息的靠近，瞬间关上窗户拉上了窗帘。 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某位使者的五官拧到了一起。 陆一沉善于伪装，若不是他有真理之眼，也根本不会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教会高层并不信任他，但这个人类的能力，实在太突出了。 某位使者想起了某人说过的，关于陆一沉当初入教会的理由，他说为了想要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东西…… 某位使者身后巨大的翅膀缓缓收起，他打开窗帘，迎接着渐渐绽放而出的光芒。 他身边的那只年幼吸血鬼，以陆一沉的能力几下便可以猎杀，他却根本没有动作。 他是在等什么？ 嗖——！ 一道身影迅速自远方靠近，某位使者惊慌的立刻拉上窗帘，躲到了很远的地方，又是一只吸血鬼？ 陆一沉正在厨房做饭，顾小暖已经起身到了客厅窗户前，余生站在了外面的窗沿上。 他缓缓蹲下身子，和顾小暖隔着窗户对视着彼此。 “暖暖，和我出去狩猎，我饿了。” 他开口，里面的尖牙若隐若现，顾小暖微微皱眉，余生来找她的次数间隔时间不短，作为新生的吸血鬼可以压抑自己的进食欲望到这样的程度，他的确很努力了。 “知道了。” 顾小暖点了点头，余生扬起笑容直接纵身一跃，率先离开。 “我出去一下。” 顾小暖扬声开口，转头看向了厨房，陆一沉并没有出来。 他站在厨房里面，手握着锅铲，翻了一下锅里面的煎蛋。 “去吧，我知道了。” 煎蛋被他翻过来，不小心破开了中间部分，流出了一些蛋液。 他的声音和着煎蛋被煎烤的滋滋声音，从厨房传出，顾小暖这才纵身一跃到了窗外，跟随在余生的身后几个起落之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厨房中的陆一沉盯着锅里已经破开的煎蛋，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他的目光森冷，甚至带着一些兴奋。 他关掉了火，将破开的煎蛋轻轻放到了盘子里，解开身上的围裙，手拿煎蛋走了出来。 轻轻的将煎蛋放到餐桌上，好看的手指拉开座椅，坐了上去。 煎蛋的中间，蛋液已经随着破口流出了很多，像是人类受伤时候，涌出的血液一样。 筷子顺着破开的那个口子，戳了进去。 他优雅的将一口煎蛋送入口中，身体靠向椅背，嘴角的笑容已经悄悄隐去。 俊脸面无表情，眼里却满是危险无比的信号。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2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我想得到你（一） 陆一沉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孩子有一些不一样。 他能很快学会任何东西，甚至能超年龄的理解一些文字道理，甚至是话语中的深意。 对周围环境和事物的感知能力超过常人，他在4岁的那一年就明白了，自己的父母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4岁的陆一沉就算一张小脸上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美男子的影子。 他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所有优点，无论在哪里，他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 不管是谁，看见他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都想主动靠近。 只因为，他长的太好看了。 按理说，他出生在一个家庭条件优渥，父母双方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应该是一个阳光开朗，性格健全的孩子。 陆一沉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洋娃娃，那双好看的黑色眼珠，没有多少情绪反应。 他待人礼貌，乖巧听话，就是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不管男女。 在他被送入幼儿园的第一年，一个女老师在午休时间将熟睡的他抱到了无人的厕所，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女老师在动手解他的裤子。 “老师，你在做什么？” 他的小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裤子，不让面前的女人脱下去。 女老师笑着看他，用最温和的语气和最疯狂的眼神，“老师在检查身体健康，好孩子要乖乖配合。” 他看着女老师近乎扭曲的五官，放声的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瞬间打破了午休时间的宁静，那位女老师慌张的自厕所跑了出去。 看着女老师跑出去，他淡定的系好自己的裤子，自厕所走了出去，长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虽然他才4岁，却非常明白，刚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他看见过自己的母亲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更看见过自己的父亲压着别的女人。 只有4岁，可他什么都明白。 父母的貌合神离，各自情人，他早已经麻木了，那不是家，那只是一个冰冷的房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父母都不喜欢他，根本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还要把他生出来，为什么还要假装维护所谓的家庭。 “爸爸……妈妈……” 无论他喊多少次，名为父母的两个人虽然会回头，但那双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 他就像是个隐形人，得不到他们的任何关注。 他只在幼儿园呆了一年，5岁的时候直接进入小学，属于超年龄提前入学。 在参加入学水平测试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聪慧让老师赞不绝口，直夸他是一个小天才。 他的父母假笑着点头，虚伪的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整个班级里，他年纪最小，因为长相的问题，成为了某些孩子的公敌。 涂胶水，丢书包，衣服上被人用笔乱画，桌面被人乱刻，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发过火，针对他的那些孩子似乎也觉得无趣，渐渐都不再理会他了。 整个班级里，他再一次成为了隐形人。 什么活动没人会想到他，玩什么游戏都不带他，班级里的其他孩子看他的时候，有些人喜欢羞怯不敢上前，有些人讨厌厌恶不想理会。 6岁的时候，他直接跳级到了三年级，这张脸早就在整个学校被人所知，大多数学生都知道他是谁。 到了新的班级，他更透明了。 所有同学都以为和他这样的小朋友会有代沟，没有谁愿意靠近他。 老师们为了照顾他，为他安排了单独的座位，他就像是在孤岛灯塔里的小王子，周身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汪洋，看不见出路，看不见光亮。 陆一沉有一个本子，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只写满了一句话，没有人真的需要我，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个本子没有上锁，就放在他书桌上。 只要父母走过来，随便翻看一下就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可没有，他快要写完这个本子的时候，那两个名为父母的人，都不曾看过一眼。 那一年的暑假，他意外从自己房间的阳台跌落到一楼的花园之内，摔的头破血流。 6岁的陆一沉躺在地上，听见了父母打电话的声音，离他很近很近。 “爸爸……妈妈……” 他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自地面上爬起来，但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软软的倒在地上。 没有人注意到他，哪怕是这么近的距离。 6岁的陆一沉不再出声，安静的趴在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不停的流血，这样下去，会死吧。 死了也很好不是吗，没有人需要他，就算他死了也无所谓，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他看见了往外渗出的红色，脑袋已经越来越晕。 一双冰冷的手，在这个时候将他抱了起来，身体上接触到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瑟缩了几下。 是谁，发现了他。 他感觉自己被抱在更为冰冷的怀里，和整个人贴的很近很近。 冰冷的气息压了过来，什么东西贴上了他的额头，在舔舐着他的伤口。 他听见了吞咽的声音，这个人……是想吃了自己吗？ 冰冷的手臂将他抱的更紧，虽然这个怀抱冷的出奇，但6岁的陆一沉却想深埋在这样的怀里，不想让这个人放开自己。 咕嘟，咕嘟。 吞咽的声音仅在耳旁，他听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 眼睛缓缓睁开，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苍白优美的脖颈，那上面浮现出一种红色的刻纹，好看的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神。 吃吧，吃掉我吧，只求你不要放开我。 他轻轻喘息着，6岁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明显不适。 紧抱着他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将他推开。 别走，别离开我！ 6岁的陆一沉心里喊着，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刚才抱着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女人的声音。 6岁的陆一沉无力的倒在地上，看见了那张太过好看的脸庞，她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还有她唇边的大片血迹。 红色的眼睛…… 他努力的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却没有这个机会，小脑袋往地上躺去，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安静无声，只有他自己。 脑海里，那张好看的脸和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直萦绕不去。 就这样过了4年，他没有一天忘记过那天紧抱着他的女人，几乎每一个晚上，都会梦到那双眼睛。 那个写满语句的本子被他烧毁，新的本子上，他画下了萦绕在梦中不肯离去的那张脸。 10岁的陆一沉升上了初中，发育的速度也远超同龄人，看上去和正常初一的孩子差不多。 考试成绩次次榜首，容貌五官极度出色，他入学没多久就成为了校内名人。 老师们一度担心他会早恋，因为很多女生喜欢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很快老师们都打消了这个顾虑，陆一沉的眼光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停留，哪怕是一秒。 这一次，换他的眼里看不见其他人了。 11岁的时候，他的父母飞去了国外，留他一个人在这边生活。 12岁的时候，他完成了初中的所有课业，并通过了初升高的考试。 那张记忆里的面孔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变的模糊，反而更加清晰，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青春期提前到来，燥热懵懂的梦里，他的身体因为这张脸有了反应。 面红耳赤的醒来，他年轻的身体满是汗水，裤子湿了一片。 他探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在这个夏天，对于12岁的陆一沉而言，就是命运的安排。 人群之中，他看见了那张脸。 着魔般的他跟了上去，隔着人潮，他在努力的向她靠近。 “等等，别走，先别走……！” 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急的迈开腿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别走！别走！” “小帅哥，找人也要看红灯啊！” 路人拉住了他，一辆车险险的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不见了。 “……谢谢。” 他低声道谢，手按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只觉得那里越来越难受，他缓缓压低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没事吧？” 这声音，让他瞬间扬起了脸，入目的是一双漂亮的黑色眸子。 “为什么……不是红色的？” 他喃喃低语，听见这话的姑娘狠狠皱眉，“你……” 似乎是怕眼前的她再次消失，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在接触到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瞪大，熟悉的冰冷触觉。 “为什么，你的眼睛不是红色的？” 他站起身，盯着她的眼睛，有着想要抱紧她的冲动。 “松手。” 她冷冷开口，他的手却越握越紧，甚至放肆的往前靠近，急切的伸开手臂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12岁的陆一沉，已经和面前的她一样高了。 周围的人匆匆走过，时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她抱入了怀中。 下一秒，他又晕了。 没有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她的声音，这一次，还有另外陌生的男人在场。 “小朋友，你是怎么让一个人类小孩识破身份的？” 男人的声音让12岁的陆一沉心头一沉，第一次体会到了嫉妒吃醋的可怕心理。 她的身边，有别人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是吸血鬼。” 吸血鬼……她是吸血鬼？！ “无所谓了，一个人类小孩的记忆，你自己去处理。” 陆一沉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他身处在陌生的房间里，她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冰冷的手扶起了他的身体，撑在了他的脖颈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梦寐以求的那片红色。 他满是黑暗海洋的世界，这双闪耀着红色光芒的眼睛，是他唯一的光。 她的红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陆一沉盯着她的眼睛，整个人晕晕乎乎。 他努力的想要接近她一些，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想要重新将冰冷的她抱入怀中，想要感受她冰冷的气息。 12岁少年软嫩的薄唇，轻轻碰到了冰冷的红唇，他脸上的红晕和迷蒙的眼神，让正在催眠的某人惊慌的瞬间后退。 陆一沉晕乎乎的又倒了回去，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回到了那个路口附近的位置，他坐在公交车站的等候椅上，像是睡着了般醒来。 那个暑假，他泡在了图书馆里，查阅了大量有关于吸血鬼的资料，小说、传记、纪实、报道，没有任何遗漏。 暑假的某个夜晚，他气喘吁吁的醒来，黑眸里闪着莫名的光。 他想要得到她，不管她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男主视觉的番外，不涉及剧透，还想看么，如果还想看，明天再写一章，如果不想看，明天就继续正文剧情。 晚安。 第283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我想得到你（完） 要不要成为吸血鬼这个决定，陆一沉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选择了不要。 他虽然只有12岁，却已经明白了心中所求。 他只求她，只想得到她。 成为吸血鬼可以拥有永恒的生命陪她，但根本无法靠近她，也谈不上可以得到她。 更为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她的尖牙刺入别人的身体，更无法容忍自己会成为这样被吸血欲念控制的个体。 他要掌控自己，更要做可以掌控她的人类。 黑暗的夜里，少年的黑眸闪闪发亮，像是初次醒来的狼崽，有了第一次想要猎食的冲动。 12岁的陆一沉放弃了这边的学业，直接一通电话，远赴欧洲。 飞机上，他看着机窗外面的层层白云，黑眸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他以现如今的身份，和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如同他漫长等待的6年一样，她明显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少年好看的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心头多少是有些气的。 他想了她6年，她却已经忘记了。 父母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他想做什么就这么轻易的被应允了，开明的背后是毫不关心的冷漠。 欧洲的寄宿学校，他这张太过俊美的东方面孔，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论男女，都大胆的靠上来，他没有给任何人任何机会。 12岁的他，满心满眼都只能装下一个，他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翻阅着这边更多相关于吸血鬼的资料历史，近乎是痴迷的了解着。 直到他看见了关于吸血一族和教会之间隐秘历史的资料，不知真假。 吸血一族既然存在于这个世上，那么记载的教会能力，也可能是真的。 12岁的这年冬天，他第一次迈入了教堂之中，站在了高悬的十字架之下。 他缓缓闭眼，听见了什么声音，不属于这个世界。 再睁开眼的时候，身戴十字架的年轻神父站在他面前，那双温和的眼看着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孩子，欢迎回来。” 这个冬天，陆一沉转入了教会学校，父母依旧是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仿佛他做什么都已经同他们无关了。 圣经，他看了几遍就能记熟，圣约，同样如此。 不用别人告诉他，他自己都知道他是被上帝选中的人，只是他这颗心……从不曾属于上帝。 教会学校并不是谁都有天赋，像他这样具有天赋能力的孩子，仅是少数。 用这双人类的眼睛，可以见到上帝使者的，更是凤毛麟角。 陆一沉见过，那个背后带着巨大双翼的人，出现在高悬的十字架身边，那双眼俯视着下面，冰冷、悲悯。 他被允许进入藏书室是在14岁那年，教会有意想要培养他。 藏书室内，是外界根本不会出现的各种古老资料。 那上面有很多都是古老的文字，陆一沉读的磕磕绊绊，翻阅着古老的资料，一心想要寻找到他想要看到的关键词，吸血鬼。 古老资料涵盖的范围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地狱和种种恶魔记载，这些陆一沉毫无兴趣。 为了看懂更多的内容，他夜以继日的学习古老文字。 他是最有天赋能力的孩子，这是教会高层的一致评价。 事实的确如此，2年时间，在他16岁的时候，已经可以阅读藏书室内的绝大部分内容，他的身型抽高，身体却因为经常忘记吃饭，而显得有些脆弱。 他整个人，沉默安静，善于隐藏。 表现出了远超于这个年龄的冷静理智，他身穿神职服装的时候，那双眼温和无比，教会高层一度想要将他往上培养，却遭到了他的委婉拒绝。 在他没有找到想要看到的东西之前，他哪里也不会去。 终于，在某个夜里，他找到了最想要知道的内容，有关于吸血一族的记载。 少年的黑眸发亮，看的仔细认真，恨不得将每个古老的文字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他读的如饥似渴，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关于吸血鬼的记载只有这一小部分，更多的应该不在这里了，但只是这一小部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没有选择成为上位者，他要成为可以手握圣器的圣子。 教会高层知道他这个决定之后都很惊讶，劝说无果，他心意已决。 手握圣器之人，便是圣子，和上帝的使者不同，圣子手持杀戮之器，是执掌神圣之力和上帝怒火的神圣之躯。 神圣之躯的造就，并非什么人都能成功。 残废，是最轻的后果，会死，是最坏的结局。 偌大的教会之中，圣子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 陆一沉被送往了某个地方，他要在那里完成人类躯体到神圣之躯的转变。 他的父母这些年除了转钱再无任何交流，这个时候的陆一沉早已经不在乎了。 那是相当长、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陆一沉数次倒在地上，近乎没有了再撑起自己的力量。 他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强壮，他的灵魂纯然高洁，却也有了隐隐要崩裂的迹象。 日复一日的梦魇，折磨着他。 在梦里，他在永远的失去，失去他所想求的一切。 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夜晚，总是哭着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要成为圣子，便要对抗不同种的恶魔，你要有能够战胜恶魔的力量，才可以执起圣器，释放杀戮之力。 一个又一个恶魔，来到他的身边，折磨他，伤害他，挑逗他，迷惑他。 无数的呐喊和嘶吼，自他的口中喊出，最后都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他太年轻了，灵魂纯净，意志却不见得有多强大。 教会的高层都在惋惜着他的决定，这样的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也许走不出这里。 无数个夜晚，他睁着一双眼睛，耳边尽是恶魔的低语，他眼神麻木的看着窗外的夜空，看着上面闪烁的明亮星星。 眼中满是血丝，脸颊消瘦。 恶魔幻化成了她的模样，诱惑着他的靠近，诱惑着让他将自己的灵魂交出去。 身体亢奋着，他红着眼睛，气喘吁吁的拿起叉子直接戳入了自己的手臂，殷红的血和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 无数个日夜，他没有了任何睡意，强撑着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同恶魔抗衡的日子。 每当他要倒下的时候，那双血红如宝石般的眼睛便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是他黑暗世界唯一看得见的光。 “小暖……小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每一次唤起这个名字便会涌出无穷力量，那是想要得到她的念想，是他不肯放弃的念头。 7年之后，陆一沉走出来了，只不过走出来的他面色苍白，瘦骨嶙峋。 教会的高层知道消息之后都是不敢相信，这个少年在长达7年的对抗里，可以完好活着走出来。 圣器被陆一沉握在手里，他看着自圣器里面飞窜而出的银色锁链，满是裂口的薄唇轻轻扬起，仿佛能看见被锁链束缚住的纤细身影。 这之后，他沉睡了整整一个月，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成了蜕变。 三个月时间的调整，他的身体回到了正常的健康状态，镜子里，他看着背脊靠近腰部的位置，银色的十字架刻纹没入了皮肤。 少年已经成长，这张俊美的脸不再青涩，这双眼更为阴冷。 成为圣子的他，在之后短暂的半年之内，展露出了无人可匹敌的强大战力，教会高层为之心惊。 现在的陆一沉，自知他已经马上要准备好了。 他翻阅着吸血一族的现有资料，现如今他做什么都不会引起任何怀疑，他是圣子，是可以猎杀一切的存在。 终于，他看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原来她叫顾小暖。 某个夜晚，躺在床上的陆一沉收到了关于她的资料，他已经做好了她身边有吸血食物的准备，也做好了要除掉食物的计划。 可是看完整个资料之后，他愣住了，她的尖牙咬不了任何人类，她是靠着血袋而活。 陆一沉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彻底亮起。 啊……原来，她从来没有咬过别人。 喜悦的战栗传遍了他全身，让他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让他瞬间感觉到了身体某处传来的疼痛。 啊……她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 照片里，她漂亮的五官冰冷的一如当年，陆一沉轻轻的亲了上去，发出了重重的喘息。 自从6岁那一年遇到她，他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除却那暗黑至极的7年，有无数的人想要靠近他，皆被他冷冷的推了出去。 从始至终，他也是她一个人的。 小暖，再等等我。 在他25岁的那一年，终于找寻到了最佳的机会自欧洲回来，他没有急着出现在她面前，而是蛰伏了一年。 只为了营造一个可以让她不会怀疑的身份，一个可以接近她，理所当然的身份。 一年过去，陆一沉站在了t市的机场。 鸭舌帽下的那双黑眸，潜藏的满是这些年无人知晓的思念，还要汹涌而出根本压抑不住的爱恋。 “陆先生吗？” 熟悉的声音出现，他其实早已经看见了她。 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他仰起脸，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顾小暖。 “啊，我是。” 他按在行李箱上的手指忍不住暗中用力，差点将拉杆碾碎。 破开的小伤口只是他小小的一个试探，听着她因为渴望而吞咽的声音，陆一沉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火，要燃烧起来了。 车内的后座上，他静静的靠在那里，被鸭舌帽藏住的黑眸，里面的海浪汹涌翻滚。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我要得到你，永远的得到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4章 使者的诱惑 寒风之中，两道身影在d市的上空飞过，最后双双停留在某个建筑的最高处。 余生的尖牙上沾染着新鲜血液，他的舌尖舔舐干净唇边鲜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叹。 转过脸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顾小暖毫不在意的侧脸。 “暖暖，你在想什么？” 他站在那里，突然发现成为了她的同族之后，她更难以接近了。 在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最起码还能用人类时期的记忆窥见到她的情绪，似乎还能触碰到真实的她。 可是现在，余生忽然觉得离她越来越远了。 “我再陪你狩猎一年，这之后，别再来找我。” 顾小暖转头，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我不是你的制造者，这些事本不该我来管，你不想单独狩猎，可以去找其他同族。” 余生皱眉，“你还是要推开我？” 顾小暖抿唇，她的血眸看着远处d市的城市景观，低低开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接受你。” “陆一沉是人类，他活不了那么久！” “我不在乎。” 顾小暖的手微微握紧，“他可以活多久，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余生鲜红的眼睛之内，瞳孔狠狠一缩，他笑了。 “我说了，我可以等你，我就当他可以活过百岁，也不过几十年时间而已。” 刷！ 余生自高处纵身一跃，顾小暖盯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这个时候手机发出声响，是陆一沉的短信。 “小暖，我出门一趟。” 顾小暖迅速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得到了陆一沉发过来的一张表情包。 一只黑猫将一只白猫搂在怀里亲，黑猫的头上是很大的一个心形图案。 她纵身跃下高处，不出几分钟就回到了公寓之内，卧室的窗户没有关，顾小暖刚想要跃进去，一片白色的羽毛缓缓自上方落了下来，落到了她的鼻尖之上。 血眸，瞬间抬起。 “小暖，你回来了？” 温婉自隔壁探出脑袋，看见了挂在窗子外面的顾小暖，笑着开口。 顾小暖嗯了一声，收回目光直接跃入房间，陆一沉的睡衣放在床上某处。 很快温婉就过来敲门，打开门的时候她笑着依靠在门框上，“今天你有安排吗？” 顾小暖摇头，温婉笑的更是开心，“陪我出去啊？难得有真正的休息时间，我想好好放松下。” “你想去哪里？” 温婉听的亮眼发亮，“想去好多地方，想去看电影，想去试试新开的那家餐厅，还想逛逛商店随缘买点东西……” “好。” 顾小暖开口，转身往卧室走去，“你准备好了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出去。” 温婉开心的说了声小暖万岁，回到了隔壁开始打扮，顾小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羽毛，血眸看着上面中空还带着些许温度的细小空管，眼神冰冷。 只要不是来找她的，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温婉很快就收拾打扮好了，顾小暖和她一起来到d市新开的大型商场，人很多，很热闹。 看电影，吃饭，温婉开心不已，笑容就没断过。 顾小暖跟在她的身边，没有什么表情回应，说话也是简短干净，温婉丝毫不在意，自己说也能说很久。 “啊——！这个烂电影！退钱！” 看完电影出来，温婉沮丧不已的开口，顾小暖看着她很是生气的模样觉得挺有趣，她的表情一直都这么丰富。 “气死我了，网上那些测评人吹的那么玄乎，结果就是一烂片！什么啊！” 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顾小暖低低开口，“听别人说，不如自己去看去做去感受。” “我感受过了，被骗钱了！” 温婉说的十分委屈，却在下一秒委屈消失，“经理怎么也在这里？” 不远处，身型高挺的余生一身便服，头发没有用发胶看上去年轻很多，身边围绕着几个女生。 他抬眼，看见了温婉和顾小暖，迈步走了过来。 “经理，这么巧。” 温婉笑笑，余生嗯了一声，“暖暖，你是来陪她看电影的？” “嗯，不好看。” 顾小暖开口，余生眉峰微挑，自从变成吸血鬼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已经明显变了，比从前温和有礼多了很多凌厉和狂肆。 光是眼神，就比从前危险了许多。 “我们……去吃饭。” 温婉低低开口，只想快点和顾小暖离开他，同样是吸血鬼，眼前的这个也算是熟人，却只会让她觉得危险。 “吃饭？好啊，我和你们一起。” 顾小暖看了他一眼，没开口拒绝，倒是看见了温婉有些害怕的样子，开口了。 “不需要一起，走了温婉。” “我吃饱了，对她没兴趣。”余生看了一眼温婉，走到了顾小暖身边，“有你在，我也做不出什么不是么？” 吃饭的时候，余生单独坐在一边，顾小暖和温婉坐在另一边。 温婉不太敢抬起头，不太敢和余生的眼神对视，他的侵略性太强了。 这样的吸血鬼，就算是从前的自己也不敢交易。 冒着热气的牛排被端了上来，鲜嫩多汁，可温婉紧张的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味同嚼蜡，机械样的往嘴里送东西。 顾小暖在一边吃的也没什么表情，余生看着顾小暖咀嚼的动作，低声开口，“我看见你吃，会以为你还能尝到味道。” 顾小暖抬眸看他，“你要表现的像是一个人类，融入他们的生活。” “啊……你说的对，不然没办法更好的隐藏自己。”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叉子，自顾小暖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牛肉送入自己的嘴里，微微皱眉，吞咽了下去。 温婉的眼睛看着餐厅外面，看见了某道身影之后，突然开口。 “小暖，小暖！你看！那是不是陆一沉！” 正在咀嚼牛肉的顾小暖眼神看了过去，外面人群之中陆一沉的背影很突出，自后面看也知道是帅哥的那一种。 她低低嗯了一声，看见了走在他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的身影，他们似乎认识。 “你不去打声招呼吗？” 温婉看着她，顾小暖摇头，“不了。” 坐在对面的余生回头，目光也盯着外面的陆一沉，他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眼神落到了他身边的那个金发身影。 “他身边的是外国友人吗？小暖你认识吗？” “不认识。” 顾小暖吃完了所有的牛排，那纸擦了擦嘴，“你还要做什么？” “啊……我就是没事逛一逛……你想去找他的话，我没事的。” “我不找他。” 顾小暖站起身，也嗅闻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气味，这是……使者的味道。 啪！ 余生的身影在一个眨眼之际就已经自原地消失，他坐着的椅子空转了半圈，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温婉看的目瞪口呆，有些缓不过神来。 还好，他们周围没有人，外面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这里，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的身影。 “你就在这里等我。” 顾小暖站起身，面色冰冷的直接往外走，温婉连忙说了声好，决定黏在椅子上哪里也不去。 人群之中，陆一沉和他身边的外国人不见了踪影，顾小暖走在人群之中，也没有搜寻到余生跑去了哪里。 新生的吸血鬼，怎么可能会抵抗住来自使者气息的诱惑。 如果不是她的尖牙咬不了别人，她兴许也会蠢蠢欲动。 他去追那位使者去了，使者身边都会有教会的人出现，余生一旦攻击了使者，面临的将是被直接猎杀的命运。 就这么在人群中走了半个小时，人太多，心脏的声音太乱太杂。 顾小暖神情凝重，空气中，突然飘来了鲜血的气息，美味到让她忍不住狠狠咽下口水。 这就是……使者鲜血的气息吗？ 在上面！ 她抬头，迅速上到顶层，这甜美的气息在拐角处紧闭门扉的楼梯间内传了出来。 砰！ 顾小暖强行推开门，门把手在她的力量之下彻底扭曲。 血液的香甜气息让她眼中的血色瞬间涌出，尖牙直接露出。 刷！ 她来到上面的楼梯缓台，余生的尖牙沾满鲜血，那双眼睛鲜红无比。 “暖暖，要尝一口吗？” 他明显失控了，尖牙又要凶猛的刺进去白皙的脖颈。 他双手死死将金发男人按在地上，他在看向顾小暖的时候，眼中是深深的绝望。 啪！ 冰冷的手指，狠狠扣住余生的后脑，将他提了起来。 随手一扔，将他扔下了楼梯之下。 只是没用，已经发狂的新生吸血鬼很快冲了上来，对于鲜血的渴望让他根本无所畏惧。 砰！ 抬腿，刚扑上来的余生再一次被踹飞出去。 躺在地上的金发男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顾小暖，他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想要坐起来却狼狈的又跌了回去。 身为使者的他，一旦被吸血鬼的尖牙刺入，便如中毒一般无法反抗。 顾小暖的余光看见他狼狈的又跌了回去，而余生再一次扑了过来。 巨大的力量再一次将他甩飞出去，顾小暖回身，在无比错愕的眼神中，将地上的男人单手捞了起来。 冰冷的气息靠近，金发男人的碧蓝双眼缓缓瞪大。 下一秒，他被顾小暖带着自原地消失，破开窗户，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5章 多好的机会，可惜啊 身为上帝的使者，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吸血鬼救了。 天空中，顾小暖的身影如风，而被她单手搂着的金发碧眼男人，手捂住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她是吸血鬼，千真万确。 她没有被自己的血所吸引，没有用尖牙来咬他，反而将他带离了想要攻击他的吸血鬼身边，也是千真万确。 “你……” 使者刚要开口，听到了顾小暖冰冷的嗓音。 “你的伤口，为什么一直在流血？” 血红的眸子盯着他，他体内充满诱惑力的血液正自他的指缝间流出，往下滴落，被风吹散。 这样下去，要追来的可不仅仅是余生。 他的血，会让整个d城的吸血鬼陷入骚动之中，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她可以带他离开的地步了。 “你们尖牙所造成的伤口，我们无法自愈。” 男人开口，看着后面因为鲜血味道紧追不舍的余生，“你们是不洁之物，我们则是神圣之躯。” 顾小暖冰冷的血眸看着他，“你的翅膀呢？” “张不开，我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 金发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窘迫，顾小暖的眉峰皱紧，“你的血液无法止住，会有越来越多的吸血鬼追来。” 碧蓝的眼珠愣住，他的手死死捂住脖颈上的伤口，“带我去教堂。” 嗡嗡嗡——！ 顾小暖的手机在疯狂震动，自她离开那座商场的时候就没有停下过。 后面的余生跟不上她的速度，已经被越甩越远，可是很快，其他同族追了上来。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亮出，金发碧眼的男人见到瑟缩一下，下一秒，他被带着飞的更快。 风声呼啸，将他的金发完全吹乱。 顾小暖探出手机，她不知道d市的教堂在哪里。 她不能停下，现如今能做的便是给陆一沉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一定会知道。 不停打来电话的人，正是陆一沉。 顾小暖点开通话，没等陆一沉开口，顾小暖的话语自风中传来，让电话这边的陆一沉瞬间寒了俊脸。 “教堂在哪里！” 电话那边风声呼啸，陆一沉此刻站在方才发生打斗的楼梯平台，他黑眸盯着地上滴落的血迹，轻轻低语。 “小暖，你不能去那里。” “告诉我，教堂在哪里！” 顾小暖的声音在风中破碎，“你的那个朋友，被我的同族们盯上了，我要带他去教堂……” 陆一沉站在破掉的窗口前，因为这句话已经知晓了刚才这里发生的所以事情。 他迅速说了一个地址，电话被顾小暖挂断了。 刷——！ 一道身影自破开的窗户跃了进来，是被使者之血吸引而来的吸血鬼。 血红的眼睛自陆一沉身边擦过，直奔地上的血液，贪婪的趴跪在地上舔舐着，发出了类似于某种兽类的嘶吼声。 陆一沉走了过去，自高而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忘情的吸血鬼，“好吃么？” 趴伏在地面的吸血鬼，将地上的血液舔舐了好几遍，这才抬起头。 他眼里满是被挑起的渴望，尖牙露在外面朝着陆一沉扑了上来。 砰！ 一只脚，将吸血鬼的头死死的踩在地上，甚至还用力碾了一下。 被踩在地面的吸血鬼发出怒吼想要站起身，却根本甩不掉头上的这只脚。 陆一沉的整张脸隐在了背光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闪闪发亮，如凶狠的狼。 他盯着趴在脚下的吸血鬼，脚更为用力的踩了下去，吸血鬼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在求饶，吸血鬼已经被踩到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道银色寒光闪过他的脖颈，下一秒，身体就分了家。 尖牙上，还沾染着使者残存在地上的血液。 陆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窗户外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d市的一所教堂上空，顾小暖的身影如鸟般掠过，此刻的教堂之内，信徒们正在诵读圣经，这声音让顾小暖有些不稳，差点自空中摔下来。 她提着金发碧眼的男人迅速落地，“你自己走进去，快点。” 刷刷刷！ 几道身影自空中一个迂回，几位同族也迅速的跟了过来，不想放弃。 金发碧眼的男人想说什么，顾小暖亮出尖牙，嘶吼一声，“真想被咬死吗？” 使者迅速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教堂跑去。 几位同族落到顾小暖身后，一双双猩红充满渴望的眼睛盯着顾小暖，顾小暖喘着气退后一步，“想咬，就自己去追吧。” 刷！ 一道身影直接闪到顾小暖身后，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自原地提了起来。 凶狠的赤红眼睛，长而粗壮的尖牙利刃，这几个都是比顾小暖更为年长的同族。 他们瞧着已经走入教堂的使者，只能将没吃到的怨怒发泄在顾小暖身上。 远处，有一些人走了过来，看着一个妙龄少女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都纷纷赶了过来。 “喂！做什么呢！放开她！” 几个同族迅速收起尖牙，立刻放开了顾小暖，这是上帝的信徒，他们身上萦绕的气息和胸口的十字架，让吸血鬼们感到厌恶和恶心。 几个同族恶狠狠盯着顾小暖，退后一步开口，“这小姑娘似乎有些身体不舒服，我们也只是好心看看。” “好心？我可是看到你们揪她头发！” “她方才不舒服快要晕倒了，我只是扶她一下。” 几个同族站在那里，看着被教徒围在中间明显脸色苍白的顾小暖，笑的更是阴险，“把她带到教堂里休息一下比较好，如果你们是好心的话。” 说完这句话，顾小暖苍白着脸色身体微微晃了晃，这些信徒的气息，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他们的人数太多了。 “小姑娘，我扶你进教堂休息下。” 好心人立刻伸出援手，搀扶着顾小暖带她往教堂走去，几个同族噙着笑容迅速离开。 “不、不用……” 顾小暖脚步虚浮，越是接近教堂越是让她不舒服，信徒们吟诵圣经的声音像是魔咒般，在她脑海里不停转来转去。 她被带到了教堂门口，顾小暖浑身瑟缩着想要往后缩，她不想进去。 可这些信徒却推着她往前，顾小暖痛苦不已的喘息着，被信徒们架起来的身体痛苦的弯下。 “小暖！” 一声呼唤，她被一道力量扯了过去。 顾小暖想也没想，整个人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恨不得要逃进他的身体里面。 她痛苦的发出一声呜咽，像是受了伤的小兽。 陆一沉将她拥在怀里，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她走下了教堂的阶梯。 “我女朋友，她有些低血糖了，不碍事。” 他笑着同周围的信徒们开口，“我带着她到那边坐一下就好。” 信徒们这才纷纷点头，各自离开。距离教堂有一段距离的长椅上，陆一沉抱着她坐了下来，将埋在怀中的苍白小脸挖了出来。 她的尖牙露在外面，血眸里满是痛苦和委屈。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探入到她口中，拨开了红唇，让尖牙更为完整的暴露在外面。 那上面，没有丝毫血迹的干净，让他眼里的寒冰缓缓褪去。 “没事，我来了。” 陆一沉用力将她搂入怀中，手掌递到了她的尖牙面前，头贴在她的发顶，喃喃低语，“咬吧，别人看不见……唔！” 尖牙在他发话之际，直接刺破了他虎口位置，血液瞬间流了出来。 顾小暖埋在他怀里急切的将他的血液吞咽入腹，陆一沉的手缓缓抚摸着她的黑发，“我的那位朋友呢？去哪里了？” “他进去教堂了。” 顾小暖抬头，整个身体因为他的血液舒服了很多，她冰冷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还不想出来。 “为什么他会被那么多吸血鬼盯上？他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陆一沉的‘真诚’发问，让顾小暖沉默半晌，“可能吧，他的血液的确有些特殊，气息不一样。” “你却没有咬他，这让我很开心。” 他的脸蹭了过来，将她抱的更紧，“我听到你声音的时候，快要急疯了。” 顾小暖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汗水的味道，额头前的碎发也是湿漉漉的，他能在这么快赶到这里，一定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你没事就好。” 他叹息一声，手环住了她的细腰，“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乱来了，我的朋友出事，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来处理。” 顾小暖欲言又止，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让我休息一会儿，我跑过来的时候有些累。” 他低低开口，“等下我再进去教堂，找他。”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笑着一个用力，将她抱到了腿上，让她和自己贴的更近。 有力的双臂圈紧了她冰冷的身体，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陆一沉背靠着椅背，黑眸看着不远处的教堂，冷冷扬唇。 余生还是太年轻，若是换做更为年长的吸血鬼，他早就被咬死了。 黑眸微垂，长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些许阴影。 如果他的小吸血鬼沾染上了使者的血液，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的手轻轻抬起，穿过头发落到了顾小暖冰冷的脖颈后方，轻轻的摩挲着她后面的光滑皮肤。 多好的机会，可惜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6章 我保护你 教堂之外，顾小暖站在了相当远的距离安静等待，陆一沉已经走入教堂。 教堂之内，高大的穹顶满是浮雕天使，祷告的信徒们没有尽数散去，都坐在祷告椅上虔诚低语。 陆一沉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黑眸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主持祷告的神父。 神父见到他的瞬间，很是惊讶，刚要急切的走过来，陆一沉摆摆手。 神父点点头，手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继续主持祷告。 虔诚的声音充斥在这个穹庐之中，高耸宽阔的空间让这些声音显得更为空旷，回传的时候，带着微妙的混响效果，像是什么人在跟随低语。 最后一排的祷告椅上，陆一沉坐了下来。 修长的双腿交叠，背后靠在了椅背之上，他像是来参观的游客，随性自在。 哗——！ 翅膀煽动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陆一沉头也没抬，几片羽毛自他头顶缓缓飘落，在掉落地面之前尽数消失。 金发碧眼的男人，背后是一对巨大的洁白羽翼，他自穹顶飞下，收起翅膀站到了陆一沉身边。 碧蓝的眼睛深处，是深深的怒火。 “陆一沉，你真的想杀了我？” 没有人看的见这位使者降临，甚至都没办法听到他的声音。 陆一沉轻扬嘴角，俊脸微微转动，看向了他。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杀了几个想要攻击你的吸血鬼，保护了你。” 金发男人冷冷一笑，“你保护我？这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陆一沉轻浅笑了一声，“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金发男人狠狠皱眉，监视期才刚开始，他就险些被吸血鬼攻击致死，以前监视他的使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样危险的状况。 这个男人，真的是对真理之眼有窥伺之心吗？ “害怕的话，就早点回去。” 陆一沉低低开口，“我守着规则，没有任何冒犯。” “我要做的就是监视你，时间不会少一秒。” “随便你吧。”陆一沉站起身，“d市所有吸血鬼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金发碧眼的男人微微一愣，陆一沉对着他笑笑，“我虽然是圣子，也不能随便猎杀吸血一族，只有他们袭击你，我才能出手。”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出手的原则。”好看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记得被咬的时候喊救命。” 巨大的羽翼猛然自男人的背后展开，若是恶魔，他根本就不会受威胁，偏偏是吸血一族。 “陆一沉，你身边的那只年幼吸血鬼，不会咬我。” 这话，让某个男人的黑眸眯了起来。 “监视期你摆脱不掉我，这一点，你记住。”金发男人煽动了一下翅膀，飞到了教堂门前，翅膀收回的瞬间，他整个身型真实出现。 虔诚的信徒们闭眼祷告，都没有看见这一幕，只有站在最前方的神父对着这边的方向，再一次划了十字，说了一声阿门。 金发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陆一沉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来。 他是可以猎杀使者的，他有这个能力，但必须是上帝的旨意才可以。 站在很远地方的顾小暖看见了一起走出来的两人，立刻自高处落下，等着他们走过来。 顾小暖看见陆一沉同金发的使者交谈了几句之后，直接转身朝着顾小暖走过来，而使者在他转身之后没多久，他的身形已经虚化，羽翼自他的背后探出，飞了起来跟在陆一沉身边。 顾小暖收回眼神，陆一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有着张开双翼的上帝使者跟随。 “走吧，我们回家。” 陆一沉神色自如，就像是看不见一般自在，将顾小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 哗哗——！ 羽翼煽动的声音不断自后面传来，顾小暖忍不住微微抬眸看着使者，他难不成要一直这么跟着？ 一路，使者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地铁之上，他的双翼在背后收拢，依靠在陆一沉的对面，那双碧蓝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个。 陆一沉低头看手机，偶尔抬头的时候也神色如常。 倒是顾小暖，看着使者紧跟不放的样子微微皱眉，上帝的使者跟在他们身边做什么？ 一路之上，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吸血鬼跟了上来。 顾小暖感受着越来越多同族的气息，再这么下去陆一沉会遭遇危险。 使者的血液是上等美味，他的也不会差。 咬不到使者的同族们，极有可能会将渴望转到陆一沉身上。 想到这里，顾小暖看向使者的眼神忍不住凶狠无比。 走下地铁，使者依旧一路跟随，陆一沉忍不住握紧了顾小暖的手，“怎么了，这一路上你都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总在看某个方向，是有什么吗？” 陆一沉回头，他看着自己后面又转了过来，“是有什么吸引到你了？” 同族的气息越来越多，现如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 顾小暖说了一句没什么，默默的靠他更近了些。 踏入小区大门，使者依旧跟在后面，顾小暖回头，血色自眼底清晰浮现，尖牙自口中露了出来，她无声开口，“走开！” 某位使者看着她，只是冷哼一声。 顾小暖还要说什么，她的小脑袋被温热的手指转了过来，“小暖，你到底怎么了？” 陆一沉回头，“我后面是长什么东西了？” 顾小暖没有说话，抿着唇角直接将他抱住，投怀送抱的动作让陆一沉发出愉悦的低笑，他摸了摸她的黑发，轻吻上她的额头。 同族的气息……消失了。 顾小暖看着周围，所有的同族气息没有再跟上来，他们似乎放弃了。 哗哗——！ 始终跟随的使者直接展开双翼飞到高空，顾小暖的手忍不住将怀中的男人抱的更紧，陆一沉闷哼一声，“抱的太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连忙放松力道，顾小暖看着使者飞入了陆一沉所在公寓的正上方。 深夜，陆一沉安静熟睡，他怀中搂抱着的冰冷躯体，一个轻巧直接离开。 顾小暖无声息的离开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跃出去的瞬间，她化为一道残影直接飞到了楼上，窗户有一扇是开着的。 站在客厅的金发男人震惊的看着窗口，顾小暖血红的眸子盯着他，缓缓低语，“不关好窗户，是在默认邀请我们进来吗？” 背后的双翼瞬间展开，顾小暖自窗口一跃而进，如野兽一般扑了过来。 洁白的羽毛一顿乱飞，皆在到达地面之前消散殆尽。 纤细的手臂扣住他白皙的脖颈，死死按在了地上。 使者惊恐不已的看她，喉咙已经被压的发不出任何声音，顾小暖看着他瞬间就被自己钳制的狼狈模样，隐约明白了余生这样的新生吸血鬼为什么都能咬上一口。 面对吸血一族，他实在是太弱了。 “为什么要跟着我？” 顾小暖的血眸凶狠无比，尖牙自口中完全露了出来，手掌用力，“我不用牙咬你，不代表我对你就是友好。” 使者的瞳孔狠狠缩紧，顾小暖自上而下的盯着他，手掌微微松开，被她按压到不能发声的使者狼狈的咳嗽了出来。 “我不是跟着你。” 使者开口，脖颈依然被顾小暖按住，“吸血鬼，和你无关。” 他在跟着陆一沉？ 顾小暖的手掌一个用力，将地上的使者提了起来，“跟着陆一沉，你想做什么？” 他身体健康，生命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我说了，和你无关！” 使者的脖颈再一次被扼住，顾小暖的尖牙闪着寒光，“说，不然我就把你咬成血窟窿。” “小暖？” 陆一沉的声音自楼下传来，带着困意和焦急，顾小暖沉默了几秒，直接将手上的使者甩到地上，身形一跃自窗户飞了出去。 自地上狼狈爬起的金发男人，迅速将窗户关好，想到刚才顾小暖威胁自己的凶狠模样，手抚摸上了脖颈。 年幼的吸血鬼，你应该去问问陆一沉，他想做什么。 自外面回来的顾小暖，身体还在窗户外面，就被陆一沉轻轻扯了进来。 “去哪里了？” 他将她抱在怀中，没穿衣服的身体打着轻微的寒颤，顾小暖将窗户关好，和他一起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去看看温婉，她说梦话了。” 就在刚才，温婉的确又说梦话了。 陆一沉嗯了一声，没再开口将她抱紧，手臂不够大腿也压了过来。将她当抱枕一样禁锢在怀中。 顾小暖听着他的心跳，脉搏的跳动，还有他身体里面血液流动的美妙声音。 冰冷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间，脸颊埋入了他微热的胸口。 别怕，我会保护你。 陆一沉缓缓睁开双眼，方才楼上发生的一切他都听的很清楚，他的小吸血鬼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柔软的沙土，不停的往他心里那个深坑落下。 他的小吸血鬼，在用行动保护他，她的心里，是不是已经被自己侵占了一角？ 想到这里，陆一沉的手臂收紧，被在乎、被保护、被感知，这种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都是她给自己的。 他的手，轻轻扣住了她的后脑，低沉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卧室内。 “小暖，想咬我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7章 不该说的别说 “不……” 她的话才刚吐出来，他温热的身躯已经迎了上来，她的红唇贴在了他胸膛之上，心脏跳动的那个位置。 咬下去，这里的血液是口感最棒的，越是靠近心脏，口感越加。 “真的不想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是在逗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唇瓣，摸到了她口中肉里隐隐冒出的尖牙。 顾小暖别开脸，有些倔强地抬头看他，“不要诱惑我。” “可是我想你咬我。” 陆一沉微微颤着声音，他温热的呼吸压了过来，轻吻上了她的红唇，舌尖诱哄着她的尖牙。 好看的眼睛瞬间被血色填满，顾小暖冰冷的手，在他的腰间忍不住开始用力。 她对他，怎么可能没有渴望。 吸血一族的身体永远忠诚于自己的血之契约，除非生命终结，她对陆一沉的渴望根本就不会消失。 尖牙被诱哄了出来，刺入了他胸膛的某个位置。 靠近心脏位置的伤口，血液的流速会加快许多，虽然伤口很小，但血涌出的速度有些快。 陆一沉躺平身体，顾小暖到了他的上面。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而出，沿着他白皙的皮肤顺着肌肉的纹理，在他的胸前滑行而下。 她冰冷的气息贴了上去，不许任何一滴血液白白浪费。 陆一沉看着趴伏在他胸口的冰冷小人，眼神迷离，像是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梦之中，在这场梦里，只有他和他的小暖。 他的手突然扣住顾小暖的后脑，颇为凶狠地按到胸膛之上。 顾小暖的尖牙猝不及防地刺入进去，陆一沉闷哼着颤抖身体。 咕嘟，咕嘟。 顾小暖吸吮着他的血液，眼里的血色越来越亮，像是在水中不断清晰的红石，晶莹透亮。 “不需要怜惜我，只要是你的尖牙，多疼我都愿意。” 他喘息着，低声开口，手无比眷恋地抚摸她的黑发。 顾小暖舔舐着他的伤口，看着白皙皮肤上留下的齿痕，他的身体齿痕落在上面，像是一朵鲜红的花开放。 他温热的手臂将她搂进，将她就这么压入自己怀中。 “小暖，小暖，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他喃喃低语，情难自禁。 顾小暖听得忍不住又要露出尖牙，他的话宛若吸血时候的催化剂，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渴望。 她趴在他的胸口，他的手臂不肯放开她，陆一沉再一次渐入睡梦之中。 人类的体温如暖阳般不断传来，顾小暖忍不住缓缓闭上双眼，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她从来没有如此放松地陷入吸血鬼睡眠，只有在他的怀里。 早上6点，阳光自窗户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打在了被子上，陆一沉睁开双眼，顾小暖就这么趴在他怀中，现在还没有醒。 她冰冷的身体没有呼吸地躺在他身上，睫毛安静无比，一丝颤动都没有。 吸血一族入睡，几乎都是没有梦境的。 她冰冷的胳膊搭在他的手臂之上，陆一沉本来白皙的皮肤在顾小暖的映衬下，根本不及她的苍白透明。 陆一沉轻轻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顾小暖没有任何反应。 “小暖，你熟睡的时候，世界也是一片黑暗吧。” 温热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脸颊一侧，打着圈轻轻抚摸。 “我会做梦，都是在掉入一个无比黑暗的黑洞之中，没有尽头，看不见任何光亮。” 陆一沉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却一点都不想出来，就算跌落到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想着有谁来拉我一下。” 他看着怀中小吸血鬼的美丽侧脸，被子中的手将她的细腰搂紧，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之上。 “小暖，你还要在我的世界外看多久？” 他的黑眸，一股浓郁的墨黑缓缓涌出，将原本清晰透亮的瞳孔染得如黑夜一般，深不见底。 “我到底要等多久，你才肯跳下来陪我？” 陆一沉收紧手臂，感受着她身体不带有任何生命力的冰冷，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间，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新学期就要开始了。 客厅里传来键盘敲打的声音，陆一沉并不在床上。 顾小暖走出卧室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客厅毛毯上，正在敲击着什么文件，陆一沉转头笑了笑，“醒了？” 点点头，她看见了屏幕上的文档内容，一定是教授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 “我来帮你。” 顾小暖走过来，直接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需要整理的文档发给我。” “这是我写的教案，教授有事，需要我代课一段时间。” 顾小暖嗯了一声，这件事她的确帮不上忙，“学期初的课程安排比较紧，你代课的话，会不会很累？” “没事，我应付得来。” 陆一沉的头从屏幕后方探了出来，“如果我累了，就来给我充充电好吗？” “充电？” 顾小暖听的一脸问好，陆一沉轻笑着重新面对屏幕，“嗯，充电。”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都可以。” 听到这话，他眼中笑意更深，“好。” 开学，大学校园里经过了一个寒假的沉寂，瞬间热闹了起来，学生们往往都是在学期最初有着满满干劲。 寒冬也马上过去，初春马上来临。 只是有一件事，让顾小暖的警惕从始至终都无法接触。 使者，始终跟在陆一沉身边，上课、食堂，只有回到家里使者才会离开，任何地方他都会出现在陆一沉身边。 课堂之上，顾小暖盯着站在陆一沉身边的金发男人，她不清楚使者在做什么，但她清楚他一直都被吸血一族紧紧盯着，他靠近陆一沉，是在给陆一沉增加危险。 顾小暖发现赶不走他，只能尽可能的不离开陆一沉。 整个d城，没有哪个同族不知道使者的存在，同族们都蠢蠢欲动，却似乎碍于什么，不像第一次出手那般迅速直接。 顾小暖皱眉，忌讳的绝对不会是自己。 陆一沉代的都是历史系的大课，顾小暖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一次都没有缺席，当然使者也是如此。 “还有同学有疑问么？” 讲台之上，陆一沉低声发问，有人很快举手，竟然是江落。 她这学期的选修课，选择了历史系的课程。 顾小暖坐在后面，看着她举起的胳膊面无表情。 “学长，我明天有比赛，诚邀你帮我加油！有学长助威，我会努力争第一的！” 这大胆的发言，让历史系的学生们纷纷看过来，江落微红着脸站在那里，一点都不羞怯扭捏。 “没有我，你也可以争第一。” 陆一沉笑着看她，“我决定不了你能否争第一。” “学长说得对，我一定会努力，可还是希望你会去！” 陆一沉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女朋友的我，还是要自律一些。” 历史系的同学们笑了出来，陆一沉和顾小暖的双向爱情已经快成为标杆了，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有任何绯闻出现。 “学姐可以一起来啊！你们两个如果能一起为我加油，我一定能拿第一！” 历史系的同学们都是一愣，这妹子，手段可以啊。 “那要她同意才可以，你可以坐下了。”陆一沉开口，下课铃声响起，江落瞬间转过身，黑眸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顾小暖。 “学姐，可以吗！” 她的声音洪亮，大方自然，这么一喊所有的目光都瞬间扫来，顾小暖坐在那里，眉峰微皱。 “学姐，一起来为我加油吧！” 江落再次开口，顾小暖目光看向了讲台上的陆一沉，他似乎有些无奈。 “知道了。” 顾小暖开口，江落说了一声谢谢，看上去很为高兴的样子。 同学们走完之后，陆一沉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案，顾小暖走了过来，“她很烦人。” 陆一沉有些惊讶，抬头看她，“江落？” 顾小暖嗯了一声，这个回答，让某人的小心脏又加速跳了几下，因为突如其来的喜悦。 “嗯，的确有些烦人。” 他开口，“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历史系的选修课，她一个体育系学生。” 陆一沉无奈摇头，“没办法躲开。” 历史系的老师推门走了进来，“陆一沉，来一下办公室。” 手持教案的陆一沉走了出去，顾小暖等候在办公室外面，门的另一侧，使者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 “你也很烦人。” 顾小暖冷冷低语，使者碧蓝的眼睛扫了过来，依旧沉默不语。 这道门，仿佛是一道分界线，一边光明，一边黑暗。 一边是上帝的使者，被赐予光明圣洁。 另一边是坠入黑暗之子，被烙印上永生、孤独。 使者微微转头，碧蓝的眼睛看着站在那侧的顾小暖，她似乎……没有看清楚陆一沉是什么样的人类。 “吸血鬼。” 使者低低开口，顾小暖的眼眸扫了过来，冰冷凶狠。 “陆一沉出现在你身边，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 这句话，让顾小暖皱眉，“什么意思？” 门，在这个时候推开了。 陆一沉走了出来，他看着顾小暖在看身后，“你怎么又在看我身后？” 他缓缓回头，黑眸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使者。 俊美的脸庞，隐在了莫名的暗里，使者看着他此刻的眼神，迅速的后退几步，嘴唇动了几下，像是被扼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碧蓝的眼睛，金色的刻纹浮现在瞳孔之上，开始缓缓转动。 真理之眼，将陆一沉的想法看的清楚明白。 画面之中，手持圣器的陆一沉扯掉了他的双翼，割下了他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8章 心机 自学校回去的路上，使者虽然跟在陆一沉身边，但明显拉开了距离，不太想靠近的样子。 顾小暖看着他有些畏缩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他在害怕什么，害怕一路跟过来的同族？ 顾小暖看着后面，隐在各处蠢蠢欲动的同族们，又看了看使者隐忍畏缩的样子，怕也是应该的。 回到小区，同族们的气息又消失了，简直像是有一道屏障隔绝。 顾小暖突然发现，余生自那天之后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不太像他的作风。 回到家里，陆一沉坐在电脑前依旧忙着教案笔记，他在忙课业之余还要代课，忙了很多。 顾小暖坐在卧室里，手机投屏到面前的墙上，无声地看着某一个电视剧。 剧情很精彩，她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只有一种看了的感觉。 顾小暖听着客厅里键盘打字的声音，眼睛盯在墙上的投屏上，心思却已经转到了陆一沉身上。 她想到了先前使者说的那句话：陆一沉出现在你身边，你都没想过为什么？ 不管是哪个陆一沉出现，她当然都有过怀疑，老头子调查了他的一切社会关系，不管是哪一个陆一沉，都没有什么理由特别出现在她面前。 完整的人生履历，不交集的社会关系，这一切最后都只能用巧合、偶然来形容。 若是他真的别有目的，就算能骗得了她，也骗不过老头子才对。 顾小暖微微垂眸，他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一个人类接近一个吸血鬼，就是处心积虑只为了成为吸血鬼的食物吗？ 除非他对吸血鬼痴迷到一定地步，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人类。 他为什么会出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的血之契约只回应他一个人的呼唤，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去往学校的地铁上，车厢里的人并不多，顾小暖依旧是靠在角落位置，陆一沉站在她的身侧，将她巧妙地圈在了自己和车体之间。 顾小暖低头看自己的手机，研一同学群内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新学期的课程安排，还有新学期的报告课题怎么分组。 数百条的消息被顾小暖不到1分钟就看完了，逐条看过，一字不漏。 “课题报告分组，你有想法吗？” 顾小暖看完内容低低开口，“我们要和别人一起吗？” 看手机的陆一沉扬起了嘴角，不错，他的小吸血鬼已经直接将我定义为我们了。 “我看了，分组不限人数，我们两个专业课水平相当，不加别人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见了他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陆一沉知道她在看，点开了信息的具体内容，是江落发过来的。 “学长，下午2点在大操场，我会参加一千五的比赛。” 陆一沉回复，知道了。 他抬眸的时候，看见了顾小暖冰冷直接的眼神，她直勾勾盯着他的手机，陆一沉看着她不自觉的情绪表现，喉结微微一动。 “我只是去看，不会为她加油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重新看回了自己的手机，“你加油也没事。” 他的手指探过来，擦过她的脸颊，像是在逗弄小猫般刮了一下，地铁到站他牵着她大步走了出去，微微侧首的时候，给了使者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下午2点，学校的大操场上，体育系的很多学生聚在这边，穿着单薄的衣服却丝毫没有冷的意思。 陆一沉和顾小暖来得很准时，2点就2点，早一秒都没有。 江落本以为在比赛前能看到陆一沉，可以说几句话最好是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却不想她要比赛了，才看见陆一沉的身影。 他和顾小暖站在一起，江落看得心头低落，论颜值，那两个人还真是般配。 比赛开始，江落也来不及招呼一声，可能是因为她不专心，呼吸和节奏完全打乱，渐渐落到了后面。 “江落，加油啊！” 有人在为她加油鼓劲，江落在体育学院的人缘还不错，不乏有男生追求。 江落抬起头，她看见了陆一沉，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他自始至终只看着身边的顾小暖。 反倒是顾小暖，她的那双眼睛从一开始就紧盯着自己，让江落很不舒服。 她的节奏完全乱了，别提第一，直接到了倒数第一的位置。 停下来的时候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同学给她递上了毛巾和水瓶，她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陆一沉的眼神扫了过来，江落连忙跑了过去。 “学长，对不起，你为我加油我却比得这么差劲。” 陆一沉微微挑眉，周围体育系的学生们都纷纷看过来，这才发现历史系的高颜值学霸组合，竟然也过来了。 “什么情况，江落认识历史系的陆一沉？” “不清楚啊，他竟然来看江落的比赛，也是没想到的。” “他身边的是叫顾小暖的冰山美女吧，江落搞什么啊，强行挖墙脚？” “不是说历史系的这一对感情很好吗，怎么可能被江落挖墙脚，如果真能被挖墙脚，他怎么可能还带着自己女朋友？”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陆一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笑了笑，要开口之际顾小暖说话了。 “你跑的呼吸都乱了，倒第一也很正常。” 这句话，让江落尴尬的瞬间红了脸，体育系的学生们忍不住心头有点恼火，你一个历史系的，知道些什么？ “顾学姐，历史系的高才生也懂体育啊？” 顾小暖盯着江落，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冰冷的眼神让江落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 “学、学姐？” “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小暖盯着江落，将她的小心思就这么直接抖了出来，“你是想以失败者的姿态，让陆一沉安慰你吗？” “学姐，我没有。” 江落像是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小白兔，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体育系的同学们连忙走上来，将江落拉开，“这位学姐，你说话别这么咄咄逼人，她什么都没做啊。” 顾小暖看着江落害怕的眼神，微微皱眉。 温暖的手自她身后探来，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在众多眼神的注视下，温热的手指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吻直接且不容拒绝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89章 你输的不冤 轻柔无比的亲吻，像是羽毛落到了上面，但陆一沉吻上去的感觉，像是要吃了顾小暖一样。 江落看的心痛不已，忍不住微微喘息了一声，其他体育系的同学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也有人迅速拉着江落离开了。 陆一沉笑笑，拉着顾小暖准备离开，一道身影却挡在了两人面前。 “陆一沉学长，你既然和自己女朋友如此恩爱，为什么还要让江落有错觉？” “错觉？什么错觉？” 陆一沉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你喜欢她就去追求，为什么要来找我？” 男生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他的眼里有着恼火和不甘心，他直接看向顾小暖。 “你看不出来吗，江落喜欢他！” “看得出来。” 顾小暖诚实回答，不太明白这男生想说什么，江落喜欢陆一沉，关陆一沉什么事？ “你……你看出来你男朋友在给江落机会吗？如果真的对你没二心，他为什么要过来看江落比赛？” “是她邀请的我，她选修了历史系的课程，很不巧，是我在代课。” 陆一沉推了推眼镜，“课堂上那么多学生都听到我说的话，我一开始没有答应。” 男生被怼得哑口无言，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江落可笑的单相思，和他自己一样。 男生转头跑了，火气也没撒出来，低声咒骂着什么。 使者现在一旁静静看着，碧蓝色的眼睛冰冷清澈，陆一沉，喜欢玩弄人心。 圣子的能力各有不同，但是陆一沉却是近百年来教会所出唯一的全能圣子。 上一个有如此强大能力的圣子，已经死在了一次意外之中。 使者盯着陆一沉，如果他没有进入教会，他一定会被恶魔所吸引，会成为强大可怕的对手。 使者微微皱眉，所以高层才会对他有所忌惮，对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类，开始防备。 “走吧。”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的手，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江落发了信息过去。 没等她的回复，陆一沉已经将她删除。 江落看着信息发出去前面的小感叹号，彻底红了眼睛。 如果学长先遇见的她，如果她梦早些主动，会不会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 江落看着红色感叹号，实在受不住，快速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学长！陆一沉！你等等我！” 也许是陆一沉单方面不告知的删除，让江落实在难以接受，她是有小心思，她是想做点什么，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勾引他的事情，也没说过任何有关顾小暖的坏话。 她邀请的也是他们两个人，她也只是想在比赛的时候能够看见他，哪怕他眼中没有自己。 她克制着自己的喜欢，没有主动打扰过他的生活，她只是想让他能多注意到自己，多看看自己，在他的那双眼睛里多留下些自己的影子！ 陆一沉对这呼唤充耳不闻，顾小暖听到要回头的瞬间，被他的手轻轻拦了回来。 体育系的其他比赛仍在进行，但这边的骚动已经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江落狂奔着，却始终都没等来陆一沉的一个回眸。 她加快脚步，直接冲到了他和顾小暖面前，将两人拦了下来。 “为什么删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江落红着眼眶，看向顾小暖，“我是喜欢学长，这一点我从开始就没有否认过。” 陆一沉拦着顾小暖的肩膀，眉峰微动，他想走却发现怀中的小吸血鬼不肯走了。 “小暖？” 他低头看她，轻轻唤了一声，顾小暖盯着快要哭出来的江落，将肩膀上陆一沉的手轻轻拿下。 她往前一步，盯着江落的眼睛。 “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一沉的黑眸微沉，心脏快速跳了两下，这是第一次，他的小吸血鬼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捍卫之姿。 她像是一头被入侵领地的母狼，亮出了尖牙嘶吼着驱逐敌人。 陆一沉微微低头，将眼中所有的情绪藏在了镜片之后，他兴奋得俨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压抑着自己心中疯狂涌起的喜悦，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江落被盯得有些害怕，她抬起头，“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顾小暖眉峰微扬，“公平？” “江落，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没必要非盯着陆一沉啊！” 刚才那个男生走了过来，想要将她扯走，“不要再给别人看笑话了！” “我不要你管！我就喜欢学长，我只想要学长！” 听到这句话，顾小暖的眼神阴冷下来，她说她想要陆一沉，只想要陆一沉。 这个人类，想要从她这里抢走陆一沉。 陆一沉，是她的食物！ “江落，他们本就是情侣，你不要……再闹了。” 有女生上来，看着江落落泪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闹成这样子的确有些过分了。 “小暖，我们走吧。” 陆一沉开口，手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加她的。” 江落听到这话，心头又是被狠狠刺激到，泪水落的更多，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顾小暖！和我跑一场！如果我输了，我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们！” “江落！” 有女生开口，明显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别太过分，你明知道她是历史系的，怎么可能跑过你，况且你就是练跑步的。” 江落红着眼圈看着顾小暖，死死咬着嘴唇不再开口，她周围很多人都在发声，劝她不要再闹下去，江落忍不住看向陆一沉，他的眉峰微微紧皱。 想着他就那样直截了当地删了自己，连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江落就觉得心脏疼得要命。 在一边看到这一切的使者，只是冷冷一笑，人类啊，情绪就是这么容易被煽动，这也是为什么恶魔可以轻易蛊惑人心，诱惑人类交出自己的灵魂。 “够了，一场闹剧。” 陆一沉低低开口，上前拦住顾小暖的肩膀，要带着她离开，顾小暖却站在原地，双手按住了他揽过来的手臂。 她盯着江落，低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如果我赢了，你就离开陆一沉！” 江落的话，让一开始想站在她这边的体育系学生都忍不住皱眉，“你有完没完了，太过分了吧？” “顾学姐，你不要理她，你们走吧。” “是啊顾学姐，这就是不合理的要求，快别理她了。” 江落拨开几个同学，看着顾小暖，“你敢答应吗？” 顾小暖看着她，第一次她不想用吸血一族的手段来解决这样的事，项凯西、林倩、董之涵，还有很多喜欢陆一沉的异性人类，她都没在乎过。 她并不觉得她们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这些异性也没有这份勇气真的敢来入侵她的领地。 可是江落不一样，像是一只窥伺她领地食物的入侵者，一个不注意，就要抢走她的食物。 江落有这个勇气，也有这份心思。 她在向自己低吼、叫嚣，肆无忌惮地下了挑战书。 她在向自己，提出决斗的邀请。 顾小暖冷着黑眸，“在这里比么？” 这句话，让陆一沉惊讶地抬起黑眸，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小暖，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两只手猛然扣在一起，互相牵制着，就怕自己做出不应该的举动。 啊……他的小吸血鬼变了，对他的感觉，变了。 狂喜的浪潮在他的心头翻涌，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脸，不想让别人窥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好想……现在就将她抱在怀里，好想现在就占有她，让她的尖牙在他最兴奋难耐的时候，刺入他的皮肤、身体。 陆一沉捂脸的行为，看得江落又是热血一涌，她知道自己提的要求过分，但话已出口，她被人说也认了。 顾小暖输了，她也不会真的让她离开陆一沉。 江落忍不住又看向陆一沉，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她不想要这么被踢出局！ “就在这里，我们比100米。” 江落站在了某处，黑眸看着前方，“我擅长的是中长跑，短跑是弱项，不算欺负你。” 顾小暖站在那里，掏出手机查了一下百米长跑正常人能跑出的最好记录，看完了之后走了过来。 陆一沉站在那里，手缓缓自俊脸上拿了下来，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到一边。 体育系的学生们也忍不住纷纷摇头叹息，只觉得江落怎么可以这样。 “我来计时，我不会偏袒江落，顾学姐你放心。” 一个女生走过来，她手里拿着计时器，目光很不友好的看着江落，“这么自毁人品的行为，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不用你管。” 江落低低开口，身体蹲了下来，顾小暖看着她的姿势，有样学样，也蹲了下来。 手拿计时器的女生手臂扬起，随着计时器的按下，两道身影冲了出去。 江落的起跑速度很快，迅速提速往前冲刺，她脚步飞快，呼吸节奏都很棒、 在快要冲过前面百米地标线的时候，她想下意识地回头看，却感觉一道风自身侧刮了过去。 江落看见了顾小暖的背影，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江落喘息着，顾小暖则是面无表情的迅速走到陆一沉面前，他一个探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去？” 手握计时器的女生惊呆了，其他的体育系学生纷纷探过头，看着上面的数字，都纷纷睁大了眼睛。 江落跑了过来，女生笑了，将计时器的时间亮到了江落面前，“江落，你输的不冤，别再闹了，真的是场笑话。” 11秒3，这是一个就算是国手也不太可能跑出来的成绩。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0章 又跑了 江落没有再追来，也没有再联系陆一沉，只是在当天晚上发了一个好友请求，被陆一沉直接忽略了。 他想要的目的达到了，这个棋子，可以丢了。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看着江落的好友请求，直接点了忽略，江落这个棋子他一开始并不想用的，因为她看上去无害，其实侵略性很强。 这也是陆一沉在偶然的一次接触中发现的，她对自己的意图并不仅限于喜欢，她想真的占有自己。 在补课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不只一次地说过，想要他这样的姐夫。 如此有侵略性的异性，陆一沉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是他的小吸血鬼却是第一次。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他扬起唇角，效果显著。 只是这样的棋子不可以用太久，他不想让江落给顾小暖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错觉，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背地里动一些手脚。 任何棋子，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下，若是不能掌控，直接舍弃。 顾小暖自浴室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看自己的手机，她跑出来的成绩明显惊动了体育学院的领导，甚至直接到了历史系这边。 陆一沉自床上下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黑眸扫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来向历史系要人？” 他挑眉，凑近看了下，顾小暖嗯了一声将手机关闭，“早知道跑慢一些，我不应该跑这么快。” “失误了？” 陆一沉笑着发问，用毛巾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顾小暖站在那里，毛巾盖住了她的小脸，头发上湿润的水珠顺着发梢流到了她的后脖颈处。 “我怕她跑到前面，我不想让她赢。” 陆一沉听着，俊脸压低亲上了那枚水珠，顾小暖因为他温热的气息靠近，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本就是荒谬的比赛，不论输赢，谁都无法从你这里抢走我。” 他的手轻柔地揉着她的黑发，眼里是她无法看见的喜悦，拿出吹风机，他站在那里为她吹发，看着湿润的黑发顺着暖风，在他的指尖穿梭跳跃。 顾小暖站在那里，微眯着眼任由他的手指探入头发之中，任由他轻柔地拨动头发，撩起、放下。 放下吹风机，陆一沉自后面将她揽入怀里，“如果江落还是不肯放弃呢？” “她自己说的，为什么不遵守？” 顾小暖转头看他，冰冷的脸颊擦过他温暖的唇，陆一沉轻笑，手指隔着衣服在她的腰间轻轻划了几下，“我是说如果。” “我接受了她的挑衅和决斗，她如果不遵守结果，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掉她。” 陆一沉退后，将顾小暖转了过来，有些失笑，“咬死她么？” “当然不会，我说过我的牙不咬除了你之外的人类。” 温热的手臂再一次凑近，环住了她的腰际直接搂了起来，她冰冷纤细的身体直接挂在了他身上，陆一沉的手自后面压下她的脑壳，索求着她的吻。 男人的手指用力，顾小暖迎了过去，两人的唇碰到一起，他急不可耐地探了过来。 陆一沉靠在卧室的门上，手拖住了她的细腰，就这么抱着她仰头承接她的亲吻。 他白皙的脖颈往上扬起，像是天鹅亮出了优雅的弧线，顾小暖看得见白皙皮肤下的那条青色血管，随着他的动作，更加明显。 顾小暖的尖牙自肉里露了出来，她想要离开他的唇，刺入温暖的皮肤之下，却被陆一沉按了回来。 他不让她离开，因为他还没吻够。 尖牙在两人的唇齿间碰撞，顾小暖很怕尖牙划破他的舌头，可是陆一沉根本不在乎，顾小暖越是躲，他越是勇于往前。 在顾小暖收回尖牙的瞬间，他喘息着微微放开了她。 手指拨开她的唇瓣，黑眸看着尖牙所在的位置，“不许收回去。” 他的手指抚摸着那个位置，顾小暖情难自禁地让尖牙再次出现，他黑眸里写着满意，一个反身，将她按在墙上亲了过来。 这样的亲吻让顾小暖觉得，她像是一叶小舟，在属于他的大海上航行，浪涛一个比一个巨大，她被高高抛起，又稳稳落下。 她的手忍不住抓紧他的肩膀，血色浓郁到近乎要从那双眼里流淌而出，“我、我想咬……唔！” 陆一沉微微皱眉，再一次微微后退。 “小暖，我在吻你，好好回应我。” 他的手指支撑着她的后脖颈，在她想要咬上来的时候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抬起来。 她的眼里，皆是对自己的渴望。 这渴望，看得陆一沉浑身发烫，心脏狂跳。 如果这双眼，能无时无刻都是这个样子，该有多好。 就像那7年，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她，她就是他唯一的那块浮木，他才没有溺死在深不可见的黑暗里。 “小暖，看着我。” 他的手指，半强迫地让她的血眸看着自己，顾小暖喘息着，想要靠近却被他巧妙的往后拉。 这双迷人的眼，只能看着他，只能看着他！ 啪！ 他的手指被挣脱开，顾小暖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脖颈，尖牙刺入了他柔嫩的耳垂之中。 鲜血瞬间涌出，流入到了她的嘴里。 陆一沉轻颤着身体，将怀中的她抱紧，耳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更为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注定彼此需求的黑夜，她对他，他对她的渴望，永无止境。 第二天去学校的地铁上，陆一沉轻轻靠在顾小暖的肩膀上，他似乎有些疲倦。 昨天晚上顾小暖克制了很多，只是陆一沉真正的入睡已经是凌晨之后，今天又是早课，他困倦不已。 使者在对面看着，碧蓝色的眼睛盯着顾小暖，似乎很看不懂。 圣子的血液，对于吸血一族也有强烈的诱惑性，她咬得竟然这么克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吸血鬼可以做到的。 碧蓝色的眼珠扫过陆一沉的脖颈，那里一个齿痕都没有。 顾小暖的眼神扫来，逼退了使者打量的目光，金发男人冷哼一声，他监视的时间快到了，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以后但凡关于陆一沉的事情，他绝不再参与。 列车一个晃悠，靠着地陆一沉一个不稳往前跌去，顾小暖瞬间将他捞了回来，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 陆一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蹭了过来，多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他半个身体直接压了过来，顾小暖一路都稳稳抱着他，直到快要到站才出声提醒。 陆一沉嗯了一声，整个人还没怎么清醒，他是被顾小暖一路牵着走，一边走一边低头打哈欠。 上扶梯的时候，陆一沉微垂着眼依旧靠在顾小暖身上，他微微垂着头，手搭在了扶梯的扶手上。 上下两个方向的扶梯，有两个年轻姑娘笑着指了指陆一沉，其中一个迅速掏出手机，另一个则是直接伸手，看样子想要在扶梯交错的瞬间，摸上陆一沉的手。 顾小暖听到了她们的低语，眼睛转了过来。 那里面的冰冷让两个姑娘深吸一口气，默默收回了手机，重新站好。 太吓人了，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她们一样。 “帅哥！你女朋友占有欲太强了！” 经过的瞬间，其中一个姑娘大声说了一句，陆一沉迷迷糊糊地扭过头，“什么？” 他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看得两个姑娘瞬间红了脸，扶梯迅速带着他往上，两个姑娘只能无奈往下。 顾小暖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陆一沉歪着头，揉了揉眼睛，“刚才那两个姑娘在说什么？” 顾小暖黑眸看着前方，手握住了他的手，“到尽头了，站稳。” 他被牵着走出了地铁站，虽然醒了但依然不肯离顾小暖太远，半是强硬地蹭了上来，将她强行搂在怀中。 “小暖，告诉我嘛。” 他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方才的确没听清楚，只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 顾小暖突然抬头，“她们说我占有欲太强了。” 陆一沉愣住，这段时间是他的幸运周期吗，为什么惊喜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你，你做了什么？” 他笑着轻轻放开她，改为他牵着她往前走。 “我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有个姑娘想要碰你的手。” “只是要碰手而已吗？” “嗯，只是碰手。” 顾小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已经有些发现自己的反常了，那不是同族，是两个人类，没有要来抢她的食物，可她却散发出了要攻击她们的信号。 “小暖，不要被一个食物拴住。” 季向南的话突然涌进她的脑海，顾小暖瞬间抬头，有些惊慌地看陆一沉。 下一秒，她的手自他温暖的掌心里猛然抽离。 陆一沉的黑眸，在闪烁了一下之后，渐渐涌现出了受伤的情绪。 “我……” 顾小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在他的陪伴下，她越来越习惯，越来越放不开，越来越……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她会不会变成一个，对同族对人类，可以轻易敞开獠牙的怪物。 渴求着唯一的食物，变成无法控制自己的……可悲吸血鬼。 刷！ 她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陆一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中的受伤缓缓褪去，凶狠渐渐溢出。 她又跑了，他的小吸血鬼，又跑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黑眸盯着使者所在的位置。 使者被他的眼神吓的退后一步，“陆一沉，你想做什么？” 他转过身，大步往前行进，默不作声的一路进入校园，身后煽动翅膀的声音就没断过。 刚入文史楼，一处阴暗的拐角，修长的手指猛然探出，扯着洁白的羽翼将使者抓了过来。 无数的羽毛在他眼前翻飞，陆一沉的手掌不断用力，有血自翅膀的某处渗透了出来。 他盯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缓缓低语。 “把你方才看见的一切，说出来，说给我听……！”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1章 强行 真理之眼，可以窥见所有思维形态的画面。 包括人类的预想，灵感，甚至是梦境，恶魔、精灵、狼人、吸血鬼，还有其他不同的族群，真理之眼都能看透。 真理之眼的启动，使者自己并不能控制，一切都遵循上帝的旨意。 “你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双翼被陆一沉的手扯在后面，凶狠无比地扣合在一起，羽翼中的骨刺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有血流了下来。 陆一沉盯着那双眼睛，自确定了什么之后猛然松开了他。 被扣合在一起的羽翼，使者忍痛重新张开，收回了体内。 他背部两道血口出现，血液如同羽毛一样，在落入地面之前放入掉入了另一个时空，完全消失不见。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那个年幼吸血鬼心中所想？” 陆一沉靠在阴暗的角落里，微垂着眸没有开口，他方才说了什么，让小暖竟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她在怕自己吗？ 想到这里，陆一沉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她怎么可以害怕自己，他以那样谦卑的姿态来到她身边，为什么她会害怕自己！ 上课铃声响起，陆一沉依旧在这个角落没有动弹。 他的身体靠着背后冰冷的墙，缓缓滑动坐了下来。 “走开，离我远一些。” 他喃喃低语，头仍然低垂着。 使者微微皱眉，刚要说话，陆一沉手指之间窜过银色寒芒，圣器被他握在手中，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使者所在的方向。 “不走，我就割了你的双翼。” 他缓缓抬头，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唯有那双眼闪烁着星稀光芒，“你死不了。” 使者的身形瞬间自虚空隐没，气息也渐渐消散了。 陆一沉手指一抓，圣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在地上，手臂架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黑发顺着低垂的脑袋滑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默默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见了那个小红点。 出乎意料的，顾小暖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离开，她没走。 课堂之上，顾小暖看着陆一沉空着的座位微微皱眉，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她被自己的变化冲击到了，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她害怕于吸血一族孤寂可悲的命运，更害怕自己成为没有自控能力的可悲存在，她跑了。 没跑多远，她就停下了。 陆一沉的靠近是她允许的，他们能够在一起，也是她主动迈出了这一步，为什么她现在要逃？ 越来越不能放手，越来越强的占有心态，她一半是恐惧，另一半……却是喜悦。 她喜悦于陆一沉被自己所拥有，喜悦于他的血液只献给自己一个。 喜悦于，他是自己的。 她想着跑开之前陆一沉眼中的受伤，没有任何迟疑飞回了学校，可是他却没有过来。 他的心跳，就在这栋大楼里。 课堂之上，顾小暖举手示意出去一下，讲课的教授点点头，她自后门迅速走了出去。 走廊里没有其他身影，正在上课的教室前后门紧闭，顾小暖走路无声，寻着他的心跳声音往下走去。 一层的拐角，那个阴暗角落，她见到了蹲坐在那里的陆一沉。 他整个人缩在那里，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似乎是知道顾小暖来了，陆一沉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将自己缩得更紧。 顾小暖皱眉，他在怕自己吗？ “陆……” 她开口，看见了他身体又是轻轻颤抖。 顾小暖上前，不知为何他的颤抖让自己心生怒火，她要看他的脸，现在。 冰冷的手摸上他肩膀的瞬间，颤抖更为清晰的传达过来，顾小暖心头怒火更胜，在陆一沉想要退缩之际，不容反抗地将他的双臂扯开。 “看着我。” 她低低开口，口中的尖牙隐隐露了出来。 陆一沉低垂着头，双臂被她扯开在两侧，不肯抬头。 “陆一沉！” 顾小暖低吼一声，将他的两只手腕单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半强迫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他的黑发垂在眉间，细软的发丝滑过高挺的鼻梁，清晰的泪痕挂在脸上。 薄唇被他咬紧，泪水自他的脸庞上滚落，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顾小暖想要上前，他的脸颊却往旁边侧去，不想让她靠近。 这无声的拒绝，压得顾小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放开了对他的钳制，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黑暗里，窝在这个角落。 被泪水冲刷的黑眸扫向她，那里面的失望和伤心让顾小暖呼吸一紧，“我不……” 陆一沉一个用力自地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顾小暖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他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走出了教学楼，走出了校园。 路上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导师，带着浓重的鼻音请了假。 顾小暖跟在他身后，一路就这么跟着他，他没有回家，坐上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的地铁。 车厢之内，他坐在靠边的位置，顾小暖坐在了他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陆一沉全程侧脸，和她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顾小暖明白了，他生气了。 “陆一沉，你听我解释。” 走出地铁，她跟在后面想要开口，大步走在前面的男人根本不理会，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他的眼睛里，没有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小暖难受的手忍不住按上胸口，“陆一沉，你听我说句话好吗？” 前面大步走的男人面无表情，头也不回。 人行路绿灯亮起的时候，陆一沉大步往前迈着，顾小暖也快步跟了上去。 “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尖叫，一辆转弯车辆行驶速度过快，眼看就要冲了过来。 陆一沉瞬间回头，顾小暖冰冷的身体迅速跑到他身侧，将他抱在怀里往前跑了几步。 转弯车辆一个急刹，好在停下了。 路人们纷纷通过，顾小暖抱着怀中男人温热的身体，没有放手。 “……放开我。” 陆一沉开口，仍然不愿意看她。 顾小暖看着他的侧脸，手默默地松开。 陆一沉似乎是一愣，大步越过她朝着前方走去。 顾小暖不再开口唤他，一路上就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她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从前对自己的模样。 他从不会放开自己的手，那双眼睛从来都只看着自己。 顾小暖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微微用力，攒在了一起。 陆一沉直接走进了一处开放式公园，公园绕湖而建，种植了很多绿植，在冬春交接的时候多是枯枝，几乎没有人来这里活动。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的身影，一前一后。 陆一沉双手插兜，走了很远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还要跟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要走吗？” 顾小暖停了下来，沉默地看他。 “走啊，你倒是走啊！” 他突然喊了出来，瞬间红了眼睛。 顾小暖看得身形一动，陆一沉却猛然后退一步，抬手有些狼狈地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被你甩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那么想从我身边离开，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泪不断自他的眼中滚落，他索性不擦了，就站着在她面前流泪。 “小暖，不要这么对我……！” 他垂下头，痛苦地喃喃低语，泪水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冰冷的身体靠了过来，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顾小暖张开手臂，将他搂入怀里，他抽泣着，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低声的抽泣像极了需要主人安慰的狗狗，顾小暖探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陆一沉张开手臂，将她冰冷的身体搂入怀里，带着泪的脸颊直接埋在了她的颈窝。 “我……不是要离开你。”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手用力的按住她的肩膀。 “你喜欢我吗？” 顾小暖红唇微张，陆一沉的薄唇凶狠地压了过来，将她的话都吞了进去。 他气喘吁吁地离开，手拖住了她冰冷脖颈，“你……爱我吗？” 顾小暖的手，猛然用力按上他的胸口位置，没有等她回答，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像是要吃了她般，用力品尝。 结束之际，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脸贴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磨蹭。 “小暖，你愿意爱我吗？” 顾小暖被他磨蹭着脸颊，根本无法好好说话，他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感兴趣，也或许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现在不愿意爱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陆一沉喃喃低语，眼里有火苗隐隐燃起。 “等你说愿意爱我的那天，等你愿意爱我的那一刻。” 他的手臂重新将她抱紧，“答应我，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离开我。” 顾小暖在他的怀里应了一声，听到她回应的某人眼里的火焰熊熊燃起，他扬起黑眸，看向了某个方向。 使者的身影，若隐若现于某处，他的眼瞳里金色刻纹浮现而出。 使者的眼中有着骇然惊慌，真理之眼竟然被陆一沉强行启动，他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声音，响在了使者的脑海里。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2章 心生爱怜 金发的使者看着陆一沉，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启动真理之眼，难道他要自己看的，就是这个年幼吸血鬼的所思所想？ “我看到了什么，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缓缓低语，声音直接传达入陆一沉的脑中，看到了他瞬间阴冷凶狠的眼睛，使者呼吸一紧。 “我说的是实话，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不停地跑，什么都没有。” 金色刻纹在他的瞳孔上来回旋转，使者看得一愣。 一片黑暗之中，有一个身影缓缓出现，看不见脸，只能依稀看清楚一个模糊的人形，朝着这只年幼吸血鬼走了过来。 这是……陆一沉么？ “这是你么？” 使者低低开口，听得陆一沉心头滚烫，他的小吸血鬼终于肯让自己进入到她的世界里了？ 那身影缓缓伸出一只手，一片黑暗之中，顾小暖走了过去，在握住那只手的瞬间，抱住了他的身体，尖牙刺入了他的脖颈。 身影软软倒在了她怀里，顾小暖抬起头的时候，尖牙内外都是新鲜的血液。 她抱起怀中的身影，痛苦地低下头，流出了血泪。 画面急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金色刻纹在此刻消失不见。 使者沉默地看着陆一沉，在他如狼般的眼神威胁中，将画面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陆一沉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寒风之中，顾小暖埋进了他的怀里，脸颊就贴在他的胸口之上。 温暖的手在后面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往下。 “冷吗？” 她低低地问了一声，手穿过他的大衣自后面抱紧他的腰，微微用力，“要回去吗？” 今天的课不用上了，他请假，她也不用回去。 “我只请了上午的假，下午还是要回去的？”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整个重量压了过来，声音里还有几分鼻音。 “好，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顾小暖看着周围的枯枝树木，因为靠近湖水的缘故，这里的风更为冷冽。 “我不知道……我有点晕……” 顾小暖窝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他微微上升的温度，当下将他拦腰抱起。 “小暖，去哪里？” 他的双臂搂了过来，整个人往她怀里靠，那双眼盯着虚空某处，满是警告意味。 刚要现身跟随的使者，马上又隐了回去。 “你应该是发烧了，放心，我不带你去医院。” 陆一沉嗯了一声，手臂微微用力，抱得她更紧一些。 顾小暖原地起飞，冷风之中带着陆一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公寓房子，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温度已经明显起来了。 39.5，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很高的温度。 陆一沉微微喘息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高烧的状态，他无意识地往自己身上裹被子，脸颊的温度已经烧了起来。 顾小暖在卫生间弄湿毛巾，卧室的窗户之外，使者看着床上高烧的陆一沉，微微皱眉。 这就是他动用能力的代价么，身体立刻会陷入一场病痛。 顾小暖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隐约翅膀扇动的声音，她抬眸看向外面，快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退热贴已经贴在了他额头，陆一沉此刻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浑身滚烫。 顾小暖将他的身体自被子里挖出来，要褪去他身上的衣服。 “冷……” 他无疑是得睁开眼睛，里面迷蒙一片。 顾小暖动作迅速，脱好了衣服之后，开始拿酒精处理过的毛巾，擦拭他的身体。 陆一沉想要躲开，被顾小暖强硬地拖了出来。 “小暖……” 他无意识地唤着，想要按住她不停乱动的双手。 “别动。” 顾小暖低声开口，迅速地为他擦拭身体，顺便将被子扯开了一些。 他脸颊通红，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手指抚摸过他的皮肤，温度已经有着吓人了。 药已经喂他吃了下去，在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就是要帮他有效降温。 所有的衣服都散落在地上，顾小暖钻进被窝的时候只觉得滚烫无比。 她冰冷的身体接近，陆一沉瑟缩了一下。 他睁开眼发现是她，主动地靠了过来。 “小暖……小暖……” 他呢喃着，贴近她的身体，就算自己再如何瑟缩，也要投入她的怀抱。 顾小暖张开手臂将他拥入怀中，感受着他身体本能的颤抖。 滚烫的皮肤贴在她冰冷的身体上，从头到脚，他滚烫的脸颊埋进她胸口，发出一声轻叹。 黑眸缓缓睁开，是不甘和羞恼。 陆一沉暗自咬牙，将她抱紧，缺了一角的灵魂，能力的启用会让他极度虚弱。 他是会在小暖面前示弱，但这样的，有些丢人。 他的小吸血鬼，害怕他会死，害怕因为自己的尖牙让他死去。 陆一沉抬起头，看见了顾小暖那双冰冷的眼睛，她的手轻轻抱着，眼神虽然冰冷，但话语却非常轻柔。 “睡吧，休息一下。” 陆一沉仰头晕乎乎地看她，手用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臂。 薄唇轻启，热气吐了出来。 “不要害怕，我不会死的。” 这句话，让顾小暖缓缓瞪大眼睛，她感受着他浑身轻颤，用力抱紧自己的力量，听着他埋在胸口的喃喃低语。 “别怕，我不会死，不会死……” 陆一沉睁眼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一身黏腻的汗水。 他抬眸看向床头，凌晨2点。 怀中的位置，是空的。 黑眸瞬间清醒，他自床上坐了起来，翻开被子要落地的时候，顾小暖的身影站在卧室门口。 落地的腿，膝盖一软，直接倒进了来接住他的冰冷怀里。 “我想去冲个澡，不舒服。” 他开口，声音透着明显的沙哑，顾小暖将他放回床上，微微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了回去。 体温已经恢复正常，顾小暖起身，被他的手拉住。 “小暖，你生气了吗？” 顾小暖回头看他，“我为什么会生气，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一下身体。” 手指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他松开了手。 顾小暖拿着毛巾过来，陆一沉坐起身，安静乖巧的像是做错事不敢出声的小朋友。 那双眼睛跟着顾小暖移动，怯生生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皱眉，“怎么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任由她擦拭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没有任何遗漏。 擦到下面，顾小暖看见了他的反应，陆一沉红透了脸，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 “对不起，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顾小暖迅速动作，帮他穿好了衣服，重新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10分钟时间。 他看着顾小暖走出卧室，又看着她走了回来，掀开被子躺了上来。 灯被她关掉，冰冷的手过来，将他拉回到床上。 “小暖……” 他想开口说什么，已经被她拉了过去，圈在了自己怀里。 陆一沉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顾小暖搂着他，身体贴了过来，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舒服的陆一沉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天我替你请了假，在家里好好休息。” “那你呢，不陪我吗？” 他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困意，因为她的安抚和亲近。 “明天的课上完我马上回来，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顾小暖微微垂眸，看见了他埋在胸口的黑色发顶。 “……小笼包。” 他喃喃低语，声音已经越来越低，手臂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身，发出一声极为满足的叹息。 顾小暖看着他的发顶，脸颊缓缓向下，学着他经常做的动作，轻吻落到了他的发顶之上。 低头的陆一沉猛然抬起头，黑夜里，他的眸子正散发着某种光亮。 顾小暖轻轻吻上了他的眼睛，感受到了他颤抖的睫毛，刷过了她的红唇。 此刻的陆一沉，让顾小暖只想到了一个词，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她就是想这么做。 他像是一株随时都会被风雨折断的花草，只有栖息在自己的庇护中，才能完成生长。 他看上去那么易碎，她只敢这么轻轻碰他。 感受着她的轻吻，陆一沉的心头狂跳，他忍不住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重新将头埋在她的胸口。 “明天早点拿回来陪我。” 他喃喃低语，脑袋轻轻蹭了蹭。 顾小暖说不清楚此刻心头升起的是什么情绪，轻轻地说了一句好，之后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顾小暖抱着他，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一片黑暗之中，一朵小花颤巍巍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头。 风雨吹过，小花的身体左摇右晃，每一次轻微的吹动似乎都能让它就此折断。 她走了过去，风雨立刻停歇。 在想要碰触小花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尖锐如兽的利爪。 她只能轻轻压低丑陋的头颅和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的凑近这朵小花，用鼻子轻轻嗅闻它散发出的芳香。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顾小暖不会知道，陆一沉在这个晚上因为她的心生爱怜，有了一次真正的睡眠和不再绝望孤寂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3章 原来还有别人 陆一沉还在熟睡的时候，顾小暖就已经起身出去给他买早餐，早上6点，外面的空气依旧寒冷。 今天是工作日，这个时间来吃早饭的人很多，顾小暖点好了小笼包就在店外面等，里面人满为患。 不同于人类，她是不会出现哈气现象。 上班族的人们匆匆吃饭，匆匆离开，顾小暖看了看里面正在吃饭的人们，蒸包子的机器水蒸气不断冒出，缓缓飘荡在上空。 咔嚓——！ 车胎狠狠碾过路面的声音，小小包子铺面前一辆跑车停了下来，里面正在吃包子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醒醒！吃早饭了！” 跑车的门打开，开车的人狠狠拍打着瘫在副驾驶上的某人，脸拍得啪啪作响。 “行云，醒醒！喂！” 副驾驶上的人被拍得脸颊通红，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嗯了一声，一副还没酒醒的样子。 “不能喝就别喝，冲什么胖子！” 开车的年轻人又狠狠拍了一下，“一瓶你就趴下了，你兄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副驾驶上的人模糊地嗯了几声，身子微微动了动，看样子不想从车里下来。 “行云，喂！” 又是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副驾驶上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很为恼火地低吼，“你这是借机想报复我？” “醒了就下车，你这么难受吃点东西先，别让美女看你笑话。” 开车的人看见了顾小暖，对着她笑了笑，顾小暖没有看他，高冷孤傲的样子让年轻人心里一扑通。 副驾驶上的人缓缓坐直身体，在看到顾小暖第一面的时候，有些恍惚的喃喃低语，“……姐姐？” “狗屁的姐姐，你姐和她长得可不一样，少来！” 副驾驶上的人打开车门，有些踉跄地冲了过来，一个不稳直接跪在了顾小暖身侧。 扑通，膝盖跪得又稳又准。 “行云？！” 年轻人也连忙下车，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你搞什么，下跪？有这必要？” “姐姐，你忘了我吗？” 行云探出手，想要去拉扯一下顾小暖，顾小暖瞬间退后，微微皱眉扫了他一眼，隐约有一些迹象，这个年轻人类……似乎见过。 “你没怎么变过，我一下就认出你了，你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微红着脸，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颊，五官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扁平一些。 “我那时候，差不多是这个没长开的样子，你有印象了吗？” 顾小暖微微一愣，十几年前年的一段记忆浮现了出来，她的确见过这个人类，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幼崽，十几岁的模样。 “姑娘，你的包子好了。” 包子店有人走了出来，顾小暖接了过来转身就走，年轻男人猛然扯住她的手腕，没等他碰到，顾小暖已经撇开了。 “姐姐！留个联系方式啊！” 顾小暖头也不回，快步往前走去。 “姐姐！我不是……我是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 眼看着顾小暖越走越远，年轻男人放声大喊了一句，“我叫水行云，这一次不要再忘了我了！” 顾小暖没几下身影便消失在了来往的人群之中，水行云身体微微晃了晃，同伴连忙扶好他，“行云，追姑娘你可从来没这么拼命过。” 水行云白嫩的皮肤染着红色，他有些狼狈地推开同伴，“我不是在追她，她救过我的命。” “真假的？” 同伴不以为然，看着他站不稳的样子叹息一声，“你回车里吧，我给你买点东西吃。” 水行云点点头回到了跑车之内，躺靠在副驾驶上，他一只手臂搁在脸上，想着顾小暖冰冷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那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我被吓得哇哇大哭。” 水行云放下手臂，双眼放空的看着车前，那一次绑架，是这位姐姐出现救了他，她冷漠如寒冰般的眼神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没死在绑匪手上，会死在她手上。 他只记得自己一路上哇哇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都没有任何不耐烦。 直到他被放在了自己家的别墅门口，他的哭声都没停下来过。 为什么会来救他，为什么会在警察之前找到他，为什么知道他家在哪里，这一切他想问的时候，她早就消失不见了。 当天晚上，他发了一场高烧，高烧过后，他告诉自己的父母是一个姐姐救了自己，父母都以为他烧糊涂了。 父母告诉他，他是被警察解决带回了家里。 他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这个姐姐的存在，都以为是他在极度恐惧中幻想出来的一个自救人物，为此他还去看了心理医生，看到最后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个姐姐并不存在。 直到刚才，见到顾小暖的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若是真的没有这个姐姐，为什么他会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是他在极度恐惧时候出现的英雄，带他逃离了那里。 水行云狠狠握紧手，他的命，是她救回来的。 “行云，吃点吧。” 一袋子小笼包塞了过来，朋友坐进车里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评价，“你别说，这种小店味道还真不错。” 水行云看着手里的包子，默默地咬了一口，黑眸看着包子铺的牌匾，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顾小暖回去的时候，陆一沉还没醒，她刚进门就听得见他的呼吸声和心跳，清浅跃动。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床上的陆一沉微微动了下身体，“小暖，回来了吗？” “嗯，想吃饭吗？” 顾小暖带着包子走了过来，她飞的时候将包子都挡了起来，温度没有下降多少。 “想，我有点饿了，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陆一沉坐起身，探手拿过放在旁边的睡衣，可是手指似乎没有多少力气，胳膊也不太能抬起来。 顾小暖将包子放到旁边，走到身前帮他穿着睡衣。 他慵懒地说了一声谢谢，任由她摆弄自己，只是在顾小暖贴近他身体的时候，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淡淡飘了过来。 这股香气，让陆一沉得世界，警铃大响。 “小暖。” 他低低开口，顾小暖已经为他穿好了上衣，蹲在了他面前准备为他穿裤子，“怎么了？” “你去了哪里？” 他微垂着脸看她，“你遇见了谁？”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太明白他在问什么，手摸上了他的腿，陆一沉微微张开腿，就这么在她眼前敞开。 她一边套裤子，一边低低开口，“我去买小笼包，没有遇见谁。” 她起身，靠近陆一沉，手拽着裤子到了他的腰部，“腰抬一下。” 他的手摸上了她的手臂，微微湿润的黑眸仰着看她，“我不用香水，可你的身上却染着男士香水的味道。” 顾小暖愣了一下，她嗅闻了一下空气，有吗？ “有。” 陆一沉看她的眼神满是委屈，他的手指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不可以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没有。” 顾小暖见他不肯抬腰，索性直接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套上了裤子。 陆一沉伸手抱住她，这香水的气息很淡，却足以让他彻底清醒，心里就像插进了一柄刀刃，她的身体上怎么可以染上其他人的气息。 “抱着我，就一会儿。” 他喃喃低语不肯松手，顾小暖探手将他温热还带着汗水的身体抱进怀里，他跪在床上，她站在床边。 直到陆一沉确认香水的气息完全被掩盖，消失不见，他才松开手臂。 包子已经冷掉了，顾小暖去热了一下，一手拿着包子，一手将陆一沉抱到了餐桌前。 热腾腾的包子上桌，陆一沉吃得很开心甚至有些急，昨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他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呼——好烫！” 顾小暖看着他粉嫩的舌尖自口中迅速探了出来，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连忙将目光移开，大病初愈，他需要好好休息。 “我先走了，今天和明天的课我帮你代上。” 说完这一句，顾小暖直接跃出窗户，走得非常迅速。 陆一沉轻声笑了，小口的咬了一下包子，里面的热气升腾了出来。 包子被放在餐桌上渐渐转冷，陆一沉都没有再碰一口，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笔记本上正播放着某一段音频，这是顾小暖的手机，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录下的。 “姐姐？” 笔记本屏幕的光，有一些晃在了他的脸上，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 “这一声声的姐姐，叫得很熟练啊。” 他扬着唇角，眼里却一片阴霾。 满意于整段音频里顾小暖没有任何回应，最后将音频删除，他合上了笔记本。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房间里寂静一片，餐桌上是冷掉的小笼包。 外面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了进来，将他镀在了光里，背后他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又融在了身后的那边黑暗之中。 许久，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是压抑的痛苦和愤怒。 “原来，和你有过交集的，不只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4章 远远不够 因为陆一沉的病势没有康复，这一周的课都是由顾小暖代上。 她的讲课风格和陆一沉有着明显不同，陆一沉一贯温和，讲课的方式也很生动，在本就枯燥的历史之间穿插故事和时间线很有记忆点。 历史系的同学们在陆一沉代课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会在课堂上睡着，其他人都是聚精会神地听讲。 可顾小暖不一样，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讲解书中知识，语调都不带有任何表情。 虽然如此，没有一个人敢在她代课的时候睡觉。 因为那张冰山般的脸，尤其在目光扫向你的时候，想睡觉的同学都会瞬间清醒，感觉一盆冷水就此泼了上来。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临下课的10分钟时间，是用来答疑解惑的，没有人出声没有人举手，教室里除了翻动书页和记笔记的声音，再无其他。 所有的学生都忍不住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她。 除了某个人，便是江落，她这学期的选修课是历史，再不想来为了学分也要来上课，只是碰见的却是顾小暖。 “陆老师为什么没来，以后的课都是学姐你代课吗？” 顾小暖眼神扫了过来，江落咬唇，勇敢地迎了上来。 历史系的同学们忍不住纷纷低语，那天在体育场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想到江落在这个时候还敢这么问。 “他为什么没来，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以后的代课会不会是我，一切听系里安排。” 顾小暖的回答让江落想要再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在上课，希望你们的问题要和课堂有关。” 顾小暖的话让江落脸色一红，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顾小暖站在讲台上等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江落拿好自己的东西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顾小暖面无表情的收拾台上的教案也走了出去。 自那天之后，陆一沉拒绝了她的好友添加请求，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人类放弃感情从来都不干脆，总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 一条短信过来，是陆一沉。 “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 他发信息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猫咪表情包，一只黑色小猫咪很是委屈的看着顾小暖，一副主人你不要我了吗的表情。 “马上就回去，你想吃什么？” “你买些菜回来，我自己做。”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这几天的确恢复得还不错，她迅速回复信息过去，“好，知道了。” 收起手机她迅速的走出教学楼，一道身影快速走了出来，“顾学姐。” 顾小暖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江落，“有事？” 江落微微咬唇，“陆学长这几天都没来学校，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我说了，没必要告诉你。” 顾小暖直接掠过她面前，大步往前走去，江落站在后面很为崩溃地喊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他，我知道学长眼里只有你，可我连喜欢他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小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她不懂为什么江落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我只想在角落里默默地喜欢他，我不会打扰你们，这样都不行吗？” 顾小暖皱眉，看着她马上要落下的眼泪，冷冷开口。 “你想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没办法联系上学长，你这边也……！” “默默的喜欢，为什么还要联系上他，默默的喜欢不就是应该让他不知道么？” 顾小暖的眼神冰冷，“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和他无关，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你……！”江落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小暖，“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学长的生活里就不能出现别的朋友吗！” “陆一沉有朋友。” 顾小暖盯着江落，“他的朋友里，没有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江落红了脸，被怼的已经情绪崩溃，“你怎么知道我和学长不是朋友，他先前还给我妹妹补课，还和我一起出去吃饭，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朋友！” 顾小暖微微皱眉，看着江落流下的泪水，她的眼泪和陆一沉的不同，她哭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心生烦躁。 “是朋友，他不会这么对你。” “顾小暖，学长现在喜欢你，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喜欢你，你们的感情现在是很好，不代表一直都会这么好！” 顾小暖看了一眼时间，她已经被江落拖了5分钟。 “你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学长这么优秀，他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太明白江落说这些什么意思，冰冷的黑眸抬起，“你是想说，陆一沉会选择你，是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选择你，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事情你以什么立场这么说？” 顾小暖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我以为你会信守自己所说的话，现在看来，你毫无信用可言。” 江落被她的眼神盯得后退一步，顾小暖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开始害怕，“我、我只是想继续喜欢陆学长，没有别的意思。” “不，你很贪婪。” 顾小暖冷冷扬唇，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路过的学生，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江落呆呆地站在原地，狠狠的握紧手掌。 顾小暖微垂着眼睛，里面的血色开始翻涌，她见识过人类的贪婪演变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亲眼看见过老头子是怎么处置这样的人类。 回去的时候，顾小暖带回了一兜子新鲜的菜品，陆一沉穿着睡衣拿了过来，亲了下她的脸颊，“辛苦了。” 顾小暖看着他将菜品提到厨房，戴好了围裙，哼着什么歌开始整理。 她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暗下的天色。 d城的很多地方，灯火已经亮起。 陆一沉做好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身影。 “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他笑着开口，顾小暖回头走了过来，和他一起坐在了餐桌旁边。 “代课累吗？” 陆一沉的筷子夹着食物递到了她嘴边，顾小暖听话的接下，“不累。” 男人好看的眉眼带着温和笑意，又夹了一筷子送到她红唇边上，看着她轻启唇瓣，将他递过去的东西都吃进了嘴里。 “明天我就没事了，这一周辛苦你了。” 陆一沉探出手指，轻轻抹掉了她唇角沾上的渍迹，喂了顾小暖几口之后，他才开始自己的晚饭。 晚上10点，陆一沉已经安然入睡。 他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身体，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的姿势，生怕她会离开自己的模样。 顾小暖等到了零点之后，才轻巧地自他怀中离开。 暗夜，一道身影自陆一沉所在房间的窗户急速飞了出去，化为了一道残影，很快消失在了远方。 楼上的使者看着夜半飞出去的顾小暖，冷冷一笑，陆一沉都满足不了她，这个年幼吸血鬼去外面捕猎了。 一路飞奔，顾小暖的身形穿梭在各个高顶建筑物之上，一路往学校靠近。 体育学院的女生宿舍楼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几个学生还没有睡觉，大部分的寝室都是一片呼吸声音。 顾小暖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江落所在的寝室方位。 她的寝室窗户紧闭，顾小暖看了一眼旁边的楼道窗户，身影一闪，直接窜了进去。 “嗯？是什么东西飞进来了？” 背对着窗户打电话的女生愣了一下，回头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一阵冷风穿了进来，她收起手机连忙将窗户关了起来。 一道黑影在寂静的走廊上方迅速闪过，没发出任何响动，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幽幽闪着光亮。 到达了江落所在的寝室门外，顾小暖缓缓站定，红唇开启，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声波。 让人类屈服的手段很多，声波便是一种。 很快，门被人轻轻打开，一脸迷茫的女生站在门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小暖闪身而入，声波之中那个女生直接走回了自己床上，倒头睡下。 床上都罩着帘子，一道道呼吸声自帘后传来。 顾小暖冰冷的手，缓缓的将一道帘子挑开，黑暗之中，她的那双血眸盯着躺在里面的江落。 刷。 顾小暖的身影进入了帘子之内，她冰冷的手卡住了江落的脖颈，感受着她的动脉在指间的某个位置开始加速跃动。 被扼住了呼吸，江落难受不已地开始挣扎，最后睁开了眼睛。 她只看见了一片红色，瞬间便被捕获了意志。 顾小暖盯着她的眼睛，冰冷的手微微松开，给了她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催眠，她要让江落彻底远离陆一沉。 陆一沉的卧室之内，方才还沉睡的男人一脸笑意地半靠在床头，一片黑暗之内，唯有手机屏幕上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了他黑眸里若隐若现的喜悦。 地图上，顾小暖的小红电脑停留的位置，让陆一沉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这是第一次，他的小吸血鬼主动为了他，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了一个想要靠近他的异性，不是为了抹除不必要的记忆，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这个异性，不能再靠近他。 “啊……再多一些。” 他喃喃低语，眼神疯狂的注视着地图上闪烁的小红点，脸颊微红，“不够，这样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5章 不要撩拨我 江落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就被成功催眠。 人类在熟睡的时候是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面对任何的侵入尤其是脑部的，抵抗能力都会下降到最低。 顾小暖做完这一切很快自女生宿舍离开，回去的时候陆一沉依旧睡着，只是一脸不安稳的样子，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 她重新回到了他怀里，他慢慢地舒缓了表情，探手将她抱得更紧，整个躯体贴了过来。 夜还在继续，如每一个日夜交替的轮回，第二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陆一沉的身体健康恢复，代课又重新开始，他看着坐在那里的江落，她的状态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般激动。 他的小吸血鬼抹除了她对自己的记忆，但显然她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下课的时候，江落走了过来，亦如第一次见到陆一沉的时候那般大方靠近。 “学长，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报了历史系的选修，也许是冲你来的？” 陆一沉低头收拾着教案，同学们已经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江落。 他抬起头，温和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想加你。” 她没用了，他也不会再让她和自己有任何交集。 收拾好教案，陆一沉推门直接走了出去，江落很是尴尬地站在教室内，红着脸走了出去。 今天的代课顾小暖没有来，她去处理了其他相关的记忆。 陆一沉直接来到图书馆内查阅相关资料，新的课题报告还没选定，他和小暖倒是不急。 自习室内，有很多人都在，也有不少人在混水摸鱼，也不知道在努力个什么劲。 陆一沉拿着几本书到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现在是下午，外面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射到他身上，他整个人融在这片金光里面。 侧脸的线条蒙着浅浅金色，似乎脸上的绒毛在光中都能看得清楚。 他的手指时不时地翻动书页，低头安静专心看书的样子令人忍不住目光驻足。 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的男女同学都忍不住偷偷飘眼神过来，美色谁不愿意多看几眼。 “你知道昨天晚上那只年幼的吸血鬼出去捕猎了么？” 使者站在光里，身体若隐若现。 他碧蓝色的眼睛自高处看着陆一沉的发顶，听到了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知道。” 使者微微挑眉，“以你在教会之中的地位和身体洗礼，你的血液竟然不能满足她么？”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薄唇轻扬，“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刷——！ 翅膀煽动的声音传来，使者已经俯下身体，看着他的侧脸，“你不杀她，难不成是想养着她么？” “就算你想养一只吸血鬼为你做事，何必选这样年幼的。” 陆一沉微微皱眉，正被握着的钢笔，一个用力，笔尖直接戳破了纸张，墨水落在了隔页。 他缓缓抬头，迎着阳光，看着光中的使者。 光自正面洒了过来，光晕里，一只有着巨大翅膀的使者悬在光中，宛若一幅中古世纪的欧洲油画。 周围同学的目光忍不住频频扫来，陷落在光中的陆一沉，美好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陆一沉的黑眸直接穿透使者的身体，看见了自外面走过来的顾小暖。 她血红的眸子，自很远的距离就看了过来，看见了坐在窗前的他。 陆一沉收回目光，收回眼底的热切，重新落到了书中的文字上。 使者得不到他的答案，微微回头，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顾小暖。 他不懂，以陆一沉的能力和身份，奴役一只几百岁的吸血鬼都不是问题，他竟然抓了这一只。 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看得太久了。” 陆一沉的声音响起，使者听得忽然一个颤抖，坐在那里的陆一沉没有抬头，却让使者有一种被凝视威胁的感觉。 他的身形在光中逐渐散开，最后彻底消失。 顾小暖推门走入图书馆，来到陆一沉对面无人敢坐的位置上，她随手拿过他面前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陆一沉抬眸，“再等我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十足的温柔宠溺，旁边听到的女生手指动作，似乎很是激动地和人讨论着什么。 顾小暖的出现，让坐在她身边的男生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专心看书。 “不急。” 她开口，没什么情绪反应，却让方才激动发信息的女生更是激动得噼里啪啦在那按手机屏幕。 时间静默地在两人中间流淌，顾小暖看着手上的这本书，她早已经看过了，在这里当了5年的图书管理员，为了打发那段痛苦的孤寂时光，她翻阅了这里的每一本书籍。 疯狂地往她的身体里注入文字、知识，却依旧填补不了因为缺失血之契约的渴望和寂寞。 顾小暖手中的书缓缓放低，她的眼睛露了出来，看着坐在对面的他。 他年轻好看的五官和身体都浸在光里，恍惚之中，她似乎也能看见他背后出现了一对羽翼。 那个给他圣器护身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简直就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光中的陆一沉，缓缓抬起黑眸，他的睫毛也笼罩了一层淡淡光晕，光映照在他黑色的瞳孔里，顾小暖才看得清楚，原来他的眼珠是深棕色的，并不是纯然的黑色。 他追寻着她的目光，眼里是温情笑意，像是在看一只调皮的猫咪，打扰了主人的工作。 “不要看我。” 他无声地张开嘴型，脸颊微红，“无法专心。” 顾小暖看着他脸颊上晕染而出的淡红色，在光中更为清晰地看见他皮肤下面缓缓扩张的毛细血管。 感受着她如此放肆的目光，陆一沉迅速垂眸，掩盖住了渐渐涌上来的狂喜。 他手中的笔继续动作，脸上的红色却久久不肯散去。 顾小暖索性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趴在桌面上直接看他，冰冷白皙的手指轻轻探了过来，点了点他笔记上的某个位置，“这里，写错了。” 她看见了他脸颊上更深的红色，听到了他一瞬间猛然加速的心跳声。 真好看，真好听。 顾小暖紧盯着他脸颊上的红色，看着那里面渐渐扩张的毛细血管，微微倾身，手摸了上去。 陆一沉有些被吓到，他的心脏急速鼓动了几下，有些狼狈的抬头， 坐在身边的男生一副我不想吃狗粮的姿态迅速撤离，坐在同一个桌子尽头的女生，则是一副我要ksl的表情。 “好看。” 顾小暖低低开口，将手指收了回来，垂着眸子又仔细听了一会儿，“也好听。” 陆一沉握着笔的手微微紧了紧，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顾小暖重新拿回了书，目光落在了上面。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陆一沉收好书和笔记起身准备还书，顾小暖起身到图书馆外等他。 他自二楼下来，穿过中间的读书走廊来到她面前，肩并肩地和她走出图书馆大门，没走几步，他探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头亲了上去。 他的薄唇带着些许滚烫的温度，将自己的呼吸送了过来。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他的舌头横冲直撞，将她搂紧的手臂在不断用力，顾小暖半个身体被压在他怀里，出都出不来。 结束的时候，他微喘着气息，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满意地又亲了一下。 “不要轻易撩拨我。” 他轻喘着靠近她耳边，高挺的鼻梁蹭到了她的脸颊上，“我会受不住的。” 顾小暖听着他迅速加速的心跳声，有些许的血色涌了出来，她被他轻轻放开，搂抱改为了牵手。 陆一沉微低头看她，“等下回去的路上，我们买几个小笼包好不好？” “晚上想吃小笼包吗？” 顾小暖有些意外，看着他点头，温热的手指和她的十指紧扣。 走到小笼包店面的时候，老板刚开始烝包子，蒸气蔓延之中，一道身影自店里面冲了出来，门被他推得发出很大声音。 “姐姐！你终于来了！” 雾气自旁边笼屉里随风飘了过来，挡住了水行云的眼睛，等雾气散尽的时候，他看见了陆一沉那张五官比例堪称完美的俊脸。 还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狠杀意。 水行云愣了一下，他会不会看错了，他认识自己吗？ “姐姐，是我啊！” 水行云直接略过陆一沉，看向他身边的顾小暖，手又开始拉扯自己的五官，试图想还原一下自己的小时候。 “你认错人了。” 顾小暖直接开口，只是声音让水行云更为激动，“我不可能认错，声音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想做什么？ “我不认识你。” 顾小暖冰冷的眼神看着水行云，“你再纠缠我，我要报警了。” 水行云愣了一下，“我只是想报答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不认识你，你的报答同我无关。” “我只是想证明你是真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自我英雄，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就是姐姐！” 水行云握紧手掌，“我在这里等了不知道多少天，就是为了等你再次出现，我不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想象的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多大？” 陆一沉开口，顺手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包子，水行云看了他一眼，“20，怎么了？” “那个人救你的时候，你多大？” “8岁。” 陆一沉提着热腾腾的包子，略微想了一会儿，“我女朋友和我一样大，都是21岁，我女朋友9岁的时候救的你么？” 水行云愣住，他依稀记得8岁的时候，救他的那个姐姐就是顾小暖现在这个样子。 “你认错人了。” 陆一沉轻声笑笑，准备带着顾小暖离开，水行云站在后面，突然喃喃低语，“……你的脖子这里，是不是有红色十字型的疤痕？” 陆一沉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6章 吻我，我就原谅你 “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陆一沉回头，拎着包子的手指悄悄用力，在他手里捏着的部分，已经要细成一股绳了。 “就是脖子的这里，我记得有个十字形疤痕。” 水行云用手比画了一下位置，顾小暖挑起自己披在肩头的黑发，露出了苍白的脖颈一侧。 “我没有你说的那个疤痕。” 站在那里的水行云愣住，盯着那白皙脖颈上光滑一片的肤色，什么疤痕都没有。 顾小暖将所有的头发都挑起来，脖颈一圈都露了出来，浑然天成的肤色，什么都没有。 “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水行云尴尬得红了脸，微微后退一步，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对、对不起。” 他转身快步走了再不纠缠，甚至头也没回。 顾小暖轻叹一口气，将头发放了下来，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发现陆一沉没有跟上来，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陆一沉？” 他仿佛才晃过神来，低头对着她笑笑，“嗯？” 顾小暖看着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藏得迅速仿佛不想让她看见一样。 “我不是……” 她的唇被他的手捂住，“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陆一沉都没怎么说话，一手拎着包子一手牵着她。 到家的时候包子早就冷了，陆一沉直接走进厨房，将包子放到了微波炉里。 顾小暖回到卧室换好了衣服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一沉安静站在微波炉面前的修长身影。 他目光似乎有些呆滞，微波炉里的包子早就热好了，也没有动手去拿。 还是顾小暖走过去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将包子拿了出来。 餐桌上，他再没有像从前那样喂她吃第一口。 顾小暖坐在他对面沉默看他，热腾腾的包子就在盘子上，陆一沉低头夹了一个直接咬了一口，包子里过于滚烫的温度，在他的唇上直接落下了一个深红印记。 他被烫到了。 顾小暖迅速探手，手指抚上了他的唇瓣，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滚烫的泪水滴落到了她的手腕之上。 那温度，是来自他的。 顾小暖错愕不已地看他，越来越多的泪水落了下来。 他为什么哭了，是被烫到很疼才掉眼泪的吗？ “我带你去医院。” 顾小暖迅速起身，打算将他拦腰抱起，却被他的手按住。 他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眼泪都落到了饭桌之上。 一滴一滴，敲碎在桌面上也落进了顾小暖的心里。 她缓缓蹲下身子，自下面看见了那双被黑发遮掩住的湿润眼睛，他长睫毛上满是晶莹剔透的泪水。 “很疼吗？” 顾小暖轻轻开口，探手去抹他脸颊上的泪痕。 他没有开口，只是将脸颊靠在她冰冷的掌心里，缓缓闭上眼睛，任凭泪水顺着眼角落入她的手掌之中。 “小暖，抱抱我。” 他喃喃低语，像是极为委屈的孩子在寻求安慰。 顾小暖探手直接将她自椅子上抱了起来，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整个人窝进了她的怀里。 脸颊上的泪水蹭到了她的脖颈之上，温热之后便是一股凉意。 顾小暖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他像只猫般窝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修长的身体微微颤抖，还陷入在了某种情绪之中。 顾小暖探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发现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他一个用力，将她抱得更紧，泪水似乎又落了一些下来。 顾小暖没有说话，手自他的脖颈处沿着他的背脊抚摸，他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抚摸下缓缓放松，彻底软在了她的怀里。 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他的薄唇上那个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个小水泡，里面是一片新鲜的红色。 “疼吗？” 她的手指轻抚过受伤的边缘，陆一沉没有说话，被泪水冲刷过后的黑眸，满是委屈的看着她。 他想要轻咬嘴唇，听到了她冰冷的低语。 “别动。” 她漂亮冰冷的五官靠了过来，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上，陆一沉的手忍不住将她的衣服揪紧。 小暖，他的小暖。 从前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全是我的，为什么——！ 湿润的舌尖，轻轻添上了那处伤口，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陆一沉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却被她手掌用力按住。 “都说了，不要动。” 她的手指将他的下巴抬高，更方便她处理伤口，陆一沉的黑眸可以看见她低垂眼眸里的血色，美丽的五官近在咫尺，透着一股孤高冷酷。 只有他，可以让她眼里的冰冷褪去。 只有他，可以让她发出粗重的喘息，渴求着靠近。 陆一沉的手揪紧顾小暖的衣服，掌心满是汗水，她缓缓离开抬眸看他，“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不会，怎么可能会好。 你的十字刻印，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被别人看见，怎么可能会好一些。 “不会。”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微微皱眉，又凑了过来，冰冷的气息再次靠近。 又有温热的泪水落下，这一次直接落到了她的脸颊之上，顾小暖错愕地抬头，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 “为什么。” 陆一沉开口，唇上的鲜红色伤口在顾小暖的眼中晃来晃去。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 顾小暖沉默片刻，总算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我不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陆一沉将脸扭到了一侧，不满意于这样的解释，他喃喃低语，语气弄着浓重鼻音，“十字刻印，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是你们吸血一族最为重要的东西。” 顾小暖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此重要的东西，被一个人类那么轻易地看见。” 听到这里，顾小暖的眉峰再一次往中间聚拢，“我说了，不是故意的。” 陆一沉探出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他似乎有些恼火，想要自她怀里离开。 顾小暖的手臂用力，将他牢牢地按在怀里，刚才让自己抱着的是他，现在不让抱的还是他，他到底要怎样。 “别咬伤口。” 她盯着他的薄唇，手指探过去将他咬着伤口的牙齿拨开，却被他咬了过来。 牙齿咬在了她的指关节上，留下了一圈红色印记。 湿润的黑眸如受伤的狗狗，满是委屈难过地瞪了她一眼，突然发狠般地挣扎要离开她。 顾小暖狠狠皱眉，直接扣住了他的腰部，“你在恼什么？那时候我的十字刻印因为某些情况浮现了出来，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有想到能被他看见。” “某些情况浮现出来？” 他看着她，“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不能自控？” 顾小暖微微抿唇，沉默了几秒之后低低开口，“我那时候在t市被几个同族戏弄，他们喜欢用不同人类的血液来撩拨我。” 他的黑眸微闪，“你是被刚才那人的血液吸引，才露出十字刻印的？” 揪着她衣服的手指再一次暗自用力，那双眼睛里似乎又要有眼泪涌出。 “不是，带那个人类离开是老头子让我做的事情。” 季向南……又是季向南。 陆一沉听完这一切再一次将目光别开，顾小暖探手将他的脸轻轻扭过来，他薄唇上的伤口因为方才的啃咬，已经开始出血了。 她盯着那个伤口，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不喜欢他看见你这么重要的刻印。” 陆一沉看着她，“虽然知道不是你故意的，但我心里很难受，很疼。” 清莹剔透的泪水缓缓自他眼里又落了下来，“小暖，我很难受，这让我觉得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给偷走了。” 顾小暖没太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陆一沉一旦落泪，她也不舒服。 她的心脏那里，难受。 “对不起。” 她低低开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道歉，但就是想这么说。 陆一沉的眼睛微微睁大，顾小暖的血眸看着他，气息贴近轻轻吻住他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道歉，不停地落下轻吻。 自他的眼角而下，吻过他的脸颊落到了他的唇上。 “对不起。” 她喃喃低语，眸底的血色翻滚，轻轻舔舐着他薄唇上流出的新鲜血液。 陆一沉探手将她狠狠抱紧，修长身体的重量将她彻底压进了沙发的柔软靠背里。 “小暖，吻我。” 他喃喃低语，将薄唇送了上去，“吻我，我就原谅你。” 顾小暖冰冷的红唇贴了上来，冰冷和灼热的气息互相交叠，他温热的身躯像是一团火，将她从里到外层层罩了起来，根本逃不开。 薄唇上的小破口因为亲吻，流出了更多的鲜血送入她口中，这一次换他，将她按在了沙发里。 抬起头的时候，彼此的呼吸急促，他的心跳如雷。 她眼中的血色在不断加深，将他按倒在沙发之上。 他湿润的黑眸里是一片迷蒙，皆是奉献自己一切的虔诚。 在尖牙刺入他皮肤某处的时候，陆一沉探手轻轻扣住了顾小暖的后脑，他的黑眸看向上方。 喜悦和杀意来回旋转。 这一次，他可以就这么算了，只要再无交集。 【作者有话说】 懂得示弱的，从来都不是弱者。 晚安。 第297章 以你之血，馈赠上帝的怜悯 自那天之后，水行云再没有出现在顾小暖的生活之中，无论她什么时候再去到那个包子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今天是监视期的最后一天，使者听着楼下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微微皱眉。 陆一沉除了擅自动用能力催动了自己的真理之眼，再没有动用任何能力。 除了以食物的姿态跟随在一只年幼吸血鬼的身边，再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除了第一天的自己险些遭到了吸血一族的攻击，其他日子就算窥伺的目光再如何剧烈，陆一沉都没有让那些吸血一族靠近过。 使者坐在沙发里，微微歪了下脑袋，就目前来看，陆一沉还是在教会可控的范围之内，他听命于教会。 只要还可控，他就是安全的。 圣纹消失的那天，他手中的圣器自然会被回收，他不是圣子的身份，也再也发挥不出那样的能力。 想到这里，使者轻轻松了口气。 再过2个小时，他就可以回去了。 碧蓝色的双眼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在2个小时即将结束之际，身后的巨大羽翼出现。 使者走到窗户前，将遮光的窗帘拉开，外面刺眼的光扫了下来。 他虔诚地闭上眼睛，浑身沐浴在耀眼的光中，身后的羽翼缓缓挥动，身形在光中渐渐消隐。 楼下，电视机的声音还在传出，里面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剧的判断。 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悄然开启，露出了一条缝隙。 嗖——！ 一道银芒透过窗户的缝隙闪了进来，灵活如蛇，直接窜上了使者背后的那对羽翼，一个收紧！ “唔！” 渐渐隐去的身形被一个拉动直接扯了回来，羽翼被银色细链几个来回直接捆住，他被力量自光中扯了出来。 一道身影，自下方跃了上来，打开窗户自外面跃了进来。 他修长的身形立于使者面前，光自他身后打开，投下了细长且巨大的阴影。 被捆缚的使者被他的阴影笼罩，刚要开口说话，那条银色细链再次伸长，勒住了他白皙的纤细脖颈。 使者张口，勒住他脖颈的银色细链往后用力，他很为难受地开合唇部，却一个音阶都无法发出。 他躺在地上，看着站在面前满是阴影的男人。 他鼻梁上的眼镜反光，完全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刷——！ 窗帘被完全合上，光全部被隐去。只留下了一室阴暗。 他眼镜上的反光终于隐去，那双黑眸里的戏谑让使者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监视期，终于结束了。” 他轻叹口气，手指之间玩转着银色锋利的十字架，一步一步朝着地上的使者走来。 陆一沉抬手，将自己额前垂下的黑发缓缓往上撩起，将他的五官完全露出。 黑眸里闪烁着的热切疯狂，让使者缓缓瞪大了眼睛。 陆一沉的舌尖轻轻探出，舔舐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唇，手中玩转的圣器突然停下，被他夹在手指某处。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拥有真理之眼的你来监视我么？” 圣器的尖端轻轻滑过使者的脸庞，陆一沉微微弯起了眼睛，“费了这么多功夫，我要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这怎么行呢。” 使者的嘴巴张开，狼狈地流出来些许口水。 陆一沉笑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不是都看见了么，我想对你做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让使者发出声音，缩着他脖颈的银色细链微微放松，使者狼狈的咳嗽了出来，“陆一沉，你想杀了我？” “是啊，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陆一沉眉眼弯着，笑得那般温和，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使者猛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说监视期结束，他等的便是监视期结束的这一刻，不浪费一分一秒就动手了。 “这一切，上帝都看得见。” 使者说这话的时候，喉咙上的细线猛然勒紧，陆一沉微微歪头，圣器再一次开始在他的指间穿梭。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被监视？” 陆一沉的手放下，他额前的黑发又垂了下来，微微挡住了他的那双眼睛。 “你以为，那7年我只是想要获得身体的洗礼么？” 使者盯着眼前的男人，在这一刻，他周身的黑暗开始不断涌现，想要吞噬掉陆一沉般在他周身凝聚，他，便是一切黑暗的中心。 陆一沉微微抬眸，薄唇扬起，口中的牙齿森白无比。 “我可是同恶魔们，学会了不少好东西。” 使者的瞳孔猛然扩大，扬起头颅歌唱出了某种声音，陆一沉微微一愣，低声笑了出来。 他笑的声音很轻很轻，最后归于无声。 “你竟然想要引我的小吸血鬼来救你？” 他笑看着一脸恐惧慌张的使者，手指微动，圣器一个旋转，银色锁链将使者的脖颈狠狠勒紧，那声音瞬间消失。 楼下，顾小暖整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陷入了一种深眠姿态。 楼上，窗帘被外面的风吹起，吹起了一角。 有依稀的光自外面照了进来，透过陆一沉的身体倒影在地上。 阴影里，一双巨大的羽翼被直接一双手直接扯断！ 陆一沉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使者，面无表情地上前，抬起他苍白沾染着鲜血的脸庞。 那双眼，此刻有着金色刻纹在缓缓往外浮现。 圣器在他掌中高举，毫不留情地戳了进去。 鲜艳的红色自眼窝里迸射而出，直接溅到了陆一沉的脸上，甚至眼睛里。 他眼也不眨，甚至都不曾有躲开的念头。 金色刻纹浮动的眼瞳里是满满绝望，而陆一沉的眼中却是血腥的渴望和兴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蹲在那的陆一沉缓缓起身，使者的两个眼窝已经都被挖空，还没有死，躺在地上。 啪！ 外面的窗户，被一阵狂风强硬地吹开，窗帘贴附在窗框之上，像是要被吸出去。 吸血一族的喘息声就在附近，他们却没有靠近，似乎是不敢靠近。 使者鲜血的味道让吸血一族们开始躁动疯狂，整个d市上空，似乎都要被这鲜血的味道所填满。 想吃，想吃一口啊！ 陆一沉走到窗前，探手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光完全照射进来，他面朝着外面，手在胸口比画了一个神圣十字。 “以你之躯，安抚黑暗躁动，以你之血，馈赠上帝对他们的怜悯。” 沾染着鲜血的手指，在胸口微微握紧。 “阿门。” 陆一沉轻扬薄唇，自窗口轻巧跃下，回到了楼下的客厅之中。 他关好窗户，身体依靠在窗口附近，轻轻数着数字，像是在倒计时一样。 30秒过后，数道黑影在这个小区的上方袭来，以人类肉眼根本无法辨识的速度冲向了楼上打开窗户的房间之内。 陆一沉的头轻轻靠在玻璃上，上面使者鲜血的味道已经越发浓烈。 他轻笑着在客厅的沙发里坐好，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使者的血液，脸上、手指上的血液经过摩擦，也根本擦不掉的样子。 电视上的画面在播放，声音之中穿插着什么东西被猛烈撕咬的声音。 终于，血液的浓烈味道开始消散，直到最后，丁点不剩。 陆一沉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缓缓消失，直接溅在他皮肤上的血液像是直接被他身体吸收了一样，在上面完全消失不见。 陆一沉起身，走到了卧室之内，床上的顾小暖依旧沉睡着，方才那般浓烈甜美的味道都没有将她唤醒。 她侧躺在床上，睡的极其安稳。 床的另一边有人上来，将侧躺的她抱入怀中，摆出了令他最舒服的姿势。 陆一沉的手揽在顾小暖的腰间，轻轻摩挲着，他的脸贴靠在她的黑发之上，不断磨蹭。 黑眸之上，隐隐的，金色刻纹浮现而出。 陆一沉发出了一声略微颤抖的叹息，将怀中冰冷的躯体搂紧。 “小暖，在你的黑暗之中，也要有我。”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又是一片暗夜，吸血鬼睡眠喜欢自白天开始，暗夜结束。 她揉了揉眼睛，身边是睡着的陆一沉，他光着的上半身因为侧躺的缘故，肌肉纹理看的更为清晰，还有她在胸口落下的鲜红齿音。 她为什么就睡着了？ 顾小暖坐在床上，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陷入深眠，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陆一沉的手微动，揽着她的腰靠了过来，整个人贴在了她的身侧。 嗡嗡嗡。 顾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迅速接了起来。 “小朋友，一个使者死在了d市，死在了你所在公寓的楼上。” 季向南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有没有喝使者的血？” 死了？ 顾小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她迅速自陆一沉的怀里下床，来到了客厅。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喝。” “2天前，被同族们吃了个干净，渣都没剩下。” 顾小暖的声音发不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我陷入了深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季向南一阵沉默，最后轻叹出声，“你没有喝过就好，使者身边本应该有教会的人来保护，教会那边……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顾小暖嗯了一声，“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轻声笑了，语气不如方才的冰冷，带着些许欣慰和安抚。 “很快了，我很快就会回去。” 顾小暖哦了一声，随后电话那边就此挂断，传来了一阵盲音。 “小暖？” 卧室里，传来陆一沉迷迷糊糊的呼唤，顾小暖闪身而去，他揉着眼睛自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吗？你睡了2天，第一次见你睡这么久。” 他打了一个哈欠自床上下来，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喝的太急有水自唇边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脖颈沿着肌理往下翻滚。 “陆一沉，你那位外国朋友……” 正在喝水的陆一沉停下动作，他放下水杯，眼里还是没睡醒的迷蒙之色，走了过来，靠在了顾小暖的身上。 “他啊，早就回去自己的国家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8章 过往的记忆 顾小暖站在客厅，看着外面暗下的夜色，有依稀的月光打在室内，她和陆一沉的影子交融在一片黑暗里。 要不要告诉他，他的那位朋友已经死了。 说的话，要怎么说那位朋友不是人类，上帝的使者……他会信吗？ “怎么了？” 陆一沉放好水杯，打了一个哈欠，刚要往卧室走发现顾小暖还站在那里，“小暖？” 顾小暖抬头，看着他那双略带迷蒙的俊脸，手微微一握，在他的注视中走到他身边。 人类短短几十年光阴，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 温暖的被窝内，他的阵阵体温将她包裹，顾小暖听着他胸腔内的心跳声音，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刚要入睡的男人被她惊喜，察觉到她手的位置，喃喃低语，“是饿了吗？” 抱在她腰后的手直接轻扣在她的脑后，将她的红唇压在了胸口之上，她听见了带着极度困意的生意，“咬吧。” 冰冷的红唇贴服在温热的皮肤之上，他的手在脑后微微用力，这是一种邀请的信号。 顾小暖口中的尖牙没有露出，而是用冰冷的唇落下了轻吻。 她微闭着眼睛，将唇轻轻落在了他心脏跳动的位置。 一下，又一下。 暗夜里，陆一沉的黑眸垂下，看着躺在他怀里落下轻吻的顾小暖。 她的冰冷和自己的温热是那样鲜明的对比，他们本该是两个世界，全凭他的执着自己走了进来。 哪怕让他付出再多，哪怕让他的灵魂缺得更多。 只要能够这样拥有她，只要能够让她的世界里刻印上他的影子。 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呼吸绵长温顺，顾小暖冰冷的唇贴在他的胸口不再移动，冰冷的手臂圈紧了他的腰部，埋入了他的怀里。 黑眸闪动，有些许的湿润在涌动。 以前的那段时间，无论他如何呼唤她都不会回应自己，哪怕是回头看自己一眼。 他呼唤而出的名字，回应而来的只有深深的寂寞。 “小暖……” 他喃喃低语，似是梦呓，将她搂得更紧。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研究生一般只有第一年才会排课做学术报告，研一下半学期的学术课题尤为重要，班级里的小组讨论也都很积极。 下课之后都是讨论组成员聚集在一起，相比上个学期组局已经少之又少。 陆一沉和顾小暖两人的课题早已经选定，在别的讨论组还没有确定具体方向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快要把报告写完了。 图书馆内，两个人都在古籍室内，为报告的内容做最后的补充。 嗡嗡嗡。 陆一沉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几天他很忙，导师的电话让代课的时间又延长了半个月，还有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还有很多未知号码的来电。 顾小暖看着他走出去接电话的背影，继续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古籍书，使者死在了d市同族的围攻之下，教会那边派人过来调查，很快就走了。 没有后续，d市似乎又重回平静，同族们都不再躁动。 很快，陆一沉就自外面回来，微微皱眉似乎心情不太好，顾小暖将书放好，快步走了过来。 “我可能是累了。” 两人走出古籍室的时候，他低低开口，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教案很令人头疼。” 代课不可怕，写教案才磨人。 “我帮你代课，帮你写。” 顾小暖开口，“你好好休息。” 陆一沉扬唇，和她一起走出了图书馆，身体懒懒地靠了过来，撒娇般地开口，“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出去了，我们可以像正常情侣那样约个会吗？” “累了应该在家里休息。” 顾小暖的话惹得他笑声渐起，“我是心累，需要心灵上的放松，需要快乐。” 他执起她的手，放到了唇边，温暖的唇贴在了她的手指上，“和我约会吧，我的女朋友。” 顾小暖愣愣地看他，只觉得指尖他贴着的位置滚烫不已，他的呼吸喷洒在指缝间，让她有一瞬间想要抽回手的冲动。 “……好。” 她低低开口，如果这样能够给他快乐，她愿意去做。 “这个周末我们去t市那边好不好，t市的动物园建了几个新馆，我很早就想去看看了。” 他牵着她往前走，“在t市住一天，第二天就回来。” 顾小暖的手指微微用力，嗯了一下没有拒绝。 他低头看她，轻轻扬起嘴角，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我陪着你，我哪里也不去。” 嗡嗡。 这一次是顾小暖的手机在响，是温婉的信息。 “小暖，余生被总公司调回t市了，听说他要常驻在那边，不回来d市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怪不得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来找自己，原来是回去了t市，是雪莉要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么？ 这样也好，余生的十字刻印都没有长成，放任这样的年幼吸血鬼自由散养，迟早会出问题。 “知道了。” 顾小暖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应，温婉丝毫不在意，发来了十分可爱的亲亲表情包。 看着表情包，顾小暖眼神微闪，把手机放了回去。 “是余生么，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你狩猎了。” 陆一沉一边走一边开口，“是他去找别人一起狩猎了吗？” “他去t市了，应该是回到雪莉身边。” “雪莉？是谁？” “是和老头子非常要好的年长吸血鬼，是她转变的余生，她是余生的创造者，有教导他的义务。” 顾小暖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应该回去，雪莉会好好教导的。” “就像是季向南教导你那样？” 陆一沉笑着低头看她，“季向南是你的制造者，所以才特别喜欢管教你？” 顾小暖沉默，“不，他不是我的制造者，在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陆一沉将她的手握紧，“是季向南收留了你？” “……嗯，我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老头子。” 顾小暖抬起头，黑眸看着前方，“那个时候，我在追逐一只受伤的流浪动物，在人类的城市里闹出了不小动静。” 她垂眸，“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没有同族教我怎么用牙。” 那段记忆，让顾小暖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她自坟墓里爬出，听着周围吸血一族的热切欢呼，黑暗的夜里，那一双双赤红的双眼看着自己，他们的尖牙亮在外面。 那时候的顾小暖低头看见了自己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皮肤，伴随着同族的低吼，似是回应一般，她的尖牙自口内冲了出来。 她是没有制造者引领的年幼吸血鬼，没有同族愿意收留她，她只能流浪。 除了不死的身体，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自己的巢穴，她只能不停的被驱逐，不停的游荡。 不知道怎么用牙吸血，只能啃食死掉的动物尸体，哪怕腐烂的血液颜色改变，对她而言，依旧可以入口。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她流浪到一个人类大城市，遇见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它身上挂着新鲜血液流出的味道。 为了追逐这只猫，她疯了般地在城市里乱窜，出现在了人类面前。 露着尖牙，血红着一双眼睛，飞檐走壁，腾空而起。 那只受伤的猫一直在跑，最后在一处的顶楼被她牢牢抓在了手里。 在她要张口撕咬下去的时候，听见了一道冰冷嘲讽的声音。 “连牙都不会用么？”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悬在空中的季向南，他穿着得体服装，从头到脚一尘不染。 相比而言，顾小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甚至衣不蔽体。 “咬过人么，小朋友？” 那双猩红的眸子盯着跪在那里的顾小暖，季向南看着她浑身的伤痕，那明显是和各种动物厮打之后留下的痕迹。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伤口还很新鲜。 被顾小暖抓在手里的流浪猫趁她不备，张嘴狠狠咬了一口，顾小暖瞬间低头，张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她像是一只野兽，撕咬着食物，鲜血溅了满身。 站在那里的季向南微微皱眉，看着顾小暖疯如野兽的模样，猩红的眸子闪动了几下，走了过去。 以为他是来抢食物的，顾小暖发出了威胁低吼，那双血眸里是恐惧和害怕。 她撕咬的更是急切，狼吞虎咽。 啪。 她的下颚被冰冷的手指扣住，口中咬着的东西被季向南抽了出来，仍在了地上。 尖牙猛然朝着季向南的手指上咬去，季向南微微挑眉，将她的下颚抬高，顾小暖狼狈地发出一声呜咽。 脖颈之上，她的十字刻纹清晰地显现，季向南发出轻蔑的一笑。 “这么重要的刻印，竟然在如此随便的位置。” 顾小暖满是腥污的手握住了季向南的手臂，她用力握住，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真是双不错的眼睛。” 季向南喃喃低语，手放开了顾小暖的下颚，在她要扑过去继续撕咬的时候，手指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拎了起来。 顾小暖抬头看他，季向南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也看着她，他一尘不然的衣服上，已经被她溅上了很多痕迹。 猩红的眼睛看着她的血眸，季向南将提着的顾小暖缓缓放在地上，对她伸出了手掌。 “小朋友，不想再流浪，就和我走。” 他本来干净的手指上，已经沾上了她的脏污。 那个时候的顾小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季向南的手。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陆一沉眼瞳之上浮现的金色渐渐隐去，他看着垂头沉默的顾小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 顾小暖敏锐的发现他的不对劲，立刻抬头，陆一沉叹息一声，身体压了过来，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点晕。” 冰冷的手臂迅速绕了过来，将他抱稳，陆一沉喃喃低语，“让我靠一会儿就好，可能是太累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支撑着他。 陆一沉的额头抵在她肩膀上，黑发完全垂下，挡住了那双满是妒恨与怒火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299章 无法抗拒 回去的路上，陆一沉晕乎乎地靠着顾小暖，整个人显得都没多少力气，走到没人的地方，顾小暖直接将他抱起飞了起来。 这段时间，陆一沉的身体莫名变得虚弱很多，顾小暖很想提议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但陆一沉很讨厌医院。 回到家的时候，他似乎好了一点，脸上的血色也微微恢复。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要担心我。” 陆一沉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躺在上面，手臂挡在了脸上，“最近几天实在太忙了，没有睡好。” 这几天因为代课的原因，他每天都睡得很晚，教案改了又改，还有导师交给他的其他任务，一直在忙。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顾小暖坐在他身边，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打。 教案放在旁边，她敲一会儿电脑，写一会儿教案，动作快到留下了残影。 陆一沉听着她飞速敲打和书写的声音，微微挪开手臂。 他看着她的动作，根本移不开目光。 他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那些他不曾参与的，无法参与的，他都要知道。 陆一沉轻叹一口气，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就算会折磨自己，他也不想错过任何有她的时间，哪怕这时间里没有他。 他微微侧过身，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文档，“这的和快。” 顾小暖手上的笔停了下来，教案她也写了很多，速度飞快，字迹工整。 “教案我马上就能写好，接下来的课我代上，你不要去了。” “好。” 他不拒绝，享受着她这种冰冷式的关心，化解了一下方才带来的负面情绪。 嗡嗡嗡。 陆一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过来扫了一眼屏幕，点开了信息内容。 “真理之眼就够了，不要再做更多。” 陆一沉轻挑眉峰，手指动了动，“怎么，上面默许了？” 很快，对面的信息过来。 “毕竟使者远远没有圣子重要，使者会被重新塑造，圣子可不会。” 他看着信息内容，黑眸里是一片冰冷。 “说吧，让我做什么。” 一条信息过来，内容却是让陆一沉狠狠皱眉，他迅速发信息过去。 “我说过，我不管其他的事情。” “这次由不得你，还是说你想回来。” 陆一沉沉默，将手机狠狠地用力握在手心里。 “怎么了？” 顾小暖转头看他，陆一沉无奈笑笑，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教授又给了我些任务，我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我来做。” 他的手轻轻揽过她的脑袋，凑过去亲了一下，“有一些东西只能我自己来做，辛苦了。” 顾小暖说了一句没事，继续提笔写教案，写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超过了电脑的输入速度。 陆一沉轻笑，自沙发上下来靠在她身边，看着电脑上的文档，开始进行校正和修改。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传了过来，顾小暖忍不住也往他的身边靠去，陆一沉的身上有一种甜甜的味道，似乎是血液的甜美透过皮肤渗透了出来。 外面的光暗下，陆一沉起身去开灯，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走了回来，应该是温婉。 他噙着笑容打开灯光，顺便推开了门。 “下班回来了？” 陆一沉看着走过来的温婉笑着开口，温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小暖也在吗？” “她在。” 陆一沉让开了门口，顾小暖此刻正背对着温婉低头写着教案，温婉笑笑，“她在忙我不打扰了。” “好。” 陆一沉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这个周末你有时间么？” “我还不清楚有没有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加班，是有事我能帮忙吗？” “我和小暖这个周末打算去t市邻郊的动物园，最近学业和事情比较多，想要放松一下，一起来吗？” 听到这句话，顾小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 她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可眼神却停留在温婉身上，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我、我可以去吗？” 温婉看着顾小暖的眼睛，止不住的心里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得出来，小暖似乎在等她的点头。 “是我主动邀请你的，小暖也很愿意让你去。” 陆一沉笑笑，“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不差这一点。” 顾小暖看着温婉，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 温婉笑了出来，“你们要去两天吗，那我一定把时间空出来，是要在t市住一晚吗，你们定的哪个酒店，我再订个房间。” “是我邀请你，这些不需要你来担心，我和小暖周五下午就准备出发，自驾过去，周日的晚上就回来。” “好的，那我准备一些路上的吃喝。” 温婉笑得眉眼弯弯，对着顾小暖挥挥手，回去了隔壁。 顾小暖听见了温婉在隔壁欢快地哼着曲子，她很开心。 “不会怪我自作主张邀请她去吧？” 他走了回来，靠坐在她身边，头蹭了过来，“我知道的，你并不反对她一起去，对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感受着他身体传来令她十分舒适的温度，陆一沉轻笑了几声，拿过她写的教案翻看了一下，拿过她手中的笔，在其中几个地方又写了一些备注。 顾小暖被他圈在怀里，他自后面压过来抱着她开始修改教案，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安静地窝在他怀里，身后是他温热的呼吸声和心跳，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靠去。 如果未来的几十年都是这样和他度过，她也没什么其他索求，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顾小暖代课，陆一沉则是在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 课堂之上鸦雀无声，甚至都没人敢举手提问，因为顾小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还有始终都没多少变化的俏脸，无形之中有着非常大的距离感。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迅速收拾好书包纷纷走了出去，顾小暖每一次都是最后才走，目送着最后一个同学离开。 “顾学姐不愧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太冷了。” “我感觉夏天有她都不用空调，自带降温系统。” “真的，我都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被她的眼神扫中，太冷了。” “我还是喜欢陆学长的代课，风趣幽默，这两个人能在一起也算奇迹了吧？” “当然是奇迹，外校看过之后也都认为没分手是奇迹。” 顾小暖站在教室之内，将这些小议论都听了进去，微微皱眉，都这么久了，她和陆一沉依旧可以成为别人的话题，经久不衰。 门口，陆一沉带笑的声音传来，他背着书包依靠在门框上，慵懒地挑眉，“顾老师，我没听过你讲的课，要不要现在给我讲一下？” 顾小暖一愣，他忘记了最初在这里相遇的记忆，那时候他就是喊自己顾老师的。 “你想听什么。” 她站在讲台上，转身擦着后面课板上的内容。 陆一沉走过来，拿起板刷同她一起擦拭，“讲什么都可以。” 顾小暖侧头看他，开始说今天的讲课内容，陆一沉噙着笑意听着，擦干净课板之后，将板刷轻轻地放在了凹槽里面，转身走到她身前。 将她拿着板刷的手轻轻按在了课板之上，自后面压了过来。 “顾老师的讲课风格，实在过于老派了些，学弟学妹们都没有意见吗？” “我讲课的时候，没有人说话。” 顾小暖微微侧头，看见了他的脖颈近在眼前，带着好听的动脉跳动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忽远忽近。 “这样也很好，保持下去。” 冷到别人都不敢靠近你，冷到让那些窥伺你的眼睛，都知难而退。 陆一沉带着她的手擦拭完了这一边的课板，将板刷自她手中拿出来。 薄唇压了过来，落在了她的脸颊一侧。 “辛苦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来代课。” 陆一沉轻轻咳嗽了几声，顾小暖连忙将他轻推开，“还很难受吗？没有好吗？” 他看着她不自觉的动作，嘴角隐隐扬起，“是啊，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顾小暖刚要开口，他低头，“亲一下，就没事了。” 他嘴角微扬站在她面前，轻压着头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薄唇泛着好看的淡淡红色。 像是一个睡美人，等待着解锁梦境的那个亲吻。 顾小暖的手抓住他的衣袖，微微用力往下拉他，陆一沉配合地往下弯腰，靠近她。 冰冷的气息迎了上来，贴在了他的温热之上。 陆一沉带着笑容想要直起身体，却不想又被顾小暖拉了回去。 她冰冷的唇又凑了上来，探出舌尖滑过了他的唇瓣，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顾小暖更为用力地将他一个拉扯，他直接跪了下来。 讲台上的桌子完全挡住了陆一沉的身影，顾小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他，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她动作之轻柔，像是在轻抚一朵易碎的花。 “小暖……” 他低低呼唤，因为她的动作开始血流加速，顾小暖弯下身体，手解开了他的衣领，露出了脖颈处更多的肌肤。 “我想咬你。” 顾小暖开口，尖牙已经自口中露了出来。 红色迅速自他的脸颊上蔓延，他脖颈处的齿痕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身体一个挺起，亲手将自己的脖颈送到了她的尖牙面前。 顾小暖跪在他身前，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了讲台之后，尖牙刺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流入口中瞬间，她溢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陆一沉脸上红霞翻滚，被她的叹息撩拨的有些不能自已。 教室的外面有脚步声走过，陆一沉红着脸感受着脖颈上的刺痛，顾小暖的手用力按住他，不让他有任何能够逃走的机会。 陆一沉发出了一声闷哼，像在低泣一般。 顾小暖缓缓闭上眼睛，听的忍不住尖牙又往深处刺入了一些。 她渴求他，他是她唯一的食物，尖牙唯一可以接受的个体，季向南的警告再一次浮现于顾小暖的脑海深处。 顾小暖狠狠皱眉，她无法抗拒这份甜美，哪怕知道这会越来越危险。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0章 别人的味道 周五的下午，温婉提前完成了所有工作，用她勤劳优异的表现，赢得了可以提早下班的机会。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温暖拿好了早就买好的吃喝小零食，在她打开门的时候，隔壁也打开了门。 “小暖，你是听到声音了吗？” 温婉笑着开口，顾小暖嗯了一声，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陆一沉笑着将东西拿过来，有些意外，“你买了多少？我们开车过去只需要3个小时而已。” “我可能买的有点多，想着种类多一些。” 三个人走进电梯，温婉站在顾小暖身侧，“我查了那个动物园，有自驾野生区，就是因为这个才开车过去的吗？” “你倒是做了不少功课，嗯，的确是因为这个。” 陆一沉拿出手机看了看，“为了更好地体验乐趣，我预定的是动物园内的酒店，是单独住房的那种，我们三个住在一起，你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我怎样都好。” 温婉连忙开口，她简单背了一个包，没有带多少东西。 陆一沉笑笑，“温婉，你真的很好说话，和你一起出去很愉快。” 顾小暖点点头，温婉扬起嘴角，下意识地要靠向顾小暖的肩膀，连忙直起身体，“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习惯靠上去。” 顾小暖看着她，手朝着她伸了过去，温婉看得愣住。 “小暖？” 站在后面的陆一沉看着顾小暖伸出去的手，黑眸闪了一下，在温婉欣喜着要握上去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出去吧。” 陆一沉低低开口，轻轻推了一下顾小暖。 他默不作声地隔开了顾小暖和温婉，走到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顾小暖走到奔驰越野车旁边，直接坐上了驾驶位置，温婉直接打开了后座门，刚要上去被陆一沉拦下了。 “你去前面，我坐后面。” 他笑着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温婉愣了一下，“你不坐副驾吗？” “我坐后面就好。” 温婉点点头，踩着脚蹬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陆一沉提着吃喝东西直接上了后座。 顾小暖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坐在后面的陆一沉，他看上去有些疲倦，打了一个哈欠系好安全带，轻靠在车后座上。 车子启动，很快陷入了车流之中。 顾小暖开车又稳又快，不同于人类的反应速度，可以让她敏锐地判断路况，甚至是红绿灯闪烁的间隔时间，没有过多的刹车，明明是车流很密集的路，却给人一种没有很拥挤的错觉。 开上高速之后，温婉的手机连上蓝牙，“可以放点音乐吗？活跃一下气氛？” 顾小暖嗯了一声，陆一沉笑了出来，“你还真是闲不下来。” “当然啊，不调动一下气氛开车的人会困倦，当然了，小暖没有这个顾虑。” 温婉笑眯眯地打开手机，开始播放自己的歌单。 陆一沉挑眉，微微前倾身体，“你怎么听这么老派的歌曲？” “我喜欢怀旧风，听的都是老歌。” 温婉不好意思的笑笑，“老歌听起来会更有韵味，更耐人回味吧？” 陆一沉看着她的侧脸，“所以，你喜欢一切老旧的东西？” 温婉一愣，扯了扯嘴角，将自己手机的蓝牙关闭，“也没有都喜欢，我只是喜欢老歌而已。” 顾小暖知道她一定想到了季向南，300岁，够老了。 车内的音乐戛然而止，有些过于安静，陆一沉拿出一瓶水递给温婉，温婉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你，喜欢季向南吧。” 车内，陆一沉的声音很轻，顾小暖抬眸有些自后视镜里看他。 温婉握着水的手指用力，苦笑着开口，“已经过去的事了，他说过，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吸血鬼啊……” 顾小暖侧首看她，温婉连忙摇头，“你和陆一沉不一样，小暖，你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吸血鬼。” 陆一沉扬着嘴角，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链接上了车内蓝牙，很快，轻快的音乐响了起来。 温婉跟着音乐轻哼了出来，甚至开口欢唱了几句。 顾小暖看着她很强大的自我治愈能力，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面对冷心冷情的吸血一族，多情的人类终究是要受到伤害。 她忍不住又看向后面的陆一沉，她不想他受伤。 一路之上，陆一沉和温婉都在聊天谈话，顾小暖沉默听着，听着他们的交谈声音，笑声，听着他们在某个感情共鸣的时候，发出一样的感叹。 人类的情感，才是互通的。 高速路上的休息站，陆一沉和温婉都去了厕所，顾小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轻轻依靠在车身上，看着前方。 风吹来，吹起了她身后披着的黑发。 顾小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高筒长靴，简单的牛仔单裤，白t和一件小巧的牛仔外套。 架不住冰冷气息和那张太过漂亮的面庞，多少路过的人都纷纷投来目光，这是哪个明星吗？连墨镜口罩都不戴的？ 一辆跑车来了过来，直接停到了顾小暖身边的车位上，发动机发出了一声故意的巨大响声，然后熄火。 拉风酷炫的开门方式，四个光鲜亮丽的两男两女自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姐，一个人吗？” 副驾驶上下来的年轻人，笑着走了过来，顾小暖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没看见她不想搭理你吗，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同行的一个姑娘开口，“别掉了面子，捡不回来。” 搭讪的年轻人挑眉，“你说话也太损了，行云，给我评评理！” 顾小暖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不动声色地又转了过来，自驾驶位置走出来的年轻人，穿得是四个人里最朴素的，但也是一身牌子。 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面，并不是纯黑，透着隐隐的紫色光泽。 水行云抬头，在看见顾小暖的时候，脱口而出，“姐姐？” 顾小暖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就离开，对这声姐姐充耳不闻。 水行云愣了一下，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还会这么叫她。 “姐姐？行云，她是你哪个姐姐？” 搭讪的年轻人一个胳膊揽了过来，“老实交代，这是你什么姐姐啊？” 同行的两个姑娘看着顾小暖，“你是哪位姐姐，从来没听行云提到过啊，他亲姐不长这个样子。” “我认错人了！” 水行云微红着脸低吼，推开了揽着他脖子的年轻人，“你们要干什么就快点，赶紧走了。” 其他三个同伴转身走进了休息区，水行云站在车边，微红着脸低语，“对不起，我下意识……” “你叫什么和我都没关系。” 顾小暖开口，目光都没有看向他，水行云看着她的冰冷侧脸，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是要去哪儿？”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小暖回头看他，“和你没关系。” “我认错了人我道歉，你有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吗？”水行云苦笑，“对不起，是我不该问的，的确和我没关系。” 他转身坐进了车里，手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忍不住开始用力。 那个救他的姐姐，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那个把他带离恐惧，一路护着他回家的姐姐，真的不存在吗？ 水行云狠狠打了一下方向盘，他坚持了这么多年存在的人，是他错了吗？ “小暖，我们回来啦！” 温婉的声音传来，车里的水行云回头去看，看见陆一沉的时候两人的目光相对，他立刻扭开了头。 “真巧啊。” 陆一沉笑着开口，走到了水行云车旁边，“又见面了。” “认识？” 温婉有些惊诧，顾小暖摇头，“他把我认错成了别的什么人。” 打开车门，顾小暖坐进了驾驶室内，温婉哦了一声也坐进了副驾驶。 陆一沉温和带笑的黑眸，不知为何让水行云有种要躲开的念头，他微低着头坐在驾驶位置，陆一沉直起身体，刚要打开车门上去，浓厚的香水味道袭来。 “啊！是刚才看见的帅哥！” 同行的两个姑娘快速跑了过来，只是穿着小高跟一个不小心，身体朝着陆一沉的方向扑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尖叫，陆一沉一个回身，避开了扑过来这位的身体碰撞。 扑过来的姑娘一个踉跄，手狼狈地撑在奔驰车体上才稳住自己，她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把这位帅哥扣在了自己和车体之间。 “站稳了，就让开。” 陆一沉贴着车身开口，姑娘抬头近距离地看到他的俊脸，忍不住红了脸。 “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就让开。” 姑娘笑着开口，有些耍赖的样子，“不然，我就赖在你怀里不起来。” 水行云立刻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别闹，他有女朋友，放开他。” 啪。 驾驶室的车门被推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下车，探手扯开了姑娘的手臂。 “疼！你做什么！我胳膊要被你扭断了！” 被扯开的姑娘甩开了顾小暖的手，她有些恼火的看着顾小暖，“把我胳膊扯坏了，你赔不起。” 水行云沉了脸色，“你调戏了她的男朋友，这么对你算客气了。” “她脸上又没写是女朋友，我怎么知道。” “上车，我们走了。” 水行云开口，所有人都上车，那一个还在扭着手臂觉得不舒服。 “对不起，她就是那个脾气。” 水行云看着顾小暖，转身匆匆上了车，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声音，跑车开走了。 温婉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摇头，有钱人家的孩子啊，真的很放肆。 “没有被碰到。” 陆一沉低语，将顾小暖抱在怀里拍了拍，“一下都没有。” 顾小暖嗅闻着他身体上，因为刚才近距离留下的香水味道，有些恼火。 “沾上了。” 她喃喃低语，声音冰冷无比。 “什么？” 陆一沉没听清楚，轻声问了出来。 “沾上了，别人的味道。” 顾小暖抬眸，眼里的血色开始清晰的往外翻涌，如落下了红色的血墨，一点点，将她的那双眼睛彻底染红。 冰冷的手，猛然握紧陆一沉的手臂，一个用力。 “唔！” 他的闷哼，让她猛然回神，突然放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1章 他愿意 “我弄疼你了。” 顾小暖后退半步，陆一沉抬手，衣服跟随他的动作袖口往前窜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之上，鲜红的指印就在上面，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顾小暖看得瞬间抬手，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小暖。” 陆一沉喃喃低语，看向她的时候有些受伤，“我不疼，我本身就白，轻轻按压上去也是有痕迹的。” “嗯，上车吧。” 顾小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抬腿迈了上去，车子也发出了声音，陆一沉站在外面，看着驾驶室里的她，垂眸打开后座门迈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程，陆一沉似乎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他安静地靠在后座上瞧着窗外面。 温婉几次开口，陆一沉都没有理会，除了顾小暖偶尔的几句简短应答，车厢内是一片沉默。 最后副驾驶上的温婉也不再开口说话，她明显感觉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刚才短短的时间，他们发生了什么？ 晚上8点半的时候，车驶入了t市，驶入了这座不夜城。 根据导航顾小暖直接开车去了动物园酒店，外面的夜晚越来越暗，后座上已经被笼罩上了一片阴影，陆一沉这个人被埋在其中。 顾小暖从后视镜里也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想到自己在他手臂上瞬间留下的清晰指印，方向盘上的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 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她不经意间的失控，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 他的手臂已经两次被她掰断，想到这里顾小暖的眸底更冷，失控杀死一个人类，对于吸血一族而言太容易了。 她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受伤，不想人类的身体因为她的各种不小心，留下伤痛和痕迹。 “小暖，红灯！” 温婉喊了一声，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了下来。 坐在后座上的陆一沉被往前甩来，还好系着安全带，他的头还是轻磕在了座椅后方，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没事吧？” 温婉连忙回头，陆一沉手捂着额头，“没事，只是磕了一下。” 顾小暖抬眸看他，陆一沉的眼神也看向后视镜，对着她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声没事，他温热的手指自后面，摸了下她的脸颊一侧。 顾小暖移开眼神，脸轻轻往旁边一瞥，这细微的躲避动作让陆一沉愣住，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整个人，又隐于黑暗之中。 到达动物园的酒店接待处，停车场的位置水行云的跑车停在某个位置，下车的时候顾小暖扫了一眼。 “客人，森林小屋会有专车送你们过去，有大件行李吗？” 服务生看着三个颜值都不低的客人，很是热情。 “没有大件行李，我们要坐哪个专车？” “这边，我带客人过去。” 服务人员走了过来，引领着三人往侧门走去，外面停着游园区的导览车。 三人坐了上去，只不过位置有些微妙。 路一车一个人坐在后排，顾小暖和温婉坐在了一起。 “小暖，你怎么和我坐一起？” 温婉忍不住低语，“陆一沉一个人坐在后面啊？” 顾小暖坐在那里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往后面看，她觉得陆一沉影响了自己太多，她的失控次数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车开了起来，开车的服务人员一路介绍着，夜里的风吹来，坐在后排的陆一沉黑发被整个吹乱，遮住了那双眼睛。 他安静无比，似乎顾小暖怎么对待他都可以接受。 “客人到了，森林小屋一共有两座，彼此之间有着一段距离，互相之间不会打扰。” 导览车停在了一处木屋前面，对面的木屋里有人出来，“帅哥！又见面了！” 听到声音，温婉转过头去看，是白天遇见的那几个年轻人。 水行云自屋子里出来，见到顾小暖也有些惊讶，实在想不到他们的目的地也是一样的。 “行云，是姐姐啊？” 同行的年轻人打趣地开口，水行云甩开了他要靠过来的手臂，“别乱说，是我认错了。” 这边陆一沉和温婉已经进了屋子，顾小暖仰头看了一眼，和水行云的目光相撞，她迅速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客人，有两间卧室，有什么需要直接打前台电话就好。” 服务人员说完之后开车走了，温婉连忙打了一个哈欠，“太晚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一点。” “我和你一起。” 顾小暖跟在温婉身后，和她一起走进了房间，温婉愣住。 陆一沉默不作声地走到另一间卧室，传来了他关门的声音。 “小暖，你怎么了？” 温婉看着顾小暖，“你生气了吗？” “没有。” 顾小暖坐在房间的沙发里，只有一张床，她躺了下来，不想说话。 温婉看她这个样子，只能叹息一声去洗漱，顾小暖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陆一沉房间里的光暗了下来，温婉也将灯熄灭，她躺在床上看着沙发上的顾小暖，“不要冷战，有什么话说出来，不说出来是不会让对方明白的。” 顾小暖转头，黑暗里她的血眸亮了起来。 温婉笑笑，“人类的情感丰富敏锐，误解都是因为没有沟通产生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他说，不说反而让他更痛苦。” 顾小暖嘴唇微动，温婉打了一个哈欠，“小暖，被冷落被远离，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夜里，温婉的呼吸声传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顾小暖坐在沙发上，想着温婉刚才说的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木屋的客厅里一片漆黑，顾小暖走到陆一沉的房门前，狠狠皱眉，屋子的里面没有他的心跳声，他不在这里。 “哇哦！” 隔着一段距离的木屋那边没有休息，年轻人们精力旺盛，现在还在欢闹。 顾小暖站在客厅的玻璃窗前，看见了陆一沉的身影，他不知道何时到了对面，坐在了对面木屋门前的台阶上。 “给。” 水行云走了过来，递给陆一沉一罐啤酒，“对不起，吵到你了。” 陆一沉轻笑着接过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你怎么总喜欢道歉，反正我也睡不着，过来这边也不会吵到她们。” “帅哥，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过来，直接坐到陆一沉身边，陆一沉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水行云自后面推了一下旁边的姑娘，“那是别人的事，和你又没关系。” “行云，我还是不是你朋友，怎么总想着把我挤走？” 年轻姑娘有些不乐意，陆一沉笑笑又喝了一口啤酒，“可能吧，我想我是被讨厌了。” 站在这边木屋的顾小暖听着他的话，缓缓皱起了眉峰，她没有讨厌他。 “吵架是正常的，说开了就好。” 水行云低低开口，“她会明白的。” “你倒是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陆一沉侧首看他，单手拿着啤酒，脸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她和你的那位姐姐就那么像么？” 水行云一愣，手不好意思地挠头，“很像，不是年纪对不上，我以为就是她。” 陆一沉又喝了一口，轻笑着低语，“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她救过我的命，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报答。”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么？” 陆一沉的话让水行云的脸颊爆红无比，他仰头猛地喝了一口啤酒，“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的那位姐姐，保守估计比你大十岁以上。” 水行云脸红着嗯了一声，“真的找到姐姐，她想要什么报答我都会尽力做到，钱也好，东西也好，我都可以。” 陆一沉扬起嘴角，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啤酒瓶身，“要是她想要你呢？你也给么？” “结婚的话……我可能无法做到，其他的，我都可以。” 陆一沉微愣，缓缓转过头一脸惊诧，水行云坐在那里，仰头又狠狠灌了一口，“我说到做到。” 一声轻笑，水行云脸红着看他，“你笑什么？” “你这个样子……”陆一沉仰头将剩下的啤酒喝完，手指用力将塑料罐身压扁，准确地扔到了门口的垃圾箱内。 罐身落入了桶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陆一沉抬起手臂擦了下唇角，黑眸看着那个垃圾桶。 “就像是这十几年，都在等她一样。” “有、有吗？”水行云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弄乱，“我已经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我以为找到了，可不是。” 陆一沉看着他懊恼不已的样子，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轻轻晃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先回去了，有点醉。” “一瓶？” 水行云惊讶地抬头看他，陆一沉笑着低语，“我不是很会喝酒，情绪不好需要酒精麻痹一下自己。” 他往下走的时候，身体又晃了一下。 水行云想要起身去扶他，一个年轻姑娘迅速靠了过来，“帅哥，我扶你吧。” 陆一沉微红着脸说了一句不用，他白皙的脸庞泛着好看的酒醉红晕，整个人像是一只晕乎乎的兔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徒手抓走。 “你站都站不稳了，自己走回去很危险的。” 带着香气的身体靠了过来，陆一沉又说了句不用，那只手已经要摸上了他的手臂。 一道身影，自暗里走了出来。 “啊！你怎么没声的！”年轻姑娘被狠狠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顾小暖走到陆一沉身边，想要将他抱起来。 “别碰我。” 他喃喃低语，伸手推了一下她。 “你喝醉了。” 顾小暖站在他面前，上前走近了一步，不容他抗拒般的要抱过来。 陆一沉甩开了她的手，有些踉跄的继续往前走，顾小暖见他这个样子收回了手，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在要迈上台阶的时候，陆一沉一个踉跄彻底踩空。 他透着明显酒气的身体倒在了她冰冷气息的怀里，顾小暖抱住了他。 “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他在她的怀里喃喃低语，手抹上了旁边的扶手，想要自她怀中离开。 顾小暖听着他加快的心跳，沉默的放开了手，陆一沉撑着扶手站好，往上走到了门口。 他摸到了门把手，低低开口，“如果你不要我了，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没有。” 顾小暖站在他身后，暗夜里，那双血眸盯着他的后背。 陆一沉的手自门把手上离开，转过身看她，他的脸颊上红霞满布，酒气迎面扑来。 “你就是不要我了。” 像是一个小孩子，赌气般的开口，说着他认为的事实。 “我没有。” 顾小暖再一次开口，血眸毫无隐藏的看他。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他喃喃低语，“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是人类，我错了吗？小暖……唔！” 他的话连同着酒气被顾小暖吻了回去，他身体一个踉跄，直接靠在了墙上，被她抱住了腰身，这才勉强站稳。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吻他，把他搅的天翻地覆，吻的陆一沉气喘吁吁，想要呼吸一下都不可以。 “小暖……唔……小暖！” 他的话断断续续，脖颈后面是她冰冷的手，因为酒精燥热无比的手掌摸到她的腰部，将她用力的按向自己。 陆一沉此刻，心脏要跳出了胸膛。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得到如此热烈炙热的亲吻。 他努力的回应她，哪怕快要不能呼吸，哪怕被亲的心脏发疼，他都不在乎。 如果这个吻会带来死亡，他愿意死在这个吻里。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2章 我还想要 他的胸腔传来尖锐的疼痛，冰冷的亲吻像是要夺走陆一沉所有的呼吸。 他身体颤抖的靠在身后冰冷的木板上，胸腔内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疼痛尖锐地自胸口扩散而出，他像是溺水的鱼一样，拼命夺取着她递过来的空气。 陆一沉的眼睛因为呼吸困难翻出了一层水雾，顾小暖微微离开了他的薄唇，给了他呼吸的空间。 急促的喘息，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身体里的血液流速因为方才短暂的缺氧，开始加速流动，供给到大脑位置。 有银色的光自空中洒了下来，顾小暖的身形被镀上了一层淡淡银灰，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耀着迷人的红色光泽。 啊……多美的眼睛，他沉在里面根本就出不来。 “为什么……不亲了？” 他喃喃低语，带着酒气的身体往下低，手抚摸着她冰冷脖颈的后侧，把她的红唇往前送。 “亲我啊，小暖……亲我啊……” 他轻唤着，恳求着，呢喃着，撒娇着。 顾小暖皱眉，将他微微推开，“刚才你已经缺氧了，这里，不疼吗？” 冰冷的手指点到了他心脏位置，“一个亲吻，我就能让你缺氧而死。” 顾小暖的血眸冰冷，“陆一沉，不要再让我失控。” 冰冷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顾小暖直接推门进去，陆一沉靠在外面，手缓缓摸上了自己滚烫的脸颊。 指缝里，他的黑眸微微露了出来。 他推门而入，顾小暖站在客厅看他，想要同他说什么，陆一沉低垂着头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轻轻低语，“我知道了。” 门在他走进之后轻轻合上，顾小暖看着关闭上的门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他推门走了出来，背着自己的双肩包。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对面，开始一段新恋情来抚平伤口。” 他笑看着顾小暖，“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顾小暖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分手？” “是啊，不要再让你失控，不就是不要靠近你的意思，不是要我离开的意思，不是……分手的意思吗？” 陆一沉走到门口，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回头。 “小暖，你很直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咔嚓，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微微的风自外面吹来，一道身影直接闪了过来，将刚刚开启的门扣合。 “小暖，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再呆在这里不太合适。” 他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去对面，虽然的确是需要一段时间平复，我会去学校的研究生宿舍，那个房子……你可以住着。” 顾小暖站在门口，抬起头看他，“不是分手，我没有要分手。” 陆一沉笑了，他低头看她挡在门不走的架势，手猛然撑在了她头上方，“不是分手，你是什么意思？不要靠近你，不要分手，是这样吗？” 顾小暖手掌握紧，“我害怕。” 她听着他加速的心跳，尖牙狼狈地自口中肉里露了出来，她死死咬紧牙关，不想让他发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想要吸他血的欲望。 “你在害怕什么？” 陆一沉喃喃低语，他的手爬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下巴抬起，手指拨开了她的红唇，看见了想要被她隐藏起来的尖牙前端。 狼狈的吸血欲望在顾小暖的眼底翻滚，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尖牙，在他的轻抚下完全露了出来。 “现在，也想吸我的血吗？” 他轻轻抚摸着尖牙表面，指腹在她的尖端处流连，甚至微微压了上去，在要刺破之前离开。 顾小暖想要躲开他的手指，被他温热的身体紧紧压在了门上。 “明明这么渴求我，为什么要逼我走？” 陆一沉轻抚着她的尖牙，看着她眼底越来越浓烈的欲望，溢出了一声叹息，“小暖，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够？” “我害怕，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你。” 顾小暖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她的力量在他的手腕处就留下了印记，“人类的身体，太脆弱，我对你……越来越渴望。” 她的嘴已经被他微微推开，尖牙完全露了出来，他抚摸着，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哈……” 她轻轻喘息着，开口说话的时候陆一沉看着这双眼睛，里面的血色浓到要流出来般。。 “我说了多少次，你不会伤害到我。” 他的手指不让她的下巴动作，不想让她开口说话，“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陆一沉的黑眸透过镜片看她，手指自她的口中移开，“如果真的会伤害到我，你也会在那之前停手的，不是吗？” 他压低脸庞，贴上了她冰冷的脸颊，轻轻吐息着，“在你失控的时候都没有伤到我，其他时候更不会。” “不一样……” 她开口，他的气息自旁边过来，“刚才我就失控吻了你，你已经缺氧了。” “可我不觉得那是伤害，我甚至还想要这样的吻。” 他喃喃低语，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个轻吻，“我还想要，你给我吗？” 顾小暖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服，她的脖颈被他自后面抬起，整个身体被压在门板上不能动弹。 他的黑眸带着点点星芒，那里面皆是对他的渴望。 一个踮脚，她亲了上去。 冰冷呼吸压过去的瞬间，得到的便是他热烈的回应。 他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手自后面将她抱起，紧贴在自己身上，呼吸像是要被全部夺走，胸腔内的疼痛再一次清晰传来。 砰砰砰。 心跳的加速声音让顾小暖猛然移开，气喘吁吁地看他。 她被抱了起来，走进了他的房间。 书包和衣服落在地上，顾小暖按住了他的手，“不可以，温婉还在这里。” 陆一沉将她抱起，牙轻轻咬着她的肩带某处，往旁边拉了下去。 他的手自后面扣住了她的脑袋，“我会保证，不会有声音传出去。” 凌晨2点，对面的小屋终于安静了下来，这边的也是一片安静。 温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隔壁的房间，所有的呼吸和声音，都被激烈的亲吻封住。 只有客厅挂着的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 翌日，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顾小暖瞬间睁眼，旁边的陆一沉还在睡，身体之上不仅仅有齿痕，还有着一些其他痕迹。 顾小暖看着这些糟糕印记，昨天晚上她被他那个样子，煽动得有些忘情了。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在客厅外面敲击窗户。 陆一沉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小吸血鬼，一脸餍足地又蹭了上来，“早啊。” 咚咚咚。 敲击的声音持续不停的传来，陆一沉揉着眼睛坐起身，被子自他身上滑落的瞬间，露出了更多痕迹。 “是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下床，拿起地上的衣服随便套上，痕迹都隐在了衣服之下。 顾小暖也跟着下床，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身上的痕迹也不少。 昨天晚上他似乎是故意要在她身上留下各种印记，虽然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痛感。 两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站在客厅的温婉回头，看见两人一起出来一点都不意外，笑眯眯地指了指窗户外面，“是鸟啊！” 客厅的窗外，停着几只鸟类，正在用嘴敲击着窗户。 客厅的窗户里面放着几袋鸟食，温婉打开窗户将捧着鸟食的手伸了出去，几只鸟欢快地啄食起来。 “哇！好多动物！” 温婉看着外面，兴奋地喊了出来，小木屋之外游走着很多只食草动物，纷纷朝着小木屋这边走来。 “今天我们去逛动物园，野生区预约的是明天。” 陆一沉笑着开口，抬头看了看时间，“我们9点出发，温婉，你来得及么？” “来得及，我马上去洗漱！” 温婉直接冲回了屋子，陆一沉伸了一个懒腰，衣服露出了他的腰际，上面的齿痕和印记让顾小暖看得立刻探手拉下了他的衣服。 他低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回屋子洗漱去了。 顾小暖仅用了几分钟就准备好，她推开门看着已经走到四周的动物们，动物们也许是好奇她，纷纷都围了过来。 很多鸟甚至站在了她的肩膀上，鸟眼好奇地看她。 对面的小木屋门被推开，一脸睡意的水行云头上扎着毛走了出来，他看见了顾小暖，不由得笑了出来，那是什么啊，她快要被动物围上了。 “早啊！” 他抬手打了声招呼，声音很大，顾小暖看了过去，点了点头，抬手将身上站着的鸟类全部轰走。 水行云看到她这个动作，不由得愣了一下，一个熟悉的画面直冲进他的脑海。 小时候哇哇大哭的他，看见那个姐姐也是这样，挥掉了她身上的鸟，对，是鸟类。 他定定地看着顾小暖，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说不通。 陆一沉走了出来，看见要将门都堵住的动物们有些无奈，“你这是和它们在交流吗？” “没有，我听不懂它们说话。” 顾小暖开口，血眸瞬间出现，围住门口的动物们受到惊吓立刻一哄而散。 “不需要吓它们啊。” 陆一沉握住她的手，“它们只是对你好奇，没有恶意。” “我来了，我们走吧！” 温婉走了出来，三个人沿着指示往外面走，临走时候陆一沉对着水行云挥手，“我们先走了。” 水行云点点头，目光则是落在顾小暖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第303章 错觉 “小暖，你看它过来了！” 温婉兴奋不已地拿着食物站在围栏边上，她高举手中的树枝，有一只长颈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顾小暖站在她身边，看着温婉兴奋不已的姿态，嗯了一声。 陆一沉轻笑，拿过一根树枝，“要喂喂看吗？” “不了，它不会喜欢我。” 顾小暖低低开口，动物们起初就是好奇，再嗅到她身上的气息之后都会远离，不想再靠近。 果不其然，走过来的长颈鹿那双大眼睛，看到顾小暖之后，直接调转方向，走到了旁边。 “啊，别走啊！” 温婉高举着手中的树枝，几只长颈鹿走过来都去了别的地方，就是不来这边。 顾小暖默默地退后，站在了很远的地方。 “小暖？” 温婉见她走远忍不住回头唤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长颈鹿走了过来，低下头吃起了她手中树枝上的叶子。 “它吃了它吃了！” 兴奋的温婉像个小孩子一样，忍不住将树枝举得更高，黑色的巨大长舌很快就将叶子吃完，只是它没走。 陆一沉将手中的树枝递给温婉，“你喂吧。” “你不喂吗？” 温婉接了过来，长颈鹿却没有过来，它那双温顺的大眼睛看着陆一沉，脖颈探了过来，竟然凑到了他面前。 一旁观察的驯养员立刻起身往这边赶，陆一沉看着它的温顺眼睛，轻笑着探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旁边的游客们都看傻了眼，长颈鹿被抚摸了之后扬起脑袋，慢悠悠地往别处走去。 “妈妈，我也想摸！” 有小朋友开口，家长们连忙安抚不能随便摸，陆一沉转身又买了几根树枝，都塞进了温婉手里。 “喂吧。” 他笑着转身走向了顾小暖，温婉手拿一把树枝有些不知所措，陆一沉是什么体质，这么受动物欢迎的吗？ 看着陆一沉朝自己走来，顾小暖忍不住开口，“过来做什么，不喂了吗？” “不了，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他笑着搂紧她的肩膀，眼神扫向一个站在那看顾小暖很久的年轻人，年轻人连忙移开视线，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 动物园很大，分为不同的区域展馆，在可以喂食的区域，陆一沉受到了动物们的热烈欢迎。 只要他站过去，无论是哪种动物都会向他靠近。 甚至大胆地支起身体，脑袋朝他探过去，想要他的抚摸。 工作人员喊着不要触摸动物，立刻要将动物们赶回去，却仍然阻止不了动物们对他的亲近。 温婉一路上看呆了，“你天生就这样的吗？”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三个人往前走着，有很多人都纷纷看过来，有些低声讨论，“那两个是什么小明星吗，颜值好高啊。” “跟在你身边，逛动物园真的是种好体验啊。” 温婉嘿嘿一笑，朝着顾小暖靠近一步，“小暖，你都站在后面。” “它们不喜欢我。” 顾小暖看着温婉，“我站在那里，会影响到你。” “是为了我，才后退的吗？” 温婉眨眨眼睛，顾小暖看了她一会儿，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一沉看着温婉那双感动开心的眼睛，还有她蠢蠢欲动想要摸上顾小暖的手，一个用力，将小吸血鬼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温婉探出的手落空，顾小暖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太开心了，想……想抱你一下。” 温婉红着脸颊，连忙退后半步，“你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我真的太开心了，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还是不喜欢别的人类太过靠近自己，就算对象是她也一样。 “啊！我们去展馆里看看好不好，我看看地图……” 温婉连忙展开地图，“离这里最近的是爬行动物展馆，我们走吧！” 爬行展馆之内的灯光要保持在一定暗度，才能让爬行动物们稍微活跃一些，大小不一的玻璃箱内展示着各种爬行动物，来这里的人很少。 似乎是能感觉到顾小暖的到来，原本懒洋洋的爬行动物都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 尤其是蛇类，扬起脖颈吐着芯子看向玻璃箱之外。 顾小暖微垂着眸子，依旧是站在很靠后的地方，无论冷热血，只要是活物都不喜欢吸血一族。 吸血一族的尖牙，可以让任何生命都成为自己的食粮，只要还活着。 “都活跃起来了，可真厉害，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聚集在玻璃箱前，看着里面活跃的动物们，兴奋不已。 “嗯？它们是不是在看什么？” 几个高中生回头，顾小暖走了过去，玻璃箱内的爬行动物也跟着转头，都盯着顾小暖。 “在看那个漂亮姐姐？” 几个高中生看着顾小暖，她走过去的时候，动物们的头也跟着转动，明显是在看她。 “她是饲养员吗？” 几个高中生嘟囔了一句，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姐姐你好，我们可以问你一些有关于它们的知识吗？你应该是这里的饲养员吧，它们都在看你。” “不是哦，我们是过来玩的游客。” 温婉笑着开口，挡住了几个高中生，“应该是被其他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吧。” 顾小暖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狼狈地躲在了陆一沉身后，她眼里已经有隐约的血色涌了上来，因为这里昏暗的光线。 “温婉，走了。” 陆一沉喊了一声，拉着顾小暖往外面走去，玻璃箱内的动物们齐刷刷跟随他们的移动方向，在玻璃箱内游走。 温婉转头跟了上去，几个高中生看着玻璃箱内动物们的躁动，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小暖，好些了吗？” 温婉有些担心地看她，顾小暖点点头，“没事了，已经恢复了。” 陆一沉低头看了看时间，“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把午饭解决一下？” “别去餐厅了，就在小食摊买点零食算了。” “好，我去买，要吃什么？” 三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温婉说了一下自己想吃的东西，“小暖，你要尝尝我说的这个吗，颜色很不错的。” “好。” 顾小暖开口，乖巧无比的像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子。 陆一沉起身去买东西，温婉坐在顾小暖对面，“等下我们都不去光线不好的展馆，或者就在外面逛逛也好。” “好。” 顾小暖应了一声，温婉忍不住开口，“怎么这么乖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 她笑着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是男的，我可能会情不自禁喜欢你上的。” 顾小暖一愣，温婉笑得更甜，“我现在也很喜欢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啊。 顾小暖微微垂眸，温婉的确和其他人类有些不一样，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异类退却，知晓了一切的她，没有回避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是什么，却还是靠了上来。 这种靠近，和陆一沉是不一样的。 看着顾小暖垂眸没有开口，温婉眼里的笑意更深，得不到回答也无所谓，小暖一向不善于言辞，她总是用行动来表明一切。 “啊，你们非要看什么爬虫展馆，恶习死了啊。” “对呀，那些蠕动冷冰冰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还有那里面的味道，什么呀，那么难闻。” 听到这声音，温婉回过头，水行云4个人也走了过来，在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看见了坐在那的温婉和顾小暖，点了点头。 温婉笑了笑，转过头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有点巧，吃饭竟然也能碰上。” 陆一沉买好东西走了回来，路过了水行云他们坐的位置，两个姑娘见到他双眼一亮，“帅哥，好巧啊。” 陆一沉看到他们有些惊讶，“巧，你们也准备吃午饭？” “是啊是啊，不如我们拼个桌吧，聚在一起吃饭也有意思啊。” “不要打扰别人啊。” 水行云开口，“你们两个别这么明显，都说了他有女朋友。” “行云，你这么说就过分了，认识个朋友还不行吗？”同行的男生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啊，以前根本不会管，这次护的跟老母鸡一样。” 陆一沉笑笑，直接越过他们走到了顾小暖身边坐下，两杯颜色鲜艳的小甜点，还有一些小吃。 温婉说了一声谢谢吃了起来，顾小暖也拿过一袋小吃，面无表情的开始咀嚼。 那杯颜色鲜艳的小甜点被推到了她的面前，上面撒着深红色的果酱，像是浓稠的血一样。 顾小暖看着上面的果酱，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送进了嘴里。 深红色的果酱在她的口中融化，有一些沾到了她的唇角，看上去像是她刚进食完一样。 温婉看着她唇边沾染的红色，微微红了脸，对于人类来说，吸血一族进食中唇边带血的样子，带着野性和莫名的诱惑。 他们看食物的目光，带着渴望和占有，不论其他时候，在进食的那一刻，他们的尖牙只渴望着面前的这个人类。 温婉想到了季向南吸血时候的样子，忍不住脸颊更红，那个时候的吸血鬼，会让人类有一种错觉，这种死亡美丽的生物，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错觉，容易让人类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陆一沉抬手，轻轻擦去了顾小暖唇边的红色，顾小暖微微张口，尖牙能隐隐看见。 他轻笑着靠近她，轻声低语，“尖牙要好好收回去，小暖。” 口中的尖牙猛然缩回到了肉里，陆一沉直起身子，咬了一口小吃，“真乖。” 【作者有话说】 如果是你，你会爱上一个吸血鬼吗？ 晚安。 第304章 是哪一个 顾小暖看着他吞咽食物而起伏的喉结，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比起其他的，他才是最诱人的。 顾小暖低下头继续吃糕点，她盯着混在里面的鲜艳红色，忍不住又咽了一下口水，好想咬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尝尝这个。” 沾着番茄酱的薯条送到了她面前，顾小暖听话的吃了进去。 陆一沉看着她躲避自己的眼神，轻轻的扬起嘴角，又喂了一根薯条过去。 水行云那边的两个姑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红了脸，那个帅哥太会撩了。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性感，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如果，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该有多好。 “真羡慕那个人。” 两个姑娘忍不住喃喃低语，“追求的人这么多，就没出现过这样的人。” 水行云看着陆一沉喂食的样子，微微皱眉，“再好也是别人的，你们两个，别去招惹他。” 两个姑娘忍不住看过来，“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劲，不帮忙也就算了，泼什么冷水。” “姐们我要钱有钱，要脸蛋身材都有，你这是瞧不起我？” 水行云有些恼火，“他有女朋友，怎么总想着去破坏别人感情。” “谁说要破坏他们感情了，我又不是去挖墙脚，姐妹我只求一夜春宵。” 两个姑娘笑笑，水行云不屑的哼了一声，身边同行的另外年轻人哈哈一笑。 “我也想，肉体的关系最好不过。” “够了，别再说了。” 水行云有些忍无可忍，这三个是相识几年的朋友，这个非富即贵的圈子里多少都有些放纵。 他以前也不会管别人如何，聊得来就多玩聊不来就不在一起玩。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话让水行云感到有些恶心不适。 “切，行云你就端着吧，真怀疑你根本就没那方面的经验吧。”“不用你们管。” 水行云微红着脸低吼，抬头的时候却迎上了顾小暖的目光。 冰冷的眼神扫来，不知道为什么，水行云有一种她都听见了的错觉。 他狼狈的别来自己的眼睛，狠狠喝了一口饮料。 刚才的对话，顾小暖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身体上的关系，吸血鬼们可比人类放肆多了。 只是……她的食物不与同族分享，也不想有人类沾染。 顾小暖收回目光，看着陆一沉的侧脸，她最开始明明都不在乎这些，甚至预设了他会同别人结婚生子的情况。 “还想吃吗？” 陆一沉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把自己手上的食物递到她面前。 顾小暖低头，咬了一口。 “小暖，要尝尝我的吗？” 温婉将自己的小吃盒推了过来，顾小暖点点头探手拿了一个。 陆一沉拿过纸巾，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指尖温热的部分擦过她的红唇，带来微微酥痒。 顾小暖刚收回去的尖牙忍不住又要冒出来，她狼狈的缩了回去，躲开了陆一沉的手指。 他轻笑着，擦拭了下她的唇边，将手指收了回去。 天气不错，春暖花开，阵阵带着暖意的风出来。 参观的游客们纷纷落坐准备开始午餐，陆一沉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等我一下。” 他站起身往洗手间的位置走，两个姑娘看见其中一个迅速站起身跟了上去。 洗手间外，陆一沉走出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就站在外面。 “帅哥，我在等你。” 陆一沉笑笑，“有事吗？” 姑娘娇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我们出去玩都叫你。” 陆一沉依旧带着笑意，“我学业很忙，对出去玩不是很感兴趣，谢谢你邀请我。” “哎，你先等等。” 姑娘连忙伸手想要拉住他，陆一沉身子一侧，回头看她。 “还有事？” 姑娘挺胸抬头的走到他面前，“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想过要挖墙脚。” 陆一沉皱眉，姑娘红着脸开口，探手解开了衣服的一个前扣，丰满的身材呼之欲出。 “喜欢吗？” 她大胆直接，陆一沉波澜不惊的移开目光，姑娘上前一步。 “身体关系，不会让你女朋友知道的。” 陆一沉笑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姑娘站在那里，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 回去的时候，姑娘气呼呼的坐下，另一个低声开口，“没成吗？” “没有。” “一人一次机会，该轮到我了，不许抢。” 另一个姑娘笑呵呵的低语，水行云听的眼皮直跳，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不得不说，陆一沉的外表的确足够吸引人，很少见到这样长相的男人。 “他们吃完要走了，快点。” 姑娘催促着，四个人也匆匆站起来跟了上去。 “我们下午一起逛逛吧，人多也热闹，回去也顺路。” 温婉看着不请自来的四个人，多少有些尴尬。 顾小暖没出声，陆一沉笑笑，“可以是可以，就是怕我们想要看的动物不一致。” “是啊，我们等下要去互动散养区。”温婉连忙开口，“去看看散养的各种小动物，你们也去吗？” “好啊，那就一起吧。” 两个姑娘直接走到温婉身侧，温婉扯扯嘴角，“好，好吧。” 一路之上，两个姑娘都在试图和顾小暖搭话，但是多半得不到任何回应，得到的也只是嗯，啊，哦这样的极简回答。 “小姐姐，你是社恐吗？感觉不太喜欢说话？” 两个姑娘看向顾小暖，“这样聊天，不会觉得很累吗？” 顾小暖也许是被说烦了，黑眸扫向了两人，“你们很吵。” 两个姑娘愣住，走在后面的水行云低声笑了出来。 散养游客体验区到了，一个用栅栏圈起来的区域，里面散养着各种小动物。 动物们追逐着手拿食物的游客，一点都不怕人。 买好饲料，温婉第一个冲了进去，顾小暖站在外面看她。 “你们不进去吗？” 两个姑娘看着站在外面的陆一沉，“陪她站在外面看吗？” 顾小暖看了看两人手上的饲料袋子，默不作声的推门走了进去，站在了两个姑娘身边。 陆一沉也走了进来，顾小暖却直接开口，“你去温婉那里。” 两个姑娘狐疑的看她，不知道顾小暖什么意思，两个人嘟囔了句什么，往里面走去，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继续跟着。 水行云和另个青年也走了进来，喂食的游客很多，动物们显然都有些吃饱了，懒洋洋的都不怎么动弹。 温婉逗弄了半天，也只有一只兔子蹦过来，吃了几口就走了。 看着趴着的动物们，温婉叹口气，陆一沉走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动物们纷纷抬起头，都看向了他。 一只，两只，三只，很多只懒洋洋的动物们都过来，靠近陆一沉。 温婉激动不已，其他的游客看到也忍不住很惊讶，吸引动物也要靠颜值的？ 而这边，两个姑娘走到哪里，顾小暖跟到哪里，周围一只动物都没有。 甚至主动离开，躲的远远的。 两个姑娘的游玩体验全无，忍不住开始嘀咕，“什么鬼啊，你跟着我们动物都不敢靠近。” 顾小暖不说话的站在旁边，看着被动物们包围的陆一沉和温婉，低声开口，“一起玩，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也没想和你一起玩啊！” 两个姑娘看着顾小暖，“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了。” “可以，你们也不要跟上来。” 顾小暖冷冷开口，眼睛扫向身材丰满的那个，停在了她的胸口位置。 “你干嘛？” 姑娘被看的有些不舒服，顾小暖一个迈步，直接到了她面前。 冰冷娇美的五官突然靠近，嗅闻了一下空气。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姑娘莫名觉得有些冷。 冰冷的双眸盯着她的脖颈，这样压迫的眼神让两个姑娘开始害怕，慌忙开始退。 一只兔子自后面路过，飞快的从下面跑了，身材丰满的姑娘直接被兔子绊倒，一个仰头，就往后跌去。 “啊……！” 她发出尖叫声，手想要抓另一个姑娘，只是手忙脚乱的又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直接抓空。 脑袋往后栽去，后面地上有一个明显凸起。 慌乱的尖叫声中，她被接住了。 顾小暖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也许是拉回来的力量太强，身材丰满的姑娘直接一个回弹，朝着顾小暖扑了过来。 冰冷的气息窜进了姑娘的鼻腔，她整个身体撞进了顾小暖的怀里。 温热的唇，压在了一片冰冷之上。 她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冰冷眼睛，连忙退开。 她，她和一个女的亲上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扯了扯嘴角。 那上面带着陌生人类的气息，她很不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这副冷艳面容唇边的那抹颜色，让身材丰满的姑娘看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没事吧？” 水行云走了过来，看见顾小暖唇角的唇膏愣了一下。 “你唇角？” “怎么了？” 顾小暖疑惑的看他，水行云点了下自己的唇角，“这里，沾到了。” 顾小暖抬手要去擦，修长好看的手指已经探了过来，擦掉了她唇边的这抹颜色。 陆一沉看着她的嘴角，睫毛垂下，轻轻低语。 “是哪个，亲到了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5章 不要让别人碰你 说这话的时候，陆一沉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两个姑娘，视线落到了身材丰满的那个身上，她的口红花了。 陆一沉的眼神，扫了一下她丰满的身材，隐隐扬起了嘴角。 温热的手指擦拭着她的唇角，唇膏沾染上的颜色都到了他的指腹之上，他还是不满意。 顾小暖的唇已经被他擦拭的力度揉红了，抬眸看他。 陆一沉牵着她的手直接往外面走，“我们先离开一下。” 他回头看向温婉，“在这里等我们，很快回来。” 被一群小动物围绕的温婉点头，她笑得很是开心，方才陆一沉在这里，小动物们就跟着了魔般的靠过来，他现在虽然走了，这些动物们也还围绕着自己。 “你脸怎么这么红？” 姑娘看着身材丰满的这个，“只是亲上了嘴角，又不是舌吻，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 她想着方才接近自己的冰冷气息，还有她贴上去的冰冷皮肤，她怎么能这么冷？ 这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 尤其是看到冰山美人唇上，沾染着自己的唇膏，而她也真真实实地亲了上去。 亲上去的冰冷，自己的唇却有种滚烫。 “我也不知道。” 身材丰满的姑娘红着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剧烈，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再心动的男人都没有让她如此过。 “她好冷。” 听着她的喃喃低语，水行云快步接近，“你说什么？” 他记得，抱着他的那位姐姐也很冷，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自己身处在冰箱里面，冷得他哭得更厉害。 “她很冷。” 身材丰满的姑娘又低语了一句，身边的姑娘忍不住开口，“知道她很冷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到底了，真不知道这样冷的性格，怎么有那样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说……” 身材丰满的姑娘还想说什么，水行云在旁边喃喃低语，“身体，很冷。”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水行云笑笑，“我瞎猜的。” 只是抓过头的时候，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这边，陆一沉带着顾小暖一路往前走，直接走进了附近的一个雨林观察点，里面的动物表演还没到时间，只是一个科普的地方，没有游客会在这里主动走进来。 闷热潮湿的环境让陆一沉的掌心很快热了起来，他单手扯开自己外套的扣子，脖颈上已经有汗水滑落下来。 一处高大的雨林灌木，他停了下来，一个用力，将顾小暖拉了过来。 他的薄唇带着微微的喘息压了过来，亲上了她唇角的位置，舌尖探了出来，在那里来回舔舐，试图要将唇膏的印迹完全处理干净。 “陆……” 顾小暖开口，却被他抬起下巴，“不要说话，这里脏了。” 她的确不喜欢刚才那个人类的气息，虽然可以避开，但她没有，毕竟避开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反应速度。 他的气息一层层染了上来，将方才她不喜欢的气息一点点的排挤掉了。 陆一沉抬头，看着她唇角被他亲过的位置，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不能躲开吗？”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那个地方，缓缓抚摸着。 “不可以躲开。”顾小暖开口，看着他脖颈上滑落的汗珠，隐没在了里面的长t之下。 “你的手呢，也不可以挡住她？” 他收回了手指，轻轻盖在了她的唇上，“像这样。” 顾小暖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里，只是单纯想着不可以躲开，任由那个人类撞了过来。 “我知道了。” 她开口，陆一沉感受着她的红唇在自己掌心摩擦，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咽了一下口水。 “不要让别人碰你。” 他喃喃低语，微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将她的手握紧，“答应我，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之外人类的碰触。” 顾小暖回握着他的手，“不会让别人碰到了。” “就算是温婉也不行。” 他抬起头，眼里带着小狗般的祈求，顾小暖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陆一沉扬起嘴角，轻轻的亲上了她的额头，他脖颈上的汗水清晰地自顾小暖眼前滑过，撩动起了她的渴望。 咔。 她的尖牙，不受控制地直接探了出来，红色开始蔓延的美丽眼睛盯着他靠近的脖颈位置，咽了一下口水。 陆一沉听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声音，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里都是汗。” 他红着脸，看了看周围，将外套的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手臂。 白皙的皮肤上隐约有汗水的味道，下面的皮肤血管在顾小暖的眼里，清晰无比。 陆一沉将手臂翻转过来，露出了里面的一侧，上面的一条青色血管在微微跳动。 “咬这里吧。” 他红着脸，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 那条青色的血管在微微跳动，是无声的邀请。 顾小暖低下头，冰冷的唇贴上了他手臂内侧散发着温度的皮肤，下面的血管因为他的激动，微微凸起。 血液在里面流动的美妙声音，引得顾小暖的尖牙又往外长了一些。 她捧起他的手臂，尖牙刺了下去。 陆一沉微眯着眼看着，看着她的尖牙刺入他的皮肤之下，看着自己鲜红的血液被她卷入口中。 疼痛的快感直冲大脑，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喘息，感受着自那个位置传来的新鲜感觉。 她咬得不深，小心翼翼。 抬起头来的时候，尖牙上还挂着他的血液，他手臂内侧留下了她的齿痕，两个红色的点状痕迹。 他探手，将她尖牙上的血液擦拭到了方才唇角位置。 顾小暖的舌尖探了出来，将血液卷走，一点都不想浪费。 他的袖口放了下来，遮住了齿痕，顾小暖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外面走，等回去的时候，温婉站在喂食区外面，水行云站在她身边。 “他们自己逛去了。” 水行云笑笑，“谢谢你刚才拉了她一下。” “没事。” 顾小暖开口，温婉拍了拍手掌，“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在前面，水行云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温婉回头对他招招手，“一起吧，反正我们顺路。” 水行云点头跟了上去，他看着顾小暖的背影，低低开口，“你认识她很久了吗？” “我以前不是d市的，来这边之后才认识的小暖，也就不到一年的功夫？” 温婉看着水行云，“怎么了么？” “你不是d市的，你是哪里人？” “我老家在很远的地方，以前一直在t市工作，可是大城市压力太大，我就来这边了。”温婉发现水行云的目光总放在顾小暖身上，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不行啊，她有男朋友。” “我、我没有。” 水行云尴尬得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和我的救命恩人长得特别像。” “救命恩人？” 水行云挠了挠头，将小时候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温婉哦了一声，知道这多半就是小暖做的事。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真以为她就是。” 水行云扯扯嘴角，温婉笑着看他，“的确不是她，你的救命恩人应该是快40的年纪，再怎么保养也不可能是小暖这个样子。” “我知道认错人了。” 水行云低语，心里有些懊恼根本没套出话来，他总觉得不对劲，隐隐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的行程，水行云都跟着，他没有靠近陆一沉和顾小暖，倒是跟在温婉身边，他的年纪和温元晨差不多，温婉拿他当小弟弟看待，相处得倒也不错。 “晚上我买了马戏团的演出票，现在就回去吧。” 陆一沉看了下时间，“晚上8点开演，现在是5点，回去吃完饭稍微休息下，我们就出发。” “我们也定了票，到时候一起去啊？” 水行云说了一句，几个人已经往回走，陆一沉回头看他，“可以啊，只不过座位应该是不在一起，我买的是普通座位。” 水行云愣了一下，他们的票是vip座位。 “也没必要坐在一起看，弟弟你们就自己看自己的。” 温婉笑着开口，拍了下水行云的肩膀，“你倒是和我印象中的富二代有些不一样，很低调啊。” “晚饭我请你们吃吧，他们三个早就回去了，应该预定了晚餐。” 水行云掏出手机，“我跟了你们一下午，请吃饭也是应该的。” 走在前面的陆一沉轻笑，微微转过头，“好啊。” 回去的路上，顾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生发来的信息。 “暖暖，你来t市了？” 顾小暖迅速回复过去，很快余生的信息传来，“来找我吧，我想和你一起狩猎。” 看着这条信息内容，顾小暖皱眉，手指在键盘上移动，“你不是应该跟在雪莉身边？” “我不喜欢她给我的那些食物，暖暖，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顾小暖抿着唇角，回复了一句之后将手机收了起来，陆一沉轻轻靠近她，“他找你么？” 顾小暖点头，她不希望余生过来这里，陆一沉的气息对余生来说，是他喜欢的。 “我等下过去找他。” 陆一沉眉峰轻挑，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下，轻轻低语，“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陆一沉：小暖不在，可以动手了。 晚安。 第306章 魅惑 回去的路上，水行云时不时的就看向顾小暖，他现在有种想法，会不会当年救他的姐姐，是顾小暖的什么亲戚，或者是阿姨之类？ 又或者……是她的姐姐？ 只是疑惑还没问出口，顾小暖就走了。 正确来说，如果不是水行云一直在注意她，根本就没发现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不一起吃饭吗？” 水行云找不到顾小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陆一沉笑了，“她有些事情要离开这里，晚上才会回来。” “那马戏团也不看了？” “是啊，先不看了。” 陆一沉落座，水行云的三个同伴叫的是户外烧烤，不仅带着食材烤箱，还带着专门负责烧烤的厨子和服务人员。 他们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烤好的东西端上桌就可以。 一张长桌子，陆一沉和温婉坐在这一边，水行云坐在了陆一沉身边，其他的三个人则坐在了对面。 那个身材丰满的姑娘和温婉坐对面，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帅哥，你喝什么饮料？” “不用，我喝白水就好。” 陆一沉笑笑，拿起面前被子晃了晃，“晚上还要看马戏团，不要喝得太醉比较好。” “说的是呢，那我也不喝啤酒了。” 坐在陆一沉对面的是另一个姑娘，明明还没到夏天，却穿了一个露出肩膀的小衣服，锁骨很漂亮，脖颈上带着一条细闪项链，很别致。 温婉看着姑娘锁骨上的高光粉，眼角抽了一下，真拼命啊，要是陆一沉这么简单就能被勾引走，也轮不到她。 第一波烤好的东西端了上来，陆一沉拿了一串递给了温婉，这让温婉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我自己拿。” “小暖让我照顾你一下。”陆一沉低低开口，将东西放到了她盘子里，“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我的确应该多照顾。” 温婉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想到在小暖那里自己能够被定义为朋友，就是止不住的开心。 看着陆一沉的举动，对面的姑娘忍不住有些羡慕，侧头一看，“你怎么了，吃东西啊。” 身材丰满的姑娘嗯了一声，随便拿了一串心不在焉地吃起来，她全程不在线的状态，让另一个姑娘有些担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 身材丰满的姑娘连忙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冰山美人的气息和温度，总是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尤其是贴上去的冰冷皮肤，让她跟着了魔一样的想起。 陆一沉坐在那里，黑眸扫了一眼她微红的脸颊，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肉串。 鲜嫩多汁的肉块在他的口中，被他的牙齿咬合，几个磨合之后化为了一堆碎肉纤维，被他咽进了肚子。 某些人类，是会被吸血鬼的气息所魅惑。 便如眼前的这一个，他的小吸血鬼在不知不觉中，魅惑到了一个人类，只要他的小吸血鬼勾勾手指，这个人类便会送上自己的脖颈。 陆一沉又咬了一口肉块，黑眸微微抬起。 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的姑娘，脸颊上始终泛着淡淡红色，被魅惑到的人类会不由自主地邀请吸血鬼，用自己的这个身体。 简直……像是在发情一样。 黑眸垂下，掩去了里面的寒冷。 他嘴里的肉块，被磨碎殆尽，散尽在牙齿和口腔之内。 一盘盘烤好的食材被端了上来，都是很为名贵的品种，温婉看着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顿饭的价格，果然是富二代的聚会，这一桌子应该是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坐在陆一沉对面的姑娘笑着开口，“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加联系方式我理解，名字没关系吧。” 陆一沉轻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名字，以后又不见得会再见面。” 温婉吃了一口龙虾肉，在心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男德典范。 陆一沉对自己同异性之间的距离，掌握得很精准，像他这样的帅哥竟然没有暧昧的红颜知己，或者是什么类似哥们的异性朋友，已经够让温婉吃惊了。 光是她看见的，已经有不少异性靠过来，他都干脆利落地推了出去。 对吸血鬼，如此钟情的人类吗？ 温婉忍不住看了一下陆一沉，还是说……他是沉沦在和吸血鬼这样危险刺激的关系中？ “怎么了？” 陆一沉察觉到温婉的眼神，笑着开口，温婉摇摇头低头吃自己面前的食物，陆一沉探手，又给她拿了一只龙虾。 “什么啊，你怎么可以对女朋友的朋友这么亲近，你女朋友会吃醋的啊。” 对面的女生看着温婉，“被闺蜜抢走男朋友，这事我可听过太多了。” “别乱说，我没有。” 温婉连忙抬头解释，陆一沉笑着递过一张纸给她，“我知道。” 温婉吓得根本没接他的纸张，自己探手抽了几张出来擦了擦嘴巴，“我怎么会抢小暖男朋友，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该不会就是自己朋友的男朋友吧。” “别乱说了，你和她根本就不认识，都在说什么啊。” 水行云开口，“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被怼了女生哼了一声，拿起一个海鲜吃了起来，只觉得陆一沉这样的帅哥怎么如此难以攻克，像是铜墙铁壁一样。 按理说这样级别帅哥，应该玩得很花才对。 “我吃完了。” 身材丰满的姑娘红着脸起身，她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她被脑子里不由自主的画面撩拨得根本无心吃饭。 她匆匆走进了小木屋里面，陆一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木屋之内。 没过一会儿，他站起身，“我想去下洗手间，方便借用一下吗？” “没事，你去吧。” 水行云开口说了一句，陆一沉笑着推门走了进去，坐在他对面的姑娘很快也站起身，快步跟了进去。 “我、我也去一下。” 温婉迅速站起身，也推门走了进去。 那个姑娘看陆一沉的眼神已经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放任那个姑娘跟在后面，温婉推开门，迎接她的是直接一个后颈砍刀，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地上的，还有连同先前跟进来的姑娘。 陆一沉一脸冷色地看着她们，不屑地扬起唇角，一手一个，将她们拖进了客厅的一个房间之内，将门也直接关上。 这个小木屋是有二层的，上面隐约发出了什么细微的声响。 陆一沉脚步轻柔地走向二层，来到了发出声音的房门之前。 女人轻轻的低吟自门后传出，带着暧昧的喘息声。 陆一沉面色阴冷，黑眸里泛着莫名的光，将门一把推开。 沉浸在自己感觉中的姑娘，有些恍惚地看他，她眼里的情欲让陆一沉心底的那团怒火，燃烧的更为剧烈。 不需要通过真理之眼他都能够确认，她发情的对象是谁。 “你……！” 刚要尖叫的姑娘下一秒就没了声音，带着潮红的脸颊看着陆一沉，那双冰冷阴暗的眼睛，似乎将她的心神摄取。 没过多久，陆一沉走出了房间，姑娘迷茫地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走到一层，扯出了屋子里面晕倒的两个女人，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你来得正好，她们突然晕了。” 陆一沉看见水行云进来，立刻开口，“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要不要立刻开车送她们去医院？” 水行云快步走了过来，蹲在地上摇了摇肩膀，“醒醒！醒醒！” 温婉被摇醒，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地上？” “不知道，我从洗手间出来你就倒在地上了，和她一起。” 陆一沉上前一步，观察着温婉的脸色，“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有点晕。” 她低语，手忍不住朝着脖颈后面摸了过去，她记得被人打了一下？砍在了后脖颈上？ 另一个姑娘也醒了，也是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倒在地上。 “后脖颈怎么了么？” 陆一沉问了一句，温婉捂着脖子站起身，“没怎么，我总觉得被人打在了这里才晕的。” 水行云挑眉，“被打？你被谁打？” “会不会，你们撞在一起了？” 陆一沉指了指温婉的额头，她和那个姑娘的脑门都有一大块红色，看上去撞击的力道不小。 “可能吧……我推门的时候也挺快的。” 温婉揉了揉脑门，这才发现这里更疼。 “那个，我回去消一下肿，先不吃了。” 温婉捂着脑门，推门走了出去，陆一沉看了一眼蹲在那的水行云，“我去照看一下她，晚上的马戏团，我们各自去吧。” 水行云点点头，看着坐在地上姑娘的脑门微微皱眉。 这时候，身材丰满的姑娘走下楼，见到了立刻跑过来，“没事吧？” “人和人撞在一起，会直接撞晕吗？” 水行云喃喃低语，身材丰满的姑娘愣住，“真撞晕了？” “你看见了？” 水行云看她，身材丰满的姑娘点点头，扶起了朋友，“是啊，我听到了很大响声，以为怎么了下楼来看，就看见门口她和那个姑娘撞在了一起，我也没当回事回去了。” 水行云扯扯嘴角，还真的是……撞晕的。 这边，温婉捂着额头推开门走进了自己房间，陆一沉站在门外，靠在了门边，面无表情的开口。 “怎么样，没事吧？” 温婉看着镜中自己肿起来的额头，现如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她手指轻轻扫过，都觉得有些疼。 “没事，你可以帮我要个冰袋吗，有点肿起来了。” “好。” 门外，陆一沉的声音传来，他拨通了前台电话，前台那边说很快会有人过去送冰袋。 挂上电话之后，陆一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他已经竭力控制住自己，没有让她们的骨头在相撞的瞬间，有碎裂的危险。 轻叹一声，他探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小暖，我没有杀死她呢，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奖励一下我。 【作者有话说】 提示：对于晕倒的人不要随意触碰，尤其是摇晃，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水行云是轻轻摇晃没想这么多，但也是不可取的。 晚安。 第307章 意外 冰袋很快就被送了过来，服务人员问了一下需不需要其他帮助，路一沉指了指对面的小木屋，“那边可能需要帮助，你过去吧。” 他将冰袋递给了房间内的温婉，看见了她迅速肿起的额头。 “这样子，还能去马戏团么？” “不去多可惜，你票都买好了。” “可以退掉。”陆一沉看着她将冰袋贴上额头呲牙咧嘴的样子，“你头还晕么？” “是有一些，我刚才还有些站不稳，谁知道能撞这么厉害。” 温婉捂着冰袋，这才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活过来了，“小暖是不是不来看马戏团？” “嗯，她赶不上这个时间，很晚才会回来。” “那我们也不去了吧，你把票退掉吧。” 温婉站在门口，陆一沉笑了，“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和你一起。” “不用，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出去，搞不好还要裹着冰袋过去，太丢人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她笑笑，“票能退最好，不要浪费钱，那我先去休息了，还是有些晕的。” “好，你有需要记得喊我。” 温婉关上门捂着冰袋躺在床上，额头肿得有些厉害，撞击力道一定不轻，怪不得她会直接晕过去，她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撞上的。 “啊……真的好疼。” 她不小心按在了额头某个位置，疼得差点弹起来，里面只是单纯的肿就好了，可别有什么其他症状。 夜晚降临，对面的小木屋没有亮起灯，看来是水行云几个人去看了马戏团。 陆一沉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客厅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上。 他静静坐着，看着对面的小木屋里，时不时地有人影出出进进。 手机的地图上，小红点停留的位置还在t市之内，顾小暖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嗡嗡嗡。 手机一条信息发了过来，陆一沉看见的时候微微挑眉，这是一条语音信息。 他点开，贴附在耳朵一侧。 内容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文字发音，并不属于现在的任何语言系统。 “你什么时候出发？” 陆一沉听完，也用同样的语言回复了过去。 “三天之后。” 他修长的身体仰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白皙的脖颈在黑暗中完全展露了出来，像是优美的天鹅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陆一沉安静地坐在沙发里一动没动，直到地图上的小红点动了起来，他才直起身体。 小红点在迅速往这里移动，陆一沉看着手机，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往沙发上躺下，缓缓地闭上双眼。 几分钟之后，一道身影落在了小木屋外面，在黑暗里觅食的几只鸟类，急忙振翅，发出很大的声音快速飞走了。 顾小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沙发上坐着睡着的陆一沉。 他整个人歪坐在沙发里，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睡着，眉峰都是不自觉地皱起。 顾小暖无声地走到他面前，有些意外他没有去看马戏团。 他睡得极不安稳，她探手过来，将他自沙发上抱了起来。 “小暖？” 被她抱起来的时候，他睫毛颤抖地睁开眼睛，有些睡意朦胧地看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等你等到睡着了？” “怎么没去看马戏团？” 顾小暖抱着他往他的房间走，陆一沉轻笑着搂紧她的脖颈，脸蹭了上去。 “温婉被撞了，她不去看马戏团。” “严重吗？” 她抱着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将他轻轻放了下来。 “额头这里肿了一块，如果她明天状态不好，我们就提前回去。” 顾小暖看了一眼温婉那边的房间，“我过去看一下。” “好。” 陆一沉笑着开口，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黑暗中，他好看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 是时候了，他埋下的那根引线，也该燃烧到尽头了。 屋外，突然响起了警车的鸣笛。 顾小暖刚要推门进去，瞬间回头看向外面。 一辆警车停在了对面的小木屋前，鸣笛停止有两个警察下车，跟着一起下车的还有水行云。 空气中，血液的味道飘了过来，顾小暖的眼睛看见了水行云身上的衣服，有一块地方被鲜血完全浸透。 发生了什么，他遭到袭击了？ 顾小暖皱眉，陆一沉迅速走到窗户前，“警察怎么来了？” 他说着，迅速打开门走了出去，顾小暖也迅速跟了过去。 警车停在外面，木屋的门敞开，很快工作人员乘着车也过来了。 陆一沉和顾小暖站在门外面，场面有些乱。 她握紧陆一沉的手，发现他似乎有些害怕。 顾小暖嗅闻了下空气，血的味道有些浓烈，应该是刚沾染上去的。 很快，水行云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几个背包，身上的大片血渍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姐姐？” 他看到顾小暖，又下意识地唤了出来。 顾小暖皱眉，“怎么了？” 水行云深吸一口气，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她怎么回事，突然就冲了过去，冲到了猛兽面前，她被、被……！” “冲到猛兽面前，谁？” 陆一沉听得忍不住更为用力地握紧顾小暖的手，水行云苍白着脸色，握紧了手上的包。 “你们先带着他去医院，你们是住在对面木屋的游客？” 警察轻推了下水行云，示意他可以走了，水行云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地跟在工作人员后面上了车。 他呆滞痛苦的模样，让顾小暖一下子想到了当时的那个小男孩儿。 那个时候的他，嚎啕大哭，现在却连哭都不太能做到。 坐在车里的水行云抬头，和顾小暖的目光相对，他眼里的恐惧和无助，让顾小暖愣了一下。 车开走了，顾小暖收回了目光。 “这个姑娘你们认识吗？” 一张图片在手机上出现，陆一沉看了一眼，“不算认识，之前都没见过，警察同志，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些事情，她在马戏团表演途中，精神失常冲到了台上，惊到了台上正在表演的很多大型动物。” 警察看向顾小暖，“你是刚才离开小伙子的姐姐？” “我不是，他认错人了。” 顾小暖开口，“我并不认识他，之前也没见过。” “今天这个姑娘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陆一沉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我们下午在动物园碰到，一起逛了一会儿，还一起吃了烧烤，她除了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不正常。” “心不在焉？” “嗯，吃东西的时候精神不太集中，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没吃几口就回去了。” 警察点了点头，“还有其他情况么？” 陆一沉摇摇头，两个警察说了声谢谢转身上了警车，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安静。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陆一沉似乎有些惊魂未定，他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一个话题冲上了热搜。 一段充满现场尖叫的晃动视频发了出来，别的没看到，看到了台子上的一地鲜血，和静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丰满身体。 陆一沉看的角色有些苍白，迅速关掉了手机。 顾小暖靠了过来，陆一沉轻轻说了一句想吐，直接冲进了自己房间。 顾小暖迅速跟了进去，听见了卫生间内他干呕的声音。 她走进去，将地上的陆一沉拉起抱在怀里。 “小暖，她……死了吗？” 怀中，他有些颤抖地回抱住她，头埋在了她胸前。 顾小暖想着视频里那样的出血量，还有安静不动的身体，嗯了一声。 画面里闪的很快，但是顾小暖看得很清楚，那副身体上有着被利爪划开的伤口。 那个人类，活不成了。 “你们没有去。”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男人，如果他和温婉去了，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影响。 陆一沉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在担心我吗？” “嗯，担心。” 她将他自地上抱了起来，看见了他苍白的脸色，将他放到了床上，没有走，躺在了他身侧。 “不去看温婉吗？”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他轻轻开口，那双温驯如鹿的眼睛，微微扬起看着她。 陆一沉的手，抓紧着她的衣袖。 “不去了，我陪着你。” 顾小暖躺了下来，将他抱在怀里，听到了他有些加速的心跳。 会怕，是正常的。 白天还站在他面前说过话，有些呼吸温度的人类，现在就死了，这样的事实的确具有冲击性。 陆一沉侧躺着埋进她怀里，搂紧了她的腰部。 “小暖，她就这么死了……” 他喃喃低语，手自后面抓紧了她的衣服，头往她的怀里蹭去。 在顾小暖看不见的角度，陆一沉的嘴角轻轻扬起。 他深吸着怀里属于她的冰冷气息，内心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死了，就真的太好了。 他只不过给了一个轻微的暗示，在那个女人眼里，不知道把什么看成了他的小吸血鬼，激动到直接走过去，献上自己。 谁也别想靠近他的小暖，谁也别想。 想到水行云，找到他那张恐惧害怕的脸，还有慌乱求助没有得到回应的眼神。 陆一沉呼出一口气，有点可惜，不过，机会还会有的。 顾小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陆一沉被抚摸到舒服的眯起眼睛。 心头的怒火隐隐退去，他感受着她的亲近，发出了一声叹息。 至于其他，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8章 哪怕是一点点 当天夜里，陆一沉在她的怀中沉睡，顾小暖看着外面的夜色，血色入眸。 怀中的男人发出轻微的低喃，似乎有些不安，在她的怀中拱来拱去，最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窝了过去。 每一个夜晚，只要他们共枕而眠，陆一沉都会将她抱紧。 不是他圈着她，就是他窝在她冰冷的怀抱里。 在冬天的时候，顾小暖很怕因为自己的冰冷让他感觉不舒服，试图用抱枕代替过她的位置，可陆一沉并不买账。 他不要抱枕，只要她。 一旦发现怀中空了，或者抱得不死她，他总是会醒过来。 顾小暖垂眸，将他额前的头发轻轻拨开，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在人类之中，陆一沉的颜值算高的，他的穿着一向都很简单，却难掩姿色。 光是这一年里面，就有很多人试探性地想要拉他入演艺圈，都被他回绝掉了。 他这样的脸在吸血一族里都是难得，如果他是吸血鬼的话，只怕会有不少人类愿意主动成为他的食物。 砰砰。 他的心跳声回荡在胸腔之内，温暖的胸膛紧贴在她冰冷的肌肤之上，他的呼吸绵长，睫毛时不时的会颤抖几下。 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露了出来，她对于怀中这个食物的迷恋，已经越来越深了。 从最开始的试图抵抗，到现在的难以自持。 冰冷的手拖住陆一沉的腰间，一个用力，将他拉到了上面。 陆一沉迷糊的呢喃一声，并没有醒来，他手臂圈紧，将顾小暖搂抱住。 冰冷的红唇贴服在他温热的皮肤上，感受着皮肤下面温热血液的流速，还有生机勃勃的血管们。 顾小暖的红唇微微用力，皮肤顺着她的力量往里面凹陷，她听见了下方有弹性的血管因为力量的影响，发出的细微声响。 好好听啊。 顾小暖眯起了眼睛，尖牙自口中跃跃欲试。 他肩颈的锁骨，带着迷人的诱惑线条，顾小暖冰冷的气息吹拂到他的锁骨之下，口中的尖牙微微探出，轻轻地刺了进去。 她不饿，但就是想咬他。 感受着他体内血液的温度，顾小暖缓缓闭上双眼，她咬得并不深，血液也只是流出少许。 不是出于饥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想用牙刺穿他的皮肤。 是出于对食物占有性的标记吗？ 吸血鬼是会这么做的，对于自己钟情的食物，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彰显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血之契约，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唯一食物，这算是一种钟情吗？ “唔……” 睡梦中的男人因为脖颈上传来的细微疼痛，缓缓睁开了双眼。 顾小暖抬起头，她的尖牙上沾染着他的血液。 “饿了吗？” 陆一沉开口，声音透着浓重倦意，手掌来到她的脑后，轻轻地将她按了回来。 “小暖，你比以前似乎更容易饿了。” 他呢喃着，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送了过来，顾小暖没有开口，尖牙又轻轻刺入一个地方。 “这样吸血，可不会填饱你的肚子。” 陆一沉笑着低语，顾小暖浅尝辄止了几口将自己的尖牙收了起来，他原以为会等来一次真正的进食，却没想到他的小吸血鬼不吃了。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是位置不好吗？” “我不饿。” 顾小暖低语，这样轻微的齿痕并不需要处理，可是她依旧贴了上去，冰冷的气息在那上面打转，引来了陆一沉身体轻轻一个颤抖。 “不饿，却想咬我？” 陆一沉喃喃低语，黑眸里跳动着喜悦的光，他的手自后面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是这样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听到了他溢出一声叹息，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亲上了她脖颈的某个位置。 “喜欢我的身体吗？” 顾小暖轻轻点点头，他的手拉过她冰冷的手，覆盖上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 “都是你的，我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是你的。” 顾小暖的血眸，看着黑暗中他朦胧的黑眸，“陆一沉，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朦胧渐渐退去，陆一沉看着她半晌，笑了。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亲了过去，“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如果他理解成这个样子，也可以。 “吸血鬼没有繁衍能力。” “我知道。” 陆一沉呢喃着，将她抱紧，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之上，“我没有繁衍后代的打算。” 不可以有孩子，孩子会夺取她对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对于人类而言，繁衍生命不是最渴望的吗，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会不会……” “……不会。” 他吻了过去，“他们不会的，我在他们眼里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不需要用下一代来继续证明自己。” 细碎的吻落到她的脸颊上，“小暖，我好开心。” 温热的脸埋在她冰冷的胸腔上方，感受着里面的一片寂静。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草率地被求婚，也不想现在就匆忙地结婚。”他微微眯起黑眸，“我想要一场真正的婚礼，而不是在角落里和你私定终生。” 人类的方式根本绑不住她，可是他……也不想草草了事。 “好。”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抬头，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来，他手指细长白皙，更符合艺术家的形象。 “我们，要去买戒指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无名指上的空缺，让顾小暖眸中的血色更深，她的尖牙突然自口中探出，朝着他的无名指靠了上去。 尖牙的尖端，咬在了他无名指上的指腹之上。 陆一沉看的黑眸要冒出一个心形，薄唇颤抖着，溢出了一声轻吟。 “这个，可以吗？” 顾小暖看着在上面的一圈印记，收回了牙齿，陆一沉此刻脸颊潮红一片，身上的体温在缓缓升高，他将手指放到眼前，轻轻亲了上去。 “可以，暂时用这个代替。” 他睁开眼睛，那里面有着湿润朦胧的光泽，顾小暖将他抱紧，想到了季向南对她说过的话。 用人类的方式来陪伴食物也无妨，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 想到今天突然死去的那个姑娘，顾小暖忍不住微微用力，人类比她想的还要脆弱，短短几十年……都不见得能走完这样的光阴。 从前的陆一沉，不也是如此吗。 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几岁的年纪。 她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如果这些微不足道的陪伴他想要的话，她可以。 成为某个人类的妻子，陪他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顾小暖感觉自己胸腔处有些闷闷的，某一天，怀中的陆一沉也要永远的闭上眼睛。 “小暖？” 怀中的男人有些颤抖的开口，“有些疼，你抱得太紧了。” 顾小暖猛然松开双臂，有些慌乱的看他，这样的眼神被陆一沉敏锐地捕捉到，他急速地抓住她的手掌，“怎么了，那样看我。” 他将她的手握紧，不允许她逃开。 “是喜欢上我了吗？” 顾小暖皱眉看他，“我不知道，胸口很闷。” “这里吗？” 手指轻轻挪移到她胸前位置，点了点心脏所在的位置，“是这里疼吗？” 顾小暖轻轻点点头，看着他温暖如春的眼睛，仿佛自己要融化在里面。 “就算只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他呢喃着，脸重新靠了上去，紧贴在她的胸口之上，“为我感到疼痛吧，求你了。” 第二天温婉知道消息的时候，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她额头还是肿着但已经好了许多，没有先前肿得那么厉害。 直到她看见了网上的热搜，才明白是真的。 那个女生，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没了。 “那其他人没事吧？” 温婉问了一句，陆一沉点点头，“应该没事，昨天看见了水行云。” “真的……世事无常。” 温婉喃喃低语，顾小暖看着她震惊伤怀的样子，低低开口，“人类都是会死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想好好活着，过完这一生再面对死亡。” 温婉苦笑，“就算知道会死，也还是不想要匆匆而去。” “这个可说不好，只能说珍惜自己还活着的时光。”陆一沉看着温婉，“做自己想做的事，死了也没遗憾。” 温婉看着他，又看了看顾小暖，所以，他才有勇气追着小暖吗？ 可是她……没有自信能够让季向南为自己停下脚步，吸血鬼啊，爱上一个吸血鬼是一生的折磨。 “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准备出发，去自驾了。” 陆一沉站起身，“我先去收拾东西，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退房离开。” 餐桌上，温婉应了一声也没了继续吃的心情，她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脑子里都是季向南渴求自己时候的声音和力量。 “温婉，你怎么了？” 顾小暖冰冷的声音传来，温婉抬起头看她，看着她那双和季向南如出一辙的冰冷神情，眼泪突然落了出来。 温婉狼狈的用手捂住脸，泪水自她的指缝间滑落。 “小暖，我……我忘不掉他。”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09章 愿者上钩 顾小暖看着温婉落下的眼泪，手轻轻抬了过去，接住了她落下的泪水。 正在哭泣的温婉愣住，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那双眼睛哭的像是只兔子一样。 顾小暖收回手，看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 “需要我帮忙吗？” 她的声音冰冷无比，“我可以抹除掉有关于老头子的记忆，这件事他当初应该做的。” “小暖……” 温婉喃喃低语，不知所措的看她。 “我跟在老头子身边几十年，他有过太多的食物，时间有长有短，有一次就不要的，也有时间远超过你的。” 这句话，让温婉的心整个揪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吸血鬼是有多不专一，尤其是季向南，他已经300岁了，有过的女人只怕已经无从计数。 “我喜欢他。” 温婉喃喃低语，痛苦不已，“为什么他不能像你一样，只钟情于一个人类……”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再次开口，“忘记他吧，人类的情感对于老头子而言是负担。” “那你呢，陆一沉的情感对你来说是负担吗？” “我不知道。” 顾小暖低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受伤的是你自己。” 说完，顾小暖站起身，“年长的吸血鬼都不会把人类视作伴侣，老头子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 温婉苦笑，抹掉了自己的眼泪，“对不起，我只是发泄了一下，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顾小暖点头，温婉再次开口，“如果我撑不住了，到时候就请你帮我删除记忆吧。” 顾小暖说了一声好，温婉红着眼睛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一沉的房间之内，他站在门边，听到了方才所有的对话。 他冷着俊脸穿上外套，温婉比他想的弱多了，如果她很坚持，他兴许会帮她一点小忙。 门被顾小暖推开，陆一沉转过身，“我收拾好了，现在走吗？” 顾小暖轻轻摇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老头子在和温婉相处的时候，是有些不同的。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及早的撤退了，不想被人类以任何形式影响自己。 老头子，对食物的要求很高，就算是待在他身边最久的那个食物，也没有让他很满意，中间也吃过其他食物。 “在想什么？” 陆一沉走过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手轻轻将她的下巴转了过来。 冰冷好看的眼睛看向他，陆一沉扬起嘴角，“是在想要去买什么样的戒指吗？” 顾小暖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出众的人类，微微皱眉，她突然靠近，陆一沉差点往后跌倒。 啪。 她接住了他，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彼此。 砰砰。 他的心跳，又微微加速了。 还有他的脸，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在缓缓扩张，开始透出好看的淡淡红色。 他的薄唇动了一下，上面是淡淡好看的颜色，亲上去的时候，软的像是一团棉花。 冰冷的气息不断贴近，扶在他腰后方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拖了上来。 陆一沉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小暖，我好了！” 外面，温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顾小暖迅速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微红着脸背起书包，推开门的时候垂下了眼睛。 撩完就跑，她这是和谁学会的。 这一次温婉坐在了后座，陆一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野生放养区都是自驾车，严禁开窗下车，后果自负。 私家车们走的都很慢，不想错过难得一见近在咫尺的野生动物们。 凶猛的野生动物们自车旁走过，充满野性的兽眸时不时的扫来。 温婉坐在后面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车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陆一沉比较活跃，好奇的看着窗外，很多凶猛野兽经过都会瞧过来一眼，对顾小暖的车有些好奇。 “它们看上去很平静，没有太多攻击性。” 陆一沉看着窗外，“它们都会往这边看，是感受到你的气息了？” “多半是你的。” 顾小暖开口，“你很受动物们的欢迎，它们很愿意亲近你。” “有吗，我也是现在才发现。” 坐在后座上的温婉低低开口，“这么看上去，和家猫也没什么差别啊。” 陆一沉轻笑，“看上去无害吗？可是却有家猫不能比的利爪和尖牙。” “所以说，是看上去，没有人会把这样的凶猛野兽真的当可以撸的家猫的。” 陆一沉笑笑，黑眸看着外面。 “说的没错，如果看错，后果会相当严重。” 野生自驾的区域很短，30分钟后就结束了。 顾小暖直接起程回d市，陆一沉和温婉不知不觉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里两人的呼吸声都很轻，顾小暖独自一人开着车，根本不需要休息。 路上，陆一沉迷糊的睁开眼睛，座椅已经放了下去，他侧躺着面向顾小暖。 睁开眼睛的他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再度睡着。 顾小暖看着旁边的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快乐。 中午吃饭时间，顾小暖停在了休息区，车上的两个人都醒了过来。 “该吃中饭了。” 她开口，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陆一沉自副驾驶上坐起来，车门已经被打开，顾小暖探手解开了他的安全带，将他抱了下来。 温婉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走下了车。 “走吧。” 顾小暖握紧陆一沉的手，回头看了下温婉，温婉却摇头，“我没胃口，我去洗手间。” “我也去下洗手间，马上出来。” 陆一沉松开顾小暖的手，脚步很急的往洗手间走去，顾小暖也走向洗手间，在外面安静的等两人出来。 嗡嗡嗡……！ 她的电话震动了起来，顾小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人，有些惊讶。 她接起电话，雪莉的声音透着莫名的焦躁不安。 “在哪里？” “我在回d市的路上。” “我要出去一趟，余生交给你。” 顾小暖愣了一下，“为什么？” “没有同族愿意接手，他和你一样不受待见。”电话那边的雪莉叹气，“你不要走，在那里等。” “等…！”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我替向南收拾了多少次你的烂摊子，小朋友，你以为你是谁？” 顾小暖沉默半晌，“你要离开多久，我不会无止境的收留他。” “不会多久，对了，不想你身边那个可口的食物被偷吃，我劝你最好留在t市。” 雪莉的声音，带着撩拨挑衅的阴险。 “余生，可不是很听话。” 电话被挂断，顾小暖站在原地，黑眸扬起看着t市的方向。 不可以，让余生在陆一沉身边。 “怎么了，你的表情有些可怕。” 陆一沉走了出来，手指捏了下她的脸，“小暖，在想什么呢？” 顾小暖抬头看他，“你开车带温婉先回去，我要在t市就一段时间？” “什么？” 陆一沉挑眉，“你留在t市做什么，课也不上了？出什么事了？” 温婉也走了出来，听到了陆一沉的话很是惊讶，“小暖你在t市做什么？” “雪莉要离开一段时间，她让我暂时看管余生。” 陆一沉怔怔的看她，似乎有些没缓过神来，温婉连忙开口，“那你让他去d市就行了，你留在t市做什么？” “他对陆一沉，很感兴趣。” 顾小暖垂下眼眸，“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咬我的食物。” 陆一沉眼里刚要升起的阴霾迅速退了回去，他看着不肯抬头看自己的小吸血鬼，眼神开始变暖。 “之前他也在d市，你也没给他任何机会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顾小暖扬起脸看他，陆一沉上前一步，脑袋往下和她额头相抵。 “不想让他碰到我，就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 温婉在一旁红着脸点头，“是啊小暖，你如果真的在t市，孤男寡女，你让陆一沉怎么想。”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隐隐有光在闪动，她点点头。 不出半小时，一道身影自空中某处掠过，顾小暖敏锐的扫了过去。 不一会儿，余生自某处走了出来。 “余经理，很久不见。” 温婉开口，余生点点头，看向陆一沉的时候眼神多停留了一会儿。 只是这一会儿，顾小暖已经发出威胁的低吼。 “暖暖，我没有想咬他。” 余生开口，看着顾小暖护食的样子无奈摇头，直接走到了她的车旁边。 “走吧。” 顾小暖坐进了驾驶室，余生刚要打开后座门，被顾小暖拦住。 “你坐副驾驶。” 刚要坐副驾驶的陆一沉轻笑，直接让了出来，打开后座门坐了上去。 温婉也坐了上去，余生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这里都是陆一沉的气息。 他的尖牙，隐隐自肉里探了出来。 “收好你的牙，不然我咬断你的脖子。” 顾小暖低低开口，发动了车子，余生坐在座位里，看着顾小暖。 “想咬我就咬，同族互相吸血也是一种情趣。” 温婉听的倒吸一口气，她忍不住迅速看向陆一沉，却发现他没生气。 他温和的笑着看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我对你没兴趣。” 顾小暖直接开口，踩下了油门，一路之上没有人开口说话。 陆一沉侧首看着车窗之外的景色，嘴角隐隐扬起。 他正愁怎么引余生上钩，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 好看的手指轻轻敲击在车窗下方，陆一沉眼里皆是阴冷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0章 想听到的话 “放心，我会住在自己在d市的公寓里。” 余生下车，手撑着车框上方，“暖暖，下次捕猎是什么时候。” 车库里昏暗的灯光袭来，余生眼里的红色幽幽发亮，看的温婉心头一颤。 “温婉，下车了。” 陆一沉提醒了她一句，温婉这才发现他已经下车，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明明余生是她知道的人类，现如今成为吸血一族却展现出了莫名的恐惧感。 她和吸血鬼有过交易，但也只是少数，吸血一族偶尔释放出来的恐惧她不是没体会过，可是面前的余生，下一秒就好像要扑上来咬一样直接。 “在我有空的时候。” 顾小暖抬眸看他，口中的尖牙隐隐露出，“你该离开了。” 余生轻笑，“知道了。”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已经瞬移到了出口，很快消失了踪影。 “怎么了？” 陆一沉走到温婉身边，看着她错愕的表情，“被吓到了？” 温婉猛然回神，“我、我是有一点，毕竟是之前认识的人，吸血鬼的姿态我还没习惯。” 陆一沉笑笑，“不是有句话么，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刚成为吸血鬼不久，多少会放肆一些。” 温婉点点头，相比余生，季向南就没有半分让她恐惧，哪怕是有多渴望吸血的时刻，都没有丝毫恐惧。 顾小暖走下车，走到温婉身边，“我不会让他靠近你，放心。” “谢谢你小暖，是我太没用了。” 温婉低下头，走进电梯的时候，陆一沉看着温婉低垂的脑袋，轻轻低语，“你还好吧？” “我没事的。” 温婉抬起头，“我只是……没有你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站在一起的他们，“我的喜欢，和你的相比也许太轻太轻了。” 陆一沉黑眸看着她，轻轻扬唇，“不能比较，你也太轻言自己的喜欢了。” 电梯到了，温婉率先走了出去，眼里已经有了隐隐泪水，她迅速打开门冲了进去，顾小暖微微皱眉，默不作声的开门。 “不要鼓励她。” 她开口，正在换鞋的陆一沉动作微停，顾小暖靠着门边的墙壁，“老头子不会给予她情感的回应，她得不到她想要的。” “那我呢？” 陆一沉光着脚走到她面前，自上而下的看她，“我得到我想要的了么？” 顾小暖侧开脸，避开了他的眼神，他的手指却跟了过来，让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我没有资格鼓励她，因为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冰冷皮肤，“想要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到的，我只是想告诉她，在有限的生命里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就算是假的，老头子也不会……！” 他的唇轻轻压了上来，落在了她的红唇上，带着细微的颤抖。 “怎样的结果，都不后悔。” 他探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小暖，你给我怎样的结果，我都不后悔。” 像是一个孩子，撒娇般的低语，不管她给什么，他都愿意。 顾小暖伸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埋入了他温暖的怀里。 第二天结束课程之后，陆一沉突然被系主任叫走，顾小暖以为又是代课事宜，坐在教室里等他，只是这一次他去了很久。 一个小时之后，陆一沉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看着坐在座位里等自己的顾小暖，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气息靠近，她抬头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面对着她。 “又是代课吗？” “不是，在欧洲那边有一个青年学者会议，导师推荐了我。” 陆一沉双手撑在椅背上，“我过几天要去欧洲那边，机会难得。” 顾小暖愣住，欧洲，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的距离，“欧洲的哪里？” “会议在慕尼黑召开，大概去一周的时间。” 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看她没有什么明显反应，手指伸了过来，撩起了她一缕黑发，轻轻拽了拽。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那张冰冷美丽的脸抬起，“一路平安。” 陆一沉失笑，手指卷上了她的黑发，“除了这个。” “……欧洲那边同族会很多，小心一点，把那个十字架放在明显的位置上。” “还有呢？” “如果有事情，第一时间呼唤我。”顾小暖看着他，“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去到你身边。” 陆一沉听着这话，脸色开始微微泛红，“这么远的距离，也可以吗？” “可以，不管你在哪里。” 陆一沉猛然将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顾小暖听见了他加速的心跳，还有泛红的耳朵。 “知道了。” 他的声音自手臂下传了出来，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彻底红了一张脸，那双满是爱意的黑眸里，皆是她的倒影。 顾小暖看着这样的他，有些不受控制的亲上了他的额头。 他的心跳，又稍微加快了一点点。 如果继续亲下去，他的心跳会不会更快一些，声音会不会更加好听。 顾小暖盯着面前红了脸的俊美容颜，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毛细血管的轻微扩张都可以看的很清楚，至少对于她而言。 冰冷的手，捧起了陆一沉的脸。 顾小暖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比一般的时候还要更滚烫一些。 “小暖？” 陆一沉被捧起了脸，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下一秒她冰冷的呼吸靠的更近，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砰砰，砰砰砰。 果然，他的心跳又加快了。 顾小暖看着他脸颊上越来越明显的红色，再一次靠了过来，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一下他柔软的唇。 她听见了更为美妙的心脏跳动声音，还有他皮肤下面迅速充血的毛细血管，形成了一片好看的红色。 他张开嘴，所有的声音都被吻了回去。 顾小暖听着他的喘息和心跳，不由得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他满是红霞的脸庞，还有他不停颤抖的睫毛。 陆一沉的耳朵全都红了，轻颤的睫毛和微皱的眉峰，还有脸上根本退不掉的红色，让顾小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离开的时候，他轻轻喘息着，顾小暖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尖牙的尖端露在了红唇外面。 陆一沉的整个身体都充斥在一片愉悦之中，虽然仅仅是一个吻，他已经有些不能自控了。 他的小吸血鬼越来越主动，这样的吻，是第一次。 “可以，再来一次吗？”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眸底已经有血色开始翻涌，他眼里的渴望那么明显，冰冷的手将他的脸捧起，顾小暖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吻了下去。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一沉微仰起头承接着她的亲吻，手忍不住将她圈进，希望她可以吻的久一点，用力一点，夺去他全部的呼吸。 “小暖……哈……小暖……” 他急促的喘息在她的耳边，还有越发鼓噪的心跳声音，他放在腰间的手掌滚烫无比，还有那沾染上点点湿润的颤抖睫毛。 顾小暖抬起头，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轻轻的吻上了他的眼睛。 陆一沉像是一只猫般，呜咽了一声埋入她怀里，轻轻摩蹭着。 顾小暖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冰冷的手指滑到了他的耳廓处，轻轻摩挲着。 怀中的他，狠狠一个颤抖。 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顾小暖的手指，沿着他耳廓的弧度轻轻摩挲，揉捏着上面柔软的耳骨，听到了他猫般的轻吟。 红透了的耳朵，是好看的血液颜色，顾小暖看的有些着迷，手指滑到了他整个充血的耳垂上，轻轻揉了几下。她喜欢咬这里，但从未如此抚摸过这里。 “小暖，很痒……” 他投降般地开口，只是用力将她抱紧并没有开口让她停下动作。 顾小暖盯着耳垂，手指微微用力，在柔软的肉上面印下了些许的痕迹，她的手指轻轻探进他的耳廓里面，发现他抖的更是厉害。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陆一沉，包括在床上的时候。 正确说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有兴趣，除了他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之外东西，如此感兴趣。 她轻轻揉捏着他的耳朵，陆一沉红着脸在她怀里眯起了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脸庞，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这样的陆一沉，好想咬他。 尖牙自她嘴里完全露了出来，顾小暖猛然听到了门外路过的脚步声，尖牙猛然缩了回去。 怀中的陆一沉，微红着脸抬起头看她，“不摸了吗？” 顾小暖看着这样的他，冷冷低语，“不可以让别人见到你这副表情。” “什么……唔，不会的。” 他开口，冰冷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薄唇，将他出口的声音全部揉碎。 “不可以，让异性接近你。” 陆一沉轻喘着点头，手自后面将她按向自己，他的脸磨蹭进她的掌心，“不会的，除了你，没有谁可以接近我。” 顾小暖看着他磨蹭自己掌心的模样，还有脸颊上不肯散去的血色，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好想，咬他。 她低下头，捧起他的脸颊就要咬下去—— 轻吻，落到了他的脸颊之上。 陆一沉感受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占有，心脏在一缩一缩的发出狂喜的疼痛，不枉费他摆出她喜欢的姿态，终于听见了他想听到的话。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1章 一次都没有 陆一沉的签证办理的很快，学校出面几乎没有拒签的可能，再加上是慕尼黑那边有邀请发过来，不出一周时间，他已经坐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 顾小暖自机场回来的时候，打开家门，闻到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他才刚走，她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屋子有些冷了。 属于陆一沉的气息铺天盖地，整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他的痕迹。 顾小暖蜷缩在沙发上，在吸血鬼中她是不同的，不喜社交，没有同族朋友，更不会出去狩猎觅食。 多少个日夜，都是她一个人度过，从来没有觉得只有她的屋子会这么空。 一整个晚上，顾小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血红的眸子看着窗外，直到太阳升起。 陆一沉不在身边，她去哪里都是用飞的，她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 “小暖，我到这边的酒店了。” 下午的课堂上，顾小暖的手机接到了陆一沉的信息，他那边太阳才刚升起。 “等下就要去参加活动，我先去洗漱了。” 陆一沉的信息又发了过来，顺便还附上一张他的自拍。 连夜的飞机，他的黑眼圈比较明显，酒店房间不大，陈设比较老旧。 顾小暖回了一句知道了，专心听课。 这之后的时间，陆一沉再没有消息过来，顾小暖数次看向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小暖，晚上一起出去聚餐吗？” 下课同学们热情的邀请，顾小暖刚要说不去，想起回到家也是独自一人，点了点头。 同学们很惊讶，“难得，你一个人也想来参加，那就走吧！” 晚上的聚餐，只是小范围的，这是一个韩式烧烤屋，开店的也是韩国人，在d市的一些韩国人都会来这里吃饭。 几个同学围聚在圆桌子前，讨论着课题报告内容，多半都是吐槽进度和选题。 小店内很吵，大声说笑的声音不绝于耳，电视的声音都盖不过人声。 顾小暖安静的坐在角落，吃一些颜色鲜亮的食物，烤肉一口没碰。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陆一沉的视频电话。 她匆匆起身离开，直接走到店外，店里面的一桌年轻人看着她起身，其中一个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电话接通，陆一沉的脸出现，他那边阳光正好。 “你没在家里？” 他看着顾小暖身后的饭店有些惊讶，“是和温婉一起出来吃饭吗？” “不是，几个同学邀请我。” 陆一沉愣了一下，“你自己想去的？” 顾小暖点点头，“那边一切顺利吗？” “还好，就是行程安排有些赶，研讨会，讨论课，最后还要发表演说。” “注意休息。” 顾小暖开口，看着视频里的他微微扬起脖颈，“不要自己去人少的地方。” “我不会去的，放心。” 他笑着看她，彼此沉默的一会儿，陆一沉的脸颊突然泛红，他凑近摄像头。 “可以，亲一下吗？” 他开口的嘶吼有些紧张，脸颊上的红色更为明显。 顾小暖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脸颊上的红色已经很明显了。 薄唇，轻轻凑了上来，顾小暖看着屏幕里没有任何温度的影响，红唇也靠了上去。 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他很是羞涩的笑容。 像是个情窦初开的邻家少年，脸颊绯红，黑眸纯净，有暖阳将他包裹。 “hei,lu!”有人自后面喊他，顾小暖看到一男一女朝着他走了过来。 “小暖，我先挂了。” 他转身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挂断了电话，顾小暖看着断开通话的屏幕，沉默了一会儿。 “想你。” 信息传了过来，是陆一沉的，还附赠了一个贴贴表情包。 黑色猫咪和白色猫咪亲昵的贴在一起，互相添毛。 顾小暖看着，将手机收了起来，敏锐的发现身后有一道陌生气息。 她没有直接转身，反倒是向前走了几步才回头。 高个子打扮很韩流的帅哥笑了，“还想着和你制造一些事故，看来是我多想了。” 顾小暖直接跃过她往店里面走去，帅哥在后面喊了一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顾小暖头也没回直接走了进去，帅哥笑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一道明显的目光投射让同学们都有所感觉，频频回头。 “小暖，那个帅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有女生直接回头，对着帅哥比了一个叉，无声的告诉帅哥，她有男朋友了。 坐在那的帅哥明显愣住，点点头终于收回了目光。 饭局之后，原本定的还有第二场，结果大家聊到课题报告都有打消了继续娱乐的念头。 不是来混日子的，学业还是要好好完成。 同学们都各自回家，顾小暖目送他们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暖暖，我饿了，我去找你？” 电话那边的余生因为饥饿显得有些焦躁，顾小暖看了看附近，“你来找我。” 电话挂断，又是刚才的高个子帅哥，“是男朋友的电话？” 顾小暖站在路边，沉默看他，“我对你没兴趣，走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兴趣？” 高个子帅哥上前一步，“偶尔偷吃一次也不错，我不会给你找麻烦。” 他的手往前，想要摸顾小暖的头发，却直接扑空，高个子帅哥愣住，他没看错吧？ 陪着顾小暖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高个子帅哥低语。 “加个联系方式，好吗？” 高个子帅哥看出了她的不耐烦，退而求其次的开口，不肯这么简单的放弃。 “不加。” 顾小暖冷冷开口，她听到了同族的动静，余生在极速的朝这里靠近。 “暖暖。” 余生自暗处走出，看着她身边站着的高个子男人，扬起了唇角。 “这是给我准备的？”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还算满意的笑容，“还可以，不算太差。” 高个子帅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着余生苍白的皮肤，又看了看顾小暖，猛然退后一步。 “那个，我先走了。” 他转身大步走了，顾小暖冷冷看着他，余生快步跟了上去，一个拐角处，他自后面扑了上去。 无人的角落处，方才的高个子男人被按在墙上，目光呆滞。 余生埋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吸了两口，染血的尖牙拔了出来。 “他的味道不错，暖暖，你不来一口吗？” 高个子男生的手腕被余生抬了起来，“咬这里。”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余生轻笑直接咬上了手腕，他咬的又凶又急，很是粗鲁。 顾小暖看着男人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来到余生身边，抬手，卡着他的脑袋强迫打断了他的进食。 “够了。” 顾小暖冷冷低语，“雪莉没有教会你进食的度吗？” “她不喜欢我，从来都是随便丢几个食物给我，让我随便怎么弄。” 顾小暖皱眉，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学会怎么样进食不会让人类至死，雪莉的确对他不怎么样。 “暖暖，你不教我吗？” 余生蹲下身体，开始处理已经瘫坐在地食物的部分记忆，处理完之后他站起身。 “你进食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也可以。” 顾小暖冰冷的眼神扫来，余生仰着嘴角，身体猛然闪到她面前。 “或者，你可以咬我试试。” 他抬起自己苍白的手臂，将手腕送到她面前。 “你咬不了人类，同族也咬不了吗？” 顾小暖看着他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手腕，冷冷低语，“不想咬。” 在她想要退开的瞬间，余生迅速上前，冰冷的手捉住了她的脖颈。 尖牙自他的口中探出，“暖暖，我想咬你啊。” 顾小暖的手，自后面扣住了余生的脖子，她冰冷的手指一个用力，脖颈那里传来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暖……暖？” 余生抬眸看她，顾小暖的手将他强硬的拉离自己，余生的脖颈处已经错位了。 “别靠近我。” 她松开手，血眸盯着余生此刻诡异的样子，转身飞了上去。 余生站在下面，手托住自己的脖子，强硬的扣合回去，骨头有几处直接碎裂，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苍白的手缓缓握紧，她就这么在乎那个陆一沉吗？ 虽然有着时差，但对于不怎么睡觉的顾小暖来说，凌晨接到电话完全不要紧。 正确说来，他们的通话都是在凌晨进行。 陆一沉每天有时间都会给她打电话，他身处的场景都在变化。 几天之后，他似乎交到了朋友，一些大胆的外国美女会主动靠近他身边，只不过都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每天都有视频电话，但是一天比一天时间短，到最后这一通，只不过2分钟，刚说了几句话他就匆匆挂断。 顾小暖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夜色，想着视频里他匆忙挂断的瞬间，那只靠向他手臂的那只手。 顾小暖微微垂下眼睛，手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喉咙。 好渴，好希望有他的血流入其中，滋润她感到干涸的喉咙。 她可以忍住饥饿，却越来越忍不住对他的渴望。 他没有呼唤自己，一次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2章 不许喊 又是几天过去，顾小暖这边的日子一成不变，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越来越冷，她已经不习惯呆在床上，更多的时候窝在客厅的小沙发里。 每天夜晚，顾小暖就会站在窗前，看着d市的夜中景象，这样只有她的日子，未来的漫长生命都会是这样的生活。 不是每一段时间，都会有人类愿意陪着她度过。 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的视频电话也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交流仅仅是信息聊天，至多会有一些语音信息。 学术研讨交流国际会议，对于学问者而言，机会宝贵，不是谁都有机会去参加。 虽然是青年一派，但能够去参加的也是个中翘楚。 陆一沉专心此事是正常的，人类除了感情还有很多需要追逐的东西。 手机响了起来，陆一沉的信息过来，虽然视频通话没有，虽然发信息的频率越来越慢，但每一天他都有联系。 “小暖，我把今天的讨论内容给你发邮件了，有时间看看。” 顾小暖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他的邮件，如果当天有很不错的讨论课题，陆一沉都会做成文档给她发过来。 不到一分钟，顾小暖就已经浏览完了课题内容，不得不说，这种交流讨论的确是高端向。 邮件的最后，都会附上一张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陆一沉，鼻梁上架着眼镜，周围都是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优秀学子，照片里的巨大长型桌子坐满了人，对着镜头比出同样的手势，看上去都很开心。 顾小暖看着照片里的他，手指轻轻抬起，触碰了一下冰冷的电脑屏幕。 陆一沉已经离开十几天，她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饥饿，如果他再不回来，她只有拿血袋来缓解一下。 顾小暖盯着照片，血色已经渐渐开始蔓延，她开始吞咽口水，最后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照片里，他白皙的脖颈比什么都明显，她看得根本移不开视线。 出乎意料的，视频电话响了起来。 顾小暖红着一双眼睛，看见了屏幕上陆一沉的名字。 没有开灯的房间在外面黑夜的映衬下显得冰冷寂静，现在是晚上11点，他那边应该还是白天。 顾小暖接起了视频电话，看见了陆一沉白皙好看的脸庞。 接通电话之后，看见的便是一片黑暗，除了那双泛着血色光芒的眼睛。 陆一沉愣住，他看着顾小暖那双血红双眸，泛起了浅浅的笑意，“饿了吗？这一次我的确出来太久了。” 空旷的教室之内，只有陆一沉一个人，桌上放着很多资料，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讨论会。 他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着迷地看着黑暗里的这双眼睛。 “你还有多久回来？” 顾小暖盯着他，说话的时候尖牙隐约可以看见，陆一沉看着小尖牙，只觉得身体燥热得可以。 天知道，他有多想飞奔回去，有多想体会一下她对自己是有多么的渴望。 “还需要几天，这边的行程安排延后了。” 他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昏昏欲睡的猫咪，他的俊脸靠近手机屏幕，“再忍忍，好吗？” 白皙的脖颈在屏幕里被不断放大，顾小暖狼狈地咽了一下口水，“那边，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出门在外我基本没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陆一沉叹口气，“外国人，真的太热情了。” “heylu，whyyoustillhere?” 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陆一沉立刻将手机屏幕放下，没有让走进来的人看见。 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但是通话仍旧在继续。 全英文的交流中，传来陆一沉的无奈笑声，顾小暖听着，对于吸血一族，漫长的时间赋予了他们强大的学习能力，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任何技能。 “周五晚上的聚餐之后，我们准备去酒吧开心一下，一起去吧。” “不了，我想要好好休息。” “放松也是一种休息，尤其是身心的放松。” “我是有家室的人，你们放松去吧，好好玩。” “陆，别扫兴啊，你要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在你身上，不管是男是女都想和你共度一晚。” “我是中国人，骨子里就是传统保守，我如果是单身会考虑你的建议，可我不是。” “那喝一杯就走？comeon，大家都是朋友，没有这种意思也没有人会逼你的。” “我真的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几位知名的考古教授也一起过去，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好吧，喝一杯就走。”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 电话被陆一沉又拿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周五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他们的精力真的太旺盛了。” 顾小暖看着他疲惫的脸，想着方才他们的对话内容，微微皱眉，“你们在哪里聚会？” “怎么，担心我的安全吗？”陆一沉轻笑，“我不会一个人的，放心。” “……知道了。”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笑着将脸凑了过来，视频里他的五官迅速放大，轻轻吻上了屏幕，“小暖，我先挂了。” 顾小暖应了一声，视频通话就此切断。 电话那边的陆一沉，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缓缓地扬起嘴角。 一片黑暗的室内，顾小暖窝在沙发里，看着手机上的屏幕时间，他是周五的聚会，现在是周三，如果她现在过去的话，应该可以赶上。 要过去吗。 顾小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看着面前黑掉的电视屏幕，她眼睛里的血色映在上面，鲜红无比。 喉咙里的干渴让她很焦躁，脖颈上的十字刻纹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显现而出，都是对他的渴望。 陆一沉，陆一沉…… 顾小暖抬起头，看着黑色屏幕上的自己，她冰冷的手指抚摸上自己脖颈上十字刻印的位置，那里滚烫万分。 只有用他的血，才能平息这场骚动。 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呼唤自己。 为什么他不呼唤自己，顾小暖痛苦地溢出一声叹息。 吸血鬼对人类是如此渴望，可人类并不是这样的。 唯一的食物，让她只觉得不论长短的分离，对自己都是一种折磨。 顾小暖突然站起身，血眸深处有什么在翻涌，那样可口甜美的陆一沉，纵然有再多的人类跟随，不可能不被同族盯上。 她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在外面那么久。 顾小暖握紧手掌，她的食物，她如果不好好保护，难道要等着被人偷吃吗？ 深夜下单机票，最近的航班，飞往慕尼黑。 慕尼黑的深夜，陆一沉一个人躺在酒店房间里，临时建立的小组群内消息不断他看都不看一眼。 来这里不过几天，已经有不少男女朝他靠近，他有些烦了。 每天，只有看地图上的那个小红点，他才能真正快乐。 只是现在，那个小红点移动了，看着小红点移动的方向，陆一沉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抚摸过小红点，黑眸盯着地图上不断移动的红点位置，终是满意地发出一声叹息。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肯自己来了。 砰。 他如释重负般地躺回床上，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低低笑声，不容易啊，她愿意主动奔向自己。 这么长的时间，他想她想的只觉得快要死了，没有她的夜晚，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安眠过。 每一天，他都是严重的摄取顾小暖不足症状。 强忍了多少次呼唤她的念头，陆一沉在床上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将手机抱在怀里，仿佛那就是顾小暖一样。 来吧，快一点，到他的怀里。 周五的夜晚，结束了晚宴的七八个人推开了一家酒吧的门，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 酒吧之内放着动感好听的音乐，偏暗的灯光里都是聚集在一起谈笑喝酒吃东西，走进来的七八个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但陆一沉这张太过出众的亚洲五官，让很多人都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他的个头在高大的欧洲人中并不出彩，但他的五官太过亮眼，有些没办法被人忽略。 两个教授和几个学生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侍者递上了菜单，陆一沉和一位教授相谈甚欢，如果不是因为这位教授也来，他是压根不可能出现的。 同行的几个外国女生频频看向陆一沉，他不接受她们的示好，哪怕是打招呼的亲吻礼节都改成了握手。 他明明看上去很温和，却带着令人难以靠近的冷意。 古老东方的神秘清冷，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教授示意喝一杯，陆一沉不好推辞，很快酒精的红晕在他的脸上散开，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快速成熟的苹果，诱惑的人想要咬上一口。 “hey！” 有热情的辣妹直接靠了过来，抬手要搭在陆一沉的肩膀上，陆一沉一个侧身，微红着脸看突然走过来的辣妹，“what?” 辣妹看着他微红的脸庞和有些迷蒙的眼神，踮起脚一边说着youaresocute，一边想要吻上他的脸颊。 一抹寒意，自陆一沉的眼底滑过，他微微后退，有些狼狈的跌回到椅子上。 辣妹的吻落空，扬唇一笑，性感热辣的身材直接挨了过来，想要坐进他怀里，主动献吻。 身边的教授笑看着这一场艳遇，还有人在鼓掌叫好。 一只手，探了过来。 扯住了辣妹的衣领，将她往后提了提。 辣妹有些恼火的回头，在看见眼前这张脸的时候，微微愣住。 坐在那里红透了一张脸的陆一沉，不敢相信的喃喃低语，“小暖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小暖冷着脸看着他，探手直接将他拉了过来，比她高很多的陆一沉直接被扯了过去，晕乎乎的被她抱住了。 熟练的德语自她口中说出，坐在一边的教授听愣住了。 说完，顾小暖抱紧陆一沉往外面走去，却发下他有些走不动的样子，浓重的酒精味道自他身上散发而出，顾小暖直接伸手，将他打横抱起。 酒吧里响起了一片口哨声，还有惊叹和低语。 “小暖，小暖，小暖……” 被抱起的陆一沉不停的唤着，双手搂紧了她的脖子。 推开酒吧的门，顾小暖抱着他急速在街道上行走，终于停下了脚步。 暗夜里，血红的眸子看着酒醉的他，尖牙自她的口中若隐若现。 “不许喊。” 陆一沉抬起脸，抬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小暖，小暖……” 顾小暖忍不住双手用力，将他抱的更紧，闪身进了一条十分窄小的阴暗小路，没有任何灯光。 她急不可耐的将他按在冰冷的墙上，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扯开了他的衣领，尖牙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3章 always 满是黑暗的狭窄道路，黑到快要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脸。 酒精开始在陆一沉体内迅速发酵，虽然只喝了一杯，度数却不小。 他的脸颊开始泛红，浑身的血液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还是顾小暖的尖牙，在飞速流淌，刺激着他的心脏。 有人自街道口走了过去，一片黑暗里是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外国人见怪不怪，连停下都没有。 陆一沉燥热着身体，心跳鼓噪，他双膝一软修长的身体往下面滑去。 顾小暖探手，自后面托住了他的腰身，轻轻往前一抬，他柔软燥热的身体架在了她冰冷的身体之上。 尖牙因为他的动作，和他温热的皮肤擦身而过，让顾小暖很为懊恼地发出嘶吼。 陆一沉软在了她怀里，黑暗之中顾小暖看得很清楚，他白皙的皮肤开始大面积地被红色晕染，他已经完全醉了。 “站好。” 她试图将他扶住，他的气息和血液都是极致的诱惑，她不想等，现在就要进食。 陆一沉发出嗯的一声，整个身体却软软的挂在她身上，根本站不住。 顾小暖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将他的下巴往上抬，白皙优美的脖颈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还有微微上下动作的喉结。 尖牙迫不及待地自她嘴里探出，渴望刺入他的皮肤之内。 “唔，小暖……” 他被迫仰着下巴，发出了难受的哼唧，顾小暖刚要刺进皮肤的尖牙停了下来。 探手，直接将他扛在了肩上。 嗖！ 暗夜里，一道黑影自暗巷里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连续跃过了好多屋顶，朝着顾小暖下榻的酒店而去。 酒店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门面不大，房间并不是很多，价格也很令人望而却步。 顾小暖扛着陆一沉自空中而来，直接落到了酒店后面的小巷里，悄无声息。 陆一沉迷糊的被她放在地上，身体一个恍惚根本站不稳，顾小暖顺手搂住他的腰身，带着他往酒店大门走去。 “陆一沉，不要睡着。” 她低语，手忍不住微微用力，陆一沉迷糊的应了一声，所有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顾小暖抱着醉醺醺的他推开酒店的门，前台的工作人员立刻走了过来，询问顾小暖这是谁。 流利的德语对话，工作人员笑着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顾小暖说了一句不用了，搂着陆一沉直接走上了楼梯。 这家酒店只有三层，没有电梯。 陆一沉是被顾小暖直接悬空抱着走上了楼梯，到达房间门口的时候，他轻轻打了一个酒嗝。 开门，关门。 下一秒，满面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男人被放在柔软的床上，酒精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脖颈下方。 顾小暖站在床边看着这样的他，狠狠叹口气，直接脱去了他的衣服，看见了酒精蔓延的距离，眸子微闪。 床上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翻了个身，他的后背上方也是红的。 心跳的声音急速剧烈，他的呼吸也很是急速。 顾小暖直接将他塞进了被子里面，嗅闻着屋子内的酒精气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夜风渐冷，床上的男人呼吸开始缓和，心跳也慢了下来，渐渐沉入了梦乡。 露天的阳台之上，顾小暖坐在椅子上，任凭冷风一遍遍的吹来，都无法降低她眼底因为他而产生的炽热渴望。 血眸看着完全不同的景色，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陆一沉醒过来的时候，手揉了揉眼睛，他睁开眼瞬间便有了警觉，昨天晚上，他似乎见到了他的小吸血鬼。 他没想到，那杯酒能那么浓烈，一杯就让他倒下了。 低头，看着自己差不多要脱光的身体，眼底寒意满布。 下一秒，阳台门被推开，走进来的身影让他眼底的阴寒瞬间散去。 她来了，到了他面前。 他坐在床上，就这么看她，看她自一片微光中走了进来，走到了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睡好了吗？” 顾小暖站在他面前，看他微微乱翘的黑发，还带着些许没有醒的困意，他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她会在这里。 “嗯，可是……！”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顾小暖探手，推着他的肩膀将他又重新按了回去。 咔！ 尖牙自她的口中露出，血眸盯着他的眼睛，“睡好了，我就要开始进食了。” 砰砰，他的心跳加快了。 陆一沉的脸颊又开始微微泛红，不用他开口回答，顾小暖的尖牙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埋在他温热的身体里。 属于他的甜美血液，冲入了她的口中，顺着喉咙进入身体。 顾小暖的手，忍不住自后面将他微微托起，让他的脖颈往后仰，方便她的尖牙更深的刺入。 “唔！” 陆一沉闷哼一声，听着耳边属于她的吞咽声音，手臂将她冰冷的身体抱紧。 很疼，可是他希望更疼一点。 十几天没有进食的饥饿，顾小暖在他血液入口的瞬间就提醒自己，要控制好。 她进食了几口之后，尖牙迅速收了回去。 齿痕很深，在尖牙离开的时候还有血液流了出来。 顾小暖的舌尖凑了上去，将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全部卷入口中，他白皙的皮肤因为血液的关系，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色痕迹。 “够吗？” 他轻轻喘息着，顾小暖处理着齿痕察觉到了他的微微颤抖，这一次，她的确咬得太过用力。 还好，她没有咬在脖颈的上面，下方的齿痕衬衫就能轻松遮住。 “不够。” 她诚实开口，盯着自己留下的新鲜齿痕，“我有分寸，已经不是不受控的那个时候了。” 说完，她迅速起身，咽了一下口水。 “你脖子上需要清洗一下，你整理好了我带你回你住的地方。” “好。” 看着她迅速离开自己的姿态，陆一沉噙着笑容掀开被子走下床，修长白皙的身体在她面前毫不遮掩，走进了卫生间。 镜子之内，他看着自己脖颈下方靠近锁骨位置的深红齿痕，血液流下的红色痕迹落在了他的锁骨、胸口上方，下巴也染上了一点点。 陆一沉双手撑着镜柜边缘，靠近镜子看自己身上的齿痕。 抬起手，轻轻地触摸过齿痕位置，痛感还在。 温热的手指沿着血液痕迹滑过，他的嘴角扬起，打开了水龙头。 她来了，他之前所做的所有都没有白费，她如果不来，他可能真的要灰心失望一段时间。 卫生间传出水声，顾小暖坐在椅子里安静等他，这时候陆一沉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听见了。 “小暖，帮我看一下是谁。” 顾小暖起身拿过手机，直接走进卫生间递给了正在冲澡的男人，陆一沉连忙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拿过电话，手将湿透的黑发往后撩，水珠自他的眉骨开始，沿着他五官的弧度往下滑落。 他迅速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交给了顾小暖，继续背过身淋浴。 顾小暖将手机放在浴室台上，因为他双臂抬起的动作，背部肌肉的线条微微凸起，背脊中心因为隆起的肩胛骨，挤出了一条直线，蔓延而下。 她很饿，根本就没有吃饱，也没有吃尽兴。 等顾小暖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进去，尖牙刺上了他后背某处。 “小暖！” 正在淋浴的陆一沉，因为背后突然传来的刺痛惊呼一声，下一秒她的手自后面而来，将他按在冰冷的墙上。 水自两人的头顶滚落，有些许血液被混入了水中流了下去。 顾小暖直接探手，关掉了花洒。 温热的皮肤贴着她的脸颊，浅尝了几口之后她收回了尖牙，舌尖探出舔了一下尖牙上沾染的血液。 陆一沉红着脸背对着她站着，回头的瞬间，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今天你的行程是什么？” 她贴着他的薄唇，轻轻开口。 “今天，唔！” 他开口，又被她吻住。 陆一沉直接转身，将她抱在怀中，手扣住她的脑袋吻了回来。 “今天的行程很满，你要和我一起吗？” 吻停歇，他轻喘着气开口，“他们，想要见一见你。” 顾小暖的手扣在他的脖颈之后，将他的俊脸往下压，血眸看着他，“可以，你去哪里给我发地点就好。” “好。” 他微红着脸点头，额头和她相抵，“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还是说……吃饱了就走？”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顾小暖看着他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听见了他的轻笑，“好。” 退掉了这边的酒店，陆一沉所住的酒店是举办者安排的，所有参加此次交流研讨会的人都住在这里。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是早餐时间。 早餐地点就在酒店大堂的左边走廊，自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看见陆一沉，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啊，陆的女朋友。” 热情的外国人上前，却被陆一沉直接挡了下来，“不可以，你退后。” 他笑着开口，外国人笑笑眨了眨眼睛，“你女朋友真漂亮。” 陆一沉探手搂过顾小暖的肩膀，带着她走进了吃早餐的地方，一张大桌子有很多人坐在一起，见到陆一沉招招手，顾小暖看见了昨天晚上的几个人。 “美好的一夜？” 有人打趣开口，陆一沉扬着嘴角，“美好的不只是夜晚。” 两个人坐了下来，陆一沉起身去拿食物，坐在那里的顾小暖瞬间成为了众多目光的焦点，昨天她那样带走陆一沉，已经传开了。 外国姑娘们频频看过来，发现顾小暖更冷，她比陆一沉更难以接近。 两个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姑娘，用自己本国的语言开口交流，顾小暖听到的时候微微皱眉，黑眸扫了过去。 周围的外国人们各说各的，顾小暖盯着两个说悄悄话的姑娘，冷冷开口，用的是她们的语言。 她的语言天赋，让外国人们都震惊了，纷纷安静了下来。 两个姑娘盯着顾小暖，顾小暖开口说着，停了下来。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外国人开口发问，坐在那的两个姑娘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开口，顾小暖收回目光，低低开口，这一次用的是英文。 “heismine，always。”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4章 女侯爵 桌子上的国外友人忍不住感叹一句，对着顾小暖举起了杯子。 坐在那里的顾小暖拿起面前的杯子，对着他们微微点头示意。 陆一沉回来的时候，这出戏刚刚落幕，他把盘子放到面前，早餐的种类很单调。 早饭期间，大家都讨论着今天的行程，当知道顾小暖和陆一沉是同一个导师，又是吃惊了一下。 探讨了几个专业知识之后，外国学生们看顾小暖的眼神变了。 论起课业知识，似乎陆的女朋友更强一些。 “你的导师竟然推荐了你，偏心。” “陆，你的女朋友比你还强。” “让她一起来吧，没关系的。” 陆一沉笑着点头，“导师只有一个名额，我们之间他取舍了很久。” 探手，摸了摸顾小暖的发顶，“我厚着脸皮来了。” 有个外国人走过来，探出手似乎也想摸摸顾小暖的头发，被陆一沉巧妙的挡住。 他笑着回头，“这是私有物，不可以碰。” 外国学生摊开手臂说了句好的，走到了别处，其他人都吃好了，准备出发。 “陆的女朋友，一起来吧！” 顾小暖摇头，“我不去。” “没事的，一起！” 陆一沉笑笑，俯身低语，“要一起吗？” 他的气息靠了过来，白皙的脖颈在她眼前迅速靠近，她甚至能通过他微微打开的领口，看见脖颈下方的那处齿痕。 顾小暖的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往后一点。 陆一沉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淡淡红色，迅速后退一步，“我的错。” “要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吗？”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几个外国姑娘，她们的眼神扫来，对陆一沉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空气里，他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浓郁，顾小暖喉咙发干，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衣袖。 “一起吧。” 他笑着低语，握住了她的手掌，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等候在门外的几个外国学生见到这一幕纷纷点头，几个姑娘都眼含失望，走到了前面。 的确如陆一沉所言，这是非常忙碌的一天，顾小暖的参与得到了举办方的认可，可以全程参与。 讨论会的气氛很热烈，外国人的开放思维，对各种历史假说有着十分大胆的猜想。 都是来自各个国家地区的尖子生，顾小暖全程在一边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在讨论会最热切的时候，昨天晚上见到的教授走了进来，见到顾小暖的时候微微一愣。 “这不是那天抱走陆的小姑娘吗？” 听到的人哈哈一笑，陆一沉点头，“是我女朋友，叫顾小暖，和我是同一个导师。” 教授微微挑眉，走到顾小暖身边伸出了手。 顾小暖探手过去轻轻握住，迅速抽离，她开口，用的是德语。 “你好，教授。” 教授笑着看她，同样用德语回应，“他们讨论了这么久，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教授坐了下来，顾小暖站起身，丝毫不怯场般的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她对历史冰冷过于冷静的态度，让很多学生表示惊讶，她的记忆力惊人，年份、人名、地点，甚至是战役死亡的人数都没有错漏。 顾小暖说完坐了下来，教授拍了拍手，“真是出色。” 陆一沉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轻轻开口，“非常出色，各方面而言。” 几个姑娘看着顾小暖，低下头议论了一下。 上午都是讨论会，中午是午餐时间，也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他们的精神的确旺盛，讨论了一上午，中午依旧热情高涨。 依旧是自助餐，只不过比早餐好多了。 顾小暖起身去拿东西，她觉得有些吵。 陆一沉坐在那里参与其中，他认真聆听偶尔会发表意见，不会抢了别人的光芒也不会让自己就此黯淡。 坐在一群五官深邃的欧洲人身边，他完全不同美感的五官，的确引人注目。 人类容易被美色吸引，顾小暖看着眼神放到陆一沉身上的男男女女，他们的眼里有着欣赏赞美，还有欲望。 “嗯？这里似乎有不错的味道。” 餐厅外面，一个男人停了下来，一头金色卷发。 同族的气息，让顾小暖瞬间回头。 两个吸血鬼的目光互相碰撞，卷发男人呵呵一笑，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他直接来到顾小暖身边，“在这边能见到东方吸血鬼，还是很难的。” “小吸血鬼，你叫什么名字？” 顾小暖冷冷看他，没有开口回答，男人笑着跟在她身边，“是听不懂吗？你是东方的哪个国家？” “走开。” 顾小暖德语开口，卷发男人一愣，手直接要搂过她的肩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卷发男人回头，在看见陆一沉的时候眼中的血色迅速涌出。 “是你的食物吗？” 他盯着陆一沉的脖颈，似乎在寻找齿痕的位置。 “我不分享。” 顾小暖低语，抓住陆一沉的手往回走，卷发男人在后面笑呵呵看着。 “一样的臭脾气，没劲，和那个老家伙一模一样。” 顾小暖停住，忍不住回头看他。 “老家伙？” 卷发男人扬起嘴角，他大胆的让尖牙前端露出，看上去像是虎牙。 “是啊，一个300岁的东方吸血鬼。” 他说的是……老头子？ “小暖，该走了。” 陆一沉握紧了她的手，一个扯动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卷发男人对着她挥挥手，推门走了出去。 顾小暖看着他的背影，听见了陆一沉的又一声轻唤。 “小暖？” 她回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受伤，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带她走了过去。 下午的行程没有讨论会，要去参观一处古堡。 很多学生都表示很兴奋，这是一幢私人古堡，并不对外开放。 不对外开放的古堡保持着很大的历史神秘性，一般都是世袭，一代代传下来。 这样的古堡内部将保留着很多历史痕迹，有着不对外展示的历史藏品。 古堡的外形宏伟，而且规模不小。 年轻人们忍不住被这样的古堡震撼住，古堡神秘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堡大门外面是一处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园林广场，很快，一架马车出现停在了他们站着的铁门面前。 “一次只能4个人。” 车夫坐在上面开口，跟着的教授轻笑点头，“好的，感谢女侯爵的慷慨。” 车门打开，顾小暖瞬间红了眼睛，她狼狈的低头，手狠狠用力握紧了陆一沉的手。 陆一沉立刻回头看她，俯身过来，“怎么了？” “车里，有血的味道。” 顾小暖低着头，拼命压抑着自己吸血一族的本能。 陆一沉愣住，“古堡的主人，是……你的同族吗？” 顾小暖微微抬起头，马车走了，也带走了血液的鲜明气息。 吸血鬼拥有这样的古堡，并不稀奇。 欧洲这边的很多古老家族，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车往返几次，最后只剩下5个。 “你们先走，我最后。”教授打开车门，车夫却开口，“女侯爵，想要亲自来见见这位小姐。” 车夫压低帽檐，对着顾小暖的方向。 教授一愣，“女侯爵认识小姑娘吗？” 车夫笑而不语，顾小暖松开手，轻轻推了一下陆一沉，示意他和其他人走。 “小暖……” 他不肯走，顾小暖又推了他一下，“过去。” “陆，来吧。” 教授挥挥手，其他人已经坐上了马车，陆一沉走到车门旁边，踏步上去。 “女侯爵很少邀请人来她的古堡，能够这样开放给我们参观，费了很大力气。” 教授看着广阔的前庭广场，“不要错失这样的机会，好好保管一下。” 陆一沉坐在那里，黑眸微垂，贝斯女侯爵，已经是600?的吸血鬼了。 他在教会的资料里看见过她，这是一个嗜血成性的女侯爵，在和教会抗衡的那段时间，她吸干了很多教会高层成员。 残酷，美丽，阴险如毒蛇般的美丽贵妇。 她竟然主动要见他的小吸血鬼…… 陆一沉坐直身体，黑眸看着外面。 季向南在这里停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女侯爵对他起了很大的兴趣，却仍然没能留住他。 陆一沉想到这里，眼神瞬间凶狠。 季向南，你不肯留在这里的原因，和小暖有关吗？ 有关到，让女侯爵对她都如此感兴趣的地步？ 马车最后一次驶来出来，停在了顾小暖面前。 车夫坐在前面高处，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车里，一道优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走近些，小吸血鬼。” 听到声音的瞬间，顾小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几下。 本能在这一刻似乎被唤醒，瞬间移动到了马车门前。 车门被人自里面轻轻推开，车厢之内，她的裙子就占据了一半位置。 优雅的中世纪打扮，带着蕾丝手套的手伸了出来。 “怎么，还需要我扶你么？” 蕾丝的帽檐之下，猩红无比的双眼看着顾小暖，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皮肤，让她看上去白的有些可怕。 顾小暖瞬间闪进了车厢之内，却不小心被她的裙摆绊倒。 瞬间，冰冷的手卡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顾小暖的血眸往下看，她的腰细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让我好好看看。” 女侯爵冰冷的气息靠近，蕾丝帽檐抵在了顾小暖的脸上。 “向南的小朋友，到底是怎么迷住他的。” 第315章 再合适不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 马车之内，顾小暖被卡着脖颈，被微微提着，根本坐不下去。 细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顶起，苍白优美的脖颈展现在女侯爵面前。 她猩红的深邃眼睛微微眯起，嗅闻了一下顾小暖的气息，微微皱眉。 “并没有什么特殊。” 顾小暖的手握紧，在颤抖。 面前的这位年长吸血鬼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女侯爵，应该比黎还要年长。 她超过了500岁多少，老头子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要真的尝过才知道？” 咔！ 粗白强壮的尖牙自她的口中出现，顾小暖呼吸一紧。 这是她见过最为强壮的尖牙，她会不会被一口咬死。 “我……” 顾小暖的下巴被更用力的抬起，骨头发出了直接错位的声音。 女侯爵不打算怜香惜玉，尖锐的指甲尖端直接划过顾小暖的脖颈处。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流下来的血液直接染在了女侯爵的指甲上。 顾小暖的脖颈被松开，她有些狼狈的坐了下去。 指甲上的几滴血液被送到了女侯爵的面前，她送入了口中。 顾小暖锁在角落里，女侯爵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 马车，停在了城堡门前，外面是一片寂静。 女侯爵没有再开口说话，那双眼盯着顾小暖。 “小朋友……” 女侯爵喃喃低语，“这就是向南不肯放弃你的原因么？” 顾小暖脖子上被划开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她手指轻轻扫了一下，没有任何血迹。 “我不懂。” 顾小暖开口，女侯爵冷笑，“你不够资格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车夫走了下来，打开了马车的门。 女侯爵坐在那里不动地方，猩红的眼睛看见了裙摆上的清晰脚印。 “这条裙子，我会找向南赔的。” 车夫在外面，恭敬的俯身，“小姐，请下车。” 顾小暖抿着唇角，还没等她迈出车厢，一道身影已经迎了过来。 外面，陆一沉的气息越来越近，女侯爵的那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顾不得其他，顾小暖瞬间冲出了车厢，抱起陆一沉直接飞了起来！ “小暖？！” 被突然带飞的陆一沉连忙抱紧她的脖颈，好在其他人已经进入古堡，根本看不见这一幕。 顾小暖仿佛没有听见般，抱着他飞到城堡高处的外檐上，这才停了下来。 她急促的喘息，这才回过神来般，将怀中的陆一沉紧紧抱住。 “为什么出来？” 她站在高处，刚才的确被吓到了，真的很怕女侯爵的尖牙咬上他。 顾小暖看着下面，马车内的女侯爵下了马车，头也没抬的直接进入古堡。 她没有很感兴趣，这个认知让顾小暖松了口气。 这样的高度让陆一沉除了抱紧她，不能有其他动作，他的视线扫过苍白冰冷的脖颈，一道细小的红痕，让陆一沉低低开口。 “你受伤了？” “不小心划到了。” 顾小暖低语，抱着陆一沉自高处跃下，再一次落到了城堡门前。 她将他放下，门便开了。 管家走了出来，对着顾小暖笑笑，“小姐，我带你们过去。” 顾小暖点头，跟在了管家身后，没有几步迅速回身，牵起了陆一沉的手。 管家笑呵呵的看她动作，陆一沉倒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拒绝反而将她的手也握紧。 等管家将他们带到藏书室的时候，教授走过来低声开口，“怎么这么慢，小姑娘你错过了很多好东西。” 顾小暖扫视了一下屋内，古老的藏书有很多，外面根本见不到。 介绍讲解的人，带着手套拿过书籍展示，并做了讲解。 学生们听的津津有味，眼神都带着渴望，若是能翻看一下就更好了。 “马车的轮子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晚过来了，实在抱歉。” 带着顾小暖进来的管家站在后面开口，将话圆了回去。 藏书室，藏画室，陈列室。 这三个地方收藏的各种物品让这些历史尖子眼前一亮，每一个都带着深刻隽永的历史痕迹，令人着迷。 学生们一边听着讲解，一边低声讨论着，如果这些都是真品，堆积的财富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顾小暖全程紧跟在陆一沉身边，寸步距离。 好在同学们的注意力都在藏品本身，没注意到时刻黏在一起的小情侣。 陆一沉的手始终被顾小暖紧握，他掌心已经全是汗水，顾小暖也不肯松开。 “小暖，你先放开我一下。” 他忍不住低语，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她能如此黏他。 “你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顾小暖微微用力，将他试图离开的手又扯了回来握紧。 “我想擦擦手，都是汗水，你握的不难受吗？” “不会。” 顾小暖用力，将他满是汗水的手握在掌心，“我不难受。” “好。” 他微红着脸开口，前方有同学转过身看见了两人对视的一幕，连忙又转了回去。 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女侯爵没有出现，仿佛邀请这些人来参观的并非是她。 “除了这些收藏品，其实整座古堡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是一个扶手，都是有着上百年的历史。” 学生们开始建立提问，负责解说的人笑着一一回答。 古堡的墙上挂着很多副肖像画，肖像画的主角都是一位女性，面貌很相似，只是衣着有着明显不同的历史背景。 “这是这座古堡的第一位主人，有着600多年历史贝斯家族的第一位女侯爵。” 顾小暖看着画中的贵族女人，眼神微微一闪，超过600岁的年长吸血鬼。 “贝斯家族，历史上只提过几句，并没有多少记载，延续了600年至今，太低调了。” 有学生开口，讲解的人轻声笑了。 “并不是谁，都想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知道何时消失的管家，再一次出现在众人身后。 “尊敬的客人们，女侯爵今天心情不错，邀请诸位共进晚餐。” 顾小暖呼吸一紧，下意识的开始用力，陆一沉闷哼了一声，这才让她瞬间松手。 一道鲜红的指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顾小暖探手，轻轻的又握了上去。 陆一沉的心，被这个动作激荡了一下，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是女侯爵难得的邀请，只是我们人很多，这样合适吗？” 教授开口，老管家呵呵一笑。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6章 她的不一样 “好厉害，这些花纹也是很古老的样式。” “是的，这里的很多摆件家具，都是贝斯家族最初留存至今的。” 老管家跟在这些学生身后，听着他们的赞叹和讨论，时不时地会偶尔参与几句。 顾小暖和陆一沉走在最后面，她感受着空气里时不时就会窜出来的血腥气息，始终低垂着脸藏起自己的眼睛。 陆一沉走在她身侧，落下的目光，看见了她脖颈上落下的那道细小红痕。 不小心划到的，到底是怎样的不小心，可以让行动快成那样的吸血一族，在脖颈上落下伤口。 该不会…… 陆一沉微眯了一下眼睛，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女侯爵画像，危险的信号自他的眼底闪过。 参观还在继续，除了转达邀请晚宴，女侯爵依旧没有现身。 “真的很想看一看这一代的贝斯女侯爵，一定是个气质优雅的贵族女性吧。” “肯定是啊，举手投足之间一定和其他女性不一样。” 同学们仰头看着各个阶段的贝斯女侯爵画像，“拥有这样资产和历史背景的女侯爵，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 “晚宴的时候，女侯爵会出现的。” 老管家在后面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同学们都发出兴奋的低语，那位教授也颇为高兴的样子。 “好了各位，参观就告一段落，你们是受邀尊贵的客人，我要去查看一下晚宴的准备情况。” 老管家推开一扇门，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藏书和些许艺术品。 “客人们就在这里稍后，城堡之内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如果有需要可以和佣人们直接开口。” 老管家站在门口，门外边两个女仆站着，低着头。 “恕我先行离开，晚宴准备好之后，我会来引导各位。” 老管家笑眯眯地转身离开，门被他轻轻合上，这间房间对于十几个人来说也足够宽敞，而且还有如此多的历史藏书，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烦闷。 这里的都是历史系的高才生，大家纷纷走到书架前开始观看书籍，巨大的几排书架摆设其中，俨然是个小型图书馆。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的手，一直往最里面的书架走，最里面一排的书架死角，停了下来。 他将她轻轻抵在近在咫尺的窗台边沿，手指撩起了她的黑发，露出了苍白皮肤上的那道细小红痕。 仔仔细细地看着，可以确定，这不是牙齿留下的。 “怎么了？” 顾小暖头移动，黑发扫了过来遮住了红痕的那处。 陆一沉的手指被她的黑发盖住，温热的指腹轻轻按压上那道红痕，轻轻摩挲。 手指微微屈起，指甲的外沿划了上去。 “这是……指甲划上的？” 顾小暖抬头，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他，这么小的伤痕他都能知道是什么留下的？ 陆一沉的手指，沿着那条红痕按压，早已经愈合，只是伤痕的触感还在。 “是那位女侯爵吗，在车里？” 顾小暖低低嗯了一声，“她认识老头子，对我有些好奇。” “哦？” 陆一沉的手指，用力的按压了一下，“好奇到，要尝到你的血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顾小暖探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伤口很快就会消失，这对于我们而言根本不算伤。” 轻轻的一声叹息，陆一沉整个人压了过来，顾小暖连忙将他抱住扶稳，他毫不客气，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过来。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压得直接后退几步，靠在了窗户旁边的墙上。 旁边的阳光倾洒下来，打在了他的黑发之上，滑顺光滑的头发上有着明显的光圈。 他安静地靠着，手缓缓自她背后收紧，将她抱入怀中。 不可以抬头，因为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只要一想到她身体的某个地方，有着不属于自己留下的痕迹。 这个认知，快要把他逼疯了。 600?的吸血鬼，他不可能随便动手。 啊……好想杀了她，扭断这只老吸血鬼的脖子，戳穿她的破烂心脏。 浓厚的杀意自陆一沉的黑眸深处燃起，黑发垂下，完全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低语。 “不要让其他的什么家伙，这么轻易地靠近你啊。” 带着委屈的撒娇，他缓缓抬头，将她抱紧。 “不要这么毫无防备啊，小暖。” “我没办法。”顾小暖被他搂在怀里，手忍不住抓住他的衣服，面对一位如此年长的吸血鬼，就算明知道对方会弄死自己，她也无计可施。 “所以，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陆一沉的脸半埋在她的黑发里，“如果我和你一起，她就不会对你这么做了。” “不可以。” 顾小暖用力，揪紧了他的衣服，“不可以让她靠近你。” 轻笑，他的脸颊向下，蹭开了她的头发，贴上了她冰冷的脖颈，薄唇轻轻吻在了冰冷的肌肤之上。 那条细小的红痕，被他的舌尖轻轻扫过。 “怕她对我感兴趣，咬我吗？”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之上，声音响在耳边，像是要敲进顾小暖的身体里。 亲吻着那条小红痕，他喃喃低语，“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顾小暖的手，一个用力揪住了他的衣服，“我不够年长强大，我保护不了你。” 撕拉。 衣服在她的力量之下发出了尴尬的撕扯声音，顾小暖和陆一沉都愣了一下。 他的衣服自胳膊那里直接开线，自肩膀处开始分体，彻底报废。 “啊……这到底是……” 教授看着陆一沉身上尴尬的衣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衣服的质量只要不好到什么地步，会开线成这个样子。 “是我不消息勾到了某个地方，扯开了。” 陆一沉笑笑，“这个样子，参加晚宴也不太好，我先回去吧。” 教授说了一句可惜，也只能点头同意。 “陆，你会错过很多，太可惜了。” “教授，你们好好享受，我们就先走了。” 陆一沉带着顾小暖走到门口，轻轻扣动了一下门把手，外面的两个女仆立刻开门。 “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陆一沉说明了一下情况，“晚宴我不方便参加，想要先行离开。” “好的，这边请。” 一位女仆低垂着头，示意陆一沉跟上自己，在女仆的引领下往城堡的外面走，一路之上，遇见的仆人们都是沉默做事，低头示意。 “客人，这是要去哪里？” 老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匆匆走了过来，对着女仆一个手势，女仆先行离开了。 陆一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这个样子参加晚宴对女侯爵有些不尊重，我还是先行离开。” “换一件衣服就好，客人请和我来吧。” 老管家笑呵呵地开口，“少任何一位尊贵的客人，女侯爵都会有遗憾，况且只是衣服这么小的问题，这边请。” 陆一沉看着老管家，笑着开口，“那好吧，麻烦你了。” 老管家在前面引路，所走的路线和方才的藏书室不同，硕大的城堡房间太多，走廊也是如此。 “这里有适合客人的衣服，请客人随意挑选。” 老管家推开一间房间的门，“换好衣服之后，请两位客人在这里等候，到时候会有仆人来为你们引路的。” “好的。” 陆一沉牵着顾小暖走了进去，老管家笑呵呵地关上房门，很快他的脚步声自外面走远消失了。 这是一间很为普通的客房，有着最基本的设置，陆一沉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套衣服，有点像中世纪的欧洲贵族服装。 黑色和深红的配色，透着莫名的神秘。 陆一沉脱去身上的衣服，一套红黑衣服穿上身，衣服在他的身上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应该属于的时代，顾小暖看着他，有一些恍惚。 若是给他一副尖牙，他就像是自那个时候走出来的年长吸血鬼。 “男人的衣服，腰也这么细么？” 他的手摸到了腰部，还好他的体型腰部本身很细，不然轻易还穿不进去。 “中世纪的欧洲，男性贵族的穿着追求偏向女性化。” 顾小暖走过来，手摸上了他腰间，衣服的剪裁对于他来说，驾驭没有任何难度。 “你看上去，像是那个时代的人。” “衣服是会给人这种错觉，穿成这样我会被其他同学围观吧。” 他看着衣柜里剩下的那几套有些头疼的开口，“搞不好，这些衣服也是文物。” “晚宴的时候，不要离开我身边。” 顾小暖喃喃低语，盯着他胸前外套上的几排扣子，陆一沉笑了。 “我会坐在你身边，放心。” 顾小暖沉默半晌，嘴唇微微动了动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抬头看他，又确认了一遍。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钟声响起的时候，有仆人前来敲门，古堡的外面已经是一片夜色降临，各处也燃起了各式各样的烛火。 来到举办晚宴的地方时，换装的陆一沉果不其然引来众多目光。 一条长型桌，同学们和教授分坐两边，长桌的两方尽头，都摆了座位。 顾小暖想要坐下，老管家却是示意她要坐在一边的尽头位置。 陆一沉，坐在了最靠近她身边的位子。 所有人入座，伴随着大家热烈的讨论，很快，又一声钟声敲响。 老管家站在顾小暖后方，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有女仆们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摆放在了所有人面前。 不同的是，顾小暖却没有。 教授示意老管家少一杯，老管家笑着开口，“这位小姐不是既定人员，她的，只能和你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很抱歉消失了两天。 晚安。 第317章 一直一直保护你 教授还想说什么，老管家说了一句抱歉，转身推开了餐厅大门。 随着餐厅大门的推开，女仆们涌入餐厅，一对一地站在了每一个客人身后。 所有的女仆都微垂着头，一副很是恭敬低顺的样子。 唯有陆一沉的身后，没有任何人。 坐在其他位置的学生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兴奋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教授也和同学们讨论着什么，没有关注到。 咯嗒，咯嗒。 是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自餐厅的外面走了过来。 同学们的低声议论立刻停止，纷纷看向了外面。 一袭深红色的鱼尾晚礼服，手上带着暗红色的手套，手套上精致的刺绣似乎是带刺的玫瑰，满是尖刺的根茎自指尖位置开始蔓延，最后在掌心的虎口处开出一朵盛放的玫瑰。 手套的碗口位置是深红色的蕾丝，上面刺绣着都是叶片图案，互相交叠。 细长高挑的身材，晚礼服的剪裁有着浓重的个人风格，论腰部的纤细并非其他人都能驾驭。 暗红色的蕾丝大檐礼帽，同样是深红色系的蕾丝遮挡住了她有些太过苍白的脸色。 这张脸，同各个时代的画像没有多大区别，除了妆容和打扮不同，可以说几乎是同一个人。 “天呐，和那些画像里的历代女侯爵，好像！” 学生们忍不住发出惊呼，同一个家族血脉传承，能有这么相似的继承者是很罕见的事情。 女侯爵的手搭在老管家的手臂之上，红唇噙着微妙的笑容一路走过来，坐到了长桌对面的位置上。 “见过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她开口，声音略微低沉，带着十足的贵族腔调，举手投足之间也满是贵族印刻在骨子里的自尊和骄傲。 老管家轻轻拍手，晚宴正式开始。 女侯爵的现身，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坐在顾小暖身边的陆一沉也抬起头看了几眼。 同学们也知道这是难得机会，不害羞地开始和女侯爵攀谈，她坐在那里没有任何不耐烦，偶尔会用简洁的话回答他们的提问。 这期间，她的目光会偶尔抬起，看向坐在正对面的顾小暖。 全程，顾小暖只专心自己面前的食物，没有抬起头可能她一眼。 女侯爵噙着笑容，看向了她旁边坐着的陆一沉，虽然这里坐的人类有点多，但也掩盖不了那个人类的美味气息。 这个小吸血鬼，带着不错的食物啊。 女侯爵垂下目光，这也是向南给她准备的？ 晚宴进行了长达2个小时，随着最后一道甜品的呈上，进餐告一段落。 热切讨论询问的气氛还很高涨，女侯爵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拿起旁边的高脚杯轻轻喝了一口。 那里面，是有着殷红颜色，有些粘稠的液体。 “您喝的是什么，似乎不是红酒呢？” 坐在旁边的女同学开口，女侯爵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视线扫过她露出的脖颈，微微挑眉。 “想尝尝看么？” 餐厅的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合上，没有人进来已经有段时间了。 “我可以吗？” 女同学微红了脸，女侯爵将自己的高脚杯轻轻一推，到了她面前。 女学生小心翼翼地拿起高脚杯，这个餐厅里飘着一股莫名的香气，若有若无。 她的鼻尖凑近被子，总算嗅闻到了里面液体的气味。 好……腥。 像是……血。 女学生瞬间瞪大眼睛，惊恐地抬头，手中的杯子迅速往地上落去，却在下一秒被她身后站着的女仆稳稳接住。 女学生瞬间回头，这个女仆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刚刚明明还站在自己的后面，很远的地方！ 一声轻笑，女侯爵的眼神看向女学生，几秒之后，她便目光迷蒙的坐在那里。 老管家上前一步，“客人们，晚宴还算满意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点点头，教授站起身，拿起面前的红酒，“我提议，举杯。” 所有人拿起杯子，纷纷举在空中。 顾小暖没有举杯，她坐在那里，抬起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女侯爵，她们血红的眼睛看向彼此。 陆一沉看见了她眼中迅速泛出的红色，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敬女侯爵。” 教授看着女侯爵，被帽檐遮挡他没有看见那双已经满是腥红的眼睛。 “敬女侯爵。” 学生们举着杯子兴奋开口，站在旁边的老管家缓缓扬起唇角，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满是鲜红血色。 所有的女仆，瞬间上前。 女侯爵举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开口，“开餐了，我的仆人们。” 晚宴的对象，可不是这些人类。 咔！ 一双双尖牙自女仆们的口中露出，冰冷的手将坐在座位上满是惊恐人类的脑袋，通通按在桌面之上。 “啊——！” 惊恐的尖叫声充斥在整个餐厅之中，早已经就位的女仆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食物，尖牙毫不客气地刺入人类温热的身体之中。 她们咬得粗鲁急切，鲜血顺着齿痕的伤口流淌了下来，瞬间染红了洁白的桌布。 刷！ 老管家飞身跃起，直扑坐在那里的陆一沉。 一声嘶吼，顾小暖口中尖牙露了出来，探手将陆一沉直接拽起抱住，一脚，将老管家踹了出去。 老管家自地上迅速站起，猩红的眼睛盯着被顾小暖护在后面的陆一沉。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直接往窗户冲去，却被女侯爵一个闪身，直接卡住了脖颈。 “唔！” 顾小暖瞬间松手，将陆一沉藏在自己身后，红色的眼睛盯着女侯爵，她冰冷的手指绞紧了脖颈，只需要一下，就能让自己的脑袋飞出去。 “要么被我揪断脑袋，要么把你的食物给我的老管家分享。” 女侯爵盯着顾小暖，“小吸血鬼，在我的巢穴之内，你跑不出去。” 顾小暖的手，向后靠死死的护住背后的陆一沉，“我，不分享。” 女侯爵眯起双眸，手指一个用力，一道银色光芒突然自她的侧脸擦过，一道血痕，清晰地落在了她苍白的脸颊上。 刷。 帽子上的红色蕾丝，直接被削去了一块，掉落在地。 猩红的眼睛一个转动，看见了落在地上的银色锁链，她的手指瞬间松开，顾小暖拽着陆一沉迅速闪到了角落。 老管家闪身上前，女侯爵探出手，不敢相信般地滑过自己的脸颊。 是血，她手指上落着的，的确是自己的血液。 “圣器？” 女侯爵腥红的眼，盯着陆一沉，“你，是教会的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一沉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疯狂颤抖的手握紧掌心的银色十字架，“离我们远一点。” 他急促的喘息和乱了心跳，让顾小暖直接探手，握住了他满是汗水剧烈颤抖的另一只手。 在交握的瞬间，陆一沉的手指绕了上来，发狠般地握紧。 女侯爵站在那里，看着陆一沉表现出来的恐惧不像是假的，但他手中是货真价实的圣器，不是圣器，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一声冷笑，用完全陌生的古老语言说了什么，老管家点了点头，走到了教授身边，尖牙刺了上去。 女仆们贪婪吸血的声音充斥在餐厅之中，人类惊恐的叫声已经渐渐停歇，一个个都呈现出了精神恍惚的状态，毫无反抗地任由吸血鬼们吸食着血液。 女侯爵看了看顾小暖，迈开脚步直接推开餐厅的门走了出去，在她离开之后餐厅的门重新合上。 刷。 陆一沉整个身体狼狈地跌坐在地，靠着冰冷的墙体急促喘息。 顾小暖回身，看见了他额头上尽是汗水，那双黑眸抬起来的瞬间，满是朦胧的水汽。 “小暖……” 带着惊慌害怕无助的呼唤，让顾小暖倾身瞬间抱紧了他。 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狠狠地抱紧了她，脸深埋在她的胸前，用着想要埋入她身体里的急切。 他的一只手仍然握着圣器，在掌心握出了深深红痕。 顾小暖的双手盖在了他的耳朵上，遮挡住了他所有的五官，他的身体在她怀里依旧颤抖，无法从恐怖中脱离。 “睡一会吧。” 顾小暖喃喃低语，手轻柔地往他的脖颈砍下，怀中颤抖的身躯一软，直接倒进了她怀中。 嗖嗖嗖！ 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机关，银色锁链迅速收回到了十字架之内，晕倒的陆一沉依然握紧十字架，不肯放开。 “小暖，小暖，小暖！” 急促的呼唤响在房间之内，一道身影迅速冲到了床边，床上躺着的男人睁开眼睛，已经有泪落了下来。 看见她的瞬间，陆一沉直接起身。 “小暖，我害怕！” 他的手臂用力将她扯进怀里，头埋在她冰冷的脖颈处，根本没有发现早已经变化了地点。 这里是他酒店的房间，不再是女侯爵的城堡之内。 “没事，我们已经走了。” 顾小暖被他紧抱着，最后索性也爬了上去，直接坐进了他怀里。 “这是你酒店的房间。” 她的手，将他的身体微微推开却被他直接拒绝，头埋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顾小暖轻叹一声，也不多话的直接抱紧他，那样的吸血场面对一个人类而言的确太过震撼，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晚宴，本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有人……死吗？” “没有，他们的记忆已经被处理过，都完好的离开了，不用担心。” 顾小暖轻抚着他的后背，“这是吸血一族很常见的吸血方式，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陆一沉黑眸微闪，抬起头的时候睫毛上尽是晶莹剔透的泪珠。 冰冷的唇吻在了他的睫毛之上，将这些泪水尽数吻去。 “你做的很好，就这样保护自己。” 他的手，自后面揪紧了她身上的衣服，呜咽般的开口，“你不管我了吗？” “我会保护你。” 他的手更为用力的扯住她的衣服，衣服前方的扣子直接蹦开，顺着顾小暖的肩膀滑了下去。 “会一直保护我吗？” 她微微抬起他的脸庞，看着他被泪水不断冲刷的晶亮眸子，那里面有着一团雾，绵软令人心疼。 她的手捧住他的脸，吻上了自他眼中滑落的温热泪水。 “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18章 没有心 这之后的几天行程，所有参与的学生们没有任何怀疑，那天去往女侯爵城堡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了晚宴。 一顿美好的晚餐过后，便是离开城堡的记忆。 顾小暖看着他们每个人脖颈靠下的齿痕，关于痕迹的记忆似乎也处理好了。 最后一天的行程结束，教授提出举办一场送别聚会，就在当地的一处高级餐厅之内，所有人欣然应邀，陆一沉也只能点头，虽然他内心里根本不想去任何地方，只想和他的小吸血鬼呆在一起。 “一定要去吗？” 酒店的房间里，他耍赖般地趴在上面，顾小暖坐在小沙发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机票，“这种人类聚集活动，最好还是参加吧。” 陆一沉低叹一声，自床上站了起来，随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光着上半身走入了洗手间。 他身上穿着的裤子被扔了出来，很快传来了洗澡的水声。 距离今天晚上的聚会还有3个小时，他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回程就在明天下午。 查看手机信息的顾小暖看见了季向南的头像，距离上一次联系又过了很长时间。 “你回去了吗？” 顾小暖发了信息过去，季向南从以前就告诉过她，不需要如此频繁地联系，他不喜欢，她也没有必要如此做。 出乎意料，季向南的信息很快回复了过来。 “没有。” 顾小暖挑眉，手指迅速移动，“我在慕尼黑，你还在欧洲吗？” “为什么你会来？” “和陆一沉一起，明天就回去了。” “小朋友看护自己的食物到寸步不离的地步，你是有多怕他被咬上一口。” “你在哪里？” 顾小暖习惯了他这讽刺的口吻，毕竟在季向南看来如此轻易的就缔结血之契约，是件太过愚蠢的事情。 “我也在慕尼黑。” 顾小暖瞬间起身，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老头子竟然也在这里？ “小暖，帮我递下毛巾。” 陆一沉的声音自一片水声中传来，顾小暖迅速走了过去，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却听到了他无奈的笑声。 “是毛巾，不是衣服。” 顾小暖这才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他的衣服，立刻拿来了毛巾，陆一沉说了一声谢谢，用毛巾裹住腰际直接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上有着浓厚的水汽和热气，拿过另一条毛巾擦拭身体，陆一沉微微低头，“怎么了？” 眼神扫过了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机屏幕，看见了季向南的对话框。 陆一沉轻声笑笑，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跃过顾小暖走到床边。 “季向南也在这里么？我方才不小心看见了你们的聊天内容，如果他在这里，不去见一见吗？” 他搓揉着自己的头发，“今天晚上的聚会我自己去，大家都聚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顾小暖站在那里没有出声，陆一沉将毛巾拿了下来，拨开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 “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唤你的。” 冰冷的眸子抬起，看着他脸上扬起的浅浅笑容，顾小暖嗯了一声，却没有走。 “现在不走吗？” 陆一沉笑着转身，修长的手指挑开自己腰间围着的毛巾，毛巾瞬间落在地上。 窗帘仅遮住了一半，另一半的外面是没有任何遮挡的视野，就算露着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窥见这副美好的身体。 陆一沉站在那里，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内衣他早就摆在了床边，拿起内裤直接转过身坐在床上，抬腿穿了进去。 修长匀称的四肢，光滑白皙的皮肤，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会有肌肉的线条浮现。 让看见的人能够明白，这不是一个真的看上去斯文温顺的男人。 顾小暖还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那副身体，有些狼狈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的尖牙已经在口中蠢蠢欲动，他只是在穿衣服，她却觉得这是一场直接进食的邀请。 “快穿好。” 她有些狼狈地转过身，低低开口，只希望他能够快点，用那些衣服遮挡住那具充满诱惑的躯体。 刚要穿裤子的陆一沉，抬头就看见了她躲开自己的样子，看见了她喉咙的位置，吞咽口水的动作。 啊……她想咬他。 陆一沉噙着笑意，将裤子穿好，赤着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顾小暖听到了动静，抬眸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面前。 上半身光着的他，直接将她自原地抱起，手拖在了她的腰间，让她稳稳地挂了上来。 砰砰，砰砰。 心脏的位置，就在她的正前方。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在轻微起伏，拖着她身体的手臂肌肉隆起，丝毫没有吃力的意思。 “可以哦。” 他低语，身体上的温度随着呼吸靠了过来，“咬在你喜欢的位置，我会好好盖住的。” 这话，像是恶魔在耳边诱惑。 顾小暖的眼，瞬间变成了血红一片。 在这几天里，她进食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天的行程安排很满，陆一沉回来的时候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甚至有一天他直接倒在床上，衣服都没能脱下来就睡着了。 她很想咬他，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用尖牙进食的食物。 相比冰冷的血袋，尖牙刺入温热身体里的进食，只要有过一次就不会忘怀。 吞咽口水的声音，顾小暖扭开了脸，手微微推了一下他的胸前。 “放我下去，明天就要回去了。” “没事的，我已经休息好了。” 陆一沉笑着低语，手按在了她背脊之上，一个用力将她压了回来。 “小暖，我的身体有没有准备好，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顾小暖狼狈地又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的确清楚，他到底能不能被进食，她再清楚不过。 “来啊。” 他低语，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是我让你感到厌倦了吗？” 尖牙瞬间自她的口中探出，直接刺破了某处白皙皮肤，探了进去。 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端，仿佛是怕他跑了一样，用力握紧。 陆一沉的脸瞬间有红色涌了上来，她咬在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又疼又痒，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发出轻喘。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仿佛抱不住一般在往下滑，顾小暖直接自他的怀中落地，尖牙却没有离开他的身体。 吞咽了几口之后，她抬起头，看见了他泛红的脸颊和朦胧的眼睛。 “很疼吗？” 她一边处理着齿痕一边开口问着，陆一沉发出了很为压抑的一声喘息，摇了摇头。 他眼中泛着的些许迷离，让顾小暖站起身的时候亲上了他的脸颊，脸颊上的温度是她喜欢的。 “那我先走了。”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点点头，在她要离开的瞬间，探手抓住了她的衣袖一角。 “如果我这边结束了你还没有来，我会在那里等你。” 他微红着脸颊低语，“不会自己走回来，你放心。” 顾小暖倾身过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薄唇，“好，那你等我。” 他点头，看着顾小暖打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瞬间便没了踪影。 陆一沉拿起床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摊开手臂的时候方才被咬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头，看着新鲜烙印在上面的齿痕，指腹摸了上去。 他的小吸血鬼根本没有咬很深，她一向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落下太重的痕迹。 他穿好衣服，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 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处僻静的小教堂内，几个虔诚的信徒在祈祷，陆一沉走进来的时候，一位神父像是早知道他会来般走了过来。 “你来了，孩子。” 神父笑着对他打招呼，胸前挂着的十字架闪过温柔祥和的光芒。 陆一沉点点头，“它呢？” “它在这里，原本应该早些交到你手里，但中途出了一些差错，现如今比较难办。” 神父面露难色，“跟我来吧。” 一处古老的钟楼顶端，一道身穿风衣的身影迎风而立。 嗖！ 另一道身影迅速自远处赶来，轻轻落在了他脚下钟楼侧边的尖端之上。 季向南带着墨镜的脸微微转了过来，“不错么，速度快了不少。” “只是快了一点点，你不回去吗？” 季向南纵身一跃，直接自顶端跳下坐到了钟楼外延地方，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顾小暖过来。 顾小暖听话地坐了过来，季向南探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还没处理完，现在不回去。” “……我能帮上忙吗？” 顾小暖低低开口，季向南歪头看她，“你以为你能帮上什么忙？等你什么时候过了百岁，再来说这句话。” 哦了一声，顾小暖不再发问，坐在他身边看着远处风景。 “我去了贝斯女侯爵的城堡。” 季向南挑眉，“我已经收到了她给我的账单，她说你很没礼貌，怪我没有教好你。” “……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到了我这样年纪的吸血鬼，认识更为年长的同族并不稀奇。” 季向南摘掉墨镜，他猩红的眼睛透着明显的疲惫，在顾小暖要开口发问的时候，冷冷低语。 “别出声，让我靠一会儿。” 他冰冷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顾小暖的手微微握紧，“你有多久，没有进食了？” “小朋友，这不是你需要过问的事情，我休息好了之后就会去猎食。” 顾小暖嗯了一声，沉默不语的季向南突然出声。 “那个人类女人，她现在和什么吸血鬼做着交易吗？” “温婉？” 季向南嗯了一声，“如果她没有和其他同族做交易，我会再买她一段时间，她比其他人类女人方便多了。” “老头子，你上次不是……” 季向南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看着顾小暖，“她比较符合我的口味，也没有其他女人那么麻烦，我改变主意了。” “可是温婉对你……” “她对我如何，我都清楚。” 季向南又靠了回来，无所谓的低语，“厌烦之后，处理干净就可以了。” 第319章 他的外套 一阵冷风吹过，季向南已经离开，只剩下顾小暖一个人坐在钟楼高处。 风将她的黑发往后面吹着，露出了她精致的侧脸，过于苍白的皮肤没有半分血色，显得有些病态。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血眸看着高远虚空的某一处。 远处，可以隐隐听到教堂内祷告的声音，还有唱起来的歌声。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宗教意味过浓的西方，不喜欢太多的教堂，不喜欢这个每走一步都能让她如坐针毡的欧洲。 顾小暖低头看了下手机，这个时间聚会还没有开始。 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屏幕震动的瞬间顾小暖的手指就在屏幕上，立刻接了起来。 是温婉兴奋无比的声音，“小暖！小暖！季向南给我打电话了！” 光是电话顾小暖就能想象此刻她的表情，“他说要和我交易，他说他还想要我的血……” 温婉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她拼命压抑的感情和数次逃离的决心，在季向南浅浅的几句话中完全溃堤。 顾小暖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缓缓握紧手掌。 老头子不会知道，她竖起来保护自己的词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然，只是几句话，就让她全都丢了。 “温婉。” 顾小暖低语，语气还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对面过于兴奋的某人终于停了下来，没等顾小暖开口，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懂得，他对我没有任何人类期待的感情，这次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 顾小暖忍不住握紧手机，她都知道，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暖，就算是交易我也好开心，真的……” 顾小暖皱眉，“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 “爱上吸血鬼，都是这样澎湃热烈的情感吗？” 温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笑了，“陆一沉的感情，你没感觉到吗？他在你身边的时候，那双眼睛从来都没有看向过别人。” 是啊，他在自己身边无时无刻不展现着自己的情感。 他一向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对自己的。 顾小暖挂断了电话，身子自钟楼顶端一跃而下，几个起落之后她便回到了陆一沉酒店的房间，只是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门了吗？ 房间里都是他的气息，顾小暖微微闭上眼睛，这气息像是云雾般靠拢过来，将她重重包裹。 就好像他就站在这里，伸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睁开眼的时候，顾小暖已经躺在了床上，床铺之上还有他的一件外套。 顾小暖拿了过来，将外套穿在自己身上，他的气息更为清晰浓郁，让她的尖牙忍不住探了出来。 如果他在这里，她一定又会咬上去。 每一次的进食，她都不敢太过用力，人类的躯体对于吸血一族而言，宛若精致的玻璃瓶体，不小心珍惜呵护的后果，就是碎裂再也无法复原。 他是自己唯一的食物，她很怕因为过激的某次进食，让他受到伤害。 他会不会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恐惧主动离开自己。 打开房门回来的陆一沉，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裹着他衣服的小吸血鬼。 看到的瞬间，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眷恋自己的气息，已经要都用衣服来代替自己的地步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不受控制地快步走了过去。 他跳动过于欢快的心跳，让顾小暖觉得他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你怎么……” 她被他直接自床上抓了起来，修长的腿一个屈膝直接踏上了床垫，柔软的床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塌陷。 “是想我了吗？” 他低语，黑眸深处有什么东西缓缓涌动，手指挑起顾小暖散落在脸颊旁的几缕黑发，轻轻卷上了手指。 属于他的外套自顾小暖的肩膀轻轻往下滑，陆一沉的身体靠了过去，将他的外套往上一提，顺便拉上了拉链，更为紧密地包裹住了她冰冷的身体。 陆一沉的身材和大部分男人相比，过于修长，衣服通常都是买最小号，但就算是最小号的衣服，对于顾小暖来说还是宽松。 她被他的衣服罩在了里面，看见了他眼中浓到快要化不开的快乐。 修长的手指，挑开外套的一角探了进去，如一条蛇般在外套的下面蜿蜒攀爬。 温热的指腹找到她衣服上的扣子，薄唇微微扬起，手指动作解开。 她的衣服被他的手指轻扯着自外套下脱下，上半身只有他的外套，再无其他。 “小暖……” 他倾身靠近，将她往后压，困在了床头。 牙齿咬住了衣服灵活上的拉链，微微用力，将外套打开。 “我不想出门。” 他压了过来，“可以吗？” 他的手探入外套之内，在她的腰后摩挲，解开了她牛仔裤上的腰带，还有腰际前端的扣子。 冰冷的手揽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两人便调换了位置。 顾小暖的手按在他胸膛上心脏疯狂跳动的位置，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尖牙咬上了自己衣领上的拉链，微微用力，外套被拉开了。 陆一沉看得瞳孔缩紧，轻喘着气抬起了手臂，却被顾小暖抓住送到了嘴边。 “小暖，小暖……” 他微红着脸轻唤着她的名字，顾小暖感受着冰冷寂静胸腔那里传来的异样感觉，尖牙刺入了他温热柔软的指腹之中。 “唔！” 手指的指腹异常敏感，陆一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指分开，指缝之后便是她美丽的那张小脸。 尖牙刺入到他中指指腹的位置，因为手指的构造，让她不能尽情地从齿痕进食。 血液顺着指腹的伤口往下流淌，顾小暖探出舌头，追逐着鲜红血液吻上了他滚烫的掌心。 陆一沉看着她舔舐自己血液的样子，眯起了黑眸。 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场盛宴。 晚上聚会的时候，同学们都很热情兴奋，吃完晚餐之后提议要再来第二局。 音乐轰鸣的bar内，舞池里都是随着音乐扭动的人们，教授表示自己的年纪适应不了这里提前离开，差不多同龄的年轻人们在教授走后彻底h了起来。 顾小暖不喜欢人类身体太过密集的舞池，别人欢快舞动的时候，她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而陆一沉从始至终都靠在她身边，手臂搭在后面，将她绕在自己怀里。 镭射光时不时地扫来，暗下的舞厅之内顾小暖的眼睛很快充满了浓浓血色。 她垂下目光，窝在了陆一沉的怀里。 这里的人类气息，太浓了，躁动的荷尔蒙气息还有各种气息交织在一起，是同族们最喜欢的狩猎场所。 顾小暖的手，抓住陆一沉的衣襟，很多同族都在这里寻觅着可以捕猎的食物。 他低下头，脸颊蹭了过来，轰鸣的音乐声中根本听不见任何说话的声音。 “走啊！” 有同学一脸兴奋地走了过来，探手就要拉陆一沉踏入舞池，“别和女朋友粘在一起了，你们一起来啊！” 男同学大声喊着，陆一沉摇头，甩开了他的手。 “你去玩吧，我们就不去舞池了。” 陆一沉开口，男同学耸肩转头又回到了舞池，音乐结束的时候，有几个陌生人和其他人一起坐了过来。 “你好，我叫瑞思。” 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外国姑娘探手过来，坐在了陆一沉身边。 陆一沉笑着说了一声你好，姑娘挑眉看着他怀里的东方女孩，“这是你女朋友吗？” 怀中的顾小暖抬头，血红的眸子看向外国姑娘，外国姑娘一愣，扬起红唇，“好的，我知道了，这是你的。” 第320章 快走 外国姑娘身体一挪，直接靠向了陆一沉旁边的位置。 顾小暖垂下眼睛，很快那个外国姑娘便和旁边的人说笑甚欢，dj又开始调制音乐，外国姑娘和身边的人齐齐站了起来，走向了舞池。 陆一沉看了看时间，对着还坐在位置上的其他同学比了个手势。 “陆，现在就要走吗？不再多呆一会儿？” “不了，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的飞机，今天想要好好休息。” 他大声开口，揽着顾小暖的肩膀站了起来，“你们继续，我先撤了。” 同学们只能点点头挥挥手，忽闪的灯光之下，顾小暖看向了舞池，同族们的尖牙早已经准备好，甚至在舞池之内，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进食。 走了出去，震天的音乐声和混杂的气息瞬间消散，顾小暖狠狠吐了一口气。 外面的夜色已经暗了，街道上很少有行人，除了偶尔晚归的上班族和酒醉的人。 两个人走到暗处角落，顾小暖直接弯腰将他抱起，脚下发力直接带着陆一沉飞了起来。 夜风将他们的头发吹散在一起，他温顺得如一只兔子，安静地窝在她怀里。 这样的陆一沉让顾小暖忍不住停了下来，站在了某处建筑的高点。 窝在她怀里安静的男人微微抬起脸，他们站的高点没有其他建筑物的遮挡，月光直接扫了过来，将两人的身形映成了细长的一条黑线，不分彼此。 他的五官就算看了数遍，也会在某个时刻为之惊艳，比如现在。 长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轻微的倒影，黑眸看得并不真切，抬起头的瞬间，月光倒映在里面的瞳孔之上，形成了细小的光圈。 他的皮肤在亚洲人里是很突出的白色，走在欧洲人群里，和他们差不多的白皙度。 肤白红唇，剑眉星目。 “怎么了？” 陆一沉抬头看她，看了看周围下方的悬空距离，手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顾小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亲吻上了他的额头。 这个吻，轻得像是风般擦过。 高悬的月亮就在他们面前，陆一沉瞪大眼睛，在她要后撤的瞬间，下巴抬了上去。 吐着温热气息的薄唇和她冰冷的唇擦身而过，顾小暖抬眸看着前方将他抱紧，脚下发力瞬间跃了出去。 陆一沉的心跳，加快了。 她听得很清楚，只觉得脑袋后面轻微的力量压了过来，顾小暖错愕地垂眸看他。 好看的下巴抬起，他把自己送了过来，就在这高空之上，迫不及待地捕捉着她的冰冷气息。 他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诱哄着让她张开。 “别闹，我在飞。” 她开口警告，他温热的脸颊蹭了过来，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停下来，让我吻你。” “嗖——！” 一道黑影自他们的身后飞了过去，顾小暖双臂用力连忙将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嗖嗖嗖！ 数道黑影自身后而来，看样子是这里的同族们有什么动作，路过她身边的欧洲吸血鬼们，吹着口哨带着莫名的笑意。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迅速远离，同族们身上带着人类鲜血的气味。 回到旅店的房间，顾小暖迅速关好窗户拉好窗帘。 外面隐约有破空的声音滑过，在其他人类看来，像是什么鸟成群结队地飞过一样。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陆一沉站在她身后，想要挑开窗帘的手指被顾小暖迅速拉了下来。 “是女侯爵，她在召唤这里的吸血鬼们。” 顾小暖皱眉，“是一场共同进食的邀请。” 陆一沉挑眉，“你也会受影响吗？也想去？” “我对这种进食没有任何兴趣，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转身自他身边走过，“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走了。” “好。” 他点头走进卫生间，顾小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几下，是季向南的信息。 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快走。 顾小暖的瞳孔瞬间瞪大，拿过放在桌边早已经整理好的书包，里面有重要的身份文件，冲进了卫生间。 陆一沉刚弯腰洗完脸，脸颊上尽是水珠。 还好他没有脱衣服，顾小暖的手拦住他的腰身，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房间的门被她打开，冲出去之后迅速合上。 哗啦——！ 屋子里面是玻璃瞬间碎裂的声音，顾小暖红着双眸，闪身抱着他直接冲向走廊窗户，跃了出去。 “小暖？” 陆一沉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句疑问，他整个人直接被顾小暖托住屁股，抱在胸前。 “抓紧我！” 顾小暖低吼着，带着他在各种建筑内来回穿梭，血眸不停地看着四周，忽然有些庆幸这里是欧洲。 教堂，当真是随处可见。 落地，就在某个教堂的门前。 顾小暖抬腿一个猛踹，把怀中的陆一沉，连人带包的直接扔了进去。 刷刷刷！ 几道身影，落在了她的身侧。 吸血鬼们，满是腥红的眼睛看着站在教堂里面的陆一沉，发出了渴望的嘶吼。 咔！ 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亮出，数道黑影自原地跃起，在空中交汇！ 第321章 老家伙 对于吸血鬼来说，为了食物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甚至直接被同族撕碎了身体扭断脑袋，也不例外。 几个前来围攻的吸血鬼都很年轻，和顾小暖差不多年纪，打起来谁都没有占据上风。 毕竟喝了黎的血液，就算年纪差不多，多对一顾小暖也没败下阵来。 这是一个小教堂，平常来这里祈祷的信徒也并不是很多。 晚上也并没有神父在这里当职，教堂门被这样破开一时半会也没人前来。 陆一沉自地上爬起来，看着外面夜空中数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砰！ 时不时就会有剧烈的碰撞声，吸血一族的力量之大，短短几下就能毁掉建筑坚硬的部分。 这样的动静之中，周围的人类没有丝毫察觉，都和睡死了一样。 “哈……哈……” 顾小暖喘息着落到教堂门前，她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脸上也带着几道伤口。 脖颈处的一道血痕最为严重，血已经染红了她大片的衣服。 “小暖！” “不许出来，听到没有！一步也不许踏出教堂！” 顾小暖头也不回的发出低吼，下一秒，她整个身体被一只吸血鬼压在地上。 咔！ 尖牙要刺入她的脖颈，被顾小暖瞬间踹飞了出去。 银色的十字架被陆一沉握在手中，他盯着为了保护自己拼尽全力的顾小暖，手指轻轻划过十字架的尖端位置。 血，落到了圣器之上。 这是女侯爵的试探，这个老家伙想要知道他是什么。 圣子的身份，在教会之中属于最高机密，教会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圣子是谁。 圣子是上帝怒火和裁决的直接行刑者，不会给被裁决者任何逃跑的可能。 陆一沉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他的外表是最具有迷惑性，堪称是最完美的圣子。 女侯爵的有意试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这个老家伙，选错了方式。 想要知道，就亲自过来看看吧。 陆一沉往教堂的大厅深处走去，站在了十字架的下方。 似是吟游诗人的哼唱，不知名的曲子，不知名的语言。 声音悠远，自教堂敞开的门散播开来。 “啊……！” 在空中缠斗的几个吸血鬼痛苦不已的嘶吼，齐齐摔倒在地上。 顾小暖也不例外，她难受的抱紧头部，躺在教堂外面的石板路上。 这歌声，让她的脑袋有一种近乎要裂开的感觉。 她死死咬紧牙关，看向教堂敞开的大门，视线已经开始变的模糊。 她太年幼了，周围的几只吸血鬼也是如此。 他们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圣约威力，痛苦的嘶吼堪比受伤的野兽。 吸血鬼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们痛苦难耐的不停打滚，发疯般的用手去刨开地面。 想逃，逃到没有这个声音的地方。 顾小暖痛苦的趴在地上，她比其他几个同族稍微好一些，没有那么狼狈。 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她朝着教堂爬去，想要确认一下陆一沉的安全。 一道身影，自教堂内跑了出来，带着夜里的冷风气息停在了她的面前。 “小暖，你不要吓我。” 她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听见了他颤抖害怕的声音。 “回去，回去教堂里面。”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低声喘息着开口，模糊的视线里，是他快要哭了的表情。 歌声自教堂内部传出，顾小暖闷哼一声，痛苦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 她的耳朵被完全盖了起来，歌声神奇般的全部被隔绝在外。 “啊……” 地上，一只痛苦的吸血鬼爬了过来，瘦长的胳膊伸了过来，尖牙亮在了外面。 红色的眼睛盯着陆一沉的脚踝，想要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只要进食，难受便会减缓一些！ 人类修长的腿抬了起来，狠狠踩了下去。 “吼！” 吸血鬼痛苦的哀嚎，手臂被陆一沉踩在了脚下。 骨头传来瞬间断裂的声音，陆一沉微微垂眸，脚更为用力的碾了几下。 骨头，被磨碎成渣，在吸血鬼的手臂之内。 吸血鬼痛苦的扬起脑袋，因为过于疼痛口水自嘴里甩飞出来。 啪！ 这一次被踩断的，是他的脖子。 骨骼在内部被踩断，外面的皮肉甚至还是完好的。 吸血鬼趴在地上，口水和血自嘴中流了一地，如一滩烂泥，再也无法动弹。 像是踢垃圾般，陆一沉踢了一脚，吸血鬼的身体被直接踢飞，落到了某处。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只手托着顾小暖的身体，一只手盖住她的一只耳朵。 另一边耳朵，脸颊贴了上去，不停的喃喃低语。 顾小暖在他的怀中轻轻颤抖着，近乎失去了意识。 陆一沉抱着她站在教堂门外，里面，充满圣洁力量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 高悬的十字架周围，几只天使挥舞着翅膀，半透明的身影停留在十字架周围，放声歌唱。 陆一沉坐在台阶上，将顾小暖小心的搂在怀里，双手盖住她的耳朵，看着她无意识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低下头。 “对不起小暖，对不起。” 温热的泪水自他的眼中滑落，顺着她冰冷的脸颊滚落到脖颈之内。 其他吸血鬼的哀嚎不断，直冲天际。 歌声不断，地上的几只吸血鬼早已经没了动静。 陆一沉静静地抱紧怀中的小吸血鬼，不停的在她脸上落下轻吻。 一道身影自暗中走了过来，女侯爵的那双猩红眼睛，透过蕾丝面遮看着坐在教堂门口的陆一沉。 他颤抖着身体，和不肯抬头的样子，让女侯爵又走近了几步。 这个手握圣器的人类，果真是她想多了吗？ 如果他是圣子，她必然要咬断他的喉咙。 陆一沉抬起头，脸上狼狈落下的泪水让女侯爵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是……” 他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女侯爵开始渐渐不悦起来。 猩红的眼睛看向了教堂内部，歌声已经在她到来之前停下。 空旷的教堂内部，残留的些许气息让女侯爵瞬间移动，到了陆一沉面前。 啪！ 他的脖颈，被细长的手指死死卡住。 怀中的顾小暖要滚到地上，被陆一沉抬手又抱了回来。 “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抱稳她？” 女侯爵向下瞟了一眼，猩红的眼珠转动，随着她手臂抬高，陆一沉被卡住脖颈举了起来。 怀中的顾小暖再一次滑落，陆一沉抬手，抓住了顾小暖的胳膊。 黑发垂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我说老家伙……” 他喃喃低语，这称呼让女侯爵愣住，“你叫我什么？” 嗖——！ 什么东西，自后方袭来，闪着银色的光。 女侯爵瞬间退后，还是被银色锁链追着咬上了手腕。 “你果然是……！” 女侯爵猩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陆一沉弯腰小心的抱紧顾小暖，抬起头的表情，让久经风雨600多年的年长吸血鬼，尝到了如此清晰，名为恐惧的滋味。 第322章 为了让你离不开我 贝斯女侯爵，曾经杀死过教会的一位圣子，在她400岁的时候。 按理说圣子不会轻易被终结，是属于教会的秘密武器，圣子的锤炼更是要经过多重恶魔力量的洗礼，毕竟可以撑在上帝之怒的躯体，岂是一个吸血鬼就能猎杀。 贝斯女侯爵是用了一些方法，猎杀圣子让她也在教会的危险名单之上。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看着眼前这个年长吸血鬼流露出的片刻恐惧，轻轻开口。 “是不是杀死一个圣子，给了你太多的自信，老家伙。” 贝斯女侯爵轻轻挑眉，“你的外表，的确极具迷惑性，怎么，养一只吸血鬼为己所用吗？” “我的确想养，还要看她肯不肯给我机会。” 陆一沉低头看着怀里昏过去的顾小暖，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一侧。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圣子会养一只年长吸血鬼。” 贝斯女侯爵看着陆一沉，手优雅地捧住自己的脸颊，轻轻撩开暗红的面纱。 “我，你有没有兴趣？” 贝斯女侯爵的指尖划开自己衣服前端，高贵的蕾丝衣物被自中间划开，白皙的皮肤在黑夜的映衬下更为明显。 丰满好看的身材若隐若现，贝斯女侯爵往前走近一步。 “我可是600岁以上的年长吸血鬼，尖牙都比你怀中的长上很多，圣子的血液是人类中的极品已经仅次于天使了，若是你愿意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你的馈赠。” 身上的衣服自中间彻底裂开，晃悠悠的两片布根本挡不住她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的尖牙，我的自由，都是属于你的。” 贝斯女侯爵的尖牙自嘴里露出，“只要你愿意，血之契约我也愿意同你缔结。” 站在那里的陆一沉，冷冷扬起薄唇一角。 手中的银色锁链如蛇般自身体一侧探出，仿若真的有生命般攀附上了他的肩头。 “这就是你杀死圣子的方法啊。” 他喃喃低语，“的确，面对你这样年长吸血鬼的主动邀请，是很大的诱惑。” “你答应了？” 贝斯女侯爵的血眸带着笑意，又朝着陆一沉走近一步，“过来吧，圣子。” 充满嘲讽和轻蔑的笑声，陆一沉将顾小暖轻轻放在台阶上，缓缓站起身，他一只手拨开散在额前的黑发，月光之中，他完美的东方面孔露了出来。 贝斯女侯爵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说，他的气息比她见过任何一个人类都要甜美，甚至……超过了她曾经杀死的那个圣子。 不仅仅是气息，他的外貌在人类之中也是难得优秀，贝斯女侯爵突然有些心动了。 不杀死他，他若是能成为自己的食物，她愿意被他所用。 过于美味的食物，对吸血鬼而言，可遇不可求。 贝斯女侯爵活了如此长久漫长的岁月，陆一沉这样的人类，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想咬我么？” 陆一沉看着贝斯女侯爵，探手解开自己的衣领扣子，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 白皙的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微微显现，下面是血液流淌的美好声音。 贝斯女侯爵的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强壮有力的尖牙，发出了渴望的低低嘶吼。 “圣子，谁都会想咬一口。” 贝斯女侯爵盯着他肩膀上的银色锁链，陆一沉探手将锁链拿了下来，手在圣器的某个位置轻轻一按，所有的银色锁链全都收了回去。 贝斯女侯爵见到这个动作，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身影一闪，直接到了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像是一朵完全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最为浓郁的香气，诱惑着她尖牙的采摘。 尖牙靠了上来，却在下一秒，十字架的尖端抵住了女侯爵的脖颈。 “哈，哈……” 女侯爵的尖牙就在他的脖颈几厘米位置，只要她靠近哪怕几毫米，圣器的尖端就会抹了她的脖子。 被割断脖子，吸血鬼是不会死的，只是圣器造成的伤害，会让吸血鬼生不如死。 “你……！” 女侯爵瞪大眼睛，猩红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陆一沉，看着他的黑眸，里面是深不见底的一个黑洞。 “别乱动，千万不要乱动。” 他轻声低喃着，手中的圣器缓缓下移，到达了女侯爵的胸口位置。 那里，因为衣服的撕裂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中，陆一沉嫌恶地皱眉，感觉脏了自己的眼睛。 银色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女侯爵的身后，狠狠地绞紧。 “唔！” 女侯爵发出痛苦的闷哼，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圣子，比她想的还要阴险可怕。 的确如他所言，猎杀给一个圣子，让她有些盲目自信了。 教会，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你想做什么？” 女侯爵盯着陆一沉，“猎杀我么？我这样年长的吸血鬼被无端猎杀，吸血一族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陆一沉轻笑，圣器的尖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刺破了冰冷的胸膛，戳了进去。 女侯爵双眼圆瞪，她震惊不已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插入的圣器尖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之血，正被圣器吸走！ “你……！” 女侯爵发出了痛苦的一声低吼，身体被银色锁链绞得死紧，根本挣扎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头血被圣器一点点吸过去。 银白的十字架，渐渐从尖端开始被红色浸染，缓缓蔓延。 陆一沉兴奋无比的看着，直到十字架变成了安全鲜红的色彩，手指用力，直接拔了出来。 “啊！” 女侯爵一声闷哼，胸口的伤口外翻，血自她的胸前流淌而下，蔓延到了苍白的肌肤之上。 陆一沉手握着十字架，抬手，戳进了自己的胸口处。 圣器中的红色，全部送入到了他的体内，退回到了最初的银白之色。 女侯爵看着他的血液自伤口涌出，甜美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他的味道……闻起来真的太棒了。 扑哧！ 银色十字架又戳了回来，女侯爵胸口的伤处被陆一沉毫不在乎地再次扩大。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满意为止。 “你……这是在做什么？”女侯爵喘息着，她胸口的伤口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心脏部分，被戳得已经非常深了。 “吸血一族的血，对圣子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不是么？” 陆一沉盯着她胸前的巨大伤口，扬起薄唇，“我的小吸血鬼，会喜欢的。” “你拿我……去喂那个幼崽？！” 女侯爵看着躺在那里的顾小暖，不可思议地盯着陆一沉，一副你脑子有病的神情。 刷刷！ 捆绑着女侯爵的银色锁链重新回到圣器之中，陆一沉直接转身走向顾小暖，把自己的后背直接留给了女侯爵。 女侯爵痛苦地跪在地上，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陆一沉微微侧首，有些失望的低语。 “没上钩啊，真可惜。” 他走到顾小暖身边，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手指轻轻将她的红唇拨开，探入她的口腔之内抚摸着包裹尖牙的组织。 尖牙被刺激得立刻探出，直接戳破了他的指腹。 血自他的指腹流入她的口腔之内，顾小暖本能般地拼命吸吮，她渴望的姿态让陆一沉看得心痒难耐。 “这点血是不够的，我知道。” 他轻哄着，“你想要更多，小暖，我这就给你。” 他一个用力，将她抱在胸口，让她的脸颊直接贴上他温暖的脖颈。 胸前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衣服上鲜血的味道刺激的顾小暖微微睁开双眼，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一切都是本能。 尖牙刺入到他的脖颈之内，血液涌了出来。 陆一沉闷哼一声，扶稳了她的身体，喘息声就在她的耳边回荡。 那个老家伙说的没错，圣子的血液是人类极品，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的血液，可以同圣子的血液所媲美。 为了让她眷恋自己，为了让她离不开自己，为了让她对自己上瘾，他愿意做任何事。 陆一沉的手，将她冰冷的小身体紧紧环住。 跑不掉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第323章 毛毯下的吻 顾小暖是被破晓的晨曦之光唤醒，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不知名教堂门前的台阶上。 前来偷袭的同族们都不见了，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虽然淡去了很多，但昨天夜里这里一定发生了争斗。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陆一沉跑过来的身影，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他挂着泪痕的俊脸，靠在冰冷的栏杆扶手处。 他抱着她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不知道多久，脸上落着清晰泪痕。 似乎是察觉到她苏醒，陆一沉的身体微微一颤，睁开的双眼满是红血丝，憔悴无比。 “小暖，你没事吗？” 他冰冷的手抚摸了过来，顾小暖连忙将他的手握住，“有没有哪里被咬到？” 陆一沉摇头，下一秒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用力抱紧她。 “没有咬到，我害怕得昨天一晚上不敢闭眼，我不能把你抱在教堂里面，只能就这么抱着你坐在门口。” 陆一沉说话的时候，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好几个吸血鬼，他们互相撕扯，简直要把同类抹杀干净一样。” 顾小暖没有说话，昨天晚上那几个同族对陆一沉的渴望都很热切，为了争夺他这个食物出手伤害彼此也正常。 只是……昨天那个歌声…… “教堂里面有神父在吗？” “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你昨天突然爬到地上很是痛苦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一沉微微松开她，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各处，“你直接痛苦地趴在地上，小暖，你那个样子吓到我了。” “是圣约的歌声，人类是听不见的，那歌声……对于我们而言可以直接剥夺行动力，类似于当场瘫痪。” 顾小暖看着微微打开的教堂门，谁唱的圣约对她而言无所谓，他没有被同族咬到，就是最好的结果。 圣约的歌声并不致死，只是让吸血鬼们不能动而已。 “我没事，酒店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你和我身上的衣服需要处理一下。” 两人的衣服都染上了不少血液，走到哪里都会被当作可疑人士。 “好。” 陆一沉点点头，顾小暖直接自他怀中离开，他站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膝盖狠狠颤抖一下直接往台阶下方摔去。 顾小暖直接伸出手臂，将他抱了回来。 “对不起，我坐了一个晚上，腿……站不太直了。” 顾小暖抱紧他，一整个晚上他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坐在教堂门口，不敢动满心满眼的都是恐惧。 想到这里，顾小暖手掌用力将他打横抱起，“没事，我抱你走。” 染血的衣服在一个角落脱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顾小暖随便找了两件外套，留下了不少的钱币，抱着他直接飞往机场。 两人最重要的文件护照都在身边，酒店里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到达机场候机厅的时候，陆一沉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一路之上他整个身体都靠在顾小暖身上，两人你抱着我我靠着你很是亲密。 候机的时候，陆一沉便睡着了，他憔悴不堪的样子让他整个人虚弱很多，靠在顾小暖的肩膀真的睡着了。 顾小暖稳稳地坐在座位里，给季向南发了信息，等了很久，终于收到了回信。 “一场意外，女侯爵已经处理了袭击你的那几个，可以安心走了。” 看到这样的回复，顾小暖缓缓皱眉，“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顾小暖不再发信息过去，看着季向南发过来的两个字，按了一下电源键，手机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陆一沉睡得不安稳，头时不时地就要动一下，手挽着她的手臂，拼命地想要靠她近一些。 准备登机的广播传来，陆一沉还没有醒。 等所有人都排队上完了飞机，他还是睡着。 顾小暖动了一下肩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一秒，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上飞机了。” 顾小暖低声开口，抱着他往登机口走去，见到这一幕的外国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呼。 他迷糊地嗯了一声，手抱住她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靠上去又想睡着。 就这么抱着走上了飞机，空姐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睁大眼睛，这姑娘能抱得动这么高个的男人，真是猛啊。 “是陆先生和顾小姐吗？” 头等舱服务的空姐走了过来，顾小暖点点头，将怀中的陆一沉小心地放到座位上，他喃喃低语了一句什么，窝在椅子里睡着了。 “给，这是毯子。” 空姐训练有素地拿出毯子，想要盖在陆一沉身上，被顾小暖接了过来，空姐连忙笑笑。 “我们飞行的时间很长，中途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 顾小暖坐了下来，将毯子盖在陆一沉身上，将安全带系好。 后面舱位的人们也见到了美女抱帅哥的一幕，有些人纷纷掏出手机迅速拍了照片，有些人探出脑袋，还想多看几眼。 飞机起飞，漫长的飞行时间里，陆一沉都在沉睡，他累坏了。 顾小暖坐在座位里，始终看着窗外的景色，旁边睡着的他翻了个身，手自毯子下伸了出来。 冰冷的手伸了过去，他碰到的瞬间便握住了。 “这两个人……颜值太高了。” 空姐们私下讨论，“是不是还没出道的艺人啊，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艺人，真的太过优秀了。” 头等舱的其他人站起身去卫生间，路过顾小暖身边的时候看了她和陆一沉好几眼。 “小姐姐，可以拍一张你的照片吗？” 有个姑娘走了过来，“你真的太好看了，我想……留一张照片。” “抱歉。” 顾小暖开口，姑娘连忙摆摆手，“没事，是我唐突了，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她走到了后面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她惊讶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不是吧，真的假的？” 旁边睡着的陆一沉动了动身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 “我睡了多久？” 他嘀咕了一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8点。 “6个小时，缓过来了吗？” “还好，果然睡一觉好多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空姐立刻走过来，“顾先生，晚餐需要现在给你端过来吗？” “好，麻烦你了。” 陆一沉调整下座椅，对着空姐笑笑，很快餐食就端了过来，他吃饭的时候手还是带着轻微的颤抖，顾小暖接过勺子，送东西到他的嘴边。 他笑着张口吃下，一口接着一口。 到了深夜，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断，陆一沉戴着耳机看着电影，不太想睡的样子。 鲜血的味道，自前面传来，隔帘之后的几个空姐似乎有一个手指被割伤了，正在做紧急处理。 完全按掉的机舱之内，顾小暖的眼睛血色翻涌，她闭上眼睛，却越发清晰的可以闻到鲜血的气息。 身边的陆一沉专心看着电影，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伤口有些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不小心划到地，流了好多血……” 顾小暖探手，将正在看电影的陆一沉按了回来。 耳机自他耳朵中脱落，还带着电影里的音效。 冰冷气息迅速靠了过来，两个人的座椅挨在一起，中间的扶手挪开就能轻松碰到彼此，顾小暖扯过毛毯，将两个人罩了起来。 毛毯之下的黑暗里，她的血色眼睛盯着陆一沉，发出了渴望的喘息。 瞬间明白过来的陆一沉，微微偏头露出了自己的脖颈，顾小暖却执起他的手指，送进了自己口中。 她的尖牙轻柔小心地刺入他温热掌心，不敢全部刺入，只是尖牙的前端刺入，引导着他的血液流出来。 纤长的睫毛近在陆一沉眼前，他着迷般的看着，一个侧身，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之上，轻轻压着那里的动脉，让血持续不停地流出。 舌尖在他的掌心伤口处来回打转，陆一沉微红着脸用另只手抓住她的脖颈，微微用力让手掌脱离了她的尖牙。 咕嘟。 是她吞咽口水和血液的声音，他红着脸将她抱紧，手按在她的细腰之后。 两个人身体的接触，让顾小暖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不再乱动，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只是舌头不停地在嘴里刮过尖牙，很想再咬一口，哪怕是轻轻的一口。 她眼里是不加掩饰对他的渴望，陆一沉被撩拨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喧嚣不已的内心。 倾身，吻住了她。 尖牙急不可耐地探了出来，直接划破他的薄唇。 后面的机舱里突然传出了孩子的哭声，在这样的夜晚惊醒了很多熟睡的人们。 孩子的哭声，妈妈的安抚，还有醒来人的轻声低语，空姐走来走去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被吵醒。 机舱瞬间响起的嘈杂声音，将陆一沉的闷哼淹没其中。 一吻过后，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两个人静静躺在一起。 冰冷胸腔之内的寂静让陆一沉缓缓闭上双眼，发出了轻轻一声叹息。 万里之外的遥远欧洲，贝斯女侯爵看着镜中自胸口位置被圣器戳穿的伤口，那里，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愈合如初的疤痕伤口。 “季向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小朋友，惹上了什么样的家伙。” 第324章 自己上钩 回来之后倒时差的几天，陆一沉都有着精神不济的模样。 白天上课的时候看得出来强打精神，晚上的时候又特别清醒。 顾小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毕竟睡不睡都是一样的。 “该睡觉了。” 她看了眼时间，为了更快地倒时差陆一沉强迫自己9点上床，10点入睡。 坐在地毯上面对笔记本电脑的他又打了一些文字，将电脑迅速关闭。 快速洗漱完窝上了床，顾小暖靠在床头，他如猫般蹭了过来。 他不想借用任何药物，更不想让自己催眠，这两种对人类而言都有着副作用。 他静静地靠在她身边，灯全都暗了下来，顾小暖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迅速亮起，一片红色。 他环抱住她的腰身，脸紧贴在胸口一侧，陆一沉闭着眼睛，喃喃低语。 “我的学习报告还没写完，好难写啊……” 回来之后他要写一份学习报告上交，甚至有学习期刊邀请他写一下学习心得。 这几天他埋首于文稿之中，导师的代课都是顾小暖帮忙，好在导师很快回来了。 “我能帮你什么？” 顾小暖低低开口，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文稿都要自己写，帮我代课已经是大忙了。” 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我只想快点倒过来时差，让自己好过一些。” “很难受吗？” 她低声问了一句，陆一沉嗯了一声，朝她的怀里拱了拱，似是撒娇般。 “就是睡不踏实，脑袋一直昏昏沉沉，做什么都没效率。” 顾小暖将他的脖颈抬起，陆一沉笑着看她，“这几天没有进食，是不是饿到了？” 顾小暖血红的眸子微闪，低头轻轻咬住了他脖颈靠下的位置。 尖牙只刺入了一点点，血液只有几滴溢了出来。 “小暖，我没事的。” 他往前凑了下，顾小暖却用手按住了他的身体，她轻轻咬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 “你……做了什么？” 陆一沉看着她，很快黑眸已经有些朦胧，他靠在她怀中，困意很快袭来。 “吸血鬼的唾液，有让人类昏沉无力的作用，一边咬一边用唾液软化人类的抗拒。” “可是你从来没对我这样做过。” 陆一沉喃喃低语，手臂圈紧，顾小暖看着他的发顶，冷冷开口。 “你不需要，你不会抗拒我。” 陆一沉在她的怀中已经安睡，顾小暖听见了他匀称的呼吸声音，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后侧，感受到了他皮肤战栗的细微颤抖。 顾小暖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在他柔软皮肤上用力，就能留下一个浅红色的印记。 陆一沉呢喃了一声，头轻轻动了下。 他很敏感，从里到外。 顾小暖的手指隔着距离在他的皮肤上落下浅印子，仿佛在无意识地盖章。 敏感的皮肤，敏感的神经，敏感的身体。 这样的陆一沉，是吸血一族所谓的极品食物。 血液，反应，都是最棒的。 “唔……” 陆一沉身子动了下，脸更深地埋进她的胸口处，手自后面将她的身体圈了过来。 他的睡衣领口被蹭得更开，里面大片白皙皮肤，还有侧躺着十分明显的锁骨。 敞开的睡衣领口往下，是他微微隆起的胸前和平坦的小腹。 顾小暖眯着血眸，是真的好看。 她轻轻地咬一下，就能在他身上落下清晰的痕迹，顾小暖的指尖抚摸着方才咬下去的位置，这样的陆一沉，有限的生命结束之后，她该怎么办。 黑暗里，顾小暖目不转睛地看他，脖颈上的十字刻印缓缓显现。 滚烫的温度让她不舒服地扭动了下脖颈，尖牙因为对他的渴望微微露了出来。 顾小暖靠在床头柔软的垫子上，手轻轻拂过他的头发。 窝在她怀里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里面是清明一片。 身为圣子，吸血一族的很多能力对他都是无用。 他的小吸血鬼咬得那么小心翼翼，不是为了进食，是为了让他能够好好休息，他不配合一下怎么行。 陆一沉感受着头发上的轻抚，发出了舒服的轻叹。 他好喜欢她这样抚摸自己，明明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人类的骨骼，她此刻抚摸的力道却轻柔无比。 她这样的轻抚，会让他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被当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就算在她这里他永远都是食物，他都愿意。 陆一沉动了动身体，更紧地往她身体上靠去，吸血鬼，是可以对人类动心的。 血之契约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注视我吧小暖，用你的那双眼睛，片刻不离地看着我。 不要看其他地方，不要看其他任何东西。 渴求我吧，永生永世的渴求我的血液，我的身体，我整个人。 “啧啧啧，圣子大人，想不到你有当恶魔的潜质啊。” 一道声音，出现在陆一沉的脑海里，他的眼前，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邪佞扭曲的脸庞，青色的皮肤，背后是一对苍蝇的翅膀。 四肢像是昆虫般朝内卷曲，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陆一沉。 “圣子大人，什么时候给我找宿主啊。” 恶魔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沙沙的声响，“吸血鬼，我们可不喜欢。” 陆一沉的眼神让这只恶魔愣住，“开玩笑的，圣子大人。” 黑眸盯着它，恶魔笑嘻嘻地又隐去了身形。 陆一沉缓缓闭上眼睛，宿主……他早已经有了人选，只等那个人自己上钩了。 在顾小暖的有意帮助下，陆一沉的时差顺利倒了回来，不再是前几天困倦的模样。 顾小暖依旧帮忙代课，历史系的学生们不敢逃她代的课，顾学姐神奇般的记住了没个人，代签到的任何把戏都不能奏效，她能记住每个人的脸，而且对的上名字那种。 学生们听课听的昏昏欲睡，也不敢不来，就连最喜欢逃课的那几个都乖乖坐在教室里。 “顾小暖，你来一下。” 下课，历史系的副主任走到门口对顾小暖招招手，“t市那边的友好学校历史系邀请我们派人过去，是一个短时间的交流活动。” 顾小暖嗯了一声，副主任有些尴尬的开口，“原本是想让陆一沉去的，可是他才刚回来，手上的报告还没写完，后续还要他在系内做一个学习分享，所以只能让你过去了。” “是这样的，老师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和陆一沉是最优秀的，这样的活动对以后深造和就业都有加分，你考虑一下。” “小暖，你去吧，这是好事。” 陆一沉站在教室门口，单肩背着书包靠在门边，“系里把这个机会给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副主任笑呵呵点点头，“那就定你了，顾小暖。” 陆一沉让了一下，副主任转身走了出去，他走到教室的讲台前，双手撑在讲台边缘。 “去吧，总不能什么活动都不参加。” 顾小暖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他的手摸了过来，将她的胳膊轻轻一扯，“会想我吗？” 顾小暖伏在讲台上，他的呼吸就在面前，她的尖牙在口中若隐若现。 “t市不远，我可以回来的。” 陆一沉轻笑了一声，故意靠近了几分，“回来咬我吗？” 顾小暖愣住，他松开了她的胳膊，走到教室门口，手扶着门框侧头看她。 “现在，想咬我吗？” 顾小暖看得瞳孔狠狠一缩，他太过放肆地，让她竟然觉得有些愤怒。 刷！ 一道黑影闪到了陆一沉的身后，在一声惊呼中探手将他搂了回来。 有学生自走廊那边走了过来，顾小暖抱着陆一沉直接跃出了教室的窗户。 风中，她自后面抱着他站在了外面的死角高处。 尖牙自后面，刺入了他的脖颈。 陆一沉被她禁锢在怀中，脸直接悬空在高处，他只能探手撑住面前的墙壁，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他的支撑点。 她埋首于他的脖颈后方，吸取着甜美爆表的极品血液。 “小暖，小暖……” 他的手用力地按在墙上，情难自已的唤着她的名字。 顾小暖的手更为用力的将他抱紧，尖牙发狠的又往皮肤下刺入了几分。 陆一沉喘息了一声，扬起了泛红的俊脸。 他不要她的小心翼翼，他要她的疯狂渴求，不能自已。 第325章 假的 如那位副主任所言，陆一沉手头上的学习报告还没做完，顾小暖已经准备去t市了。 类似于兄弟学校之间的教学资源交流，t市的这座大学历史系实力整体偏弱，但是却有d市这所大学没有的其他系别实力。 两个学校互相帮助，已经开展了很多次的友好互动，这也算是一项传统。 通常都是老师互相交换，也有系中优秀尖子生代替老师过去的情况。 今年的友好交流中有历史系，恰逢老师们都忙的分身乏术，好在这一届有陆一沉和顾小暖这样的尖子生，虽然都是研一学生，但专业课能力早已无人质疑。 去往t市的交流是一个月时间，得到通知的时候，陆一沉明显愣住了。 “要这么久吗，一个简单的交流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修长的身体近乎要缩成了一个半球，像是受伤的刺猬。 顾小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仅仅是一个双肩包。 “不清楚，主任和我说要住在那边的学校宿舍。” “什么？” 陆一沉的头探了出来，手挣扎着要自沙发里起来，但柔软的沙发包裹住全身，让他出来的有些困难。 顾小暖走过来，探手将他自里面拽了出来，“两个人一个宿舍，没有单人配置。” “你不住宿舍不可以吗？在那边不是有自己的房子？” 顾小暖走到旁边的沙发里坐下，“很多活动需要及时过去，我是可以保证准时，但没办法让人类信服。” 陆一沉沉默的站在那里，俊脸上写满了我不开心。 他试图表现的明显些，可是他的小吸血鬼似乎没有关注到自己。 最后，他索性又窝回了懒人沙发之内，四肢懒洋洋的瘫在外面，头自后面垂下看着窗户外面的倒影世界。 “会对其他人类的血液感兴趣吗？” 听到这句话，顾小暖这才抬头看他，看见的只是他后仰露出的脖颈，凸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轻轻滚动。 “毕竟是住在一起啊，一个月的时间，总会碰到什么流血事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撩拨出尖牙，也是正常的。” 顾小暖微微皱眉，起身到了他面前，蹲下身看他。 “不会的，我不喜和人类走的太近，就算是共处一室，也不会有太多交流。” 陆一沉抿着唇角，微微将头偏向另一边，“我信你，可是不信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人。”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都要去。” 陆一沉喃喃低语，像是赌气般开口，“不该让你去的，不该把你放在一个人类身边那么久。” 顾小暖挑眉，“你不也是人类吗？” 他的黑眸瞬间看了回来，“我和其他人类，在你这里是一样的吗？” 没等到她的回答，陆一沉急不可耐的直接在懒人沙发里翻身，正面看着她。 “不一样。” 她直接开口，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免于滚落到沙发外面，陆一沉的手拽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 两个人的脸庞彼此靠近，“哪里不一样？” “我不咬别人，只咬你。” 顾小暖轻声低语，“我的尖牙，碰的人只有你。” 陆一沉的脸颊泛出好看的红晕，他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子，开心的眼睛瞬间发亮。 “一个月，你会回来找我吗？” 他的手爬上她的脸颊，顾小暖顺势将自己的脸依偎进了他的掌心，开口说话的时候，尖牙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 “会的，我忍不了那么久。” 她的尖牙摩擦并没有刺破，嗅闻着他手掌上的气息，“回来之前一定会提前告诉你，我不在这里的时候，窗户不许随便打开。” 顾小暖说完，尖牙轻轻刺破了他掌心某处。 他爱死了这种偶尔类似调情的轻咬，酥麻的感觉自被咬的地方传开，陆一沉红着脸颊轻声低语，“我会很乖的。” “好。” 她轻吻着被咬破的浅伤口，冰冷的唇印上了他掌心正中央的位置后，这才起身离开。 当天下午顾小暖便出发前往t市，到达t市大学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到宿舍了。” 顾小暖的信息发来，陆一沉看着地图上的小红点发了信息过去，“室友怎么样？” “她是其他院系的，知道我是谁。” 陆一沉微挑眉峰，手指轻点，一个视频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那边的顾小暖正坐在桌前，看见了他的视频通话接了起来。 同宿舍的姑娘在背后收拾自己东西，顾小暖这边的视频电话接通，陆一沉的声音清晰传了过来。 “过去那边要做什么，有什么活动表吗，给我看看。” 正在收拾东西的姑娘偷偷回头，看见了陆一沉的脸，心中暗道一声我擦，真的好帅，怪不得先前那么多系花班花前赴后继，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硬冲。 这张脸，真的会勾人犯罪。 “活动表还没出来，明天要有个联谊会。” “联谊？” 视频那端的陆一沉，听到这个词汇缓缓皱眉，顾小暖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做解释。 听到这里的姑娘忍不住瞪大眼睛，她不解释的吗？ “不是联谊，是聚餐，聚餐！” 姑娘蹲在地上解释了一句，顾小暖愣了一下，陆一沉笑着开口，“谢谢你，帮她解释了一下。” 蹲在那里的姑娘脸色一红，头也不回的摆手，“没事没事，联谊容易引起误会，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本质就是一起吃顿饭。” “那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 陆一沉轻声开口，声音温柔至极，电话挂断的瞬间，蹲在那的姑娘立刻回头。 “你不怕他会误会吗？” “误会什么？” 顾小暖转头看她，冷漠的眼神让姑娘有些无语，“联谊啊，他会误会你是去和其他异性交流感情。” “可是刚才就是这么说的，所有人都一起，没有这种可能。” “但这个词就很暧昧，他是男朋友，会吃醋的啊？” “哦。” 顾小暖听完没什么反应，直接站起身将自己双肩包放进柜子里，爬上了床铺躺下。 蹲在地上的姑娘一脸错愕，她这么不在乎的？ 神仙爱情，难不成都是吹出来的？ 这明显的就是男方一头热吧？ 想开口说什么的姑娘看了看躺下的顾小暖，哑口无言，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什么神仙爱情，都是假的。 第326章 我把自己送过来了 顾小暖发现住在一起的姑娘总是会过分关注自己，不亲近不靠近，但总会用探究的目光窥视自己。 这一次过来t市的只有个位数，只来自几个系别，都是d市大学的知名学科。 一半学生一半老师，老师和学生分住在不同宿舍，学生是三个，两女一男，两个女生只能凑在一起。 虽然是住在一起，但任何活动顾小暖和同住的姑娘都不一起行动，不会一起出门，更不会一起吃饭，一起闲聊。 也许也感觉到了她的冷漠和抗拒，同住的姑娘也没有硬往上凑，但对她的好奇始终没有停下来。 毕竟学校里传了那么久的神仙情侣，似乎在自己的探究下在逐渐崩坏，这个认知让这个姑娘更是不肯收回窥探的心思。 尤其是顾小暖和陆一沉的每一次通话，不管她在做什么都会直接戴上耳机，其实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听着这对神仙情侣的谈话，想捕捉到里面的蛛丝马迹，来证实这个所谓的神仙爱情都是假的，他们在作秀，或者……不是真的，都是在利用彼此。 顾小暖早就发现了她的目光和小动作，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这样，最后也完全不在意，她只要不靠近自己就好。 这个人类只要不影响到自己，随便她做什么。 顾小暖尽量将作息时间伪装得和人类一模一样，尤其是暗夜里，她不会轻易睁开眼睛。 同住的姑娘每天都热火朝天地和人聊天，手机就没停下来过。 十天过去了，顾小暖坐在课桌前看着日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已经饿了，喉咙里似乎有火在烧。 需要做的所有书面东西她早已经写完，只是为了像个人类一样，还是要装模作样地坐在桌前，门打开，同住的姑娘回来了。 血的气味隐隐自她的身体上传了过来，顾小暖微微皱眉，这是……经血的味道。 顾小暖站起身，带着手机直接走了出去，在同住姑娘月经的这几天顾小暖尽量避免和她共处一室。 经血的味道让她非常不喜欢，也是吸血一族最为讨厌的，这血里有一种仿佛腐烂死亡的气息，不是奔腾鲜活的，是被丢弃的。 她原本是想回去t市自己的房子，却被温婉提醒不要去。 “你不怕你晚上不回来，立刻会被编排出一个背叛陆一沉偷情的故事吗？” 同住姑娘的窥伺不是顾小暖说给温婉听的，而是温婉有一次和她视频通话的时候，发现了对面姑娘的小动作，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和陆一沉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太过完美，毕竟这样近乎没有瑕疵的感情不适用于他们这样的颜值，有太多人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到破绽，太过美好反而越想让人破坏，看，都是假的。 顾小暖根本不在乎，可是温婉告诉了她可能引起的后果，让顾小暖狠狠皱眉，说了一句真麻烦。 她走出了寝室楼，为了不给任何人编排的理由，直奔这里的图书馆。 这几天只要那姑娘回来，顾小暖都会来图书馆打发时间，节气已经是春天来临，吹来的风也多了许多温暖，太阳还没有到太过醒目的时候，大片的阳光扑面而来，顾小暖也没有太难受，毕竟还有一层衣服阻隔。 手机响了起来，是陆一沉的电话。 “在忙吗？” 他的声音轻柔，就像是这风，吹过的时候让人心生愉悦。 “没有，有事吗？” 顾小暖一边走一边通话，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一路上见到她的学生们纷纷侧目，有些人偷偷探出手指，“就是她，d大那个历史系顾小暖。” “太漂亮了，真的是冰山美女啊。” “不是冰山也别想了，人家有男友了，而且情比金坚，是个不得了的大帅哥。” “真假的，一般这样的美女男友颜值不是不会很高吗，现在男的头发一弄造型一摆，也是会提升不少颜值的。” “冰山美女是真的有颜值，如果她男朋友不是这样的，有点可惜呢。” 这些话传到顾小暖耳中，她面无表情并不理会，也无意去辩解什么。 “我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达，让顾小暖愣了一下，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听见了他轻轻的笑声，“你呢，有想我吗？” 风自身边吹过，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脑海。 顾小暖站在一片斑驳的树影里，一道身影缓缓自后面向她靠近。 他的心跳声，就在后面。 顾小暖转身，斑驳的阴影洒满了他全身，从头到脚。 他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被风微微吹乱的额前碎发散在镜框上方，牛仔裤板鞋，最简单的白t加上一个风衣外套，还有他肩上的双肩包。 一片阴影里，他走到她面前，通话还在继续。 “有想我吗？” 他笑着再次开口，顾小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将手机扔进兜里，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见到这一幕的人不免都睁大眼睛，这是男友来了？ “擦，我一个男的也觉得她男朋友长得好看。” “别说女的了，我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也会动心。” 陆一沉没想到他的小吸血鬼能主动扑过来，他甚至都没有这个准备，就被她整个抱在怀里。 “手指，给我你的手指。” 顾小暖喃喃低语，脑袋盯在他胸口位置轻轻摩擦，他只要往下看就能扫见嘴里的尖牙前端。 陆一沉的黑眸微沉，手抬起轻轻抱住她的后背，拂过她后颈出的肌肤，听见了她的一声急促倒吸。 “知道你饿了，所以我把自己送了过来。” 顾小暖的眼睛，瞬间红了，尖牙急不可耐的探出，但这是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她只能难耐的发出一声低吼，头抵在了他的胸前。 “带我走吧。” 他轻轻低语，轻吻着她的脸颊一侧，脖颈更是有意无意地晃过她的眼前。 松开了他，顾小暖握住他的手一路带着他往前走，t市的这所大学比d大学要大上不少，学生的人数也远超d大，哪里都没有任何绝对安全无人的环境。 顾小暖一路拉着他走入某所教学楼，某个黑暗角落里，陆一沉被她一个用力直接抱了起来。 刷啦。 窗户被打开，她抱着他直接飞了出去跃上天空。 眸中已经是一片鲜浓血色，她吞咽口水的动作让陆一沉看得心神激荡，温热的手指摸上了她的喉咙处，顾小暖震惊地看他，“做什么！” 他笑着看她难得出现的慌乱神色，手指更为-放肆地抚弄那里，沿着她喉咙的位置上下来回滑动，看见了她眼底根本藏不住的渴望，都是属于他的。 “我以为你会忍不住，现在就咬上一口。” 他低语，手指又抚摸了几下，“要带我去哪里？回你在t市的那个家吗？” “不，是去老头子的巢穴，他隔壁的房子。” 顾小暖血眸看着前方，“t市的同族并不友好，你在老头子的巢穴里更安全一些。” 随着时间的堆积顾小暖也越来越发现，陆一沉的血液在人类之中有多特殊，她先前以为只是很好吃，现如今他已经是一道美味珍馐。 这样的陆一沉竟然是她的，属于如此年幼的自己，这个事实顾小暖自己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别提是其他同族们。 陆一沉听到季向南巢穴这几个字心中的喜悦瞬间全部冷却，但听到她的用意之后，火苗再一次窜了上来。 既然她是为了自己，就算了。 一路风驰电掣，顾小暖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房子的密码还是她知道的密码，门刚被打开，陆一沉便被她按在了门口的墙上。 门扉缓缓自动扣合之前，她的尖牙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他被牢牢按在墙上，虽然知道他并不会跑，但顾小暖忍不住这样做。 他的身体靠在墙上，她没有咬脖颈，直接撩开他的衣服趴在了胸前，最为靠近心脏的位置。 很疼，却带给他无法言说战栗的快乐。 陆一沉微微弯曲身体，手轻轻按在她的脑后，着迷地看她趴在胸口进食的模样。 屋里的灯都没打开，他们甚至连鞋都没换，就这样站在玄关处。 咕嘟。 顾小暖微微扬起小脸，看见了他有些迷离的眼神，听见的是他轻微的喘息声。 她直起身体，吻了上去。 陆一沉被她自下面吻住，她嘴里还有自己血液的咸腥味道。 “小暖……” 他刚开口，就被她完全堵住了声音，顾小暖双手直接拖住了他的腰间，将他抱了起来。 陆一沉微红着脸抱紧她，心脏太过迅速的心跳如锤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顾小暖的世界。 好想咬他，狠狠用力地咬下去。 让他体内甜美的血液顺着尖牙和口腔，流入她冰冷的身体，温暖她的冰冷心脏。 啊……他的心跳声好好听。 顾小暖抱着他站在客厅，脸就贴在他的胸口，听着胸腔之内传来的跳动。 她就这么站着，这么听着。 这样的陆一沉，这样的人类，如此脆弱又如此美好，她微微用力就能轻易折断他身体的任何地方，然而他的心跳又如此有力量。 她将他放在了沙发上，让他背着坐在沙发顶端，后背是悬空的。 顾小暖血红的眸子看着他被撩起衣服露出的腰腹，俯身，直接咬在了他的腰腹侧边。 她的双手拖住他的腰，让他没有仰着倒进沙发里。 陆一沉悬空的坐在那里，顾小暖是他唯一的支撑，他只能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喜欢咬这里，一直都没有变过。 而他为了让自己更诱人，为了让腰腹更漂亮更具有诱惑，费了不少心思。 要拴住一个人类，最好是先拴住胃，要拴住一只吸血鬼，最好是拴住吸血一族的尖牙。 她的尖牙，已经非他不可了。 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做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咬他。 “带我去床上。” 他轻轻喘息着，“我也想好好拥抱你，小暖。” 顾小暖抬手将他再次抱起来，卧室的门被打开，她抱着他闪身而入。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整个房间的灯光还没有亮起，顾小暖穿好衣服推门出来，陆一沉因为她稍微的过度进食累到直接睡了过去。 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并没有任何齿痕，一个翻身，被子轻轻自他身体滑落而下，胸口处几个过度用力的深红齿痕出现，彰显着是被多么彻底的享用过。 顾小暖站在黑暗里，原本是想给陆一沉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却接到了这次负责组织安排的t大学负责人电话。 “顾同学，你是没回寝室吗？” 她怎么知道的？ “嗯，我这几天要外宿，活动不会耽误。” “外宿是可以的，但外宿的费用我们是不报销的，还是推荐住学校的宿舍，大家互相交流也很方便。” 顾小暖停顿了一下，陆一沉应该只是呆几天。 “好，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顾小暖滑动了一下临时群内的消息，同住的那个姑娘在群里直接@了管理者。 “和我同住的顾小暖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为保安全起见联系一下她吧。” 很快有人开口，“有学生说看见了她和一个帅哥走了，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应该是男朋友吧，过来看她。” “不可能吧，昨天她和她男朋友打电话，她男朋友还说在忙呢。” “那就不清楚了，这就是她的私事了。” 同住的姑娘再一次发言，“这次过来我们是代表d大，在t大这边有什么不好说法，也会影响d大吧。” 顾小暖看到这里，眉峰忍不住皱紧。 “不好的说法，我么？” 陆一沉迷迷糊糊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他的气息贴在顾小暖后面，所有的重量直接压上。 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黑眸看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顾小暖继续滑动屏幕，几秒之内看完了所有内容，“说的是我，你来这边呆几天。” “我申请了休假，和你一起在这边。” 他探手，将她抱住，“为了这个，我不休日夜超前完成了所有任务，不该好好奖励一下我吗？” 温热的脸颊蹭了过来，吻上了她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喷洒而来，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冰冷耳廓。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顾小暖将手机收了起来，回身才发现他是光着的。 美好的身体上，都是她的齿痕。 “你不饿吗？” 顾小暖低声开口，陆一沉扬起唇角，手轻轻扬起她的下巴，吻落了上来。 “饿的，是你。” 第327章 怎么回事 因为陆一沉出乎意料地留下决定，顾小暖当即决定和他一起外宿。 和负责管理的人说了一下，顾小暖立刻回去了学校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走。 陆一沉想要和她一起过来，但天色已晚，顾小暖让他安心呆在这里，等她回来。 “好，那我等你。” 他光着上半身送她到门口，顾小暖刚要推门出去，被他一个用力又拉了回来。 他修长的身体靠近，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顾小暖亲了上去，轻轻碰了一下。 他满意扬唇，“回来的路上，帮我买些吃的，我不出去了。” “好，你想吃什么。”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一侧，缓缓动了几下，“去吧，早点回来。” 送顾小暖出门之后，陆一沉抬手揉了几下头发，直接坐进了客厅的沙发里。 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身体往后靠，双臂伸开，像是累极伸开双翼休息的鸟类。 齿痕印在他的身体各处，深浅不一，表明他被享用得彻底。 客厅的玻璃没有遮挡，外面的夜色霓虹一览无遗。 陆一沉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的倒影印在了玻璃之上。 外面的t市灯火通明，街道上行人不绝，整个城市在夜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拿出手机，小红点飞速地靠近t市的那所大学，陆一沉靠在窗户上，喃喃低语。 “也该来了。” 顾小暖回到宿舍的时候是晚上8点，同住的那个姑娘正坐在那里看视频。 看了几眼也没说话，姑娘继续看视频，顾小暖也是走到自己位置开始收拾东西。 “你要出去住吗？” 同住的姑娘回头，顾小暖嗯了一声，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毕竟只有一个背包。 “是和你男朋友？” 顾小暖抬头看了她一眼，背起书包准备离开，同住的姑娘笑笑，“他对你是真爱啊，不过你怎么不太高兴？” 顾小暖皱眉，推开门走了出去，同住的姑娘站在那里，看着空床铺撇撇嘴。 “什么鬼，连声再见都不说的。” 顾小暖走出宿舍楼，等在外面的几个男生个子很高，见到顾小暖出现，其中一个被其他几个推了一把，跑了过来。 “学姐，我是建筑系的。” 男生穿着简单利落的衣服，干净舒服的外表，说起话来的时候有些紧张。 “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黑夜里，男生的眼睛晶亮闪烁。 “她有男朋友，应该不可以。” 一道声音出现，男生一愣回头，一道身影自后面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随意，手腕上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顾小暖眼神扫过去，看见来人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水行云走过来，顾小暖的话让他暗自松口气，她没有表现出不认识，已经很好了。 “我朋友是这里的学生。” 水行云站在顾小暖身边，他比上去前瘦了一大圈。 “我知道学姐有男朋友，但是谁不想和优秀的人做朋友？” 男生没了方才的紧张，笑看着水行云，“你不也是么？” 水行云皱眉，“我……” “学姐，我只是想认识你一下，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没事的。” 顾小暖直接开口，“抱歉，不方便。” 男生连忙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走了，明显有些失落难过，水行云叹息一声。 “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啊。” “我不是你姐姐，说了多少次。” 顾小暖往外面走，水行云跟在她身边，双手放在脑后。 “你的确比我大，管你叫姐姐有什么不对？” 顾小暖没有出声，在这里碰到水行云实属有些意外。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水行云看着顾小暖，“我的车就停在……” 顾小暖停了下来，此刻这里是一条通往某处教学楼的小路，路过的学生寥寥无几。 几道身影迎面走来过来，顾小暖低语，“走，我不认识你。” “什么？”水行云没反应过来，他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个诡异出现的身影，都隐在了暗处。 水行云大步上前，挡在了顾小暖面前。 “才几年不见，你都要靠食物保护你了？” 食物？ 水行云听得一脸问号，只觉得有些诡异，他探手想要抓住顾小暖，“姐姐，我们快点离开……” “姐姐？” 几个黑影发出笑声，缓缓自黑暗中走了出来，血色眸子，口外獠牙。 水行云看得瞪大眼睛，“你们，你们……” “我不认识他。” 顾小暖一个闪身，直接到了水行云面前，她的移动速度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水行云面前。 “不认识也是和你站在一起，不咬上几口怎么可以。” 暗中，几道身影露出獠牙，直接飞了过来。 刷！ 顾小暖出手，一把将水行云甩上后背，她只说一句抓紧，自原地跃了起来直冲夜空。 飞，他是飞起来了吧？ 水行云呆呆地趴在她后背，手本能般的抱着她的肩头，风声自他耳边刮过，呼啸地将他的头发全部吹乱。 水行云呆呆地看了看下面，他的确是飞了起来，在她的背上。 脖颈处，隐隐的红色刻纹自皮肤下露出，水行云看见的瞬间，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 那段他都快要认为是虚无构造的记忆，猛然回笼，和现在交叠。 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趴在她背上，小时候的他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抱紧着她。 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是自己虚构出来的自我英雄，她是姐姐！ 水行云一把用力抱住顾小暖的肩膀，儿时的自我救赎不是他的妄想，是她，她是真实存在的！ 顾小暖哪里知道他的心理，这几个同族有意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想将水行云扯进来。 顾小暖想得很简单，摆脱掉身后那几个同族，再把水行云的记忆处理掉。 几个同族明显是戏弄顾小暖，一边追一边狂笑，顾小暖皱眉，她早就习惯了。 只是背上的水行云，会不会抱得太紧了点。 “她回季向南的巢穴了，没劲。” 几个同族看着顾小暖跃入某个高档小区，都停了下来，一脸不尽兴。 看了一会儿，几个同族纷纷转身离开。 顾小暖察觉到同族气息的离开，这才闪身飞到偏僻角落，将背后的水行云抓了下来。 她冰冷的手抬起水行云的脸，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水行云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瞬间红了眼睛。 “姐姐，是你吗？” 顾小暖没有说话，她脖颈上的红色刻纹已经隐去。 “看着我的眼睛。” 她冷冷开口，泪水自水行云的眼睛里落下，顾小暖愣住。 他抽泣着，满是汗水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是你，你是真的，是姐姐……” 他带着哭腔，眼泪不停地滚落，掌心温度滚烫无比。 “求求你，不要让我忘记和你有关的记忆，我不想忘记，我不想忘记……” 他抽泣着，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都说是假的，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不存在，都说是我的幻想……” “你是真的，救我的不是别人，是你。” 水印云握着她的手，抵在了额头之上。 “姐姐，我不想忘记你，求求你，求求你……” 顾小暖看着他的泪水，有瞬间的慌乱，想要抽离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走，别走！”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这个角落。 陆一沉的黑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低语。 “这是……怎么回事？” 第328章 你只有我就够了 顾小暖回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陆一沉会在这里。 “我下楼来将这些处理掉，已经坏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顾小暖闻到了一些腐烂味道，陆一沉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水行云，转身，“我先去扔垃圾。” 顾小暖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放开我。” 顾小暖低语，声音冷得像冰，水行云抽泣着抬头，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她，手指死死握紧她的手掌，“姐姐，不要让我忘记。” 顾小暖皱眉，催眠并不会百分百成功，尤其是人类有着强烈抵抗意志的时候。 水行云有着强烈不想忘记的意志，凭她这个年纪，根本催眠不了他。 “知道了。” 她的话，让水行云破涕为笑，湿漉漉已经红了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跪在那里傻笑，顾小暖转身想要离开，再一次被他拽住衣角。 “姐姐，是你救了我，我想报恩。” 顾小暖皱眉，“我不需要你的报恩。” “一定要的，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真的想报恩，就不要把有关她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陆一沉走了回来，抬手，将跪在地上的水行云拉了起来，手臂一碰，让水行云抓着衣袖的手指松开，放开了顾小暖。 “你一直都知道？” 水行云惊讶地看着陆一沉，在他弯身拉起自己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前倾，露出了锁骨往下的某些位置。 就算是在这样的夜里，因为陆一沉过于白皙的皮肤，那上面的齿痕清晰地落入水行云视线之内。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陆一沉。 那双黑眸里面，是一片黑色，没有任何光亮，甚至连瞳仁上的光圈都看不清楚。 “听清楚了？” 陆一沉轻轻挑眉，“想报恩，就不要再靠近她，她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我……” 水行云还想说什么，陆一沉轻笑，“如果你的报恩，必须要建立在她的烦恼之上，我劝你还是忘记吧。” 他走回到顾小暖身边，冰冷的手主动牵了过来，将他的手握住。 这个动作，着实取悦了陆一沉。 他眼里出现了些许笑意，将她的手握紧，十指相扣。 “我知道了。” 水行云低头，深深看了顾小暖一眼快步往小区外面走，很快就消失不见。 陆一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紧了顾小暖的手往回走，两个人进入单元门之后，他才低低开口。 “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哭了？” 没等顾小暖回答，陆一沉的手掌用力，微微侧过脸，“是你的尖牙，吓到他了？” 强颜欢笑的表情，那双黑眸里有些委屈有些难过，也有着若是你咬了别人我也能接受的痛苦。 顾小暖探手，直接将他抱住。 “在学校遇见的他，遇上几个同族来故意找我麻烦，只能先带着他一起跑回来。” 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样啊。” 顾小暖忍不住将他抱紧，“被他看见了，我刚才想直接删除他的记忆。” “害怕忘记你，才哭成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顾小暖开口，感受着他落在头发上的温柔力道，“他有着很强烈不想忘记的意志，我催眠不了他。” 陆一沉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吃的。” “我饿了。” “那你先回去，我马上出去买。” 顾小暖转身就走，却被他轻轻拉了回来，拿过来她背上的双肩包，他探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好，我在家里等你。” 家，这个词让顾小暖愣愣看他。 对于吸血鬼而言，那是巢穴，只供落脚、进食的地方，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人类的心里，家是一个包含了太多意义的词汇。 “去吧。” 陆一沉笑笑，转身走进了楼梯间，听见了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之后，他的手指按了一下上楼的按键。 电梯是自下面的停车场升上来，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站着一个打扮十分时尚的靓女。 电梯里充满了一种高级香水的味道，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低调的牌子logo。 看见陆一沉，美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帅的男人。 陆一沉拿着双肩包走了进去，刷了一下顾小暖留给他的门卡，电梯按钮自动亮起。 美女瞧了一眼亮起的数字，微微侧头看了一眼。 陆一沉安静的站在角落，身上穿着的是家居服，头发有很多翘起的地方，有些乱糟糟。 他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慵懒自在的样子，像是一只随意出来逛逛正准备回家的猫咪。 “新住户吗？以前都没看见过你啊？” 两人都是高层，电梯到达得有一段时间，美女主动开口，对着陆一沉笑笑，“我住在24层，从来没有碰到过你呢，弟弟。” 陆一沉仰起头对着她笑了笑，“是吗？” “是啊，弟弟对短视频有兴趣吗，可不可以邀请你拍一期？” 美女打开自己的手机，“这是我的短视频平台号，不是骗你的。” “不了，我不是很感兴趣。” 陆一沉又打了一个哈欠，电梯门到了24层打开，他笑着指了指电梯门呢，“到了你的楼层。” “那好吧，我先走了。” 美女提着精致的包走了出去，陆一沉心情不错的抬起手，在电梯里挥了挥，乖巧纯洁的样子还有他轻轻扬起的嘴角，让美女甚至有种冲回电梯的冲动。 电梯门关上，美女都有些没缓过劲儿来，她迅速打了电话，“我和你说，我在自家单元发现了一个品质超高的弟弟……” 电梯里，陆一沉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脸，笑了出来。 他背着双肩包，眼里是不断涌出的疯狂笑意，就像是做了什么事终于成功的小孩子，兴奋的想要直接蹦起来。 电梯门打开，他噙着笑意走出了电梯。 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微微回头看了眼隔壁房间，那只恶魔原本是为季向南准备的，不过现在的结果也不错。 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那只恶魔如果真的用在季向南身上，效果可远不如人类明显。 他将双肩包轻轻放在沙发上，一道信息传来。 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指飞速打字，眼中诡谲的笑意不散。 几番消息之后，他直接粗暴的结束了聊天。 轻扫了下手机日历，他若有所思的低喃，“摧毁一个人类，最快需要几天。” 陆一沉笑了，手指轻轻点了点手机屏幕，“水行云，你不该动我的小暖。” 当天晚上回去的水行云，一路上开车都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有导航时不时提醒红灯、减速，他只怕要扣光12分。 一路回到自己家的别墅，水行云都是迷迷糊糊的，他惊喜于自己小时候的姐姐真实存在，并且被他找到，他的直觉一开始就是正确的。 也痛苦于她的不能靠近，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只要是他能做到的。 这个夜里，水行云入睡的很困难，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梦里却出现了顾小暖。 她一脸冰冷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双血眸盯着自己，像是不可被凡人侵犯的神祇。 “姐姐……” 水行云呢喃着走近，在自己的梦里大着胆子握住了她的手。 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这一次，她再没有说放开。 “姐姐，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你对我是多么重要……” 水行云跪在地上，贴上了她冰冷的手背，“我愿意倾尽一切，只要你开口要求。” 梦里的顾小暖，微微垂眸看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这个人类的灵魂，看来很容易就吃掉啊。 梦中恶魔眼带贪婪，看着跪在那里的水行云，深深嗅闻了一下他的灵魂气息。 不得不说，圣子大人可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容器给自己。 恶魔的那双眼睛，绿色的瞳孔竖直，它也没想到圣子给自己的，竟然是没有罪孽的人类躯体。 它发出了一声狞笑，无限接近于恶魔的最强圣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既然是圣子给的，它自然就不会客气，吃光这个人类的灵魂，占据这个躯壳。 顾小暖那边，很快就买好了食物回去，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综艺节目，很是开心。 屋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窗帘也拉了起来。 “辛苦了。” 他穿着家居服走了过来，亲了一下顾小暖的额头，顺手接过了她手里提着的食物。 “会不会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吃的完。” 他将东西放到厨房的桌子上，顾小暖买的食物铺满了一桌，陆一沉失笑摇头，将一大部分放入了冰箱之中，留下了自己想吃的小部分。 “要吃吗？” 他抬头笑着问了一句，顾小暖点点头，陆一沉手里的筷子夹起了一块食物，却转了个弯送到了自己嘴里。 “你的食物，只有我就可以了。” 他又吃了一口，“我会喂饱你的。” 顾小暖闪到了他身边，这样直白的邀请诱着她直接露出尖牙，手扶住了他的脖颈，俯身就要咬下去。 他嘴里动了几下，将食物吞了下去，喉结在顾小暖的眼前轻轻滑动。 顾小暖直起身，退回到了对面位置，拿起筷子夹起食物送到了他嘴边。 陆一沉红着脸颊，舌尖卷起她送来的食物送入口中，一些汁液落到他嘴角，被舌尖迅速扫了进去。 顾小暖眼中血色翻滚，又夹了一口食物过去。 陆一沉脸颊上的红晕加深，张开嘴接了过去。 喂食到最后，顾小暖直接靠进了他怀里，他坐在高脚凳上，背靠放着食物的厨房吧台。 口中的食物咀嚼着吞下，顾小暖手中的筷子又要动作，被他轻轻按住，“我已经饱了。” 啪啦。 筷子直接落到了地上，不知道弹到了什么地方。 他整个人，被冰冷的手臂轻轻暴起，尖牙刺入了他的脖颈之下。 陆一沉被迫只能扬起头，如优雅的天鹅般，将脖颈完全展现了出来。 他轻轻的喘息响在顾小暖耳边，温热的身体就在她冰冷的怀里。 门铃，突然响了。 第329章 喜欢吗 陆一沉刚要转头，冰冷的手指将他的脸颊扭了过来，顺便将他的脖颈更往后面压要 “门外……”有人。 刚吐出两个字，顾小暖的尖牙刺得又深了几分，陆一沉只能发出一声闷哼，抱紧了她的手臂。 门铃又响了几声，看样子门外的人并不想就此放弃。 顾小暖微微抬头，有些恼火被打扰。 她的尖牙离开了他的脖颈，陆一沉微红着脸直起身体，轻轻推了下顾小暖，随手抓了一张纸巾按压在自己的喉结旁边，准备去开门。 她的那双眼睛红得彻底，他不可能让别人见到这样美丽的眼睛。 顾小暖靠在小吧台旁边，眼睛盯着陆一沉的后背，看着睡衣里轮廓清晰的身体曲线，修长的四肢，宽肩细腰，纤细的身体带着他很羸弱的错觉，细微的动作能看见他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纹理。 他身上的皮肤，弹性温暖，肌肉和脂肪的比例恰到好处。 陆一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女人，正是方才电梯里碰见的那个。 他挑眉，显然自己的好心情无疑惹来了一个麻烦。 “有什么事么？” 他打开门，微微低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女人，她身上的香水气息迅速扑了过来，坐在那里的顾小暖皱眉，气息太重了。 “啊……帅哥，你真的在。” 女人抬头，却在看见陆一沉此刻的样子一下子没了下一句，他慵懒的气息，还有脸颊上的红晕，扯开扣子的睡衣领口，还有凌乱的衣服褶皱，都说明了他方才在做什么。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女人微微红了脸，陆一沉轻笑了一声，“的确打扰到了，有事么？” “我是想说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 “我说过了，没兴趣。” 他抬手，扒拉了一下额前头发，“没事的话，我还要继续。” 女人愣了一下，陆一沉笑着看她，“抱歉，我关门了。” 门在她眼前合上，想着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个慵懒样子，女人忍不住摇头叹息，可惜啊，这样品质的男人真的太难有了。 如果他肯的话，一定能成为吸粉神器，谁看上一眼都会想入非非。 女人抬头看了看门，这栋楼的住户非富即贵，毕竟买得起这里房子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有钱有家世又有颜，还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 女人摇头叹息，走进了电梯内部，直接来到一层直接去了物业处，她有的是方法知道他是谁。 “她是谁？”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发，“刚才回来电梯碰到的一个人，说想让我参与什么短视频，被我拒绝了。” 方才的气氛全都没了，顾小暖也没了继续进食的意思，她闪身直接坐到了沙发里，电视里的电视节目还在放着。 陆一沉将小吧台上的食物都收好，也跟着坐到沙发里。 “不过来吗？” 他的手臂微微张开，下一秒，顾小暖便来到了他怀里，陆一沉轻笑着收紧手臂，将她搂在怀中。 沙发很宽大，足够容纳下他们两个，陆一沉双腿一绕，将她彻底圈在自己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和她一起看着综艺节目。 好笑的时候，他的胸膛会微微震颤发出笑声，顾小暖坐在他怀里，感受着近在咫尺他的温度，身体一软，彻底靠了上去。 他笑着接住她，万分怜爱地抱紧，顾小暖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明天的课程安排。 “又是讲课？” 陆一沉看着内容低语，“教学资源交流，的确讲课是重要的一环。” 他看了眼听课的人员，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好好准备，明天t大历史系的主任、副主任都会去听你的课。” “哦。” 顾小暖应了一声，“没什么可准备的，需要我讲什么就讲什么。” “顾老师，我可以去听你的课吗？” 陆一沉的头压了下来，脸颊贴了过来，“学生不行的话，以家属的身份如何？” “可以。” 顾小暖的回答让他的脸颊贴得更近，摩蹭了几下，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吻。 她侧首，轻轻也吻上了他的。 陆一沉黑眸微沉，他的手指撩起衣角，贴上她腰间冰冷的肌肤，微微一个用力将她转了过来，面对自己坐在怀里。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子。 探手，将她抱入怀中，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贴着她冰冷的胸腔，隔着温暖的皮肤将跳动的震颤感传来，仿佛她的胸腔里也有着一颗鲜活的心脏。 “喜欢这样被我抱着吗？” 陆一沉轻声低语，手掌用力地按住她的背部，让她的身体贴得更紧。 “……喜欢。” 她的声音，自他的耳边传来。 陆一沉眯了一下眼睛，他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开始蠢蠢欲动，呼吸开始变得滚烫炽热，掌心的温度也开始缓缓升高。 他动作着，想让他们更靠近彼此。 看着顾小暖在自己怀里轻喘的样子，陆一沉脸上的红晕不断加深，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自己的怀里。 “喜欢我这样做么？” 他轻轻低语，看着她眼底泛起的迷蒙血色，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顾小暖闷哼一声，手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处。 黑发因为他的动作散落到了脖颈两侧，后面一小截苍白的皮肤露了出来，莹白的肌肤引得薄唇落了下来，印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喜欢。” 她回应着，更紧地拥抱住他温暖的身体。 电视里笑声一片，沙发上相拥的两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顾小暖吻上他冒出汗水的额头，软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猛然一紧，陆一沉低头，窝在她的脖颈间，喃喃低语。 “要逼疯我吗……” 顾小暖张开手臂，将他抱入自己怀中，尖牙轻轻刺入他脖颈一侧的位置。 “小暖！” 他瞬间红了脸，身体动了一下。 顾小暖将他按在沙发里，尖牙又刺入了几分，血液混合着他肌肤上的汗水一起到了她口中，陆一沉更为用力地抱紧她，身体颤抖着。 她喜欢这样撩拨自己，尤其是在他们正在亲密的此刻。 吸血一族的历史中，浪荡近乎是他们的代名词，游走在各种人类之间，诱惑人类献上自己的血液。 他的小吸血鬼尽管年幼，但在诱惑他这点上，几乎不用费什么功夫。 这副身体，身体里流动的甜美血液，其他吸血鬼怎样都无法得到的美味，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属于她，都是她的。 尖牙带来的刺痛，让他真切地知道她需要自己，在渴求着他的血液。 “是不是咬疼你了？” 顾小暖离开脖颈，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他眼里已经蒙了一层水雾，眼里带着莫名的光。 他望着她，喃喃低语。 “喜欢我的血吗？” “喜欢。” “喜欢我的身体吗？” “喜欢。” 陆一沉轻轻扬起唇角，手找到了她的，紧扣在一起。 “那么我呢，你喜欢吗？” “喜……！” 不加思考的回答，被他的薄唇堵了回去，陆一沉将她的声音完全吞掉，似乎不想听到她的答案。 他不要这样随意的回答，不要她的回答都是因为他的期望。 小暖，为我改变吧，为我动心吧。 陆一沉吻着她，睫毛轻颤。 只要能让你属于我，只属于我，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这世间，我只想要你。 第330章 脏死了 t大的历史系教学楼之内，一节公开大课，教室里人满为患。 顾小暖是d大历史系的研究生，而且成绩是出了名的好，这些暂且不说为了一睹芳容来的学生不在少数。 讲授的也是随机课程，抽到的是大二的一门课程。 虽然教室够大，但历史系的学生众多，光是大二的学生就已经快要坐满了。 还未上课，教室里满是兴奋的低声讨论，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的都是顾小暖，毕竟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实在是太过突出，还以后异于常人的高冷姿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怀疑到底是怎样的男神才能走进她心里。 陆一沉是和历史系的几位主任一起自后门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 原本想逃避听课坐到最后一排的学生们立刻傻眼了，谁能想到系主任和副主任都过来听课了。 “那帅哥是谁？是我们系的吗？” “不知道，这样的人物要是我们系的，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啊。” 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都忍不住扭头去看，陆一沉穿着干净整洁的简单衣服和几位系领导侃侃而谈，很是大方自然。 他的名字t大的历史系老师们并不陌生，毕竟他参加了世界性的青年历史交流研讨会。 t大的历史系老师们看着他都是满意，这孩子不错，有才华有礼貌，更为重要的是长得也好看。 专业性很强，谈吐大方实在是难得优秀的人才啊。 “系领导都来听课了，快发消息给逃课的。” 前面的学生注意到后面出现的系领导，连忙纷纷发信息，很快，坐在那的陆一沉吸引了众多目光，学生们不停地转头过来，止不住地回头看他。 “我靠，那帅哥谁啊？” “长得好好看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这不比那艺术系的系草好看多了？还有文学系的系草，和他根本没得比啊！” “那张脸未免太会长了吧，还戴眼镜，戳我啊！” “是外校的吗？到底死谁啊，好想知道！” “啊，早知道我坐后面好了，我坐这么往前干什么。” 女生们纷纷骚动起来，男生们也好奇地回头看陆一沉，身为同性也不免被这样的颜值所吸引，关键他不是特意打扮的，头发全无造型可言，气质颜值身型撑起了一切。 “铃——！” 上课铃打响，教室里的骚动依旧不断，一道身影自门口走了进来，走上讲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容让学生们都忍不住停止了讨论。 好漂亮。 顾小暖的黑眸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学生，看见了最后一排坐着的陆一沉，他的目光迎了过来对她微微浅笑。 “虽然这是我试讲的大课，但还是要抽查点名。” 顾小暖开口，视线的冰冷扫来，同学们莫名觉得有些冷，这位顾老师真的太冷了，像一座冰山。 抽查点名之后，讲课正式开始。 顾小暖扎实的专业课知识让坐在后面的系领导频频点头赞赏，但枯燥机械的讲课方式让同学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教室里安静一片，顾小暖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自讲台传来，丝毫不在乎学生们的反应，她讲她的。 黑板上是历史时间线，清晰明了，但讲授方式太过老派。 中间休息的铃声响起，听课的同学们都是松口气，几个系领导立刻起身走到讲台处和顾小暖低声说着什么，陆一沉独自坐在最后一排。 “学长，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有女学生靠了过来，陆一沉低头翻看着手上的笔记，应了一声，“不是，我是d大的。” “学长大几啊？” “我和小暖是同学。”陆一沉抬头，对着她笑笑，女生瞬间红了脸，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学长，你也是d大历史系过来交流的吗？” 几个女生自前面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陆一沉前面的位置，转头看他，其中一个笑起来露出了小虎牙，十分可爱乖巧。 “不是，我是以家属身份来的。” 他开口，周围围着的女生都很惊讶，“家属？你是……系领导谁的孩子吗？” “讲台上顾老师的家属，我是她男朋友。” 周围的女生们愣住，长得最可爱的女生嘴巴动了几下，“你和顾老师……挺般配的，只是她好冷啊。” “有么，我不觉得。” 陆一沉保持着礼貌且疏离的笑容，周围的女生们纷纷开口，“她讲课讲得我想睡觉，从来没有这么困过。” “是啊，我都打哈欠了。” “而且提不起兴趣啊，感觉讲得好死板，就一个劲儿地讲，也不管我们有没有听进去。” “你们别这么说顾老师啊，她也许是第一次讲课吧。”最可爱的女孩子连忙开口，“能来我们学校交流，肯定是高才生啊。” 陆一沉轻笑，“小暖的讲课方式的确老派，这种方式只适合给尖子生授业，因为知识点太过密集，很多人会跟不上。” 周围的女学生们都尴尬地扯扯嘴角，上课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她们也只能回到座位上。 上半程已经将知识点讲完，下半程改为了自由提问环节，这也是系领导的意见，希望顾小暖和学生们多一些互动。 有学生提问，顾小暖回答得滴水不漏堪称教科书模板，任何细节的知识点都无错漏。 几个问题过后，教室里一片寂静，无人再提问。 坐在最后面的几个系领导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旁听到这里已经够了。 这是一个只适合学术研究的高才生，完全不适合站在讲台上。 陆一沉坐在最后面，在几个领导离开之后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讲台上的她。 旁边偷看他的女学生看着他专注侧脸，忍不住心生倾慕，能被这样的男人爱慕也太幸运了。 顾小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再没有人提问，她冷冷开口，“自习吧。” 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低头，有人认真翻看课本，有人直接掏出手机偷偷拍照，有人止不住地回头看最后一排，窃窃私语。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起身离开，陆一沉起身站在后面的教室门口，隔着人群看向前面。 一道身影撞了过来，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陆一沉手臂扬起，在她摔过来之前就推了回去，他笑着看她，“走路小心一点，没摔着吧。” “没事，谢谢学长。” 是方才几个围过来中长相最可爱的那个女学生，被提前退回来是她没想到的操作，红着脸点头道谢，有些不甘的自陆一沉面前走了出去。 教室里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陆一沉这才自后面走了过来，拿起讲台上顾小暖的书本笔记同她一起并肩走出了教室。 其他教室的学生们都涌了出来，走廊上人很多，陆一沉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揽过顾小暖的肩膀。 无数欣赏的目光落到他的小吸血鬼身上，都是年轻躁动的身体，莽撞直白的眼神。 “顾老师，男朋友吗？” 有男生大声开口，顾小暖理都没理会径直走过，男生们低笑出来，陆一沉微微回头，对着说话的男生扬起嘴角，“还用问吗？” 他搂着顾小暖直接走出教学楼，眼底染上了几分不悦。 “你要回去还是在这里，下午我要去旁听其他老师的课。”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停顿片刻将书本交到她手里，“我等你，和你一起回去。” “好。” 顾小暖点点头，额头被他落下轻吻。 下午旁听完其他老师的课，顾小暖直接发短信给陆一沉，他的消息很快过来，“我在篮球场。” 顾小暖看着信息，往篮球场走去，她还是以老师身份伪装自己的时候，他就在篮球场打过球，她曾在图书馆的古籍办公室，偷偷看过他。 “哇啊！好厉害！” 远远的，篮球场那边响起了不小的欢呼，顾小暖看着围了很多人的篮球场皱眉，她站在远处看见了球场上奔跑的身影，陆一沉正在场上。 他的外衣不见，穿着白t在球场上打球，动作干净利落，转身漂亮，更别提很是吸人眼球的上篮动作。 围观的女生们居多，场上的男生们也都斗志昂扬。 篮球空心擦网的声音，陆一沉完美的三分进球，引起了一片尖叫。 他笑着和队友击掌，微微抬手揪起白t擦了擦脸上汗水。 白t因为他的动作往上，露出了些许腰腹肌肉，修长外表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力量感，让女生们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尖叫。 甚至有姑娘直接大喊了出来，“学长，你没有女朋友的话，可不可以看下我！” 场上的陆一沉一愣，有些无奈笑了，“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好的好的，祝学长幸福！” 女生脸红回应，场上的其他男学生忍不住低喊，“我们还没有啊！” 场边发出笑声，比赛到这里结束了，陆一沉走到场边，他的外套原本是放在一堆男生的包上面，此刻却在一个女学生手里。 可爱的脸带着甜美笑容，递给了他外套，“学长，给。” 陆一沉接过来，“谢谢。” “学长扶了我，给，这是我的谢礼。” 一瓶水递了过来，陆一沉轻轻扬眉，周围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只是他女朋友吗？ “小暖！” 陆一沉抬眸惊喜的喊了一声，直接略过面前的女生往后面走去，很多人纷纷往后面望去，看见了站在后面的顾小暖。 “看到我打球了吗？” 他站在她面前，带着些许羞涩，“很久没打了，也不知道技术退步了没有。” “打的很好。” 顾小暖看着他额头落下的汗水，探手擦了擦，陆一沉轻笑，“我流了好多汗，不嫌弃？” “不会。” 顾小暖擦过他的脸颊，陆一沉握住她的手，“可以回去了？” “嗯，我们走吧。” 他牵着她走出篮球场，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立刻明白，这才是正主，那个拿着水的女学生尴尬不已的站在原地，最后红着脸匆匆离开。 “穿上衣服，会着凉的。” 顾小暖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外套，说了一句，陆一沉瞟了一眼手上的外套，正巧路过一个垃圾桶旁，随手一扔，外套直接进了垃圾桶。 “太脏了，没办法穿。” 他扔完笑着开口，手握紧她的，“我们走慢一些，不吹到风就好了，或者……”他停住，“等下飞回去的时候，把我抱紧点，替我多挡些风好了。” 顾小暖看着他，直接拉他到了一个角落，身上的外衣被脱了下来，直接裹住了他的上半身。 冰冷的气息覆盖在他身上，顾小暖确认他被裹住，这才将他抱了起来。 刷！ 她直接跃上天空，后知后觉的轻声发问，“脏了的外套洗一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扔掉？” 陆一沉缩在她的外套下面，深吸一口气喃喃低语。 “洗不掉才扔的。” 顾小暖低头看了看他，不理解也不再追问，她抱着他几个起落站在了某处建筑上方稍作休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晚上我要去出去，余生找我一起狩猎。” 陆一沉微微咬了下薄唇，很是委屈的开口，“他到底要找你到什么时候？” “到他的十字刻纹出现之后，我再也不会和他一起狩猎。” 顾小暖用力抱紧了一下，“他找了我好几次，我不想让他再来找我，所以答应了。” 正确说，是不想让余生靠近陆一沉，越远越好。 嗖嗖嗖，几个起落顾小暖已经抱着他到了小区之内。 轻轻将他放下，一道身影正巧也走了过来，见到陆一沉的时候很是惊喜，“帅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香水的气息窜入了顾小暖的鼻腔，她迅速回头。 眼里的冰冷和凶狠吓到了女人，想要走过来的身体硬是停在原地，“啊这位……是女朋友吧？” 第331章 谁知道呢 “又是你。” 陆一沉看着女人走过来，有些头疼的低语，他揽过顾小暖的肩膀，靠了上去。 “帅弟弟，你女朋友长的也非常好看啊，是少有的冰山美人啊。” “没有兴趣。” 陆一沉看着她落在顾小暖身上的目光，一个侧身直接挡住，推开门搂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女人笑着也跟着进来，和他们两个一起走进了电梯间。 顾小暖被陆一沉挡在身后，根本看不见了。 “你当什么，有点幼稚啊。” 女人笑呵呵的开口，除了刚才那一眼再没能看见顾小暖的脸。 “你叫季向南吗？” 女人的话让顾小暖直接开口，“你认识老头子？” “老头子？这是什么老年式称呼。” 女人笑了起来，身上的香水味道充斥在密闭的电梯间内，让顾小暖有些不舒服。 她自陆一沉身后探出脑袋的瞬间，就被他的手轻轻按了回去。 “她不认识，只是去物业问了业主名字而已。” “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 女人娇笑一声，顾小暖原以为真的和季向南有关，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随便问一下就能知道名字，这么轻松的？ “我们没兴趣。” 陆一沉转身保持着礼貌笑容，“多亏了你，我会告诉物业随意泄露业主信息，是很严重的失信行为。” “想不到竟然是腹黑挂。” 女人看着陆一沉，他脸上依旧是近乎完美的笑容，“这位大姐，你说什么我不懂呢。” 女人精致的妆容听到大姐二字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陆一沉的笑容扯扯嘴角，电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 女人转身直接走出电梯，顾小暖一个闪身直接跟了上去。 陆一沉惊讶的看她，也连忙走出电梯。 “看来你女朋友很有兴趣。” 女人看着顾小暖，“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手机拿出来。” 顾小暖盯着她，女人愣住，“什么？” “你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凭什么？” 女人脸色一变，“我的手机，为什么要拿出来给你看？有毛病？” 她迅速走出楼梯间，走到了房门前，一层两户的大户型，走廊里是女人急速的高跟鞋声音。 她走到自家门口，迅速打开指纹锁，直接开门进去。 刷！ 冰冷的气息直接来到她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更加冰冷的手直接过来，在她背后一推。 她被推进了自己家里，迅速无声。 “啊！” 一声痛呼，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她的嘴已经被捂住了。 陆一沉跑过来，连忙将门关好，看见了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女人。 他看着捂住她嘴的那只手，发出了一声啧，看着女人的眼神更是阴冷几分。 女人实在没想到能被按倒在自己家里，而且是两个看上去根本做不出这样事的人。 雌雄大盗吗？图财还是害命？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被捂着嘴，女人的话语破碎不堪，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她被顾小暖一只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明白这么一个娇小个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慌乱的伸手，死死抓住顾小暖的手臂，泪水糊了一脸，妆彻底花了。 “呜呜……” 她泣不成声，顾小暖皱眉直接盯着她的眼睛，血红蔓延上来的瞬间，女人很快安静了下来。 迷蒙的躺在地上，一脸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困惑。 顾小暖松手，看着掌心处的口水痕迹，微微皱眉起身。 “她的手机刚才在偷拍我们，删一下她的视频。” 顾小暖起身走到卫生间，房子的格局基本都是一样的。 陆一沉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黑眸停在她的嘴上，微微眯了起来。 顾小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陆一沉正拿着女人的手机寻找视频。 “视频好多，而且都很零碎。” 顾小暖走过来自他手里拿过手机，手指迅速移动了几下，在最下方找到了她方才偷拍的视频。 迅速删除，顾小暖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反复确认。 好几页的视频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顾小暖看见了几个有关陆一沉的内容。 她点开视频，原来这个女人一直在偷偷录视频，包括上次上门找人，还有和陆一沉第一次在电梯里遇到。 所有相关视频删除，顾小暖直接打开了她所有的社交软件，看到后台的各种私信留言，已经多达10万?的数量。 顾小暖的眼底扫过不悦，这么多人已经看到她的催眠不可能直接抹去所有相关记忆。 “怎么了？” 陆一沉看过来，在看见自己的小视频后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 顾小暖伸手，直接抓起来地上的女人，开始了催眠。 陆一沉看着她手机里自己相关视频的留言内容，截图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催眠完后，顾小暖准备起身离开，陆一沉手里的手机一个不稳直接掉了下去。 手机外面的保护套有一些装饰，尖锐的边角随着手机掉落到女人脸上，直接划破了几道口子。 顾小暖皱眉，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弯腰，将手机自她脸上拿了起来。 一道银光自他的指尖划过，方才还是几道浅痕瞬间被划的更深。 门很快就被合上，顾小暖嗅闻着空气中的血液气息，狐疑开口，“伤口这么深吗？” “也许吧，反正她很快就会清醒。” 他喃喃低语，看着自己手机上方才发过来的截图，忍不住笑了。 “馋我的脸和身子，这么夸张的吗？” 顾小暖刚要说什么，听见了门后出来的一声尖叫。 电梯此刻开门，陆一沉推着她走进电梯，门后的尖叫还没停下。 “她怎么了？”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靠在电梯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手机，“谁知道呢。” 第332章 不错的消息 “听说了吗，一个大视频主被毁容了，还是在自己家里面。” “我知道，就是那个xxx，我关注她了，是个很好看的富婆姐姐呢。” “她最近的那个小视频里，不就是那天顾老师的男朋友吗，我还去留言了。” “真假的，让我看看。” 身为交流代表，她旁听了每一位这边老师的课程，课间休息同学们的低声谈论她听在耳里。 顾小暖默默打开手机，点开了某软件找到了那个视频账号，看见了最新发布动态。 几分钟的视频里，是那个女人脸上比较证明的疤痕，更为离谱的是她嘴上横着一道特别短且深的伤口。 顾小暖看的欢欢皱眉，那天她有伤成这样子？有的时候明明应该好好的，她什么都没做啊。 想起来陆一沉的手机曾经摔到她脸上，顾小暖盯着事情里狰狞无比的伤口，这可不是手机能造成的程度。 这是她自己之后不小心摔在了家中哪里？ 顾小暖看着横在她嘴上的那道，嘴完全豁开口了。 事情里她声泪俱下，说是自己回到家里一个不小心摔成这副模样，还特别提醒在门口不要放置尖锐物品。 顾小暖挑高眉峰，真是自己摔的？ 她点开排行热度最高的视频，正是陆一沉的那个。 下面的留言还在疯涨，甚至有人说全网寻找这个帅哥是谁。 很快有人在下面留言，是d大历史系的研究生，出了名的系草，别想了姐妹们，名草有主。 但更多的都是对他的赞扬之爱，留言的内容大胆开放，幽默可爱。 除却有一些是真的不堪入目，其他都很友好。 “这样的帅哥一看就是海王，别被当鱼养啊。” “这么帅的池塘，我愿意做他的鱼，哈哈。” “海王啊，我见过，和好几个女生暧昧不清。” “你见过？你谁啊，他和他女朋友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神仙情侣彼此专一。”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他就是海王，不信走着瞧，只是可怜了他现在的女朋友，早晚以泪洗面。” “插个耳朵，等着听故事。” 这个人的评论很快就成了热度第一，下面有很多恢复，有被直接带着走说陆一沉海王的，也有跳出来说不可能的，更多的是等着所谓故事的吃瓜群众。 “他现在这个女朋友也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大学的时候他和一个女同学有着学霸夫妇的名号，说神仙情侣那个，这段算不算神仙啊！” 顾小暖看着聊天内容，是他的大学同学吗还是董之涵本人？ 自从她被辞退回老家之后，陆一沉也直接拉黑了她，再无联系。 下面的评论争执了起来，顾小暖迅速翻看着，人类很容易被别人表象迷惑，很多人已经相信了那个人所说，断定陆一沉是个海王。 甚至有人跳出来顺他同时和好几个女的搞暧昧，甚至约炮等等。 顾小暖冷冷翻看着，她别的不清楚，她和陆一沉做的第一次，他是处男。 处子的气息，是没办法撒谎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中年丧偶的顾老师，他是刚上研一的新生。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发言，顾小暖直接关掉了手机，觉察到了一些学生往后看她的眼神，多少带着些怜悯。 “顾老师，多少应该是知道的吧？” “可能吧……不是有好多这种恩爱都是人设吗？” “可能是因为外貌太般配，或者方便自己私底下吃得开？” 顾小暖听着这些议论，眼神直接扫了过去，说话的几个立刻转过身。 那眼神，是在说让她们不要多管闲事吗？ 几条信息发了过来，是温婉。 她直接截图了这个视频下方的留言内容，然后是一张气炸了的表情包。 “那些造谣的，明明就不认识你们，说的有模有样，气死我了！” 顾小暖看着表情包，打字回复了过去“我不生气。” t大校园外的某处长椅，陆一沉靠坐在那，低头看手机。 好看的手指刷着那个视频下面的评论内容，看到一些所谓知情人跳出来说的事情，笑了出来。 他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这些评论，“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和真的一样。” 手指翻动着，他看的津津有味。 “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有人走了过来，陆一沉头也没抬，“抱歉，我不是。” 头发垂下，遮挡住他的眼睛，但其他五官和脸型都很漂亮。 有人直接坐在了他身边，陆一沉继续低头看手机。 他旁边的女生等了一会儿，似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是顾小暖的男朋友吗？” 陆一沉这才抬头，眼睛缓缓露了出来，看到身边的人礼貌笑了出来。 “我记得你，和小暖同一个宿舍的。” “你竟然知道我？”女生很惊讶，脸颊红了起来。 “有印象，你好心替她解释了一下联谊不是么？” 他笑了下，手机收了起来，“都是因为我过来这边，小暖才出来住。” “这样啊，宿舍只有我一个，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应该不会回去了，我请了长假在这边陪她。” 陆一沉笑呵呵的开口，“没办法，和她太久不见面我是不行的。” 女生愣住，似乎没想到他能说的这么直白，如此帅的人在她面前倾诉对别人的爱意，这感觉…… 女生咳嗽了一声，“你这么喜欢她，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那天的联谊的确是我们所有人包括老师一起参加的，但之后还有小聚会，顾小暖和陌生男人走了。” 陆一沉愣了一下，女生一脸抱歉的看他，“你这么爱她，被蒙在鼓里不好，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女生看着陆一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还不知道珍惜，实在是……她不值得。” “不值得？” 陆一沉开口，女生点点头，“我和她一起住的那几天，从来都是你主动联系她不是吗，她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你。” “对你的事情也不上心，我看每次你们视频她都是一副冷脸，没什么表情。” “每次……你还真的很注意小暖的事情啊。” “我不是有心的，就是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在乎，尤其在晚上和陌生男人单独离开，怎么想也不是碰巧能解释的？” 陆一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样的话，你建议我怎么做呢？” 女生转过脸，低头看地面，“你值得更好的另一半，一定会遇见更好的。” “比如，善解人意又热心帮助我的……你么？” 这话，让女生红着脸转头，却看见了他黑眸里的阴沉冰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一沉的眼瞳深处，金色刻纹缓缓浮现，他盯着面前的女生，冷冷低语。 “这么喜欢造谣窥探别人的生活吗？” 女生愣住，“你，你说什么？” “那个评论下面，最先站出来造谣的是你吧。” 陆一沉的话，让女生红晕彻底消失，她直接站起身。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评论，什么造谣。” 女生匆匆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陆一沉坐在长椅上看也没看一眼，任由她离开了。 修长好看的身体靠在椅背上，他微微垂眸。 看在你带给我不错的消息份上。 第333章 最大的恩赐 顾小暖旁听完其他老师的课程，准备起身离开，班级上的几个女生仍旧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她，低声说着有关陆一沉的事情。 顾小暖听着这些小声议论，面无表情的走了教室，几个女生忍不住再次开口。 “毫不在乎的样子，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和海王交往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吧，稳坐正宫之位，这样才能不动摇。” “可是他还追到了我们学校来……” “海王的钓鱼技术啊，不然怎么和其他女生搞暧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营造出彼此专一的形象。” “海王不应该是保持单身才对吗，这样钓鱼不是更方便？” “谁知道呢，可能就喜欢这种刺激？背德感？” 她们的声音清晰的飘到顾小暖的耳朵里，冰冷的脸依旧没有任何动容，仿佛说的是别人事一样，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她没有发信息问陆一沉在哪里，顾小暖走出教学楼深吸一口气，他的气息，淡淡的混杂在空气中随着风飘了过来。 简直像极了一道热腾腾的美食，寻着气息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顾小暖顺着气息流动的方向走，t大的校园里面已经绿色一片，甚至有不知名的花竞相开放，一派早春景象。 空气的味道很复杂，但顾小暖依旧能精准的抓住他的气味。 她不急，脚步也没有很快，拿出手机又点开了那个视频，不知道为什么有关陆一沉的视频被迅速删除了。 空气里，属于他的气息在指引着方向。 经过小型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篮球滚了过来。 “同学，可以不可以帮我传回来，谢谢啦！” 球场上有男生开口，顾小暖低头拿起了篮球，站在球场上的男生挥了挥手臂，笑着看她。 “用脚踢回来就好！” 周围的几个男生一脸知道你想做什么的想法，都低声笑了出来。 顾小暖看了看笑看着自己的男生，他的毛细血管在皮肤下面肆意扩张着，血液的流速也很快，心脏因为运动开始频繁的跳动。 尤其是他动脉的位置，微微凸起了一些。 一双手，直接挡在了她的眼前，“在看什么？” 顾小暖微微抬头，看见了陆一沉正低头看她，他拿起她手中的篮球，手腕一个用力直接扔了过去。 “谢了！” 男生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周围的男生哈哈一笑打了他一下，男生有些羞恼的用胳膊扫开，继续打球。 “你是在看他的动脉么？” 陆一沉轻轻低语，“看他血管的走向，好奇他身体里流着怎样的血液？” “没有，我没想着要咬他。” “还是说，你更喜欢运动后身体内血流加速的样子？” 他笑着探手，将她的手握住，“不如我们下次试试看？” 他的语气带笑，多少带着几分调笑意味，顾小暖却莫名觉得他有些生气了。 “你在生气什么？” 她直接开口，陆一沉看她，“生气？我没有在生气。” “不，你有。” 她停了下来，扯住了陆一沉的手，看着他垂下眼睛，黑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是在生气我刚才看那个人吗？” 陆一沉的手微微一动，想要自她手心抽离，被顾小暖用力握住，“告诉我。” 他没有说话，侧着脸看向地面，这样一副闹别扭的样子顾小暖已经不陌生了，她忍不住更为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我不看了。” 这样的陆一沉，回避自己的姿态让她有些难受，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他低低嗯了一声，冰冷的手指探来，拨开了挡住他眼睛的额前碎发，但他轻轻一闪，躲开了。 “你还在生气什么？” 顾小暖皱眉，“告诉我，不然我不会明白的。” “没有，我们回去吧。” 陆一沉手指微动，顾小暖以为他要松开离开又扯了一下，他轻笑，和她十指紧扣，“我不会跑的，回去吧。”走到没人的角落，顾小暖想要直接抱起他，却被陆一沉微微推开。 “偶尔也要像个人类一样回去，好吗？” “……我知道了。” 顾小暖退后一步，她想要重新去牵他的手，却发现他再次躲开。 看着自己在空中再次错过的手，顾小暖微微握紧收了回来，一路沉默的跟在他身侧。 他在生气，而她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除了跟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办法。 人类的情感如此丰富，细微的举动都可能撩拨到他们敏感的神经，因为某个词，某种语气，甚至是因为某个动作都会让人类的情感发生质的改变。 顾小暖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人类，真的好难懂。 一路回到屋子里，陆一沉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同她说话的口气也没有改变，只是亲密的肢体接触少了。 他像个绅士，有礼的避开了所有和她肢体接触的机会。 最后，两个人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顾小暖不在他的怀里，他们相邻而坐。 两人中间隔着微妙的距离，顾小暖看了看，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下，和他隔开了更远的距离。 这个动作，惹的陆一沉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觉得，你应该会希望我离你远一点。” 顾小暖抱着双膝眼睛盯着电视，“你表现出来的动作，应该是这个意思。” 电视上的节目在继续，陆一沉看着自己和她中间隔开的一段距离，手有些烦躁的弄乱了自己头发，长叹一声身体倒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顾小暖不出声的坐在旁边，听见了他的喃喃低语，“现在呢，你觉得我希望你怎么做。” 漂亮的脸蛋转了过来，看着他躺靠进沙发里，手臂捂住自己脸的样子，顾小暖身形移动，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一沉有些慌乱的抬头，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冰冷的手指抚摸上他的额头，轻轻拨开他的碎发，如愿的看见了他的眼睛。 他怎么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是她做了什么吗？ “小暖，为什么要和余生出去不告诉我？” 顾小暖愣住，她怔怔的看着陆一沉，“我和他出去的那次狩猎，我告诉你了。” “我是指你刚来这边的联谊聚会。” 他直起身子，手圈在了她的后腰，“那天晚上，你和余生出去了对吗？” 掌心滚烫的温度就在她的身体两侧，陆一沉有些痛苦的低喃，“不要让我有你会被抢走的感觉，不要让我觉得你会离开我……” “这种感觉，会逼疯我的。” 他靠了过来，脸颊埋在她胸口缓缓摩蹭着，似乎寻求着她的允诺。 “我没有和他出去，那天余生的确来找我狩猎，我拒绝了。” 抱着她的身体一僵，陆一沉埋在她胸口喃喃低语，“这样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陆一沉没有说话，埋在她的胸口不敢抬头，顾小暖低头，看见了他耳朵上面蔓延而出的红色。 “是那个和我住在一起的人吗？” 陆一沉轻轻点头，那红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白皙的脸庞上，“今天我在外面等你的时候，遇见她了。” 圈住她的手臂用力收紧，“对不起，我应该更相信你的。” 顾小暖倒是无所谓，被误解她不会感到委屈，被认同也不会感到欣喜，怎样的反应在她这里都是多余的。 最初的工作也是老头子让她做的，为的就是学习更好的融入到人类群体中，只是到现在她不需要这么做了。 冰冷的手，将埋在她胸口不肯抬起的脸轻轻挖了出来。 他脸颊发烫，满是红色，眼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懊悔。 顾小暖盯着他的眸子，直白坦率的眼睛让陆一沉脸颊更红，有湿润的泪水涌出，“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为什么他哭了？ 那泪水，在他的眼睛里缓缓荡漾，像是一汪清泉，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我不应该随便相信别人的话，不应该被她挑拨。” 泪直接滚了下来，陆一沉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顾小暖静静看着他，“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你要道歉？” 他脸颊绯红，轻轻转到一侧，不敢看她的眼睛。 冰冷的手用力，让他的脸面对着自己，顾小暖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回答我。” “我……吃醋了。” 陆一沉红着脸低语，睫毛沾染了些许泪珠，此刻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细小光泽。 “我害怕你被抢走，害怕你会更习惯和同族一起捕猎的感觉。” 陆一沉抬眸看她，眼睛里的泪光闪动，“害怕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没了我也可以。” 顾小暖轻声吻住了他，将他所有的声音都吞了回去。 陆一沉的手自背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服，抬起头用力迎合着她的亲吻，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一切，根本不能失去一星半点。 “小暖，小暖，不要离开我。” 他轻喘着，在她的唇微微离开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开口，“哪怕你更喜欢和同族一起狩猎，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顾小暖沉默的看他，指腹轻轻按压上了他的眼角，一滴泪落到了上面。 她看着手指上接住的那滴泪水，晶莹剔透，微微一个晃动就自她的皮肤滚落，摔个粉碎。 “小暖……” 陆一沉轻唤着，再一次埋入她的胸口。 他易碎的，像是那滴眼泪般。 顾小暖沉默着探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和余生一起狩猎，让你很痛苦吗？” 陆一沉的身体一个轻颤，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如果我说是，你会不要我吗？” “我不和他一起狩猎了。” 顾小暖的声音冰冷无比，却在此刻，让陆一沉激动的心脏狂跳，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可以吗，我是说……你这么拒绝，他会不会……” “你比他重要，我不想让你感到痛苦。” 顾小暖低头看他，“一直让你这么痛苦，我不愿意。” 温暖的唇有些激动的要亲上来，带着些许的慌乱和因为喜悦而起的笨拙，反客为主他把她按入沙发之内，亲的又凶又猛。 顾小暖的手来到他的后背，缓缓的沿着他的背脊抚摸，躁动的陆一沉很快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趴在她怀里。 他搂抱着她，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缓缓闭起眼睛。 余生，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你都抢不走她。 这么多的时间，我让我的小吸血鬼和你一起狩猎，是对你短暂吸血鬼生命最大的恩赐。 第334章 只有我 “暖暖，你要在t市待多久。” 晚上的时候，顾小暖的手机亮起是余生发来的信息。 身边的陆一沉正在熟睡，他侧身搂着她，头贴在她胸口附近。 顾小暖抬手身体动了一下，他的双臂直接收紧将她更用力的拉进自己怀里，生怕她会消失一样。 手机拿了过来，陆一沉整个人快要将顾小暖按进身体里。 还好是吸血鬼，是人类的话只怕要当场被疼醒。 手指不影响的在手机屏幕上迅速移动，发了信息过去，“还要在十几天。” “下一次狩猎是什么时候，我想你在t市的时候，和你多几次狩猎。” 顾小暖看着信息内容，手指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眼紧抱她不放的陆一沉，想起了他那双泪水氤氲的黑眸。“我不会再和你一起狩猎了。” 信息直接发了出去，顾小暖直接将手机放到一边不打算再看。 外面，一阵风吹过，顾小暖刚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 刷——！ 她瞬间离开了陆一沉的怀抱，快的让床上的陆一沉根本抓不住她，怀中空了的瞬间，他的黑眸睁开。 “走开！” 顾小暖站在窗前，血眸盯着窗户外面的身影，正是余生。 他因为方才顾小暖的信息，直接跑了过来，来到了季向南的巢穴。 吸血一族之中，没有经过巢穴主人的邀请擅自入侵巢穴，这是一种严重的挑衅行为，若是季向南在这里，很可能让余生明白入侵其他吸血鬼巢穴的同族，会落到如何凄惨的下场。 余生站在外面的窗沿上，缓缓蹲下身体，隔着玻璃看着顾小暖。 “为什么？” 他痛苦的看她，手摸上了冰冷的玻璃，“暖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小暖看着他血色涌动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开口，“没有为什么，我以前也说过，和你一起狩猎只是暂时的。” “你也说过，会和我狩猎几年，为什么现在就不和我一起了？” 余生的眼神越过顾小暖，看向床上背对着窗户躺着的陆一沉。 砰！ 他的手，狠狠敲击在玻璃之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是因为他，对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和他无关，你走吧。” “什么叫和他无关，如果没有他，你怎么可能这么疏远我！” 余生激动不已的站起身，手狠狠的敲击在玻璃之上，他来到季向南的巢穴也是知道巢穴主人不在这里，他来已经需要勇气，不敢再多做什么，更不敢破开窗户真的步入季向南的巢穴之内。 “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如果没有他你不会拒绝我。” 余生盯着顾小暖，“现如今我成为了你的同族，还是因为他，你要远离我，暖暖，他只是一个人类，他陪伴不了你永恒的生命，他只会先离开你！” 余生的手掌，重重的敲击在玻璃之上，像是要敲醒顾小暖。 “能永远陪着你的，是我啊！” “陆一沉是人类，当然会比我先离开。” 顾小暖抬眸，眼神冰冷无比，“要我说多少次，人类时候的感情我已经遗忘了，至于我今后生命如何，和你无关。” “你难不成爱上他了吗？” 余生看着顾小暖，“你还是人类的时候，体会过名为爱的感情，你对他是那样的吗？” 顾小暖沉默看他，“没有，我对他没有这种感觉。” 床上躺着的陆一沉，黑眸睁开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的心跳、呼吸伪装的完美无缺，仿佛依然陷入在沉睡的状态。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不能离开他，他的血的确美味，但食物还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我的食物选择，和你无关。” 顾小暖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嘶吼，“快点走。” “暖暖，我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头看我一眼，暖暖！” 余生在窗外低吼着，顾小暖垂眸看着房间的地板，手按压在了自己胸口位置。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要答案的话。” 余生血色瞳孔狠狠一缩，玻璃上的手指曲起，“如果没有他呢？” “我从来不考虑假设的事情。” 顾小暖抬眸，“所有的如果，都是错的。” 余生愣愣的说不出话来，高大的身躯站在外面，微微低头看她，最后他直接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顾小暖看着他迅速远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的时候才转过身，却看见了面对着她起身揉眼睛的陆一沉，他似乎刚醒来。 “你在窗前做什么？” 陆一沉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下床直接来到她的身后，看了看窗户外面，“有什么吗？” “没有。” 顾小暖低声开口，手指一扯将窗帘拉好，手直接将旁边迷迷糊糊的陆一沉抱起，走回到了床边。 “睡吧。” 她开口，率先躺在了床上，陆一沉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手直接一个圈起，将她搂了过来。 “小暖，我刚才做梦了。” 他迷迷糊糊的开口，声音带着不清醒的怀疑，“我梦到了你还是人类时候的样子，对我笑。” 顾小暖沉默，人类时候的自己样子，她已经都快要忘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和鲜活的人类生存在同一个地域，吸血一族迟早会变成冰冷的野兽，再也想不起来人类时候的姿态到底应该是如何。 “梦里的你，会笑会闹会生气，是温热的身体。” 陆一沉搂紧了她，头埋在她的胸口，薄唇贴在冰冷的皮肤之上，轻轻摩蹭了几下。 “可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冰冷无比，身边只有我。” 顾小暖低头看他，他的薄唇轻轻扬起，“……只有我。” 很快他均匀的呼吸传来，很快又睡着了。 顾小暖侧躺在他怀里，血眸看着他依赖自己不肯离开的样子，一个人类竟然如此执着于身为吸血鬼的自己，他说喜欢自己，他说过爱自己。 人类的情感，她已经捡不回来了，也早就失去了重新学习的资格。 顾小暖张开双臂，将他温热的身体抱紧。 陆一沉，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会怎么样呢？ 你想要的是如此炽热直白的情感，可是先离开的，注定是你。 顾小暖血眸微闪，想起了曾经见到过因为所谓感情发疯的同族。 他们永远只能是被留下的一方，独自在痛苦中无限轮回。 第335章 我想你咬我 接下来的几天，陆一沉都没有和顾小暖一同去学校，请假了一个多月，课业也不能落下。 顾小暖自学校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一个人在书房，笔记本上有着课程整理，还有文档资料。 “回来了？” 陆一沉听到她开门，立刻自书房走了出来，接过她手里提着的晚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明天是周末，你要去哪里走走吗？” “周末没有安排吗？”顾小暖嗯了一声，“是有安排说要一起聚餐，我拒绝了。” 陆一沉失笑，“不怕被多贴一个标签吗，说你不合群。” “我不在乎。” 顾小暖坐在高脚椅上，看着陆一沉拿东西，“以前为了更迎合人类，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但每一次我都很不喜欢。” 陆一沉坐下开始吃东西，“你现在的身份还好，没有太多交际也无所谓。” “我做不到像老头子那样，他也说过在这方面我很没用。” 陆一沉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没用？季向南想让你做什么，交际花么？” “我不知道。” 顾小暖张嘴，吃下了他递过来的食物，“老头子说过，要想长久的生存养活自己，就不可能脱离人类世界。” “吸血鬼没有手段积累财富，也只能活的像只丧家犬。” 陆一沉轻笑，筷子递过来食物送到她唇边，“你有我，不管是哪方面，我都养得起你。” 顾小暖刚要开口说话，直接被送过来的食物赌住了声音，她的尖牙咬碎口中食物，品尝着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味道的汁液。 “明天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就出去走一走，去植物园怎么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顾小暖点点头，他想去哪里都可以，她都陪着。 5点外面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小暖微微翻身，陆一沉还在睡着。 t大临时的群里，聊天内容停留在昨天晚上，聊的热火朝天都在说要去哪里吃饭聚餐，后续还有什么活动。 顾小暖迅速将这些内容浏览一遍，又看了看植物园的路线，今天不用赶时间，他们正常过去就好。 “唔……” 身侧的陆一沉呢喃一声，微微睁眼，睡的一团糟的头发贴靠过来，发梢弄的顾小暖有些痒，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他睡迷糊的笑了一下，薄唇直接往她缩起来的脖颈上亲，顾小暖按住他的脑袋，轻轻往后推了下。 “很痒。” 她开口，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探出脑袋看了看她的手机。 “我们可以坐地铁直达，很方便。” 顾小暖嗯了一声，正要起来被他用力扯了回去，“去哪里啊，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不是醒了吗？” “才没有……”陆一沉嘟囔了一句，抱紧她的身体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你要陪我。” 顾小暖看了一下时间，的确还早，她整个人被他翻了过来，彼此面对着。 陆一沉的手伸进被子里，轻抚上的腰际，“你不想睡，我也可以做点别的。” 顾小暖按住了他的手，“乖乖睡觉。” 陆一沉轻笑着窝进她怀里，磨蹭了几下很快又睡了过去，他均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一侧，让顾小暖痒的又想要躲开。 她刚退后，被他重新搂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呼吸过于平稳，顾小暖都以为他是醒着的。 他的手臂，紧扣在她腰后，不许她有任何离开的可能。 顾小暖想要挪开脖颈，他搂紧的动作直接让他的薄唇贴了上来。 温暖的唇印在她的脖颈一侧，顾小暖轻微动了一下，陆一沉的唇轻轻开合，无意识的在她的皮肤上轻轻啃咬。 像是刚长牙的小猫，带着些许疼痛还有柔软舌尖的抚慰。 顾小暖被他按在怀里，没几下苍白的皮肤上落下了一个鲜红印记。 他呢喃着轻轻往下滑，又啃咬上了相邻的肌肤。 脖颈上啃咬舔舐的动作，让顾小暖试图离开，修长的腿直接压了过来。 一个又一个鲜红印记落了下来，顾小暖的身体在他怀中轻颤，直到他再无动作停了下来。 等陆一沉睁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她白皙皮肤上过于鲜明的红色印记。 他愣了下，轻轻抚摸了上去。 “醒了？” 顾小眼看着他，陆一沉微红着脸，纸腹按压住那些痕迹，“我以为……是在做梦。” 怀中冰冷的小身体直接起身，脖颈一侧的红痕直接蔓延到胸口处，像是被精心品尝过后的样子。 陆一沉看的心跳加速，这是他的印记，也只有他能在她身体上落下这样的痕迹。 顾小暖走进卫生间，看着自己脖颈一侧的红痕，愣住。 这么明显的？ 陆一沉穿好裤子也走了过来，他站在她身后，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些红痕。 “穿个高领衣服吧。” 顾小暖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没留过痕迹，只是从来不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的。” 陆一沉低声开口，手点了下自己的脖颈，“不然，你故意一下？” 顾小暖眼中有血色涌起，手轻轻拍掉了他的手，“都说过多少次，不要撩拨我进食。” 刚要走出卫生间的顾小暖，被男人探手直接扯了回来。 他光裸的上半身一览无遗，脖颈那里锁骨隆起，形成了好看的弧度。 “我想你咬我，可以吗？” 第336章 你是谁 面对主动送上门的食物，没有拒绝的道理。 顾小暖看着他一脸我等你咬过来的表情，心里有些恼火这个男人总是不听自己劝告，在吸血的方面撩拨她的尖牙。 探手，将他推开，顾小暖闪身而出。 “我在客厅等你。” 几个眨眼功夫她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陆一沉站在原地，噙着笑意走进了卫生间。 镜中的他戴上眼镜，看着自己光滑白皙的脖颈，轻喃低语，“你怎么可能推得开我。” 他把自己打造成最诱惑的食物，都是为了取悦他的小吸血鬼。 外在的容貌、身体，这副身体里流淌的鲜美至极血液，都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 陆一沉看着镜中自己，目光冰冷。 他的灵魂已经缺了一角，可他无所谓。 这副身体是他精心养过的，可以维持更长的时间，等到了时间的极限，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为了可以绑住她，永永远远的绑住她，他的灵魂哪怕碎得四分五裂，他也不在乎。 冰冷的水扑到他的脸上，光滑的背脊下方，裤子盖住的腰际往下位置，圣印缓缓亮了起来，陆一沉冷笑，关掉了水龙头。 “放心，我现在还很听你的话，尊敬的上帝大人。” 他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看见顾小暖坐在高脚椅上，纤细的双腿搭在下面，桌面上已经摆满了他的早餐。 “不穿个高领衣服吗？” 陆一沉笑着走过来，拿起东西吃了一口，顾小暖开口，“不需要，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样啊。” 他低语专心吃着手中东西，吸血一族在治愈伤口这方面可谓天赋异禀，这样的痕迹在小暖身上，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他在一个晚上发狠的咬了一道痕迹，却在第二天醒来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没有办法在她的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除了血契的十字刻印。 攀附在十字刻印上的那条宛若毒蛇的锁链，就是自己。 “我吃好了，走吧。” 陆一沉迅速吃了几口起身，顾小暖点点头和他一起开门出去，两个人走进电梯间，站在她身后的陆一沉探手轻轻撩起了她脖颈间覆盖着的黑发。 方才属于他的印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片刻痕迹。 “真的没有了。” 陆一沉喃喃低语，俯身薄唇靠了过去，在她脖颈侧后方轻轻啃咬了一下，看着鲜红的印记重新出现，这才放开了她。 黑发落下，盖住了她皮肤上新鲜的印记。 “很快又会消失的。” 顾小暖开口，电梯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她后退到陆一沉身前，背后的男人低头，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消失了，我会再补上的。” 她没懂他想做什么，只觉得这种行为没有意义，但也由着他做了。 两人走出电梯的时候，和他们同乘一个电梯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还真是养眼的一对啊。 一路坐地铁前往，两人因为过于出色的外貌频频被围观，地铁之上顾小暖还是习惯靠在角落，陆一沉站在她面前，将她整个圈了进去。 “两位，有没有兴趣……进军演艺圈？” 有人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陆一沉的背，他回头礼貌笑笑，“不了，我们没兴趣。” “那……名片收下可以吗，如果两位改变主意的话，联系我。” 陆一沉说了一声好的接过名片，来人站在旁边似乎还想游说几句，“演艺圈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可怕，我是非常正规的经纪公司，带过很多艺人，我们有专业的团队。” “好的，我知道了。” 陆一沉礼貌性的笑着，“如果你没别的事，可以往那边站站么？” 来人连忙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眼在两人身上不停打量，这样的容貌身材不进演艺圈，真的可惜了。 这两个人只做流量明星那种，都会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 “对了，我们抽取的佣金不高，如果签满5年你们可以自己定抽成比例。” 顾小暖的黑眸盯着说话人，“我们不缺钱。”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了。”来人立刻开口道歉，“挑战一下自己也不错，或者见一见全新未知的风景，都是不错的人生选择。” “谢谢你的提议，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想以学业为主。” 陆一沉开口，身体挪了一下挡住了顾小暖大半个身体，“我相信钻研学习，也能为我们带来不错的人生选择。” “不会很耽误你的课业，或者……你们可以选择暂时休学，体验一段不同的人生。” “休学是做不到的，我更喜欢在学业上钻研向前。” 陆一沉探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们没有这样的心思，不好意思。” “那考虑一下做平面模特呢？只需要抽个假日，来拍张照片就好。” 陆一沉虽然还笑着，但心里早就已经不耐烦，很想一只手狠狠按在说话人的脸上，叫他闭嘴。 “不了，课业紧张。” 他保持着礼貌微笑，来人还想再说什么，陆一沉牵着顾小暖的手走到车厢门口，来人也立刻跟了上来，“真的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那个……考虑看看！” 陆一沉笑着点了点头，拉着顾小暖走下地铁，笑容一秒消失，“真是缠人啊。” 扫了眼那人方才递过来的名片，陆一沉挑眉，的确是出名的经纪公司，他没记错的话，这家公司季向南也有股份。 “你想体验不同的人生吗？” 顾小暖看着他低头看名片的动作，以为他感兴趣，陆一沉失笑，“当然不想，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路过垃圾桶，他把名片直接塞了进去。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钻研学术吗？” 陆一沉轻笑，“是有点兴趣，但远不及另一个。” “另一个？” 顾小暖抬起脸看他，他的黑眸尽是宠溺笑意，“是啊，我最感兴趣的，可不是钻研学术。” 地铁里人来人往，他说完这句话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顾小暖看着他的侧脸，薄唇始终不放的弧度，很想开口问一句，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一道身影自人流对面走了过来，同顾小暖和陆一沉擦肩而过。 对方没有停下，陆一沉也没有停下，顾小暖停下了。 她瞬间回头，直接松开了陆一沉的手，朝着人流之中快步走了过去。 突然空了的手，让陆一沉愣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了顾小暖自人群中扣住了某个人的肩膀，黑眸冰冷无比的扫了过去，被扣住的那人回头，看见了他的眼睛。 水行云扯了扯嘴角，“姐姐，好久不见了。” 顾小暖盯着水行云，手掌忽然一个用力，肩膀处的骨骼发出了声音，水行云脸色一白，“痛啊！下手轻一点！” 陆一沉自人群后面缓步走来，眼神透着几分阴森之意。 顾小暖手指扣紧，冷冷开口，“你是谁？” 第337章 吃光了 水行云一脸疑惑的看她，余光扫到了自后面走过来的陆一沉，肩膀移动想要甩开顾小暖的手，却不想她扣的更紧。 “你是谁？” 顾小暖冷冷开口，黑眸盯着面前的水行云，眼前的这个皮囊的确是水行云，但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内在。 “姐姐，我是水行云，我还能是谁？” 水行云扯扯嘴角，“你先放开我，我肩膀好疼。” 顾小暖手指非但没松开，一个扣紧让面前的人痛呼出声，“姐姐，你再不松手，我肩膀要脱臼了！” “小暖，这是在做什么？” 陆一沉走过来，将顾小暖的手拉了下来，水行云痛的直接飙出泪花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处，疼的有些控制不了面部表情，“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顾小暖盯着他，再一次开口，“你到底是谁？” “他不是水行云么？”陆一沉握紧她的手，微微退后半步，“怎么你忘了？” “他不是水行云。” 顾小暖开口，黑眸紧迫盯人的样子让面前的水行云有些尴尬，“我不是我自己，还能是谁？” “你……” 顾小暖还想说什么，陆一沉直接揽过她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刚才那样扣住他，再用点力他的肩膀就要掉下来了。” 陆一沉抬眸，看了面前的水行云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碰巧路过，我要去和朋友们出去，就在这附近就没想着开车过来。” 水行云无奈挠头，扭了一下肩膀，“好险，再晚点真的会掉环。” “我们也有事，先走了。” 陆一沉笑笑，揽着顾小暖直接转身走人，水行云挥挥手，“姐姐，有机会下次见了。” 顾小暖回头，盯着的眼神让水行云直接转身，手挠了下头发，低低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和他们不相同的地铁出口。 “他不是水行云。” 顾小暖低声开口，陆一沉笑着开口，“怎么可能不是，那不就是他本人吗？” “……身体是水行云，但里面不是同一个。” “什么意思？”陆一沉愣了一下，顾小暖垂眸，“具体我的也说不清楚，但气息已经完全改变，那不是水行云的气息。” “气息改变，你们的嗅觉这么敏锐吗？” 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几缕头发，“也许是换了一种香水，或者是沐浴露？” 顾小暖不再开口，她知道身为人类的陆一沉不懂自己的意思。 每一个种族的个体都有其独特的味道，外在的因素无法改变这种气息的独特性，每一个灵魂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味道，这是无法伪装模仿的。 水行云的灵魂气息，已经变了。 天气明媚，阳光正好。 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去植物园的人流并不是很多。 遇到水行云让顾小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人类而言，一定是极度恐怖的事情才对。 “小暖？” 陆一沉的呼唤让她回神，他已经买好门票走了过来，发现她似乎在发呆才唤了一声。 她起身和他一起过了闸门，植物园分为两个部分，展馆部分和室外植物区，面积都很大。 “你在想什么？” 陆一沉牵着她往里面走，“还在想水行云？” 他的话语很轻，仿佛像是说着今天天气真好这类话语的姿态，只是握着她的手在微微用力。 “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和你无关不是吗？” 陆一沉轻声低语，“难不成他叫你姐姐，你真的把他当弟弟了？” “没有。” 她开口，眉峰微皱，“我只是有点好奇。” 陆一沉笑笑，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拉着她在室内展馆开始转悠，一些初中生自外面涌了进来，看样子是有什么学校活动。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活泼爱闹的时候，老师再三强调不要跑跳打闹，仍然会有调皮不听话的。 正低头看标本的顾小暖，两个打闹的孩子直接撞了过来，陆一沉身体上前直接挡住。 砰！ 两个熊孩子撞了过来，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顾小暖回身，陆一沉按住她的肩膀说了一声没事，但下一秒顾小暖却握紧了他的手腕，“你流血了。” 七分袖露出的手臂前端，在顾小暖声音落下之后，有血直接渗了出来。 两个熊孩子连对不起都没说直接跑掉，顾小暖看见了他们手上拿着什么尖锐物体，刚才那一撞直接划伤了陆一沉。 “他们两个……” 顾小暖眼里已经有了怒火，陆一沉低低开口，“没事，很快就会不流血的。” 他的手腕被执了起来，顾小暖探出舌头直接舔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冰冷湿润的舌头滑过他温热的皮肤，滑过带着血珠的细长伤口。 陆一沉微微红了脸，另只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好了小暖，这样就可以了。” 顾小暖又轻轻舔了几下，这才离开。 还好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动作，陆一沉红着脸牵着她走到下一个展馆。 对于植物，顾小暖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因为这些不在吸血一族的食谱之上，他们就算在最饥饿的状态，也不会吃这些东西填饱肚子。 直到蝴蝶馆的时候，顾小暖才来了些许兴趣，飞舞的蝴蝶在她眼前经过，顾小暖看着它们小到可怜的身体，直接没了兴趣，没有多少血。 陆一沉手臂上的伤口在她的舔舐之后很快不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快要没有多少痕迹。 方才舔入口中的血珠让顾小暖意犹未尽，数次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伤口之上，她很想直接咬上那伤口，让那里面的血液流的更多一些。 相比这些植物，还是陆一沉更让她感到兴奋难耐。 走出展馆区外面是面积更为广阔的露天植物区，展馆区的面积也只是外面的三分之一而已。 没有多少人有耐性和体力走到外面露天区很远的地方，通常都是走一小段就回来了，顾小暖牵着陆一沉一路往上，确定周围没人的时候，她直接抬起他的手腕，送到唇边。 “可以吗？” 她低声询问，咽了一下口水。 陆一沉站定，红着脸垂眸看她，“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唔！” 尖牙直接刺了过来，咬在了他掌心某处，顾小暖吞咽的声音让陆一沉的呼吸一紧。 她是如此渴望自己，她口中的尖牙只刺入过他的身体，她给予的疼痛都是他的。 浅尝了几口，顾小暖的尖牙收了回来，舌尖探出在他掌心处的伤口打转，舔舐掉周围残留的血迹。 嗡嗡嗡。 电话响了起来，陆一沉收回手低低开口，“小暖，可以帮我去刚才遇到的店里买瓶水吗，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长椅，顾小暖点头，身影一闪直接自他眼前消失。 陆一沉拿出手机，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接了起来，电话那端是水行云的声音。 “我没想到吸血鬼对于灵魂的气息也这么敏感，她一下就闻出来了。” “你倒是吃的很快，我以为还需要几天。” 陆一沉一边说话，一边看自己掌心处的齿印痕迹，电话那边传来笑声，显得有些尖锐难听，一种完全脱离人类理解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 “我早就吃光了，不得不说，他的抵抗力太弱了，几场春梦他就缴械投降了。” 陆一沉眸底阴寒渐起，“春梦？” “呵呵呵，是啊，这小子的欲望太强太深，根本经不住诱惑。” 恶魔发出了一声诡异笑声，“这是我吃的最快一次，这个人类的灵魂还算不错，只是这副身体，我没有兴趣占据太久时间。” “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会有人来带你走的。” 陆一沉低声开口，恶魔那边传来一声怪笑，“你就不怕我拿这小子的身体做些什么吗？” “随便你做什么，我只负责把你唤醒。” “圣子大人，你明明自己就可以唤醒我，却给了我一顿大餐，不会是对我这只恶魔感兴趣吧？” “你想多了。” “如果圣子大人愿意，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使魔，只要你灵魂给我一小块……” “区区一只恶魔，我会需要你么？” 陆一沉的声音冰冷无比，恶魔却笑的有恃无恐，“别这么说嘛，我吃掉了这个人类的灵魂，不也是圣子大人所期望的？” “……” 陆一沉沉默，恶魔又发出了笑声，“我都知道的，不敢挑衅圣子大人你的权威，只不过你身边的那只吸血鬼，会不会对此事揪着不放？” “我不会让她的注意力停留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事物上。” “不愧是圣子，那可怜的小吸血鬼被你完全掌握在手里了啊。” 电话直接挂断，顾小暖的身影自不远处快速走来，她递过来一瓶水，陆一沉接了过来。 拧开瓶盖，扬起脖颈喝了几口，有水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滑落。 他微红着脸连忙低头伸手去擦拭，顾小暖直接跪在他面前，扬起他的脖颈，冰冷的唇贴了过去。 她接住了他从下面留下来的水珠，将挂在他脖颈上的水都卷入了自己的口中。 陆一沉握着水瓶的手一个用力，塑料瓶发出了被拧到扭曲的声音。 春梦……他抬眸，水行云，你早就该死了。 第338章 让我成为你的一切 “这边都没什么人，还真的没有多少人会走这么远，这里的空气多新鲜啊。” “是啊，来植物园不就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嘛！” 说话声传了过来，几个年轻人结伴走了过来，顾小暖瞬间起身坐到了他旁边，陆一沉手捏着塑料瓶子，垂着头发出轻轻喘息。 那几个人越走越近，顾小暖看着陆一沉还在泛红的俊脸，冰冷的手拉起他，“走了。” 他被直接拉起来走，她冰冷的手握的很紧。 陆一沉回握，同她牵手走在前面，似乎考虑到他的步速，顾小暖走的很慢。 几个年轻人走了上来，一路说说笑笑，顾小暖微微用力将他拉向了自己。 几个人说笑着走过去，陆一沉开口，“我去扔下这个。”他晃了晃手中快被捏烂的塑料瓶子，顾小暖嗯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他走向对面的垃圾箱，刚才走过的几个年轻人有一个回头，看见陆一沉的瞬间，立刻惊呼，“哇，好帅！” 其他几个人也立刻回头看了过来，陆一沉抬起脸，对着他们笑了笑走回了顾小暖身边。 “啊！是美女啊！” 几个年轻人看到顾小暖又是一声惊呼，陆一沉牵起顾小暖的手一同往前面走，几个人聚在后面，“那个帅哥，是不是那个小视频里的？” “好像是！这样的长相，又不是模板脸，很有辨识度的。” “是他是他，我存了那个小视频，就是他本人！” “不是说他海王吗，身边的那个是正宫还是养的鱼啊？” “这谁知道啊，帅哥就是好啊，身边都是美女，我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呢。” 走在前面的顾小暖微微皱眉，她抬眸看着他毫不在乎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陆一沉疑惑出声，顾小暖直接松开他的手转身朝那几个正在低声议论的人走去，陆一沉看的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没有在养鱼。” 顾小暖站在了那几个还在说话的年轻人面前，眸子看着他们，“他身边，只有我。” 站在远处的陆一沉，黑眸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胸腔内的心脏跳动个不停，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啊……我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几个年轻人连忙道歉，说着不好意思直接转身走向了不同方向，顾小暖站在原地，盯着那几个的背影，眼神的冰冷锐利让几个年轻人很是不舒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太吓人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 搞什么啊，海王又不是他们说的，再说他们也只是随便说说。 “好了，小暖。” 陆一沉走过来，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不要生气了。” “我在生气？” 顾小暖看他，“我告诉他们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样不对吗？” “很对，你在保护我。” 他的眸里，暖意盎然，太阳的光仿佛都摄入其中，自他的眼睛洒了出来，他执起她的手，贴上了心脏位置。 “我好开心。” 陆一沉喃喃低语，按住她的手掌，让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因为她狂乱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砰砰。 心脏的跳动声在顾小暖的脑海中回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 顾小暖开口，手掌贴附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陆一沉温暖的手盖住她冰冷小巧的手掌，喃喃低语，“我也会的。” 所有想要接近你的不怀好意，我都会为你剔除掉，一个不剩。 继续走了很久，已经很久遇不到其他游客，中途很多的爬坡下坡，对于连续走了快两个小时的陆一沉来说，有些吃不消了。 在一个上行道的中途停了下来，他出了很多汗，直接坐到了路边的台阶上。 顾小暖看着他喘息流汗的样子，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小暖，会被看见的。” 陆一沉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顾小暖将他抱在怀里，朝着上面继续走，她一点都不累，如果他愿意的话，她可以一直这么抱着。 公主抱这个姿势，放在女抱男上，是有些奇怪的。 也不知道怎么，没抱的时候遇不见人，抱起来之后就开始碰见人了。 陆一沉修长的身体被顾小暖横抱在胸前，双腿荡在外面，手环抱着顾小暖的肩膀，竟然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样子。 表情冰冷的美女，纤细手臂直接抱起一个1米8几的男人，这场面不吸引目光都难。 “小暖，背着会好一点。” 陆一沉微红着脸，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顾小暖想了想将他放了下来，改为背着。 男人修长的身体贴在她后面，双臂自后面环抱住她，双腿在她曲起的手臂之上，感觉像是从后面环抱住她了一样。 陆一沉的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发出了微微一声叹息，俊脸动了几下，贴到了她的耳朵附近。 “不沉吗？” 他轻轻开口，顾小暖目视前方，脚步没有任何停滞，“不沉。” 好听的轻笑响在她耳边，顾小暖微微缩了一下脑袋，他的呼吸就在耳朵，有点痒。 陆一沉的手臂抱紧，薄唇贴上了她的耳廓，轻轻亲了上去。 “辛苦了，要背着我。” 耳朵上是他清浅的呼吸和触碰，顾小暖觉得有些异样，手臂一动，将他往上提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 接下来的路程顾小暖就这么背着他上上下下，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陆一沉难得享受这样被她照顾，也不想从她身上下来。 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耳廓，看着她吞咽口水的动作，黑眸里尽是得逞的笑意。 多在乎我一点，因为我出现更多有趣的反应吧，我的小暖。 植物园的行程结束之后，顾小暖直接背着陆一沉原地起飞，只是动作太过突然，再加上后仰的原因，顾小暖只觉得背上一空。 瞬间回眸，她看见了陆一沉跌下去的身影。 嗖——！ 顾小暖一个闪身，在空中紧紧抱住了他。 她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听见了他的骨骼在自己的搂抱之中发出了细微声响，这才急忙松手。 “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 他开口，反手搂抱住她，“我没事，你不是已经好好接住我了吗？” 顾小暖没有出声，方才他跌落往下的画面还在她的脑海里，她没有接住，他会直直栽在地上，那样的高度，会变成什么样子。 冰冷的手探出，紧紧的抱住他。 陆一沉微愣，眼底隐隐窜起了火苗，只感觉今天像是做了一场美妙的梦，他的小吸血鬼给了他如此多的反应，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是不是对自己动心了。 陆一沉微微低头看埋在怀里的她，轻叹一声俊脸贴在了她的发顶，小暖，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黑眸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陆一沉的手抚摸着她的黑发，看着柔顺的发丝从他的指缝中滑落。 如果你一直不肯对我动心，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让我填满你死去的心脏，让我温暖你冰冷的身体，让我成为你世界里的一切吧。 第339章 推你一下 回去的路上，顾小暖抱着陆一沉小心翼翼的姿态前所未有，尽管他像从前一样抱紧了她，尽管知道他不会掉下去，但顾小暖仍旧小心非常。 手臂用力的将他靠向自己，时不时的就停下，看看怀中的男人。 陆一沉感觉到了她的改变，头靠在她的脖颈间，嘴角轻扬。 一路回到公寓，当两个人走出电梯的时候，顾小暖的血眸直接看向隔壁季向南的屋子，身影一闪走到门前。 似乎是知道她回来了，门也在同时开启。 季向南的衬衫解开了上面几个扣子，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微垂在肩头的头发已经散开，他轻笑着靠在门边，血腥的红眸看着顾小暖。 “回来了啊，小朋友。” 季向南的眼神抬起，看见了陆一沉，“不错么，食物也带在身边，学聪明了。” “刚回来吗？” 顾小暖站在门口发问，季向南嗯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抬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带温婉过来这里。”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没等顾小暖开口，陆一沉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自暗处走近，站在了顾小暖身后，黑眸直视着季向南。 血腥翻涌的眸子扫过他白皙的脖颈，季向南口中的尖牙露出些许，“如果你肯让我咬上几口，我不可以不用她。” “老头子！” 顾小暖身体一挡，季向南看向她的时候不屑哼了一声，“我很累，没力气去抓她过来，也没时间来等她慢慢过来缓解我的饥饿。” “我知道了。” 顾小暖开口，她将陆一沉推到隔壁房子之内，“我很快就能回来，进去等我。” “小……” 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顾小暖直接将门关上，季向南站在门口，看着她迅速跃窗而出的身影发出了低低笑声。 黑暗之中，季向南血腥的眸子盯着隔壁的房间很久，最终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d市，加班工作的温婉正在奋力敲击键盘，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努力工作着。 嗖——！ 一阵冷风自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她抬起头这才发现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了。 “呼……我也快要做完了，还差一点点。” 温婉深吸一口气，她背后的暗处，一道血眸亮了起来，顾小暖脚步无声的走了过来，要开口的时候停下了。 她发出了一点声音，温婉被吓的立刻回头，“啊！小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到你去t市，老头子回来了。” 温婉的脸瞬间红了，她坐在座位上有些慌乱的动作碰到了键盘，顾小暖眼疾手快的将她带离座位，才避免刚才所有的努力都会成为无效用功。 “我工作还有一点就完成了，我要不要回家先换身衣服，需要……” 顾小暖迅速敲击键盘，将她剩余的工作完成，“我要马上带你过去，走吧。” “可是……” 冰冷的气息迅速靠近，顾小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温婉连忙低呼，“包，我的包。” 抱着她直接跃出了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温婉搂紧顾小暖的脖颈，忍不住开口发问，“他……还好吗？” 顾小暖低头看她，“不算很好，老头子很饿。” 温婉俏脸一红，不再开口说话，手下意识的抓住和了顾小暖的衣服，引得那双血眸又看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 这一路上，温婉不再说话，只是越是靠近t市，她的心跳就越快。 尤其是抱着她进入季向南公寓所在的大楼时候，那心脏的跳动再一次加快频率，根本停不下来。 在顾小暖抱着她到门口的时候，季向南打开了门。 温婉被顾小暖放了下来，冰冷的气息直接去了隔壁，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 季向南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已经取下，血红的眸子毫无遮挡的看她。 温婉局促不安的抬起头，扯出了一个僵硬难看的笑容，“你回来了。” 狭长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直接探手将她抓了过来，“你的心跳，太吵了。” “对，对不起。” 冰冷的手指抚摸上了她的脖颈，温婉瑟缩了一下，门还没有完全关好，季向南的尖牙已经迫不及待的刺了过来。 温婉闭紧眼睛，手忍不住抓住他的衣服。 咕嘟。 温婉微微睁开眼睛，眼里是室内的一片黑暗，耳边是他吞咽自己血液的声音。 咯嗒。 门发出落锁的声音，季向南的尖牙自她脖颈离开，看着鲜血顺着伤口缓缓蔓延到她纤细的脖颈上。 “这么激动，是有多想我咬你？” 舌尖舔过自己尖牙上的血液，季向南双手将她抱起，抵在了门上。 “我没有……” 带着颤抖的声音，让季向南满意的扬起嘴角，“你喜欢我，是吗？” 温婉的脸颊上红晕一片，冰冷的手掌在细细摩挲着她皮肤上炙热的温度，仿佛是在挑逗一只宠物。 季向南的眸中是一片冰冷，他冷冷看着。 温婉抬起湿润的黑眸，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知道不应该，对这种美丽冰冷绝情的生物付出自己的感情，这本身就是悲剧。 “我喜欢你……” 她喃喃低语，季向南扬起她的脖颈，尖牙凶猛的刺了上去。 “人类的话没有半分可信度，用你的身体你的血液来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 脖颈上有鲜血滚落，季向南抱起眼含泪花的温婉，闪身走进了卧室，他冰冷的话语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之内。 “我对进食，向来是奉行最高快乐的追求。” 温婉红透了一张脸，揪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先前的交易，哪怕是再如何的位置，都没有到最后一步。 “这一次的交易，我要你的全部。” 季向南探手扯掉了自己的衬衫，精壮有力的身体展露在她眼前，“价格，你来定。” 价格…… 温婉的掌心冒出了汗水，她揪紧衣服的手指用力，关节处泛起了几许白色。 她想要的不是钱，她想要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到。 抬头，开口，说出了价格。 季向南回身，满意的看着她，“可以，过来吧。” 温婉走了过去，走到了那双盯着她身体的血眸前，走到了他口中探出的尖牙前，将自己送了过去。 尖牙刺入了她的皮肤，她的手轻轻探入到他的黑发之中。 隔壁的房间之内，顾小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原以为陆一沉会在卧室，刚进门看见了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脚步无声的来到他身边，顾小暖弯腰准备将他抱起来。 “你回来了？” 他被惊醒，声音迷糊的问了一句，顾小暖嗯了一声将他抱起，直接走进了卧室。 他赖在她怀里，不肯下来，顾小暖索性直接抱着他躺在床上。 在欧洲逗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老头子回来，这让顾小暖莫名松了口气。 “你把温婉带过来了？” 她怀中的陆一沉再次发问，打了一个哈欠往她怀里拱了几下，“她有没有被吓到啊？” “……没有吧。” “是这样啊……” 怀中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抱着她似乎睡着了，顾小暖等了一会儿这才轻轻推开他，起身去换衣服。 躺在床上的陆一沉调整了一下姿势，背对着卫生间方向，黑眸缓缓睁开。 薄唇在黑暗中扬起，口中的白牙隐隐出现。 温婉，我来推你一下吧。 第340章 你在生气吗？ “你不去找季向南吗？” 书房之内，陆一沉对着电脑整理文档，看着身边坐着的顾小暖问了一句。 今天是周末，顾小暖和他一起将没上的课程自我补上，正在查看学习资料，听到陆一沉的问话头也不回的开口回答，“老头子不喜欢进食被人打扰。” 喝了一口咖啡的陆一沉，手中的被子忍不住停在某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进食完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打，陆一沉将被子放下，“温婉受得住吗？” “应该……可以？” 顾小暖转头看他，“老头子对食物没有很粗暴，更不可能过量吸血，他没有因为吸血冲动杀死过人类。” “300多岁的年长吸血鬼，没有败给过本能欲望，真的了不起啊。” 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顾小暖盯着屏幕，想着自己几次因为本能而模糊的记忆，点了点头，“是很了不起。” 跟在老头子身边，她才明白老头子面对本能是有多么冷静，似乎不管是怎样的食物，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 即便是陆一沉，他的气息对吸血一族来说是相当高位的食物，老头子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黎还有那位女侯爵，对陆一沉的兴趣让顾小暖更是知道，季向南有多冷静。 季向南教过她，不要钟情于某个食物。 顾小暖看向陆一沉，是因为血之契约吗，她非他不可。 隔壁的房间，温婉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自她被顾小暖送到季向南面前，被他抱着躺在这张床上开始，她就没有休息过。 每当她以为要告一段落，他冰冷的手又会探过来。 她知道他饿了，却不知道这么凶。 满脸通红的温婉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想动一动身体都有些困难，冰冷的气息来到她身边，掀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 “让我休息一下，求你。” 温婉喃喃低语，冰冷的血眸看着她，抱着她直接去了卫生间放入了满是热水的浴缸之内。 水温刚刚好，抚慰了她全身的酸痛，温婉趴在浴缸边缘，轻轻喘息着。 她浑身上下的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痕迹，季向南的血眸看着她，“我以为你早就应该做过这种事，毕竟你和很多吸血鬼交易过。” “……你很失望吗？我是第一次？” 温婉红着脸低语，“没经验对你来说，是一种麻烦吧。” 季向南好看的眉峰微挑，桃花眼眯了一下，“我的确更喜欢经验丰富的，乐趣更多。” 温婉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颈之上，咬着自己嘴唇，懊恼低语，“那还真是抱歉了。” 季向南走到浴缸前，缓缓蹲下身，探手拨开她的头发，“不用我压着自己的渴望，还要等她来适应我。” 温婉红透的耳朵出现在血腥的眸中，季向南口中的尖牙露出，抬起她的脖颈刺了上去。 “不、不要……” 温婉喃喃低语，冰冷的手抚摸上她滚烫的脸颊，“不要？你的血液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刚觉得身体得到放松的温婉又被捞了出来，尖牙刺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飙出泪花，她看着季向南冰冷无情的血眸，泪水自眸中落了下来。 “你这样……我、我要加钱！” 季向南愣住，他看着她被泪水冲刷过的明亮眼睛，舌尖舔掉尖牙上她的血液。 “可以，我付得起。” 下午3点，书房内的陆一沉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顾小暖还在专注电脑屏幕，他拿起空杯子走了出去，路过她的时候轻轻吻了下额头。 嗡嗡嗡。 电话响了起来，陆一沉看着上面的号码接了起来，电话那边是水行云的声音。 陆一沉走到厨房，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 “都弄清楚了？” 他轻声开口，说的模棱两可即使被听到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圣子大人，这个人类是你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说正事。” 陆一沉看着咖啡飘荡出来的白色雾气，身体轻轻靠在旁边。 “是是是，这个人类家里财富不少，和你说的那个年长吸血鬼有经济往来。” “只有这些？” 陆一沉挑眉，不应该只有这样，季向南让小暖去救当初年幼的水行云，仅仅是因为经济关系？只想给水家一个人情？ “我目前发现的只有这些，没有其他，这个人类的记忆里除了那位姐姐，再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陆一沉脸色沉了下来，“知道了。” 电话被直接挂断，陆一沉整个人站在那里，外面虽然有光照进来，但他却在更多的暗影中。 顾小暖自书房走了出来，黑暗中的男人立刻动作，自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去一下隔壁。” “他们……完事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看见了他脸颊上燃起的淡淡红晕，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她走近亲了下脸颊。 “老头子出去了，让我过去照顾一下温婉，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们定。” 他手滑了过来，圈住她的细腰，“以时间来看，只怕温婉根本起不来，我还是出去买东西回来，晚上做饭给你们吃。” “等我，不要自己出去。” 顾小暖轻按住他的手臂，“你身上有我的气息，t市的同族回过来的。” “好，我等你。” 陆一沉松开手臂，拿起杯子，“我先去书房了。” 打开隔壁门的瞬间，空气中充斥着的浓重气息让顾小暖愣了一下，她闪身来到卧室看见了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温婉。 她很累，睡的很沉，露出的胳膊和肩颈都是齿痕，或重或轻。 脸颊上的健康红色也没有了，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顾小暖微微皱眉，轻轻推了一下温婉，“温婉，醒醒。” 人类在如此被进食之后，是需要补充营养，老头子进食的如此彻底，而且时间……太长了。 “唔……” 温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小暖吗？” “是我，你现在需要吃一些东西，起得来吗？” “我好累……我想先睡一会儿。” “吃完再睡。” 顾小暖将她卷在被子里，直接抱起，温婉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得又累又饿，比起睡觉她的胃似乎再次苏醒，发出了叫声。 季向南虽然是一个追求维持人类习惯的年长吸血鬼，但冰箱也只是个摆设，他不屑于下厨，更不会这种技能。 “你等我一下，我出去买吃的回来。” “巧克力或者坚果棒就好，我虽然饿可是更想睡觉。” 温婉被裹在被子里，坐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好，我马上会回来。” 顾小暖推门而出，不出5分钟就回来了，只是她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陆一沉蹲在沙发旁，手半抱着裹着被子的温婉。 她的眸子，一瞬间红了。 手里抓着的坚果棒和巧克力，被直接捏碎，化为了一堆碎渣。 “小暖！” 陆一沉抬头，脸红不已的看她，“不是你看的那样。” 血眸盯着他，落到了他接触被子的手臂。 “我不接着她，她就掉下来了，而且……”陆一沉脸颊通红，“被子，要开了。” 刷！ 顾小暖身影移动，直接来到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视线将他往后一拉。 陆一沉倒进了她的怀抱，眼睛被牢牢捂着。 沙发上躺着的温婉已经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要滚落下来，而且卷好的被子因为她不经意的动作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没有遮掩的身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冰冷的声音响在陆一沉耳边，他的黑眸依旧被顾小暖捂住。 “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有些担心……” “放手。” 顾小暖冷冷低语，紧盯着他的手臂，看他还没有动作，顾小暖怒吼一声，“让你放手，没听到吗！” 她的手，提起陆一沉的手臂将他抓了起来，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按在地上。 陆一沉发出了一声痛呼，视线被遮挡，只能抬手摸了过来。 “小暖，你在……生气吗？” 第341章 还不够格 顾小暖看着躺在地上被按住眼睛的陆一沉，他的手胡乱摸索上了她的脸颊。 她在生气吗？她不清楚，她只知道看见他的手触碰其他人类，他的目光会看到走光的温婉，她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她已经竭尽所能的控制好力量，没有在刚才的那一下中折断他的任何骨头。 沙发上温婉迷糊的往下面滚落，被子有一半滑了下来，她光裸的身体毫不掩饰的完全展现，上面的齿痕让顾小暖看的有些吃惊，她都没有这样咬过陆一沉。 老头子，是咬的有多狠，怪不得她这么累。 “唔……” 温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陆一沉，被顾小暖一只手牢牢捂住了眼睛。 “啊！” 温婉尖叫了一声，立刻扯住了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面红耳赤的开口，“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里？” 陆一沉躺在地上，眼睛上是一片冰冷，低低开口，“我听到方才小暖开门，以为是她要过来，却没等到她就过来看看。” 温婉红着来用被子裹好自己，试图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还是使不上力气，好在陆一沉的眼睛被完全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我先带他过去，吃的一会儿就买回来。” 顾小暖看了眼掉落在地的碎渣，低声开口，温婉连忙点点头。 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直接拦腰将他抱了起来，陆一沉安静的趴在她怀里，手圈住她的脖颈，在顾小暖打开隔壁房门的时候，喃喃低语。 “不要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小暖看了他一眼，推开门，“不要再过去。” “我知道了。” 他微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顾小暖又看了几眼想说什么最终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陆一沉缓缓抬起头。 黑眸中的金色刻纹缓缓隐去，他转身走到书房之内，冷冷扬唇，“这么疯狂激烈的求欢，季向南竟然也如此冷静，一点都没有找到十字契约出现的位置啊。” 他坐在电脑前，黑掉的屏幕上是他俊美阴沉的脸，黑眸低垂，看着掌心。 “季向南，我小瞧你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上自己的眼睛，陆一沉发出轻笑，真理之眼将温婉方才所经历的一切春色看尽，纵然是这样一场没有节制的愉悦进食，季向南的身体上，血之契约的十字刻印全程都没有出现。 他太冷静，藏的太好了。 不像是他的小吸血鬼，只要他的轻轻撩拨，那痕迹就会出现。 原以为通过温婉就可以找到刻印位置，看来她完全不够格。 陆一沉微微歪头，黑眸抬起看向黑色屏幕上倒影的自己，灵魂完整的时候他用了些手段，让季向南对他的血液过敏。 现如今看来，诱饵会不会是自己比较好？ 顾小暖很快再次回来，温婉坐在地毯上裹着被子昏昏欲睡，被喂食了几块巧克力，顾小暖重新将她抱回床上。 “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醒了喊我。” 温婉点点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很快再次睡着。 顾小暖回去隔壁的时候，寻着气息来到书房，看见陆一沉坐在那里发呆，发现了她进来，他连忙抬起头。 “她还好吧？” “她没事。” 顾小暖开口，重新坐在电脑前继续学习，两个人再没有交流说话，只是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次数很多，太过明显。 小心翼翼生怕惹到她生气的样子，让顾小暖将电脑扣合，直接面向他。 “你看我做什么？” “我怕你还在生气。” 陆一沉微红着脸喃喃低语，“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 顾小暖开口，脑子里却闪过他的手半抱住温婉的场面，微微皱眉站起身要走出去。 “小暖！” 他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要不理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买了一些菜回来，都在冰箱里。”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握的更紧，“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 顾小暖皱眉，“我也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你。” “好，我知道了。” 陆一沉松手，越过她走出书房，手挠了挠头发，“我饿了，我去做点吃的。” 他一个人在厨房做饭，吃饭，收拾好之后回到了卧室，早早就躺下了。 床上他蜷缩在床边一角，顾小暖撩开被子躺了进来，看见的是他的背部。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安静的背对她躺着，顾小暖知道他没有睡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是乱的。 “转过来。” 顾小暖侧身面向他，陆一沉身体轻颤，缓缓的转了过来。 他眼里的些许害怕让顾小暖错愕，黑眸看着她，手抬过来轻抚她的脸颊，“不要讨厌我，好吗？” “我没有讨厌你。” 她的话音刚落，被子里温热的身躯凑了过来，瞬间扑入她的怀里。 他埋在她胸口，整个身体和她贴的很近，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顾小暖的手摸向他的后背，摸到他肩膀后面的某个位置，听见了他细小的低吟。 黑暗之中，他后背某处出现了一片红肿，显然是她的一摔造成的。 “疼吗？”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片皮肤，陆一沉缩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脑袋，“不疼。” 冰冷的指腹轻轻揉捏着那片皮肤，陆一沉闷哼一声，低低喘息了一声，顾小暖的手指动作，轻轻揉捏着。 他好脆弱，轻轻的一下就能落下伤痕。 跟随着她手指动作，陆一沉轻轻喘息着，他温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了顾小暖的胸口处，那里热的发烫。 “忍一下，推开会好一些。” 他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水，轻轻的点了点头，俊脸微红的埋在胸口处，鼻梁时不时的擦过她冰冷肌肤。 “我不该这么用力的。” 顾小暖喃喃低语，“我看到你抱着温婉，很不舒服。” 怀中的陆一沉抬头，脸颊绯红，眼里迷蒙一片，“你不喜欢我碰别人，是吗？” “嗯，不喜欢。” 顾小暖的手指狠狠一个用力，看着他额头上有汗滚落，低头，舌尖接住。 他的双腿缓缓摩擦，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凑来，顾小暖的手指游走在他背部，“再一会儿就好了。” “我也不喜欢你被别人碰，哈……” 陆一沉轻喘着开口，“这是人类的嫉妒、占有，小暖你呢？又是出于什么？” 黑暗中，血眸亮了起来。 顾小暖的红唇压了过来，亲在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 第342章 教教我 你是我的，这四个字让陆一沉一夜好眠，他窝在熟悉的冰冷怀里，一夜无梦。 再醒过来的时候，怀中的小吸血鬼已经悄然离开，好心情还在的他坐起身，噙着微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拿出冰箱里昨天她买的东西，哼着音符开始做饭。 顾小暖推开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穿着围裙哼歌做饭的模样。 听到开门声，陆一沉微微探头出来，“是去隔壁了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嗅闻着饭菜的香气，看着他绕着锅台转的背影，她和他之间的未来生活，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顾小暖坐在吧台旁边，盯着他忙碌的身影，她没想过在毕业之后同他一样步入人类社会，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些愿意和他保持着一样步调。 步入社会，找份工作，和他永远在同样的路线上。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和人类的陆一沉，靠的更近一些。 “我做了很多，需要给她送过去一些吗？” 顾小暖点点头，她方才过去隔壁的时候温婉刚醒，她脸色经过长时间的睡眠已经好了很多，胃已经开始叫嚷着饿了。 “那我们过去隔壁一起吃吧。” 陆一沉将饭菜装好，顾小暖嗯了一声接了过来，两人刚打开门出去，一道身影自电梯里走了出来。 季向南的桃花眼扫了一眼，看着顾小暖手中的保温盒轻轻挑眉，“那是什么？” “那是我做的早饭，要一起吃吗？” 陆一沉轻笑开口，“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季向南冷笑一声，输入密码推开门走了进去，顾小暖和陆一沉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季向南如一阵风般闪进了卧室。 “等、等一下，我才刚醒。” “让我先吃点东西，你再……啊！” 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让陆一沉瞬间脸红，顾小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吃的放到小吧台上，陆一沉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 “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老头子不会做过分的事情，他很快就会出来。” 顾小暖的话音刚落，季向南已经自卧室走了出来，他怀中抱着同样红着脸的温婉，见到客厅还有人，更是加深了几分红色。 “我可以自己走。” 温婉小声嘀咕了一声，季向南挑眉没多说什么将她放下来，“吃好了进来找我，我还没吃饱。” 他烦躁的扯开了衬衫领口，走进了卧室之内。 温婉红透了脸走过来，明显走路有些困难，她走到小吧台旁边，有些困难的坐上了椅子。 “好香，我饿坏了。” 她笑着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开始吃起来，陆一沉微红着脸也走过来，坐下来一起吃。 顾小暖扫了一眼温婉的双腿，这冰冷直接的眼神让温婉不好意思的扭了一下身子。 “小暖，她没事的。” 陆一沉红着脸低语，“别看温婉了，过来吃东西。” 顾小暖哦了一声坐到温婉旁边，吃了几口，温婉身上处子的气息消失了，她浑身上下都是老头子留下的气息标记。 有些事情，她是不是要早些知道比较好。 “温婉，老头子会参加同族聚会。” “同族聚会，是几个吸血鬼聚在一起吗？” 温婉问的语气俨然一副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聚会的样子，顾小暖微微皱眉，“你身为他的食物，是要……” “小朋友，这种事情不需要让她知道。” 季向南自卧室走了出来，直接站到顾小暖身侧，看着她碗里的鲜艳食物，探手拿了一个送进自己嘴里。 陆一沉的黑眸沉了几分，握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你不带她去吗？” 季向南舔了舔手指上的菜汁，口中的尖牙若隐若现，“我有其他更好的食物选择，和她之间只是私下交易。” 温婉的小脸压了下去，吃了几口饭不再说话。 季向南探手，拍了拍顾小暖的发顶，“这种事情，以后不必同她说，记住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季向南看向坐在对面的陆一沉，“他呢，知道么？” “我知道，我和小暖一起参加了你们的家族聚会。” 季向南挑眉，视线扫过陆一沉垂着的白色脖颈，“小子，你不怕被咬死么？” “不怕，小暖会保护我。” 陆一沉抬头，视线看向季向南的时候有些害怕，他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顾小暖看见立刻起身，“我们先回去了。” 低着头的温婉早已经唱不出嘴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她满脑子都是季向南的话，不必告诉她，他有更好的食物选择。 她想要的是陆一沉那样的位置，被那样保护，被那样在乎。 门传来关上的声音，季向南站在那里，看着低着头的温婉，“吃完了？” “……还没。” 温婉开口，筷子又动了几下，桃花眼看着她暗自用力的手指，坐了下来。 “温婉，不要爱上我。” 他低语，面容和血眸皆是一片冰冷，“如果你用爱来看我，我给你的只有痛苦。” “……我知道。” 温婉喃喃低语，手中的筷子越握越紧，“你们没有爱，不会爱。” “你知道就好。” 冰冷的气息靠了过来，将她一把抱起，看见了她眼里流出了温热的泪水。 季向南探手，轻轻抹去了那泪水，冰冷的手指直接将她的脑袋往一侧按去，尖牙刺了过来。 冰冷的眼神，毫不怜惜的尖牙力度，疼痛让温婉眼里的泪水落的更凶。 她好想要站在陆一沉的位置，她好想要季向南如小暖一样的在乎。 一场满足的吸血之后，季向南起身离开，除了顾小暖，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类或者同族身边进入到吸血鬼睡眠。 他也从来没有和食物同床共枕的习惯。 温婉等季向南离开之后才敢转过身，他渴求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热切，但抽身离开的时候又很决绝冰冷。 他只要她的鲜血，其他的，都不要也不在乎。 温婉看着身边还留有些许痕迹的床单，手轻轻摸了上去，那上面没有任何残留的温度，和他一样冰冷。 拿出手机，温婉点开了陆一沉的头像。 她的手指轻轻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隔壁，正在书房电脑前面的陆一沉看见了手机屏幕一扫而过的信息内容，他拿过手机，点开了温婉的对话框。 “教教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他。” 陆一沉噙着笑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发了信息过去。 顾小暖已经去了t大，下午时分，这边的门被人轻轻扣响。 陆一沉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温婉红着眼圈站在外面，陆一沉身子一让，低低开口。 “进来吧。” 第343章 你们在一起也不错 温婉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她脖颈上还带着季向南留下的齿痕，注意到陆一沉的眼神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没关系，我也经历过。” 陆一沉端了一杯热咖啡给她，“只有咖啡，可以吗？” 温婉连忙点头，喝了一口咖啡之后，看着他坐了下来，修长的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里，双腿交叠。 “我……” 温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她的心思不纯，对他和顾小暖之间的联系充满了羡慕和向往，她想拥有，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小暖之间是有些故事的，我的血似乎在吸血鬼眼里是品质不错的食物。” 温婉看向他的眼神满是羡慕，她的血没有这么特殊，顶多算是中上而已，季向南也曾经说过选她是因为她听话，懂进退。 他有过多少食物只怕已经无法计数，小暖加过的都已经不下百个，她的血液在季向南眼里也没什么特殊的。 “小暖因为某些事情不能用尖牙吸血，她遇到我之前都是喝血袋的。” 温婉愣住，“喝血袋？不能用牙吸血的吸血鬼？” 陆一沉点头，“她因为这一点，遭到了不少吸血鬼的嘲笑和欺负，过的很艰难。” “为什么要欺负她，她只是不能用尖牙而已！” 坐在沙发里的陆一沉微微挑眉，手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就相当于我们人类之中某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存在，总有些人会报以嘲讽恶意的态度。” 温婉微微皱眉，有些明白陆一沉说这话的意思。 他和小暖，都是特殊的。 但是她和季向南，都不是特殊的。 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她无法做到简单的粘贴复制，就能到达一样的效果。 温婉苦笑，“是啊，他可是300岁以上的年长吸血鬼，遇到的人类之多，我怎么可能是特殊的那一个。” 陆一沉眉峰微扬，“你想拴住他？”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他能把眼神放到我身上，不再去看其他人类，我是他唯一的食物。” 温婉说这话的时候脸越来越红，说出心底的欲望需要很大的勇气，她庆幸有陆一沉倾听，他们都是吸血鬼的食物，是一样的立场。 “唯一的食物啊。” 陆一沉喃喃低语，黑眸看向温婉，“我倒是听小暖说过，有这样一种可能。” “什么？” 温婉迅速抬头，“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方法，就想做了吗？就这么想把他占为己有？”陆一沉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每一个吸血鬼身上，都会诞生一枚十字刻纹，只要将自己的血融入那个刻纹之中，就能同吸血鬼缔结血之契约。” “血之契约……” 温婉喃喃低语，陆一沉点头，手臂撑在膝盖上，手指交握，“缔结血之契约的人类，会成为契约另一方的唯一食物，他的尖牙只会渴求你。” 温婉的心跳乱了，她有些慌乱的看向陆一沉，“血之契约，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当然不会，按照我的理解血之契约相当于吸血鬼的承诺，他只要你的承诺，尖牙只忠诚于你。” “你和小暖有吗？” “没有。”陆一沉轻笑，“小暖的血之契约是和别人定下的，只是那个人类已经死了，但是她遇到我的时候，血之契约对我有反应。” 温婉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暖竟然和别人签订了血之契约，那个人类……死了。 “那我要怎么……” 陆一沉无奈笑了，“每一个吸血鬼的十字刻纹位置都不尽相同，这个要靠你自己找了。” “自己找吗……” 温婉喃喃低语，陆一沉看着她沉思的面孔，薄唇轻扬，像是恶魔般，诱惑的低语。 “找到了之后也不要急，吸血鬼不会轻易让人类缔结契约，除非是自愿的。” 温婉点点头，如同被蛊惑般。 “你的血，只要轻轻一滴，触碰到了刻纹就会自动缔结，他就是你的了。” 陆一沉的声音轻柔低缓，温婉不知不觉听的过于专注，她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一沉，一秒都不肯放开。 宛若虔诚的信徒在聆听教诲，永记心中。 “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陆一沉猛然扬声，温婉如梦初醒般的回神，她呆呆的坐在沙发那里，方才他说的几句话深刻的印入脑海。 找到刻印位置，滴血上去。 “谢谢你。” 温婉站起身，“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会……努力一下的。” “不要勉强，还有。”陆一沉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爱上一个吸血鬼，不是件那么痛苦的事情。” 温婉回头看他，陆一沉温和的扬起笑容，“我是你的同伴，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互相加油吧。” “谢谢。” 温婉低声开口，扯开一抹笑容，“我会努力的，你也一定会成功的。” “好，借你吉言。” 陆一沉送她出了门口，探手将门轻轻扣合。 他发出了轻轻笑音，手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眼睛。 “操弄人心，果然很费神费力啊。” 他将桌上的咖啡全部倒掉，看着水流将上面的咖啡渍冲洗干净，温婉内心的欲望比他想的还要强烈，所以才能轻易的被他操控。 她比自己想的还要贪婪，季向南若是栽到这样的女人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季向南多半不会在她面前露出刻印位置，他隐藏的太深了。 上了年纪的吸血鬼，的确不太好对付。 不管是诱惑还是猎杀，都要费很多功夫。 所以圣子本身，便是最好的诱饵。 果然如陆一沉所想，温婉没能找到季向南身体上的刻印位置，她几次发信息给陆一沉，都说没有任何发现。 “不要急，他已经300多岁了，刻印自然不可能轻易显现。” “他从来不会在我身边待太久，我除了……被他吸血的时候，根本和他没有任何交流。” 门被打开，顾小暖自t大回来，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他们要准备会d市，和温婉一起。 “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四个。” 陆一沉迎了上去，顾小暖抬眸看他，“为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不是吗？”他轻笑，“人类都是这样的，离别之前都要聚一下，当然，季向南不来也可以，我们三个一起。” 顾小暖垂眸想了一会儿，“我问下老头子。” “还是你问比较好，温婉去问的话他多半不会答应的。” “老头子说可以，地点他来定，他从公司过去我们三个一起。” 陆一沉点头，“我给温婉发信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为什么是你告诉？” 冰冷的手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手机扣在门口的放置平台，陆一沉被她压在鞋柜上，笑的有些无奈。 “你和季向南是同族，我和温婉同是你们的食物，彼此的关系自然会近一些不对吗？” 顾小暖微微皱眉，放开了他的手。 季向南定的是t市有名的米其林餐厅，一位难求的那种。 陆一沉和温婉都穿上了正装，顾小暖也穿上了小晚礼服。 一身西装的季向南坐在包厢里，看着顾小暖身上的衣服，血眸闪了一下，“小朋友，你很少穿这样的衣服，今天是怎么了？” 顾小暖血红的眼睛抬起看他，季向南挑眉，“坐下吧。” 菜品一道道的送进来，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季向南快上去更像是个人类，在认真品尝。 温婉显然没有来过这样的场所，吃某些东西的时候不太明白步骤，好在一边的陆一沉会轻声提醒，甚至帮一下。 季向南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血眸闪过一丝暗芒，“你们的关系，不错啊。” 手中的刀叉带起了一块肉，季向南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是因为同是食物，有了可以理解自己的同类？” “我和温婉很早就认识，关系一直都是这样。”陆一沉轻声开口，“不要误会，我们之间没有其他关系，仅仅是同伴而已。” 季向南冷笑，“你们两个在一起也不错，食物的来源可以稳定些，小朋友，你说呢？” 第344章 总会回到我这里 饭桌上没人说话，温婉拿着刀叉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刚叉起来的果子掉落在餐盘里，狼狈的滚落到盘子外面，发出了轻轻响声。 陆一沉抬眸，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季向南，没有说话。 顾小暖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食物。 季向南拿起手中的刀，将盘子里的肉轻轻切割下了一块，看着里面泛红的肌肉组织，眸中血色翻涌了上来。 “这种行为很常见，让中意的食物在一起并养育后代，形成稳定的关系。” 季向南将肉块送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吞咽了下去。 “长久稳定的食物，对于我们而言，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季向南的血眸看向陆一沉，“也许你的孩子，小朋友的尖牙也能咬下去。” 温婉手中的刀叉放在桌上，她坐在那里抬眸，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泪水，季向南冰冷的视线扫来，“想要在我身边长久待下去，你最好考虑一下。” 陆一沉轻轻笑了，将手中刀叉放在桌上，“可以，只要小暖同意，我怎样都好。” “陆一沉？” 温婉抬头看他，那双黑眸笑着卡她，“温婉，你对我不满意么？” 顾小暖拿着刀叉的手微微用力，血红色的眼睛抬了起来。 温婉脸色一红，“你是很好，可我不喜欢你，你也对我没意思，你……” “我和你在一起，也不需要谈感情。” 他笑着开口，“在床上，没有感情也可以做。” 温婉瞪大眼睛，陆一沉转过视线，看着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小脸，“小暖，你觉得呢？” 顾小暖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垂了下来。 “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也可以。” “小暖！” 温婉红着脸喊了出来，陆一沉眼中的笑意瞬间结冰，他看着她垂下的小脸，手指微微缩紧。 季向南的手轻轻揉了下顾小暖的发顶，心情不错的又吃了几口。 接下来的饭局蔓延着压抑，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再无其他，饭局结束，季向南准备去别的地方，临走时候告诉温婉需要的时候会去d市找她。 外面已经暗下，陆一沉和温婉站在饭店门口，季向南的车被侍从开了过来。 她坐进了驾驶位置，温婉打开后门坐了上去，却没想到陆一沉坐到了旁边。 顾小暖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陆一沉笑着低语，“你和我以后要在一起，现在最好适应一下彼此的接近比较好。” 温婉一脸你在做什么的表情，陆一沉给了她一个眼神，温婉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披上吧，有点冷。” 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了温婉，温婉点点头披了上去。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面，顾小暖沉默着发动车子，不多话的直接开了回去。 “小暖，明天你自己先走，我和温婉一起。” 快到公寓的时候，陆一沉轻轻开口，温婉低着头没有说话，顾小暖哦了一声，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外套给你。” 到了门口，温婉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陆一沉笑着摇头，“不用，先放在你那里。” 顾小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陆一沉跟了进去，门在温婉的面前合上，她看着手上的外套，想着饭桌上季向南的话，忍着泪水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洗漱，躺在床上。 顾小暖冰冷的气息靠了过来，手刚摸上他的胸口，被他按住。 “小暖，我以后只是你的血袋，不会再和你做这样的事情。” 他躺在床上，看着骑在他腰上的顾小暖，“既然你想要我和温婉在一起，维持这种你们所谓的稳定食物关系，你要明白我和温婉是什么关系。” 他的手，放在顾小暖腰间轻轻将她推了下去。 “我和温婉的关系，会是夫妻，这种事情我只会忠诚于我的妻子，吸血可以，但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和你做了。” 顾小暖坐在那里看他，身子一闪，直接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冰冷的气息瞬间压了过来，就要盖住他的薄唇。 他的手，挡在了中间。 “亲吻这种事，我也不会再和你做。” 黑眸盯着她，“除了吸血，我不会再和你做任何事。” “拿开你的手。” 顾小暖冷冷低语，“我不想扭断你的胳膊。” 陆一沉微微皱眉，手并没有移开半分，顾小暖低吼一声，尖牙直接露了出来，刺穿了他的手指某处，鲜血涌出，即使这样他都没有移开手掌。 昏暗的房间，他的黑眸清澈明亮，里面悲伤痛苦的眼神让顾小暖眸底血色翻涌。 鲜血流入了她的口中，但是她觉得很苦很苦，她一点都不喜欢。 嗖——！ 她的身体一个眨眼之间离开了陆一沉身边，门被打开直接冲了出去。 听着外面大门打开的声音，陆一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还有血珠挂在上面。 薄唇贴近，将血珠舔舐干净，还有她方才残留在指尖的气息，都被他贪婪的卷入口中吞了下去。 “我的小吸血鬼，把我再抓的紧一些。” 陆一沉喃喃低语，仰躺到床上，黑眸闭上，手按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谁来要，都不肯放开的地步。” 等了一会儿，陆一沉没有等来顾小暖回来，他拿出手机看着地图上的小红点，知晓一切般的扬起薄唇，她在往d市移动，如此狼狈的自他身边跑回去了。 这一次的离开，让陆一沉满是愉悦。 他盯着小红点飞速的移动距离，喃喃低语，“跑吧，不管你跑到哪里，最后也只能回到我怀里。” 第二天，温婉看着只有陆一沉一个，“小暖呢？” “我昨天不是说了让她先回去，我们一起走么？” 陆一沉推着行李箱出来，温婉来的匆促没有行李只有一个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陆一沉背好双肩包推着行李箱走到电梯门口，“走吧。” “你不要做这些会让小暖误会的举动啊，她会当真的。” 电梯里温婉忍不住开口，“就算我再如何渴望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我为了可以在小暖身边，什么都能做。” 陆一沉低声开口，“就算是我不愿意做的。” “你来真的？”温婉红着脸看他，“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做出来！” 陆一沉笑着不再开口，两人坐地铁去火车站，一路之上温婉深切的感受到他有多受人关注，火热的视线不断，走到他身边的温婉有些难受。 她的外貌只能说是中上，好好打扮一下也能看，但陆一沉的颜值太高了。 小暖和他是般配，她和陆一沉站在一起是不配。 很多眼神都落到她身上，似乎也在审视她和陆一沉是什么关系。 一路之上他很绅士，尤其是在拥挤的地铁上会为她挡开人群，如此颜值又感情专一的男人，和这样的人结婚组成家庭，只怕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就算是活了很久的吸血鬼，这样的人类也不会经常见到吧。 小暖为什么会同意呢，她不明白陆一沉这样的人类很难得吗？还是说……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可是从前他们之间的互动，小暖分明对他是不一样的。 “小暖也是一样的吗，说不要就不要了？” 温婉喃喃低语，陆一沉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看她，“她没有不要我，她还需要我。” 温婉苦笑，抬起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心里不难过吗？” 陆一沉微抿唇角，黑眸扬起看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脸，“难过么？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的。” “只有一点，怎么可能……” 温婉叹息，垂下了眼睛不再开口说话，接下里的路程，两人都相对无言。 火车上陆一沉也是侧首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温婉坐在他旁边，看着自己和季向南的对话框。 回到公寓的时候，温婉说了一声辛苦你一路照顾我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脸疲惫的样子。 陆一沉打开门，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小吸血鬼。 顾小暖血红的眸子看他自门口走进来，看着他对自己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我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 顾小暖开口，看着他推着行李箱进来，换好鞋进了洗手间，洗过手出来又走进厨房，似乎准备做饭。 她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不一会儿就有饭菜的香气传了过来。 “我做好饭，麻烦你去给温婉送一份吧，她在火车上没吃什么东西。” 顾小暖血眸微闪，他以前从来不会要给温婉送饭。 “哦。” 她应了一声，看着他自厨房走了出来，几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去吧，不要敲门，她很累。” 顾小暖盯着那几个小饭盒，闪身拿起自窗户跃了出去，陆一沉噙着笑容走进了厨房，将热乎的饭菜端了出来，自己坐下来准备吃饭。 隔壁的温婉正躺在床上，看见了窗外的顾小暖连忙起身，“怎么了小暖？” “给你的。” 几个小盒子递了过来，温婉看的一脸问号，“这是给我的？” “嗯，陆一沉做的，让我给你送过来。” 顾小暖闻到了温婉身上的气息，有陆一沉的气息残留，若有若无的自她周身萦绕，他们两个的距离已经可以近到沾染到彼此气息的地步了吗。 “……谢谢他。” 温婉开口，只看见顾小暖的身影直接自窗口跃出，几个起落之后，完全不见了踪影。 隔壁，陆一沉一边吃饭一边看地图上再次开始移动的小红点，轻笑了出来。 “我会让你明白，你已经是没有我不行的程度了。” 第345章 狡猾如他 这之后的几天，都是一样的生活，对于顾小暖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她知道，陆一沉变了。 他在学校之内和她一如既往的一起上课行动，只是不再牵她的手，只是走在她身边很近的位置。 说话依旧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如从前，可他的手指再也没有主动碰过自己。 “哈……” d大的图书馆之内，古籍室的最里面角落，陆一沉整个人靠在书架上，手有些颤抖的扶住身后的书架空隙。 顾小暖按住他的双肩，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让她触碰。 尖牙自他的锁骨下方离开，他轻喘着气，“可以了吗？” 红如宝石的眼睛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他的手抬起要推开她，口中刚缩回去的尖牙再次露出。 “唔！” 他又被按了回去，尖牙凶猛的刺入让他发出闷哼。 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抱着她，他现在就是最乖最听话的食物，只要她想，他都不会拒绝。 哪怕是在这样的地方，哪怕是再多的索取。 顾小暖的尖牙离开，舌尖舔舐着上面残留的血迹，她没有满足，这样的血液，这样的陆一沉让她感到烦躁，让她感觉到越来越饿。 她甚至不分场合的咬他，他没有抗拒，都是任由她动作，像现在这样。 整个人靠在那里，别开脸，那双黑眸不再看她。 “转过来，看着我。” 顾小暖冷冷开口，陆一沉听话的转过头，黑眸泛着淡淡的氤氲，顾小暖咽了一下口水，冰冷的气息贴了上去。 “我说了，不可以。” 他别开脸，躲开了她的红唇。 顾小暖被轻轻推开，他整理好自己的上衣，修长的手指将扣子一个个扣好，“只有进食，其他的再也不会做。” “你要为她守身如玉吗？” 顾小暖的手指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这样的陆一沉让她的尖牙再次蠢蠢欲动。 “这是我的底线，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她，“小暖，你同意那样的决定，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我……！” 顾小暖张嘴，陆一沉却直接越过她走出了书架位置，眸中血色渐渐褪去，顾小暖站在书架中间，手掌忍不住狠狠攒紧。 他们还是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还是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起学习，也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中间永远隔着一段距离。 他再也不会在洗澡的时候让她帮忙拿东西，他甚至不再裸睡，睡衣穿好。 暗夜里，顾小暖睁开眼睛躺在床的一侧，陆一沉再也不会抱着她，他的怀里是一个软垫，他整个人躺在另一侧，将这个软垫抱的很紧很紧。 刷——！ 一道气息的突然逼近，让顾小暖瞬间坐起了身子，老头子来了。 自离开之后的一周之后，他来找温婉了。 顾小暖扫了一眼旁边躺着的陆一沉，知道他没有睡着。 “你怎么……！” 隔壁传来温婉惊讶的声音还有她轻轻的惊呼，季向南深夜来访，猩红的血眸带着最直接的目的。 很快，隔壁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这里的隔音不是最佳。 空气里隐约飘过来的鲜血和其他气息传了过来，顾小暖坐在那里，“陆一沉，为什么温婉可以和老头这样，你不可以和我这样？” 躺在另一侧的陆一沉缓缓回头，也坐了起来。 “我和温婉毕竟是不同的人类，我更不可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我只能要求我自己，温婉如何我不强求。” 顾小暖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和温婉在一起，也可以接受她这样和老头子来往吗？” “我说了，和她在一起不需要谈感情，我也不强求她对婚姻的忠诚。” 血眸的眸子闪了一下转了回来，顾小暖的手微微用力。 陆一沉的手扯开自己的睡衣领口，“饿了吗？” 血色在顾小暖的眸底疯狂翻滚，尖牙早已经自她红唇中探了出来，可她却摇头，直接躺了下去。 陆一沉噙着浅笑抱紧怀中的抱枕也躺下，听着背后她吞咽口水的声音，笑意更深。 “今天，我去接温婉下班。” 最后一节课结束，陆一沉回头轻声低语，“她昨天应该被折腾很久，看上去不在状态。” 顾小暖微微皱眉，“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问了她几句。”他站起身背后书包，教室里的人已经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毕竟是我未来老婆，多少还是要关心下。” 啪。 他的书包自后面，被顾小暖死死抓住，一个用力连带着他也被扯回椅子坐下。 “小暖，你做什么？” 陆一沉有些狼狈回头，“我的书包，要被你拽断了。” 顾小暖没有松开手，红唇抿到一起，尖牙明晃晃的亮出来，揪着书包的手指再次用力，肩带就此脱落。 书包落在地上，陆一沉被她扯了过来，尖牙就这么直接刺入他的脖颈一侧。 教室的门还是开着，甚至外面还会有人在走。 陆一沉闷哼一声，尖牙刺入的太过突然，他的喉结微动，顾小暖看的眸中血色更深，尖牙又凶狠的刺入了几分。 咬在这里的痕迹，他遮挡不住，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去了。 “小暖，这些天你……太多次了。” 陆一沉气喘吁吁开口，“你要给我休息的时间，唔！” 似乎厌烦他这样类似拒绝的话，顾小暖用力又狠狠喝了一大口，她的尖牙离开看着脖颈上深红的齿痕印，尖牙收了回去。 陆一沉红着脸坐在那里，手捂住她方才咬着的位置，“为什么在这里。” 顾小暖站起身，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他，“这样你还出得去么？” 红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散开，像是天边晚霞。 陆一沉垂下脸，藏起眼底略过的狂喜，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包，“……带我回去吧。” 冰冷的气息靠了过来，将他抱了起来。 怀中的男人抱着自己的书包，不再像从前那样紧紧搂抱着她的肩膀。 刷！ 顾小暖抱着他直接跃出窗户，脚下用力直接奔上高空，她低头看他，“不想掉下去，就抱紧我。” 陆一沉轻轻咬唇，手臂探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脖颈。 他抱的如此疏离，在这样的时候也隔着一段距离，在极力避免和她身体接触。 好看的眉峰往中心聚拢，顾小暖在高空突然下落，陆一沉惊呼一声瞬间搂紧她，脸颊贴在了她冰冷的脖颈一侧。 温热的身体，终于贴近。 抱着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更紧的往怀里按，陆一沉只是这么抱着，一路沉默。 风声呼啸，他眼神如兽般凶狠。 胸膛里的温热心跳紧靠在她的胸前，陆一沉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顾小暖口中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尖牙，扬起的笑意便是最狡猾的狐。 第346章 对不起，对不起 回去之后，陆一沉直接走入卫生间开始处理脖颈上的血痕，齿痕很深，明晃晃的印在他的脖颈一侧。 顾小暖走到门口，看着他脖颈一侧的痕迹，“几天就会消失。” “嗯，我知道。”陆一沉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只是这个位置衣领都遮不住，只能用创可贴来挡。” 他微红着脸转头，“可以不要再咬在这样的地方吗？” “怎么，怕被她看见？” 顾小暖冷冷低语，陆一沉叹息一声，“我没有这么想。” 刷。 冰冷的气息直接入侵过来，血红的眼睛看着他白皙的脖颈间肌肤，“用创可贴来挡，多一个也没关系。” “小暖……！” 陆一沉的身体直接被顾小暖按在墙上，尖牙不由分说的刺了过来，新鲜的齿痕印在方才的那个偏下，两个齿痕的边缘交叠在一起，不同的红色开始蔓延。 第二天陆一沉的脖颈一侧贴上方形创可贴，班上的同学都关心的问了一下，他巧妙的遮掩过去。 顾小暖坐在他身后，可以看到创可贴贴着的位置，那是她的痕迹，被他完全遮掩了起来。 课间有同学自外面走进来，“你们听说了吗，xx系的结婚了。” “有什么奇怪的，研究生在读结婚也不是新鲜事啊。” “这倒是，只不过动作真快啊。” 同学们都议论纷纷，突然有人开口，“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啊？” “你够了啊，不要逼婚，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半晌的同学们纷纷开始打趣陆一沉和顾小暖，毕竟他们的感情声名在外，尤其是前段时间陆一沉竟然直接请假去陪着，感情未免太好了。 不以结婚收场，怎么说的过去。 “当然要结婚，至于什么时候她说的算。” 陆一沉回头，笑看着顾小暖，同学们起哄般的笑了起来，“好啊，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陆一沉没有说话，顾小暖猛然站起身，面色冰冷的直接走出教室，还在说笑的其他同学不免有些尴尬，陆一沉也跟着站起身，“她没有生气，没事。” “小暖。” 走廊之内，陆一沉追在后面，顾小暖故意加快的脚步，被他跑过来挡了下来。 “他们只是打趣，没有其他意思。” 顾小暖站在那里，低垂着脸应了一声，“让开。” “你要去哪儿，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已经响起，顾小暖抬头，十分不满的嘶吼，“我说让开。” 尖牙在她的口中若隐若现，目光冰冷无比。 陆一沉低头看她，“是方才说结婚的事情，你感到不悦吗？” 顾小暖的手缓缓握紧，面前的男人低低开口，“我有说错吗，我结婚与否不是需要你点头答应吗？” “让开。” 顾小暖低语，“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不感兴趣。” “我也不感兴趣，反正是别人。”他低笑一声，让开了面前的道路自顾小暖的身侧掠过，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啪。 顾小暖的手直接扣住他的肩头，力量之大让陆一沉瞬间吃痛，“小暖，放手，很疼。” 他喃喃低语，肩膀处在颤抖。 额头上隐约有汗水滚落，“已经晚了，要回去上课。” 冰冷的手指离开，陆一沉的身体微微踉跄一下，他揉了揉肩膀再抬头的时候顾小暖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扬起嘴角直起身体走回教室，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还在。 手机地图上的小红点，顾小暖就在这栋楼的楼顶上方，陆一沉看着，眼中的笑意不减。 当天晚上，季向南又过来了。 暗夜里隔壁的声音传来，顾小暖躺在床上转头，身边的陆一沉呼吸平稳，他没有被吵醒。 刷——！ 窗户被顾小暖推开，她跃了出去直接来到隔壁窗外。 季向南血红的眼睛看了过来，丝毫不想遮掩现在他和怀中女人的身体，满脸通红的温婉迷糊抬头，看见窗外身影之后惊叫一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我有没有说过，进食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扰。” 季向南来到窗前，盯着外面不请自来的小朋友，几许恼火和无奈闪过，打开了窗户。 顾小暖自外面跃了进来，看向床上满面红晕的温婉，还有她露在外面的光裸肩头。 季向南穿着裤子，光着上半身，有些烦躁，“有什么事快说，我正在兴头上。” “我不要了。” 顾小暖开口，季向南细长的眉峰微挑，“不要什么？” “不要陆一沉和她在一起。” 她看向温婉，季向南的血眸愣住，危险的信号闪过他的大脑，“你在乎一个食物？” 顾小暖站在原地沉默，季向南的进食欲望迅速减退，拿起衣服穿好直接跃出了窗户，“跟上来。” 冰冷的风吹进来，顾小暖却没有动，她抬起头，“老头子，我不想他和任何人类在一起，我可以不需要他的后代，至于契约……” 砰！ 季向南的身影自窗外再次掠进，手死死按住顾小暖的嘴将她按倒在地。 “小暖！” 床上的温婉发出惊呼，刚要动作季向南腥红无比的眼睛抬起，温婉的黑眸瞬间迷蒙，晕乎乎的躺在了床上。 顾小暖被季向南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看着他，跟在老头子身边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如此盛怒的模样，仿佛她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我是这么教你的？对一个食物在乎、迷恋？” 季向南血眸闪动，“小朋友，你是想要挑战我的怒火，让我一口咬死陆一沉，是吗？” 顾小暖眼底血色急速涌出，口中的尖牙露出抵在季向南冰冷的掌心。 “不要……伤害他。” 季向南的另只手摸上了她的脖颈一侧，冰冷指腹用力按下，十字刻印显现了出来。 “这么轻易就被人类的血套牢，我果然不该太纵容你。” 季向南口中的尖牙还沾染着些许鲜血，“一而再再而三，我都容忍了你的任性，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砰！砰砰！ 门外，有人在敲门。 “开门！小暖，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陆一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焦急万分，季向南血眸抬起，盯着紧闭的门扉。 顾小暖的手直接抓住季向南的手臂，季向南眸底冷意渐起，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乖巧听话的小朋友，竟然对他动手了。 砰！ 没有任何悬念，顾小暖和他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她被季向南的手卡住脖颈提起来按在墙上，双脚刚要用力，被他近身直接用身体压了上去。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 也许是陆一沉试对了密码，总之，门被打开了。 “……走！” 被按在墙上的顾小暖艰难的吐出这个字，而门口的陆一沉在见到他们相贴的这一幕后，黑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 他立刻垂下头，迅速走了进来。 将床上昏过去的温婉，连人带被直接卷了起来，迅速的走了出去，门，合上了。 “呵呵呵呵……” 季向南发出轻笑，松开了顾小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小朋友，看见了吗？” 隔壁，刚进屋温婉就被陆一沉整个扔在了地上，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昏睡的她，喃喃低语，“温婉，我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想到方才季向南挨近他的小吸血鬼的画面，陆一沉猛然按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掌，将满腔杀意压了下去。 他的五官完全隐藏在暗中，传来他的低低喘息。 一束光打了进来，宛若恶鬼。 门，自他身后打开，顾小暖走了进来。 冰冷的血眸看着地上裹着被子倒着的温婉，顾小暖弯下腰想要将她抱起来送回隔壁。 “他……走了吗？” 坐在地上的陆一沉垂着头喃喃低语，顾小暖嗯了一声，手臂刚伸出去他的手探了过来，揪住了她的衣袖。 揪着她的手指不断颤抖，用力到关节处开始微微泛白。 “松手。” 顾小暖低语，坐在那里的陆一沉却更为用力，“你又要丢下我了，是不是？” 她跪在地上没有出声，看见了有水渍落在了地板上。 “你明明答应过我，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丢下我，小暖，你说你不懂什么是爱，为什么还要用我对你的爱，不停的来伤害我。” 他抬眸，泪水自脸庞滑落。 “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感情，为什么你还要丢下我！” 他直起身体，手抓住顾小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 “是不是非要把我的心剖开给你看，你才能明白？” “对不起。” 顾小暖低声开口，抬手抹去了他落下的泪水，感受着滚烫的温度滑过自己冰冷的触觉。 “对不起。” 顾小暖再次开口，探手将地上的温婉抱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再回来的时候，看见缩在黑暗角落里抱着膝盖的陆一沉，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像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了一样。 似乎没想到她还能再回来，抬起头的脸写满了错愕，泪痕在他的脸颊上清晰无比。 顾小暖凑近，捧起了他的脸。 满是泪痕的冰冷脸颊贴上了她的掌心，带着细细的喘息和呜咽。 在她的气息再次靠近的时候，却被狠狠推开。 泪水再次从他的眼角滑落，推拒她的双手被顾小暖一只手扣住手腕按在上方，他的下巴被强硬的抬了起来。 冰冷的红唇覆盖上来，将落下的泪水和声音全都吞了进去。 第347章 和我回去 室内一片黑暗，门口传来轻轻的抽泣和呜咽，陆一沉修长的身体坐在地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上。 双手被强硬的按在头顶，没办法挣脱，手肘微微曲起，露出了他那张满是泪痕的俊脸。 泪水不断冲刷着他的眼睛，眼眶都红了，鼻头也带着淡淡红色。 唇上冰冷的触感和吻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急促喘息着，胸前上下起伏个不停。 顾小暖跪在他面前，手指卡着他的下巴不许他躲开。 满是委屈和痛苦的黑眸看着她，不停的有泪水自里面涌出来。 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露出，想咬他，就是现在，好想狠狠用尖牙刺破他开始冒汗的皮肤，凶狠的汲取他体内的新鲜血液。 手腕因为她的用力已经出现红印，顾小暖却根本不想放手。 用力，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做、做什么……唔！” 陆一沉刚要挣扎，又被堵住了嘴，顾小暖身形一闪，将他仍在了柔软的床上，压了上去。 “乖乖睡觉，我什么都不会做。” 顾小暖喃喃低语，将他的手腕按在床上，“除非，你想我用强的。” 黑眸闪过一丝慌乱，陆一沉别开脸不再挣扎，顾小暖探手擦了下他的泪水闪身挪到旁边躺了下来。 “睡吧。” 她冷冷低语，“我已经拒绝了老头子的提议，不会让你和温婉在一起。” “不是温婉，也会有下一个。” 俊脸的一侧埋进被褥里，“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除非你自己想这么做。”顾小暖转头，“如果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会放你走的。” 这句话，将陆一沉刚飞起来的心又重重砸了回去。 他转过头，看着顾小暖，“放我走？” “是，只要你想离开我就放你走。” “如果我不想离开呢？”陆一沉喃喃低语，黑眸紧盯着她。 顾小暖沉默片刻，手抬起来轻轻抚摸着他温热的脸颊，“你不离开，我便一直守着你。” 黑色的瞳孔深处，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眼里又有湿润的水汽冒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嗯，是我说的。” 顾小暖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握住。 他的掌心滚烫，似有火在燃烧。 “向我承诺，你永远会守着我。”陆一沉用力握着她的手掌，黑眸看尽她的血眸深处，身体一个翻身到了顾小暖上面。 他的手指，顶开了她的红唇找寻到尖牙，刺了上去。 血液瞬间涌出，顾小暖的舌尖刚要过来，他的手指已经离开了。 伤口处有血流下，陆一沉低头，牙齿咬开了她睡衣上的扣子。 苍白冰冷的皮肤露了出来，顾小暖此刻只感觉脑子有些迟钝，意识也开始有些不清楚，似乎是被一团温柔巨大的棉花包裹其中，舒服的她想就此睡去。 血滴落在了她的胸口位置，就在心脏的上方。 陆一沉的黑眸闪动，指尖染血在她胸口轻轻滑动着，一个符号出现。 “小暖，说啊。” 他轻哄着，“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会守着我，说啊。” 陆一沉的眼睛，透着隐隐的压抑于疯狂，像是等待许久的猎人，设下了最完美的陷阱，他想要的猎物只差寸步就要跌入陷阱之中。 这个标记，来自于某种恶魔力量。 圣子试炼的那段黑暗时间，陆一沉学会的，不仅仅是圣教之力。 同恶魔，是不可以轻易许诺的。 “我……许诺。” 顾小暖轻轻开口，血眸深处已经迷蒙一片，“不离开你，守着你。” 话语刚落，那血迹符号直接渗透入她的皮肤之下，烙印在了那颗冰冷死掉的心脏之上。 “唔！” 异样的疼痛感袭来，顾小暖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回事，刚才那疼痛……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陆一沉倾身将她抱起，搂入了自己怀里。 尖牙直接刺入了他的脖颈一侧，顾小暖轻轻颤抖着身体，要他的血来缓解痛楚，陆一沉探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别急，都是你的。” 翌日，顾小暖醒来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发懵，她竟然睡着了。 刚要起身传来了熟悉的温度，她被熟悉的手臂抱在熟悉的怀里，他的鼻息在后颈吹拂而来。 顾小暖微微回眸，看见了他脸上未消泪痕还有眼角的红色。 昨天她迷迷糊糊记得同他说了一些话，最后还咬了他。 脖颈一侧的新鲜齿痕印证了她的记忆，顾小暖手捂着脑袋皱眉，这样的状态她从来没有过。 “唔……” 陆一沉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里面的红血色异常明显，毕竟昨天晚上折腾到了很晚才真正入睡。 打了一个哈欠，他探手拽她过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顾小暖感受着这熟悉动作，看着他扬着唇角起身下床，很是开心愉悦的样子。 果然，老头子的提议他根本不愿意，一切都是勉强。 顾小暖起身，微微低头，她也不愿意。 经过昨天的那个晚上，陆一沉似乎完全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牵手、接吻，腻在一起，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不再提到温婉，仿若那几天的关心都是昙花一现。 几天之后的夜晚，季向南来了。 他不是来找温婉，而是直接站在了顾小暖这边的窗户外面，她和陆一沉正坐在客厅笔记本电脑前学习，抬眸，就看见了悬在外面的身影。 “温婉没在吗？” 顾小暖打开窗户，一身黑色西装的季向南跃了进来，落地无声。 “我不是来找她的。” 猩红的血眸越过顾小暖看向坐在那里的陆一沉，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闪过一道光，“你回来t市，不用在这里了。” “为什么？” 顾小暖疑惑看他，老头子以前从来不干扰她的决定，现如今竟然亲自过来命令她回去。 陆一沉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下来，抬眸迎向季向南的眼神，些许的害怕让季向南冷冷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你在我眼皮底下，我也好安心。” 季向南有些烦躁低语，“随便你在t市做什么，我不会管你。” 顾小暖抿紧红唇，她对于陆一沉的表现似乎让老头子不悦，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老头子从来没强硬要求她做过什么，哪怕是难熬的那5年，他也纵容了自己的任性。 “我知道了。” 顾小暖低语，回头看了眼陆一沉，“你在这里完成学业，我会来找你的。” 陆一沉坐在那里，刚要开口顾小暖再次低语。 “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季向南站在窗口处，血眸冰冷无比，“走了，小朋友。” 第348章 想他 顾小暖直接退学的操作，让班上的同学么都很震惊，d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本就难考，而且还是难中难的教授，好不容易考上了，怎么说退学就退学了？ 同学们纷纷询问陆一沉，陆一沉笑着回答，“是她家里的原因，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也没有和你说吗？真的太可惜了啊，她研究生毕业可以直接读博的，是她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她离开的时候也很匆忙。” “离开？顾小暖退学直接离开d市了？” 同学们再次震惊，走的这么突然利落，那他们之间…… “我们很好。” 陆一沉收拾好书包，站起身脚步轻快的走到门口，“说了请你们喝喜酒，就一定会的，先走了。” 教室里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他会不会在强颜欢笑啊？女朋友说走就走，他还不知道内情，关键是退学就算了，离开d市会不会…… “等着吧，不出几天又会有不少女生扑上来，不管他们分没分手，异地恋根本没有什么铜墙铁壁。” “尤其还是陆一沉这样的男人，顾小暖在他身边的时候都敢上前，更别提她不在身边了。” 顾小暖退学的消息不胫而走，本该是历史系研究生们的内部消息，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迅速扩散出去。 被奉为神仙情侣的两人，顾小暖退学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陆一沉一问三不知，不是分手是什么？ “学长，我是xx系的……” “我有女朋友，我们没有分手。” 陆一沉站在图书馆门前，看着挡在他面前面红耳赤的女生，皱眉开口，“还要我说多少遍？” “可是学长，她……” “我们的事情，没必要同别人说明，懂么？” 他眉峰聚拢，已经有些厌烦了，“不会分手，听见了？”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越过那个女生大步离开图书馆，好看的五官蒙上一层阴沉，他最开始还有几分耐心应付这些无聊人，会笑着解释他和小暖没有分手。 可谁想，根本就没有停止，他到现在已经耐心全无。 “别生气啊，圣子大人。” 水行云笑呵呵的走在他身边，手抬起搭上了陆一沉的肩膀，这个躯体和灵魂已经被恶魔侵蚀殆尽。 恶魔完美的承接了水行云的所有记忆，扮演着这个富家小公子的绝色。 水家在t市，名下产业和季向南有联系，恶魔会定时来给陆一沉亲自送上消息。 黑眸抬起看他，恶魔嘿嘿一笑，将手收了回来。 “你要理解人类对你的欲望，占有你，是这些靠近女人的心声。” 恶魔扬起嘴角，“我听的很清楚，这欲望可真美味啊。” 陆一沉将自己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看向前方，“闭嘴。” “圣子大人，这么多鲜美可口的人类，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吸血鬼？”恶魔手撑在脑后，眼睛看着周围路过学生投来的目光，“对你而言，尽是掌中之物啊。” “季向南都做了什么？” 恶魔轻笑，“那位年长吸血鬼在人类社会隐藏的很好，商业做的风生水起，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那个年幼的吸血鬼被放在了他身边。” “身边？” 陆一沉挑眉，恶魔贼笑，“这也是我听来的消息，你的怒火可不能撒在我身上。” 轻轻的笑声飘来，陆一沉抬手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扬起。 恶魔看着他嘴角勾起的这抹浅笑，莫名打了一个哆嗦，直接后退一步远离了他身边。 不仅仅是教会，在黑暗的世界，甚至是魔物和精灵异种族的耳朵里，陆一沉圣子的名号都有知晓。 教会每诞生一个新圣子，都将是所有异族目光的聚焦所在。 毕竟若不是教会，人类世界早已经被异族踏破，这些人类都会是异族最为新鲜入口的美食。 维护整个人类社会的教会，最高最强的力量便是圣子，可以承接上帝之怒的人类。 圣子之中，陆一沉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在听闻他只专注于吸血一族的事情，其他异族都是长吁一口气。 暴力，血腥，手段残忍远超所有圣子，意志坚定到可以不被任何所诱惑，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能抵抗一切诱惑，让异族们束手无措。 先前陆一沉执行过的任务，棘手程度均排在前列，被他猎杀的异族们，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恶魔看着陆一沉的侧脸，他太可怕了。 那个小吸血鬼或许是他唯一的突破口，但恶魔根本就不敢有其他心思，这个恐怖如斯的圣子敢在恶魔面前暴露他自己的欲望，就代表他根本不怕恶魔。 那个小吸血鬼到底有什么特别，可以让这样的圣子沉迷其中，如此执着？ 恶魔打了一个冷战，它不想探寻，只觉得若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它的下场会很惨。 t市，股小暖和季向南回来之后，直接被带到了他隔壁的屋子。 “你从前的那个房子我卖掉了，以后就住这里。”季向南打开门，看着股小暖走进去，“你想做什么，明天来告诉我。” 说完，门被他直接关上。 顾小暖站在屋子的一片黑暗之中，沉默的坐在沙发里，这个屋子里属于陆一沉的气息早已经消失不见。 老头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顾小暖这么想着，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面。 眸子里的血色急速翻涌，尖牙隐隐自柔软的肉内探出。 狼狈的一声轻喘，顾小暖将自己抱的更紧。 好想咬他，好想……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顾小暖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她怕接起来哪怕是听到他的声音，控制不好自己要飞奔回去的念头。 电话在响了一会儿之后挂断，几条信息发了过来。 顾小暖拿起手机，点开了信息内容。 “小暖，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想看看你。” “你不想看我吗，不想听我的声音吗？” “你，不想我吗？” 顾小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她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去。 黑暗里，只有她的那双眼睛，亮了出奇。 画面那边的陆一沉轻笑，喃喃低语，“眼睛，好漂亮。” 顾小暖的眼神扫到他的脖颈上，有些狼狈的移开眼神，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要挪开你的眼神，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顾小暖转过头，看着他扯开领口，上面还有她的浅浅齿痕。 “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的声音轻柔低沉，“还是，我去找你？” 第349章 为你准备好 “我说了，会去找你的。” 顾小暖低低喘息开口，手臂忍不住将自己抱的更紧，小脸埋入膝盖之中，“这周末吧，我去找你。” “小暖，抬起头来。” 陆一沉低语，视频那边的他黑眸专注，带着几分宠溺，“让我看你的眼睛。” “不要。” 顾小暖低着头，“我看到你，会更想咬你。” 黑眸闪了一下，陆一沉轻笑出声，“这么想我吗，你才离开了几天而已。” “我不知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进食的欲望。” 她的脸窝在那里微微转动，露出了下巴一侧，尖牙若隐若现，陆一沉的喉结微动，“周末，会不会太久了。” “我会好好忍耐。” 她低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移不开眼神，他领口已经完全扯开，锁骨的位置隐隐可见。 “不要诱惑我。” 顾小暖有些恼火，口中的小尖牙完全露了出来，血红的眼睛紧盯着他的皮肤，狼狈的吞咽了一下。 陆一沉低笑，“知道了，下次我会好好把自己包起来。” 顾小暖的手悄悄握紧，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体上移开，远隔几百公里，透过一个屏幕和电波信号，她似乎能嗅闻到他的气息，似乎能听到他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的美妙声音。 懊恼的发出一声嘶吼，顾小暖直接挂断了电话，有些狼狈的倒进了沙发里。 电话被突然挂断，陆一沉忍不住笑出声，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到她因为自己拼命忍耐的样子。 陆一沉躺在床上，微微侧身，看着从前顾小暖躺着的位置，手抚摸了上去。 被子被他卷在怀里，仿佛那就是她。 溢出了一声叹息，陆一沉闭上双眼。 还有三天才是周末，时间能不能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陆一沉学长，一起去吃饭吗？” 刚下课，陆一沉才走出教室就有两个娇俏身影等候在门口，他说了一句不了直接越过她们往外面走，两个漂亮姑娘跟在他身后，不打算就此放弃。 同班的同学看到忍不住摇头，顾小暖一不在身边，就会有人扑过来。 大胆正面迎上来的，不证明但是旁敲侧击的，还有太多暗地里偷偷喜欢的，以各种各样方式想要靠近的。 学校里那么多男生，不缺乏长的好看学习又好的，但陆一沉是最特别的。 他对感情的专一和执着，就像是一剂毒药，让异性无法自拔。 只要能得到他的感情，他的眼睛便不会再看向别人。 “那两个不是国际关系学院的吗？追到我们历史楼了？” 历史系其他教室下课的学生见到纷纷低语，“陆学长太厉害了，他不是说没分手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女的黏他？” “顾学姐就这么走了，他说没分手你信么？” “是……有些不信啦。” “对啊，关键是他们两个以前太甜了，现在陆学长这样，谁看都像是强撑自己，就等官宣单身的那天吧。” “这我倒是知道，外系甚至外校都有好多人打听陆学长的消息。” “感觉他就像是唐僧一样，什么妖精都想咬一口。” “陆学长估计也很烦吧，他都没什么好脸色，能忍住没爆粗口也是难为他了。” 陆一沉在众多议论声中走出历史楼，一路往食堂走去，两个漂亮姑娘跟在他身后说着什么，他微微皱眉，突然停了下来。 两个漂亮姑娘中的一个微微歪头，俏皮的眨眼睛，“别生气嘛，只是想和学长交个朋友，朋友都不行吗？” 陆一沉嘴角轻轻扬起，“朋友，你就满足了吗？” 说话的女生立刻红了脸，“好朋友，我想和学长成为好朋友。”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和人交朋友。” “什、什么？” 漂亮姑娘听的一愣，陆一沉微笑看她，“就是字面意思。” 看着他转身直接走进食堂，两个姑娘站在原地都有些尴尬，“他还真是很难攻下来啊，你这样的一张脸，都不行吗？” 同伴看着说话女生，“不要执着他了，你又不缺男人，何苦去贴冷屁股。” 说话的女生盯着陆一沉，“我一开始以为他和那些男人是一样的，直到见到了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感情，才明白，原来有颜的男人也能如此专一。” “可是他说他没分手啊，他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我想要的，自然要努力去争取。”说话的女生看向同伴，“没有分手的说辞我可不信，这样的男人独身状态会招来怎样的桃花，我不信他女朋友没有想到。”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可他拒绝的太明显了，咱倒贴不至于吧？” “有很多女生明里暗里想追他，我不知道别人如何，被拒绝……我可不会就这么放弃。” 同伴叹息一声，耸耸肩，“行吧，毕竟陆学长……的确太让人心动了。” “你可不许和我抢！” “我才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那么多小哥哥，我可不要吊死在一个人身上。” 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走进食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缘，在如此多的身影里，一眼就看见了陆一沉的身影。 他坐在某个角落，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身边座位都是空的。 “快去，快去。” 同伴直接拱了下她，漂亮姑娘红着脸点头走到陆一沉面前，坐到了他的对面位置。 论颜值而言，这个姑娘还是很能打的，和顾小暖是完全另一种风格，五官明亮明媚，那是双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仿佛就在笑一样。 美的没有半分侵略感，周身萦绕着一种恬淡气息，像是邻家妹妹。 相比较顾小暖的冰冷，极具冲击感的眉毛，这个姑娘眉眼没有任何棱角，亲切温柔。 陆一沉继续吃饭，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姑娘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他，用自己的眼神勾勒着他的眉眼。 食堂里有人不停的看过来，在d大，这似乎是一种常态了。 美男被追求攻势这么猛烈的，也唯有陆一沉一个。 顾小暖在身边的时候风平浪静，一离开，瞬间便掀起了惊涛巨浪。 “小阮，你坐在这里傻笑什么？” 同伴端着饭菜走过来，坐到了她身边，“陆学长，对不起，她有点憨憨的。” 陆一沉抬起头，“怎么又是你们？” “看你身边位置空的，就想着坐过来应该不要紧吧？” 被称呼为小阮的姑娘甜甜一笑，“陆学长，我叫阮盈盈，你可以叫我小阮。” 陆一沉浅笑，你叫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吃完了，你做她对面比较好。” 他站起身拿着餐盘离开，阮盈盈叹息一声，同伴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弃了没？” “才没有！” 同伴看着她的软萌笑容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这么可爱的小阮，陆学长怎么就不多看你一眼呢，真是不理解。” 这之后的三天，陆一沉在各种各样的时间，都会碰见阮莹莹。 她甚至出现在历史系的选修大课上，陆一沉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小暖马上就要来了，这让他心情好的根本没管这些。 周五晚上，刚洗完澡准备给顾小暖打电话的陆一沉，看见了群里的消息，同系的研究生都在q他。 “明天久违的组局，积极参加啊，尤其是某人@陆一沉。” “明天我有约。” 陆一沉发了消息过去，同学们纷纷冒头，“不是吧，难不成是那个最近跟在你屁股后头的小妹妹？” “小妹妹？谁？” “就是那个软萌的妹子啊，你和她出去吗？” “不是，小暖会来。” 这句话，让沸腾的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人发了一条语音消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说了，没分手。” 陆一沉的话打在群里，同学们这才纷纷反应过来，没分手，是真的没分手。 “那太好了，让小暖一起啊。” “对啊对啊，一起嘛，她走的那么突然我们也有好多话想问啊。” 陆一沉皱眉，顾小暖离开的时候也把这里相关的群聊全都退出，她在d大的这段时间，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互留联系方式。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顾小暖冰冷的声音。 “我一早就过去找你。” “好，同学们吵着明天要聚会，你要一起吗？他们说想要见你。” “……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陆一沉看着群里的消息，抿着嘴角发了信息过去，“知道了，她会过来。” 手机被他随手扔在床上，再有消息也不看不回复了。 晚上9点，外面的夜色已深。 他站在窗前，轻笑出声。 一早过来啊，他会为她准备好的。 第350章 他身上的痕迹 t市的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尽，一道身影已经自某层豪华公寓飞出，直奔天空。 顾小暖面无表情的直奔d市，陆一沉是她唯一的食物，也是因为这一点，老头子允许她每一周可以前往d市。 其他时间，她都要乖乖的待在t市。 她的新巢穴是老头子名下公寓，就在他的巢穴旁边，再没有什么同族敢上来挑衅。 顾小暖感受的出来，老头子似乎不想似从前那样放任她自己在外，他想要将她放在身边管教。 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让他恼火。 一束清晨的晨曦刺破黑暗，打在了顾小暖身上，她身形一闪迅速躲开。 她不喜欢阳光，同众多吸血鬼一样，沉迷在黑暗中行动。 风声自她耳边刮过，顾小暖身形在高楼之中来回跳跃，不一会儿就离开了t市。 晨曦来临，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开始。 周围的山村绿色，还有下方路上奔跑的汽车，顾小暖如鸟般自空中飞翔，偶尔会有好奇的鸟类跟随在她身边飞行。 早上7点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d市，回到了陆一沉所在的公寓。 他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顾小暖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跃了进来，床上的陆一沉背对着她躺着，被子盖在腰间。 光滑的背脊之间，微微隆起的肩胛里，一条缝隙出现，蔓延到腰际之间。 顾小暖走到床边，看见了他怀中抱着抱枕，俊脸一半埋进了枕头里，眉峰皱紧，睡的极不安稳。 她来，并不只是为了进食。 她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就让尖牙刺破他的肌肤，她不是如此打算的。 可现在，她想做的就是这件事。 尖牙刺入他温热的躯体，狠狠攫取名为食物的鲜血。 咬他，咬他！ 脑子里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叫嚣，顾小暖的尖牙自口中露了出来，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血眸盯着他的后背。 “唔……” 睡梦中的陆一沉翻了个身，发出了低低呢喃，也许是察觉到顾小暖来了，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小暖，是你吗？” 顾小暖站在这里，迅速的扭开脸，拼命的想要将尖牙缩回去。 给他一点时间，不要是现在，哪怕她脑子里只有咬他的念头。 “过来啊。” 床上的陆一沉呢喃着，掀开身上的被子，“过来，来我这里。” 他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和睡意朦胧，直接的邀请让顾小暖理智全无，身影一闪直接到了他的身边。 温暖的手臂瞬间收拢，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他埋在她的胸口，喃喃低语，“咬吧，怎么咬都可以。” 尖牙刺破了他的肩头，冰冷的气息萦绕在他的怀里，陆一沉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尖牙带来的痛楚和愉悦。 面色微红的他，微喘着抬起头。 “小暖，这样咬你就满足了吗？” 血眸看着他的眼睛，红唇压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按进柔软的床铺里。 美好的一天，从晨间运动开始。 “啊……不想参加什么聚会，女朋友好不容易才肯回来看我一次，为什么我还要和别人分享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陆一沉趴在床上，微微抬头看起身的顾小暖，他知道她克制了，在他身上留下齿痕的地方都是可以被遮起来的。 “那就不去。” 顾小暖看着他背部上的痕迹，探手将他抱了起来，直接送到了卫生间，“要洗个澡吗？” “你和我一起的话。” “……好。” 陆一沉微微愣了，他没想到他的小学鬼会答应，看着她探手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陆一沉瞬间红了脸，“我开玩笑的，你先出去。” 探手，将她的衣服拽了下去。 他没这个信心，什么都不做。 现在的他是腿软到必须让她抱着进来的样子，没有多余的力气在浴室里完成自己的念想。 顾小暖被他轻轻推了出去，很快里面有水声传来。 门铃被按响，门外传来温婉的声音。 “陆一沉，我要出去吃早饭，一起吗？” 顾小暖打开门，门外面的温婉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见到顾小暖之后愣住，接着伸开手臂直接抱了过来，顾小暖迅速一闪，探手接住了扑空的她。 “对不起小暖，我太激动了。” 温婉站稳，眼带惊喜的看她，“你回来了吗？” “没有，我还是在t市，老头子允许我固定时间过来这边。” 温婉笑着点头，看见了卫生间的门上满是雾气，立刻明白了什么，“那我先出去吃饭，88。” 顾小暖关上门，靠在满是水雾的门边沉思着什么，陆一沉推开门，腰间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水汽迎面扑来，他看了看门口，“温婉？” 顾小暖点头，“她来找你一起吃早饭。” “我偶尔会和她一起吃早饭，我们两个都不想做饭的情况下。”陆一沉走进卧室，腰间的浴巾解下来，顾小暖站在门口，看着他身形美好的身体上属于自己的痕迹，眼神微闪。 吸血一族在中意的食物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这是一种占有标记。 他光裸的腰间下方，脊椎尾骨的位置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顾小暖眯了一下眼睛，“那是什么？” 第351章 你很会啊 陆一沉回头看她，衣服已经套了上去，在衣摆遮住腰间的时候，顾小暖挡了一下。 血眸又仔细的看了几眼，手指轻轻抚摸到了那个位置。 “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疤痕？” 冰冷的手指扫过那个位置，那是浅浅的两道划痕，因为和他的肤色过于接近，不易察觉。 “这个吗？你现在才看到？” 他笑着低语，“我以为你应该早就看到了。” 情浓的时候，他的小吸血鬼喜欢翻身压在他后面，咬他的背部。 这个痕迹刻印在他的腰侧后方中央，就在脊椎骨的最后一节，他从没想过要刻意遮掩。 “我的确是刚发现的。” 顾小暖收回手，人类身上有一些疤痕并不奇怪，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要去吗？” “毕竟答应了别人，临时反悔有失人品。” 他弯腰，将裤子穿好，“我也需要让他们帮我证明一下，我们感情好着呢。” “什么意思？” 顾小暖完全没明白，陆一沉系好扣子，将眼镜带好，“你走的突然，别人都以为我们分手了。” 顾小暖皱眉，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很多求偶行为让我已经很烦躁了，不论我怎么说没分手都不相信。”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气，“这是有多盼望我和你分开，这些人……” “我一周只能来一次，老头子定下的规矩。” 顾小暖开口，“下一次，我去学校找你。” 陆一沉探手，将她扯近，“是要宣誓主权吗？” “我不喜欢你被窥视，如果有人类想要对你动手，我会去解决的。” 陆一沉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情感可不会因为记忆被抹去就消散殆尽，人总是会被同一事物或者类似事物所吸引，人也不例外。” 顾小暖皱眉，陆一沉牵过她的手，“就算抹去了我的记忆，再见到你时，我还会被你所吸引。” 他牵引着顾小暖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他们交叠的掌心之下，是他有力得心跳声。 “不管多少次，我的心，依旧不会忘记你，也不肯忘记你。” 砰砰，砰砰。 他的心跳有力，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击着顾小暖的身体。 她微微别开脸，藏起了口中蠢蠢欲动的尖牙。 是因为分开的时间被刻意拉长，她对他的渴望远胜于从前。 尖牙对他的渴望，已经不只是食物的需求，温热的血流入口腔填满身体的时候，让她沉迷其中。 会上瘾的。 陆一沉看着她的小动作，得逞般的松开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走吧，我们现在出发刚刚好。” 到达集合地地点，同学们看着手挽手的两个人出现，瞬间就明白了，神仙爱情还是存在的。 同学们纷纷打着招呼，询问着顾小暖为什么突然退学，顾小暖只说家里有事，其余的也不多说。 “那你现在是在t市？还好，离这里不远，2个小时车程而已。” “没事就来学校转转，你不知道陆一沉被追的有多惨。” “好了，这些就别说了。” 陆一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同学们打趣开口，“不说怎么行，要让小暖明白你在万花丛中不动如山，是有多难得。” “够了你们！” 陆一沉轻轻挥手，打了一下说话男生的肩膀，几个同学都笑了起来。 顾小暖微微抬头看他害羞紧张的表情，将他的手用力握紧。 “陆一沉学长！” 一道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响起，同学们纷纷回头。 “真有这么巧吗，这都能碰上？” 远处，两个漂亮姑娘挥手往这边走，陆一沉皱眉，没有开口。 “好巧啊，竟然碰到了。” 阮盈盈穿着甜美长裙，柔顺的头发后面有好看的蝴蝶结，前面是小麻花辫绑在头发上，很有公主风。 她穿的保守可爱，身边的也是性感辣妹。 两人走近，看见了陆一沉还有和他手牵手的顾小暖。 “小阮，那应该就是……？” 阮盈盈看着顾小暖，目光落到她和陆一沉交握的手上，甜甜一笑，“顾小暖学姐你好，我叫阮盈盈。” “我不认识你。” 顾小暖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低语，阮盈盈的笑容尴尬了一下，把手收回来。 “现在不就认识了嘛，顾学姐果然颜值很高，我从前也只是听说，见到真人还是被惊艳到了。” 同学们纷纷转身，“走吧，我们去逛逛吧。” “可以一起吗，顾学姐？” 阮盈盈上前一步，到了顾小暖身边，“谁不想和漂亮姐姐一起逛街呢？” 辣妹装扮的朋友有些无奈，默默的跟了过来，顾小暖看着阮盈盈，面无表情的开口，“你随便。” “那我就当顾学姐答应了！” 阮盈盈笑着，直接跟在顾小暖身侧，陆一沉的眼角跳了一下，将所有的话忍了下去。 这是一条步行街，两边商铺林立，同学们有说有笑走走停停，阮盈盈也不知道是不是社交太牛，面对顾小暖的冷脸丝毫没有冷场的时候。 甚至，她刻意有意的亲近，让同学们都纷纷搞不懂。 “顾学姐，我一直都想像你这样打扮，可以教教我穿搭吗？” 阮盈盈凑了过来，顾小暖朝着陆一沉的怀里靠近几分，躲开了。 “我不会什么穿搭，拿到什么穿什么。” “这就是有颜值任性吧，穿什么都好看。” 顾小暖皱眉，“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这句话让阮盈盈愣住，她脸红的连忙退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由自主的……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顾小暖没有说话，她向来不喜欢同人类靠的太近。 辣妹同伴闷不作声的走在最外侧，对这边似乎并不关心。 “要我走这一侧吗？” 陆一沉探手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把顾小暖往回怀里带，抬起她的脸颊亲了上去。 “没事，她退开了。” 他的吻落到了她的眼睛上，顾小暖微微眯眼，听见了他的轻笑。 “小暖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走的太近，你注意社交距离就好。” 陆一沉看向阮盈盈，“她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我怕你们的聊天最后会冷场，还是不要聊了。” “顾学姐还真的是冰山美人啊，真的是生人勿近。” 辣妹同伴突然开口，语带讽刺，“这么不喜社交，还出门做什么。” “别这么说呀，顾学姐就是不习惯而已啊。” 阮盈盈连忙开口，辣妹同伴眼神扫来，“像顾学姐这样的，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吗？” 陆一沉的黑眸已经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她不是有心的学长，顾学姐，她不是这个意思。”阮盈盈有些着急了，“别说了呀，我不想留给顾学姐这么不好的印象。” “小阮，你的这份善意在顾学姐那里，搞不好一文不值，还你能离我远点吗，真没家教。” 前面的同学们听到了纷纷走回来，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浓的火药味。 “怎么还吵起来了，消消气，别生气啊学妹，有什么话慢慢说。” 辣妹同伴看着顾小暖，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拿着的饮料瓶，“什么东西啊，不就有张脸而已，这么狂的？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能看上你的估计眼光也有问题！” “都说了，让你别说了啊！” 阮盈盈大声喊了出来，“你今天是怎么了，竟说些难听的话？” “阮盈盈，我这是为你出头，你脑子坏了看不出来？” “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你看看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也太刻薄了！” “好！我为你出头你却怪我刻薄，我就真的服气，朋友也算白当了，你以后别说认识我！” 辣妹朋友转身就走，阮盈盈红着眼眶站在那里，隐隐有要哭的迹象。 同学们一脸懵逼，顾小暖开口，“你不追吗？” 阮盈盈眼带泪花的转过身，轻轻抽泣了一下，“不了，她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她的，她一定是哪里不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顾学姐，你不要生气不要怪她，都是我不好。” 陆一沉微微低头，镜片的反光将他的眼睛完全遮住。 金色刻纹隐隐自他的眼中消失后，这才缓缓抬头，看着眼泪落下的阮盈盈。 嘴角微扬，手指轻推了下眼镜。 很会演啊，这个女人。 不用一下，实在很可惜啊。 第352章 都白费了 原本是历史系研究生同学们的聚会，到最后阮盈盈也加入了进来，她那个样子被朋友甩掉，同学们都有些不忍心。 她跟在顾小暖身边，似乎很喜欢她的样子，一路上都在试图和顾小暖找话说。 “顾学姐，你比我想的要漂亮多了。” “顾学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有好多想要请教你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同学们忍不住纷纷看过来，这妹子前几天还在猛追陆一沉，怎么现在围着顾小暖转了？ 顾小暖也许是太烦她的聒噪和纠缠不休，在阮盈盈要联系方式的时候直接给了她，阮盈盈开心不已的安静了一小会儿，让顾小暖忍不住松口气，她好吵。 陆一沉走在她的另一侧，眼里含笑看着，看着阮盈盈的靠近，看着她要到了顾小暖的联系方式，没有说任何话。 吃饭的时候，因为人多大家就拼了两个桌子，阮盈盈直接坐到了顾小暖的身侧，陆一沉轻笑坐到了顾小暖对面。 “顾学姐，这个吃吗？” 饭桌之上，阮盈盈像是个小迷妹给顾小暖夹菜，顾小暖全程不说话，看着碗里面她递过来的食物，皱眉。 “你自己吃就可以了，她会自己夹菜。” 陆一沉笑着开口，探手拿过顾小暖面前的碗，“冷掉了不好吃，我先给你倒掉。” 话音落下，手指一翻，碗里所有的东西都落入了桌边的垃圾桶内，空碗放回了顾小暖面前。 “这样啊，我知道了。” 阮盈盈低头吃饭，抬头看了一下陆一沉，接受到了他的眼神和一个浅浅笑容。 “尝尝这个。” 陆一沉夹起自己碗中的东西递到顾小暖嘴边，看着她吃了下去，笑眯眯开口，“好吃吗？” “好吃。” 顾小暖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阮盈盈也夹了一口这道菜，微微皱眉咽了下去，好吃个鬼，只是颜色鲜亮而已。 “学姐，我想吃那个，可以帮我一下吗？” 阮盈盈怯生生的开口，指了指顾小暖不远处的那道菜，“我站起来去拿不太好，所以……可以帮我下吗？” 邻家妹妹不具任何侵略性的外貌，软糯的撒娇语气，任谁都不会忍心拒绝。 顾小暖拿过她的碗和筷子，夹了一些到了她碗里放了回去。 “顾学姐，你人真好，谢谢。” 红扑扑的脸颊带着羞怯可爱的笑容，阮盈盈扬起嘴角对着顾小暖，顾小暖别开眼神，哦了一声再无反应。 这顿饭，别人不知道吃的怎么样，顾小暖觉得吃的很累。 旁边这个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颤着自己的小姑娘，她想要亲近自己的想法让顾小暖抗拒无比，几次三番她都想偷偷靠近自己，被顾小暖躲开了。 她如此冷漠的态度，竟然还没有让这个小姑娘放弃接近自己。 吃饭结束之后，大家都去了卫生间，顾小暖站在外面等，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陆一沉走了出来，笑着将她自背后拥住，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松开。 “她很吵。” 顾小暖开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身体想要靠近我。” 陆一沉轻笑，“是想和你成为朋友吧。” “可温婉和她不一样，她知道我不喜欢，从不会轻易靠近我。” 顾小暖皱眉，“我不喜欢和人类太接近。” “总要尝试和不同人类相处，有些肢体接触是避不开的，再讨厌也要有适应不是吗？”陆一沉摸摸她的头发，“就当做是一种试炼也不错，毕竟你们要融入我们，才能获得生存的机会不是吗？” 顾小暖没出声，老头子在这一点上也教导过多次，吸血鬼如果一直抗拒人类的亲近，最终会落得被无法获得食物的下场。 她知道，但一直无法适应，也没有真的逼迫自己适应和人类接触，也许在内心深处，无论她自己沦落到如何境地，季向南还会在她身边，不会丢下她。 在老头子的庇护之下，她可以任性，可以拒绝。 “我知道了。” 顾小暖沉默片刻后开口，“我会努力适应的。” 陆一沉笑着点头，所有人都走了出来，饭局结束同学们并没有打算就此告别，毕竟能一起出来组局的机会很少，大家都忙于学业。 “我们去游戏厅怎么样，很久没去过了。” “好啊好啊，我要去抓娃娃，还要玩扭蛋机！” “谁来和我打把街头，我一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哈哈哈哈。” 同学们纷纷往游戏厅走，陆一沉和顾小暖自然跟上，阮盈盈跟在旁边很是兴奋的开口，“我还没去过游戏厅呢，顾学姐来过吗？” “没有。” 顾小暖淡淡开口，不再像刚才那样一问三不答，陆一沉仰着嘴角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下似乎是在说你做的不错。 “顾学长呢？” 阮盈盈探出脑袋，陆一沉开口，“当然来过，我也逃过课。” “真的？陆学长竟然还逃课，实在想不到。”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走吧。” 这是一座非常大型的游戏厅，总共分3层，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应有尽有，里面来玩的人也很多。 同学们都各自散开去玩自己想要尝试的游戏，陆一沉走到游戏币兑换机前，顾小暖看了看旁边的小篮子，递给了陆一沉和阮盈盈一人一个，她自己也拿了一个。 支付的界面出现，阮盈盈在一旁开口，“我不玩，我看着就……” 顾小暖支付完成，机器开始吐币。 哗啦啦，哗啦啦。 直接接满了她手里的小篮子，她探手拿过陆一沉的空篮子放到机器口，继续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这边如此豪放买币的顾小暖引来的不少目光，哇哦，白富美啊。 很快，陆一沉手里的这个篮子也满了，顾小暖转头看向阮盈盈，“你不玩么？” 阮盈盈的俏脸差点没绷住，她不知道顾小暖是真有钱还是装出来，扫了眼上面的支付界面，一篮子就是小一千的游戏币。 “我……不能让顾学姐这么破费，还是不玩了。” 阮盈盈开口，有些扭捏不好意思，顾小暖说了声好直接转身走了。 站在那的阮盈盈有些发懵，她只是客气一下，这个顾小暖是没看不出来吗？还是她故意来羞辱自己的？ 手里的空篮子被她用力捏紧，快步跟了上去。 陆一沉余光看着她羞恼暗自懊悔的神色，翘着嘴角回头开口，“我们的游戏币可以分给你，你想玩什么就开口。” “谢谢顾学长。” 阮盈盈连忙仰起头，又是一副甜美可爱的表情，陆一沉笑着说了声不客气，收回目光，“小暖，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我都没有玩过。” 顾小暖看着五颜六色的机器，说不好奇是假的，老头子从来没她来过这种地方，她身为人类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来没来过这里，是记得住的。 “3层是各种娃娃机，1层和2层就是各种游戏机，大型小型都有。”陆一沉看了看周围，“都没有玩过的话，那就都玩一下如何？” “好。” 顾小暖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节奏音游的游戏机面前，投币，画面开始。 这是一个敲鼓游戏，顾小暖拿着鼓棒跟随音符敲击，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她玩的到底开不开心。 “哇，顾学姐还厉害啊，第一次玩简单模式就是满分！” 阮盈盈站在旁边，拿过旁边没人玩的鼓棒敲击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滑，来到了地狱难度最高星级的歌曲，并且点了开始。 “啊！顾学姐，我点错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取消的！” 音乐已经开始，顾小暖看了她一眼，拿着鼓棒开始敲了起来，游刃有余的满分。 “不好玩。” 敲完，她低声开口松开了鼓棒，抬起头看着陆一沉低低开口，“我好怕把那个东西打碎。一直要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我们换别的。” 陆一沉压下想要将她搂怀里亲的念头，牵着她的手走到其他游戏机前，而阮盈盈站在游戏屏幕前，那上面的记录保持已经被顾小暖打破。 “请输入玩家id，记录这荣耀的时刻吧，你就是最强鼓王，咚！” 阮盈盈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游戏里，顾小暖都觉得没有意思，因为在她看来速度太慢，她不控制好力量都会将游戏机破坏掉，尤其是那个打拳的，她被陆一沉直接拉走了。 一个不留下id的玩家一路破纪录的玩着，阮盈盈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真的没来玩过吗？ “顾学姐，那是跳舞机，要去试一下吗？” 跳舞机上面一男一女在热辣跳舞，一看就是老玩家专业表现，阮盈盈跑到后面兴奋无比的看着，“顾学姐，你这么厉害，这个一定可以的！” 顾小暖皱眉，看了眼上面扭动肢体的两个人，要扭成那个样子吗？ 一曲结束，上面跳舞的人走下来，获得了旁边围观人的掌声。 阮盈盈直接站了上去，“学姐，我们一起啊！” 旁观的人见到是高颜值的三人组，不由得都看了过来，有更多人围聚了过来。 “学姐，快点啊！” 阮盈盈笑着看她，顾小暖走了上去，投币，游戏启动。 音乐响起，两个人是同一首舞曲pk，箭头落下，阮盈盈身体移动，娇美不已的扭动身体，一看就是很在行。 和她清纯可爱的外表相比，舞姿透着几分魅惑性感，引得了很多围观男生们的目光。 相比之下，顾小暖僵硬无比的挪动手脚，跳出了一种肢体不协调但总能踩稳节拍的满分选手。 陆一沉站在一边，火热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小吸血鬼身上。 看着她笨拙的挥动手臂和腿，皱眉盯着屏幕，陆一沉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笑了起来。 不错么，这么快他就看到了想看的，阮盈盈这个女人，的确比温婉好用多了。 如此笨拙懊恼的小吸血鬼，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一曲完毕，顾小暖依旧是满分选手，只是奥无美感，阮盈盈虽然漏了几个，但胜在舞姿撩人。 围观的人纷纷鼓掌，甚至有几个男生大胆的上来要联系方式。 阮盈盈娇笑着转头，看见了陆一沉一脸宠溺的笑，只是不是对她。 “跳的真好看。” 陆一沉将顾小暖揽入怀中，微微垂头蹭了蹭她冰冷的脸颊，顾小暖沉默片刻，“你说谎。” “我可没有，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我都知道自己跳的很笨拙，像是一只左右摇摆的企鹅。” 陆一沉笑了，“最好看的笨拙企鹅。”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压了下来，轻轻盖上一吻，两人亲昵的姿态让一些男生只能暗中叹气，退了回去。 “顾学姐跳的很好呢，又是满分。” 阮盈盈走了过来，乖巧发问，“学长有看我跳吗？” “抱歉，我没看你。” 陆一沉黑眸看她，“女朋友的舞姿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要专心欣赏，怎么能分神呢？” 阮盈盈尴尬的扯扯嘴角，看着两人手牵手走了的背影。 她白跳了，白表现了。 她才不要这些旁观男人的目光，她要陆一沉的眼睛里有自己，她想要陆一沉……也这么看着自己。 第353章 不许笑 游戏厅之旅同学们都玩的很开心，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阮盈盈。 她就像是一个小跟班在顾小暖身边，任何游戏都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因为她完全不是顾小暖的对手。 看着满分选手的操作，阮盈盈连话都不说了，一双眼睛盯着顾小暖，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小暖最后玩的很开心，是因为抓娃娃机。 各种各样的娃娃机，不是靠着速度和力量，全凭运气。 就算是身为吸血鬼的顾小暖，要和别人一样失败了好几次，在这一点上她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这成为了最吸引她的点，体会到了娃娃机的乐趣之后，游戏币大多都花在了这里。 不确定性让每一个掉出来的娃娃都显得异常珍贵，陆一沉在一旁安静看着，看着她眼底隐约升起的笑意和满足，眼神暖了起来。 “顾学姐，我们换个别的玩吧，你投了好多币进去了。” 阮盈盈在一旁忍不住低声开口，这么多的游戏币都浪费在娃娃机上，还没抓出来一个，原来她也是普通人嘛。 “那边有盲盒机，我们去玩那个吧，开盲盒也很有意思呀。” 顾小暖站在机器面前，理都没理阮盈盈，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机器里的娃娃。 “给你，去玩吧。” 陆一沉抓了一把游戏币放到阮盈盈的篮子里，阮盈盈一愣。 “我陪她继续在这边抓娃娃，你先去玩吧，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自己都没好好玩过吧。” 陆一沉笑着开口，话语里只有一个意思，识相的，快点走。 机器再次启动，顾小暖盯着那个夹子，按了下去，还是落空了。 “顾学姐，要不要我帮你抓一次？” 阮盈盈凑近，“我曾经抓出过娃娃呢。” 顾小暖侧首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让开位置，阮盈盈笑呵呵的投币进去，准备开始抓娃娃。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的确会，就一次，阮盈盈抓到了一个娃娃。 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娃娃自里面掉了出来，阮盈盈探手将娃娃拿了出来，“你看，我抓出来了！” “好厉害。” 顾小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赞扬让阮盈盈有些红了脸，“这个，给顾学姐吧。” 那个娃娃放到了顾小暖手上，顾小暖低头看了看，嘴角轻轻扬起，一双手过来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娃娃，顺便挡住了她的脸。 “我帮你拿着，还要继续玩吗？” 陆一沉轻声开口，娃娃被塞进了他的篮子里，顾小暖点点头，“你呢，要继续玩吗？” 阮盈盈站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竟然会觉得这个面瘫冰山有点……可爱。 “好、好啊。” 阮盈盈点头，顾小暖换了个机器投币进去，“来玩这个。” 机器的声音响起，阮盈盈试了几次之后又抓出来一个娃娃，顾小暖又换了个机器，继续让她抓。 抓着抓着，阮盈盈在按下夹子的时候，狠狠皱眉。 等等，她可不是要来帮顾小暖抓娃娃的啊！ “她真的好厉害，这么多娃娃。” 顾小暖手上拿着三四个娃娃，抬头看向陆一沉，陆一沉轻笑，“你说的对，在抓娃娃上，她的确厉害。” “顾学姐，我不想玩这个了。” 在顾小暖移动到新机器的时候，阮盈盈迅速开口，“这么多的娃娃，够了呀，花的这些游戏币都能买到好多了。” “没关系，来这里就是为了娱乐，开心就好。” 陆一沉笑看着她，只要小暖开口你就给我乖乖继续抓下去。 “我们去玩点别的，可以吗？” 顾小暖直接站在新机器前面，盯着里面摆放的东西，“我不去。” 阮盈盈的眉角狠狠跳了一下，陆一沉看了看手机，“他们说要散了，我们走吧？” 顾小暖盯着里面的东西，没有挪动步子，像极了你不给我我就不动地方的小朋友。 陆一沉笑着将她搂在怀里，“下次我陪你再过来。” 顾小暖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视线离开了这些娃娃机，阮盈盈看着两人互动的氛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见到了驯兽师驾驭猛兽的错觉。 这个冰山面瘫顾小暖是猛兽，而陆一沉学长则是手持鞭子的驯兽师。 这个念头冒出来，迅速被阮盈盈自己敲碎，她在想什么，不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吗？ “我们要走了，你呢？” 陆一沉看着阮盈盈，“这里还有游戏币，你要是还想再玩都可以给你。” “不用，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学校就好。” “我们不回学校。”顾小暖盯着她，“你自己走吧。” 阮盈盈傻了，什么意思，现场直接赶她走？抓娃娃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我们先走了，路上小心。” 陆一沉笑笑，牵着顾小暖直接下楼，阮盈盈小步跟了上去，刚到门外她想开口说什么，顾小暖直接回头，直勾勾盯着她，“再见。” 这句再见，让阮盈盈骂人的心都有了。 她可不是外表所见的甜妹，外表有多甜她内里就有多彪悍，阮盈盈自小就知道容貌是可以利用的外在因素，吸引目光的法宝。 她知道怎样打扮自己，怎样摆出一副甜美可爱的面容，吸引众多男性的目光。 就连同同性交往也是一样，她保持着自己甜美可爱的娇软形象，在同性里也很吃得开。 可是在顾小暖这里，她几秒钟就会忍不住破功一次，恨不得跳起来飙脏话。 这个顾小暖，直球挥的会不会太狠了，她真的很不会看人脸色。 “……那我先走了，再见顾学姐，陆学长。” 阮盈盈只能维持着甜美微笑，微微弯腰抬手挽了下脸颊旁边的头发，可这个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将她的头发都吹乱了。 “啊——！” 她身上穿的小裙子直接要被掀起来，一道清冷气息靠了过来，将裙子按了下去。 阮盈盈抬头，就看见了那一双冰冷无比的美丽黑眸。 “谢、谢谢。” “再见。” 顾小暖再次开口，阮盈盈的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转身走了。 她踩着小碎步走了很久，顾小暖也在后面看了很久，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这才转身走回到陆一沉身边。 “为什么和她说再见？” 陆一沉说话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意，阮盈盈懵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他早就看透了，他的小吸血鬼简直就是这女人的克星。 虽然脸上挂着笑，心里早就骂翻了。 原本他是想用点手段赶走，现在看来局势发展的比他想的还有意思。 “她帮我抓了很多娃娃，我和她说再见，不是应该的吗？” 陆一沉捂着脸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顾小暖皱眉看他，“为什么要笑？” “没事，没事。” 他笑到快要流出眼泪，手指轻轻擦了擦，“还想让她帮忙抓娃娃吗？” 顾小暖点头，“她很厉害。” 陆一沉又是笑了一声，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装满娃娃的袋子，“好，你每次过来我们都去抓娃娃，叫上她一起。” 这些娃娃都被顾小暖带回了t市，一路之上她抱紧怀中的娃娃袋子，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也回家的季向南，他看着她怀中的娃娃，微微皱眉。 “你喜欢这种东西？” 顾小暖低头看了看怀中娃娃，“不喜欢，可是抓到它们很难，所以我觉得很珍贵。” 季向南挑眉，走到她面前拿出其中一个娃娃，嫌弃的又丢到顾小暖怀里，“你去d市做了什么？” “……玩抓娃娃机。” 这个回答，让季向南愣住了，他看了顾小暖好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是个幼崽，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吸引你的注意力。” 季向南打开自己房门，又退了一步探头出来，“我会给你买一个摆在里面，你自己玩吧。” “可是我夹不出来。” 顾小暖站在自己门口，血眸盯着季向南，这眼神让季向南的俊眉聚拢，语气低沉的开口，“你难不成要我陪你玩这个？” 顾小暖想着自己操作时候的情景，低低开口，“你也抓不出来。” 第三天，一台抓娃娃机就送到了顾小暖所在的房子里，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娃娃，不用投币。 季向南站在娃娃机面前，猩红的血眸带着被质疑的恼火，按下了开始键。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几十次…… “为什么这个夹子会晃的这么厉害，那个娃娃明明都抓起来了，为什么会掉下去！” 季向南恼火不已的盯着晃动的夹子，夹住的娃娃在即将出来的瞬间，又掉了下去。 顾小暖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看着她从没见过的季向南，小脸轻轻扬起了一丝笑意。 便在这时，季向南的眼睛转了过来， 这抹清浅笑意映入到他眼里，也砸进了他的心里。 “小朋友，不许笑。” 他盯着顾小暖，血腥无比的眼睛闪烁着暗芒，像是被什么挑起了怒火，顾小暖迅速后退，隐入了黑暗之中。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激怒了他。 季向南站在那里沉默许久，轻轻溢出一声叹息。 “我没生气，过来。” 第354章 再也不去了 顾小暖隐在暗处看季向南，确认了他真的没有再发火，这才靠了过来。 季向南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得体正装，只有在自己巢穴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放松，他虽然不排斥融入人类社会，但毕竟活的有些久，人类的规矩一变再变，他也必须跟着适应。 想到未来漫长的时光里，不知道还要适应多少次这种变化，季向南会有些烦躁。 活的太久，脾气不好是吸血一族公认的变化。 季向南双臂撑在娃娃机两边，血腥眸子盯着里面摆放的娃娃，小小一个机器，竟然让吸血鬼败下阵来。 人类研究出这样无聊的娱乐机器，也是有本事。 “你要来玩么？” 季向南扭头，顾小暖点点头，靠了过来。 这一次换季向南在旁边看，相比较他之前的气急败坏，顾小暖就轻松多了，虽然夹子每一次仍旧是落空，娃娃甚至纹丝不动的躺在里面，她也乐此不疲。 季向南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恍惚。 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什么东西有浓厚的兴趣。 这么多年过去，她在短短这几年之内，发生了他始料未及的变化。 被一个人类如此轻易的缔结血之契约，紧接着就是第二个陆一沉的出现，让她变了太多。 季向南微微皱眉，他以为她只对陆一沉感兴趣，现在看来，她对这台冰冷机器也很感兴趣。 他教过她很多遍，不要轻易迷恋某种东西。 季向南看着她专注盯娃娃的侧脸，血眸中的血色开始涌动，跟在他身边的幼崽变得不听话，这让他很为恼火。 他不是她的创造者，却一直在做着创造者应该的管理和教导。 咔嚓！ 娃娃机的一角直接被季向南抓取下一角，机器里面的电路冒着火星，音乐发出七扭八歪的声响，几秒之后发出了一阵刺耳声音，彻底报废。 机器里的夹子，勾着一个娃娃落到出口，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顾小暖抬头，看着季向南扔掉了他手里的这块废铁，沉沉开口。 “听好了，小朋友。” 他冰冷的手指探了过来，顾小暖想要跑却被他的眼神定在原地，无法反抗。 徒手抓破机器的手指，落下了很大创口，季向南毫不在乎，任由血流了出来。 顾小暖的下巴，被他染血的手指卡住，轻轻抬了起来。 “你对这台抓娃娃机很感兴趣，对吗？”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珠，缓缓点了点头。 “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沉迷某种东西。” 季向南的手指用力，“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顾小暖红唇微动，没有开口说话。 血从手指沾到了她的皮肤上，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地板，发出了啪嗒清晰无比的声音。 季向南冰冷无比的声音，传达到顾小暖的脑海中。 “从现在开始，你对什么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我就毁掉它。” 季向南微微回头，眼神看向那个已经坏掉的娃娃机，薄唇扬起，“比如这个机器，再比如……陆一沉。” 顾小暖的瞳孔一缩，手抬起抓住了他的手腕，刚要说什么所有声音都被压了回去。 “……知道了。” 她低低开口，不再有任何反抗。 季向南收回了手指，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伤口在开始愈合，“我太纵容你了，纵容到你已经忘记了我对你的教导。” 顾小暖低下头，手掌轻轻握紧，“我没有忘。” “你没有忘是最好。” 季向南直起身体，“学会不沉迷的第一件事，就是分享。” 顾小暖抬头，眼神有些错愕，季向南扫了一眼坏掉的娃娃机，“任何吸血一族的聚会，你把食物带过去，我默认你同意分享。” “老头子……！” 季向南转身，“我这里，再没有让你讨价还价的余地，除非……”他停了下来，背对着顾小暖，“你能赢过我。” 顾小暖说不出话，看着季向南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转身看着坏掉的娃娃机，抿紧唇角。 老头子想毁掉的不是机器，而是陆一沉。 顾小暖垂着头站在机器旁边，盯着那上面沾染的血液，沉默良久。 老头子的耐心，真的在她这里用尽了。 顾小暖好看的眉峰越皱越紧，自己若是和陆一沉靠的太近，老头子一定会对他动手，一次次的删除掉他的记忆，或许还会有其他手段。 对于人类而言，数次的频繁失去记忆，会让他生命早逝。 顾小暖扬起小脸，血眸闪动了几下，她不要这样，她不要陆一沉承受这样的痛苦死去，她想让他度过人类该有的鲜活生命，寿终正寝。 他不应该因为自己受到这样的对待，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顾小暖在客厅坐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阳光自外面透了进来，轻轻落到她身上。 手机在她旁边响了好久，顾小暖都没有看。 阳光照射到她眼睛上时，顾小暖如梦初醒般的动了动，拿起手机看了下信息。 陆一沉的信息很多，最后停到了晚安，我想你这句话上。 更多的，则是另一个人。 阮盈盈的信息疯狂涌入，顾小暖没有回复也不影响她的情绪，信息不断，情绪的起伏不断，单口相声说的是相当不错。 顾小暖迅速看完了所有的信息，直接关掉了对话框。 身体重重的压在柔软的沙发里，手臂举起狼狈的挡住自己的眼睛，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 好饿，好想陆一沉。 d市这边，正在上课的陆一沉看着安静的手机皱眉。 他点开地图，小红点一直都停留在同一个位置，他的小吸血鬼在屋子里都做了什么，连他的信息都没有回。 这之后的几天，陆一沉的电话和信息小暖都有回复，然敏感如他，即使隔着电波和距离，也能察觉到细微的改变。 “明天，我过去。” 顾小暖开口，又到了周末，是她可以去d市的日子。 “来玩抓娃娃机吗？” 陆一沉正一边学习一边和她视频，顾小暖沉默片刻，“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小暖？” 刚要开口问为什么，电话被直接挂断。 看着手机上黑掉的屏幕，某人的眼里，危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重。 第355章 上瘾 很快就迎来了下个周末，清晨6点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经来到了陆一沉卧室的床边。 床上的男人正轻拥着被子，还沉浸在睡梦之中，身体背对着她。 被子盖在他的腰间，后面微微隆起的背脊在皮肤之下，能看见一节节的骨骼形状。 顾小暖的尖牙探出，没有叫醒他，而是身形迅速的来到他的背后，直接刺了进去。 “唔！” 睡梦中的陆一沉因为突入起来的疼痛闷哼一声，肌肉微微瑟缩了一下。 顾小暖按住他的肩头，品尝着他的鲜血。 他没有醒，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什么，任由她自后面汲取进食。 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顾小暖的尖牙便自他身体离开，她的舌舔干净自己唇边的鲜血，也舔舐干净了他背后落下的鲜艳齿痕。 血眸移开，她沉默的直接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陆一沉回过身，手抓住了她，一脸迷蒙的低语，“这就要走了吗？” “嗯。” 顾小暖低低开口，轻轻甩了下他的手，“你好好休息，下个周末我再过来。” 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手指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满足了自己就要跑，小暖，你这种行为很渣啊。” 他自床上起身，被子滑到他腰间，“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难堪，这么久的时间，我在你眼里还只是个食物，是吗？” 顾小暖抿紧唇角，手回握住了他，“不是，你不只是食物。” “不许走。” 陆一沉开口，声音透着沙哑，“不许你这样敷衍我的感情，你知道我见不到你的时间都是怎样度过的吗？” 他的掌心滚烫，手指温热。 顾小暖被他一把扯到怀里，手臂收紧将她抱住，“你这个冷酷残忍的吸血鬼，就知道折磨我。” 灼热的呼吸就在她耳后，她整个人被他按在了柔软的被子里，“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等待盼望你的到来，你一点都不懂呢。” 顾小暖看着他微微湿润的眼睛，低语，“我很想咬你，想的快疯了。” 一声低吟自他的喉咙深处溢出，陆一沉压了上来，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到了她纤细冰冷的怀里。 “我也想你，想的也快疯了。” 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可你却要那样离开我，我简直就像是用完就丢的血袋子。” “不要这么说自己。” “可你方才就是让我这么感觉的。” 陆一沉抱紧她，“不想让我这么说，就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对我。” 顾小暖听着他的心跳，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陆一沉轻吻着她的脸颊，躺在她的身侧，将她圈在怀里，像是抱着抱枕一样缠了上来。 顾小暖被他的体温包裹，舒服的发出低低一声轻叹，“老头子生气了。” “季向南把怒火发泄到你身上？” “不是的，老头子生气的对象是我，我太任性了。” “怎么会，我的小暖是最乖的吸血鬼。” 陆一沉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季向南和你说过的事情，你都没有反抗不是吗？他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在对你的态度上，我太任性了。” 陆一沉的手停下，“他在恼火你对我的态度？” 顾小暖在他怀里低着头，没有看见陆一沉在这一秒眼里出现的寒芒，笑意全无。 探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陆一沉不想让他的小吸血鬼看见此刻的自己，他有些控制不住现在的表情。 他从不认为，季向南会对顾小暖有什么超越同族的心思，他只是认为，季向南是一个过度保护孩子的家长。可是现在，他似乎不应再这么认为下去。 原以为季向南会从欧洲那边带来关于顾小暖创造者的消息，但他什么都没找到，女侯爵对他的一系列邀请他竟然根本不动心，也让陆一沉有些意外。 他没有找到消息，是不想找，还是真的找不到。 吸血一族的血之契约，除了人类自然死亡接触这个方法之外，还有着隐藏的一个方法，就是maker。 创造者赋予的血族生命，血之契约也会被创造者强行解除，当然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才有效。 陆一沉微垂眼睛，里面是一片阴冷。 他用自己的死亡，骗过了契约，也让这样的解除失去作用，可他仍然不放心。 季向南若是能找到小暖的制造者，他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可季向南失败了。 “他是怎么同你说的，让你直接离开我，还是怎样？” 陆一沉轻声开口，手抚摸着她的黑发，看着发丝自他指缝间穿梭而过。 “老头子说……会毁了我在乎的东西，不会再纵容我对食物的迷恋态度，吸血一族的任何场合，只要我带你过去，就会被默认为同意分享食物。” 陆一沉安静听着，眼里的暗色已经越来越浓。 “他或许只是吓唬你一下，不是认真的？” 顾小暖沉默，身体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毁掉了。” “什么毁掉了？” 血红的眸子抬起，“一台抓娃娃机，被老头子毁掉了。” 陆一沉的嘴角轻轻扬起，“这样啊。” 顾小暖点了点脑袋，“在老头子的眼里，机器和你……没有区别。” “不去玩抓娃娃机，就是因为这个？” 顾小暖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 陆一沉笑了，“季向南是想教你不要过度沉迷和上瘾某种事物……和我。” 顾小暖被他的手扶住腰间，抱到了他身上。 “迷恋抓娃娃机吗？” 顾小暖摇头，她只是好奇，以为所有的游戏机只有这一个，让她变的和人类一样。 她的速度和力量，在这个机器面前似乎都化为了零。 陆一沉眼中的笑意更深，他的手掌用力，按在了她的腰后方。 “那我呢，上瘾吗？” 她露出的尖牙，就是答案。 陆一沉的手自后方轻柔的按了下来，让她的尖牙落在脖颈下方，感受着尖牙刺破皮肤进入的疼痛，陆一沉轻轻喘息了一声。 季向南带不回有关小暖制造者的信息原因，他总算明白了。 制造者一旦被找到，顾小暖就要从他身边离开，在强制解除血之契约和留顾小暖在身边的选择中，季向南选择了后者。 这恐怕，是他逗留欧洲如此之久的真正原因。 至于这一次的威胁，他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吸血鬼，对于他的变化。 沉迷上瘾啊…… 陆一沉扬起嘴角，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怀里的顾小暖。 季向南，你就这么害怕失去她吗？ 第356章 我也是 顾小暖原本想要在当天走的，但是陆一沉说她这种行为很渣女，顾小暖在百度了何为渣女之后，默默的选择留了下来，明天再走。 “有没有想过继续在t大那边继续学业，虽然t大那边的历史系没有这边好，但也可以搬上台面，只是研究生在那边有些浪费。” 陆一沉微微抬头，瞧着键盘的手微微停下，“不过你也不是真的需要好学历，读一读也没坏处。” 顾小暖坐在他对面，沉默片刻，“我回去和老头子说一下，他说过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比起复杂的人类社会，还是大学环境相对单纯一些。”陆一沉笑了笑，“虽然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嗡嗡嗡。 自方才起，手机就在不停的震动，陆一沉扫了一眼，“是季向南找你吗？” “不是，是那个会抓娃娃的。” 顾小暖拿起手机，看着涌进来的十几条信息皱眉，这个人类很话痨，而且从来不会一次性说完，哪怕是一句话都要分成几段，有效信息并不多。 “阮盈盈？” 陆一沉挑眉，顾小暖嗯了一声，迅速扫了一眼内容，“每一次都要发这么多信息，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只有一两条，她不累吗？” “有些人类喜欢交流，善于沟通。” 陆一沉将目光放回到电脑上，手指敲击键盘，“这是你第一次遇到这样类型的人类吗？” “是啊，我会觉得鸟类很吵，现在觉得她比鸟还要吵。” 顾小暖手指移动，迅速回复了信息过去，阮盈盈那边又是几条信息过来，让顾小暖看的眉峰持续皱紧，最后索性不再看了。 她应付不来这样的人类，只觉得很疲惫。 “要去玩抓娃娃机吗？” 陆一沉将笔记本合上，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头轻靠在她的肩头，这个时候顾小暖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信息内容一览无余。 “顾学姐，你来d市怎么才说啊，现在有空吗？” “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我现在一个人在宿舍啊，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我还想和顾学姐一起逛街买买衣服什么的。” “我好喜欢顾学姐的穿衣风格哦~” 这机关枪一样进来的信息让陆一沉都看的皱眉，她会不会太能说了？而且几句话不停的在自己一个人，想要和你出去玩上面打转。 轻笑，他的头微微一歪，贴上了她的脑袋，“她这么热情啊，看来真的很喜欢你。” “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之前没交集。” 陆一沉看着她点开同阮盈盈的聊天框，顺便也看见了之前的聊天内容，单方面的疯狂输出，陆一沉看的忍不住又笑了。 “人类的喜欢，也许一秒就够了。” “那不是很随便吗？” 顾小暖开口，“一秒就可以定义的感情，会不会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陆一沉垂眸，半个身体靠在她的身体上，“可是要遗忘这种喜欢，却需要很长时间，也许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握住她的手，“在遗忘上，对于你们而言，也只有一秒就够了。” 顾小暖没有开口，看着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指缝间穿了出来。 “两者相比较，也许在不负责任上，都不相伯仲。” 手指用力，他扣紧她的手心，“人类的喜欢也有很多种，有些人只需要一秒，有些人却需要很长时间，甚至是一生来实践心中的这份爱意。” “对于吸血鬼而言，遗忘也分很多种。” 顾小暖开口，“对于我们而言，遗忘是永恒的痛苦。” 他身体一动，将她圈了进来，“……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抱紧她，贴在冰冷的脖颈上，陆一沉开口，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为了赔罪，我请你去玩抓娃娃机。” “我不……” “没关系，是我邀请你的，并不是你主动要玩的。” 陆一沉笑着站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吻，“季向南要的是你的不主动，他问起来就说我要带你去的。” 最后，她还是被拉了出去，来到了抓娃娃机面前。 阮盈盈也来了，也是被陆一沉哄着让顾小暖叫了出来。 又是精心打扮的乖巧甜妹，只是看到娃娃机的瞬间，阮盈盈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有没有搞错，她不是来给顾小暖抓娃娃的！ 只是她不抓娃娃，顾小暖就要来抓，看她笨手笨脚一个娃娃抓不起来，还有陆一沉站在旁边含情脉脉的模样，阮盈盈就忍不住火大。 怎么回事啊，笨拙可爱不应该是她的人设吗？ 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应该也装成一次都抓不起来娃娃，笨笨的可爱才对！ 啪！ 夹子准确无误的抓取了一只娃娃，阮盈盈火大不已的看着娃娃掉了出来，探手拿了出来，笑脸相迎的递了过去，“顾学姐，你看我又抓到了！” 啊啊啊啊啊！她不想抓到的啊！ “谢谢。” 顾小暖将娃娃接了过来，他们已经玩了四五个娃娃机，只要阮盈盈出手，就必定会抓出一个娃娃。 “还要继续吗？” 陆一沉笑眯眯的开口，顾小暖看着手里拿着的娃娃们摇头，抓的再多她也带不回去，带回去的娃娃已经都被老头子处理掉了。 “没关系，放在我这边。” 陆一沉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放满了也不要紧，只要你喜欢。” 阮盈盈听的忍不住心中狂翻白眼，拜托，都是我抓的好不好！ “放满会不会太夸张了，那要抓多少娃娃，手会酸的。” 阮盈盈乖巧的笑了一下，“顾学姐还有喜欢的娃娃吗，我都可以帮你抓。” “你抓娃娃好厉害啊，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一个打扮十分潮流的帅气型男走了过来，停在了阮盈盈面前，“下次我们一起抓娃娃好不好？” “我都是给学姐抓的，都是凭运气。” 阮盈盈红扑扑的小脸还有羞怯的笑容，似乎让型男更是喜欢，手机直接亮了出来，“下次一起出来玩吧。” “学长，我……” 阮盈盈回头，型男挑眉，看出来其中关系将手机收了回去，“不方便就算了，是我打扰了。” 型男挥挥手转身离开，阮盈盈说了一声抱歉，知道陆一沉一点心思都没在自己身上，她的两难抉择全都白设计了。 “阮学妹，一起吃饭吧，刚才抓娃娃辛苦你了。” 陆一沉的话传来，手搭在顾小暖肩膀上，话语上虽然是邀请，但并没有多热情。 阮盈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想惹他厌烦，她想要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去两人的关系，就不能太操之过急。 “不了，我想起来还有报告要写，就先回去了。” 没等开口挽留，阮盈盈转身，“那我就先走了，顾学姐，下次来这边要告诉我哦，我再来陪你抓娃娃！” “好。” 顾小暖开口，阮盈盈维持着脸上的完美笑容直接转身离开，心里已经炸开花了。 老娘辛辛苦苦话画的素颜妆，没有收获半分赞美就算了，莫名其妙被拉过来抓娃娃也算了，全程顾一沉的眼睛就没停留在自己身上过。 还有那个顾小暖，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是假傻还是真呆啊！ 还好，好什么好，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愿意陪她抓娃娃吧！ 阮盈盈咬牙切齿的嘟囔着什么大步离开了，刚走到拐角，方才过来搭讪的型男靠在墙边，笑着开口，“还以为你是一个乖乖牌呢。” 阮盈盈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看他，“你、你说什么？” “你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都看到了。”型男手机拿了出来，递到了阮盈盈面前，“你是对那个有主的有兴趣吧，真巧，我也是。” 第357章 什么代价都可以 阮盈盈看着面前的型男，两人目光对视，都看出来彼此是一路人。 “给，这是她的联系方式，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接近。” 型男看了一眼，加了一下联系方式，不出2秒，顾小暖那边直接拒绝。 “有意思。” 型男露出一丝玩味笑容，“还要靠你帮忙了，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再出来叫上我。” 两人留好了联系方式，阮盈盈看着他潇洒转身不免有些吃惊，“你不打算问点有关她的情报吗？” “为时太早，我又不急。” 型男举起手，帅气的比了一个再见手势，“漂亮的姐姐这么多，我不可能只围着一个人转的，回见。” 阮盈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原来是个渣男啊。” 这么一对比，神情专一又有颜值的陆一沉更是珍贵，得到这样男人的爱，该有多好。 阮盈盈深吸一口气，渣男如果能勾走顾小暖也好，勾不走的话对他们的感情多少也会有触动。 她看过太多这样破裂的感情，尤其在俊男美女之间，大家都是普通人，诱惑难挡。 想到这里，阮盈盈小脸带着笑一脸开心的往外面走，拿起手机给顾小暖发信息，“下次一定要再来找我玩哦，我已经把顾学姐当好朋友了。” 顾小暖那边有没有回复，阮盈盈毫不在乎。 当天晚上，顾小暖准备回t市，陆一沉也没有挽留她，只是送她离开的时候，一脸不舍。 “下个周末，我还会再来的。” 顾小暖站在窗边，原本想要跃出去离开，却在看见他的神情之后转身。 “嗯，我等你。” 陆一沉站在她面前，微微踮起脚，顾小暖看着他索吻姿态，压低身体。 风自她身后吹进，窗帘在旁边发出轻微笑声，她的黑发被吹到脸颊两侧，扫到了陆一沉的脸上。 发梢轻点，陆一沉心头一动，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臂。 顾小暖被他拉了一下，惊呼的瞬间被他吞没了呼吸，他握紧手臂的力量微微加强，在她刚想要回应的时候，他离开了。 “走吧，再不走我会不想让你走的。” 陆一沉仰头看她，松手别开眼神，顾小暖血红的眼睛盯着他露出的脖颈一侧，探手抓过他的衣襟，将他提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红唇落下，尖牙轻轻滑过他的唇瓣带来轻微刺痛。 结束这个吻，顾小暖的唇落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陆一沉呼吸一紧，以为她要咬下去。 尖牙缩了回去，于他的脖颈落下轻柔冰冷的一吻。 “等我。” 说完这句话，顾小暖转身跃出窗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一片晚霞之中。 陆一沉站在窗前，手抚摸着方才她轻吻的地方，她的红唇是那样冰冷，被亲到的那块皮肤却滚烫非常。 他喃喃低语，黑眸盯着顾小暖离开的方向，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 “我的小吸血鬼……学坏了。” 回到t市的顾小暖第一时间找了季向南，表达了想要在t大继续学习的愿望，季向南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里，抬手拿掉了金丝眼镜。 “当初你去当学生，是为了接近陆一沉，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 季向南扯开衬衫领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让我靠一会儿。” 顾小暖坐了过来，季向南的身体依靠了过来，长及肩膀的头发垂了下来，落到了顾小暖的肩头。 “没有特别原因，我只是觉得当学生比较简单。” 一声轻笑，季向南开口，“的确，相比学校社会要复杂很多，你想当学生就当吧。” “老头子，你很累吗？” “是啊，为了要养活自己和你，我要像个人类一样奔波在各种场合中。” 季向南抬起头，“你，我又指望不上。”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顾小暖转头看他，“我可以帮到你吗？” 季向南扬唇，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你百岁之后，再来谈帮我，现在就做你想做的事吧。” 门铃响起，季向南起身去开门，一个妖娆艳丽的美丽女性走了进来，看见顾小暖的时候有些吃惊，“她是……？” “小朋友，你可以走了。” 季向南站在门口转身看她，顾小暖自沙发上站起来，和门口站着的妖娆女人擦身而过。 女人抬手想要去碰顾小暖的肩膀，被季向南瞬间握住手腕，猩红的眸子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和她说句话。” 妖娆女人一声痛呼，直接憋出了泪水，顾小暖停了下来却别季向南一把推了出去，门在她门后迅速关上。 鲜血的气味自里面传来，女人的痛呼隐在了门后边。 顾小暖愣了一下，手机响了起来，是温婉的信息。 “小暖，你回来怎么不来找我，我会伤心的。” 顾小暖回到隔壁，直接给温婉打了视频电话，接通的时候她似乎刚回到家里，d市的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又加班了？” 顾小暖打开屋子里的灯，不想自己在暗中过于发亮的血眸让她看的不舒服。 温婉轻笑，“是啊，不过今天是最后一次加班，因为我表现突出，有两天假期！” 顾小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想来t市这边吗？” 温婉瞬间红了脸，点头，“嗯，可以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我不知道，需要我告诉老头子吗？” “不要了，我不是特意去找他的，就算见不到他也没关系的。” 温婉笑笑，“我过去和你待一起好不好？难得的假期我不想在这边一个人呆着。” “好，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 “我决定好了哪天休假就告诉你，那个，他、他在做什么？” 顾小暖沉默片刻，“老头子在进食。” 电话那边的温婉表情僵在脸上，她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啊，对啊，他又不可能只有我一个食物，进食……” “温婉，老头子的食物很多。” 顾小暖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从来不会只有一个食物，从来没有过。” “小暖，我、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温婉红了眼眶，“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只是还是会难过，对不起，我想先挂电话了。” 温婉看着黑掉的电话屏幕，上面倒映的是她落泪难看的脸。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是陆一沉。 “温婉，你回来了吗？” 温婉抹了一下泪水，打开门，他提着几个便当盒站在外面，看见她哭有些吃惊，“我晚上做的饭，你……怎么哭了？” “他还有别的食物，他为什么就不能只有我一个？” 温婉站在门口，泪水崩了，“他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 陆一沉看着她痛苦难耐的样子，上前一步走了进来，门在他的身后合上。 “我不是告诉过你方法，只要找到那个刻印滴上血，他就是你的了。”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温婉抬起发红的眼睛，“我找不到，每一次进食完他就会离开……” 陆一沉背对着她，站在餐桌前，将便当盒摆好，一个个打开。 “吸血鬼，有一种特殊的吸血鬼睡眠，只要他进入到这样的睡眠之中，一时半会不会轻易醒过来。”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睡着？” 温婉疾步走了过来，陆一沉回头，黑眸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语，“我会告诉你的，我说过，我是你这边的。” 温婉点点头，黑眸深处是疯狂膨胀的欲望，叫嚣着要占据季向南，那样的渴望每一个日夜都深深折磨着她。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仿若可以相信的神祇，只要他说的话，她便深信不疑。 “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陆一沉的话语传入温婉的耳中，她仰头看着他，“什么代价，都可以。” 第358章 再见了 “温婉，想不到你内心对于季向南的渴望竟然这么浓烈。” 陆一沉站在她面前，真理之眼在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将温婉心中的念头看的一清二楚，他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只可惜，你在季向南那里分量不够，不过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温婉迷蒙着眼神看他，一副他说什么都会听从的模样。 “人类的欲望一旦可以被操控，就是你这样一副样子，任人宰割。” 陆一沉冷冷开口，坐到了餐桌旁边，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季向南不在乎你，可是小暖在乎啊。” 啪，一个响指。 温婉如梦初醒般的醒来，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陆一沉。 “先坐下吃饭吧。” 陆一沉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温婉坐了下来，“我有两天假期，想着过去t市那边，我不知道要不要提前告诉季向南。” “告诉他吧，季向南不是说过他回来找你，就是因为你听话么。” 陆一沉手撑着下巴看她，“一旦你不符合他所认为的听话，他也就舍弃你了，那样年长的吸血鬼不会缺食物。” 温婉手里的筷子突然停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如果不让我去呢……” “他会让你去的，只要你不要表现出太多的渴求。”陆一沉笑的弯起了眼睛，像是一个摆好了陷阱等着猎物上钩的猎人，“我方才说过的，吸血鬼睡眠。” “我、我要怎么做？” “等你和他独处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开免提，我来帮你。” 温婉微微瞪大眼睛，“这样就可以了？” “是啊，这也是我偶尔从教会朋友那里知道的方法，当初只是感兴趣学了一下。” “那你也这样……对小暖做过吗？” 陆一沉笑了，身体仰靠在后面的椅子上，眼神阴沉了下来，这句话着实冒犯到了他。 “温婉，我和你不同，我不需要摇尾乞怜，小暖是我的。” “抱歉，我知道你不会对她做的。” 她埋头开始吃东西，陆一沉站起身，“听清楚，必须是你和季向南独处，小暖不可以在旁边。” “我懂的，一定不会让小暖在旁边。” 陆一沉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屋子里的温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掏出手机给季向南发了信息过去。 “我有两天假期，可以去t市去找小暖吗？” 季向南没有信息回来，温婉突然想起来先前小暖告诉她的话，他在进食。 “进食……” 温婉喃喃低语，瞬间觉得吞下去的东西毫无滋味，她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止不住泪水滚落，趴在饭桌旁边轻声哭了起来。 好痛苦，这样的感情好痛苦，但是又根本放不开。 他就像是毒药，明知道爱上不会有好结果，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想要尝试。 她一定不是第一个这样爱上他的人类，也或许……不会是最后一个停留在他身边的人类。 午夜2点，季向南的信息发了过来，只有短短两个字。 “可以。” 温婉熬红的眼睛看着那信息，松了口气这才闭上眼睛入睡。 t市那边，季向南光着上半身自卧室出来，里面的妖娆女人似乎还不想自床上下来，娇媚无比的开口撒娇，“这样就够了吗？” 季向南扫了一眼卧室，直接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过来，卧室里面还没穿好衣服的女人明显懵了。 “你们谁啊，要做什么？喂！” 催眠只不过是十几秒的事情，处理好一切，女人直接被带了出去。 季向南坐在沙发的客厅里，舌尖舔干净尖牙上的鲜血，看着温婉发过来的信息，缓缓皱眉。 一天之后，温婉就给顾小暖发了信息准备过去t市，当天下午的t市火车站出站口，温婉看到了站在那里等着她的顾小暖。 她和陆一沉一样，在人群之中就算穿着再简单的衣服，都无法遮掩他们身上的光芒。 很多双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些人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她。 “温婉，我在这里。” 顾小暖一眼就看到了她，哪怕是隔着相当远的距离。 温婉没有带很多东西，只是带了简单的洗漱和换洗衣服，只是一个双肩包。 她快步出站，不知为何见到顾小暖有些激动，但还想着她不愿意被靠近，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 顾小暖开口，“走吧，车放在停车场里。” 温婉笑着点头走到她身边，和她轻声说笑着什么，顾小暖看她眼底的黑眼圈和眼球上的血丝，“你昨天没休息好吗？” “还好，是有些睡晚了。” 两人一路走到停车场，走到车子前的时候温婉愣住，“这是……他的车吗？” “是啊，老头子的。” 顾小暖打开车门，“他还有，我开出来没关系的，他知道你今天过来。” 温婉嗯了一声坐了进去，车子发动朝着季向南所在的公寓开去，温婉坐在后面欲言又止，顾小暖看向后视镜，“你住哪边都可以，老头子这两天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可以……住他那边吗？” “可以，老头子答应的。” 温婉听的忍不住心跳快了几下，手掌忍不住握紧，顾小暖一边开车一边开口，“你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想一个人呆着也没问题。” “谢谢你，小暖。” 回到季向南的公寓，顾小暖打开门，“进去吧。” 屋子之内是一片灰暗，隐约有着属于季向南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好，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过来找你。” “不用，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顾小暖直接关上门走了，温婉一个人站在门廊，转头，看见了沙发上季向南仍在那里的衬衫。 温婉走过去，拿起衬衫的时候发现了上面的口红印。 拿着衬衫的手一个用力，接着缓缓松开。 里面一间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床上是凌乱的床铺，都没整理过。 看着上面乱成一团的痕迹，温婉忍不住红了眼眶迅速转过身，他是故意的吗，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切，让她脑子里开始想象他和别的女人在这张床上做的事情？ 咯嗒。 门被打开，温婉抬头，就看见了季向南的身影，她惊呼一声，就感觉到了那道冰冷气息闪身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等不及，所以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冰冷的手，抚摸上她的脖颈，季向南低头，尖牙直接刺了过来。 一个弯腰，温婉直接被他抱了起来。 推开门，那张凌乱的大床就在眼前。 “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温婉揪着他的肩膀，手在轻轻颤抖，季向南冷哼一声，将她直接按在床上，她肩膀上的包被粗鲁的扔在地上，还有她身上的衣服。 “季向南，我不要在这里！” 她推拒着，手用力的推着他的肩膀，血腥的眸子盯着她，“那就去隔壁，别打扰我接下来的进食。” 温婉眼里噙着泪水，看见了掉在身边的手机。 “让我……洗一下。” 她喃喃低语，扭开了脸，季向南微微皱眉最后起身离开了床边，很是烦躁的低语，“快一点。” 他闪身走了出去，温婉拿过手机跑进了浴室里。 水声过后，她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季向南已经坐在床上等她，看见她出来，身体立刻迎了过去。 手机，被放在了某个位置，打开了公放按键。 “啊！” 一声低呼，尖牙已经刺入了她的皮肤。 季向南汲取着她的血液，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什么错愕的瞪大眼睛。 “你……！” 他的瞳孔狠狠一缩，手瞬间卡住温婉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古老的福音序曲顺着电波传来，神秘的语言和声音让季向南如遭雷击般的僵在那里，一阵深深的困意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他晃了几下，倒进了后面柔软的床铺里。 温婉狼狈的喘息几口，看着直接倒下去的季向南忽然有些害怕，“季向南，季向南！” 她狠狠摇晃了几下，听见了陆一沉的声音，“他只是睡着了，温婉，时间有限。” 电话被挂断，温婉不知所措的看着季向南，咬紧嘴唇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也无心去管。 她要找到他身上的那个印记，一定要找到。 冰冷苍白的皮肤，人类堪称完美好看的身体，温婉红着脸开始寻找，尽量不错过任何一个位置。 季向南双眼紧闭躺在那里，任由她摆布。 前面一览无遗的皮肤没有所谓痕迹，温婉有些吃力的将季向南翻过身，突然，他后背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隐隐的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是这个吗？” 温婉的手指轻轻摸上去，随着她的抚摸，那印记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越来越清晰，完整的显现了出来。 完整的十字刻印，仿佛等待着她的滴血般，鲜红非常。 温婉的呼吸一紧，手颤抖着抚摸，那刻印在她的抚摸下散发出越来越滚烫的温度，似乎在诱惑着她。 手指探入到他的尖牙上，一个用力直接刺破，血液涌了出来。 温婉盯着那刻印，颤抖流血的手就要摸上去。 “你在做什么？” 顾小暖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带离了季向南身上。 “啊！” 温婉痛苦的摔在地上，鲜血和季向南的刻印擦身而过。 顾小暖盯着季向南背后露出来的十字刻印，目光森冷的盯着坐在地上的温婉。 “小暖，你听我解释……” 温婉坐在那里，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顾小暖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顾小暖盯着她，手指狠狠用力，温婉痛苦的直接惨白了脸色，“小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泪水因为疼痛自她的眼中落下，但顾小暖已经没了半分怜惜。 她阴冷着小脸，直接扣住温婉的小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从这一刻起，你将忘掉有关我们的一切。” “小暖，小暖……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 顾小暖的眸中血色涌出，她看着温婉满是泪水的眼睛，手指死死卡住她想要移动的脸，冷冷低语，“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释，温婉，再见了。” 第359章 好戏才开场 “小暖，不要……” 滚烫的泪水落到了顾小暖冰冷的手指上，温婉被她死死卡着下巴，皮肤上已经落下了很深的红色印记。 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后悔的泪水，不断冲刷着她的眼眶。 催眠的声音不断继续，哪怕她再不愿意，也抗拒不了吸血一族的力量。 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很快就不再流泪，一脸迷蒙的看着顾小暖。 最后温婉的手缓缓落到身边，呆呆的坐在地上，很快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软软的往后靠，被顾小暖探手接住，轻轻的靠在了墙上。 “老头子，老头子。” 顾小暖赶到床边，拉过被子盖到季向南的身上，用力的拍了他几下，季向南躺在床上陷入了短暂的吸血鬼睡眠，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顾小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温婉，动作迅速的给她穿好衣服，拿过她所有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温婉的记忆肯定需要再处理，可她做不到这一点。 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不然她的记忆会产生混乱，还有d市那边，她不能再住在那里。 很快，被催眠的温婉就醒了，她捂着脑袋嘟囔了句好疼，刚睁开眼睛的瞬间，看见的只是一片鲜红。 顾小暖只能再次催眠，让她直接沉沉睡去。 嗡嗡嗡。 这个时候，温婉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小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皱眉接了起来。 “温婉，你方才打电话给我，怎么突然挂断了？” 陆一沉的声音传来，顾小暖冷冷低语，“她给你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小暖？为什么你会在……”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顾小暖握紧电话，声音冰冷，不等陆一沉说别的只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 “……她只是说有些心慌，我问她怎么了，她也没开口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小暖看着靠在墙边的温婉和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季向南，叹口气，“看来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在说什么？温婉做什么了？” “她想要……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 “小暖，温婉有没有被季向南如何，你记得要保护她……” “保护？在这件事上我该保护的不是她。”顾小暖低低开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我们的意义，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季向南吗？” “我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关于温婉这个人，你就当她从来没出现过吧。” 电话就此挂断，陆一沉听着忙音，脸上是微妙的表情，愤怒、喜悦、兴奋、还有嫉妒。 不用亲眼去看，他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温婉没有得手，被顾小暖阻止了，听他的小吸血鬼语气，很明显季向南的刻印位置已经被找到。 种子被种下，她的强烈欲望催促着种子迅速生根发芽，果实成熟的比他想的还要快，还要好。 陆一沉放下手机，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通过电波传出去的福音直接让季向南陷入深眠，也会影响到隔壁的顾小暖，他的小吸血鬼察觉到不对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温婉，根本不可能得手。 “只有这样，你才能被永远的从她的世界里剔除，只不过临走之前总算是发挥了作用。” 陆一沉扬起唇角，“不让小暖亲手赶走你，我怎样做都是无用功啊。” t市那边，顾小暖坐在床边的地上，外面的夜色已经越来越浓，她安静的守着还未醒过来的季向南，没有离开过一步。 温婉无意识的躺在地上昏睡着，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唔……” 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季向南终于发出了声音，睁开眼睛的瞬间，他警觉翻身口中尖牙瞬间露出。 刷！ 顾小暖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了季向南冲到了温婉面前，她闪身过去，挡下了季向南的手。 “她没有。” 顾小暖开口，手牢牢的握紧季向南的手腕，“没有成功。” 季向南听到这里，眼里的杀意和戾气这才缓缓褪去，光着身子蹲在地上的他看着睡在那里的温婉，冷冷低语，“是你催眠了她？” “嗯，我催眠了她。” 顾小暖别开眼神，季向南站了起来拿起床边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好，想着差点要被这样的人类套牢，忍不住怒火中烧。 是他的小朋友，保护了他。 穿好裤子的他再次走过来，一只手轻松抓起温婉的脑袋，就这么提起她的身体。 “睁开眼睛，看我。” 还在昏睡的温婉，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尽了他眼底的一片鲜红之中。 “谁告诉你有关吸血一族血之契约的事情？” 季向南的声音冰冷无波，像是一阵风吹进脑子里，温婉一脸迷蒙的看他，“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在网上……” 她的记忆，早就在陆一沉种下种子的时候，被改掉了。 “网上？” “嗯……看见的网友留言，我不知道真假，就想着试一试。” “电话里传出来的福音，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提前弄好的……也是网友提供的，我喜欢你，想拥有你。” 顾小暖面色冰冷的站在旁边，“福音对人类没有任何作用，网友……也是找不到是谁。” 季向南冷笑，松开了温婉，“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顾小暖低着头没有说什么，季向南低声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对她如何。” 他站起身，光裸的身体是一片苍白冷色调肤色。 “小朋友，人类的欲望能有多可怕，你已经亲眼看见了。” 季向南戴好眼镜，将衬衫穿上，“这次是我大意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同一个食物纠缠，给自己惹来这样的祸事。” 他微微侧头，猩红的眼里是一片阴冷，“人类，根本就不值得一丁点的信任。” 顾小暖张口无言，只能看着他冷冷的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我喜欢你，想拥有你。 顾小暖转头看着闭着眼睛的温婉，手掌微微紧握，这次是真的再见了，温婉。 第二天，隔壁就有人过来，将里面所有温婉的东西打包带走，几个大箱子之后整个屋子都快空了。 陆一沉自学校回来，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挑眉，吸血鬼的速度就是快啊。 温婉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也不会再和他的小吸血鬼有任何交集了。 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他的联系方式也已经被删掉了。 刚打开门，一道身影迎自后面扑了过来，将陆一沉按在门口的墙上。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眼带墨镜的执行者，一个按住陆一沉，一个将墨镜摘了下来。 “看着我的眼睛。” 陆一沉心中冷笑一声，要配合，也可以。 催眠很快就结束，两个执行者都有些意外会这么顺利，一点点的阻碍都没有，这人类的意志是有多薄弱。 其中一个深吸了一口气，口中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 “他的味道，应该很不错。” “我早就发现了，别惹事，走了。” 另外一个吞咽了一下口水，瞧了一眼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陆一沉，探手沉了一下同伴。 “可惜了。” 两道黑色身影迅速自门口离开，门被关上之后，陆一沉睁开眼，沉默无声的站起身。 书包被他扔在沙发上，他的脖颈转动了几下，扬唇。 “季向南，好戏才刚要开始啊。” 第360章 收获果实 自那天之后，顾小暖再也没看见过温婉，她被送回了d市，季向南再没有说过任何有关温婉的话语，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顾小暖是通过陆一沉才知道有关于温婉的一切，在无声无息间已经被抹去了。 “我的房间……” 电话里，陆一沉笑着开口，“怎么了，你想回去住吗？” 他的表现仿佛她的屋子从来就没有住过人，顾小暖知道温婉在他那里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 速度很快，抹去的很彻底。 “没有，那边的房子空着就空着吧。” “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是想租出去吗？” “不是。” 顾小暖低低开口，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那边的陆一沉则是笑了出来，此刻的他正坐在顾小暖的房间里，这里的一切都彻底清空，不留下一丝痕迹。 陆一沉打开手机，看着地图上温婉所在的公司，他昨天已经去过那里，确定了她还在那里工作。 季向南之所以只做到这种程度，多半都是因为他的小吸血鬼。 毕竟，他的小吸血鬼对温婉和其他人类的态度很不一样。 下午7点，他准时出现在这栋商务楼的下面，等待着温婉自里面走出来。 很快，熟悉的一道身影匆匆自里面走出，看样子又是加班很累的模样。 “好累啊，好想回家早点休息。” 温婉一边走出大楼，一边喃喃低语，她微低着头匆匆赶路，一道身影直接撞了上来。 “啊！” 力量之大，差点将她直接撞飞，一只手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回轻轻一拽。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温婉抬头，看见的便是陆一沉俊美非常的五官，她愣了一下，刚说了句没关系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陆一沉的眼睛盯着她，眼底的金色刻纹缓缓浮现。 温婉微微仰起头，一脸呆滞的无法移开眼神。 好看的唇轻轻上扬，金色刻纹在陆一沉的眼底开始转动，像是开启的齿轮，要打开她记忆深处藏着的那段记忆。 果实，是时候该摘下了。 不过1分钟的时间，陆一沉便放开了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离开，温婉则是站在原地，猛然缓过神来般的轻轻摇头，“没、没事。” 她微红着脸迅速走开，一度换衣自己犯花痴，竟然看帅哥看到了入迷的程度。 两个人的身影擦身而过，越行越远，陆一沉回味着那段记忆里，季向南后背某处的刻纹位置，低声笑了出来。 经过了这一次，季向南一定不会再轻易让人类靠近自己。 知道了位置，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陆一沉一路坐地铁回去，心情很是不错，他脑子里闪过好几种方法，甚至有更疯狂的念头。 他原本是想用自己的血去试试，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的一切，从里到外，从过去到未来的无尽时间，他所有的所有，都是属于顾小暖的。 人类、异族，都不能沾染半分，这都是他的小吸血鬼的。 “再找个人类吗？”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喃喃低语，“还是说，来一场意外，随便让一个人类直接捆住他。” “季向南的警觉性不太可能让意外发生，一般人类不行的话……” 一通电话打过去，水行云的声音自那边传来，听完了陆一沉的话之后，恶魔哈哈笑了出来。 “别的我不清楚，吸血一族的血之契约，只有人类可以启动啊。” “是说灵魂到肉体，都必须是人类吗？” “这是当然，那可是上帝对他们一族的惩罚，只有人类的血才可以开启契约的力量，他们以人类为食最终也会被人类所驱使，上帝的心眼还真够坏的啊。” 恶魔发出了一声狞笑，“我是没办法帮到你，毕竟他的灵魂已经被吃干净了。圣子大人，你的血对于吸血一族是至高无上的追求，你亲自出马，多少岁的吸血鬼都敌不过鲜血的引诱。” 又是一声怪笑，“搞不好，那吸血鬼会主动跪在你面前，求你把血滴上来。” 陆一沉冷笑一声，恶魔轻声低语，“圣子的身心，灵魂、肉体、血液，都是美味啊。”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教会。” “圣子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没享受够自由的时间，求你不要这么做。” “那就闭嘴。” 恶魔瞬间没了声音，陆一沉沉默片刻，“监视好他的动向，控制好你的捕食，适可而止。” “我一直都很小心，我只在梦里吸取那么一点点，不会给圣子大人添麻烦的，嘿嘿嘿嘿。” 有一通电话进来，陆一沉直接挂断接了起来。 “想我了么？” 他的声音没了方才的冰冷不耐，柔软的能挤出水来，顾小暖的声音传来。 “我在t大历史系这边继续读研，老头子已经安排好了。” “他一向动作都这么快的么？” 陆一沉笑着开口，“什么时候入学？” “下周一。” “这周末你还会过来吗？” “会，我会去找你的。” 陆一沉眼里荡漾着顾小暖看不见的温情，手机紧贴在脸颊旁边，仿佛那就是顾小暖。 “到时候带我一起去t市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来？” “下周一到周三这边没课，都是自由讨论组，我的讨论课题早就已经完成了。” “……我要问问老头子，他同意了我才能让你过来。” 陆一沉眼中的笑意瞬间冷了下去，语气却还是一样的柔软，“季向南会不会把你看的太严了，这么放心不下么？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入学，仅此而已。” “我等下给你信息，先挂了。” 顾小暖挂断电话，听见了隔壁动静，是季向南回来了。 她瞬间打开门，走到门口的季向南回头看她，“有事？” “老头子，我可以带陆一沉回来吗，他说下周一想陪我一起入学。” 季向南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了一下，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随便你。” 顾小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听话，让季向南很满意，她对于陆一沉表现出来的兴趣，比他想的要轻多了。 他的小朋友没有沉迷太多，这一点的认知让季向南心中的警铃安静了下去。 最为重要的是，对于温婉的抉择，他的小朋友一点都没有犹豫。 “我不是要困住你。” 走到里面的季向南转身，回到了顾小暖面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只是想教会你，对食物的渴望和依赖，是吸血鬼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顾小暖点点头，季向南叹息一声，“你还小，对于我们而言，漫长冰冷残酷的时间，并不会原谅你犯下的任何一个错误，只会无数次的把错误翻出来，在难熬的生命里，被无限放大。” “老头子，你……” 季向南转身，“我活了太长时间，经历了300多年的漫长时光，亲眼看着这个世界从一个样子变化为另外的样子，小朋友，你要不要猜一猜，这300多年里，我见证了多少人类的死亡。” 顾小暖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的后背。 “阿玛，额娘，玛母，同怀，子嗣，我只能看着他们走向死亡。” 季向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口中的尖牙露了出来。 “时间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永无止境的死亡。” 他转过身，猩红无比的眼睛看着顾小暖，“除了我们自己，什么都不会被留下。” 第361章 相隔 也许季向南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提起过如此多的过去，顾小暖忍不住开口。 “老头子，你说到子嗣……” 季向南嘴角轻轻扬起，似是苦笑一般的开口，“是啊，我和你不一样，我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已经有血脉留存。” “那你……” 顾小暖微微睁大眼睛看他，季向南站在那里有些烦躁的用手撩拨了下头发，“看着自己曾经的至亲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你不会想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 “我们除了冷眼旁观，什么都做不了，成为吸血鬼就必须和人类身份彻底割裂，不然痛苦的只有我们自己。” “你看了多久？” 顾小暖开口，“是，一直看到现在吗？” “算是吧，我的血脉自那时候留存至今，虽然我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季向南靠在门口的墙上，“时间会冲淡所有情感，见到再如何与过去相似的人类，我也不会再有波澜。” 顾小暖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切的上前一步。 “你那个时候，让我去救的那个人类小孩，是你的血脉延续？” “是，只不过我让你做完就已经后悔了。” 季向南双手环胸，微微扬起脸，“这么久的时间，我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瞬间的迷茫。” “可是那个人类……” 她想要告诉季向南有关水行云的不对劲，然话被他冷冷打断，“那个人类如何我已经不想再听，和我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指了指门口，“现在，你可以走了。” 顾小暖知道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同自己说话，听话的直接推门出去，水行云的事情老头子多半已经不想再知道，是啊，人类怎样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回去的顾小暖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能跟随的只有和时间同样漫长的族群同族，300多年啊…… 老头子见证了多少人类的死去，才会到达如今这样的冰冷。 不停的时间会赋予永远停下的他们永恒的痛苦，这是惩罚，给予他们可以活下去的权利，也让孤独和痛苦，永远随行。 冰冷的身体窝进柔软的沙发里，顾小暖轻轻叹口气，拿出手机翻看着她和陆一沉的对话。 手机屏幕上的冰冷文字，似乎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一样。 她把手机抱在胸前，整个身体蜷缩在沙发里面。 陆一沉和她在一起真的好吗，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不下任何自己的血脉，孤身一人的来，又是孤独一人的离开。 看着他的血脉一代代传下去，再看着这血脉死去凋零，变成像老头子如今这样，漠不关心，甚至懊悔出手。 顾小暖闭上双眼，微微皱眉。 如果她的刻纹对他没有回应，她完全能够放手，让他去过人类本该有的生活。 他的出现对于自己而言，并非永远的停留。 周末，顾小暖如约回到t市，她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将近，飞到卧室窗户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在这边。 无声的落到卧室之内，她来到客厅看见了躺在懒人沙发上睡着的陆一沉。 黄昏的光自外面洒了进来，他周身直接笼罩了一层金色光晕。 天气渐热，凉爽的风吹动了窗帘。 他身体上盖着一本打开的书，顾小暖走到他身边，站在光线相隔的黑暗里。 眼镜被架在他的鼻梁上，映着浅浅的光。 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自黑暗中坐了下来，看着这光自他身上一点点溜走。 手指微动，陆一沉醒了过来。 他身体动作，将身上的书拿开，刚要自懒人沙发里起来，余光便扫到了坐在旁边无声无息像是不存在般的顾小暖。 “小暖！” 他有些被吓到，身体一滑，又跌回到沙发里。 顾小暖上前将他轻轻自沙发里扯出来，手扶了扶他歪掉的眼镜。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还有光的时候，我就来了。” 她看着窗户外面真该隐去的红霞，“直到看见所有的光自你身上离开。” “一直坐在那里吗？” 陆一沉摸了摸她的脸颊，顾小暖点点头，“虽然已经不怕光，但我不喜欢。” “叫醒我，我可以不要光。” 陆一沉搂过她的细腰，将她抱进怀中，“我可以陪你一起在没有光的地方。” 第362章 睡衣? “要在隔壁放一些花花草草吗，屋子长久的不住人很快就没有生气了。” 陆一沉放开她，“我可以帮你照顾，也可以简单打扫一下。” “好。” 顾小暖点头，她是无所谓怎样，如果他喜欢这样去做就一切随他。 “你喜欢什么类的植物，开花的还是只有叶子一类，或者好看的多肉？” “你喜欢什么就放什么，我都可以。” 顾小暖微微抬头看他，陆一沉宠溺的低下头亲了下额头，“那就全权交给我，我不会让那个屋子冷下来的。” 当天晚上，陆一沉睡觉之前还在查找有关家养植物，顾小暖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开口。 “隔壁的屋子，看上去像是很久没住人了吗？” “不是吗，我记得你很久之前就和我住在一起，隔壁当然会没人住了。” 陆一沉将手机收起，翻身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了，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人住在那里一样。”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小暖也收好手机躺了下来，他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打了一个哈欠，很快陆一沉就睡着了，而顾小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强烈震动。 原本不想理会，但震动就没停下来过。 刚睡着的陆一沉睁开眼睛，“谁啊？” 现在是晚上10点，外面的夜色已深，顾小暖拿过手机看着不断弹出来的通话请求，是阮盈盈。 顾小暖直接挂断，看见了她之前发过来的信息。 “顾学姐，求你接电话！拜托，拜托！我好怕！” 通话请求再一次打了过来，顾小暖皱眉，这关她什么事？ “怎么了？” 陆一沉起身拿上眼镜戴上，“阮盈盈？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顾小暖没有接，通话请求挂断，陆一沉看见了她的聊天内容，“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很快，通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陆一沉探手，拿过了她的手机，“也许她遇到了难事，在向你寻求帮助。” 顾小暖的眉峰皱紧，陆一沉将手机还给她，震动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帮你抓了很多娃娃。” 陆一沉的话让想要挂断电话的顾小暖手指停顿了一下，最后按下了接通按键。 “是顾学姐吗？” 电话那边，却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 “你是谁？” 顾小暖冷冷低语，电话那边的通话质量似乎不太好，有一些杂音传了过来。 “谢天谢地你接了，她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你能找几个同学过来一下吗？” “她在哪里？” 顾小暖已经走下床来到了窗边，窗户被她一手推开，刚要跃出去的身子被陆一沉拉住，他无声开口，带上我。 他已经穿好了睡衣，手臂微微探出，做出了一个让她抱起来的姿势。 顾小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身子纵身一跃，自窗户跃了出去。 夜风吹起了顾小暖的黑发，陆一沉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手抱紧了她的肩膀。 电话那边的通话还在继续，报出了一个地方，是d市的一家夜店酒吧。 “知道了。” 得知了地点之后顾小暖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对面任何反应时间。 电话那边的型男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顾小暖知道地址之后，什么都没有再问直接挂了。 该说她在意，还是一点都不在乎呢？ “她会不会过来？” 他问了问身边坐着的阮盈盈，她笑呵呵的拿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放心，一定会过来，只不过会不会是她一个人就很难确定了。” 阮盈盈的脸因为突然摄入的过多酒精开始泛红，她长相本就甜美穿的又很甜辣，夜店之内已经有不少男人盯上了她，如果不是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分分钟都会走过来。 “她和男朋友在同居么？” “是啊，他们早就住在一起了。”阮盈盈露出娇媚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很失望啊，那样的冰山美女早就是别人的了。” “怎么会失望，这样才更有想象空间。” 型男扬唇将手机递给她，拿起面前的酒也喝了一口，“很多只狼都想吃掉你，要不要我把靠谱的介绍给你。” “不需要，我不喜欢渣男。” 阮盈盈坐在那里，小脸娇红一片，眼里却没有半分醉意。 型男看着她的表情，挑眉，原来她一点都没醉啊。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的电话打了过来，阮盈盈笑呵呵的把手机晃了一下，“看吧，我没说错。” 型男接过电话，接通的瞬间顾小暖冷冷的声音传来，“在哪里？” “在xxx，刚才不是已经……” “我已经到了，你们在里面的什么地方？” 型男皱眉，到了？这才几分钟，她就到了，这是什么速度？ “我们在里面，她已经醉倒了。” “扶她出来，我在外面。”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型男听的一脸问号，也许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顾小暖这样的类型，他的魅力和撩人技术半分都得不到施展。 “她不来了吗？” 阮盈盈皱眉拿过自己的电话，不应该啊，她这段时间努力和顾小暖拉进关系，热脸贴了多少冷屁股，这都没办法让她在这样的时候帮自己一下么？ “她来了。” 型男坐在那里，将酒杯里的少许酒一饮而尽，手指上的几个骨戒在闪烁的灯光里，时不时的发出闪光。 “你最好像已经喝醉的人，她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型男站起身，听到这话的阮盈盈愣了一下，“你说她已经来了？” 前后不过几分钟，她是打飞的来的？ “也许就在附近，不管怎样她已经在外面了。” 阮盈盈听到这话，手立刻摸向自己的脸颊，感受到满意的热度之后这才站起身，型男双手插兜直接往外面走，阮盈盈快步跟上。 快到门口的时候，阮盈盈脚下一软，型男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胳膊，走了出来。 夜风之下，多彩闪烁的灯光之中，颜值身材出众的一对男女站在哪里，身着睡衣。 进来夜店里面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睡衣啪？” 阮盈盈和型男看见的时候也是一愣，顾小暖看见了阮盈盈，她低头快步走了过来。 “她醉了，你可能扶不动。” 型男低声开口，顾小暖却根本不理会，只是低语，“你放手。” 第363章 我自己来 “她还是很沉的，让他来吧？” 型男抬头看了一眼陆一沉，陆一沉却是笑了，“我看你扶的挺好的。” “我们不认识，只是碰巧在这里遇见了。” 型男拽着阮盈盈的手臂，她站的不稳东倒西歪的要往旁边摔，型男无奈开口，“你们不是认识吗，扶着她会方便一些吧。” 顾小暖看他不撒手，直接扯过了阮盈盈，力量之大让原本想设局的两人都是吃了一惊。 型男看着空了的手掌，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才那力量可比一个成年男人强多了？ 阮盈盈也吃了一惊，她只觉得自己被这么一扯，就到了顾小暖怀里，根本逃不开那种。 “站得稳么？” 顾小暖抓着她的胳膊，低低问了一句。 阮盈盈呆呆的说了一句站不稳，没等她说第二句话，一阵天旋地转，她直接被顾小暖抱了起来，横抱在胸前。 什、什么情况？ 她被公主抱了，还是被一个女的？ 型男看的忍不住别过脸，低低笑了出来，这冰山美人还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好臂力啊。 陆一沉的眼神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走过来，“小暖，你扶着她就好，不要随便就抱起来。” “她说站不稳。” 顾小暖开口，将阮盈盈稳稳抱住，要不是看在她帮自己抓了太多娃娃的份儿上，顾小暖根本就不想管，不过既然来了，她就要做完这件事。 陆一沉瞧着阮盈盈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冷冷一笑，早知道是她演的了。 “我叫朋友了，这个时候打车应该不好打。” 型男走到顾小暖身边，眼带笑意的看她，“好臂力，你也喜欢健身吗？” “不喜欢。” 顾小暖开口，手臂很稳，阮盈盈在她怀里悬在空中，总感觉心里有些上蹿下跳。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奇怪的发展，到底是哪里错了？ 进出夜店的人见到公主抱的顾小暖，投过来的目光都有些佩服，甚至有人直接吹起了口哨，“美女公主抱，难得一见啊。” 阮盈盈红着一张脸，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她很懊悔，戏演到这里又不能中途停止，只能装醉的被抱着。 她微微抬起脸，看着顾小暖好看的侧脸曲线，冰冷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却让阮盈盈的心跳开始莫名加速。 什么鬼，她竟然会觉得现在的顾小暖，有点帅？ 阮盈盈连忙别开目光，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你清醒点啊！ 这可是情敌，情敌！ 陆一沉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阮盈盈和型男的动作表情，很快就看明白了这是什么局面。 他不屑的扬起嘴角，小伎俩啊。 型男试图向顾小暖搭话，却发现她比自己想的还要冰冷，无论怎样的话语到她那里都激不起任何反应，更为重要的是，她的男朋友似乎无所谓他的搭讪。 型男抬头，看着陆一沉，虽然他穿着睡衣，没有任何所谓的发型和搭配，但不得不承认想，这是一个无需外在条件就自带光芒的男人。 他的这张脸，很少有人会觉得不好看。 型男微微皱眉，这无所谓的姿态反倒让自己觉得有些那些难堪，他的挑衅在这个男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我朋友的车过来了。” 型男移开视线，往前走到路边，一辆路虎靠了过来，车窗摇下，型男站在外面同里面的人交谈了几句。 “我朋友说可以送她回去，一起吧。” 型男走过来，“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顾小暖皱眉，对于她而言根本不需要什么车，问出阮盈盈的地址直接打晕她，反而更快一些。 但是这就需要陆一沉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算她移动很快，还是有些不愿意。 “小暖，别人的好意还是不要拒绝了。” 陆一沉开口，瞧着满脸通红装醉的阮盈盈，“她醉成这个样子，让陌生人送她回去也不应该。” “好。” 顾小暖听话的点头，直接抱着阮盈盈走了过来，型男笑笑打开后座位置，刚要上车的顾小暖却被陆一沉拦了一下。 “我帮你把她搬上去。” 陆一沉低声开口，身体上前将型男巧妙的挤了出去，探手一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揪住的是阮盈盈的长头发。 他一个用力，抓着头发将阮盈盈自顾小暖怀里提了出来。 “啊，疼、疼！我的头发！” 阮盈盈疼的直接飙泪，陆一沉手在她背后一推，十分抱歉的开口，“对不起学妹，我不小心抓到你的头发了。” “没事……” 阮盈盈醉醺醺的说了一句，眼里已经有泪快留了出来，她被揪的以为要被扯下来一块头皮了。 型男直接坐上了副驾，阮盈盈坐在中间，陆一沉和顾小暖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车子启动，阮盈盈身子一软直接要往陆一沉这边倒来，一只手将她直接扯了回去。 “你坐正，手最好扶住前面的座椅。” 顾小暖一边说一边强迫她动作，阮盈盈只能被迫坐正，手扶着前面的座椅侧面。 这样坐，很累啊。 “这样能让你好受点，不会吐出来。” 顾小暖低语，看她身子还是要倒下来，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后背上，阮盈盈一个激灵，被迫十分不舒服的正坐。 副驾的型男憋着笑，将脸压的很低很低，开车的朋友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后视镜，一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 “你家在哪儿？” 顾小暖拍了一下阮盈盈的后背，似乎想让她保持清醒。 阮盈盈被拍的心中叫苦，也不能说什么，口齿不清的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她醉的太厉害，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了。” 副驾的型男转头，“不如把她带回你们那里去呢？” 陆一沉坐在后面始终一言不发，听到这句话后，轻声笑了，“当然可以，她醉成这个样子，总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想到隔壁空出来的房子，顾小暖直接报出了地址，车调转方向往这个方向去，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型男抬头看了看小区，“住在这里，是因为离学校近吗？” “是啊。” 陆一沉推门下车，根本没管阮盈盈直接关上了车门。 顾小暖下车，看着坐在里面不动的阮盈盈，“需要我扶你下来么？” 阮盈盈有苦说不出，她这样坐了一路，被顾小暖强硬的按住后背，腰都酸了。 满脸通红的阮盈盈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座椅上，一副已经醉倒醒不来的模样。 走过来的陆一沉连忙上前，“我来扶她出来。” 他弯腰进去的动作，让顾小暖皱眉瞬间扯了出来。 “啊——！” 躺在那里的阮盈盈眼泪汪汪的抬头，陆一沉一脸抱歉的放开了她手中头发，“不好意思，我又抓到了。” “我、我自己下……” 阮盈盈嘟囔着这句话，连忙手脚并用的往下爬，她真的是怕了。 怕被顾小暖公主抱，更怕陆一沉来扶她。 第364章 过招 “那我们就先走了。” 型男自副驾驶出来，看着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阮盈盈，“明天第二天小心头疼，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他挥挥手直接坐进了车里，没有说多余的话车开走了。 开车的朋友忍不住开口，“你看上的是哪一个，竟然这么压着，不像你风格啊。” 架势位置上的型男轻声笑笑，“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这一次我也许不想玩玩就算了。” “不是吧，你认真的？” 朋友忍不住转过头，“别吧，那样多少漂亮姑娘都会心碎的，你不知道有好几个想要认识你，都是很漂亮的很爱玩的，是你喜欢的类型。” 型男眉峰轻扬，看着外面没有开口说话，想着方才顾小暖眼里只有陆一沉时候的神态，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渴望。 如果她眼里的看见的是自己，也会是那副表情吗？ 这边，阮盈盈9脚步虚软的险些又要往旁边倒去，靠她最近的陆一沉非但没有出手，反而动作迅速的躲开。 “能站得住么？” 他问了一句，阮盈盈醉眼惺忪的看他，“有点晕……” “想吐么？” 陆一沉又问了一句，探手将上前的顾小暖拉了回来。 “还、还好……不是很想吐。” 阮盈盈一个人站在那，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只能摇晃的走到路边蹲下，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难受你就蹲一会儿，我们等你。” 陆一沉的话让阮盈盈心里只想骂一句我擦，她都这样了，陆一沉竟然还不上来扶一下，他真的是铜墙铁壁，没有半分裂缝可以入侵吗？ 阮盈盈蹲在那里，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隐约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系花班花全都阵亡，她们并非没有人追，可是在陆一沉这里，全都会滑铁卢。 外表如此完美的陆一沉，是一个钢铁直男吗？ “她要蹲多久？” 顾小暖开口，话语冰冷的让阮盈盈以为她再不起来要被丢在这里了。 “我、我……” 她刚要站起来说不晕了，就听到了陆一沉的话，“她醉酒的劲儿过去后，我们再问问地址，把她送回去吧。” “好。” 顾小暖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住在隔壁也没什么，但送阮盈盈回去更不费事。 阮盈盈听的心头一惊，临门一脚，她说什么也要挤进去，都到这里了，怎么能让他们把自己送回去！ 管他地面凉不凉、硬不硬，也不管晒倒在地有多疼，阮盈盈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 陆一沉和顾小暖看着她摔在了台阶之下，刚刚还能说几句，现在又醉的不省人事。 “她怎么反反复复？” 顾小暖走过去，她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这是又醉倒了？ “不清楚，看样子只能把她带回去了。” 倒下去的阮盈盈听到这句话，总算呼出一口气，只要给她同处一室的机会，她还有其他的动作，她就不信了…… 冰冷的手将她自地上抱了起来，阮盈盈偷偷睁眼，看见的是顾小暖的侧脸。 算了，抱就抱吧，等进屋再说。 一路被抱上去，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阮盈盈忍不住心中嘀咕，把她放床上，这是什么操作？ 脚步声自她身边远离，阮盈盈这才敢睁开眼睛，以为顾小暖和陆一沉是去客厅，却没想到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某盈愣了几秒，猛的坐了起来。 她不相信的匆匆下床，走出卧室一看，这个房子里只有她自己。 千算万算，没算到有第二套房子的存在，阮盈盈咬牙切齿的站在客厅，狠狠跺脚。 这都是……什么鬼啊！ 这边，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搂住怀中的小吸血鬼，多半能想到隔壁阮盈盈此刻的表情。 他双臂用力，将顾小暖抱的很紧很紧。 这么有心机不肯放弃的女人，的确是个好帮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小暖。” 他低低开口，顾小暖应了一声，感觉他的头靠了过来。 “我不喜欢你那么抱别人，公主抱这个动作，对于人类而言实在是太亲密了。” 陆一沉微微抬头，“可以，只对我这样吗？” “知道了。”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只要是他希望的，她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他。 “你会觉得我对你的要求太过吗？” 柔软的黑发贴了过来，他温热的呼吸贴近她的脸颊一侧，轻轻吻了上来，“会觉得我占有欲太强吗？” 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 “不会。” 顾小暖开口，感受着他的靠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 “我可以再贪心一点吗，我想多拥有你一点，可以吗？” 细碎温柔的吻落下来，他撩开遮住她脸颊的头发，温情的看着她已经泛出血色的眼睛。 “我想要更多的你，只属于我的那部分，我想要很多很多。” 他的话语低沉醇厚，像是入口的好酒，入口缠绵、酒气芬芳，顾小暖微微眯起眼睛，仰头亲上了他的薄唇。 尖牙自她口中蠢蠢欲动的想要探出，顾小暖拼命压着进食的欲望。 在这一刻，她只想吻他。 他的手来到她的脖颈之后，轻轻托起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在她脖颈侧面的位置打圈。 尖牙瞬间探出，刺破了他口中的某个位置。 看着她瞬间彻底鲜红的眼睛，陆一沉溢出满足的一声轻吟。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想要吃掉自己的眼神，到了那一刻，他也许才有真正被她需要的感觉。 翌日，阮盈盈的短信过来，是发给顾小暖的，她到现在都没加上陆一沉的联系方式。 “顾学姐，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还睡在你这里。” “抱歉抱歉，千万不要讨厌我，我昨天心情不好多喝了些，平常不会这样的。” “顾学姐，难得你回来d市，我却打扰了你们，都是我的错。” 手机被陆一沉探手拿了过来，他一副被吵醒火大的模样，看着阮盈盈的信息内容，顾小暖窝在他怀里，陷入了短暂的吸血鬼睡眠，并没有被吵醒。 “知道打扰，还不快点走？” 陆一沉喃喃低语，眼神冰冷看着阮盈盈发过来的软萌表情包，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打字，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她昨天很晚才睡，现在还没醒，学妹醒了就自己回去吧，我们再休息一下。” 陆一沉发过去信息，阴笑的又加了一句。 “继续睡了，手机静音了。” 顾小暖手机里没有表情包，他贴心的打了一个符号表情，微笑。 那边的阮盈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这样的信息，只觉得一口血要直接喷出来。 陆一沉比她想的还要难接近，根本撩不动。 她找到型男的联系方式，深吸一口气打字过去，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复，阮盈盈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365章 请客的是她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阮盈盈已经离开了，她发来的信息和陆一沉回复的信息顾小暖都看了一遍，不甚在意的样子。 现在她要带着陆一沉准备回t市。下周一和周二的时间没课，他要送自己去t大入学。 陆一沉正在洗漱，因为要去个两三天，他还是要带一些换洗衣服，一个双肩包而已。 水声传来，顾小暖坐在客厅里安静等着，她的手机电话直接打了进来，又是阮盈盈。 “学姐，等下有空吗，我请你们一起出个中饭吧，昨天实在太麻烦你们了，我过意不去。” “不用。” 顾小暖直接拒绝，却不想阮盈盈的话迅速接了过来。 “不要拒绝我嘛学姐，我的确给你们填了很多麻烦，我就在小区外面等你们。” 顾小暖眉峰微动，她现在在外面？ “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洗完头的陆一沉走出来，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滴，顾小暖直接点了公放按键，阮盈盈的声音清晰传出。 “中午想吃什么我都请客，顾学姐，千万不要讨厌我。” 陆一沉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下，凌乱的头发散在额前，笑了，“好啊，那就一起吃中饭好了。” “陆学长？” “是我，中午随便吃一些就好，我们下午还有事。” “是很重要的事，我能帮忙吗？” “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外人帮忙的，你在哪里啊？” “我就在你们的小区门口。” 陆一沉嗯了一声，手继续擦拭着自己的湿头发，“那你需要等我们一下。” “当然可以，我不着急的。” “好，那就一会儿见。” 陆一沉探手直接按掉了电话，走进卫生间很快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顾小暖站在门口，在一片吹风声音里，低低开口，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陆一沉的耳朵。 “为什么要答应她，我们等下准备要走的。” “她这么诚恳直接到了小区门口等，拒绝了会不会有些狠心。”陆一沉停下了吹风机，“阮盈盈把你当成了很重要的朋友，昨天那种情况应该也是她让那个男的给你打电话。” “我不需要朋友。” 顾小暖冷冷开口，温婉的事情给了她另外一种思考模式，所谓朋友，在失去的时候也只是一瞬间，有和没有拥有，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你需要学会同这样的人类如何交际，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陆一沉又吹了吹头发，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是有我在你身边吗，我不会让她靠近你。” 顾小暖点点头，像是一只正在闹脾气的小兽被安抚好了，陆一沉牵着她往外走，小区大门外面进不来的阮盈盈，很快跃入了两人的视线之内。 看见两人出来，一身淡粉色连衣裙的阮盈盈，连忙抬手挥了挥。 她脚踩一双小白鞋，嫩粉色和披肩长发显得她温婉可人，头发上简单的珍珠头饰更显乖巧。 “都是我不好，昨天给学姐和学长填了太多麻烦。” 见到顾小暖她就开始不停道歉，感觉要哭出来了，“学姐一定讨厌我了吧，我下次再也不去夜店酒吧了，从前都是朋友带我去的，现在……也没有朋友陪我了。” 顾小暖神色冰冷的看她，不明白她这副要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快哭了。 “小暖不会放在心上，没事的。” 陆一沉开口，“我们下午有事，就在这附近随便吃点吧。” “啊？可是我预约好了餐厅。” “那就去你约好的餐厅，走吧。” 路上，阮盈盈不断和顾小暖搭话，陆一沉没阻止，只是噙着笑意站在一旁看戏。 无论阮盈盈说什么，顾小暖都一副冰冷姿态，甚至有时候没有半点反应。 偶尔阮盈盈尴尬求救的眼神扫来，陆一沉通通都装作看不见，头一歪，身体靠在顾小暖身上低头看手机。 这是一间比较出名的网红餐厅，外面等位的人有很多，阮盈盈虽然有预约，但前面排队的人数过多。 陆一沉看着阮盈盈的等位号码，他们前面至少还有十几桌。 “58号客人，到您的用餐时间了，58号客人！” 服务员唤了一声，一道身影自后面的等位区站了起来，走过来的时候，一脸惊讶。 “这么巧？” “是你？” 阮盈盈回头，型男对着她笑笑，对陆一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顾小暖，“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真的很巧啊。” 陆一沉开口，回头看着顾小暖，“又碰到他了呢。” “你们三个人吗？” 型男交出了自己的号码，服务员要带他进去，他示意等一下。 “是啊，我们三个。” 阮盈盈连忙开口，型男扬唇，“和我一起吧，原本和我一起过来的几个朋友有事先走了，就剩下我自己了，我这是四人位置，加上你们三个刚刚好。” “真的可以吗？” 阮盈盈一脸开心，型男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总比我一个人吃饭好。” 型男走了进去，阮盈盈一脸惊喜的回头，“那我们一起吧？” 陆一沉眉角动了一下，手牵着顾小暖也跟了上去，“当然可以，我们无所谓。” 四个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位置，装修风格很是独特，就连餐具也是别出心裁，阮盈盈坐下之后开始拍照，很快菜单被送了上来。 “你们随便点，我请客。” 型男开口，“碰上好几次也算缘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阮盈盈，这是陆一沉学长和顾小暖学姐。” 阮盈盈拍完照抬头笑着开口，型男扬起薄唇，“我叫云耀嗣。” “这样也算认识了。” 坐在他对面的陆一沉开口，翻看着菜单扫了眼上面的价格，“这个价格，可不能让你请客。” “没关系，随便点。” 云耀嗣手撑着下巴，“对我而言，不是负担。” 陆一沉笑着抬眸，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阮盈盈，“阮学妹先前和我们说的，这一次她要请客。” 第366章 烙印上的痕迹 菜单上的价格，让阮盈盈的眼皮突突直跳，她出身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虽然也有做兼职，但身为学生的她实在承担不起这样的价格。 局是她和云耀嗣一起设下的，地方也是他挑的，现在怎么就变成她付钱了？ “没关系，我来。” 云耀嗣开口，“她还是学生，这样的开销有点大。” “你很关心她啊。” 陆一沉笑着说道，“这么为她着想，是和她关系已经不错的样子了。” “换做是你，也会替她付的。” “都是学生，换做是我就不会选这里吃饭。”他看向阮盈盈，“这么勉强自己，可不好啊。” “我下次会调查清楚，价格的确是我请不起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aa。” 看着菜单的顾小暖突然开口，“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aa应该就可以了吧。” 阮盈盈一口口水差点呛到自己，说真的，若不是她对陆一沉有十分执着的念头，真的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听听，这都什么对话，这都什么走向！ 她阮盈盈什么时候这么无助，这么吃瘪过！ 想要给他们挖一个坑，怎么总有种把自己埋进去的错觉。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aa的话，我没问题。” 云耀嗣耸耸肩，对着顾小暖笑了笑，“有想要吃的菜吗？” 顾小暖冰冷的眼神扫来，她看出来这个人类想要接近自己，他看自己的目光有所求。 “小暖，吃这个好不好？” 陆一沉开口，顾小暖的目光被拉了回来，云耀嗣看着两人低头说话的亲密姿态，余光扫了扫坐在旁边的阮盈盈。 久经情场的他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两个没有可乘之机，越是没有越是让他感到兴奋，想要看到被破坏时候的模样。 至于阮盈盈，她早就应该知道陆一沉根本不会对她有意思，还不肯放弃，真够执着的。 吃饭的过程中，除了阮盈盈其他三个人都是安静吃饭，偶尔会说上几句。 云耀嗣不停的在观察琢磨，眼里皆是兴味。 陆一沉一边自己吃一边喂食顾小暖，顾小暖则是专心致志的在吃饭，对于阮盈盈的话根本不搭理。 这顿饭，吃的阮盈盈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 她从来没有觉得吃饭是这么累嗓子的一件事，饭没吃多少，说的喉咙都快冒烟了，关键的是这三个人不搭她的话，若不是有强大的自我支撑，她也早就灭火了。 “多谢款待，我们两个还有事先走了。” 陆一沉站起身，顾小暖这边直接给阮盈盈转账过去，阮盈盈连忙站起身，“走的这么急吗？你们才刚吃完饭啊。” “吃饭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么，先走了。” 陆一沉笑着摆手，顾小暖看着阮盈盈，突然开口，“下次吃饭的时候，不要不停的说话。” 阮盈盈脸色涨红，“对不起学姐，是我不好。” “容易伤到自己。” 顾小暖说完这句话同陆一沉转身离开，阮盈盈红着脸看着他们走远，忍无可忍的跺脚，“你怎么也不说话？难不成就是来看热闹的？” 坐在那的云耀嗣笑了一声，“我看你一个人说的挺有意思，就没插嘴，累了吧，吃点东西。” 一改刚才的娇羞软萌，阮盈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你这是在打退堂鼓么？” “你看不出来么，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你可以介入的机会。” 云耀嗣撑着下巴，侧过脸看她，“我心中的想法已经和最初不同了，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被破坏掉。” “你如果是这个样子，我们也没有下次合作了。” 阮盈盈吃了一口，“你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我可不要一个只会坐在那里看热闹的哑巴帮手。” “啧啧啧，你长的这么甜美说话还真是毒啊。” 云耀嗣靠在椅背上，“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不务正业，只会混迹在美色中的渣男啊？” “不然呢？” 阮盈盈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当然你看上去更优质，最起码不油腻，也没有那种自认很帅的姿态。” 云耀嗣的手指轻轻扫过脸颊，他手指上的骨戒相当好看，很潮的打扮加上恰到好处的发型，干净好看的五官足以吸引很多异性的目光和青睐。 “我遇见过的女人太多了，但是她……太独特了。” “是啊，冷成那个样子的女的，也没有多少。”阮盈盈放下手中的餐具，抽过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巴。 “她冷的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云耀嗣喃喃低语，手指轻划过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睛冰冷的像是有一座冰山，哪怕是看着都能让我感觉到冷意。” “这样的女人到床上，不就是死鱼吗？” 阮盈盈的话让云耀嗣轻蔑的扬起薄唇，“在诋毁同性上，你也很在行啊。” “面对情敌，谁能有好话，我吃完了，麻烦你结账了。” 阮盈盈站起身，拎起小包走了，云耀嗣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越是无法得到，才越令人心痒难耐，你是有点心机，只不过早就被看穿了。” 嗖——！ d市上空，一道身影自某处高点直接跃出，仿若一只大鸟展翅高飞。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飞行在高空之上，在高点之间来回跳跃，偶尔会有几只鸟好奇的跟过来，但很快被顾小暖甩掉了。 风不停的在耳边滑过，陆一沉抱紧她的脖颈，“小暖，你飞太快了，可以慢一点吗？” 顾小暖低头看他，缓缓降下了速度。 “你不舒服吗？” “刚吃完东西，上上下下的太快胃不是很舒服。” 话音刚落，顾小暖便抱着他落到了一处高楼之上，将怀中的他放了下来，陆一沉面色苍白，不出一会儿便伏在角落开始呕吐。 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几乎都被吐了出来，他狼狈的伏在墙边，整理好自己话音都有些虚弱。 顾小暖抱起他，直接回到了他的屋子。 “小暖？” 陆一沉被她放在床上，直接拿出了体温计开始测量，在确定他没有发烧之后，顾小暖这才松了口气。 “等你舒服了再走，时间来得及。” 现在外面天色大亮，以她的速度回到t市也不过1个多小时而已。 “我吐完舒服多了，我们……” “休息。” 顾小暖按住他的肩膀，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刚要离开，却被他轻轻扯住手腕。 “陪着我，我会好的快一点。” 被子被他扯开一个角落，微红的俊脸，眼里闪过的羞怯。 顾小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像是有自我意识般走了过去，轻轻跪在了床边。 她缓缓闭上眼睛，吻落到了他微热的脸颊一侧。 陆一沉的呼吸一紧，扯着被子的手指猛然用力，这无比轻的落吻，却仿佛是烙铁，在他的心脏上狠狠烙印上属于她的痕迹。 第367章 要命的挑衅 陆一沉晕晕沉沉的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正常，顾小暖自衣柜里掏出一件厚外套，将他裹的严严实实抱了起来。 “我开车带你过去吧？” 顾小暖抱着他往门口走，陆一沉却是摇头，“车里会更闷，而且时间会更长，走走停停会更难受。” 他在她怀里抬头，“抱着我飞过去就好，空气流通还新鲜，快一点到我也能好好休息。” 柔顺的黑发蹭了过来，他轻呼出一口气，“你抱着我，我不会冷的。” “好。” 顾小暖转身自窗口跃了出去，已经下午6点，黄昏临近，空气中的温度已经渐渐往下走了。 一路之上，顾小暖都注意陆一沉的状况，好几次停下来都只是为了把他包裹的更严实一些，她飞起来的速度和高度，人类多半会被冻僵的。 陆一沉安静的窝在她怀里，风将他的头发不断吹乱，他的手臂牢牢的抱紧她的肩膀，温热的躯体贴的很紧。 1个半小时之后，顾小暖进入了t市，刚进入的瞬间，几个同族的身影突然出现。 看见她怀中抱着的陆一沉，忍不住吹了一下口哨。 “顾小暖，你的食物不错啊。” “让开！” 顾小暖威胁的露出尖牙，不想和他们纠缠，几个上前挑衅的同族不断变化位置，逼着她改变方向。 数道黑影在t市的各个高点来回穿梭，被阻挠的顾小暖烦躁不已，发出了一声威胁性十足的低吼。 “你们如果想找茬，我可以奉陪，但不是现在！” 顾小暖双目赤红，手臂抱紧怀中的陆一沉，“我再说一次，让开。” 几位同族身形一动，将她围在了中间，逼的顾小暖不得不落到了某处。 “季向南护着你，让你嚣张不少啊。” 之前的很多年季向南都没有过多干涉t市的同族对顾小暖的挑衅，在季向南眼里，这是小朋友需要的成长，哪一个年幼吸血鬼不是一路挨揍上来的。 就算是现在，只要不是在自己的巢穴附近，同族的挑衅和欺负季向南依旧不会插手管。 纵然顾小暖会被欺负，会被揍，他也只会告诉她，想不被同族欺负，就自己强大起来。 顾小暖盯着这几个同族，怀中的陆一沉没有出声，似乎昏沉的想要睡着了。 她自己的话，跑就是了，但带着陆一沉，跑是跑不了，只有被揍的份儿。 几道身影迅速逼近，顾小暖低头，将怀中的陆一沉抱紧，看似纤细的身体罩住了他。 砰！ 顾小暖直接被踹飞出去，紧接着一道身影来到她身后，接力一样，将她踹向别处。 顾小暖咬牙，她就像是个球，被同族大力的踢来踢去。 每一下的力量，对于人类而言都是断骨的程度。 无论怎样的踢打，顾小暖都没有松开过怀里的陆一沉，用自己的小身体将他护住。 夕阳落下，同族们的笑声满是嘲讽，只要她不反抗，他们对自己的挑衅很快就会结束，因为觉得无趣。 “还是和以前一样，这食物看你护的这么紧，就更是想要咬上一口了。” 几位同族迅速逼近，尖牙露出，“顾小暖，这么美味的食物你独享，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同于方才的忍耐，顾小暖瞬间仰头，发出一声嘶吼。 “看见没，她恼了？” 几个同族哈哈大笑，“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护着的食物抢过来！” 一对多，纵然是季向南，也会是棘手的状况。 “别碰他！” 顾小暖的尖牙狠狠刺入同族的手臂，鲜血直接涌进了她的口腔，忍着强烈要呕吐的感觉，顾小暖还在寻找机会突破包围。 “唔！” 一记重击，砸到了她的后背之上，身体之内的骨骼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音。 顾小暖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那里，纵然如此，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臂。 怀中的陆一沉，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护的可真紧啊。” 她的手臂，被强行掰开，顾小暖一声痛呼，手臂被直接掰断，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挂在身体两侧。 同她对打的几个同族均挂了彩，原本只是想欺负欺负她就走，现如今因为她护着陆一沉的姿态，变成了抢夺食物的戏码。 怀中的陆一沉落到她脚下的地面之上，风急速的吹来，吹开了他额前的黑发，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这样的动静都没能让他醒过来。 “陆一沉？” 顾小暖感觉到不太对劲，他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都吵不醒他？ 咣！ 顾小暖的脑袋被一只手狠狠按在地上，视线之内是躺在那的陆一沉，一个同族已经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 指甲锋利的尖端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划，一道血口就此出现。 几个吸血鬼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渴望加深，这气息，真好闻啊。 “看着自己的食物被抢走，怎么样？” 顾小暖被死死压住脑袋，断了的胳膊垂在身侧，血红的眼睛看着同族揪起陆一沉的头发，将他轻松的提了起来。 白皙好看的脖颈之下，是青色的动脉蜿蜒。 提着他的吸血鬼尖牙自肉里露出，张开嘴巴，低下头朝着他的脖颈动脉处就要咬下去！ 这个人类的血，怎么会这么好闻呢？ 顾小暖瞪大眼睛，胸口处猛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突然抬起上半身，压着她的吸血鬼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 被弹出去的吸血鬼直接落到了高楼之下，其他的几个同族回头，发出嘶吼朝着顾小暖扑了过来。 顾小暖血红着双眼，手臂垂在身体两次，身上挂着踩但移动速度却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 “她怎么回事！” 几个同族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已经追不上顾小暖的速度了！ “啊！” 其中一个发出痛苦的叫声，顾小暖露出尖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抬脚直接踹在了他的尾椎骨上。 局势瞬间转变，几个吸血鬼落荒而逃。 顾小暖发出一声嘶吼，那双血色眼睛似乎失去了自我意识，她的手臂断了，身上多处挂彩骨折，此刻的她像是终于冲出笼子的困兽，受伤再深也要凶猛的追上去。 躺在地上的陆一沉缓缓起身，手揉了下额头。 银色的细长锁链自他身上探出，将想要冲出去的顾小暖绕了一圈。 他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将顾小暖抱在怀里。 “小暖，乖。” 极尽温柔的安抚，他的声音轻软温柔，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轻轻的落到她的脸颊各处。 “乖，不生气了。” 他轻哄着，银色锁链缓缓放开了她，听见了顾小暖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呜咽嘶吼，随后虚脱般的倒在他怀里。 陆一沉稳稳接住她，眼里的阴霾已经升起。 他只不过‘小憩’了一小会儿，就有不要命的一群苍蝇飞过来了。 手指轻轻抚摸过顾小暖的身体各处，陆一沉阴沉不已的发出一声低笑。 第368章 面对面拥抱 顾小暖醒过来的时候，她被抱着坐在陆一沉腿上，他身上原本裹着自己的大衣，将她也裹了进来。 温热的体温就贴在她的背后，他的心跳隔着她冰冷的身体，传递过来。 他们坐在某处建筑的顶端，这是个避风的角落，夜色已经完全落下。 “陆一沉……” 顾小暖低语，觉得有些昏沉，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自己和同族交手，打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意识。 刚开口，嘴里就很疼，顾小暖的舌头舔了一下口腔内壁，这才发现有多处破口，一些牙齿已经断裂缺失。 “小暖，你醒了吗？” 抱着她的陆一沉听到声音瞬间惊醒，话语里带了些许哭腔，他小心的环着她，“他们走了，你要吸血吗，小暖，你身上好多伤，小暖……” 有泪水滴落到她的脖颈之上，顾小暖瑟缩了一下，没等她有所表示，他的手指已经探了过来。 轻轻转动了她的下巴，手指轻推开她的红唇。 “咬我，求求你咬我……快点好起来。” “你等下，我不……” 他的手指直接窜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血液贡献出来，柔软的指腹主动贴近她的尖牙，不容拒绝的将血液喂进她口中， 顾小暖红着双眼，被圈在他怀里，被他喂食血液。 他的泪水不停低落到自己后面的脖颈上，滚烫过后便是冰冷。 指腹上涌出的血被送进来，顾小暖吞咽了几口先要推手指出去，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多吃一些，小暖。” 他带着哭腔开口，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别吓我，我不要你有事。” 嘴中的手指一个弯曲，直接被划出了更大的口子，更多的鲜血涌了进来，顾小暖双眼腥红无比，吞咽了几口之后发出了狼狈的喘息声。 “够、够了……” 她的话被他的手指堵的发音不清，还混合着吞咽的声音，陆一沉仿佛没听见一样，落着泪发疯般的将自己的血液送进去。 别，别再给她了！ 顾小暖的舌头想要推手指出去，却发现他根本就不管这些，顾小暖抬头，看见的就是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 他红着眼眶，泪水时不时的落下，根本停不下来。 他害怕了，他被吓到了。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舌头卷住他的指腹，尖牙主动的往他的指腹刺去。 陆一沉颤抖着手，看着她尖牙上染上的鲜血，“小暖，有好一点了吗？” 嗯了一声，她的尖牙离开了他的指腹，舌尖温柔的舔过他手指上的伤口，“吸血鬼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很强的，我不会死。” 听到这里，他的手指才离开她的嘴，不敢用力动她，透明的泪水不停的自他脸颊上滚落。 “唔……我真的没事。” 顾小暖想动一动，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自我修复也需要时间，况且她被揍的相当惨。 “你有没有被咬到？” 她看向他的脖颈处，“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我只看见了几个吸血鬼跑了的身影。” “好多血，小暖你流了好多血。” 颤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还有她的肩头，“小暖你的手……你的手断了吗？！” 陆一沉睁大眼睛，没等顾小暖发出声音，他的手瞬间拉下自己的衣服领子，完整的脖颈就在顾小暖的脸颊边上。 只要她一转头，尖牙便能直接刺进去。 “你做……！” 她刚张开嘴，他的手自后方扣着她的脑袋，脖颈贴了过来。 尖牙都没来得及收回去，直接刺破皮肤探了进去。 甜美的血液瞬间涌入口中，口感淳厚绵滑，顾小暖的眼底血色翻涌，本能般的进食了几口。 顾小暖猛然惊醒，不可以！ 她想要离开，而他的手却用力的扣紧，尖牙往他脖颈深处刺去，顾小暖狼狈的收回尖牙，红唇贴到了他的皮肤之上。 “我不要了！” “不，你需要，需要的……” 他的手指又探了过来，想要将她的尖牙弄出来，顾小暖怒吼一声，“陆一沉，你清醒一点！” 还在寻找她尖牙的手指僵在那里，夜里的风冷的彻底，一声呜咽，他收回了手将衣服重新扣好，将她小心的往自己怀里挪。 像是一只被突然训斥的忠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再动作，就是小心翼翼的环着她，用整个身体将她包裹。 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他一定会发烧。 “扶我起来。” 顾小暖动了动腿，他的血液已经可以让她的腿自如活动，虽然还是有些疼，但对于吸血鬼而言都不算什么。 只是断了的手臂，没办法抱住他了。 “小暖你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那句话再惹她不高兴的样子让顾小暖皱眉，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他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自己到我背上来，我带你走。” 血眸看了看高度，顾小暖转身背对他，“上来，你要自己抱紧些，我手臂还断着。” “小暖，我不要……” “上来，快点！” 顾小暖冷冷开口，看着他咬紧唇角，脖颈上被她刺入的伤口还挂着干掉的血迹，顾小暖深吸一口气，现在狼狈的不只是她了。 “后面，会掉下去的。” 他喃喃低语，直接走到她面前，双手搂住她的脖颈，“只有在你前面，我才不会掉下去。” 顾小暖听的一脸问号，前面？他是什么意思？ 比顾小暖还高一个个头的男人，双腿直接发力，修长的腿直接圈住了她的腰身，挂在了她的身上。 夜色之中，红色迅速自他的脸上开始蔓延。 “我不会掉下去的。” 陆一沉低语，身体整个贴了过来，将顾小暖抱紧，双腿微微用力。 顾小暖愣住了，她下意识的低头，看见的是他完全充血红透了的耳朵。 面对面拥抱的姿势，从来没有哪个瞬间，让顾小暖觉得如此暧昧亲密。 “小暖？” 陆一沉的声音，自她的耳后传来，顾小暖眼神闪，“抱紧我。” 刷——！ 一道身影自高出直接跃下，顾小暖起起落落，挂在她身前的陆一沉双腿用力，圈紧了她的腰身。 他的呼吸自后方传来，灼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脖颈后侧。 温度上升的俊脸，埋在了她冰冷的颈窝里。 她听见的不仅仅是风声，还有他越来越鼓噪的热烈心跳。 第369章 占有 回公寓的路程对于吸血鬼的速度而言，一点都不长。 可顾小暖却觉得这段距离她走了很久，手臂断裂只能垂在身侧，挂在身前的陆一沉她好怕他会掉下去。 走走停停，她数次停下来想要确认他有没有好好抱紧自己。 陆一沉一路都抱着她，修长的双腿用力，两个人的身体亲密的靠在一起，他脸颊上的热度都没有退下过。 终于回到了公寓楼门口，他迅速跳下来，顾小暖身上的一些外伤已经开始愈合了。 两人到达门口刚要开门，隔壁季向南那边的门打开了。 穿着一身睡袍的季向南，慵懒的靠在门边，“小朋友打架了？” 顾小暖转过身，点了点头，也许是过于狼狈让季向南轻轻挑眉，“怎么打的这么凶？是因为他？” 门被打开，顾小暖给了陆一沉一个你进去的眼神，却发现他没动地方。 “几个同族的挑衅，不是因为他。” 顾小暖开口说话，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季向南哼了一声，“过来吧，你这次伤的不轻，胸骨是不是也断了？” “断了几根。” 顾小暖低声开口，刚要往季向南那边走过去，陆一沉的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要去季向南那里？” 他的声音很轻，顾小暖回头，看见了他眼里满是受伤。 “我需要休养，会影响到你。” “影响到我什么？”陆一沉盯着她，放在肩头的手微微颤抖，“休养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你需要，我的血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她不可以见阳光，就像是一个死人躺在那里，你不会被吓到么？” 季向南靠在门口，“小子，我记得没错你是过来陪她一起入学，现在她入学会推迟，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不回去。” 陆一沉的手微微用力，“我要留在这里陪她，我不要回去。” “你回去。” 顾小暖直接开口，眼神冰冷，“我不想伤到你，我好了你再过来这边。” “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 陆一沉看着她，眼里已经冒出水汽，“你不需要我吗？” “血袋留下也可以，你会需要的。”季向南挑眉，“注意别让他死，这点自控你能做到吧，小朋友。” 顾小暖看向季向南，“老头子，我……” “快点好起来，他的血会帮助你。” 说完这句话季向南直接关上门，一副不想再理会他们的样子，这边顾小暖沉默的走进屋子，陆一沉跟了进来。 “我休养的时候，你别靠近我。” 顾小暖背对着他出声，“几天之后我就会好的，不要担心。”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顾小暖回头，就看见了一丝不挂的他。 昏暗的室内，他皮肤白的像是要发出光来，脸颊上带着些许红色，带着加速的心跳朝她靠近。 顾小暖连连后退，直接闪身到了沙发那里，“你做什么？” 陆一沉微红着脸站在那里，大步朝着她走过来，“你需要我的血。” “那你也不用……！” 顾小暖想要再次闪身离开，他却像是能预判她的方向般，直接堵了上来，她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双臂将她圈住，他低语，“不要乱动，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腰身，抱着她推开门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窗帘被他合拢，不漏一点光线全部遮挡。 白皙修长的身体回到她身边，“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是你的。” 在顾小暖眼里，他像是一只熟透的苹果，鲜嫩多汁，诱惑着她咬上一口。 血液流动的声音美妙无比，他不加睁眼的身体全部呈现在她眼前，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毫无保留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想咬你。” 顾小暖红着眼睛，声音沙哑的开口，陆一沉蹲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侧主动靠近。 尖牙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微红着脸发出轻喘，身体越凑越近。 顾小暖躺在床上，他躺在她身边，手臂探到她的唇边，感受着她尖牙带来的疼痛和幸福。 吸食了一些血液之后，顾小暖直接陷入了吸血鬼睡眠，冰冷的躯体和不会起伏的胸膛，苍白的肤色和近乎消失的呼吸声。 陆一沉撑起手臂，脸小心的贴到她的腹部，听见了里面骨骼自我愈合发出的细微声音。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在异族之中属于优秀一列，不用特殊手段根本杀不死，就算这副身体被碾成烂泥，给他们时间和足够的鲜血，也一定会重新破土而出。 修长的手指自她的腹部开始轻轻抚摸，检查着她身体内部每一处骨骼的断裂情况。 他托起顾小暖的脑袋，手指推开她藏在肉里的尖牙，将自己的手腕送了过去。 睡梦中的吸血鬼，本能般的咬了上来，血液入口像是熟睡的婴儿，本能的吞咽吸吮。 “多喝一点，都是你的。” 他轻轻低喃，看着她吞咽自己鲜血的场景心跳不断加快，眼瞳深处的金色刻纹缓缓浮现，在他的眼中缓缓转动。 “小暖，不要抗拒，让我看清楚。” 陆一沉低语，陷入睡眠中的顾小暖猛然睁开双眼，里面的瞳仁都已经消失在一片血红之中，里面仿若是一片血海，在急速翻涌。 无尽的红色之中，陆一沉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见的那段记忆。 那段犹如婴孩对于母亲本能刻印下的记忆，被埋藏在大脑皮层深处，轻易不被唤醒的记忆。 许久，金色齿轮停止转动，消失在了他的眼底。 他本不想用这种方法来找，却只能这样做。 他要确保和自己的小吸血鬼会永生永世捆绑在一起，任何可以将他们分开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存在。 陆一沉轻喘着躺在她身边，手腕还被她咬着。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终于找到你了，小暖的创造者。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小暖睁开双眼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躺在身边蜷缩着身体的陆一沉，毯子只盖在他的腰部，他的身体上有着多处齿痕，尤其是手腕，被咬的很深。 顾小暖坐起身，抬起他的手腕看着上面还挂着血迹的伤口，舌头探了出来。 “小暖？” 他睁开眼睛，因为她的轻柔舔舐。 “我帮你处理。” 顾小暖的舌尖在伤口附近打圈，舔舐着上面留下的深红齿印，陆一沉想要将手抽回来，被她用力握住。 “没事的，不疼。” 他躺在那里，红着脸看她，“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没有愈合？” “都好了。” 顾小暖处理完手腕上的伤口，手扯开了他腰间的毛毯，看见了他腰际两侧靠下的位置，也有着极深的两个齿痕。 微微皱眉，她都做了什么。 “这里不用处理，小暖……！” 陆一沉想要躲开的身体被她扯了回来，柔软的头发散在他的胸口，冰冷的唇和舌尖探了过去。 他闷哼一声，红着脸躺在那里，心跳不断加快。 顾小暖抬头的时候，他满脸通红的扯过毛毯重新遮在腰间，“我去穿衣服。” 腰间围着毛毯的陆一沉经过窗边，手微微扯开了合拢的窗帘，外面有光透了进来，直接打在他身上。 “小暖，天亮了。” 他回头，笑着看她。 顾小暖坐在一片黑暗里，看着被光笼罩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要愿意，就能将他自光中扯离，同她一同沉沦在这片黑暗之中。 她可以这么做吗？ 站在光中的陆一沉，捕捉到了她的恍惚眼神，心头的火猛然窜了上来。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 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他，想要把他化为自己所有物的眼神。 小暖，你是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第370章 邻居 顾小暖的入学推迟了整整一个星期，如上次一样陆一沉直接向教授请假，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优秀，课题报告也是早早完成，课业方面不出意外都是第一。 除了没办法帮导师处理一些事情，课业上哪怕是请假一学期，都对他毫无影响。 虽然是请假，但他也没有落下课业功课，这一周上课的内容笔记他都会仔细认真研读，不会落下任何进度。 在顾小暖陷入沉睡的几天时间，陆一沉的作息并没有紊乱，他按部就班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顾小暖所在的屋子必须密不透光，白天的时间陆一沉都会呆在书房里，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 电脑屏幕上是课业文件和导师发过来的一些内容，需要他帮忙处理。 这些文档都不是铺满屏幕的模式，一个单独的窗口永远停在最前端，任何画面都无法遮挡。 窗口的画面，正对着顾小暖躺着的床铺。 陆一沉不在卧室的时候，电脑里就会调开有顾小暖的画面，通过链接顾小暖的手机摄像头拍摄的实时画面。 每天都是这样度过，他只要离开卧室不管做什么，都要时时看到有她的画面。 结束了白天的人类作息，他就会回到一片黑暗的卧室，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躺在她身边。 每个晚上，他温热的身体都会主动靠近，用吟唱的福音唤醒本不应该醒来的顾小暖。 这只是短暂的醒来，甚至是毫无意识的。 醒来的顾小暖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进食。 她的尖牙不再控制力道，又凶又猛的刺进来，在差不多的时候会被陆一沉温柔的强制离开，再次睡去。 每一天洗澡的时候，陆一沉都会看着镜中自己身体上的细小齿痕，手指会着迷般的流连抚摸，仿佛那不仅仅是尖牙留下的痕迹，还有着她对自己的占有和爱意。 他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是为她准备的。 自从和她再次相遇之后，没有哪一个时间段他的身体上是没有任何痕迹可言，不管用怎样的手段，他都要让自己的身体上带着属于她的痕迹。 “哈——！” 陆一沉打了一个哈欠，在地铁上坐着忍不住靠在了顾小暖身上，今天是她的入学日子，正确说来是t大历史研究生的插班生。 顾小暖看着陆一沉瞌睡的样子，想着他身体上的凶猛齿痕，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咬了他。 被进食的这么狠，的确是困倦的。 地铁上人来人往，顾小暖坐在最里侧，陆一沉靠在她身边浅眠，纵然是闭着眼睛微垂着脑袋，帅哥的气质还是遮挡不住。 更别提身边靠着的还是面无表情的冰山美女，两人的高颜值在t市这样的大都市，也是难得一见。 若不是亲密的靠在一起，会有很多人上前来要联系方式，地铁很快到了t大站，顾小暖身子一动，手揽住陆一沉的腰将他带了起来。 “到站了。” 她开口，搂着他走出车厢，陆一沉迷糊的睁眼嗯了一声，身体还压在她身上，打了一个哈欠，让她搂着自己往外面走。 他半个身体都要挂在顾小暖身上，就这么被搂着走到了t大门口。 “不愧是t大，学区面积比d大多了很多。” 陆一沉看着学校版图示意，“历史系竟然是单独的一栋楼，很重视啊。” 顾小暖嗯了一声，“虽然这边师资没有d大强，但设备和待遇都很好，历史系也算是t大的优势科目。” “今天只是来报道吧。” 陆一沉又打了一个哈欠，自她身体上离开，手牵了过来。 “嗯，到系里打声招呼，还有办理宿舍入住。” “宿舍入住？” 陆一沉侧头看她，“你不是住在校外？” “这里的规矩比较严格，不允许学生私自住校外，研究生也是一样的。”顾小暖抬头看他，“我是单人宿舍，老头子已经打过招呼。” “单人宿舍是和其他人分开的吗？” “是分开的，在不同的楼。”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加深的手劲松了一下，季向南竟然没有出面干预，他这是想让小暖进一步的融入人类社会，学习好规则吗？ 陪着顾小暖来报道，d大的历史系老师们都很欣喜，毕竟顾小暖的优秀不言而喻，t大历史系的研究生招生，还是要比d大差一截。 老师们自然好奇为什么顾小暖要来t大，顾小暖以家里原因不能离开t市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入学手续早已经办好，和老师们打过招呼之后，顾小暖直接前往宿舍楼。 到达宿舍楼之后，陆一沉才发现这并非学生宿舍，准确说来是t大的家属房，季向南在这里给她安置了一套房子。 公寓楼有一定年纪，还是没有电梯的那种，住在这里的都是t大教职员工以及家属。 陆一沉一路陪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一层两户，还算清净。 “怎么是你们？” 顾小暖刚要推门进去，一道身影自楼下走了上来，满是惊讶的口吻让陆一沉有些烦躁的回头，和某人的眼神对上之后，他笑了笑。 “真是巧啊，又见面了。” 陆一沉轻推了下眼镜，“云耀嗣，我没记错名字吧。” 云耀嗣走上来，仰着唇角开口，“陆一沉，我也没记错名字吧。”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顾小暖根本没有回头看他，用钥匙打开了门，云耀嗣有些惊讶，“你住这里？” “你也住这里？” 陆一沉身体一侧，挡住了顾小暖的身影，云耀嗣看着他的小动作，挑眉手指摸了下下巴，“我不住这里，我爸妈住这里，还是邻居。” 陆一沉微愣，云耀嗣探了探头，顾小暖正好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云耀嗣笑笑对她挥了挥手，顾小暖皱眉，探手将陆一沉拉了进来顺便关上门。 “真的是太巧了。” 陆一沉站在门口，微微回头，喃喃低语，“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过客。” 第371章 满脑子都是你 “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和他见到。” 陆一沉开口，发现他的小吸血鬼根本不关心这个云耀嗣，心里不免有些雀跃，她的眼里如果能真的除了他看不见其他人，那该多好。 “我不喜欢这里。” 顾小暖巡视了一圈，叹口气坐在客厅里，手忍不住捂住额头，“这里人类的生活气息太过浓厚，感觉离他们好近。” 本就是老式小区，住的还都是教职员工，相较于城市高层公寓的陌生邻居而言，这里的互动明显多了很多。 来往走动，交谈招呼，都要远胜于高层楼盘。 “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陆一沉坐在她身边，“我可以和导师商量看，那边的课我不会落下，考试的时候我回去参加。” 顾小暖转头看他，陆一沉的脑袋靠了过来，身体轻轻贴在她身体一侧。 “研究生也只是第一年课程排的满，之后的时间几乎没有人去上课的，都会忙着跑研究敢报告，还有找工作。” “是这样的？” 顾小暖出声，陆一沉点头，“我在这边不会耽误任何事情，导师需要帮忙的都是文件资料，在哪边查都是一样的。” 陆一沉见她没有开口说话，轻叹了一声，“就算只是一周，我也忍不了，时间太长了。” 他身体一动，直接躺在了她的腿上，黑眸自下而上的望着她。 “我上课从来没有恍惚过，甚至帮导师整理文件的时候，数次出错不自知。” 他的手臂抬起，轻碰着她的脸颊，手指划破她冰冷的肌肤，“小暖，我满脑子都是你。” 温热的指尖，调皮的滑过她的下巴，他微微侧脸，抱住了她的腰身，将自己埋了进去。 有些失落的声音自下方闷闷传来，“你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不愿意。” 顾小暖开口，手忍不住探进他柔软的发里，轻按在他的头皮上抚摸，听见了他传来一声舒服的叹息。 人类的大脑皮层之上，遍布敏感的神经，按摩的力道如果恰到好处，陆一沉会发出低沉且轻的叹息。 那声音自他的喉咙深处溢出，带着撩拨心弦的气音。 “那我现在就和导师说。” 他瞬间扬起头，自顾小暖的怀里迅速起身，却被顾小暖一把拉住。 “我要先问下老头子。” 陆一沉看着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季向南的电话，不做声的坐在旁边。 她乖巧的，像是可以任由季向南摆布的娃娃。 这一点，让他怒火中烧。 季向南对于她的影响是如此深远，他没办法改变他们的相遇，更没办法改变之前他无法参与的几十年。 倒转时间，没有谁可以做到，连上帝都不能。 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顾小暖的电话，季向南不论在做什么，哪怕是正在进食都要接起来。 “什么事？” 他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几乎是每一次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语态，混迹于人类中如鱼得水的季向南，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老头子，可不可以让陆一沉留下来陪我？”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正在参加一个会议，正在发言的人因为这个电话被迫打断发言，所有人都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没有出声，保持着绝对安静。 季向南微微挑眉，“留下来？” “嗯，我不是很喜欢这里，和人类太近了。” 季向南的嘴角轻扬，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他能的话，我无所谓，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 季向南直接挂断电话，给了一个眼神，刚才发言的人继续，他坐在椅子上，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会议本身。 他只要小朋友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服从自己的管教和安排，至于她的食物，他无所谓怎么处理。 他的小朋友比以前的确听话了很多，很多决定知道要询问他的意见。 季向南轻笑了一声，正在发言的人愣了一下，“季董事长，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你继续说。” 季向南开口，身体靠在柔软的椅子上，只要他的小朋友足够听话，他愿意给她很多相对的自由。 “他同意了？” 陆一沉看着她挂断了电话，坐在那里低声发问，顾小暖嗯了一声，“需要拿什么东西过来吗？” “我回去一趟，要带一些衣服和必需品过来，导师那边我想了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最多两三天我就会过来这边。” 陆一沉自沙发上起身，往门口走去，“我现在就回去d市……” “现在走到了d市已经很晚了。” 顾小暖抓住了他的手腕，“要不然我送你回去，要不然你明天再走。” “那我……问问导师的时间。” 陆一沉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我是想早一些过来这边，一天都舍不得耽误。” 顾小暖抿唇，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将他抱了起来，直奔窗口。 “小暖，不可以从这里飞出去，会被看见的。” 看着她马上要自窗户飞出去的样子，陆一沉连忙开口，顺便腿直接抵上窗沿，“就这么飞出去，一定会被看见。” 顾小暖抱着他退了回来，似乎有些烦躁，住在这里就跟被很多人类重重包围了一样，烟火气太浓了。 她做什么都开始不自在，做什么都要有限制。 “知道了。” 她放开手，喃喃低语，带着一种无力的疲惫感。 “好好，我们一起回去。” 她被直接扯进他怀里，手托着她的腰身微微抬起，薄唇压了过来，一阵风吹来，人类过于浓厚的气息让顾小暖皱起眉峰。 唇上，传来被他轻咬的疼痛。 “和我接吻的时候，不许分心。” 他的话如风般飘在耳边，“不喜欢的话，就让我的气息填满这里。” 轻吻落到了她的耳边，“小暖，好吗？” 顾小暖的手，揪紧他的衣服，往他的怀里钻去。 陆一沉微微抬头，身体背后有阳光打了过来，将他们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不分彼此。 第372章 周末组局 陆一沉带过来东西一点都不多，只是一个行李箱而已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在d市的那套公寓租约没有到期，换季的衣服并没有拿来，顾小暖觉得他说的没错，她其实可以不用跟着一起回来的。 因为还提着行李箱的缘故，顾小暖一路开车来回，回去的路上顾小暖的手机信息提示不停在响。 “是谁啊，这么执着。” 陆一沉坐在副驾驶位置，打趣的说了一句，开车的顾小暖目不转睛也不理会，但是消息提示并不会因为她的不理睬就停下来。 “太吵了。” 陆一沉嘟囔了一句，“我可以看看吗？” “你看。” 拿过她的手机，满屏幕的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阮盈盈。 顾学姐，陆学长跟着你去t市了，是真的吗？ 哇不是吧，你们两个竟然都走了，怎么会这样嘛！ 陆学长去那边要怎么继续学业啊，难道要退学吗？ 学姐，你倒是劝劝他啊，虽然你们很恩爱，但是因为爱情耽误学业不是很不好吗？ 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学姐你一直都很冷静睿智，不要让陆学长脑子发热做傻事啊！ 陆一沉看着这些信息内容，玩味的挑眉，手指扫到了最后一条信息，手指点开了对话框，开始打字。 “多谢学妹关心，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无关，至于学业问题，更不用学妹来操心了。” 陆一沉的话发出去，阮盈盈的表情包迅速发了过来，显得可爱又无助。 “学长，我不是这意思啦，那你去t市是要退学吗？” “和学妹没关系。” 陆一沉又发了过去，阮盈盈的表情包再次发了过来，显然她已经被怼的没话说了。 “我以为和学姐、学长是朋友，才多说几句的，没想到惹你讨厌了。” “我和你见面说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这算朋友么？” “……学长是这样想的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有点伤心。” 陆一沉轻笑，手指迅速打字出去，“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t市的？这件事我连导师都是刚刚告诉，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云耀嗣啊，他说在t大家属楼见到你们，以为你和学姐一起过去了。” 那个大嘴巴，真是不闲着。 陆一沉眼神转冷，将手机放回到了原先位置上，信息还在传来他也不再理会。 俊脸看着窗外景色，好看的五官倒映在车窗上。 云耀嗣和阮盈盈，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想法自陆一沉的脑海里闪过，让他眼里露出几许满意神色。 先试试看，这两个人的血对于吸血鬼而言，是哪种级别吧。 只要吸血鬼对他们两个感兴趣，他们才有利用价值。 陆一沉身体往后沉在座位里，头靠在车窗上，车进入到隧道之内，光影交错的打在他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能融入黑暗之中，和光没有半点关系。 陆一沉就此留在t市陪着顾小暖一起，导师特别和t大历史系打了招呼，t大历史系表示他来这边旁听上课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特邀学生，陆一沉也和顾小暖一起加入了t大的历史系研究生班级。 两个如此高颜值还是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t大历史系的研究生们都表示很惊讶，这两人搞什么，d大历史系不好吗？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想不开吗，d大历史系的研究生，一般人可考不上啊。” “对啊，我如果能在d大历史系读研究生，我说什么都不会中途换学校的。” 课间，同班的同学们有几个围了过来，“是你们两个有什么计划吗，准备在这边出道当艺人了？” “抱歉，你说什么？” 陆一沉笑着问了一句，说话的男生挠挠头，“我瞎说的，实在想不到你们来这里的理由。” “家里原因，走不开。” 顾小暖淡淡开口，她和陆一沉坐在一起，因为是插班生，只能坐在后面，好在研究生的数量也不多。 t大历史系的研究生专业中规中矩，没有d大那么突出，更不像d大有可以知道博士的导师，更别提涌现的尖端人才，更是没办法比。 t大的本科录取分数线平均值要高于d大，但d大的历史系研究生却不是随便考考就能进的。 两个d大历史系的研究生，还是很出色的那种，都来到了t大这边，t大历史系的老师们真的要偷笑了。 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暗中观察，陆一沉和顾小暖的外表真的很抢眼，两人也没怎么打扮，都是穿的普通衣服，尤其是顾小暖，脸上也没有化妆的明显痕迹。 这两个都是难得的天然美人，坐在一起太过赏心悦目。 更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两个人还是情侣，真是太难得了。 “我拉你们两个进群吧，有什么消息和活动都是在群里发的。” 邻座的女生友好笑笑，拿出了手机，“扫这个码就好，记得要给自己改名字，真实名字。” “谢谢。” 顾小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陆一沉也扫了一下，很快两个人被拉进了一个新群，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一对情侣头像，黑猫和白猫。 这两个，真是甜到掉牙了。 “咳咳，我们这周末组局，你们两个想来吗？” 邻座的女生开口，“我们准备去游乐园，一起去啊？” 顾小暖回头看陆一沉，他笑笑，“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的话，当然好。” “那说好了，周末算上你们两个，几个地点就在游乐园门口就行，早上9点集合，门票什么的都是大家一起买，团体票便宜些。” 女生笑笑，“到时候价格出来，你们转账就好了。” “好的，麻烦了。” 陆一沉笑着开口，顾小暖收回目光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课本，陆一沉凑了过来，“我擅自做主，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她转头，因为他凑的太近直接亲到了他的鼻梁上。 他得逞的笑了一声，微微退后，“等下去食堂吃饭吗？t大这里的食堂听说很大，而且有两个？” “我吃什么都可以。” 顾小暖看着他翘起的嘴角，收回目光，“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可以陪你。” 第373章 咬这里 “看啊，那是不是历史系传的那对？” “应该就是，这个颜值放在艺术生里也是顶尖的吧？” “那肯定啊，我觉得放在艺人里都是顶尖的，气质太与众不同了。” “一个像温暖的光，一个像冰冷的寒冬，这样的组合很难见到不是吗？” 食堂里，见到顾小暖和陆一沉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纷纷回头看过来，他们两个随便坐的位置，身边的邻座吃饭学生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 还好两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目礼，淡定自如的吃着午饭。 “这边的课题报告我们要重新加入小组，你有想加入的吗？”陆一沉看着手机群里的消息，“我们两个才刚过来，还是多融入一下这个集体，小暖你觉得呢？” “都听你的。” 顾小暖开口，将面前餐盘里的饭菜塞了几口进去，美女的吃相生猛，看见的男生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去，她怎么连花椒大料都吃进去了？” “真猛啊，这东西都吃。” 陆一沉侧首看了一眼，几个男生立刻扭过脸埋头吃饭，吃完迅速起身离开。 “小暖，调料还是不要吃比较好。”陆一沉的筷子过来，将她菜里的调料挑了出来，“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口感不好，吃进去也没法好好消化。” “嗯，知道了。” 顾小暖乖巧点头，又是几口东西已经吃完了，陆一沉笑着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食堂里人来人往，见到他们的学生都要小声议论几句，顾小暖的眼神一转，看向了低头说话的学生，过于冰冷无波的眼神吓的这些学生立刻匆匆转身。 这眼神，冷的太吓人了，她在瞪我吗？ “嗨，又见面了。” 云耀嗣端着餐盘径直走了过来，顾小暖看着他，云耀嗣没有被冰冷的眼神吓退，反倒是大方的坐在了两人旁边的空桌子。 “来蹭饭吗？” 陆一沉开口，云耀嗣微愣，无所谓的扬唇，“是啊，毕竟我爸妈是这里的老师，这里的食堂也对家属开放，便宜又好吃，不蹭白不蹭。”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 顾小暖低语，云耀嗣点点头，“我在t市的其他大学，t大没有考上。” “今天没课吗，过来这里？” 陆一沉侧过头和他闲聊，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云耀嗣拿着筷子，手指上带着的戒指互相碰撞发出轻微响声。 “翘课又不影响考试成绩，缺了的全勤学分考试会补上的。” “看不出来啊，还是学霸。” 云耀嗣歪头笑笑，“考不上t大，全是还爸妈赌气，不过现在有点后悔了。” 陆一沉仰着嘴角站起身，“我们吃完了，你慢慢吃。” 顾小暖也跟着起身，经过云耀嗣身边的时候，云耀嗣的手指就放在桌沿，一个拉扯，顾小暖直接被带进了陆一沉怀里。 背对着他们坐在那的云耀嗣扬唇，防这么紧。 “周末有空吗？” 云耀嗣转身，“我好歹也算是本地人，又是邻居，请你们出去玩怎么样？” “不了，我们周末和同学有约。” 陆一沉回头，“下次吧，有时间的话。” “你们约哪里啊，不介意的话让我去凑个热闹？” 云耀嗣笑笑，“不用担心，我很擅长人际关系。” “如果你自己不介意的话，我们无所谓。” 两个男人的目光相互碰撞，都挂着笑，心里想什么只有彼此清楚。 “加个联系方式吧，如何？” 云耀嗣掏出手机，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陆一沉的手指一探，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随着一声滴，云耀嗣低头看，一个黑猫头像的人加了自己。 “黑猫？”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该不会是白猫吧？” “情侣头像不就是这样。”陆一沉看见弹出了新的聊天框，将手机收好，“先走了，具体地点和时间再联系。” “好，再联系。” 云耀嗣看着陆一沉落到顾小暖肩膀上的手，他的手指扣紧，顾小暖的身体快要贴了上去，如此的占有欲不会让她感到窒息吗？ 云耀嗣低头看手机聊天框里的那个黑猫头像，发了一张截图直接发给了阮盈盈，很快阮盈盈回了信息过来。 “他们果然是情侣头像，顾小暖的是白猫！” 云耀嗣低头，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周末要过来这边么？” “当然要，等着我。” 虽然是冰冷的文字，但里面的急不可耐已经呼之欲出，云耀嗣的手指动作，信息没发出去陆一沉的信息已经过来了。 “你还是带个朋友来比较好，9点xx游乐园门口集合。” 云耀嗣一愣，他看着陆一沉的信息内容，过了一会儿手撑着下巴，指尖轻点屏幕，若有所思的低语。 “陆一沉，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做什么啊？” 回去教室的路上，陆一沉发完信息开口，“时间和地点已经告诉他了，不过我猜他应该会带朋友过来，不然就很尴尬了。” 顾小暖抬手，摸上了他的嘴角处，轻轻擦了擦。 “脏了。” 她开口，手指又摸了几下，陆一沉脸颊一偏，张嘴轻轻咬住了她过于白皙的手指，温热的口腔温度将她的冰冷指尖包裹。 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前端指腹，又轻又痒。 “谢谢。” 他放开了她的手指，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红润潮湿的舌尖探出舔了舔，“是调料汁吗，我都没注意到。” 顾小暖眼底的血色涌出，狼狈低头，手扯住他的手腕迅速往前走。 砰砰，砰砰。 他的心跳声，好好听。 历史楼里此刻没有多少人，午休时间，下午的课开始还有很长时间。 陆一沉一路被顾小暖拉着走了进来，甚至都没来得及进入教室，就在楼梯拐角的黑暗处，他就被按在墙上。 血色晕染的漂亮眼睛盯着他，渴求的目光让陆一沉的心跳开始鼓噪。 顾小暖的尖牙贴了上来，被他直接抱着腰身抬到了腰上。 他薄唇轻启，呼吸炽热。 “不要咬外面，咬这里。” 薄唇送了过来，他黑眸尽是氤氲之色，“你咬过的，来吧。” 第374章 又来一个 舌尖取血，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流出的血液可以同心脏相比，甜美如毒药。 尽管咬的已经够小心翼翼，但陆一沉还是发出了疼痛的低吟，在顾小暖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反手将她按在怀里，纠缠着她不肯让她走。 黑暗里，两个人的身体如影子般融为一体，血液的味道在彼此的口中流窜，陆一沉微微睁开眼，将自己的血送了过去。 “够了。” 顾小暖轻喘着气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退，这才好不容易离开了他的唇，那上面还打着丝丝红色。 有脚步声自远处走来，陆一沉的手松开放她落到地上，大拇指抹掉了唇上的湿润，脸颊微红的转过头，“那我们走……” 他被重新拽了回来，顾小暖冰冷的气息迎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小暖，不用……” 他所有的话都被吞了过去，顾小暖的手按住他抬起来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用力捏他的下巴。 “嘴张开，我要处理你的伤口。” 陆一沉的脸颊温度迅速升高，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跳也在不断加快，“有人……” 冰冷的手指用力，迫使他的下颚张开，顾小暖盯着他，一副根本不会放开他的姿态。 陆一沉的眼里似乎有水汽泛出，透着朦胧感，藏在口腔里的舌头颤抖着探了出来，红润的舌尖上带着明显被刺破的伤口，那上面依稀还有血色泛出。 顾小暖踮起脚，红唇直接吻了过去。 “唔！” 陆一沉被推向更为黑暗的地方，他整个人的背抵在了后面的墙上，手有些欲拒还迎的按压着顾小暖的肩膀，像是把她推离，手指却又握紧她的双肩。 脚步声离两人越来越近，背光的走廊人影也看的越来越清楚，顾小暖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陆一沉被亲的俊脸通红。 他的睫毛微颤，呼吸急促且慌乱，他颤抖着的身体被顾小暖死死按住，不容许有半分逃离。 人影经过，根本没有看见位于黑暗中的两人，陆一沉被堵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学生的身影走了过去，很快就走远了。 陆一沉通红着一张脸，在她放开自己唇的时候，拼命喘息了一口，“小暖，我快不能呼吸了。” “很难受吗？” 顾小暖的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眼里近乎要落下来的水汽，手指曲起粘掉了他眼角要掉下的些许泪水，轻滑过他滚烫高温的脸颊。 “……还好。” 陆一沉转过头低低开口，却发现她的手在不断向下划，直接撩起了他上半身穿着的t恤。 冰冷的气息一路下滑，到了他的腰际。 “我不会咬很深，不会让你很疼的。” 话音刚落，她的尖牙便刺了过来，陆一沉颤抖着微扬起脖颈，手撑在墙壁上。 这是最甜蜜的折磨，让他欲罢不能。 顾小暖如自己所言并没有咬很深，浅浅进食了几口就放开了他，看着他满脸红晕的样子，顾小暖抬手忍不住摸上他的脸。 陆一沉轻喘着将滚烫的脸颊依偎进她的手掌，缓缓摩蹭着。 他朦胧带着水汽的眼睛半迷离的看着她，身体似乎有些无力的想要往下滑，顾小暖连忙将他抱住，他身体的重量完全压了过来。 “让我靠一会儿。” 他喃喃低语，脸靠在她的肩头，“平复一下再出去。” “好。” 她一个转身，换成她靠在墙上，陆一沉整个人被抱在怀里，他的心跳紧紧贴附在她的胸口，时间在一片静默中往前走，随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自大门那边传来，陆一沉叹息一声自她怀里离开。 他的脸上还带着微红颜色，但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正常了。 整个下午课，两个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陆一沉始终微红着脸，舌尖在自己的口腔内缓缓滑动，抵着牙齿感受着上面伤口传来的细微疼痛。 顾小暖除了他的心跳声，其他声音都显得不重要了。 “还会疼吗？” 下午课结束的时候，顾小暖低声问了一句，正在收拾书包的陆一沉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不会了。” “比上次恢复的还快，看来你逐渐开始适应了。” 顾小暖的话让他脸颊更红，耳朵都泛起了淡淡红晕，“毕竟已经很多次了，还不习惯也说不过去。” “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有人走了过来，“是发烧了吗？” “我没事，只是有些热。” 陆一沉抬头笑笑，走过来的同班女生拿出个体温计，“要测下吗？我看你脸红的厉害。” “我真的没事。” 陆一沉站起身，牵着顾小暖的手准备往外面走，说话的女生快步跟了上来，“没事就好，不过还是多注意一下，天气冷暖多变，感冒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提醒。” 陆一沉礼貌的微笑，他身侧的顾小暖伸手，推了一下说话的同班同学。 冰冷的黑眸看向她，“你靠太近了。” 女生愣住，“我有吗？” “你有。” 顾小暖低语，方才那女生的体温贴的很近，让顾小暖很不舒服，她只要再近一些就快要贴到自己身上来了。 “别打扰人家啊，你这个电灯泡。” 有别的同学走过来打趣开口，“小情侣黏多近都是远，别人站多远都是近，懂吗？” 女生笑了一下，“说的也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陆一沉嘴角仍然挂着笑，却懒的再开口，总有些人想要故意引起注意，这点小心思对于他而言，太小儿科了。 “当然是你多管闲事，被推了也是你活该。” 站在她身边的同学阴阳怪气开口，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挺有节奏，只可惜陆一沉和顾小暖谁都不吃这一套。 两人什么话都不再开口，手牵手直接走了。 “还真是感情好的一塌糊涂啊。” 其他没走的同学忍不住轻声低语，方才上前搭话的是这一届研究生长相最突出的，听说家世背景也很有来头，可以说是妥妥的白富美。 “周末你们在哪里啊，我也要去。” 白富美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同学，组局的男生连忙摆手，“可别，我们看不是高端局，就是普通人的普通局而已，况且外面日头那么大，会把你晒坏的。” 白富美挑眉轻笑，“别酸，你们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这一次，我请。” 第375章 猛啊 周末如约而至，陆一沉和顾小暖到达游乐园门口的时候，9点分毫不差。 “陆一沉！这边！” 游乐园知名度很高，门口要入园的都要排队，9点园区并没有开放，还有半个小时时间队伍就已经排的很远了。 几个纵向长型队伍，随着游客的不断到来长度在逐渐增加，只一会儿工夫，队伍已经又往后延长了很多距离。 陆一沉和顾小暖走了过去，这是vip团体通道入口，十几个同学都等在这里。 vip？ 陆一沉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vip票价不菲，单人也要1500往上，大家都是学生，这样的消费合理吗？ “不用担心，今天都是雨沫请客。” 一个男同学走了过来，指了指站在最前面身穿蓝色格纹小长裙的女生，她皮肤白皙尤其是背后处，衣服镂空露出大片美背的设计，显得活泼又娇媚。 似乎是感受到了陆一沉的视线，她笑着走过来，裙子上半身的设计完美烘托了她的身材优点，很多男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纷纷看了过来。 “今天我请客，尽情的玩吧。” “雨沫家里是t城知名的房地产商，她有这个实力，你们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说的没错，这点钱对于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雨沫画着一张精致的淡妆脸，看了看顾小暖，相比她的穿着顾小暖明显简单朴素了太多，全凭一张脸撑起了气场和颜值。 陆一沉笑笑，顾小暖则是面无表情的看她，似乎多少钱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您好客人，vip这边可以通过了，请跟着我们的团队导游一起走。” “走了，走了！” 同学们纷纷通过了安检闸机，陆一沉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排着的长队，顾小暖跟随他的视线也往后看，“你在找谁？” “云耀嗣，他似乎迟到了。” 陆一沉收回目光，“没关系，我们玩我们的，走吧。” 十几个人的团队率先进入了园区，因为是vip，所有的娱乐项目都不用排队，都有专属的vip通道，甚至各种演出都是最佳位置。 有专业的领队会策划最舒服的游玩行程，在园区的餐饮和小吃也会价格打折。 同学们一路的游玩体验非常好，毕竟热门项目的排队时间都要1到2个小时以上，他们无需等待，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多亏了雨沫，不然我真的不会花这么多钱买vip。” “是啊，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出手真的大方。” “你们玩的开心就好，等下想买什么周边纪念品，都算我的。”雨沫笑着开口，目光落到后面的陆一沉身上，这一路上他没多看自己一眼，目光都黏在了他身边的顾小暖身上。 看她穿的那么寒酸，想必家里也没什么实力吧。 雨沫瞧着陆一沉，他根本谈不上打扮，就是简单利落的t恤长裤，一双板鞋而已，但他整个人散发而出的气质，让她的目光忍不住追过去。 鼻梁上的眼镜让他多了几分知性斯文，t恤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却又让人想入非非。 更别提他偶尔动作，宽松t恤贴在身上展露出来的身体线条，他的腰好细啊。 雨沫收回目光，她也算见过不少男人了，比陆一沉长相好看的也有，但都没他有这样的吸引力。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衣服，是她身材不够好吗？她这样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哪里不好，况且还有着真才实学，这研究生也是她自己凭实力考上的啊。 雨沫偷看陆一沉的频率高到其他同学们都注意到了，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毕竟今天是她请客。 等待设备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同学忍不住低语，“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撬走陆一沉啊？” “我觉得没可能，陆一沉的眼睛都没离开过顾小暖，他都没怎么看过别人。” “这样死忠的帅哥，真是太难遇见了。” 这次排队的是游乐园最火的项目，外面正常通道的等待时间已经超过了3小时，排队队伍已经蜿蜒曲折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 三个人一排的座椅，同学们纷纷走上去，陆一沉和顾小暖始终走在最后面，雨沫耍了个小心眼，悄悄也往后退。 最后，他们三个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娱乐设施上。 “小心脚下，坐好后请拉下安全环，确认卡死。” 顾小暖率先走了过去，径直坐上了最靠边的位置，陆一沉坐在了中间，雨沫有些小激动的挨着他坐到了另外的侧边。 这是一个高空项目，有些刺激，会有剧烈的旋转和不小的高度落差。 “陆一沉，你会怕吗？” 雨沫坐在那里，侧着头看他，“我有些害怕，其实我恐高。” “不要勉强，不能玩现在下去也来得及。” 陆一沉回头看她，设施还没有出去，还在缓慢移动中，雨沫一愣，“我上都上来了，怎么可能会下去。” “那就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陆一沉扬起嘴角，“害怕还要来玩，我应该说什么？安慰你吗？” 嗖——！ 设施在下一秒直接飞了出去，雨沫脸色苍白放声大喊了出来。 坐在另一侧的顾小暖听着这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微微皱眉，转头就看见了陆一沉有些泛白的脸色，他的手指死死按在安全环上，有些僵住了。 “你没事吧？” 顾小暖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在进行高速旋转，陆一沉对着她苦笑一声，看样子是说不出话来。 “啊——！” 那边，雨沫的尖叫还在继续，她的头发随着旋转扫来扫去，有几缕到了陆一沉这边，卷在了他的眼镜框上。 随着又是一个翻转，头发卷的更多，直接将眼镜卷飞了出去。 镜框直接飞往空中，顾小暖想要伸手去探，却被陆一沉抓紧了手掌，他冰冷的手指狠狠扣进了她的指缝，不肯让她动一下。 镜框脱离了头发落到了下面的网内，陆一沉微眯着眼睛，抓紧顾小暖的手不肯松开。 短暂的几分钟后，游玩体验结束，安全环自动打开。 “吓死我了……” 雨沫手捂着胸口自设备上下来，身子一软就要往旁边的陆一沉身上靠去，却没想到陆一沉身子一晃，直接靠在了顾小暖身上。 “小暖，我有些看不清路。” 他靠在顾小暖身上，微微喘息着开口，“头有点晕，不太舒服。” 顾小暖二话没说，直接将他抱起大步往出口走，看着她如此轻易将如此高个的陆一沉就这么抱起来，还是一脸不费劲的样子，一堆人都看傻了眼。 那小美女，猛啊！ 第376章 最快的方法 游乐设施之外，陆一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脸色不佳的靠在顾小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苍白着脸，手紧紧握着顾小暖的不肯松开。 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很是担心。 “他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就医。”vip的领队走了过来，蹲在陆一沉面前，“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需要。” 顾小暖看着蹲在面前的带队姑娘，冷冷低语，“他没事，只是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领队姑娘抬头对着顾小暖笑笑，“不放心的话，我们一起带他过去。” “你继续带着游玩，我陪他一起过去。”雨沫走过来，“来吧，我们把他架起来，我看陆一沉的脸色很不好。” “不需要。” 顾小暖再次开口，冰冷的眼神愣是让雨沫将手缩了回来，她有一种感觉碰到陆一沉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需要，你没看见他脸色白成什么样了吗？” 雨沫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小暖，“你怎么回事，占有欲要不要在这种时候爆发啊，自己的男朋友都不担心会出事吗？” 雨沫咬紧牙齿，就要想陆一沉扶起来，坐在那里的陆一沉语气有些虚浮，眼睛都没抬的开口，“别碰我。” 他的身体一软，直接倒进了顾小暖的怀里，避开了雨沫的手。 “陆一沉！你没事吧！” 同学们看着他虚弱无力的样子，有些惊慌的喊了出来，顾小暖抱住陆一沉，“都说了他没事，你们继续玩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我看还是叫工作人员过来，带他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领队姑娘迅速拦住了几个工作人员，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几个工作人员连忙走过来，“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的心跳是有些快，但没有出现异常，他看上去更像是被吓到了。 “……吵死了。” 陆一沉窝在她怀里喃喃低语，有些难受的握紧她的手，顾小暖抿着唇角直接站了起来，陆一沉有些慌乱。 “小暖，你去哪儿？” 顾小暖拦腰将他抱了起来，这个臂力，让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雨沫揉了揉眼睛，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她方才不是一路抱着陆一沉到出口的吗，现如今怎么还抱得起来？ 她胳膊那么瘦弱，怎么就能抱起来的？ “医务室在哪里？” 顾小暖冷冷开口，陆一沉圈着她的脖颈，脸色苍白难受的哼唧了一声，脸贴着她的脖颈轻轻吐出一口气。 “啊，啊，在这边！这边！” 工作人员都傻了，连忙前面引路，领队姑娘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走后面的工作人员通道，这才没有吸引更多的目光，到达医务室之后顾小暖将陆一沉抱着送了进去，里面的医生很快开始检查。 “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吓到产生了一些应激反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出去。” “谢谢医生。” 陆一沉躺在床上虚弱的道谢，医生笑笑推门走了出去，顾小暖很快走进来，躺在床上的某人抓起被单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做什么？” 顾小暖的手按住他提起来的被单，发现他的脸又红了，“哪里不舒服吗？” 站在床边的顾小暖仔细听了一会儿，“可你的心跳声已经恢复正常了。” “……” 躺在那的陆一沉红了脸，脸颊上的红色和本就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更是明显。 无数毛细血管在他白皙皮肤下开始扩张，像是开出了一片红色小花的花海般。 顾小暖看的有些入迷，过于专注的视线更加深了这些红色。 半是懊恼半是害羞的声音传出，“我觉得……很丢脸。” 过于漂亮的脸扭到一边，脸颊上的红色已经晕染上了他的耳朵，陆一沉的心跳声带着浓重的蛊惑，一下又一下，诱惑着顾小暖靠近。 冰冷的气息压低，顾小暖的黑发垂了下来，发尾扫过他滚烫的脸颊。 陆一沉转头，如耀石般闪耀的眼底，满是对方才自己状态的懊恼之情。 顾小暖的手撑起他的脑后，将他的五官带到了自己的眼前。 “小暖……” 陆一沉喃喃低语，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一声细微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顾小暖迅速站直身体，门在同时被推开了。 顾小暖转身，门口进来的是一脸苍白的云耀嗣还有艰难扶着他进门的阮盈盈。 “顾学姐！” 阮盈盈看到顾小暖喊了出来，旁边脸色苍白的云耀嗣皱眉伸出手，将她推的离自己远一些，“你想喊聋我么？” “陆学长，这是怎么了？” 云耀嗣抬头，看着床上的陆一沉挑眉轻笑，强撑起自己走到旁边的床上，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双腿一软就要朝地上跪下去。 阮盈盈的所有心思都在陆一沉身上，顾小暖看着他倒下方向附近有放着尖锐物品的推车，他倒上去，一定会造成伤口。 顾小暖脚步上前，单手扶住了云耀嗣的身体，顺便将他带到了床上。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力气啊。” 云耀嗣神色虚弱的躺在床上，很快医生走了过来，“把这个喝下，你能好受些。” “陆学长，你也中暑了吗？” “有没有事啊？” “我和云耀嗣晚到了一会儿，我给学姐发了信息，学姐应该没看见吧。” “你们……” “我看你们两个还是去外面等一下，让他们在这里安静休息一下。”医生起身，“来吧，先出去吧。” 顾小暖回头看了看陆一沉，“我就在外面等，有事叫我。” “好。” 陆一沉乖巧听话的点头，顾小暖看着这个样子的他，鬼使神差般的抚摸了几下他的头发，红唇轻轻扬起了一些弧度。 握住被单的修长手指狠狠撺紧，没等他再多看几眼，顾小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医务室内一片安静，打开的窗户能听到外面吹来的风声和人们的欢笑声。 陆一沉侧过身，看着隔壁床上脸色苍白的云耀嗣，他是真的中暑了。 “你还好么，云耀嗣？” “……不太好，很难受。” 陆一沉掀开被子轻巧落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就算没有眼镜他也依旧能看的很清楚。 云耀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痛苦，陆一沉走到摆放着一些处理伤口工具的推车旁，“中暑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降温。” 云耀嗣听的迷迷糊糊，他在说什么？ “医生方才给你喝了体内降温药物，但是体外降温往往比体内降温来的效果更好。” 陆一沉走到云耀嗣床边，看着他身上衬衫的扣子，缓缓扬起唇角。 “中暑如果救治不当，可是会死人的。” 云耀嗣只觉得胸前一冷，他眼皮很重的抬起一条缝，只能看见陆一沉好看圆润的下巴。 “陆……” 他喃喃低语，想要抬手，却觉得有千斤重，中暑带来的晕眩感很快让他昏了过去。 坐在医务室外面等候的顾小暖，快要被旁边叽喳叽喳说个不停的阮盈盈烦死了，她几乎没有回答，都是阮盈盈一个人在说。 空气里弥漫而出的血液味道，让顾小暖迅速警觉，她直起身子看向了医务室里面。 不是陆一沉的味道，是云耀嗣受伤了？ “学姐，怎么了？” 阮盈盈疑惑不已的也跟着往里看，“你这么严肃，是看见什么了？” 血液的味道充斥的越来越多，顾小暖站起身，直接往医务室里面走。 阮盈盈不明所以的连忙跟上，直到推开医务室的门，阮盈盈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放声尖叫。 放着工具的推车倒在地上，云耀嗣的身体满是血的躺在陆一沉怀里，陆一沉坐在地上扶着云耀嗣，身上的衣服和手上也沾上了血。 阮盈盈双膝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顾小暖迅速冲上去，陆一沉却抱着云耀嗣往后退了退。 “我对他没兴趣。” 顾小暖低语，探手直接将云耀嗣扯离了他的怀抱，这才看见他胸前位置有着数道划痕，还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刺伤。 医生冲进来的时候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顾小暖听着云耀嗣胸口的心跳，他还活着，没事。 游乐园之内，新鲜的血液味道随着不停流动的风带到各处，丝毫不察觉的人类依旧欢笑游玩，但藏于其中的吸血一族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第377章 额外加餐 嗖嗖嗖——！ 几道身影已经迫不及待的自游乐园各处这边赶，吸血一族的速度尤其还是在嗅闻到如此浓厚的血液味道之后，更是提升不少。 简直就像是在群狮之中丢一只活鸡，告诉它们，额外加餐。 同族的气息迅猛靠近，顾小暖探手将陆一沉拉到自己身边，昏过去身上带伤的云耀嗣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门口的阮盈盈已经被吓傻了，坐在地上好半天说不出第二句话。 “打、打120……” 阮盈盈反应过来，连忙低头从自己包里掏手机，手剧烈颤抖着，明明一下就能拿出来的手机，愣是像卡在包里一样，拽了好几次都没能拖出来。 医生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而几道身影与此同时，自打开的窗户窜了进来。 低着头专心想要拿出手机的阮盈盈没有发现，几道身影倒是和进门的医生打了个照面。 “你们……！” 医生的话也仅仅是蹦出的这两个字，一道黑影来到他身前，猩红色的眼睛让他的眼神迷茫打圈，没过一会儿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咯嗒。 门自里面被反锁，看着医生倒下去的女吸血鬼低声一笑，“你还是睡会吧。” 红色眼睛往下看，低头翻找手机的阮盈盈抬头，“你、你是谁？” 她傻了，大脑有些无法良好运转，眼前的情况有些无法消化。 “浪费食物可不好啊。” 女吸血鬼笑着低语，一只手，提着阮盈盈的后脖颈，让她的双脚直接脱离了地面。 阮盈盈惊恐不已的瞪着她，张嘴就要叫出声。 “嘘……！” 女吸血鬼露出口中尖牙，一把堵住阮盈盈的嘴，将她用力凌空按在了墙上。 阮盈盈娇弱的身体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疼的她瞬间飙出泪花，身上的包直接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还有她拼命想要拿出来未果的手机。 “这些，都是你的食物吗？” 另外几个吸血鬼走了过来，盯着顾小暖身后的陆一沉，又瞧了瞧地上的云耀嗣，眼神透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陆一沉的手，抓紧了顾小暖的衣服。 “他们不是我的食物。” 顾小暖冷冷开口，身体挡在陆一沉面前，“你们随意。” “闻上去，你后面的那一个味道最好，不过么……解解馋这几个也就够了。” 几个吸血鬼扬起笑容，口中的尖牙闪着点点寒光，被按在墙上的阮盈盈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小暖，她、她也和这些怪物是一样的吗？！ 开餐，满是血腥味道的加餐。 处在昏迷状态的云耀嗣发出了因为疼痛产生的本能声音，更别提清醒着真切感受尖牙刺入的阮盈盈。 恐惧在她的眼底深处回荡，她颤抖不已的只能任由眼前的女人，发狠的咬向自己的脖颈。 泪水不停的落下，阮盈盈大口呼吸着，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疼，好疼啊！ 阮盈盈想要发出尖叫，但她的嘴被死死捂住，只留给鼻子让她呼吸。 吸血鬼们发出吞咽鲜血的声音，偶尔会扬起头发出满足的叹息，尖牙上挂着殷红的血液，那几双本就红色的眼睛，染上更浓郁的深红。 顾小暖反身，将陆一沉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别听，别看。” 顾小暖低语，“不会死，我保证。” 陆一沉没有说话，手用力的环紧她的腰身，他的小吸血鬼没有任何迟疑，将他护在了身后。 “这两个人的味道还算不错，真是一顿不错的加餐。” 几个吸血鬼们站起身，云耀嗣身上的血都已经被舔干净了，他脸色更为苍白，这一次只是因为血液流失的有些多。 至于阮盈盈，发抖的身体自空中落下，泪水糊了一脸，牙齿颤抖的互相碰撞，她不敢抬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耀嗣被抱起放在了床上，几个吸血鬼们迅速离开了治疗室，站在阮盈盈面前的女吸血鬼蹲下身。 冰冷的手指抬起了阮盈盈的下巴，逼迫她同自己对视。 “小姑娘，要不要当我的食物啊？” 女吸血鬼扬起笑容，尖牙的前端还沾染着她的血液，“我还蛮喜欢你的味道，怎么样啊？” “……怪、怪物……” 阮盈盈抖着声音，惊恐无比的看着女吸血鬼，“离、离我……远、远一点……！” 女吸血鬼笑了，她长指甲的前端狠狠扣住阮盈盈的皮肤，瞬间血痕出现。 顾小暖盯着同族，女吸血鬼回过头，扫了她一眼，“我有分寸，不会在这里闹出人命。” “怪物啊？我的确是。” 女吸血鬼扬唇，舌尖探出，舔了舔自己的尖牙，“你越是不愿意，我越是想让你屈服，驯服人类，就像是驯服一条狗，太简单了。” 猩红无比的眼睛，看着阮盈盈，那里面的深红色彩让阮盈盈眼中的恐惧褪去。 催眠，侵入到大脑皮层深处，改写或者删除在那里的记忆细胞。 做完这一切，阮盈盈身子一软直接被女吸血鬼扛了起来，将地上的东西扫进包内，她扛着阮盈盈跃上了窗框，发现顾小暖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满意的发出轻笑，一跃而出。 陆一沉的头始终埋在顾小暖怀里，没有抬起来过。 等所有的同族走了之后，顾小暖才挪开手掌，“没事了，他们走了。” 陆一沉抬头，黑眸有些慌乱，手抓紧了她的胳膊，薄唇颤抖了几下，“他们……” “阮盈盈被带走了，云耀嗣没事。” 顾小暖低头看他衣服上的血迹，“刚才怎么回事？” “云耀嗣从床上翻身跌了下来，撞到了旁边的桌子，那些工具直接划上了他，我怕他会伤更深想要将他挪开，你就进来了。” 顾小暖嗯了一声，走到云耀嗣身边查看了下，齿痕和他身上的伤口融合在一起，基本上看不出来。 “小暖。” 陆一沉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阮盈盈她……” “她已经是其他同族的食物，和我没关系。” 顾小暖低语，“她不会死。” “为什么只有她被带走了？”陆一沉看着云耀嗣，喃喃低语，顾小暖听到之后沉默片刻，“他身上带了太多的伤，他们其实最想咬的是你。” 回头，顾小暖看着陆一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受伤。” “……好。” 他点头，身体轻轻靠了过来，“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被催眠的医生此刻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的时候，顾小暖已经走了过去，“没事了吗？” 医生一顿，“我怎么……晕了？” “你开门的时候脚滑，撞到自己了。” 医生顾不了这么多，他一眼就看到了陆一沉满是血迹的衣服，又看了看床上的云耀嗣，“你们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叫救护车过来，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吗？” “她有急事，先走了。” 顾小暖开口，医生捂着脑袋迅速走了出去，很快就有救护人员赶到，将云耀嗣抬上了担架，陆一沉和顾小暖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那边的vip游览进行到午餐阶段，同学们都在高级餐厅吃着自助，最好的观景位置，一边吃一边聊天，看着外面的游乐园景观。 “陆一沉和顾小暖先走了，他们说有事。” 一个男同学开口，坐在那里等人等的望眼欲穿的雨沫，立刻出声，“什么急事，需要帮忙吗？” “没说，就说有事走了。” 男生看着雨沫，“说谢谢你的慷慨招待，实在不好意思。” 雨沫顿时有些泄气，浑身的干劲儿也没了般，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们两个，感情是真好。” “是啊，我听d大那边的同学说过，他们两个都有好多人追的，尤其是陆一沉，前赴后继的各种美女，没一个能把他从顾小暖身边带走的。” “纯情专一，真的太绝了。” 女同学们对陆一沉赞不绝口，“这样的帅哥，这样的爱情，太令人心动了，你们说他们会结婚吗？” “应该会吧……都爱成这个样子，不结婚岂不是太打脸吗？” “这可说不好，学生时期的爱情走到最后的也没多少吧，尤其是入了社会之后，诱惑更多。” 雨沫坐在那里，听着同学们的讨论，眉峰上挑。 “真有那么相爱，早就结婚了。” 同学们纷纷看了过来，雨沫哼了一声，“研究生结婚的还少么？” “反正都是他们自己的感情，我们也就看个热闹吧，结婚不结婚的，还不是他们自己定。” 雨沫冷笑，手中的叉子狠狠戳进了盘子里的土豆块。 “不经历多些，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第378章 暗中笑意 救护车里面，云耀嗣被捆绑在担架上，机器监控着他的血压和心电图，随行的医护人员已经做完了简单的外伤处理。 “你们放心吧，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些失血过多的症状。” 医护人员看着坐在那的一男一女，漂亮的都有些不像话。 顾小暖嗯了一声，她一点都不担心云耀嗣，他的心跳体征平稳，什么事都没有。倒是陆一沉，一路上都紧靠在她身上，俊脸压低的抵着她的肩头，修长手指用力的扣进她的指缝。 “到了。” 前面的司机将车停好，打开后面车厢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护士跟了过来，医护人员将云耀嗣抬了下去，顾小暖和陆一沉也跟着走了下去。 “是病人家属吗？” 护士问了一句，推着云耀嗣准备往里面走，顾小暖回答，“不是亲属，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样啊，那你……” 护士看向顾小暖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见了抬起头一脸苍白的陆一沉，“他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陆一沉开口，有些不好意思，身体还靠在顾小暖身上，“我们会帮他垫付治疗费用。” 云耀嗣被一路推到了急诊，他只是表面看上去惊心动魄，急诊科的医生们检查之后就直接让推进处理科做进一步的伤口处理。 “云耀嗣家属，这是单子，麻烦交一下费用。” “我去吧。” 顾小暖将陆一沉按在座位上，“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 陆一沉这才放开了手，他掌心的汗水又冷又潮湿，他眼底泛起的点点恐惧让顾小暖叹息一声。 将他轻抱入怀中，顾小暖拍了拍他的后脑，“很快。” “嗯。” 他回抱的力度很大，乖巧的应了一声。 顾小暖回来的速度并不快，因为t市的这所医院人很多，尤其是急诊科这边，源源不绝的病患送进来，医生和护士根本就没有真正停下来的时候。 浓厚的消毒水味道让顾小暖敏锐的嗅觉越来越不舒服，其中还混杂着各种鲜血的气息，让她的眉峰拧在了一起。 前面排队缴费的人很多，尽管工作人员动作已经很快了，但依旧缓解不了排队的长龙。 更别提，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想要插队的人。 等了很久，顾小暖的前面只有一个人了，突然一个中年男人自旁边走了过来，手拿着真皮长型钱包，极短的寸头，后脖颈的肉堆成了两三个褶皱。 带着一股蛮横之气，直接走到了缴费窗口前。 顾小暖前面的人先他一步递出了单子，男人瞧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缴费完的人匆匆走了，想要插队的男人一个箭步直接走到了顾小暖面前，后面的人都敢怒不敢言，这个人一看就是混社会不好惹的。 他递过去的单子被直接推走，他愣了一下，又将单子递到窗口，身子也要挤到顾小暖前面。 他身上传来的汗水味道和莫名的女性香水味道让顾小暖更不舒服，更别提还有他过高体温的身体迅速靠近的动作。 “离我远一点。” 顾小暖克制的没有直接动手，冷冷低语。 男人哼了一声，还要硬挤过来，身后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你一个插队的，怎么这么硬气啊。” “就是啊，欺负一个姑娘家，真行。” 男人横在缴费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心情不佳的说了一句，“动作快点。” 单子被男人要强行递进去窗口，只是他没想到，单子也只是擦了一下窗口的玻璃，他整个人被直接推了出去。 踉跄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顾小暖皱眉，将单子递了进去，后面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内心忍不住都纷纷说一句活该。 男人自地上站起来，神色阴沉的看了一眼顾小暖，手点了点她的方向。 “我记住你了。” 男人捏着单子转身直接走了，顾小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缴费完之后也匆匆离开。 云耀嗣在处理完伤口之后就醒了，因为伤口太多，他需要在医院躺上一天，也需要观察有没有感染发烧的可能。 顾小暖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云耀嗣的病床被推到了留观区，陆一沉也跟了进去。 他站在云耀嗣的床边似乎在问他的情况，醒过来的云耀嗣躺在床上和他说着什么，云耀嗣伤的有些狼狈，但是陆一沉太过惹眼，自从他走进留观区，上到老爷爷老奶奶，下到小朋友，都忍不住0看向他。 “大哥哥好帅啊！” 打着吊针的小朋友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口了，老一辈也都忍不住低语，“小伙子可真俊啊。” “小暖！” 是他先看到她的，陆一沉扬声快步自里面往外面走，“是不是人太多了？” 他直接站在了她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缴费单据，“剩下的是交给我，他已经醒了。” 顾小暖点点头，看了眼躺在里面病床上的云耀嗣，似乎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不进去也好，就在这里等我。” 陆一沉低头轻吻了下她的脸颊转身走了，留观区里的很多人纷纷惊叹，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顾小暖，你不进来看我一下吗？” 躺在床上的云耀嗣喊了一句，留观区的很多人再一次纷纷回头，什么情况？年度大戏三角恋？ 顾小暖站在外面，冰冷的目光直接扫了进来，云耀嗣身上贴着不少纱布，喊完这句他呲牙咧嘴了一下，看来是扯到了伤口。 顾小暖直接走了进去，云耀嗣皱眉苦笑，“我是病人啊，对我友好些嘛。” “有事么？” 云耀嗣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我刚才让陆一沉帮忙打了阮盈盈电话，她一直不接，她离开前有和你说什么吗？毕竟她是我邀请来的，我总要确保她安全的回去。” “没说什么，她不会有事。” 顾小暖开口，语气冷的可以，云耀嗣抬眸看她，“她给你发信息了？” “没有。” 顾小暖不想再回答，被同族带走的阮盈盈顶多再被咬上几口，人身安全不会出问题，毕竟已经被同族看上了。 “那她……” 看出来顾小暖有些不耐烦，云耀嗣扯了下嘴角，“好好好，我不问她就是，明天我再给她打电话。” 这带着几分宠溺的口气，让周围人都忍不住看过来，这男的喜欢这漂亮姑娘吧，可是刚才那个帅小伙…… 陆一沉很快回来，“医生说你需要在这里留观一天，明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给，这是你的手机。” “谢谢你们两个，不用再陪我了，你们先走吧。”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一沉也不客气，牵着顾小暖直接走了，躺在床上的云耀嗣调整了一下姿势，拿过手机开始给阮盈盈发信息。 “你人呢？” 一样的，没有得到回复。 “你要走也和我说一声吧，阮盈盈，你是回去d市了吗？” t市某处，一处黑暗的房间之内，阮盈盈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里，头发散在沙发上面，双眼迷离。 她的手机在包里被拿了出来，女吸血鬼看着云耀嗣发过来的信息，单手提起了阮盈盈的一条腿，找到满意的位置，直接咬了上去。 血自伤口处流了出来，女吸血鬼一边吸血，一边翻看着她和云耀嗣的聊天内容。 当看到什么之后，那双猩红眸子深处，荡起了不知名的笑意。 第379章 我来帮你怎么样 阮盈盈醒过来的时候，她双眼迷蒙的看着自己身处的陌生房间，她的身体躺在沙发里，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七扭八歪，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只是动了身体，传来的是说不清的疼痛。 她，被咬了！ 阮盈盈瞬间瞪大眼睛，外面的夜色已经落下，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暗处，手机屏幕上闪着幽幽的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屏幕，看的满脸兴味。 吸血鬼，她是吸血鬼！ 阮盈盈拼命想要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没力气的滚了下去，落地的声音一点都不响，但那双盯着屏幕的血红眸子，瞬间看了过来。 “你醒了啊。” 刷——！ 瞬移，女吸血鬼到了阮盈盈面前，晃了晃她的手机。 “我看到了很不错的聊天记录，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实则都是坏心眼啊。” 女吸血鬼笑的时候，口中尖牙露了出来，阮盈盈看的惊慌后退，“不、不、不要……！” “我咬了你那么多下，现在说不要是不是晚了？” 女吸血鬼扬唇，看阮盈盈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待宰的兔子，“这个陆一沉，是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吗？满身是伤的那个？” 阮盈盈抖着嘴唇，见她没有回答，女吸血鬼倾身向前，“不说么？” 女吸血鬼轻笑，直接动用催眠，阮盈盈的眼神很快软了下来，“不是，有伤的叫云耀嗣。” “啊，原来是他！” 血红的眼睛亮起，那天最好闻的食物，原来叫陆一沉吗，只是可惜啊，他已经有主人了，那个年幼的小吸血鬼……应该就是这里的同族口中季向南的小朋友吧。 女吸血鬼轻笑，“你想要陆一沉是吗？” 阮盈盈痴痴点头，双眼迷蒙的看着她，“我想要，想要他成为我的男朋友，想和他结婚，想和他共度一生。” 女吸血鬼听的皱眉，“人类啊，真贪婪。” 手机又滑动几下，她看见了阮盈盈手机聊天框里的顾小暖，眉峰上扬，“你可真有意思啊，竟然加了一个吸血鬼的联系方式。” 她不是t市本地的吸血鬼，在t市也只打算短暂停留一段时间，季向南的大名刚到t市就已经有同族告诉过她，还有他的小朋友。 女吸血鬼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300+的年长吸血鬼她不敢惹，可那个小朋友竟然有如此美味的食物，实在是让她心有不甘，心痒难耐。 偷偷咬上几口，过过瘾也好啊。 舌尖舔上了长牙，女吸血鬼看着坐在那里的阮盈盈，她的味道根本没办法和那个陆一沉相比。 她深深嗅闻了一口，仿佛还记得那天空气里属于陆一沉的气息。 那样甘甜美味的血液，竟然被一个如此年幼的小吸血鬼独占，当真暴殄天物。 催眠接触，阮盈盈的眼里重新堆满恐惧，她惊慌的想要自地上站起来，女吸血鬼不紧不慢的蹲在她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那个顾小暖也是吸血鬼啊？” 这句话，将阮盈盈问傻了。 “顾小暖，也是吸血鬼？” 她傻傻的重复，脑子重新开始转动，接受这个事实，顾小暖是吸血鬼，她是吸血鬼……她不是人啊！ 陆一沉知道吗？他知道吗？ 阮盈盈瞪大眼睛，“吸血鬼，她竟然是吸血鬼……” “那个陆一沉，也知道她是吸血鬼啊。”女吸血鬼开口，将手机还给了阮盈盈，“他可是顾小暖的食物，你知道吗？” “食物？陆学长是食物？” 阮盈盈抬头，也许是被顾小暖是吸血鬼的事实冲击到，她竟然敢抬头直视面前的吸血鬼。 女吸血鬼咧开嘴角，“是啊，她对那个食物可护的紧。” “陆学长一定是被威胁了，他绝对不是自愿的。”阮盈盈着魔般的低语，手狠狠攒在一起，狠狠敲向了对面，“顾小暖，她一定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了陆学长！” “你想救他么？” 女吸血鬼靠了过来，阮盈盈猛然抬头，“救他，我当然要救他！他不应该是什么吸血鬼的食物，他是被逼被胁迫的！” “我来帮你，怎么样？” 女吸血鬼盯着阮盈盈，“你和一个人类合谋是救不了他的，我能帮你。” “你帮我？你就是吸血鬼，你会帮我从吸血鬼手中救人？” 阮盈盈似乎回复了几分理智，女吸血鬼低笑，“你不了解我们吸血一族，在食物上可不会将同族情谊。” “你对陆学长，也有兴趣吗?” 阮盈盈惊恐不已的摇头，女吸血鬼根本不隐藏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 “我的感兴趣和你想的可不一样，他的味道实在太美好了，我只想咬几口，带着这样的一个食物，可是会惹祸的。” 女吸血鬼身体压低了几分，阮盈盈害怕的迅速后退。 “尝尝鲜之后，我就把他还给你，怎么样？” “你能怎么帮我？” 女吸血鬼发出一声狞笑，双手放在蹲下的膝盖上，“年幼的吸血鬼，被人类杀死也不是不可能啊。” t市的夜晚，一向都是不夜城。 顾小暖和陆一沉自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黄昏落尽，医院还是有很多人进出往来，两人一路往外面走，黑暗中，有几个人影悄悄跟了上来。 “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年轻，教训一下就行。” 一个人影说完这句话直接开车走了，几个混混点点头，脚步迅速的跟上了顾小暖和陆一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顾小暖和陆一沉走的还真的是偏僻小路，越走越没人的那种。 一个转弯，顾小暖将陆一沉抱入怀中，脚下用力直接带着他自暗夜里飞了上去。 血眸瞧了一眼后面跟踪的几个混混，抱着陆一沉的顾小暖几个起落，瞬间没了踪影。 “我靠，没了？” 几个混混一个转弯就发现跟踪的两个不见了，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前面是死路，跑哪儿去了？ 回到t大家属楼区的房子，陆一沉直接脱掉了身上染血的衣服，手机群里都是今天去游乐园游玩的欢快消息，还有很多人的大合照。 陆一沉随便扫了一眼，直接走进了浴室。 “嘶——！” 浴室里，他轻微倒吸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顾小暖耳中，瞬间门就被打开。 不同于季向南的豪华公寓，这是老式小区，浴室也是只有淋浴头不含淋浴间的那种。 “你受伤了？” 顾小暖直接冲入水中，将背对着她的陆一沉转了过来，他身上有淡淡血迹被水冲下，红了的俊脸低头看她，“没有，只是不小心扯到了肌肉。” 水自他们的头顶落下，顾小暖嗯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扯了回来。 “小暖，你被淋湿了。” 他低语，手指挑开她身上湿透的衣服一角。 “这么出去，会感冒的。” 她是吸血鬼，怎么可能会感冒。 “不行，我说你会感冒你就会感冒。” 他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用力，两人一起站在了水中。 一声叹息，自她的身后传来，温热的水中他的胳膊不断收紧，顾小暖冰冷的身体不断向后靠。 轻柔炙热的吻，隔着打湿的衣服落在了她的肩头。 陆一沉的薄唇，缓缓扬起。 他放出去的诱饵已经够多了，那个女吸血鬼，也该开始了。 第380章 计划改变 医院的留观病区，云耀嗣疼的根本睡不着，更别提其他人时不时投放到他身上的目光。 他看着手机，未读信息有很多，来自很多人。 云耀嗣盯着一系列的美女头像，索然无味的熄掉屏幕，从前他还是很喜欢游走在一片花丛之中，也不抗拒美女们的投怀送抱。 谁不喜欢不谈任何责任的身体接触，只要彼此开心满足了就好。 顾小暖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是印刻在他的心脏上，那么冰冷无波的眼神，却让云耀嗣有一种心头火山快要喷发的错觉。 她越冷，心头的那座火山就更蠢蠢欲动。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他忍不住轻声自嘲，游走花丛这几年，他也被拒绝过，也被甩过，不是无往不利，可为什么他会对这样一个冰冷且不是单身的顾小暖，如此怦然心动。 “难不成还真的喜欢上了吗？” 云耀嗣再次自嘲，“她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我的喜欢……会不会让我自己太掉身价了。” 又是信息提示的声音，来自于阮盈盈。 云耀嗣点开聊天框，不容易啊，她回信息了。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云耀嗣挑眉，手指打字发了信息过去，“我以为你已经回去d市了，顾小暖说你有急事。” “t市这边有一个朋友在，我过去打个招呼而已，这就来找你。” 云耀嗣手指动作，“不用过来找我，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让人送你回d市。” “你受伤了，我过去看看你，也顺便……更改一下我们的计划。” 云耀嗣沉默几秒，最后发了一个定位过去，他躺在病床上想着阮盈盈的话，陆一沉护的太紧了，他完全没有接近顾小暖的机会。 如果说前段时间还是一时兴味，现在他倒是真的想据为己有。 陆一沉简直像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罩子，将顾小暖牢牢的罩在里面，他没有机会。 到底要怎么将这个罩子移开，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阮盈盈来的很迅速，只是云耀嗣没有想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女人，那个陌生女人身材火辣，穿的一身衣服完美勾勒出身材曲线，虽然脸长的一般，但这个身型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这是云耀嗣以前会喜欢的款，只是现在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你的朋友？” 云耀嗣挑眉，阮盈盈点点头，她迅速走到云耀嗣床边，女人跟在后面也缓步走过来，“云耀嗣你好，我叫高涵。” “你好，见到美女我很荣幸。” 云耀嗣笑笑，高涵扬起唇角，黑眸扫了一下云耀嗣全身，“阮盈盈以为你伤的很重，现在看来还好。” “都是皮外伤，我是想马上走的，可护士非要让我在这里观察一天。” “想走就走吧，我看你在这里也睡不好觉。” “我也想走啊，可这个样子我根本走不了。”云耀嗣动了动身体，“虽然都是外伤，但也很疼，尤其是腿上的伤口，我现在还用不上劲。” “没关系，我扶着你。” 高涵开口，手指轻轻划了一下云耀嗣的小腿，“现在，走吗？” “在这里也不好说话，走吧。” 阮盈盈开口，看了看周围，云耀嗣盯着她，“这个……真的是你朋友？” “不然呢？我们两个女的还能把你怎么样吗？” 云耀嗣笑笑，“行吧，那就麻烦美女扶我一下了。” “没问题。” 高涵上前，阮盈盈退后一步的动作让云耀嗣皱眉，“你不来扶我吗，她一个人怎么能……！” 仅一只手，云耀嗣就从病床上被扶了起来，只不过那手的温度，在接触到他身体的时候，让云耀嗣错愕的回头，怎么这么冷。 “怎么了吗？” 高涵扶住他的身体，冰冷的手挪到他的腰间，一个用力，就将他自床上扶了下来，双腿落地的时候，云耀嗣感觉自己像是只兔子，是被直接拎下去的。 “你的手……会不会太冷了？” “会吗，我不觉得冷。” 高涵的身高比云耀嗣微微低了一些，扶着他往外面走，云耀嗣微微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力量，他完全是被带着走的！ “等、等……！” 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云耀嗣慌的想要推开扶着他的高涵，腰间冰冷的手指一个反扣，一阵尖锐的刺痛自腰间袭来，疼的云耀嗣瞬间冒汗。 “你做什么！” 此时，他已经被扶出了留观病房，速度之快让云耀嗣有些没反应过来，护士立刻走了过来，“这位患者……” “护士，我……！” 云耀嗣刚开口，就发现走过来的护士木讷的看着他，不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扶着他的这个女人。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高涵低语，声音冷的像是冰河里流淌的水，云耀嗣听的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护士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而他被迅速带出了急诊。 “你是谁！阮盈盈，你搞什么！” 云耀嗣忍不住低吼，身子也开始挣扎，扶着他的高涵笑了，轻轻一个转头，血色开始自她眼底慢慢翻涌了上来。 “我劝你，不要乱动。” 她开口，尖牙自肉里探了出来，这尖牙的长度，已经和虎牙完全不沾边了。 “你的牙……！” 云耀嗣的瞳孔微微放大，想要转头去看后面的阮盈盈，却被腰间的疼痛拉了回来。 “再乱动，我不介意先弄断这几根肋骨。” 冰冷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腰侧的肋骨边缘，极轻的抚摸和血腥的眼睛让云耀嗣的身体瞬间僵住。 此刻的外面，漆黑一片，医院的停车场内，很少有人走动。 月光自上方落下，将身侧女人的血红双眼映照的更为明显，还有她口中隐约闪着寒光的尖牙。 “你是……什么？” 云耀嗣低声开口，高涵扬唇。 “吸血鬼。” “什么？！” 云耀嗣瞪大眼睛，高涵的手放开了他的腰际，饶有兴味的继续开口，“你认识的那个叫顾小暖的，是我的同族。” “你说顾小暖……也是吸血鬼？” 云耀嗣喃喃低语，脑海里是那张永远没有多余表情的美丽面容，她的眼神那样冰冷，是因为她是吸血鬼吗？ 那么陆一沉呢，他跟在她身边，他知不知道？！ “那个叫陆一沉的人类，是她的食物。” 高涵的眼睛紧盯着云耀嗣的表情，不错过任何细微之处，她的尖牙露出，手卡住云耀嗣的下巴。 “我看见了，你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 阮盈盈虽然已经接受了吸血鬼的事实，但看到夜色中的异族，还是会感到害怕。 “云耀嗣，你愿不愿意……以食物的身份去引诱顾小暖？” 云耀嗣缓缓回头，盯着阮盈盈，仿佛她在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食物？” 阮盈盈点头，“对。就是食物。” 第381章 只要你说不 那天的游乐园组局，去参加的同学们都很尽兴，知道是雨沫大手笔请客，没有参加的同学们在群里表示太遗憾。 顾小暖和陆一沉的中途缺席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毕竟只有雨沫一个人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大家还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再组局。” 群内雨沫说话，还特意@了顾小暖和陆一沉，她这样@群内的所有同学的关注点立刻到了两人身上。 “哈哈，你们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早退了啊。” “是啊，好多好玩的都错过了。” “他们两个早退去哪里了，真的是情侣不让别人有活路吗，组局也要提前走的那种？（滑稽脸）” 群内打趣声音起，都是围绕着顾小暖和陆一沉，雨沫再一次发言。 “你们提前走了是挺可惜，不过没关系，下次再一起吧。” 此时的顾小暖手拿着手机坐在沙发里，洗手间里面有热气隐隐冒出来，水声渐歇，陆一沉推开门腰际围着浴巾就这么走了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微微暗下，有风自客厅的窗户吹进，他腰间的浴巾被吹的直接掀起一角，结实有力的修长腿部微微露了出来。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顾小暖低头专心于手机屏幕，并没有抬头看。 陆一沉挑眉，带着水汽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黑发还有水珠滚落，他自上而下的凑了过来，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看见了群里讨论的内容。 “下次一起？” 陆一沉看着雨沫发言，低语了一声，“不愧是t大的学生，这么快就想着下一次了。” 顾小暖的眼神自手机屏幕离开，就看见了他腰间要敞不敞的浴巾，他发上的水珠滚落，冰冷的水滴落到了顾小暖的手背上。 “会感冒的。” 顾小暖说了一句，将他自地上捞了起来，绑在腰间的浴巾就这么滑了下来。 冰冷的手将浴巾重新替他围上，迅速起身拿了新的毛巾，开始替他擦拭湿润的头发。 陆一沉盘腿坐在沙发上，任由她站着擦头发，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消息群，黑眸看着里面还没有离开他们的谈论内容。 他看了一会儿，在聊天框里打字发了出去。 “组局什么的有时间再说，关于课题报告，哪一组有多余位置吗？” “对哦，你们两个的课题报告还没有分组，来的有些太晚了，我们都分好组了，谁那里还有空位吗？” “我的小组这里有，只不过只有一个。” “我们小组也刚好缺一个，你们谁过来？” 以陆一沉和顾小暖的学术水准，他们两个根本不用参加什么课题小组，但初来t大，还是低调一些，加入小组也没有什么影响。 “陆一沉，你来我的小组吧。” 雨沫主动发出邀请，群里的其他同学有片刻静默，随后有人冒头发言。 “这个，还是让他们自己选吧，万一你的课题人家不感兴趣呢？” “是啊，课题研究还是感兴趣的好，这样研究起来才有意义啊。” “他和顾小暖学业上都很拔尖，哪个课题应该都可以吧。” 雨沫再次发言，“d大历史研究生，而且陆一沉还参加过国际性的青年学术交流讨论会，我不主动点岂不是今我亏了！” “顾小暖也不差啊，听说在d大历史系，她学业考试都是满分的。” “你这不是废话，d大的x教授啊，能是他的学生能差到哪儿去？” 两个小组都只差一个位置，陆一沉扬着嘴角，抬起头，“你想去哪个，你先选。” “我哪里都好，无所谓。” 顾小暖停了下来，在她惊人的手速之下他的头发已经干了，陆一沉微微甩头，发间带有青草气息的洗发露味道飘了出来。 “我去雨沫那一组，你觉得可以吗？” 他再次仰头，黑眸对上了她冰冷无波的眼睛，嘴角翘着，“她很热情的邀请我，让我有些无法拒绝。” 顾小暖的眼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陆一沉笑而不语，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他的小吸血鬼说可以，他是会有点小生气的。 “她邀请，你就去吗？” 顾小暖的手，轻扫过他的脖颈后面，探进他的黑发之内，似乎在确认他的头发是否真的干了。 “只要你说不，我就不去。” 他微微向后，将脑袋靠在了她的掌心之上，仰望着她，“我听你的。” “不许去。” 顾小暖的手微微抓紧他的黑发，冷冷开口，“我去和她一组。” “为什么？” 他的手臂抬起，轻轻扣住她的脖颈后方，身体微微上扬，将顾小暖拉低靠近自己。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顾小暖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微微眯起了眸子，“她要抢我的食物，如果她是同族，我已经和她打起来了。” 薄唇带着呵出的热气迎了上来，轻轻覆盖在她的唇上。 轻柔慢撵，他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又迅速放开了她。 “好。” 陆一沉低头，手指打字出去，他的黑猫头像出现在热闹的班级群内。 “@雨沫，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你的课题项目我兴趣不高，小暖倒是想去你那一组。” 过了一会儿雨沫才又出现说话，“好啊，欢迎她。” 群内的消息再如何，陆一沉已经不关心了，手机自他手机滑落掉在沙发上，是因为顾小暖自背后咬上了他的肩膀某处。 尖牙刺入富有弹性的肌肉组织中，惊的他手掌一滑。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压着趴在了沙发上，冰冷的气息贴近到他身后，尖牙刺入的更深几分，俊脸染着红霞埋入到柔软的沙发里。 所有的闷哼，都被沙发埋了起来。 他的诱惑，一向都是无往不利，没有哪一次，她可以成功逃开。 手机里的群消息提示不断响着，沙发上的手将手机挥落在地，改为抱住了她冰冷的身体。 “小暖，你可以抱我更紧一些。” 陆一沉喘息着，将她的身体拉近自己，“我有多热，你感觉不到吗？” 顾小暖红着双眼，看着他脸颊上的绯红之色，他甜美的气息因为自身血液的流速，变的越发香甜可人。 他像是一块刚出炉的精致甜点，全身上下只萦绕着三个字。 吃了我。 第382章 被什么咬的 “下课了？” 家属楼前，结束完一天课程的顾小暖和陆一沉见到了云耀嗣，他脸上几处提着创可贴，衣服之下也露出了大型创可贴的边角，看上去像是和别人打了一架。 “你这是回来养伤吗？” 陆一沉笑着看他，云耀嗣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脖颈处，他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难道在其他地方吸血吗？ 想到陆一沉衣服遮盖下的身体某处可能有齿痕，云耀嗣看向了旁边的顾小暖，原来她是不会咬在明面上的类型吗？ 顾小暖的眼神迎了过来，微微皱眉，他在看自己？ 云耀嗣对着她笑笑，有些想象不到这样的顾小暖吸血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爸妈知道我受伤，说什么也要我先回家来，没办法。” 他摊手，似乎扯到了身体上的其他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看样子你还要休养几天，用我扶着你上楼吗？” 陆一沉走近一步，用身体挡住了他和顾小暖之间的位置，云耀嗣摇头，“我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你们先上去吧，我自己慢慢来。” “那怎么行，上楼梯本来对你就很不友好。” 陆一沉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搭上了云耀嗣的手臂，手指微微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臂某处。 “来吧，我扶你上去。” “那就麻烦你了。” 云耀嗣笑笑，被陆一沉扶着开始走楼梯，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台阶又很高，如果没有陆一沉扶着自己走上来的确太吃力。 就算是扶着，云耀嗣也不舒服，走的气喘吁吁，疼的也是一路呲牙咧嘴。 “我还以为顾小暖会来帮我，毕竟她可是有怪力啊，一下就把你抱起来了。” 云耀嗣笑着开口，“我看上去可比陆一沉瘦一些。” “让自己的女朋友去抱别的男人，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陆一沉的声音自他耳边传来，轻飘飘的却透着十足冷意，云耀嗣笑了一声，“开玩笑啊，换我我也不肯。” 耳边，是陆一沉极轻的一声笑音。 云耀嗣目光一转，看见了他耳垂后方的红色印记，那是……顾小暖留下的？ “你耳垂这里怎么了？” 云耀嗣低声发问，“像是被什么咬了一样，老房子就是不好，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几只虫子。” 陆一沉笑而不语，只是微微转头，那双黑眸像是看透他一般，“虫子吗？我倒是没看见，不是虫子的话，你觉得像是被什么咬的？” 云耀嗣一愣，“肯定不可能是人咬的就是了，你自己抓的吗，我看痕迹也不是很深。” 又是轻笑，陆一沉扶着他继续上台阶，“可能是吧，毕竟我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 云耀嗣回头看了看顾小暖，却没想到刚转头就碰上了她的目光，那眼神，冰冷非常。 她是吸血鬼，没有人类鲜活的感情，却有着人类才有的男朋友，食物啊…… “陆一沉，你是o型血吗？” 陆一沉挑眉，眼底滑过一丝阴冷，随后又堆上了笑意，“不是，为什么要问血型？” “我猜的，昨天阮盈盈去医院看我，她以为我伤的要输血，给她吓坏了。” “她去找你了？” 跟在后面始终没有开口的顾小暖发问，“只有她自己吗？” “当然啊，不然还能有谁。” 云耀嗣回头，“她说事情忙完了，才知道我这边情况，匆忙赶过来了。” 顾小暖哦了一声不再开口，那个女同族把阮盈盈带走，是给她处理了记忆，改变了让她做食物的想法？ “她没在医院陪你吗？” 陆一沉扶着云耀嗣又上了一个台阶，五楼，却像是有爬了十几层的感觉。 “她怎么可能陪我，又不是我什么人，充其量只是朋友罢了。” 云耀嗣扯扯嘴角，“今天上午的时候她已经回去d市了，走的很急，应该怕课业赶不上吧。” 陆一沉笑着嗯了一声，又扶着他走了几个台阶，总算是到了。 云耀嗣直接掏出钥匙，陆一沉和顾小暖也准备推门进屋。 “上次都没一起玩上，等我休养好了，再约你们吧。” 云耀嗣打开门，“那我先进去了，回见。” 陆一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关掉的门扉之后，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跟着顾小暖走了进去。 手机在他进门的时候响了起来，是课题讨论组的成员，陆一沉看了一眼讨论组聊天内容，手放在了门把上。 “小暖，我要临时去学校一趟。” “好。” 顾小暖只应了一声，根本不问为什么。 陆一沉笑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边的课题讨论和d大不太一样。” “没事，我不饿。” 顾小暖闪身到他面前，“如果太晚，我去找你。” “好。” 陆一沉低头，轻轻环住她，在她发间落下轻吻随后开门出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楼梯下方。 走出楼门的陆一沉，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仰头看了看。 他是有耐心，可是要等着猎物自己靠近，还是太慢了。 第383章 我也不会 陆一沉走后，顾小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她加入了雨沫所在的课题小组，至今也没什么交流，只是得到了一个研究课题而已。 “你这么厉害，自己一个人完成课题也没问题吧？” 雨沫在讨论组里的发言，充满了攻击性和排斥性，顾小暖看到这样的话仅仅是挑眉，手指迅速打字。 “这边的课题研究是需要每个人负责一部分，你这话是让我负责所有么？” 这个讨论组是三人组，雨沫和另一个同班女生，因为缺人两个人其实做的比较费力，进度也比其他小组慢了很多。 雨沫说出这样的话，让同组的另个女生气到不行，雨沫想追陆一沉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她因为感情冲昏头妨碍到学业，脑子有问题吧？ 女同学想要缓和一下局面，却没想到顾小暖说出这样的话。 “你如果可以负责所有当然好了，我们可以给你在旁边加油助威。” 雨沫再次发言，顾小暖眉峰微动，手指迅速打字却突然停下，她想了一会儿，将那句可以删除了。 这个人类对她抱有敌意，更为重要的是，她对陆一沉有窥伺之心。 “你自己的部分自己负责，剩下的我可以都做完。” 顾小暖发言之后，雨沫好半天没有出声，倒是女同学跳了出来，“雨沫开玩笑呢，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做，有时间我们三个碰下头，分配一下自己部分吧。” “可以。” 雨沫发了一个表情再也没有冒泡，之后的碰面时间都是顾小暖和那个女生定的，相比其他课题小组的讨论氛围，这边简直是降到冰点。 电视上正在上演煽情的情节，还陪着煽情音乐，顾小暖看的面无表情，所谓人类的情感已经快要被遗忘光了，再也找不回还是人类时候的感觉。 她不记得喜怒哀乐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情绪要因为什么发生变化。 成为了吸血鬼，她就成了一潭死水，再也惊不起任何涟漪。 只有在面对陆一沉的时候，顾小暖才会隐约觉得离人类世界靠近了许多，她的想法会因为陆一沉有不同的改变。 老头子不希望她过度依赖陆一沉，是希望她不要过度被人类所影响吧。 自从季向南帮她办完t大的入学事宜，他又去忙了。 砰砰。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顾小暖走到门前打开，是云耀嗣。 “我爸妈还在课上，我那个……点了外卖，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云耀嗣红着脸，“对不起，我不应该麻烦你的，我刚才上下楼很费劲，外卖又进不来。” 创可贴之下的都是还未彻底痊愈的伤口，他整个人周身萦绕着血气，这是只有吸血鬼才能嗅闻到的敏感程度。 “我帮你去拿。” 顾小暖点点头，话不多说的直接往下走，云耀嗣看着她随手关上的门，“你拿钥匙了吗？” 顾小暖两手空空只拿了手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口袋。 她抬起头，只能说一句没拿。 “等下来我家里吧，等陆一沉回来。”云耀嗣笑笑，“我刚才听见他开门走了，应该是急事吧。” 顾小暖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下楼很快就消失在了云耀嗣的视野之中。 回到自己家中，云耀嗣掀开上衣看着自己贴近心脏位置的创可贴，深吸一口气，撕了下来。 那下面，是新鲜的伤口，因为他的撕扯直接有血冒了出来。 他把衣服放下，疼的额头微微冒汗，脑海里响起了那个晚上，那个女吸血鬼对他说的话。 “靠近心脏位置的血液，没有吸血鬼会不喜欢的。” 云耀嗣坐在沙发里，手掌无意识的开始揉搓，女吸血鬼冰冷魅惑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深处回荡。 “让她的尖牙刺入你的身体，她就是你的了。” 几分钟之后，顾小暖回来了，云耀嗣打开门迎她进来，顾小暖瞬间嗅闻到了他胸口处传来的新鲜血液味道。 她微微皱眉，迅速越过他走了进去。 “你的伤口似乎流血了，去处理下。” 顾小暖冷冷开口，云耀嗣看她，“都已经处理好了，都贴着创可贴呢。” “这里。” 顾小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自己看看。” 云耀嗣挑眉，倒是不避嫌的直接掀开自己衣服，他的上半身就这么直接露出来，心脏位置的那个创口瞬间映入了顾小暖的眼中。 红色的血液自伤口处开始蔓延，虽然只有几滴，但如此特殊位置流出的血液，很难让一个吸血鬼完全忽略。 “还真的是……” 云耀嗣看着自己的伤口，“我这就处理下。” 他迅速走回自己的屋子，可是鲜血的味道持续在空中不散，坐在客厅的顾小暖眉峰皱紧，她不想在这样的环境呆着，她想走了。 “啊！” 云耀嗣的声音自房间内传来，“顾小暖，能帮我一下吗？我一个人好像处理不好。” 顾小暖站起身，直接走到门口。 “我也不会，我去社区医院找人帮忙。” 没等云耀嗣开口，她直接推门而出，身影一闪，直接冲了出去。 而云耀嗣手忙脚乱的冲出房间，顾小暖早就跑没影了，他苦笑的站在客厅，无奈的挠了挠头发。 他的血，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第384章 他的等待 t大的历史楼某个小教室之内，陆一沉所在的课题小组成员正在讨论报告内容，一共五个人，课题报告的主题很宽泛，每个人负责其中一个部分。 陆一沉进组的时候，他们的课题进度已经开始了一部分，因为是两对情侣组合，所以都喜欢聚在一起面对面探讨。 陆一沉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讨论，只是微笑点头偶尔应几声，没有说很多话。 他负责的内容根本不存在难点，其实这个课题也很简单。 在陆一沉看来没有要到非要聚在一起讨论的地步，都是些情侣间的小心思，他不给面子太不合群了。 他嘴角挂着浅笑，但眼底深处却是很浓的不耐烦。 讨论还在继续，陆一沉抬眸，看见了教室窗外延伸过来的树枝上，躲藏在叶子后面的小身影。 他微微瞪大眼睛，外面的风吹过，将叶子吹拂到一边，露出了蝙蝠的小脑袋。 红色的眼睛隔着一层玻璃看向他，陆一沉轻笑了出来。 “怎么了？” 听到他笑，其他四个人停止讨论，陆一沉移开目光，“我是觉得你们方才讨论的内容，有一些还蛮有意思的。” “真的吗？” 陆一沉可是d大历史系的高才生，来t大研读是屈才了。 一直以为他是高冷挂，却没想到却平易近人，温和有礼，几个人都很开心，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一样。 陆一沉嗯了一声，简单说了几句，他方才也算听了几分。 说的时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外面，落在那只又胖又圆的小蝙蝠身上。 风声不来，顾小暖的身形完全隐在其中，而陆一沉的眼神，仿佛还能看见她般。 讨论会又持续了半个小时结束，两对情侣各自约会离开了教室，而陆一沉站起身，来到窗前。 窗户被推开，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音。 他就这么依靠在窗边，抬头看她。 风拂过他额前的黑发，光洒在他的眼镜边缘，他的头轻轻靠在窗框边沿，目光透过镜片扫了过来。 顾小暖隐在树叶里的小身体微微动了动，看见他探出手。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肯过来？” 小蝙蝠的眼睛眨了眨，隐藏在树叶里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飞过去。 好看的手自窗口探出，迎着她的方向，掌心摊开，他黑眸里尽是缱绻之色。 小蝙蝠的身体自一片树荫中开始动作，翅膀缓缓挥动，陆一沉的手悬在窗外，低低开口，“慢慢来，小心那些叶子。” 哗啦—— 一阵翅膀和树叶的碰撞声传来，小蝙蝠自树叶之后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到他掌心上。 冰冷的小爪子刚触碰到他掌心温度，手掌一个收拢将她包裹其中。 “怎么是这副模样来找我？” 陆一沉将她捧在手心，高挺的鼻梁蹭了过去，似乎是怕眼镜的边框划到小蝙蝠，他探手将眼镜摘了下来，随意勾在了裤子的口袋边沿。 被他高挺的鼻梁轻蹭，小蝙蝠圆滚的小身体忍不住被推了出去，陆一沉笑着手指扣了回来，卡住了小蝙蝠的翅膀下方。 他坏笑着，指腹轻轻摩擦着下方的薄翼，满意的看见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抬起来看他。 只是他把玩蝙蝠的这一幕，被突然折返回来的一对情侣看见，情侣有些吃惊，“陆一沉，你手里的，是蝙蝠吗？” 听到声音，顾小暖瞬间想要逃离他的手掌，却被他突然曲起的手指牢牢卡在掌心。 “是啊。” 他回身，手指轻轻摩挲了着小蝙蝠的身体。 “蝙蝠，也是可以当宠物的吗？” 情侣站在门口，女生微微皱眉，“蝙蝠身上携带细菌，尤其是狂犬病菌，不要被它抓伤啊。” “它对我一直很友好。” 陆一沉轻笑，“别的蝙蝠我不知道，我这只……干净的很。” “养蝙蝠的确不犯法，就是……可能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想养蝙蝠吧。”男生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毕竟它们可是未被人类驯化的物种，而且多和黑暗的东西挂钩。” “是啊，什么吸血鬼，女巫，暗黑魔法，古欧洲的一些野史里，可少不了蝙蝠的记载。” 陆一沉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又抚摸了几下，“只是野史，岂能当真。” 这对情侣笑笑，拿走了桌子上遗落的东西，“不过你也要小心些，可不要伤着自己。” 两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脑子里却堆满了问号，还真有人拿蝙蝠当宠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始终被他卡住翅膀的顾小暖有些恼火，尖牙轻轻咬了下他的拇指，想让他放开自己。 陆一沉回神，看见了那双大眼睛里的恼火，又重新靠到了窗边。 “怎么，这么不喜欢被我捧着吗？” 他一脸受伤，“待在我掌心里不好吗？” 手指轻巧的继续卡着，顾小暖无论怎样挥动翅膀都无法离开他温热的掌心，圆胖的小身体只能在他手心里折腾。 陆一沉微眯了下眼睛，蝙蝠小身体上的细软容貌，反复擦过他的指腹里面。 就像是她落到自己身体上的轻吻，撩拨的他心痒痒。 “不是应该等我回去吗？” 陆一沉没有急着走，反倒是闲情逸致的开始逗弄他掌心的小蝙蝠，“是发生什么，让你以这样的姿态来找我。” 小蝙蝠的牙齿咬住他不断动作的食指指腹，轻轻的扎了压了进去。 一滴殷红饱满的血珠自伤口处涌了出来，陆一沉笑着低语，“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小蝙蝠的牙齿用力，咬他更深，陆一沉闷哼一声手指一松，小蝙蝠就要自他的手中脱离。 “小暖。” 他轻唤着，这一次再没有伸手去捉她。 顾小暖听到呼唤回过头，他染血的指尖放入口中，没有眼镜这样的漂亮眸子正仰着看她。 那里面，是纯净一片。 “回来我这里。” 他探出舌尖，舔舐着指尖的鲜红之色，光自外面隔着树叶的洒了进来，些许阴影在他脸颊一侧。 “听话，回来。” 他轻哄着，手掌再次探开，微红的指腹尖端有着血液的淡淡痕迹。 只是一个眨眼，小蝙蝠就不见了。 过分白皙的曼妙身体出现，陆一沉看到的瞬间瞪大眼睛，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在这个时候直接解除了蝙蝠形态。 双臂探出，直接将她自外面捞了进来。 没有任何迟疑，他单手扯下上半身的t恤，不容分说的直接罩了上去。 他干净好闻的气息，还夹杂着清新的皂香，衣服套到顾小暖身上，直接垂了下去，勉强遮住了应该遮住的地方。 “蝙蝠形态的时候，我们只能用声波交流。” 顾小暖开口，“人类是没办法听到这种声波的。” 陆一沉微红着脸，看着长度危险的t恤下摆，索性将她直接搂进怀中，生怕被别人看到此刻的她。 “我知道了，下次不许这么做了。” 他的手有些慌乱，顾小暖安静的缩在他怀里，低低开口，“我忘记带钥匙了，被云耀嗣看见，回不去。” “他没请你进去坐坐么？” “邀请了，只是他身上的血气味道太重，我不喜欢。” 陆一沉低头，手臂收拢，“只喜欢我的，是吗？” 顾小暖沉默片刻，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的衣服放在哪里了？树上吗？” 陆一沉瞧了一眼窗外的高树，顾小暖又嗯了一声，现如今教室没人只有他们两个，只不过这里没有锁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闯入。 “我们回家，走吧。” 陆一沉站起身，放开了怀中的小人，顾小暖走到窗边刚要跃出去拿衣服，却被陆一沉一把捞了回来。 他温热的胸膛贴在她背后，心跳剧烈。 “怎么了？” 顾小暖收回手，想要会看他，却被他的手轻轻挡了下来。 “先别看我。” 他低语，语气似乎也热了几分，顾小暖感觉到了他开始升高的体温，叹息一声，他埋头于她的劲后。 他的t恤，因为她方才想要跃窗的动作上提。 那副血脉喷张的画面，让他有种要瞬间失控的感觉。 无形的诱惑，最为致命。 陆一沉忍不住收紧手臂，若不是他还知道这里是学校，知道这里是教室，知道他不应该有这些想法…… “陆一沉，我要去拿衣服，你放开我下。” 顾小暖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手放在了他抱紧不妨的胳膊上，没有了衣服的遮挡，他上半身的线条都显现了出来。 手臂因为用力，肌肉微微隆起，勾勒出了好看的线条。 面对着教室门的背部，脊背微微隆起，肩胛骨处因为肌肉的运用，弧形线条自上而下的蔓延，没入到陆一沉纤细匀称的腰后方。 他不只有令人心湖波动的五官，还有一副遮掩在衣服之下，纤细却富有力量的身体。 那双顾小暖此刻看不见的黑眸深处，涌动的尽是狂风骤雨。 皆是对她的渴望，如极饿的猛兽，等不及要把她拆吃入腹。 不，不对。 陆一沉微微松开手臂，他怀中的冰冷瞬间消失，没入到了高树之上，再出现的时候，衣冠整齐。 反倒是现在的陆一沉，红着脸颊，光着上半身站在窗口前。 再次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被激起的欲望。 顾小暖听着他加速的心跳，纵身一跃，到了窗边。 她轻巧的站在窗沿，微微压低身子，靠近他那张毛细血管扩充红色不断蔓延的俊脸。 脖颈上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顾小暖抬手，就这么站在窗沿压低身体靠近他，摸上了他脖颈一侧疯狂跃动的动脉。 陆一沉红着脸颊，轻喘着气。 他的小吸血鬼衣着得体，而他……早已经缴械投降了。 陆一沉像是被束缚在危楼中的王子，等待的并非是公主，而是只属于他的小蝙蝠。 让他自由，而他，将给她自己所有的一切。 心甘情愿，迫不及待。 第385章 他的安排 “他竟然直接用血去引她，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t市的某处酒吧之内，音乐轰鸣，舞池里都是热舞男女，荷尔蒙充斥在周围，混合着各种不同香水气息。 高涵看着手机上云耀嗣发过来的信息内容，红唇扬起，眼底闪过的不知是嘲讽还是羡慕。 云耀嗣的血，她还是蛮喜欢的。 那个顾小暖还没到50岁，这么年幼的吸血鬼能抵抗住那样的血液诱惑？ “季向南可真宠着她啊，肯定尝过了不错的食物，才能不屑这样的诱惑吧。” 高涵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手机屏幕，在极度黑暗的片刻，她的手指迅速打字，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做的不错，可惜她似乎对你不感兴趣。”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对我感兴趣？” 高涵轻笑了一声，“在她饥饿的时候，你若是出现在她面前，她不可能对你不感兴趣。” “……我明白了。” 高涵挑眉，和聪明人的交流的确省力，赶走跟在顾小暖身边的那个食物，云耀嗣不怕没有机会，到那个时候…… 想到陆一沉的气息，她的舌尖探出，舔了几下唇瓣。 那样甜美魅惑的气息，她快要等不及了。 一种无缘由的饥渴突然涌了上来，高涵坐在暗处，泛红的眼睛盯着舞池里扭动的人们，口中的尖牙微微探出。 尝过了那样的血液，顾小暖怎么可能会对其他人类感兴趣。 如此年幼的吸血鬼，却有着如此高端的食物，真是……嫉妒啊。 “是季向南给你的吗？” 高涵喃喃低语，300加的吸血鬼她没办法靠近，只能说顾小暖的命太好了，如果她有这样的命运，可以跟在这样的年长吸血鬼身边…… 手指用力的握紧手机，高涵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她也不需要如此居无定所，流浪在外。 想到自己流浪的时间和原因，不由得手指更为用力，在被子冒出裂纹的瞬间，险险收住。 她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暗夜的酒吧内，高涵上方的二楼卡座内，一道身影自下方侧坐着看向高涵。 “行云，你来这里怎么不下去跳啊？” 几位男女回来，都是一脸春意荡漾，坐在那里的水行云笑了，“还不是你们念叨的太多，我这才和你们出来的。” “你是不喜欢这种地方，不过和我们聚的次数可太少了。”几个人坐到他旁边，“和从前相比，你简直要与世隔绝了。” “有吗？最近家里事情有点多，我有些忙不过来。” 水行云笑笑，几个朋友对他眨眼睛，“你的那位姐姐呢，怎么再没听你提起她？” “姐姐都过去式了，我还有什么好提的。” “哇，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情种呢，没想到也这么无情。” 朋友们都笑了出来，坐在那里的水行云微垂眼睛，这小子的灵魂早就被吃光了，可它还是走不了，因为那位圣子大人，不允许自己走。 水行云微微侧头，看着下面坐着喝酒的高涵，拿出手机给陆一沉发信息。 这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很快又迅速暗下。 床上的陆一沉正抱着顾小暖沉睡，他侧躺着，将顾小暖搂在怀中。 顾小暖的头抵在他的下颚，陆一沉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他的手机迅速亮起又暗下的屏幕。 他们的手机，是放在一起的，放在他容易睁眼看到的位置。 “你醒了？”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他睁开的眼睛，人类的呼吸在睡眠和清醒之间是有差别的，陆一沉的呼吸改变，顾小暖迅速敏锐察觉，在深夜醒来，这不是他的习惯。 “嗯，被梦惊醒了。” 他喃喃低语，头低了下来，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是什么样的梦？” 顾小暖感受着他温暖下巴的磨蹭，上面有隐隐的胡茬，擦过她白皙冰冷的皮肤。 “一个我不想再回想起来，想要瞬间忘记的梦。” 陆一沉开口，声音在这个夜晚很轻很轻，他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轻划往上，手指按压在她脊背的某个位置，“饿了吗？” 顾小暖的话，因为他背后放肆的手指都吞了回去。 她看见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声带振动微微滚动了一下。 冰冷的唇，亲吻上了那个小凸起，感受到了皮肤下方因为她碰触发生的颤动。 那声闷哼，伴随着声带的颤动，清晰的传递到了她的唇上。 他扬起脖子，将她微微往上带。 尖牙遵循着他的帮助，刺入到了某个位置，鲜血的味道飘散在空中，陆一沉的手轻按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拿过了放在不远处的手机。 耳边是她吞咽自己血液的声音，屏幕上是恶魔发来的信息。 扫过信息内容，陆一沉的手用力，将想要离开他脖颈的尖牙按了回去。 刺痛传来，他嘴角却隐隐上扬。 第386章 快了 酒吧某处的坐位角落，高涵微侧着头，尖牙自脖颈处离开，眼带满意的看主动凑过来的食物。 水行云手捂着脖颈，“还满意么？” “当然。” 高涵拉开他的手，又舔了几下方才的齿痕位置，尖牙又咬了上去。 水行云坐在旁边，眼底微微涌动起了几许幽绿之色，圣子大人，你最好是说到做到，我一个恶魔被吸血鬼按在这里吸血，若是被其他家伙知道……还要不要活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很喜欢你呢。” 高涵的手指轻滑过水行云的脸颊一侧，“小弟弟，你是谁的食物吗？” “不是。” 水行云看着高涵，“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哦？” 高涵挑眉，身体依偎了过来，“有多感兴趣？” 水行云手臂一伸，将她直接搂在怀里，这样的大胆动作取悦了高涵，“你想在这里，还是在其他地方？” 她贴近水行云的耳边，轻轻呵气，“如果你想要的话，在天上我也可以。” 水行云将她搂紧，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高涵笑着勾住他的脖颈，直接吻了上去。 恶魔盯着怀中的高涵，内心也涌起几分贪婪。 吸血鬼，它至今为止还没吃过呢。 第二天一早，陆一沉在洗漱时候，手机收到了水行云的信息。 “她的确有你想要的记忆。” 陆一沉口中咬着牙刷，眉峰往上动了一下，手指动作，“你吃了她？” 半晌，恶魔的信息再次过来。 “当然，送上来的食物不吃不是我的风格。” 陆一沉黑眸沉下，“你吃可以，别坏了我的事。” “圣子大人放心，我有分寸。” 门打开，顾小暖提着买来的早餐回来，陆一沉立刻拿出牙刷漱口，探出身子，“人很多吗？” “还好，我去的很早。” 顾小暖将食物放到桌子上，闻到了他沾染的牙膏味道，抬眸就看见了他唇边的牙膏沫子。 “这里……” 白皙的手指贴上了他温热嘴角，轻轻拭掉了白色沫子。 “……沾到了。” 顾小暖说着挪开了手指，听到了他些许加快的心跳，抬头就瞧见了他眼底的滚烫和泛红的脸颊。 “谢谢。” 他低低开口，声音透着莫名沙哑，手似乎想要摸上她的腰侧却迅速离开，陆一沉走入卫生间内，水声传出他在洗脸。 顾小暖看着他微微弯下的身体，腰腹平摊，没有多余的赘肉，腰际两侧因为微弯下的动作，隆起了轻微的肌肉线条。 除了她，有人看过他的身体吗？ 顾小暖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 陆一沉洗完脸出来，他的几缕发梢微湿，洗面奶逮着些许薄荷味道，直冲顾小暖的鼻腔。 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那双眼笑的弯了一下，“我喜欢的口味，好吃。” 顾小暖默不作声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包子，软嫩的包子被他一口一口咬下，里面的料汁有一些沾到了嘴角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 窗外，有着偶尔的鸟鸣和人类走动交谈的声音。 不过早上7点，这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t大这边安排的课程比d大要多一些，而且课表改动比较频繁。” 陆一沉说着拿出手机，嘴里咬着包子，将手机推到了顾小暖面前。 “今天下午的课改到早上了。” 顾小暖扫了一眼课表，点了点头，怪不得强制要住校，如此改动课表的频率，不住校根本赶不过来。 “现在还早，第一节课8点开始。” 陆一沉笑着吞下了最后一口包子，顾小暖的手指伸了过来，如方才擦掉他的牙膏沫子般，擦掉了他唇角的酱汁。 陆一沉微低头看她，将她要收回去的手指抓住。 “怎么了？” 顾小暖看他，那双黑眸闪着好看的光，她的手指被轻轻牵引而起，来到了他的唇边。 指腹上沾染的些许痕迹，被他探出的舌尖，舔舐干净。 “这里，沾到了。” 陆一沉收回舌尖，放开了她的手指，“我去整理一下课题内容，到了时间叫我。” 他站起身，手摸了摸顾小暖的脸颊，指尖有意无意的滑过她的下颚，如风般短暂停留，消失不见。 桌子上还有一个包子，顾小暖拿了过来，送入口中。 里面的酱汁在她啃咬过后流入口内，软嫩的口感让那双眼里的红色微微泛出。 尖牙露出，狠狠咬了一口柔软的包子。 顾小暖咀嚼了几口，吞入了腹中。 她想咬的，不是包子。 卧室里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陆一沉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手在键盘上快速移动，顾小暖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直到屏幕上依稀的倒影，陆一沉这才回头，“现在就走吗？” 顾小暖没说话，只是扬起了他的下巴，冰冷的气息自上方而来。 那双带着些许红色的眼睛不断靠近，陆一沉被扬起下巴，看见了她的口中隐隐露出的尖牙。 “小暖，不……” 他的话，都消失在了她的嘴里，原以为的尖牙没有过来，在接触到他的瞬间，都缩了回去。 这是一个轻吻，只是嘴唇的碰触。 陆一沉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微微张嘴她却急速退开，“我等下过来叫你。” 刷——！ 顾小暖瞬移到了卧室之外，陆一沉坐在电脑前面，触摸着自己方才被亲吻的嘴唇，手指眷恋的摩擦着。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微微垂眸。 快了，他的小吸血鬼，马上就要是他的了。 第387章 你的价值没有了 “你认识顾小暖？” 高涵坐在床边，拿过床上的衣服套上，躺在另一侧的水行云笑笑，他‘故意’露出的顾小暖照片，果然逃不过这个吸血鬼的眼睛。 “嗯，算认识吧。” 水行云笑笑，“只是认识的关系，仅此而已。” 高涵自床上站了起来，挑眉看水行云，“小弟弟，你为什么会认识她，你对吸血一族了解很多啊，这样的年幼吸血鬼竟然也知道？” 刷！ 高涵猛然欺到水行云的面前，“我该不会，不小心碰了哪个同族的食物吧。” 冰冷的手指卡住水行云的下巴，高涵的那双猩红眼睛盯着他，水行云无奈笑了，“掐的我下巴好疼，我当然会知道她，因为季向南和我们家有经济往来。” 水行云眼神一闪，“我也是刚才，才从你口中知道她是吸血鬼的。” “季向南？” 高涵挑眉，水行云嗯了一声，手指轻轻爬上了她冰冷的手掌，“我们家在t市，可是豪门大户，季向南有多项生意同我家有合作关系，顾小暖是他的小朋友，不是吗？” 一声冷笑，高涵退后一步，“季向南对她的宠爱，竟然让你们人类也如此认为，他这是有多护着自己的崽子。” “崽子？顾小暖是季向南的孩子？” 高涵的身影迅速退下，“我们吸血一族可没有繁衍一说，顾小暖也不过是跟在他身边而已，小朋友……呵，可笑。” 窗户被打开，高涵一步直接跃上了窗框，微微回头，“小弟弟，我会再来找你的，下次见。” 她的身影纵身跃下，没有对水行云进行记忆处理，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把吸血一族的事情告诉别人。 水行云躺在那里，微微张口，舌头自口腔内探出，越探越长，如蛇的芯子般。 舌尖分叉处，一枚猩红色的碎片在舌苔之上，被舌尖举起放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前。 恶魔的眼睛盯着那灵魂碎片，舌尖卷起将这枚灵魂碎片重新送回口中。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是陆一沉。 “拿到了么？” 他的声音传来，窗户打开着，外面的风吹来都没有陆一沉的声音冰冷。 恶魔莫名瑟缩了一下，“圣子大人的吩咐，我怎么可能拿不到。” 已经吃下所有灵魂的恶魔，善于伪装，想要瞒过高涵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这就过去拿。” 电话就此挂断，恶魔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看自己占据的这副人类躯体，说实话，它已经腻了。 灵魂被掏空的躯壳，早就没有了半分吸引力。 教会想要驯服它，把它交托到陆一沉手里，这位圣子大人的名号在地域都是声名远播，恶魔们从来不敢主动冒犯于他，哪怕是撒旦。 它之所以肯为陆一沉做事，全因为这位圣子大人的承诺，它不会被教会所奴役。 几分钟过去，一阵冷风自窗外而来。 恶魔猛然扭头，看见了自窗框外面跃入其内的修长身影。 “圣子大人，这里可是27楼。” 陆一沉跃了进来，落地无声，直接走到恶魔面前，“给我。” 恶魔坐起身，身上的被子也滑了下来，露出了高涵留下的些许齿痕。 “那个女吸血鬼，很喜欢你啊。” 陆一沉意有所指，恶魔低头看了看，邪狞一笑，“都是些小手段而已，可比不上圣子大人您。” 长舌自恶魔口腔内探出，分叉的舌尖摊开，里面的那枚猩红色碎片出现在陆一沉面前。 他的掌心向上，恶魔将那枚灵魂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猩红色的碎片在接触到陆一沉手掌的瞬间，便没入到他的皮肤之下，他微垂着头，真理之眼正在开启。 金黄色的繁杂齿轮在他的眼瞳深处缓缓转动，读取着他想要的记忆片段。 嗖——！ 便在此时，高涵去而复返。 这是恶魔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的身影来到窗外，见到陆一沉的时候很是震惊。 “你……怎么回来了？” 恶魔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看着站在那里没动作的陆一沉，它十分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圣子大人，可这个去而复返的吸血鬼……又该怎么办？ “我是想再来咬你几口的，却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高涵盯着陆一沉，他背对着自己，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黑发散在白皙的脖颈后方，露出的那一小片皮肤，有着极为致命的吸引力。 虽然才刚尽兴的进食完，但也不耽误再尝一口最美味的饭后甜点，还是可遇不可求的那种。 尖牙自高涵的口中探出，窥伺的食物就在眼前，她若是再不把握机会，就是个蠢货了。 她不想知道为什么陆一沉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想知道他和刚吃完的小弟弟是什么关系，高涵只知道，她要咬他，狠狠的咬上去，然自己的尖牙刺穿他的身体！ 刷——！ 她自后方扑了上来，迅猛无比。 恶魔躺在床上，刚要动手阻拦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它，这位圣子大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这样的一个吸血鬼。 银色的细光在只有月光落尽的卧室内闪过，高涵的身体侵上来的瞬间，脖颈之上被银色锁链缠绕其上。 “这是……！” 她眼瞳瞬间瞪大，下一秒，整个身体被细长的银色锁链直接拖拽在地。 “啊！” 她闷哼一声，自地面瞬间起身，直接逃往窗口想要跃出去，在身体到达窗户之前，脖颈上的银色锁链一个绷紧，直接陷入了她白皙冰冷的脖颈之内。 殷红的血，自她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高涵说不出任何话，因为那根细长的银色锁链，勒住了她的喉咙。 猩红的眼珠微微往下转动，看到了被自己血液迅速浸湿的衣服前襟。 锁链的另一端，被陆一沉握在掌心，绷紧成了一条直线。 高涵缓缓的转过身，她不敢再瞬移，因为这条银色锁链，会在她瞬移的瞬间，让她的头和身体分家。 “圣器……？” 高涵看着仍微低头的陆一沉，声音不自觉的开始发抖，她马上就要过百岁，不想就这么死了。 “我不会再靠近你。” 高涵低低开口，“我马上会离开t市，再也不会回来！” 哧——！ 银色锁链陷入了她肉里，发出了炙烤的声音，高涵的脸上带着痛楚表情，“对不起，只要你能放过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发誓！” 恶魔躺在那里，看着一招制服吸血鬼的陆一沉，将被子扯到了身上。 圣子的力量，不是虚言。 陆一沉抬头，黑眸看向了高涵。 那里面的阴冷和怒火，让高涵恐慌，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她做了什么惹到他了？ “原来，还有你。” 陆一沉喃喃低语，越来越压抑的眼神让高涵紧张的发出刺耳声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来t市之前根本不认识你！” “你在我这里的价值，到此为止了。”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掌心的银色十字架，指缝之间缠绕着银色锁链，一个用力，直接扯下！ 红色的液体直接喷洒而出，溅了床上恶魔一身。 绿色的眼睛盯着分家甩飞滚落的脑袋，看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陆一沉，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只一下，死的，可是吸血鬼。 握有圣器的圣子，太可怕了。 恶魔心有余悸，陆一沉的可怕不在于他的力量强大，而是他的心思和绝情。 设计一切，用完就扔。 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等明天出太阳，她自己会消失的。” 陆一沉低声开口，走到窗边的时候一脚踢开了没了脑袋的躯体，恶魔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点头。 带着些许红色的手伏在窗框上，陆一沉在跃出的瞬间，突然回头。 “圣子大人，还有何吩咐？” 恶魔开口，声音抖了几抖。 “这么主动？” 陆一沉眉峰微动，他的鼻梁上，染到了一抹猩红。 “圣子大人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一声轻笑，“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修长的身体直接跃了出去，消失在一阵夜风之中。 屋内一片猩红，睁着眼睛的高涵脑袋还在地上，恶魔躺在那里，半晌才敢发出呼吸的声音。 “教会……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可怕的人类……” 恶魔抬头，“……被这样的圣子缠上，小吸血鬼，我都要同情你了。” 第388章 疼 “这么主动？” 陆一沉眉峰微动，他的鼻梁上，染到了一抹猩红。 “圣子大人的吩咐，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一声轻笑，“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修长的身体直接跃了出去，消失在一阵夜风之中。 屋内一片猩红，睁着眼睛的高涵脑袋还在地上，恶魔躺在那里，半晌才敢发出呼吸的声音。 “教会……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可怕的人类……” 恶魔抬头，“……不愧是上帝啊。” 6.13.2022 陆一沉回去的时候，顾小暖在床上睡着。 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客厅的窗户旁边。 镜子里，挺直的鼻梁上染上了一抹鲜红，陆一沉狠狠皱眉，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泼了上去。 水珠自他脸上落下，混合了红色流了下来。 简单的清洗之后陆一沉走出卫生间，额前的头发已经微微湿润。 他用了几段福音，让他的小吸血鬼陷入了短暂的睡眠，因为这枚灵魂碎片，他不想等。 床上的顾小暖平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手放在胸口上交握。 陆一沉走到床边，身体跨了上去。 床的一边微微陷落，顾小暖的身体微微转向侧边，顺势被他揽入怀中。 陆一沉上半身没穿衣服，温热的胸膛拥她入怀，手臂收紧将她抱的越发紧。 冰冷自顾小暖的身上传来，陆一沉溢出一声叹息，脸埋在她的脖颈之内，薄唇轻轻亲吻在了她脖颈侧边的位置。 因为他的亲吻，十字刻印缓缓自皮肤上浮现而出。 十字刻印之上，那条紧紧缠绕的锁链如蛇般，攀援紧缚。 柔软的薄唇擦着图案，一下一下的亲吻，十字刻印因为他的靠近，越发滚烫，印记也越发鲜明。 陆一沉探手，将顾小暖的头轻轻拨到旁边，看着白皙皮肤上的十字刻印，手指覆盖其上，轻轻摩挲。 高涵在没有来到t市之前，就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了。 只因为，她也许和小暖的创造者有联系。 他用了些手段，逼迫着高涵离开了上一个地方，来到了t市做短暂停留。 他要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份记忆的真实性。 陆一沉扬起嘴角，他得到了一份满意的答案，高涵的确见过创造者，更让他满意的是，让他知道小暖的创造者之后去了哪里。 侧躺着的陆一沉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手指轻划过她的侧脸。 小暖，很快了。 阳光自客厅的窗户打了进来，直接照到了客厅地面上那件沾染血迹的衣服，阳光的照射之下，血迹在慢慢消失，最后无影无踪。 顾小暖自陆一沉怀里睁眼，有一些恍惚，她怎么睡着了？ 陆一沉平稳的呼吸就在头顶，手臂轻绕在她腰间，手掌扣在她的腰后位置，两人的双腿轻轻交叠住彼此，温热和冰冷的气息相互缠绕。 顾小暖抬头，头发扫过他的前胸，陆一沉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几点了？” 他迷糊的问了一句，眼睛半睁不睁，十足还没睡醒的模样。 顾小暖回头扫了一眼，“还早，5点。” “唔，那我再睡一会儿，来得及。” 他嘟囔着，如猫般蹭过来，脸颊埋入顾小暖怀里，黑发散在了她的脖颈之间，顾小暖因为他的动作身体更紧的靠了过去。 他的呼吸喷洒在胸口，手自后面将她按向他的方向。 顾小暖探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黑发，陆一沉微动，很为享受的哼了一声。 “不要停……” 他呢喃着，磨蹭着她的胸口，“多摸摸我。” 顾小暖抚摸着他的头发，每一次她的手指插入他发间的时候，都能听到他溢出的轻轻叹息，也能感受到他更为紧的贴近。 一个多小时过去，陆一沉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顾小暖的手正擦过他的头发，看见了他请抬起的脸。 “醒了？” 她开口，陆一沉靠了过来，“……没有。” “今天有小组的单独课题讨论，7点半开始。” 顾小暖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快起来，不然没时间吃早饭。” “……不吃了。” 陆一沉嘀咕一句又想钻回到她怀里，顾小暖用力，直接将他推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用力过猛，陆一沉闷哼一声。 “小暖，疼。” 他有些委屈的开口，手捂在她推拒的位置，“我起来就是了。” “让我看看。” 顾小暖拨开他的手，看见了他皮肤上留下的红晕，微抿着唇角，“很疼吗？” 陆一沉嗯了一声，“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他转身下床，顾小暖盯着他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次……更加小心些吧。 客厅的衣服被陆一沉捡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走入卫生间内洗漱，而顾小暖则是出门为他买早餐。 顾小暖拿回早餐的时候，陆一沉自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还没穿上衣服。 肩膀某处的红痕还在，顾小暖看的手掌一紧。 陆一沉坐下吃东西，发现到了对面小吸血鬼紧盯不放的视线微微低头，“没事的，只是红了而已。” 顾小暖没有说话，半晌开口，“我会更小心的，不会再这样推开你。” 陆一沉拿着食物的手停在空中，唇角扬起，“真的吗？” 顾小暖点头，陆一沉放下手中食物，微微张开手臂，“过来，让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顾小暖的手腕被扯住，她坐进了他怀里，他的手臂架在腰间，头靠了过来。 他微微抬眸，鼻梁蹭上了她的小巧下巴，一边摩挲一边轻声低语。 “你说的，不会再推开我。” 顾小暖刚要开口，手臂被他轻轻向下拉，薄唇轻轻凑到了她的唇角，印了上去。 他的气息，好闻到让顾小暖欲念翻涌。 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扫过他的锁骨位置，陆一沉发出轻微的战栗，薄唇离开。 她向下看着他，看着他黑眸深处自己的倒影。 尖牙自她的口中探出，她的手抓起他的黑发，扬起了他的脖颈。 “可以吗……我不会咬的太用力。” 他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压了过来，在尖牙刺入皮肤的瞬间，轻声回应。 “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 第38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课题讨论的早会一周只有两次，t大历史系在师资力量和生源上上不来，只能在课业安排上更努力一些。 在d大，课题小组都是学生自行发挥，老师不会有任何干预。 怎样的讨论都是小组内成员自行决定，没有过这种半强迫式的集中讨论。 顾小暖和陆一沉倒是无所谓，顾小暖只是尝试融入人类社会跟随上陆一沉的步调，而陆一沉……只是为了陪她。 7点半开始，两人7点就到了教室，推开门的时候，早有人来到了教室里，看见他们进来抬起头打了一声招呼。 “这么早就来了？” 陆一沉看着坐在那里的雨沫，点了点头，“你也很早。” “小组成员是要坐在一起的，方便讨论，顾小暖，过来我这里坐吧。” 雨沫开口，陆一沉却是单手搂过顾小暖的肩膀，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还没开始，不着急。” “她一直在群组里不说话，课题报告的内容做到哪里也不说，顾小暖，不过来和我说说吗？” 雨沫坐在后面几排的位置，手撑着下巴滑动着手机屏幕，“课题报告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写，互相交流都做不到吗？” “还是说，d大就是这样的路子，一个个都是独行侠吗？” 顾小暖回头，雨沫也抬起头，扬了扬手机，“过来聊聊啊。” “我的部分，我已经写完了。” 顾小暖的话让雨沫愣住，“写、写完了？” “嗯，已经写完了，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可以发给你。” 坐在那的雨沫眨了眨眼睛，“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课题题目几天，你就写完了？怎么可能写完啊？你把那些资料书都背下来了吗？” “有这么惊讶吗？” 陆一沉转过身，摸了下顾小暖的头发，“她是最快的，d大那边的同学都知道。” “你也写完了？” 雨沫看着陆一沉，陆一沉失笑，“我当然没写完，可是也快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和校对工作。” “你们……！” 雨沫有一种被降维打击的错觉，她的部分只是列了一个大纲而已，课题报告是学期任务，难度可不是几天就能写的出来的东西啊！ “你想讨论什么？” 顾小暖看着雨沫，“我的部分不需要讨论，是你的部分还是另一个同学的部分？” 坐在那的雨沫很是难堪，她扯了扯嘴角，“我……” 还好这个时候有其他同学推门进来，雨沫立刻转移视线回避了这个问题，她正在逛某个软件进行购物，购物车堆了能有二三十个东西，价格都不便宜。 她突然就没了买东西的心思，想着顾小暖那句我写完了，气不打一处来。 优秀，是她追不上的那种。 同学们陆续都到了，各个小组的成员都坐在一起，顾小暖起身走到后面，和雨沫中间隔着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陆一沉也坐到了他的讨论小组成员旁边。 7点半到9点，是课题报告的讨论时间，每一次的讨论早会结束，还要上交讨论心得。 为了提升t大历史系的成绩，老师们可谓绞尽脑汁，用尽手段。 教室里是同学们低声且热烈的讨论声音，陆一沉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应和，对于其他组员的讨论内容完全不感兴趣。 顾小暖这边，雨沫似乎被打击到了几乎不说话，顾小暖冷着脸坐在那里也沉默，只有另个女生一直在不停的说。 “你们的内容推进到哪里了？” 女同学有些尴尬的停下来，雨沫轻笑一声，“我们才刚开始，顾小暖已经写完了。” “真假的？你写完了？” 女同学震惊不已的看着顾小暖，“你的部分涉及的历史复杂不说，而且参考资料也有限，是最难的部分啊。” 雨沫继续阴阳怪气，“所以人家厉害啊，毕竟是d大的高才生，我们怎么能比。” 女同学有些崇拜，“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报告内容吗？” 顾小暖点头，直接手机发送到了群里，女同学迫不及待的点开查看，雨沫看着那个新文件上的小红点，手指轻轻一点。 “写的真好啊……” 一边看一边发出赞叹，女同学浏览着报告内容，“有一些参考书籍都是古籍，t大图书馆是没有的。” “嗯，我拜托了d大那边的老师帮忙调阅了一下。” 雨沫挑眉，“我们可就不行了，根本没这能力和关系，果然是比不过啊。” “有一些参考古籍我根本不知道，顾小暖，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内容？” 女同学被顾小暖的学术能力折服，根本不接雨沫的话茬，开始认真求教起来，顾小暖有问必答，对很多古籍和参考书籍都很熟悉。 虽然解释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但足以让女同学眼里开始冒星星。 “我看这个课题报告，就你们两个写？” 雨沫开口，猛然站起身，“当我是透明的？顾小暖这么厉害，我的部分你就继续写好了，我退出。” 其他同学不由得被吸引，停下了讨论的声音。 “怎么了？” 有人问了一句，“课题讨论，就是历史观的相互碰撞，有分歧很正常啊。” 雨沫冷笑，声音很大，语调很高。 “没有分歧，三个人的小组，两个人相处融洽，另外一个根本插不上话。” 同组的女同学傻眼了，“雨沫，我们没有不理你，你也可以参与进来啊。” “看你那一脸崇拜的样子，我还是算了吧。” 雨沫拿起自己的小包，大步自另一边走出，一边走一边开口，“我建议，你把你的部分也交给顾小暖，她一定能胜任的，毕竟她已经写完了。” 这句话一出，其他同学全都愣住，写完了？这就写完了？ 陆一沉坐在座位上，黑眸看着雨沫走向了自己。 “毕竟是高才生，学术能力如此优秀，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发光表现的机会自然要让出去。” 雨沫走到陆一沉身边，“我的部分还没开始，也不影响她们两个，退了就退了。” 她笑笑，坐了下来，“我来你们组吧，你们的课题内容很大，也能分担一些。” “雨沫，这……” 两对情侣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课题小组换人在自己部分还没有开始之前，是可以进行更换的，也无需老师批准。 “也行，顾小暖都写完了，的确不影响她们的课题报告。” 雨沫笑呵呵的嗯了一声，她转头刚想对陆一沉说什么，却见他直接站了起来，顺手扯过了书桌旁边的书包。 “你去哪儿？” 两对情侣看着陆一沉，“去厕所吗？” 陆一沉笑笑，“我的报告内容也写完了，她既然想要过来帮忙，我自然要让出这个位置。” 两对情侣瞪大眼睛，“你也写完了？” “你方才不是说没写完吗？” 雨沫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被陆一沉迅速避开，他拿着书包朝顾小暖的位置走了过去，走之前不忘回头对雨沫笑了一下。 “我没有小暖快，她早我好几天就写完了，我不知道你能这么慢，所以谦虚了一下。” 陆一沉看着两对情侣，“不会影响你们，我和她互换一下位置而已。” 在众多惊讶的眼神中，他走到顾小暖身边坐下，带着几分求表扬的眼神。 冰冷的手过来，轻轻扶了一下他鼻梁上微微歪掉的镜框，陆一沉眼神颤着她的，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同组的女同学看着两个人，真的很想对雨沫唱上一句。 听我说，谢谢你…… 雨沫坐在那里，手指死死搅在一起，她可没有脸再站起来回去，换组一次可以，随便换下次课题报告没人会接纳她。 雨沫回头看了眼坐在一起的陆一沉和顾小暖，只能愤愤的转回身。 陆一沉进组，接手了雨沫的课题内容，他认真的和同组的女同学讨论内容，女同学除了点头和不停的嗯之外，没有其他想说的。 嗡——！ 顾小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信息闪了进来。 正在讨论的陆一沉眼神微转，在消息提示消失之前，看见了发信人的名字。 是季向南。 第390章 他比我重要 季向南的信息，顾小暖只要收到就会第一时间看，不论在做什么。 她和季向南的联系并不多，每一次只要联系，顾小暖就会放下一切先看信息或者先接电话。 有几次，甚至发生在她和陆一沉亲热的时候。 停下动作，直接按住陆一沉的身体，拿起手机。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拿起手机，黑眸微沉，果然又是这样。 不是没想过要弄死季向南，他猎杀过的年长吸血鬼都超过了300年，年纪最轻的那个，都比季向南要年长。 陆一沉看着顾小暖低头回信息的侧脸，季向南就算死了，也无法从顾小暖的心中被抹除。 死亡，没有办法消除季向南在顾小暖这里留下的痕迹。 除非是季向南自己主动离开，不然，他没办法剥离掉属于季向南的那部分。 让季向南被人类束缚，这是陆一沉想到最直接的方法，带着无法被斩断的血之契约，被随便哪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类束缚。 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想到这里，陆一沉浅抬起了嘴角，啊，这样的画面，该是多么美好。 为了独占顾小暖，他不介意化身最阴毒狡猾的蛇，张开獠牙喝退所有想要接近她的生物。 顾小暖扫了眼信息内容直接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陆一沉笑着点头，目送着她离开教室，收回目光的瞬间笑意消失。 “陆一沉，你对这里有什么想法吗？” 女同学开口问了一句，坐在那里的陆一沉低低开口，“没有。” 顾小暖离开，仿佛把他的温暖也一并带走了，女同学看着他抬起头，明明他表情正常，却莫名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哦哦，那我自己再想想。” 女同学迅速低头，陆一沉嗯了一声沉默的坐在对面，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教室门外，无意识的把玩着手机。 门外走廊，顾小暖背靠着墙和季向南在通话。 那边的季向南看见她的电话，直接自早会离开，出来接听。 “怎么打电话过来？” 季向南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顾小暖微抿唇角，“你又要走了吗？” “什么？” “你又要离开t市，这一次去多久。” 季向南轻笑一声，“就这么不愿意我走么，小朋友。” 顾小暖皱眉，“我是不愿意。”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站在会议室门外，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一下，手抬起轻轻揉了揉额角，无奈的开口。 “这种会面已经举办很多次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要去多久。” “还不清楚，这只是固定时间的正常交流，我们是被监视的一方，这是当初同教会达成和平的条件之一。” “教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当然不会，敢做什么等同于打破和平的状态，教会也不想看到太多人类惨死在暴走的吸血一族手里。” “……我知道了。” 电话被直接挂断，季向南将手机收起来快步走入会议室，会议继续，但季向南明显有些走神了。 每隔固定的时间，吸血一族同教会在固定地点进行会面。 教会出面的人会有高层，吸血一族出席的必须是超过300+的年长吸血鬼。 出席的吸血鬼，是由教会指定的。 这一次，季向南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得知自己要参加这一次的会面季向南自己也有些怀疑。 为什么，他会在名单里。 300年只是界限的起点，往往出席这样会面都是女侯爵那样的年长吸血鬼，根本轮不到他。 有他的名字在上面，就必须出席。 季向南的手指点了点钢化桌面，正在讲话的人瞄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季总？” “继续说。” 季向南低着头开口，正在报告的人立刻继续，季向南的手指又点了下桌面，心里的问号已经越来越大。 顾小暖自教室外面回来，讨论时间也到了尾声，她坐回到陆一沉身边，老师也推门进来。 这一节课，顾小暖听的心不在焉，甚至手中的笔都没动几下。 陆一沉侧头看她，手中的笔探了过来，轻轻碰了碰她手中的笔。 顾小暖回神，看见了陆一沉将笔记推了过来，上面他写了几个字，怎么了？ 看着他的字，顾小暖微微皱眉，最后摇摇头。 陆一沉笑笑，也没再继续追问专心听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他的手，将她轻轻按在座位上。 “不急，我们再坐一会。” 其他同学相继离开，雨沫回头看了看坐在那没动的两个人，抓起书包也走了出去，只是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就站在门口。 很快，教室里除了他们，再无他人。 陆一沉压着一只手臂躺在课桌上，另只手抬起，戳了戳顾小暖的脸颊。 “你有事情。” 他的语气闷闷不乐，甚至还有些受伤。 “没有。”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黑眸一闪，“说谎。” 这是老头子的事，不是她的事。 在顾小暖这里，关于季向南的一切，都没有同陆一沉说的必要，因为她自己也知之甚少，除非季向南主动告知。 “我没有。” 顾小暖看着他的眼睛，不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陆一沉的手放下，看了她一会儿叹气出来，头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你会找他说，却从来不告诉我，在你这里，他比我重要，是吗？” 第391章 你在说什么? 顾小暖听到这句话，好看的眉峰开始向中间聚拢。 为什么，他总要还老头子做比较。 “我不懂你说的意思。”顾小暖的眼神冰冷，“我没有去找他，也没有不和你说。” 陆一沉的手又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哦？那你方才出去和他说了什么？” “和你无关。” 这四个字，让陆一沉的手指悬在空中，眼睛轻轻闪了一下。 门外偷听的雨沫听的不由得心脏狂跳，顾小暖竟然这么和陆一沉说话，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如看的那么好啊，她对陆一沉怎么这么冷。 那样的陆一沉啊，她也舍得？ “你说的对，和我无关。” 陆一沉笑笑，站起身直接要自另一边走了，却被顾小暖扯住手腕，“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有。” 他没有回头看她，低低开口回了一句，“也该回去了。” 顾小暖的手指收拢，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温暖的身躯直接撞进了她怀里，冰冷的气息在他想要起身的瞬间，笼罩了过来。 顾小暖手臂探出，直接搂住他的腰身往后带。 陆一沉半仰躺在她的怀里，她的眼睛自上方看他，“你在生气。” 怀里的男人侧过脸颊，闹别扭般的不想看她，顾小暖盯着他一会儿，手臂用力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小暖？” 陆一沉没想到直接被公主抱，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脖颈，顾小暖抱着他直接走到窗户旁边，原本是打算就这么带着他跳出去，但现在下面全是人，谁无意识的抬头看一眼，不太好。 他生气了，她不能放他走。 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她不想再经历前几次那样的经历，他一个人生闷气，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怀中的他想要跳下来，被顾小暖抱的更紧。 窗户不能跳，顾小暖就这么抱着他走向教室门口，在外面偷听的雨沫完全没听到脚步声，下一秒，顾小暖就这么抱着陆一沉走出来了。 她错愕无比的看着，顾小暖的眼神冷冷扫了她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陆一沉看见外面有人，挣扎着要跳下来，抱着他的手臂一个用力，顾小暖背对着雨沫，口中的尖牙隐隐露出，低低开口，“不许动。” 她眼里的红色涌出些许，陆一沉看的心尖发烫，微红着脸不再挣扎。 顾小暖头也不回的抱着陆一沉往前走，一个转弯就消失在了雨沫的视线里。 站在门口的雨沫看的回不过神，陆一沉是有多轻，可以被顾小暖这样……抱来抱去的？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直接来到了历史楼顶层，门自然是锁的，但在顾小暖面前，锁和没锁没区别。 她将他轻轻放了下来，陆一沉微红着脸退后一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生气。” 顾小暖执着发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生气与否，对你而言也没这么重要不是吗。”他的声音有些苦涩，顾小暖皱眉，“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你生气。” “不是说了和我无关吗？” 陆一沉叹息一声，“我不想说了，每次都是这样……都是我自己在这里……发脾气。” “所以你在气什么。” 顾小暖上前，站在了他面前，陆一沉别开脸，“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他似乎，更生气了。 “你想知道老头子的事？”她想着方才陆一沉的话，“我不告诉你，所以你生气吗？” 说完，顾小暖的眉峰突然皱紧。 “你因为老头子，在生气？” 陆一沉，他对季向南如此在乎，这代表什么？他……想做老头子的食物？ 想到这里，顾小暖眼中的红色猛然涌出，这是他对自己生气的原因吗？ “……不是。” 陆一沉抿着嘴角，然而他面前的小吸血鬼突然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冰冷的手指贴服在他的脸颊之上，将他的下巴微微向下压，强迫他低着头看着她。 他想要开口，顾小暖的手指微微用力，眼里已经满是血色。 “陆一沉，你想要成为老头子的食物吗？” 这句话，冰冷阴沉，顾小暖的血眸紧盯陆一沉的眼睛，在确认他的答案。 “什……！” “回答我。” 一阵风过来，陆一沉只觉得视线一花，他已经被顾小暖按在墙上。 “没有。”他开口，声音根本听不清楚，能勉强的辨识出音阶，顾小暖的手放开了他的下巴，看见了留下来的鲜红指印。 “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送过去。”顾小暖后退一步，手悄悄的收到背后，狠狠握紧，“老头子会不会要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小暖，你在说什么？” 陆一沉盯着她，“我没有想成为季向南的食物，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一次，轮到顾小暖别开脸庞，她的手在背后握的死紧。 “如果我说是，你真就把我送到季向南面前？” 陆一沉说到这里，声音沉了许多，“我说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吗？” 顾小暖沉默，点了点头。 陆一沉往前走了一步，探手将她背后死死握紧的手扯开，拿到了自己面前。 指腹轻揉着上面的鲜红印记，他喃喃低语。 “爱我。” “你说什么？” 顾小暖转过脸看他，脸颊侧面的红色指印还留在他的皮肤上，没有褪去。 陆一沉盯着她的血眸，手指用力的按在她的掌心中间。 “我说，爱我。” 第392章 他的网 “我告诉过你，我没办法用人类的感情……” 陆一沉的手指，更为用力的按在她的掌心中间，黑眸追着她的目光，“不能用人类的方法爱我，那就用你们吸血鬼的方法爱我。” 他的手指，扣进她的指缝中。 从最初开始，他想要的是她的回眸，她的眼睛里有他，想要让她冰冷无法跳动的心脏为自己重新活过来。 让她感知自己的情感，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她，想要得到她、占有她。 可他发现，他早已经不满足这样了。 他不仅要她明白自己这份感情，还要让她回应自己，一定回应自己，不是用人类的方式，用她自己的方式。 无法用人类的感情回应，就用吸血一族的。 无法用人类的方式爱我，就用吸血鬼的方式爱我！ 陆一沉手指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下巴两侧的红色指印慢慢消退，还留着些许痕迹。 “爱我啊，小暖。” 他低语着，“吸血鬼是怎么表达爱的，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 顾小暖有些慌乱的看他，用吸血鬼的方式爱他，“我只知道，吸血鬼会和自己的伴侣一起狩猎。” “我没办法和你一起狩猎呢。” 他的俊脸靠了过来，在她的脸颊上磨蹭，高挺的鼻梁擦着她的脸颊，薄唇擦过她的下巴。 “对人类，我不知道吸血鬼是怎么去爱的。” 顾小暖想要伸手推开他，却被他直接扣住了另外的一只手，他们双手十字扣合，身体隔着一段距离，彼此的呼吸却交织在一起。 他额前的碎发扫过顾小暖的鼻尖，“季向南，没教过你这些吗？他只教给你一味的远离吗？” “老头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爱过。” 顾小暖想要退后，他扣着她的手掌俊脸追了过来，“他没有爱过，所以也不让你去爱吗？” “我、我不知道。” 顾小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用吸血鬼的方式去爱一个人类，要怎么去爱。 吸血鬼之间的伴侣，并没有人类所谓伴侣那么复杂的感情羁绊，只是漫长时间彼此陪伴的个体而已，离开、更换，都是常有的事情。 吸血一族对感情没有所谓忠贞一说，来去自由，从不束缚彼此。 “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不好？” 陆一沉的唇，亲上了她的小下巴，手扣紧了她的手掌，让她不能逃开。 “我想让你爱我，你做到了，就是爱我。” 柔软的唇沿着她的下巴，亲上了她的脖颈，“小暖，爱我吧，爱我……” 他想要她的爱，想的快疯了。 “你让我做什么？”顾小暖因为他的靠近亲吻，脸微微扬起，她的手被他卡住，用力就能挣脱他的手指也会有脱环的危险。 “不许躲开。” 他的手指用力，将她勾了过来，“让我吻你。” 他的手，触碰的也只有她的手掌，顾小暖微微垂眸，跌进了他深邃的眼睛里。 那里面，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自己的倒影在里面不断的被裹藏，拖往更深的地方。 他的气息贴近，轻轻落在她冰冷的唇上。 如此简单轻柔的触碰，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都算不上。 冰冷和温暖的接触，让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他微垂的睫毛近在眼前，如此清浅的吻他却轻轻闭上了眼睛。 风自两人的身边吹过，将她的头发吹起，同他的黑色短发交织在一起。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这个轻吻明显让顾小暖有些心慌意乱。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开始在她脑海中蔓延，她抓不住，却也赶不走。 顾小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一沉眸色微沉，手直接来到了她的腰后，将她扣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没办法，想要的越来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独占她是最简单的事，可他不要这样。 他要她的回应，人类的不行，就要吸血鬼的，吸血鬼的不行，就要他想要的。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是她给的，他就接受。 他只想要她，一丝一毫哪怕是再细枝末节的反应都好，填补他心里的那个无边无际因为她而起的空洞。 他的双臂收紧用力，在她的脖颈一侧轻轻叹息。 “不生气了吗？” 顾小暖的手伏在他的肩头，轻轻开口。 “……季向南在你这里，到底算什么？”他窝在她的脖颈一侧，终于问了出来，“是如同父亲的存在吗？” “……不是。” 顾小暖开口回答，“他不是我的创造者。” “你是他的小朋友，你是我的什么？”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手在她背后用力扣紧，半是期待半是害怕的眼神让顾小暖呼吸一紧，他这个样子，似乎在说不要丢了他。 “我是你的……”顾小暖的话断在了这里，她看着陆一沉的眼睛，清澈澄明，干净明亮。 那里面蔚蓝的天空、柔软的云，还有自己。 “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她低声开口，手捧起了他的脸，“我能给你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陆一沉呼吸一紧，迫不及待要冲出来的话被他强硬的压了回去。 他的网，在一步步收紧。 他最想要的猎物，近在眼前。 越是如此，他越不能着急，越是如此，走的每一步越要谨慎。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失败。 陆一沉抱紧怀中冰冷的娇躯，黑眸看着高远湛蓝的天空。 季向南，我会让你自己主动走的。 第393章 邀请 欧洲的某处小国，一处巨大辉煌的教堂内部，穿着一身鲜红色缀满宝石长袍的老者坐在那里，他胸前挂着的是一枚极为朴素的小型十字架，相比他衣着的华丽程度，胸口的这枚十字架极简过头，没有任何装饰。 老者看着手上的名单，当看见了季向南的名字之后，微微皱眉。 “300岁的吸血鬼，是怎么登上这份邀请名单的。” 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发音也来自于某种古老语言，像是某种低喃呓语。 一声呼唤，一个绕口奇特的名称。 很快，有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这只吸血鬼，是怎么回事？” 老者点了点季向南的名字，来人走上前看了一眼，眼神微闪，“是陆一沉，他说这只吸血鬼虽然年纪轻，却有着足够智慧。” 老者愣了一下，“是陆那个小子？” 来人点头，“他现如今在那边，手里正在驯养一只恶魔。” “他，听话么？” 老者抬眸，目光灼然不见半分浑浊，来人轻笑一声，“以他的实力，算是很听话了。” “陆那个小子，窝在那种小地方真的是大材小用。” 老者又扫了眼名单上的名字，不再多说什么，拿出了一枚印章，在名单的上面盖了上去。 布满荆棘的十字架上，一道身影被荆棘绑缚其上。 老者看着印章图案，将名单放到了旁边，“这一次的聚会，让他也过来一趟。” 来人站在那里，有些无奈的开口，“他恐怕不会愿意过来，” “那小子……的确难办。”老者轻声一笑，“就说是我让他过来一趟，我这个主教大人的邀请，他不会不给面子吧。” 来人呵呵一笑，“我这就去给他传信。” 老者点了点头，自房门被关上之后拿起胸口垂着的十字架，轻轻摩挲了几下。 古老且晦涩的发音自他喉咙深处溢出，似乎在吟诵着什么，伴随着教堂之内回荡着的祈祷声音，汇入到了虚无的空间之中。 是深夜，陆一沉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血眸看向他的手机，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双手压了下去，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陆一沉轻喘着，用力的吻她，在这个时候除了他，她不可以去想其他任何东西。 电话无声的响了很久，随着屏幕的暗下再没有打进来。 凌晨一点，陆一沉才放开顾小暖，他自床上起身，拿过扔在地上的睡裤套了上去。 光裸的上半身满是细密的汗珠，和点缀其中的红色齿痕。 顾小暖躺在床上，在饱食之后进入吸血鬼睡眠是吸血一族最为享受的时光。 坐在床边的陆一沉回头，毯子之外，她露出的那截肩头上也留着他落下的痕迹。 倾身，吻在了那痕迹之上。 他的手轻扫过毛毯之下的背脊线条，火热的掌心贴服在她的后背心脏对标处，留恋不已的落下轻吻，许久，他叹了一口气直起身体。 手机屏幕在此时又亮了起来，陆一沉探手拿了过来，见到上面的号码有些意外。 没有任何犹豫，他接起了电话。 “怎么是你来找我？” 古老晦涩的音节自他的喉咙深处发出，带着些许的沙哑，有一些字符像是要被吞下去般模糊。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回应他的是同一种古老语言。 “怎么，不希望我找你？” 陆一沉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你来找我，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你说吧，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继续开口，只是陆一沉这边的表情却越来越沉，最后，他沉默了。 “主教大人的邀请，我怎么可能不去。”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说了一声到时候见直接挂断，陆一沉盯着手机屏幕良久，手掌忍不住握紧手机。 让他去参加聚会，这是要探究他和季向南之间的关系么？ 陆一沉扬起嘴角，的确是按照他安排的推进，一步都没有错。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用水简单冲洗了一下自己黏腻的身体，一身清爽的躺回床上，将睡着的顾小暖小心翼翼的搂入怀里。 温热的身体将冰冷的她完全包裹，陆一沉扯过毛毯盖住两人的身体。 夜风凉爽，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虫鸣响彻在这片夜空之上。 陆一沉搂紧怀中的小吸血鬼，缓缓闭上双眼，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弯曲身体，怀里空出的位置，就是她的形状。 “小暖，我的小暖。” 他抱紧她，闭着眼喃喃低语，将她冰冷的身体不断压向自己，像是在填补每一个空间，不留缝隙。 陷入沉眠的顾小暖乖巧的像是无意识的娃娃，任由他摆布。 陆一沉的薄唇摩挲着她脖颈一侧，十字刻印因为他的动作自皮肤上缓缓出现。 黑暗里，他的那双眸子晶亮非常，张开嘴，探出舌尖舔舐了上去。 柔软的舌尖沿着十字刻印的每一处，轻轻勾勒，十字刻印的温度越来越热，像是要活过来般滚烫。 他的手指，微微扬起了顾小暖的脖颈，让那刻纹更清晰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陆一沉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指尖用力的按压十字刻印的位置，感受着那上面的温度，像是在回应他般。 每一次的用力，都能让这温度微妙的提升，这反应着实取悦了陆一沉。 又是一声叹息，他将头埋入她的胸前，再次闭上双眼往她怀里轻轻拱着。 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些许阴影，顾小暖的身体被他拦腰抱紧，若是正常人只怕要呼吸困难的惊醒。 闭上眼的陆一沉，发狠般的抱着，听见了冰冷身躯之内骨骼碰撞的声音。 这柔软冰冷的身体，他微微用力似乎就能抱断里面的骨头。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的怀里是空的，世界都是冷的。 现如今，他的怀里是满的。 陆一沉的头微动，黑色的头发散在顾小暖胸口处，柔软的发丝贴服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没入了她的身体之内。 是他的，都是他的。 第394章 有意安排 t大图书馆内，自习室内的角落位置，陆一沉和顾小暖对坐，顾小暖在翻看书籍，陆一沉也是如此。 陆一沉接过雨沫的部分，需要重新查找资料，顾小暖帮他一起。 周末的图书馆人并不多，t市本就繁华，大学生们怎么可能周末还困在校园里。 暖阳自玻璃窗透射进来，在临窗的道路上打下巨大光晕，依稀有几声鸟鸣自窗外掠过。 顾小暖抬起眼睛，看着外面炽热剧烈的阳光，微微皱眉。 有光来到了桌面上，她挪开了胳膊。 夏天快来了，阳光只会越来越猛烈，这样的季节吸血一族一般都蛰伏不出，就算现在的光杀不死他们，长久的被阳光照射，依旧会有伤害。 他们特意坐在角落，但依旧有光追了过来，仿佛知晓她是黑暗的存在，一心想要将她驱逐。 “来我这里。” 陆一沉轻轻开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帮你挡着，就没有了。” 顾小暖起身，带着书直接来到了他的身侧，陆一沉身体微动，一片阴影过来将她完全罩在了里面。 光打在他的身体侧边，背后的阴影里，顾小暖被埋入在一片属于他的黑暗之中。 微微回头，他眸底尽是笑意。 手指轻扫过她的脸颊，“好些了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在他的阴影里继续看书，黑暗给她安心，尤其是他的。 似乎是累了，陆一沉合上手中的书面朝着她侧躺在桌面上。 他的黑发散在他的手臂上，侧躺着看坐在身边安静看书的顾小暖，目光落到她光滑的额头，柔顺的黑发，小巧的鼻梁。 陆一沉看的大胆放肆，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浓烈爱意。 他仅仅是看着，却足以让见到这一幕的其他人脸红了。 可顾小暖不是别人，尽管他如此却丝毫不在意，心思都在她手里的书上，陆一沉轻笑拿过手机总算移开了自己目光。 班级群的信息每天都保持着99+的状态，他看着这些信息，大部分都是闲聊内容，和课业有关的寥寥无几。 几乎每周都有组局，陆一沉和顾小暖拒绝了几次之后，同学们也都看出来他们不喜参加，不再叫了。 “真是闲啊。” 陆一沉看了内容，喃喃低语，不得不说繁华城市的年轻人真的要玩出花了。 此刻群里的同学们正在讨论新的组局，这一次是露营。 “去吧，露营很有意思啊，大家一起才热闹。” “要去哪里露营啊，荒郊野外的就算了吧。” “不远啊，就在t市近郊的地方，那里有个可以露营的好地方，能钓鱼烧烤呢。” “我们要自己带东西吗？” “不用啊，那里都有现成的，租借就可以了，学生证要有优惠呢。” “好啊好啊，组起来啊，去去去！” 很多同学都积极响应，很快就变成了群体活动，更别提雨沫又冒了出来，“大家一起去吧，我请客，玩的开心些。” 说完还特意@了陆一沉和顾小暖，“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同学们都很热情的讨论，陆一沉看这架势内心冷笑，抬眸看了看顾小暖，却看见了她的一双眼睛，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看他。 黑眸在微愣片刻之后柔和下来，他点了点手机，顾小暖心领神会的拿过手机扫了一下内容。 “你想去吗？” 她开口，陆一沉轻笑，“我都可以，只要和你一起。” 顾小暖点点头，群里她直接@了雨沫，“我们去，不用特意@。” 陆一沉看着她的发言，忍不住薄唇扬了一下，肉眼可见的，群里的消息暂停了一下。 “你们拒绝了很多次，我问一下而已。” 雨沫再次发言，其他同学也跟着说了几句，总算把气氛又圆了回去，大家开始继续讨论周末露营的细节问题。 之后的内容顾小暖不甚关心，直接关掉了手机。 “阮盈盈没再给你发信息吗？” 陆一沉看似无意的开口发问，顾小暖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喜欢缠着她说话的阮盈盈不再联系，安静了下来。 她们的聊天对话，停留在十几天之前了。 t市某处，一身打扮很潮的云耀嗣坐在车里，看着对话框前面的红色感叹号，有些不敢相信的低语。 “阮盈盈，你搞什么？” 他被阮盈盈直接删除拉黑，这是云耀嗣怎么也想不到的，那个女吸血鬼高涵也不见踪影，再也没出现过。 云耀嗣有些烦躁的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刚想通过阮盈盈联系一下那个女吸血鬼，有没有什么好计划，却发现这两个，突然自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云耀嗣看着陆一沉的黑猫头像，想了想发了信息过去。 很快，收到了陆一沉的回复：抱歉，我们和同学有约在先要去露营，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云耀嗣的手指迅速移动，图书馆这边陆一沉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他拿过手机，云耀嗣的信息内容弹了出来。 “这么巧，我也想约你们去那里，没事你们玩你们的，到时候碰上了再一起。” 陆一沉噙着嘴角发了一个好过去，他看着云耀嗣发过来的表情包，轻轻哼了一下。 “怎么了？” 顾小暖拿着另一本书坐了过来，陆一沉将手机推到她面前，顾小暖看内容挑眉，“怎么又是他。” “是啊，又是他。” 陆一沉见手机拿回来，翻了一下书页，光打在他的镜框边缘，发出了细微亮光。 一切的所谓巧合，都是他的有意安排。 第395章 无法抵抗 周末露营的活动点燃了这一周的班级气氛，最后发展成了全部同学都参与的活动，大家都商量着aa，毕竟人数太多，十几个人一起去，帐篷都要租好几个。 更别提还有其他费用，一定不是笔小数目。 可是雨沫表示她不差钱，这些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大家真的这么介意，象征性的交一下参加费用就可以了。 最后集体决定，吃喝的费用aa，其他费用雨沫来出。 如此慷慨的资金赞助不免又夸赞一番，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出手就是大方。 露营当天，所有人在学校集合出发。 车上同学们都在兴奋的谈论露营相关，顾小暖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外面的阳光正好，陆一沉坐在靠窗位置，体贴的拉下了纱帘。 虽然有纱帘，但透过来的光依然让顾小暖不舒服，下一秒，他的身影靠近，将她环在怀中。 “这样就没有了。” 陆一沉搂住他，身体一侧挡住了玻璃方向，顾小暖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真受不了，上车都黏糊在一起。” 和雨沫坐在一起的女同学嘀咕了一句，一副辣眼睛没法看的低下头，“雨沫，那两个人黏的太紧，你别费劲了，何必呢。” “是啊，追我的有很多，没必要为了他这么费心思。” 雨沫看了看陆一沉，手微微握紧，“我还怕没人要么。” “对啊，要钱有钱，要才有才，你什么没有。”女同学开口，“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最后能不能走到结婚这一步，走不到的话……还真是给笑话了。” “陆一沉的家境也很是普通的。” 雨沫突然低语，“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因为未来发展，选择更好的对象。” 女同学看了看雨沫，“不是吧，你刚才不是还说……” “我只是问问，他家庭一般，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雨沫看着陆一沉的背影，他的手臂揽在顾小暖的肩膀上，时不时的侧过脸低头和她说着什么。 黑发垂在他的鼻梁和镜框上，清晰的下颚线，还有他说话时不时上下轻微滚动的喉结。 雨沫看的有些移不开目光，他放在顾小暖肩膀上的手指会轻轻移动，轻抚着她的肩头，甚至还会微微用力，将顾小暖搂的更紧。 那么冷的顾小暖，到底是怎么走进他心的。 雨沫移开目光，她真的不懂。 到达露营地，帐篷最多仅可以容纳三个人，女生偏多，男生四个人，女生这边在分配之后也是不均。 男女这边都多出了一个，立刻有情侣跳出来，“我们可以住一个帐篷，这样分配就可以了。” 可情侣不只这一对，班上有三队情侣，陆一沉和顾小暖出乎意料的表示，我们不需要住在一起，和大家一起就可以。 最后两对情侣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决定了帐篷归属，大家走到帐篷宿营地，准备把东西先放下。 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雨沫和顾小暖分在了一个帐篷里，还有雨沫的跟班。 “顾小暖，我和你换一下吧。” 同一个讨论组的女生走过来，“她们两个……你还是和别人一起吧。” “不用。” 顾小暖开口，女生还想说什么，雨沫的跟班自帐篷里走出来，“人家自己都说不用，用得着你在这里操心吗？怎么，我们两个还能吃了她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生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走开的女生，雨沫跟班忍不住嘀咕，“咸吃萝卜淡操心。” 顾小暖只带了一个十分轻便的背包，她身为一个吸血鬼什么都不带都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也不用睡在这个帐篷里，化为蝙蝠在树枝上挂几夜都不成问题。 “小暖，我的东西是不是装你包里了？” 陆一沉走了过来，顺手拿过顾小暖的包翻找了一下，“果然，在这里。” “等下你要做什么？” 顾小暖抓住他的手腕，陆一沉笑了下，“要去搬运食材和工具过来。” “我和你一起。” 陆一沉揉了下她的头发，雨沫和跟班站在旁边，这个时候男朋友才不会让女朋友参与这种累活脏活。 “就这么想和我一起么？” 陆一沉低语，轻捏了下顾小暖的脸颊，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之后，轻柔开口。 “好啊，我们一起。” 顾小暖跟在陆一沉身后走了，雨沫想着顾小暖横抱起陆一沉的画面，“怪力女，做这些也不意外就是了。” 几个男生开始忙碌起来，搬运烧烤工具，女生们有的帮忙准备食材，有的帮忙组装工具。 顾小暖根本就没做什么，只是跟在陆一沉身边，想要上手被他轻轻挡掉。 最后烧烤的架子和炉子都准备好，大家都坐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开始烧烤。 几个身影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又来的一批客人。 “陆一沉，顾小暖！” 云耀嗣挥了挥手，大步走了过来，“你们自这里露营啊，我们在2号区，就在隔壁。” “你来了啊。” 陆一沉站起身，“和朋友一起吗？” “是啊，一个哥们很早就约我了，我这不刚好赶紧过来了。” 云耀嗣打扮出众，很多女生忍不住都看了过来，雨沫扫了一眼，一点都不意外他是谁的样子。 “那我先过去了，他们在等我呢。” 云耀嗣咧嘴笑了一下，特意对着顾小暖挥手，“先走了，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顾小暖抬眸看了他一眼，云耀嗣转身走了，女生们立刻有人开口，“这帅哥是谁啊，衣品不错啊。” “偶尔相识的，他家在我们隔壁。” 陆一沉开口，处事不惊的说出了同居信息，女生们了然的点头，怪不得这么黏，原来早就住在一起了。 “他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可不可以……” “出了名的海王，别认识他比较好吧。”雨沫开口，“他好过的女人比穿过的衣服都要多吧。” “海王啊，那还是算了吧，玩不过。” “果然啊，帅哥都是情史丰富。” 女生们看向陆一沉，他应该也是这样吧，帅到这个地步没几个前女友怎么说的过去啊。 顾小暖感受着这些停在陆一沉身上探究的视线，他坐在自己对面，时不时的和旁边的男朋友说笑几句，戴着手套翻转着烤串。 简单的白t，却让他如此耀眼醒目。 “看什么呢，给。” 陆一沉递过来一串食物，顾小暖说了一句没什么接过来，食物入口没有任何味道，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的汗水味道混合在空气里，心跳的声音清晰无比，还有他脖颈处隐隐出现的那条青色。 软嫩多汁的肉入口，顾小暖的尖牙自口腔内探出，狠狠的刺穿。 陆一沉不用去看，就能感觉到他的小吸血鬼如饥似渴的眼神。 她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自己，越来越无法抵抗来自他的诱惑。 第396章 别咬上面 “你不要一直烤，也吃啊。” 有的女同学见陆一沉一直在翻烤食物忍不住开口，雨沫听到拿了一串烤好的递给他，陆一沉抬眸，“抱歉，我不喜欢吃这个。” “那你要吃什么？这个怎么样？” 雨沫连忙拿起另外一串，坐在他对面的顾小暖已经递食物过去，她已经把食物都自竹签上剥离，不希望有任何尖锐的物品划伤他。 一块鲜嫩多汁的肉送到他嘴边，陆一沉笑着咬了上去，“唔，不错。” 他笑笑，顾小暖抬手又喂过去一块，他薄唇靠近，舌头卷入口中。 喂食在情侣中并不少见，但这两个的喂食动作莫名让别人看的脸红心跳，只觉得一阵暧昧气息自两人身上开始扩散，仿佛他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一样。 “我们还在呢。” 雨沫身边坐着的女同学嘀咕了一句，“要卿卿我我也要看一下情况吧，班里的其他情侣也没你们这么会见缝插针秀恩爱的。” 顾小暖就跟没听见一样，又送了一块肉过去，陆一沉接到嘴里笑着开口，“你先自己吃，我等下再吃。” “好。” 顾小暖这才收回手，专注于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同学们很快开始聊话题，把这一波古怪的气氛带了过去。 烧烤时光总体是开心的，负责收拾碗筷的人是抽签决定的，其他同学有的去帐篷里休息，有的去露营地的其他地方，有的去了钓鱼场。 雨沫和顾小暖都被抽中，还有其他两个女生。 四个人站在横排的水龙头前，水池里的碗筷堆成了一个小山。 另外两个女同学有说有笑，雨沫和顾小暖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洗刷碗筷，雨沫洗刷的很慢，手指在极大程度的避开油污，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种事情就没怎么自己做过。 顾小暖不同，速度很快，有条不紊。 雨沫看着她的熟练模样，忍不住低声开口，“在家里你经常刷碗吧，看你很熟练。” “没有。” 顾小暖回答，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这又不难，一学就会了。” 成为吸血鬼的几十年时间里，她就没刷过碗，老头子也没让她做过，陆一沉也没让她做过。 “学？你一次都没刷过碗？” 雨沫停下动作，“你这个说法，家里几个保姆啊？” 这话多少有些嘲讽，顾小暖头也不抬，低低开口，“没有，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没刷过，和陆一沉住在一起后，他没让我刷过。” 雨沫听的脑子一嗡，还没开口说话顾小暖冰冷的眼睛看了过来，“我刷完了，你最好快点。” “我……你……！” 雨沫看着自己这边没怎么减少的碗筷，再看顾小暖那边已经刷完了。 顾小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走了。 雨沫是最后一个刷完的，足足把别人慢了半个小时，而且刷的也不是很干净。她一肚子火的回到帐篷，只有顾小暖的包在这里。 “肯定去找陆一沉了。” 和雨沫交好的女同学开口，递给雨沫一只护手霜，“擦擦吧，你的手都被泡到起皱了。” 雨沫坐在那里没好气的涂抹，盯着顾小暖的包越想越气，她那个样子不就是故意气自己吗？ 还没刷过碗，看她那个熟练样子，搞不好在饭店做过洗碗工呢。 帐篷外面，一道身影走了过来，云耀嗣好看的脸出现，他笑了笑。 “顾小暖和陆一沉的帐篷在哪里啊？” “他们不住在一个帐篷，顾小暖在我们这里，陆一沉在其他帐篷。”和雨沫交好的女生迅速开口，云耀嗣挑眉，“顾小暖住在这个帐篷啊，她人呢？” “不知道，八成是和陆一沉在一起吧，他们黏的狠。” 雨沫坐在那里，眼睛看着云耀嗣，“你找他们是要去当电灯泡吗？” “你……是叫雨沫吧。” 云耀嗣看着雨沫，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在一个朋友组的局上见过你，你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吧。” “是啊，没想到你还记得。” 雨沫笑笑，云耀嗣唇角上扬，“美女我都是过目不忘，既然她不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对着雨沫说了声bye，还不忘对另一个女生眨了下眼睛。 女生脸颊微红，心跳有些加速，雨沫却是低下头盯着顾小暖放在那的书包。 一个又一个，就知道围着顾小暖转，她有什么好？ 露营地的某处，树林茂盛之处一株十分粗壮的树干背后，陆一沉背靠在上面，顾小暖压在他身上，尖牙刺入了他胸口下方的位置。 四周只有风声过，还有这风里模糊的轻吟。 粗糙的树皮刮的陆一沉不太舒服，察觉到这一点的顾小暖一个用力，将他抱起自己背靠在树干上。 他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她怀里，一副任由她怎样的意思。 顾小暖将他抱稳，手拨开他的t恤领口，往下轻扯。露出了他的好看锁骨。 冰冷的气息贴近，尖牙往下方刺了进去，陆一沉探手，忍不住将她圈紧。 “小暖，别咬上面……” 他低喃着，脸颊满是红色，身体在她的力量扶持下轻微颤抖，像是有些站不住了。 顾小暖抬头，舌尖舔过尖牙上的血迹，血红的眸子盯着他近在咫尺已经充血的耳垂，手撩开他耳边头发，咬了上去。 眼镜自他的鼻梁上滑落，掉落在了脚下的草地上。 修长的手指抓紧她的衣服，在她的尖牙刺入柔软的耳垂瞬间，伴随着一声闷哼用力往下拉了一下。 他们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在耳鬓厮磨。 原本头垂在顾小暖肩头的陆一沉，突然抬眸，黑眸看向了某个方向，薄唇轻轻扬起。 第397章 看的过瘾么? 2号区的营地之内，几辆豪车停在旁边，自带的帐篷，自带的工具。 俊男美女，围聚在一起说话，有专人在旁边进行烧烤，烤好的东西被一盘盘摆上来。 云耀嗣站在一旁，拿起高倍望远镜看着周围，最后停留在了某个方向。 “你这小子，在看什么呢？” 有人走到云耀嗣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望远镜，也想去看一看，却被云耀嗣眼疾手快的抢了回来。 “没看什么，随便看一下而已。” 云耀嗣低低开口，收起望远镜走回到帐篷里坐下，他垂着头看着地面，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画面，那个他用高倍望远镜看见的画面。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她在咬他。 她纤细的手臂就横在陆一沉的腰间，将他抱的那样紧，抬起头的时候，尖牙上还沾染着鲜血。 而陆一沉…… 云耀嗣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倍数太高，他看的太清楚了。 陆一沉那家伙，简直像发情一样，被咬的时候……就是他那个样子吗？ 他似乎很享受，痛并快乐着，被顾小暖咬下去……就这么好吗？ 云耀嗣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血直接冲脸，他的心跳有些加快，明明只是在吸血而已，他觉得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场面，比男女交缠在一起更劲爆。 他烦躁的用手拨弄着头发，陆一沉抬头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窥伺被发现的羞耻感，让他迅速走开，现在想想，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拿着望远镜，陆一沉怎么可能会看得见他。 手指，忍不住摸向自己的锁骨下方。 云耀嗣低头，手指按在锁骨下方的位置，顾小暖咬的就是这里吗？ 手指微微用力，指甲陷入了肉里，云耀嗣红着脸盯着迅速泛红的皮肤，被咬一定会比这个痛很多吧。 为什么陆一沉会露出那么舒服的表情，他难道是受虐体质吗？ 想到这里，云耀嗣脸颊温度升高，指甲用力的按进自己的皮肤内，感受着尖锐的疼痛。 如果是他的话，也会有那样的感觉吗？ “疯了……” 云耀嗣单手捂着自己脸，坐在那里喃喃低语，“我真的是疯了，竟然在想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停不下来……” 他甚至在想，那双尖牙刺入自己身体会是如何。 “耀耀，你没事吧？” 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看着云耀嗣坐在那低头脸颊泛红，以为他中暑了。 “你是不是中暑了？” 姑娘的手立刻伸过来，摸到他额头的时候被云耀嗣轻轻挥开，“的确有些热不舒服，不过没中暑，我想在这里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姑娘立刻听出来他的话中意思，也不纠缠的直接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等下我再来看你。” 云耀嗣嗯了一声，姑娘走出帐篷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几眼，“他没事吧？” 同云耀嗣一起过来的朋友们都问了一句，姑娘笑笑，“没事，他只是觉得太热了，在里面休息一下。” “他刚才站在那，是不是用望远镜看到什么了？” 望远镜被拿了过来，友人也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啊。” 一道身影自外面走了过来，过于美好的外表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他，陆一沉噙着笑容站在那里，嘴角扬起，“云耀嗣在吗？” 帐篷里的云耀嗣听到他的声音一个激灵，立刻抬起头，直接自帐篷里冲了出来。 “嗨，我同学说你方才过去找我们了。” 陆一沉抬手打了招呼，几个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好帅啊，这样的颜值不出道当明星好可惜啊。 “是，我刚才去的时候你和顾小暖没在。” 云耀嗣走到他面前，“我过去和你们打声招呼，要不要过来我们这边玩一下？” 陆一沉看了一眼其他人，几个漂亮姑娘对他笑笑，几个男生也是对他点头。 “不了，我们是集体活动，单独离开不是很好。”陆一沉抬起手，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有些不舒服，他拿了下来。 “原来是叶子。” 他嘀咕了一句，探手将镜框尾部夹带的一片细小叶子拿了出来，重新将镜框带上。 那片细小的叶子自陆一沉手中落下，云耀嗣看的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带上的叶子吗？ “我来这里也是和你打个招呼。”陆一沉笑笑，“等下我们还有活动，先回去了。” “哎，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吗？” 云耀嗣开口，“我本来也是想邀请你和顾小暖过来这边的，我过去你们那边也是一样的。” 和云耀嗣一起来的朋友们都很震惊的看他，陆一沉扬唇，“应该没问题，只要你的朋友们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他们一点都不介意，我这就和你过去。” 云耀嗣笑笑，回头看了一眼朋友们，无声说了句什么，跟在陆一沉身后走了。 1号营地和2号营地是有着一段距离的，连通着一条小路，要走上几分钟。 此刻两个营地里的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这条小路上只有陆一沉和跟在他身后的云耀嗣。 云耀嗣走在后面，用手机发着信息给朋友们，走在前面的陆一沉脚步开始放慢，低低开口。 “云耀嗣，看的过瘾么？” “什么？” 云耀嗣没听清楚，抬头问了一句，顺便又给朋友们发送了几条信息，陆一沉停了下来，他转身，那双眼似笑非笑的看他。 云耀嗣也停了下来，下一秒，陆一沉的手直接探了过来，在云耀嗣错愕的眼神中，直接将他的t恤领口往下扯。 云耀嗣锁骨下方的那一小块红色，让陆一沉笑了出来。 “就这么想被她咬么？” 陆一沉低低开口，手收了回来，似是无意间的拉低自己领口，露出了顾小暖留在上面的鲜红齿痕。 白皙的皮肤上，齿痕透着显眼的红色。 对比鲜明，更代表着他是属于她的这种信息。 云耀嗣看的移不开目光，那是顾小暖留下的痕迹，她的尖牙刺入过那里…… “我问你，看的过瘾么？” 冰冷的声音，让云耀嗣猛然回身，他抬眸的瞬间，看见的是再无笑意的阴冷黑眸。 第398章 偶尔一次也不错 这样的陆一沉，让云耀嗣后退一步。 他们身高相近，平视彼此，但此刻的云耀嗣只觉得他像是在高处俯瞰着自己，自己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看什么？” 云耀嗣开口，声音莫名开始结巴，他脑子里有一阵的空白，陆一沉在说什么？ 他是拿着望远镜看的，陆一沉在那个距离，看见自己？这怎么可能？ 那样的距离，是人的眼睛可以看见的？ “你看见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陆一沉的手指松开，被扯下去的衣服弹回到最初位置，那个红色齿痕自云耀嗣的眼前一闪而过，重新被衣服覆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耀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还算镇定的看着陆一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一沉眼里的阴冷褪去，似乎方才展现出来的自己是幻象，他笑笑，“误会？” “我能看见什么，说真的，你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还是怎么了？” 云耀嗣收好手机，“你对我有敌意，我还是不去好了。” 眼前的陆一沉虽然是笑着，虽然方才的阴冷已经退却，但云耀嗣的大脑发出的信号是告诉他，走，快走，离开他。 云耀嗣笑笑，转身就要回去，陆一沉的手指探出，直接扣住了他的脖颈两侧。 一个用力，手指尖端按在了某个位置，疼的云耀嗣倒吸一口冷气。 “陆一沉！” 他痛呼，抬手就要反击，却被自后面的力量，狠狠踹在了膝盖内侧。 高大的身型双膝弯曲，被扣着脖颈后方直接跪在了地上。 “陆——！” 云耀嗣转身，手肘往上抬想要撞击开陆一沉的手臂，却在做出动作之前，听到了他的声音传来。 轻柔，阴沉，夹在风里。 “你这里的骨头，我再用点力就断了。” 脖颈后方卡住他尾椎骨尖端的手指，似乎是为了印证陆一沉的话，猛然加大了力量。 云耀嗣疼的面色发白，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冒星星，视线已经急速模糊。 “这里断了，你可是会瘫痪的。” 陆一沉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手指死死卡住骨骼的某个位置，云耀嗣大口喘息着，汗水自他额头滚落。 “你……你……” 他开口，口水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下落，陆一沉轻笑一声，手指按在那个位置，人走到他面前。 黑眸冰冷的看着他因为痛苦苍白的脸颊，落下的口水。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陆一沉薄唇轻启，俊脸缓缓压低，盯着云耀嗣那双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 云耀嗣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慌乱带着恐惧的看着陆一沉。 这个在顾小暖面前，如光般温暖的男人，现如今就像是恶鬼！ “高涵那个吸血鬼，倒是什么都敢和你说。” 陆一沉的话让云耀嗣的瞳孔猛然缩紧，他怎么会知道，他竟然知道那个女吸血鬼！ “知道小暖是吸血鬼让你很兴奋，是吗？” 陆一沉的薄唇浅浅扬起，“因为这个秘密感到窃喜吗？还想用你这身肮脏的血，去勾引她？” 云耀嗣的呼吸一紧，陆一沉的手指，在说话的时候在不断加大力量。 “云耀嗣，我都看得见。” 说出这句话的陆一沉，猛然松开了手指，疼的眼睛一片白的云耀嗣狼狈的跪在那里，拼命的大口喘息，仿佛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氧气般急切。 手在剧烈颤抖，云耀嗣低头看着，他现如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陆一沉用在看垃圾般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 他低语，轻轻甩了甩手指，黑眸看向不远处的营地，“难得我最近心情不错……” 回头，黑眸透过镜片看着云耀嗣。 “偶尔这样一次，也不错。” 第399章 国王游戏 陆一沉轻轻扭了扭脖颈，他往前走却发现云耀嗣没跟上来，回头，看见他还坐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臂还有着明显颤抖。 黑眸满是不屑，陆一沉看着他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狼狈样子，冷笑的再次走过去。 “云耀嗣，我还以为你有多勇。” 阴冷的语调自头上飘来，云耀嗣的手臂又是狠狠一个颤抖，刚撑起来的身子又狼狈跌了回去。 这小子，刚才是真的能够让他瘫痪，永远都是的那种！ 深深的恐惧自云耀嗣的心底蔓延而出，如密封突然被破掉的罐子，里面的一切迫不及待的往外面开始涌，这恐惧快要将他淹没了。 身为一个男人，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怕成这个样子。 陆一沉那张完美的脸又出现在云耀嗣面前，但此刻，云耀嗣已经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咬紧自己的牙齿，企图让僵硬的身体离他远一些。 他不该踏足这个不知道的世界，不该去招惹顾小暖，更不该……去惹他。 “我……我不会……” 云耀嗣开口，发现声音都没办法完好的发出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死死卡住，无法自主流畅的说出心中所想，只能抬起眼睛，惊恐的看着陆一沉。 陆一沉却笑了，他看垃圾的眼神让云耀嗣的手又是颤了一下。 “你不会什么，不会再对我的小暖动心思？” 云耀嗣僵硬的点点头，看着陆一沉那双含笑却更阴冷的眼睛。 “你的确应该这么做，不过么……我改变主意了。”陆一沉的手指探过来，在清楚到云耀嗣脖颈后方的瞬间，云耀嗣瞪大眼睛，刚要开口说什么，被陆一沉猛然一个用力，扣紧了后脖颈。 像是一只小猫，被拎起了后方，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现在已经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 陆一沉薄唇扬起，黑眸看尽了云耀嗣眼瞳深处，“在我没满意之前，谁说你可以退出的。” 云耀嗣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只能直视着他的双眼。 一段时间之后，云耀嗣呆呆的坐在地上，眼里一片浑浊，再次清醒之后，他似乎有些茫然。 “没事吧。” 陆一沉站在他身侧，手伸向他，“你脚没崴到吧？起来走走看？” 云耀嗣愣了一下，崴脚？他……跌倒了？ 记忆有一些接不上，有一些违和感，但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握住陆一沉的手自地上站了起来。 “我没事，走吧。” 云耀嗣拍拍自己的裤子，陆一沉笑着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继续往自己的露营地走去，“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你呢？” “哦，我们也打算在这里过夜，听说晚上会有篝火晚会，很热闹。” “那就委屈你和我先挤一个帐篷吧，不介意吧？” “不介意，是我不请自来。” 云耀嗣笑笑，走到陆一沉身侧，“你的同学们不要介意我就好了。” “他们应该不会，你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陆一沉已经带着他走回了露营地，果不其然，没有人反对云耀嗣的加入，顾小暖看着云耀嗣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 午饭过后的休息时间过后，大家开始集体活动，原本的安排是做一些集体游戏，但多少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云耀嗣坐在陆一沉身边，笑着开口，“不如，我们来玩国王游戏怎样？” “国王游戏，可以是可以……” 有人开口，环顾了一下其他人，“这游戏很刺激，参加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不许反悔。” “我建议啊，有对象的还是不要参加，这要是国王要求什么亲吻、拥抱这种，会炸锅的。” 云耀嗣笑了，“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要提这种要求，肢体接触最多只能是拥抱，可以吗？” “我看行啊，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大家都能接受的就行。” 立刻有同学开始附和，可也有同学会不满，“过分要求的标准是什么，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还玩什么国王游戏啊。” “我们每一个人写一个国王要求，以号码为准，写好之后混在一起，由国王的那人抽取要求。” 云耀嗣开口，“这样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如果你自己写的很过分，抽到你自己也只能自讨苦吃了各位。” 同学们纷纷点头同意，很快每个人都写好了国王要求，纸条都混在了一起。 以数字为代表，每个人都有一个数字，都是随机抽取。 “我是国王！” 有个男生兴奋的扬起手臂，展示出了自己的国王标记，迫不及待的抽出一张纸条，“3号背着7号青蛙跳十下，做不到的话，3号学青蛙叫青蛙跳。” 一轮一轮游戏下来，随着同学们的放开，国王要求的难度也随着升级，也开始了亲密的肢体接触。 只不过目前为止，都没有戏剧性的场景出现，直到—— “这次，我是国王！” 同雨沫交好的女生兴奋无比，探手抽了一张纸条，她甚至都没展开就开口说了出来，“5号和9号，吃同一根巧克力棒，直到吃完。” 同学们兴奋的哦了一声，5号和9号这是铁定会亲到嘴啊！ 坐在那的陆一沉笑了笑，扬起了自己手中的牌子，“我是5号。” “9号呢？9号是谁！” “雨沫！你是9号！” 当国王的女生发出一声惊呼，雨沫坐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号码，其他同学都愣住了，我去，是她？ 所有眼光纷纷看向顾小暖，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似乎并不在意。 陆一沉探手，拿过桌子上的零食拆开，拿出了一根细长的巧克力棒，一端，咬在自己嘴里。 同学们爆发出起哄的声音，当国王的女生连忙推了雨沫一把，雨沫将手中的号码近乎要揉烂了，她红着脸倾身过去。 “9号，是你么？” 冰冷的声音自顾小暖口中出现，陆一沉咬着巧克力棒坐在那里，黑眸温柔无比的看着他的小吸血鬼。 第400章 是你 “顾小暖，你不会玩不起吧？” 当国王的女同学看着顾小暖，“陆一沉都没说什么，已经在等着了，你还要怎么样，而且吃跟巧克力棒而已，要不要看这么紧。” 雨沫没出声的坐在那里，只是将手里的号码快捏烂了。 “9号，是你么？” 顾小暖根本不理会这个女生，眼睛盯着雨沫，这紧迫盯人的态度让同学们纷纷停止起哄，紧张的气氛莫名的开始弥漫开来。 “啊……要不然这局就算了，有女朋友的确不太好。” 立刻有同学跳出来打圆场，当国王的女生不高兴了，“凭什么只有她特殊啊，又不是只有她有男朋友，其他几对玩的时候，也没这么额外照顾过啊。” 陆一沉坐在那里，薄唇里咬着巧克力棒的一头，手指直接亮出自己的号码牌，黑眸看向雨沫。 这意思很明显，你把号码亮出来不就行了。 雨沫红着脸，手里的号码纸已经要被汗水浸透，当国王的女生狐疑的自她手中抽了出来，展开。 “这不是9是什么？” 女生开口，将那张快要被揉烂的纸条亮出来，同学们看了过去，有人开口，“这不是9，是6。” “6？” 当国王的女生连忙又看了好几眼，数字写上去的时候，是有明显方向的，这的确不是9，是倒置的6而已。 “看错了而已，那谁是9啊？” 当国王的女生开口，坐在那里的顾小暖直接起身，倾身过去，冰冷的红唇咬上了陆一沉嘴里的巧克力棒。 她唇靠的很近，近乎将所有的巧克力棒都吞入自己口中。 顾小暖对这种游戏没兴趣慢慢玩，一口，她直接咬断了巧克力棒。 但不知怎么回事，陆一沉的薄唇突然凑近，似乎是因为她咬的太多太迅速，薄唇直接贴了上来。 两人的唇，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触碰了彼此。 啪。 巧克力棒发出了清脆断裂的声音，上面的巧克力碎渣蹦飞了些许到了陆一沉的唇边。 他探出舌尖，舔舐过碎末的同时也擦过了顾小暖的唇边。 所有同学都看的移不开目光，刚才舌尖探出的那个瞬间，他们也看的非常清楚。 陆一沉微红着脸坐了下来，将口中的巧克力棒咀嚼咬碎。 手指轻轻抹掉嘴角的些许巧克力残留，陆一沉这动作让女生们看的莫名脸红心跳，纷纷移开了目光。 云耀嗣在旁边看着他白皙脸庞泛起的红晕，不由得心生佩服。 不得不说，这小子太会了。 只看这些，真的以为他在情场玩的很开，很吃香那种。 只是……顾小暖似乎不吃这一套。 云耀嗣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顾小暖，相比其他女生的微妙她没有任何起伏，云耀嗣微微扬唇，果然，吸血鬼就是不一样啊。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下一轮！” 莫名迷幻的气氛被直接打破，国王游戏继续进行，这一次，是陆一沉抽到了国王。 他抽取了一张要求这条，摊开。 黑眸扫过上面写着的内容，轻声读了出来。 “13号，坐在国王的怀里5分钟。” “13号，谁是13号！” 同学们立刻低头看自己的号码， 第401章 我不要 国王游戏玩的就是刺激，就是未知的不确定性，如果两个互相暧昧的男女玩这个游戏，会有非一般的效果。 但是同样的事，放到两个原本就如胶似漆的人身上，就没那么想看了。 同学们看着顾小暖站起身的时候，都是切了一声，本就是情侣，有什么好看的，也太没劲了。 陆一沉坐在那里，噙着笑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顾小暖走过来，他一个拉扯，将她抱在了怀里。 “5分钟，计时开始。” 陆一沉的手臂曲起，圈在她的腰间，一边的云耀嗣点开手机打开计时。 顾小暖坐在他的腿上，他周身的气息将自己萦绕，手掌顺势轻按在她的腰际里侧，隔着衣服手指轻轻摩挲着上下移动。 顾小暖回头，陆一沉的身体前倾压了过来，他们的脸颊近乎要靠在一起。 “怎么了？” 陆一沉的脸颊贴在她的脸庞附近，开口的时候似乎口中的温热都能被感知。 “来吧，新一轮的国王游戏开始。” 云耀嗣转头开口，又是一轮新的国王游戏开始，陆一沉的呼吸和心跳就在身后，他倾身抽取号码的时候，手臂张开，像是一张网般将顾小暖罩了进来。 他的手指时不时会轻扣她的腰际，将她的身体往怀里拉的更近。 新一轮国王游戏，国王抽取了任务之后，一脸坏笑。 “这次总不能是陆一沉和顾小暖了吧。”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5分钟到了。 陆一沉松开手，顾小暖自他怀中离开，这局的国王兴奋的举高手掌的任务条。 “21号公主抱左边的那个人！” 顾小暖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她不是21号。 陆一沉叹息一声，“怎么又是我。” “陆一沉，又是你，连着三次都是你会不会太幸运了。” 当国王的男生哈哈一笑，“公主抱吧，你左边的人。” 刚要离开的顾小暖被陆一沉探手轻抓了回来，他直接起身就要将顾小暖抱起来，同学们不干了。 “不行啊，顾小暖又没在你左边，不是这样算位置的。” 陆一沉扬唇，他左边坐着的是云耀嗣。 温热的手指放开顾小暖的手腕，黑眸看着云耀嗣，“好吧，按照规则来。” “抱我？” 云耀嗣眉峰上扬，还是在顾小暖面前？ “左边，不是你是谁。” 陆一沉探身过去，看似纤细的手臂直接穿过云耀嗣的后背和膝盖处，在一片起哄声中将他自椅子上抱了起来。 “抱起来！要抱起来！” 有同学喊了出来，想放手的陆一沉抿了一下薄唇，手臂一个用力，直起身体把云耀嗣抱了起来。 “行了，快把我放下吧！” 云耀嗣开口，挣扎着要跳下去，同学们起哄的声音不断，云耀嗣红着脸一个用力，直接自他手臂里跳出来，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被一个大男人公主抱。 还是这个戴着眼镜，看上去人畜无害有些娇弱的美丽男人。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急切，用的力量也不小，陆一沉身体一晃，直接往后面倒了过去。 “小心！” 周围的同学们惊呼一声，还没离开的顾小暖直接出手，扶稳了他。 “没事吧？” 顾小暖看着他皱起的眉峰，直觉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胳膊，刚才扭到了。” 陆一沉喃喃低语，左手臂艰难的拧了一下，云耀嗣连忙走过来，“对不起，是不是刚才我太用力扯着你了。” “你们继续玩，我带他处理一下。” 顾小暖将手中的号码放到桌上，不由分说的搂住陆一沉的腰，带着他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过去看看，你们继续。” 云耀嗣也连忙站起身跟了过去，雨沫见到也站起身，“我去帮忙一下，正好我带了一些药品，看能不能用上。” 其他同学看着离席的四个人，大家继续玩下去，只不过帐篷里的一定比这个游戏更精彩。 顾小暖搂着陆一沉走到帐篷里，直接伸手自下要撩开他的t恤，被他红着脸按住了。 “不用脱掉吧。” 他开口“会被看见的。” “哪里不舒服？”顾小暖摸索了一下他的肩胛骨附近，陆一沉发出一声痛呼，“左肩后方，很疼。” “这里吗？” 顾小暖站在他面前，手指在他肩胛后方摩挲位置，微微用力按了下去。 “嗯！就是那里。” 陆一沉闷哼一声，手忍不住抱住她的腰，脸埋了过去，“轻点，小暖轻一点……” 手指以最恰当的力量按压着这个部位，顾小暖感觉到了他肌肉的紧绷，每次用力按下去，他都会发出细小的呜咽，手臂会将她圈的更紧。 真的有这么疼吗？ 顾小暖看着自己手指按下的地方，用力按下揉了揉，肌肉紧绷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你们……” 过来的云耀嗣就看到这两个又抱到一起，一时间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他肩膀这里受伤了，应该是肌肉裂伤。” 顾小暖回头看云耀嗣，“没大问题，按摩一会儿就可以了。” “我看他很疼，要不要现在带他过去医疗站看看？”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的腰，脸埋在她怀里闷闷出声，“你不要躲那么快，我也不会受伤。” 又是一声细小的痛呼，陆一沉抬头，眼里湿润闪着些许泪光， “小暖，很疼啊。” 云耀嗣看的目瞪口呆，这个窝在顾小暖怀里撒娇的男人，是刚才一把抱起自己的陆一沉？ 他看上去有些瘦，可方才抱起他的力气，可是实打实的。 “这样你好的快些。” 顾小暖冷冷低语，手指继续用力按揉，陆一沉将头重新埋回去，有些委屈的嗯了一声。 “你们，这是……” 雨沫跟过来，云耀嗣开口，“他肩膀这里扭到了，顾小暖在给她按摩。” “扭伤？我这里有喷雾，比按摩要有效的多。” 雨沫迅速翻找自己的包，拿出来一瓶喷雾，走到陆一沉身边，“伤到哪里了，喷一下很快就会好。” “我给他喷。” 顾小暖伸手，雨沫却笑了，“我也可以喷，又没有肢体接触，这都不行？” “不行。” 顾小暖直接开口，倒是让雨沫有些没话说了，她瞪着顾小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喷了，会黏在衣服上，睡觉也不会舒服。” 陆一沉闷声低语，“揉一揉就可以了。” “……行，你们随意吧。”雨沫将喷雾收起来，走出帐篷的时候忍不住嘀咕，“好心当成驴肝肺。” 云耀嗣轻轻咳嗽了一声，“顾小暖，你应该看看他后面有没有肿起来，真要肿起来，还是要处理一下。” 顾小暖听后，手指挑开了陆一沉的领口，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片红色，是她揉捏按下的力道痕迹。 的确有一些红肿迹象，下方似乎有一些充血。 “我带你去医疗站。” 顾小暖开口，陆一沉却是抱着她摇头，“不去，根本就没什么，你给我揉一揉就好了。” “陆一沉，扭伤可不是小事。” 云耀嗣走过来，“保险起见，去看一下吧，万一真的有寸劲，你早点解决比较好。” 陆一沉没出声，他抬起头，黑眸扫了云耀嗣一眼。 “你说的对，应该再小心些。” “那我……” 云耀嗣刚要开口说带她过去，顾小暖冷冷回绝，“我带他去。” “啊……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云耀嗣看了看不肯松手的陆一沉，转身走了回去，那边的国王游戏还在进行，气氛热烈的很。 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陆一沉轻轻低语，“抱我过去，好不好？” “好。” 顾小暖弯腰，将他自椅子上抱起来，大步走出帐篷在远离众人视线之后，直接脚下用力带着他穿梭在林间高处之上。 露营地周围绿植繁密，顾小暖穿行其中树枝不小心划破了陆一沉的手臂和脸颊，淡淡的鲜血气息被风带了过来。 顾小暖立刻停了下来，抱着他站在一处高树之上。 胳膊上的新鲜口子有血珠冒出，他的脸颊一侧也落下了一道。 冰冷的气息靠近，唇印上了他脸颊一侧的伤口处。 顾小暖微微张口，尖牙的尖端擦过他的皮肤，舌尖舔了上去。 “小暖，你饿了吗？” 陆一沉抱着她的脖颈，脸颊上是她轻柔的触感，他能感觉到她的小尖牙，却没有等来她的进食。 “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顾小暖舔舐着他的伤口，将上面的血珠卷入口中，离开的时候那伤口颜色已经变浅了很多。 “我不疼了。” 他喃喃低语，身体靠近，“不信你再按一下。” 顾小暖狐疑挑眉，纵身一跃抱着他站在平地放了下来，陆一沉站在她面前，直接将上半身的t恤脱了下来。 斑驳的光影洒在他匀称、白皙的身体上，他微红着脸转过身，将背部呈现在顾小暖面前。 冰冷的手指，按在了肩胛红了的皮肤上。 陆一沉的身体如猫般，瑟缩了一下，肌肉随着顾小暖的触碰绷紧然后又放松。 “真的不疼了？” 顾小暖又按压了一下，陆一沉嗯了一声转过身，捉住了她的手指，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 “那我们回去吧。” “我不要。” 陆一沉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抓着她的手将她直接拉近，“我不要玩什么国王游戏。” 锁骨下方明晃晃的齿痕，让顾小暖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气息，如风般压了下来。 “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他的手摸到她的腰际后侧，轻轻用力，“不愿意吗？” 第402章 不要过来 顾小暖刚要开口，腰际后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直接按进了他的怀里。 下巴被轻柔抬起，夹杂着他好闻气息的唇落了下来。 阳光自陆一沉的身后洒下，光影皆被他的背部挡下，阴影之内，他微微睁开眼睛，腰际后方的手忍不住再次用力，恨不得将柔软冰冷的腰肢揉进自己的身体。 舌尖诱哄着她的尖牙，在尖牙探出的瞬间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鲜血的味道瞬间自口腔内爆开，顾小暖想要离开，后脑勺却被他的大手轻轻扣住。 眼镜的镜框抵在顾小暖的脸颊之上，陆一沉的鼻息在她的耳边萦绕，两人脸颊的互相接近，将眼镜彻底挤落。 高挺的鼻梁和她的鼻梁磨蹭，呼吸交叠。 放开彼此的时候，他微红了脸，手指轻轻擦过唇边。 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眼镜捡了起来，窄细没有任何多余赘肉的腰际随着动作起伏，肌肉隆起又放松。 方才的吻，只是浅尝辄止，她的食欲被完全挑起，这样的一点点根本无法满足。 “小暖？！” 一声惊呼，他已经被推倒在了草地上，背下，是他方才脱下去的t恤。 泥土和草地的气味充斥在鼻间，背后的草地是凉的，他身前压下的身体也是冷的。 白皙指尖落到了他心脏跳动的位置，顾小暖的黑发自脸颊一侧缓慢滑落，遮盖住了一半面容，只有那双越来越红的血眸，闪闪发亮。 陆一沉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心脏处缓缓下滑的冰冷指腹，改为溢出了一声喘息。 顾小暖盯着他的心脏位置，血眸深处是深切的渴望。 哪一个吸血鬼，不想把自己的尖牙，深深的刺入人类温暖有力的心脏之中，汲取那里最新鲜甜美的血液。 这样的渴望，是每一个吸血鬼都会有也必须去压制的。 人类脆弱的生命，在他们尖牙刺入心脏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开始急速流逝。 脆弱甜美的食物，不好好保护，怎么吃的长久。 冰冷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微微用力按了下去。 陆一沉闷哼一声，肌肉跟着紧缩了一下。 顾小暖骑在他身上，自上垂眸看着他的身体，像是在欣赏般，眼神落在每一处的皮肤上。 陆一沉，是多么甜美的食物啊。 “小暖，小暖……” 躺在地上的他，抬起胳膊朝她而来，轻轻勾起落于脸颊边的黑发，想要看清楚她全部的表情。 因为他，产生的各种表情。 黑发被他的手指勾起，又轻轻落下，不停的轻声呼唤，让顾小暖眼中的血色加深，可她迟迟都没有落下尖牙。 她只是这么看着陆一沉，尖牙明明已经溢出唇瓣，明明眼里都是渴望，依旧什么都没做。 冰冷的指尖，只是又轻轻的按了下去。 “唔！” 陆一沉直接弯腰坐起，泛着红色的脸颊突然靠近，顾小暖的身体突然后退一下，却被他的手自后方牢牢扣紧。 他的掌心滚烫，手指用力，将她扣了回来。 黑眸似带着潮湿的雾气，皮肤上是因为些许汗水湿润的绒毛，他的呼吸贴近，在她想要后退的那一刻，有些恼火。 “是我的血，不够吸引你吗？” 他喃喃低语，滚烫的掌心紧紧贴服在她的后腰，双腿曲起，将她送到了他面前。 此刻的陆一沉，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让她的尖牙根本无法自控。 “不是，你别过来……” “送上门的食物，你还在等什么？” 他的鼻梁轻轻的擦过她的鼻间，隆起的锁骨和线条美好的身体就在她眼前，只要顾小暖愿意，就能品尝到他。 彻底，没有任何保留。 顾小暖瞬间探手推开他的肩膀，却不想陆一沉的动作更快，他的手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她的脑后，身体前倾，将自己送到了尖牙面前。 她的尖牙，就刺在了最明显的脖颈侧边。 陆一沉的手指用力，将她的尖牙轻轻往下压，听见了她吞咽的声音后，扬起嘴角。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我的小暖。 第403章 变成吻痕 阳光摇曳，树影之中是坐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顾小暖抬起头，强迫自己的尖牙离开了他的脖颈，看着白皙皮肤上落下的鲜明齿痕，她有些恼火。 本不想咬那里的，可他太可口了。 “要怎么遮住。” 顾小暖的手指摸了上去，虽然上面的血液被舔舐的很干净，但这齿痕明晃晃的亮在外面，要如何解释。 “为什么要遮住。” 陆一沉轻轻喘息，脸上的红霞还未褪尽，他的手再次扣住她的脑后，再次将她压了过来。 白皙的脖颈又蹭到了她面前，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后面。 “变成吻痕，不就可以了？” 顾小暖看着自己的两个齿痕，这样亮在其他人类面前根本不可以。 冰冷的唇再一次贴上他的皮肤，尖牙缩在口腔内部，开始用力。 陆一沉微眯着眸子，搂紧她的腰部，随着顾小暖的动作溢出轻轻叹息，很快两个齿痕被更为新鲜的吻痕盖住。 顾小暖看着他脖颈上的红色痕迹，拿过t恤直接往他头上套去。 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国王游戏刚刚结束，同学们玩的都很开心，看到顾小暖和陆一沉回来，笑着开口，“回来太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关系。” 陆一沉笑笑，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帐篷，同学们都散了，云耀嗣跟着走进帐篷，看见了脖颈上不加掩饰的痕迹，微微瞪大眼睛。 这是……咬在这里了？ “陆一沉，你脖子……”云耀嗣趁着没有别人开口，似乎想提醒一下，拿东西的陆一沉回头，手摸了摸脖颈位置，“我脖子怎么了？” “你最后用创可贴贴一下，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太好吧。” 云耀嗣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看，陆一沉轻笑一声，“吻痕而已，你没有过么？” “有，也不要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吧。” 云耀嗣收回手机，“给，我这里有个创可贴。” “那就多谢了。” 接过创可贴，陆一沉贴在了脖颈一侧，回头看了云耀嗣一眼，“满意了？” 云耀嗣一愣，他什么意思？ “晚上听说有篝火宴会，要在5号营地那里，8点开始。”同个帐篷的男同学走进来，“你们两个要过去吗？” “小暖去我就去，小暖不去我当然不去。” 陆一沉躺下，拿着手机低声开口，男同学哈哈一笑，“你还真是标准好男友啊，这么宠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陆一沉的话让云耀嗣挑眉，他不出声的也躺了下来，他过来这边可不是为了看着两个秀恩爱的，若是不做点什么，他也没必要过来了。 上次那么直接的勾引，顾小暖躲掉了。 云耀嗣看着手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顾小暖咬到自己。 她咬自己一口，也许就知道其他食物的美味了？ 云耀嗣想到这里，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一些，他倒是不介意和吸血鬼玩一段，尤其是冰山的顾小暖。 临近8点，很多同学都前往了5号营地准备观看篝火晚会。 帐篷外面人影晃动，很多人都已经结伴而走。 “雨沫，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别晚了。” 和雨沫交好的女同学走了，帐篷里只剩下顾小暖和雨沫，两个人都沉默的或坐或躺刷手机，谁都不说话。 另一个帐篷里，陆一沉大步走了出去，似乎是去做什么了。 8点开始，5号营地的篝火晚会正式开始，那边传来的阵阵笑声隐隐传了过来。 “你不去看篝火晚会，陆一沉自然也不去了。” 雨沫看着手机开口，“你不去也要让他不去，你这个女朋友管的倒是很好啊。” 顾小暖坐在那里，眼也没抬，也没出声。 空气中的烟火味道飘了过来，她很不喜欢，阳光炙烤吸血一族身体留下伤痕的时候，就是类似味道。 她曾经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身上的皮肤被光脱了一层，最后只能窝在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阴暗角落，舔舐自己身体上的伤口， 雨沫那边还在说着什么，顾小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仿若没听见一样。 “顾小暖，你要不要这么目中无人？” 雨沫抬眸，“除了这张冰山美人脸，你还有什么啊？” 帐篷里亮着光亮，顾小暖的眸色没有改变，她抬头，“有啊。” “你有什么啊，陆一沉那样的人你能给他什么，是钱还是未来？” 顾小暖抿唇，“我不能给。” “你什么都不能给，为什么还要在他身边，他值得更好的！” 顾小暖再次抬眸，“更好的？你么？” 雨沫脸色一红，“不行么，我家就我一个女儿，他和我在一起，我们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少奋斗几十年！” “哦。” 顾小暖低下头，波澜不惊的样子激怒了雨沫，她站起身，也许是因为太激动，再加上她手机壳上面诸多的水钻装饰，棱角锋利。 一个没站稳，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声惊呼，雨沫的手狠狠按在了自己的手机壳上。 上面的棱角瞬间划破了她的手指，几处伤口同时出现，血的气息涌了过来。 顾小暖的眸子，瞬间红了。 “好疼……” 雨沫抬起手，手上的几处伤口鲜血涌了出来。 刷！ 顾小暖站起身，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直接大步走出了帐篷，险险的差点和云耀嗣撞在了一起。 “小心。” 他探手要去扶顾小暖，被她闪身躲开，低着头的顾小暖快步往外走，很快身影就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就这么走了，真行。” 雨沫的声音让云耀嗣看了过去，在看见她手上的伤口之后，云耀嗣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多话的也直接转身离开，大步追了过去。 第404章 乖孩子 夜晚的露营地，5号营地这边篝火正盛，很多人都围聚在周围，欢快唱跳。 一道暗影，急速的往偏离营地的丛林奔去。 顾小暖的那双眼睛，在夜晚的映衬下，红的像是有血欲滴落。 她狼狈不已的躺在一株高树之上，手狠狠的扣入树干之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尖牙早已急不可耐的自口中探出，鲜血的味道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隐约还是能闻到。 顾小暖清楚的意识到，她对鲜血的渴望和从前不同了。 从前的她并不会因为血液躁动成这个样子，可现在，雨沫只是划破了几个伤口，她已经被血引诱的直接露出尖牙。 想吸血，想咬陆一沉。 顾小暖有些痛苦的弯起身体，蹲在高树之上。 她的喉咙感觉要冒火，粗喘了几下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树干之上，她不能见到陆一沉，见到他的瞬间，她极有可能直接扑上去，咬碎他的喉咙。 这就是老头子说的，血之契约对吸血鬼的影响吗？ 唯一的食物，只会让你对血越来越渴望，越来越无法压抑本能，到最后，在无法压抑的本能下，吸血鬼会在亢奋无法停止的食欲中，亲手杀死这个食物。 顾小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和陆一沉，也最终会走向这样吗？ 她会咬死他，在越来越无法压抑的渴望中。 起初她是不信的，可是到现在，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对血液的变化，如野兽般的本能在她的体内蠢蠢欲动，终有一天，她也将化身为野兽。 血，又是血的味道飘了过来。 暗夜里，顾小暖的血眸透过层层树叶向远处看去，看见了云耀嗣竟然追了过来。 她的速度，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还是说……只是凑巧追过来而已？ 血自云耀嗣的身上传来，夜里他快步追进丛林，树枝将他胳膊上划破了很多细碎伤口。 “顾小暖，顾小暖！” 云耀嗣走到树枝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手小心翼翼的拨开，但细碎的伤口还在增加，“顾小暖，你在不在这里，顾小暖！” 他扬声喊着，黑眸看着附近，“我知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顾小暖？” 坐在树上的顾小暖血眸尽是冷意，饿了？ “是雨沫的伤口刺激到了你，是吗？” 云耀嗣拨开树枝往里面走，抬头的瞬间，看见了暗夜里实在无法隐藏着的那抹鲜红眼睛。 “顾小暖，你在这里！” 他停了下来，顾小暖盯着他，瞬间起身就要离开，云耀嗣猛然开口，“不要走！我知道你是吸血鬼，才来找你的！” 刷！ 暗中有黑影自树下闪过，一个眨眼就到了云耀嗣面前。 尖牙，血眸。 “你怎么知道的？”顾小暖的语气冰冷非常，“你是谁的食物。” “高涵，你认识这个吸血鬼吗？” 顾小暖再次皱眉，“不认识。” 她在思考，要不要消除掉云耀嗣的记忆，人类对于吸血鬼的记忆是要经过筛选选择的，毕竟他们一族要隐于人类之中生活。 如果云耀嗣是某个同族的食物，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 可是……他身上没有其他同族留下的气息，哪怕是最细微的都没有。 顾小暖想到这里，眼神更冷，他没有被吸血过。 “雨沫的血让你……有了想要吸血的念头吗？” 云耀嗣开口，声音带着细微颤抖，顾小暖冷冷盯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吸血。” 云耀嗣深吸一口气，手扯了下自己的脖颈，“你喜欢，脖子吗？” 顾小暖微微瞪大眼睛，看着他露出的脖颈侧边，皮肤的下面是游走的血管，在一鼓一鼓跳动着。 2号营地之外的某处，陆一沉靠在树干之上，手拿着望远镜，安静看着。 在看到云耀嗣扯开自己的衣领的时候，他不屑的扬起薄唇。 云耀嗣出现的节点，和温元晨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者都抱着要勾引小暖的念头，温元晨出现的太早了。 那个时候的小暖对鲜血的渴望并不强，正确的说，还没有被他养到现在这个程度。 他的小吸血鬼在那个时候抗拒温元晨的诱惑，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可现在不同，他慢条斯理的精心养着，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液，让她渐渐沉溺其中，让她对血液的渴望在慢慢的加强、再加强。 现在他的小吸血鬼，几个小伤口就能诱的探出尖牙。 陆一沉扶着望远镜的手指微微用力，他要知道，现在的小暖，对血液如此渴望的小暖，面对不是他的诱惑，到底会如何。 云耀嗣看着顾小暖的血眸，那里面涌动的红色仿佛是活的般，在暗夜里散发着点点红芒。 露在红唇外边的尖牙，和她冰冷无比的眼神，让云耀嗣的心跳缓缓加速。 他的手指一个用力，彻底扯开了领口脖颈。 “我不想咬你。” 冰冷无比的声音，云耀嗣看着她，“可你一脸想要吸血的样子，明显快坚持不住了。” “云耀嗣，你不怕被咬死吗？” 顾小暖盯着他的脖颈，他皮肤下的血管游走的那么明显，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她是很想吸血，很想很想，可不是对云耀嗣。 她想吸血，她的尖牙想要刺入的对象，只有一个。 脖颈一侧的灼热感因为顾小暖异常的渴望出现，烧的她有些痛苦的低喘两声。 云耀嗣大步走过来，手却没能碰到，顾小暖已经瞬移到了其他位置。 “不要碰我。” 她微微垂眸，“我说了，不想咬你。” “你是怕伤害我吗？不会的，你不会的。”云耀嗣微红着脸站在那里，“你不吸血的话，不会很难受吗？我不想看到你如此难受，来吧。” 顾小暖喘息着跪在地上，脖颈一侧的十字刻印开始缓慢浮现。 云耀嗣又要走过来，顾小暖纵身一跃，直接到了高树之上，她狼狈的坐在上面，喉咙只感觉要冒烟了。 “我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 她喃喃低语着，而远处拿着望远镜的陆一沉，薄唇上扬。 “我的小暖，你做的太棒了。” 他放下望远镜，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前方的树丛之间。 “乖孩子的奖励，我会好好给你的。” 第405章 不要急 暗夜的树林，陆一沉的身影如风般前行，树枝刮过他的身体，落下了多少细碎口子他根本不在乎。 缩在树上的顾小暖，在闻到他血液气息的时候，瞬间抬头。 他怎么会过来？ “云耀嗣，你在吗？云耀嗣？” 陆一沉的声音让云耀嗣狐疑转身，为什么他会跟到这里来？ 仰头看了眼树上的顾小暖，云耀嗣本不想出声，只是陆一沉的声音越来越近，精准无比的走了过来。 他只能整理好自己扯开的领口，系上了polo衫上的扣子，扬声回了一句，“我在这里！” 很快，陆一沉的身影便自黑暗的树丛里出现，他的手机开着手电筒，灯光直接晃进了云耀嗣的眼睛里。 “我回来不见你，就出来找你了。” 陆一沉笑着将灯光关闭，云耀嗣放下遮挡眼睛的手，是雨沫告诉他的吧。 “我出来透透气，还让你出来找我，实在是……我们这就回去吧。” 云耀嗣笑着走到陆一沉身边，越过他往前走，“你没和女朋友在一起出来找我，真够意思啊。” 陆一沉轻笑，他背对着顾小暖所在的那棵树，站在原地盯着云耀嗣的背。 “你倒是更在意我女朋友的样子，三句话离不开她。” 云耀嗣愣住，转头看他，“没有吧，你多想了。” “是我多想么？” 陆一沉维持着唇边笑容，月光自树影里破碎的洒下，他的影子大部分都融合在了地上的阴影里。 手臂上的细碎伤口，散发着属于他血液的甜香。 树上，传来了吞咽口水的细微声音。 陆一沉眼中笑意更深，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小暖，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云耀嗣沉默，陆一沉的那双眼睛，在这样的夜色下闪着莫名的光。 他挂着浅笑，一副早就看透他的表情。 “云耀嗣，你对小暖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我看不到么？” 树上的顾小暖，一双鲜红的眼睛盯着树下面的陆一沉，她已经不关心他们的对话，耳朵里的声音，除了陆一沉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挤进来。 他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的是那么清晰。 属于他血液的味道，充斥在顾小暖的鼻间。 咔嚓。 一小块树体被顾小暖扣了下来，树木的碎屑沾了她满手。 血红的眼睛透过层层树影，热切的看着他露出的白色脖颈，那上面贴着的创可贴下面，是她留上去的痕迹。 她的尖牙，刺入过那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她甚至还记得他的血液流入口中是什么滋味，香甜的红色液体被吞入口中，身体里涌出的是怎样的一股暖意。 尖牙，又探出了些许。 顾小暖捂着自己的嘴，蹲在树上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好甜，他的味道好甜…… 甜到她的嗅觉闻不到任何其他气味，甜到她的眼睛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一切，甜到她只想跳下去，用尖牙刺入脖颈之内，甜到她想大口大口吞掉那甜美的血液……！ 陆一沉听着树上的动静，轻声笑了。 “你对别人女朋友的心思，昭然若揭。” 陆一沉的话让云耀嗣黑眸一闪，“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先回去了。” “你追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云耀嗣。” 风里，是顾小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让陆一沉眼里的笑意更深。 刚要离开的云耀嗣再次停下脚步，听见了陆一沉的喃喃低语，“追着我的小暖到这里，你想做些什么，嗯？” 刷——！ 树上，顾小暖纵身跃下。 她的血眸深红异常，如一只小狼，自后方扑到了陆一沉身体上。 在她扑下来的瞬间，陆一沉回身，将下落的她稳稳抱在怀里。 扑哧——！ 尖牙狠狠的刺入他的脖颈一侧，鲜血涌了出来。 云耀嗣看的瞪大眼睛，陆一沉一手托着顾小暖的身体，把她抱在自己腰间，任凭她的尖牙用力的刺下去，疯狂的吞食着他的血液。 他恨不得，她能再用力些，再让他感觉到更多的疼痛。 黑眸，笑看着站在那的云耀嗣。 另只手轻抚过顾小暖的黑发，自脖颈后方滑落到她的背部，轻轻拍了几下。 “你想让她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对么？” 云耀嗣说不出话来，顾小暖虽然背对着他，但血液的味道已经冲了出来，他甚至能看见陆一沉脖颈上，有血流了下来。 “陆、陆一沉……你……” “看够了么？” 这句话，如一级重锤，狠狠的捶在了云耀嗣的脑海中。 那段被陆一沉故意隐藏起来的记忆，被这四个字，全部唤醒。 云耀嗣的膝盖狠狠一个颤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狼狈的撑住面前的地面，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汗水自他的额头冒出，身体开始轻颤，他抬手拼命的扯动着自己的领口，似乎呼吸不顺畅。 温柔抚摸她黑发的手掌，轻柔的扣住她的后脑，轻轻一个用力，就让她的尖牙离开了他的脖颈。 顾小暖发出了不满的轻哼，挣扎着不想离开，陆一沉宠溺一笑，手劲松了。 “好吧，就这一次。” 尖牙又扑了过去，刺入的瞬间他闷哼一声，“慢一些，不要急。” 趴在那的云耀嗣抬起脸，脸上全是汗水，黑眸看着站在那里的陆一沉，只觉得再一次看见了记忆深处的那个恶魔身影。 “看够了吧。” 陆一沉轻轻开口，黑眸里的金色刻纹缓缓浮现，云耀嗣不受控制的盯着那金色刻纹，根本无法移开眼睛。 半晌，他失去意识般的倒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再一次动作，将顾小暖的小脑袋往后拉扯。 因为进食的太过激烈，血液沾染到了她的红唇外围，陆一沉曲起手指，轻扫过她唇边血迹，“吃的这么急切，我是有多好吃。” 顾小暖的血眸盯着他，眼里只表达了一种渴望，我想咬你。 “还想要吗？” 他轻声低语，抱着她直接越过云耀嗣，走进丛林深处往营地方向走去。 尖牙想要再咬过来，他的手指却轻巧躲开，像是逗弄般。 “你有好好处理刚才咬的齿痕吗？” 陆一沉低喃，手微微向上托了一下，突然不走了。 “不处理好，我可没有办法带你回去。” 此时的顾小暖，理智还未回笼，她如痴如醉的看着他的眼睛，听话般的点点头，红唇贴了上去。 “对，尖牙要收回去。” 他轻语，顾小暖听话的收好尖牙，湿润的舌尖舔舐着泛着血的齿痕，一遍又一遍。 抱着她的陆一沉脸颊泛红，支撑她的手指用力，微微陷入了她的皮肤之下。 感受到她口中尖牙又有隐隐探出的迹象，他笑着开口，声音泛着些许沙哑。 “乖，都是你的，不要急。” 第406章 不屑出手 陆一沉一路是用抱的，将顾小暖抱回了营地之内。 他的小吸血鬼在亢奋的进食欲望过后，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之中。 陆一沉低头看着她趴伏在自己胸口睡着的样子，手一个用力将她托举到了自己面前，探出舌尖，将她唇边的残存红色，舔舐干净。 顾小暖趴伏在他怀中，安静乖巧，陆一沉看着这样的她，薄唇擦到了她脖颈侧边的位置，在十字刻印的地方，重重亲吻了几下。 一个新鲜的吻痕出现，让他满意的扬起嘴角。 当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了自帐篷里出来的雨沫。 回来的陆一沉，领口被扯开，就算是暗夜，微弱的灯光下依旧能看见他脖颈侧边的清晰吻痕。 顾小暖被他抱着架在腰间，衣服也有些凌乱的样子。 雨沫看的脸红心跳，这两个人该不会…… 陆一沉注意到了她，侧眸眼神扫了过来，轻轻一笑抱着顾小暖走入了自己的帐篷里。 营地此刻，除了他们和雨沫，其他同学都在5号营地那边，篝火晚会很热闹，欢笑声时不时的仍会传过来。 帐篷之内，陆一沉坐在椅子上，顾小暖被他搂在怀里。 陆一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云耀嗣应该被他的那些朋友找到抬走了才对。 他的表现不错，至少结果是他很满意的。 想着云耀嗣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跪倒在他面前的样子，陆一沉轻哼一声，云耀嗣，凭你也配。 修长的身体依靠在柔软的椅子上，他整个身体都成为了顾小暖的依靠，甚至为了她能靠的更舒服，悬空了腰部也无所谓。 陆一沉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各种信息内容，另一只手圈住顾小暖的身体，手指在她的脸颊旁轻轻摩挲，时不时的会游移到脖颈，耳垂。 帐篷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那张俊脸。 一条条信息在那双黑眸面前迅速掠过，目光冰冷，神情也是如此。 雨沫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帐篷外面，陆一沉抬眸，“有事？” 站在外面的雨沫，看着此刻的陆一沉，看着他一身凌乱的样子有些安耐不住自己的心跳。 这个男人，有一种不可言状的吸引力。 他对女友的那总专一忠贞，也成为了要命的吸引之一。 雨沫深吸一口气，“我，不行吗？” 陆一沉沉默片刻，低低开口，“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只追求答案，我的答案就是不行。” 雨沫还想再说什么，陆一沉黑眸抬起，直视着她那双感情流动的眼睛。 “在我这里，什么都是不行。” “她能给你的，我都可以啊！” 雨沫红着脸开口，“某些方面，我不见得比她差，财力家世背景，我哪一个不比她强，至于外貌，我虽然比不过她，也查不到哪里去。” “我要的不是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陆一沉轻声开口，注视着怀中的小吸血鬼，“我要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让我不纠缠你也可以，可不可以……” 雨沫抿紧唇角，红着脸说了出来，“能不能……和我有一次，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 这话，逗笑了陆一沉。 “我遇到过很多疯狂的追求者，我听过比你更离谱的要求。”他看着手机，眉峰轻扬，“你觉得，我是怎么让这种人知难而退的。” “我这个人，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陆一沉的眼神自手机移开，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那的雨沫。 “好话说在前头，你再不识趣，别怪我不客气。” 那双眸子透出的阴狠冰冷让雨沫倒吸一口气，她先前觉得陆一沉像是一束光，温暖令人想不断靠近。 但现在的他，就是潜藏在暗中的毒蛇，哪怕你只是动了心思没有付诸行动，毒蛇的尖牙也会随时扑向你。 雨沫紧张的退后几步，心头的浓烈情感渐渐有恐惧产生。 她转身，狼狈不已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陆一沉低头继续看手机，对于这个雨沫，他连出手的意思都没有，太简单了，简单到他根本不想用自己的手段。 也太无趣，因为她在自己这里，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陆一沉的镜片上是手机屏幕的反光，将他的眼睛藏于其后。 在回到小暖身边之前的那些年，他遇到的追求者数不胜数，男女皆有。 各种各样的手段，各种各样的诱惑。 他便如最冷的那块冰，怎样都无法被别人融化。 在那些众多追求者眼里，他是难以攻克的难题，是难以攀登的山峰，是根本抓不到的海浪。 可在他的小吸血鬼面前，他会脱下自己身上重重的壳，把最柔软的部分，亲自捧到她面前。 求她怜惜，求她注视，求她占有。 欢笑声飘了过来，陆一沉把手机关掉，将怀中冰冷的身躯搂紧。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 所以，让我彻底拥有你。 让我用这份爱，把你永远的捆绑在身边。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陆一沉怀里，他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似乎在浅眠。 双手交扣在她的腰后，环住了她的身体。 他就算是睡着了，也知道要护着她。 白皙的脖颈侧边，她深咬下去的齿痕还在，顾小暖都记得，被血液的气息引诱出的进食渴望，她不受控制的朝着他扑了过去。 咬在这里的力量，会让他有多疼？ 顾小暖盯着那齿痕，冰冷的唇又贴了过去，对着暗红色的皮肤探出舌尖。 “唔……” 陆一沉因为她的动作醒来，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声音在他的耳旁，“我再帮你处理一下。” 他嗯了一声，只是收紧了手臂任由她动作。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脸颊又开始红了。 “对不起，会很疼。” 顾小暖的手指轻抚过齿痕，“我失控了。” “没事，没有很疼。” 他捉过她的手指，小心的合拢在掌心，“你很在乎我，就算失控也不舍得咬的多用力。” 顾小暖皱眉，她的尖牙刺进去有多深，齿痕都能看的出来，这还不叫用力吗？ 再深一点，他就不怕血管被咬穿吗？ “下次离这样的我远一些，我不想伤到你。” 顾小暖喃喃低语，她已经不和从前一样了，从前的她只想着要跑，现在她不跑但也不希望他靠自己太近。 “我不要，明明你一次都没有伤到我。” 他呢喃着凑过来，头埋入她的脖颈侧边，温暖的呼吸擦过她冰冷的皮肤。 “不要推开我，小暖，你答应过我的。” 像是讨不到糖的小孩子，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头微微左右晃动，柔软的黑发散在她的锁骨之上。 顾小暖被他拱的轻轻往后，看见了他衣领口处沾染的血迹。 “你衣服这里，有血沾到了。” 陆一沉懒懒的嗯了一声，缓缓抬起头，下巴轻抵在她的胸口前。 “被看见了，的确不好解释。” 他的黑眸，上下开合，蛊惑般的低语，“帮我脱掉吧。” 温热的手指，自她的腰际窜进了衣服之内。 “可是，不要在这里。” 第407章 好甜 这个户外的烧烤营地距离t市不过1个小时的车程，以吸血鬼的速度，半小时已经足够来回。 5号营地的篝火活动还在继续，一道身影已经自2号营地出发，潜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脚踩着高树移动，不出几分钟就离开了这片营地，朝着t市返回。 晚风带着冷意，陆一沉温热的身体贴附在她胸前，手紧紧抱着她的脖颈。 不太安分的轻轻蹭来蹭去，脸颊贴在她的脖颈侧面，浅浅的呼吸擦过她的皮肤。 暗夜，吸血鬼眼中的血色大盛，浓烈非常。 他领口上沾染着的血液，带着甜香飘到了顾小暖的鼻间。 好想停下来，拨开他的衣领，咬上去。 顾小暖盯着前方，手忍不住用力搂紧，行进的速度不断加快。 察觉到她的急切，窝在她怀中的某人微微仰起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 “不要撩拨我。” 顾小暖低低开口，血眸低垂看着他的侧脸，尖牙暴露在红唇之外，月光洒下泛着淡淡光泽。 她听见了一声轻笑，感觉到脖颈一侧传来轻柔的碰触。 是他的唇，落在了上面。 “陆一沉！” 她被惊到，身体颤抖了一下，怀中的男人如猫般蹭了过来，“嗯？” 冰冷的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腰身，顾小暖脚下一个用力再次飞了起来，灯火通明的t市在她的脚下迅速掠过。 她没有抱着他回到校区那边的老房子，因为已经等不及了。 她没办法再带着他慢条斯理的走入小区、上楼梯，她不想等了。 怀中温暖的身躯如猫般柔软，不断的往她怀里拱着，他温热的皮肤、香甜的气息，一切都诱惑着她。 顾小暖狠狠咽了几下口水，直接抱着他往季向南所在的小区飞了过去。 砰！ 进入电梯的瞬间，她便将他压到了电梯一角。 那里，是监控拍不到的死角位置。 甚至都等不及按下楼层按键，顾小暖就压了过来。 陆一沉探手摸到侧边的按钮，按下了楼层。 只是电梯，往地下走了。 他的衣领被直接撕破，尖牙要咬下来的瞬间，电梯门直接打开，一道身影站在外面看见这一幕，微微皱眉。 刷。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更为冰冷的手扣住顾小暖的脑袋，一个用力，将她拉离了陆一沉。 季向南猩红无比的眼睛盯着顾小暖，冷冷开口，“小朋友，这个样子可真是太难看了。”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季向南不悦的眼神，他的手还没有放开。 陆一沉想要走过来，季向南挑眉，“我劝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季向南走进电梯，手依然轻扣着顾小暖的脑袋，将她拖到自己身边。 “收起你的尖牙。” 他冷冷低语，用身体挡住了摄像头。 顾小暖感觉到脑袋上的手指传来不舒服的力量，尖牙收回了口中。 吸血一族的年长吸血鬼教育年幼吸血鬼有着各种手段，季向南这种算是最温和的，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教育顾小暖。 白皙冰冷的手指按下了楼层，季向南这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电梯上行，顾小暖老老实实的站在季向南身边。 陆一沉站在电梯的角落，微垂着头，也没有任何动作。 电梯直达楼层，打开门之后季向南率先走了出去，顾小暖回头看了看陆一沉，探手想要去拉他。 “小朋友，走了。” 季向南冰冷的声音传来，“你的食物连自己走路的能力都没有么？” 陆一沉抬起头，黑眸带着笑看她，探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和她一起走出了电梯间。 咯嗒。 季向南打开了自己这边的房门，血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微微挑眉，“你这是准备要和他玩一些人类的把戏么？” 顾小暖抬眸，忍不住将陆一沉的手握的更为用力。 “也可以，几十年的时间陪他玩玩也不错。” 季向南看着陆一沉脖颈上的鲜艳齿痕，不得不说，这个人类的血液气息属于上品，很为难得的绝佳食物。 他，难免也会动心。 为了拴住这样的食物，小朋友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的。 毕竟这样的食物，多少值得这样做。 不过几十年光阴，吸血鬼想要哄骗一个人类太简单了，虚情假意伪装几十年也会有破绽，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心。 “玩玩也可以，只要你不会觉得腻。” 季向南的话语冰冷，将陆一沉完全物化，将他完全贬低为一个物件，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东西。 陆一沉站在顾小暖身边，脸上没有丝毫怒意，黑眸眼底的冰冷却越聚越多。 季向南说完直接关门，顾小暖盯着眼前关上的门扉，犹如被泼了冰冷的水，吸血的欲望瞬间被扑灭。 她回眸，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无声的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的时候，站在玄关的陆一沉轻轻开口，“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顾小暖转身，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表情。 “同我玩一下人类的感情游戏，你是这样打算的？” 陆一沉站在那里，声音带着极度压抑，“几十年，陪我玩一下，这是你的计划？”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冰冷的声音传来，顾小暖站在那里，血眸没有丝毫闪躲，直直的看向他。 “老头子的确这么教过我，可我不想这么对你。”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不是虚情假意的伪装，你说过的陪我，又是怎样的意思？” 他走出玄光的那片黑暗，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么久了，小暖，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 顾小暖皱眉，“什么答案？”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眼神缱绻，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低头。 薄唇就在她红唇几毫米的位置停下，呼吸和她的亲密交缠。 “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小暖，承认吧，你已经非我不可，你对我……动心了。” 顾小暖瞬间瞪大眼睛，他的手用力，托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的感情被说的犹如一块抹布，可以随手丢弃，他对顾小暖的心意和情感，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季向南的话，的确让他恼了。 他处心积虑的潜移默化，现如今被惹恼的他，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他的小吸血鬼不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罢手的。 这是第一次，顾小暖从他的吻里尝到了侵略的意图，中途松开喘息的时候，他的黑眸紧盯着自己。 “我对你……” 顾小暖的话被他强势吞入口中，他高大的身躯压着她倒入沙发。 两人的重量陷入到柔软的沙发之内，陆一沉手撑着沙发边沿，身体微微撑起了少许。 他喘息着，自上而下的俯视她。 眼里掠过的受伤被顾小暖敏锐的捕捉到，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主动靠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陆一沉有些错愕。 “我的确……不想离开你。” 她的话，像是阴霾天破开层层乌云的那束光，让缩在下面不敢抬头的自己，终于扬起了脸。 那光，一点都不强烈，却让被阴霾重重笼罩的他，渴望的抬起手臂，想要紧紧抓住。 陆一沉手臂突然卸了力量，整个人摔进了她怀里。 她冰冷的怀抱，却是他唯一能获得温暖的地方。 温热的泪自他眼中落下，滑进了顾小暖的脖颈之内。 为什么……他哭了？ 细小的呜咽在她耳边响起，她的手抬起了他带着泪痕的俊脸，看着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 晶莹剔透的泪自他眼眶中涌出，沿着她的指尖滑了下来。 他脸颊微侧，埋入了她的掌心之中，滚烫的泪珠都落进了她的掌心。 那温度，让顾小暖心头躁动。 一个反身，她坐了起来将落泪的他压在了沙发里面。 她倾身吻了上去，口中尽是他泪水的味道。 “小暖……小暖……”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都被她吞了过去，顾小暖轻轻的吻着，血眸缓缓闭上。 他的吻，好甜。 第408章 不要比 他们在沙发里窝了好一会儿，陆一沉整个人埋在她怀里，安静的趴着。 原本是想回来咬他的，顾小暖低头看看，他的脖颈近在眼前。 咬还是想咬的，可他的泪水让她更想这么抱着他。 “我们要回去了。” 顾小暖看了眼时间，篝火那边结束的时间是10点，他们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 陆一沉动了动身体，头往她这边靠近了些，“可我的衣服还没换。” “我去找。” 顾小暖迅速起身，闪身离开了他身边，沙发一边的陷落还在人影已经不见，陆一沉轻轻挑眉，自沙发里坐直身体。 探手，直接自下面拉起了自己的t恤，拉到一半的时候，顾小暖已经拿着新衣服回来了。 t恤被拉到他的肩膀处，上半身一览无遗，他手臂曲起，将衣服自头上彻底脱了下来，轻轻甩了甩头发。 “谢谢。” 笑着，拿过来顾小暖的手上的衣服。 头发因为方才脱衣的动作凌乱的垂在脖颈处，陆一沉似乎有些痒，手指摸了过去拨开了一些头发。 脖颈处的皮肤自黑发内露出，黑色与白色的交相呼应，让顾小暖看的呼吸一紧。 他手上的衣服，被放到了身边位置。 手臂向前，朝着她探了过来。 “来啊，小暖。” 他开口，脖颈微微一侧，“不来咬我吗？” 话音刚落，她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气息压低，手轻轻扶上了他的下巴。 尖牙擦过他柔软的皮肤，刺了进去。 她咬的很轻柔，是生怕弄疼了他的力道，温热血液顺着尖牙的刺入流了出来，被她接入口中。 陆一沉的手臂圈着她的腰部，睫毛还是湿润的，尖牙离开之后，他轻喘一声。 “就这样，不管我了吗？” 他拉过她的手掌，覆盖在自己心跳剧烈的胸口上，手自后方用力，将她按了过来。 “我还不想回去……” 他的鼻梁，磨蹭着她的下巴，“10分钟，可以吗？” 顾小暖探出舌尖，将尖牙上的鲜血舔舐干净，手按在他的脖颈后方，抬起他下巴的同时吻了上去。 呜咽一声，他热烈的回应着。 接下来的时间，和进食已经全无关系。 篝火活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顾小暖已经抱着陆一沉回到了营地，在经过1号营地的时候，高空一扫而过的顾小暖看见了同朋友们在一起的云耀嗣。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常，没有再过来2号营地再好不过，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陆一沉也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画面里，云耀嗣正在和朋友们谈笑风生。 窝在顾小暖怀里的陆一沉嘴角扬起，他抹去了云耀嗣记忆里所有关于顾小暖吸血鬼身份的部分，并且做了暗示。 这个男人，是不太有可能再靠上来了。 回到2号营地的时候，同学们还没有回来，5号营地那边爆发出了最为响亮的欢笑声，看样子篝火活动已经接近了尾声。 顾小暖要回到自己的帐篷，又被他轻轻拉住。 他坐在帐篷里的椅子上，抬起身迎上了顾小暖被拉扯过来的身体。 轻柔一吻，满是浓情蜜意。 他满足的荡开笑容，这才放手让她离开。 顾小暖回到帐篷时候，雨沫正坐在那里摆弄手机，抬眼看了一下顺便冷哼一声，“睡醒了啊？” 顾小暖没有理会，沉默的坐到自己位置，雨沫见她不理会自己又想起刚才被拒绝的难堪，越想越气。 “顾小暖，你到底有什么可以让陆一沉不放弃你？” 顾小暖头也没抬，继续看手机。 雨沫将手机一放，“你家有钱么？比我家还有钱么？” 顾小暖抬眸看她，“我有钱。” 雨沫双眼一瞪，她可是t市地产公司老总的女儿，顾小暖和她比有钱？ “你这么有钱，敢把你的余额亮出来吗？” 顾小暖皱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你想看？”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有钱，你要是能比我有钱，我就放弃陆一沉，再也不去骚扰他。”雨沫打开手机，“我说到做到。” 顾小暖沉默，雨沫率先拿着手机走到她面前，亮出了一个短信。 “你自己数数看吧，这是多少个零。” 近千万的余额在她的账户名下，花完了还会有，顾小暖能比她有钱到哪里去？ 顾小暖低头，手机点了一下某个app，弹出了一条信息，顺便也弹出了她的余额数目。 “这不可能！” 雨沫看的瞪大眼睛，数着上面的零，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小暖冷冷看她，季向南的资产在300年的累积之下，早已经多到无以复加，是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那种程度。 这些都是老头子给她准备的，可她没动过上面的一分钱，因为她觉得不需要。 顾小暖盯着雨沫，“数清楚了么，我比你多了多少？” 雨沫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被当头扇了一巴掌。 “你比这些，有意义么？” 顾小暖收回手机，她看着雨沫震惊不已的脸，低低开口。 “没有这些，陆一沉还是在我身边。” 顾小暖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你，抢不走他。” 第409章 种下的果实 篝火活动结束的时候，同学们陆续都回来了，和雨沫交好的女同学走到帐篷里，发现雨沫倍受打击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了？” 女同学凑近，雨沫摇摇头，似乎还没从顾小暖的降维打击下反应过来。 “雨沫？” 朋友轻轻推了她一下，雨沫下意识的看向顾小暖，顾小暖已经合衣躺在了睡袋里。 同学们回来之后都陆续回到了自己帐篷里休息，大家欢闹了好一阵都累了，晚上10点，营地里所有帐篷里的光都熄灭，只有外面栏杆上的夜灯还亮着。 顾小暖背对着雨沫两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风声，虫鸣，人类的呼吸和心跳，她听的都很清楚。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一沉的信息。 “我睡不着。” 顾小暖发了一个问号，很快陆一沉的消息再一次传来，“他们的呼噜声太响了，吵的我完全没有办法入睡。” 男生帐篷里的鼾声有大有小，住在其他帐篷里的人都还好，毕竟隔着一段距离。 “可以来哄哄我吗？” 陆一沉的信息内容让顾小暖沉默的看了好一会儿，她无声的钻出睡袋，起身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雨沫身边躺着的女生忍不住低声开口，“不会去找陆一沉吧？” 雨沫缩在睡袋里面，“她去找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想追陆一沉吗？眼睁睁看着他们小情侣约会啊？” 朋友怂恿了几句，“花着你的钱，约自己的会？” 提到钱，雨沫更是心塞，她想用钱去甩一个巴掌结果甩回了自己脸上，她引以为傲的家世财富，在顾小暖那里都上不了台面。 自己银行卡的那些数字，根本追不上她的那串数字。 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到底和哪个大富豪有联系，怎么能……这么低调。 “我要睡觉了。” 雨沫想的心里不舒服，嘀咕了一声直接闭上眼睛，她还想保留自己最后这点自尊，说不追……就不追了。 这边的顾小暖一路无声息的来到陆一沉的帐篷处，里面鼾声一片，的确有些响。 陆一沉一向浅眠，这样的动静他根本无法入睡。 躺在睡袋里的他抬头看她，眼神有些委屈。 顾小暖走了过去，见他扯开了睡袋一角，这是一个双人睡袋，她躺进去完全不是问题。 冰冷的身体钻入睡袋，他的身躯迫不及待的贴靠上来，发出了轻轻一声叹息。 耳边的鼾声还在继续，顾小暖低语，“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哄我睡觉，好吗。” 他窝在她怀里，轻声低语，手自后方将她圈的很紧。 冰冷的小手贴附在他的耳朵上，看似随意的一遮，鼾声近乎被完全隔绝。 陆一沉微微动了动身体，埋在她胸口闭上眼睛。 她的手指扣住他好看的耳廓，黑暗中，手指中间出现了淡淡的一层半透明的璞，完全罩住了他的耳朵。 很快，陆一沉平稳的呼吸自她胸口传来，他睡着了。 顾小暖低头看他，手指轻轻扣合，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外。 翌日天刚破晓的时候，鼾声还在继续，顾小暖微微皱眉，打了一晚上的呼噜，也是很厉害了。 早上6点，已经有早起的同学起来了。 顾小暖的身体刚动，抱着她的陆一沉便睁开了眼睛，“你要去哪儿？” “早上了。” 顾小暖开口，手探进睡袋里想要拨开他圈着自己腰身的胳膊，却只感觉到他更为用力，更亲密的贴靠上来。 “早上了啊……” 他喃喃低语，声音里还带着未醒的睡意朦胧。 “唔……” 他的脸蹭了蹭，黑眸里有着几分未醒的迷糊，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之上，亦如他们拥眠的每一个晨起时光。 睡袋里，他的手臂终于松开，在她离开睡袋的时候，嘀咕了一声好冷。 顾小暖快步走了出去，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帐篷，再不走，她怕忍不住捞起睡袋里睡衣惺忪的某人，咬上一口。 回去之后的几天，同学们还在讨论这次的集体出游，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不过雨沫再也没有主动搭话，似乎不太想再参与这样的活动了。 顾小暖和陆一沉再没有见到过云耀嗣，虽然他的父母就住在对面，他也没有再次现身。 图书馆内，顾小暖安静的翻看书籍，陆一沉坐在她对面，低声开口，“小暖，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顾小暖将手机推到他面前，陆一沉打开手机，看见了她还未关闭的聊天页面。 阮盈盈的名字还躺在那里，上次的对话是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 “你还留着阮盈盈？” 顾小暖低头看书，“我无所谓，已经不说话了。” “我已经删了云耀嗣，也是不说话了。”陆一沉用手机查了什么送了回去，“留着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只不过是个人名而已。” “我手机没电了，我去拿个充电宝。” 他起身走了出去，顾小暖看着聊天信息思索了一会儿，手指扫到阮盈盈的头像上，直接点了删除。 她的手机里除了季向南和陆一沉，再没有谁的名字长久的停留其中。 最长的，是温婉。 顾小暖微微皱眉，她对老头子那样出手，无法原谅。 几道身影自图书馆走了进来，看穿着应该是白领阶层，学校的负责人走在前面，为他们轻声解释着什么。 顾小暖回头，看见了久未见面的余生。 他一身得体西装，跟在负责人身后走进了图书馆，瞬间便注意到了顾小暖的眼神，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 顾小暖也不打算多言，却瞧见了走进来的人里，那道她很熟悉的身影。 一条信息传了过来，顾小暖收回了视线，是余生发过来的。 “暖暖，很久没见，等下有时间和我见个面吧。” 顾小暖皱眉，又是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别急着拒绝，我想向你介绍一下自己的食物，你认识的。” 顾小暖盯着信息内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陆一沉回来，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了？” 迅速说了一句没什么，顾小暖直接起身，“我出去一下。” 陆一沉探手，精准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是去见他吗？” 顾小暖有些惊讶，他抬头扯了下嘴角，“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余生了。” 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陆一沉突然松手，“又是和他一起吗，你去吧。” “不是的。” 顾小暖迅速开口，陆一沉一定误会她是和余生出去捕猎，她已经答应过，不会再和余生捕猎，就真的不会去做。 想到余生的信息内容，顾小暖眉峰微皱，“和我一起，走吧。” 陆一沉是被她拉着离开了图书馆，两人站在图书馆后侧的小花园里，顾小暖低垂着头在思索什么，陆一沉也没开口询问。 不出一会儿，余生便过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自某处走出。 顾小暖盯着他缓缓放开怀中女人，女人微红着脸站在那里，抬起头的瞬间，顾小暖忍不住后退半步。 身侧的陆一沉，探手自后面扶住了她。 黑眸扫过面前的余生还他身边站着的女人，陆一沉唇角微扬，率先开口。 “你的……食物？” 余生冰冷的眼神扫来，“暖暖，这样的场合都要带着他吗？” 陆一沉浅笑，手自后方微微用力，将顾小暖往自己怀里带近了些。 他垂下眼睛，宛若一条饱食过后的毒蛇，在看不到的角度，吐出了自己的芯子。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当然要来亲自确认。 他想要在温婉身上收获的果实，可不只一个。 第410章 他的布局 “你好，我叫温婉。” 顾小暖听着这声自我介绍，冰冷的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温婉，手握紧。 “为什么是她？” 余生挑眉，“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是她？” “你难道不知道……” 顾小暖没有继续说下去，温婉之前的那段记忆已经被抹去了，她不记得季向南，不记得自己。 抹去记忆的，是她自己。 “你是故意的？” 顾小暖瞬间移动到余生面前，手指揪起他的衣领。 平整的西装衬衣领口，在她的手指作用下褶皱隆起。 “余生——！” 温婉惊呼了一声想要靠近，陆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扯住了她肩上的包带，将她往后带了几步。 “你这个时候冲上去，你想阻止谁，你能阻止谁？” 隔着一层眼镜，他眼神低垂。 温婉原本还在惊叹于他的外表，却被这双眼睛看的有些发毛，他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带着极强的探究和审视，让她非常不舒服。 “你不怕出事吗？” 她看着顾小暖和余生的对峙，余生被揪住领口没有任何反抗，顾小暖的力道不小，衣服快要被揪烂了。 “你这么怕余生出事？” 陆一沉低声开口，“你和他……做了？” 温婉的俏脸猛然爆红，陆一沉眉眼微弯，什么肉余生都敢咬啊，不愧是初生的吸血鬼，蠢的让他非常满意。 这边，余生的目光看到陆一沉拉着温婉后退，淡淡挑眉。 “暖暖，你对自己的食物，管教的很有意思啊。” “回答我的话。” 顾小暖并没有回头，她一个用力，近乎将面前的余生提了起来。 冰冷的手抬起，顾小暖口中的尖牙突然探了出来，发出威胁的嘶吼，余生的手迅速移开，轻叹一声。 “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次偶然我尝过了她的血，觉得还不错。” 余生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有过关系之后，就想着成为自己的食物也不错，她也没反对。” “有……关系？” 顾小暖愣了一下，余生轻笑，“是啊，就是你和陆一沉之间会发生的那种关系。” 顾小暖的手指松开，一时间似乎还没接受，余生探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暖暖，你把我的衬衫抓烂了。” “我会赔给你。” 顾小暖头也不抬的开口，余生轻笑，对温婉招了招手，她迅速跑了过来，“没事吧？” “没事。” 余生的手摸上了她的腰间，两人之间的亲昵肉眼可见，顾小暖皱眉，不出声的后退一步。 老头子对温婉再无念头，她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 只是她又被卷入了这个世界，她又没有走出去。 “周末雪莉那里有同族聚会，暖暖你来吗？” 顾小暖抬头，盯着他揽着温婉腰际的手臂，半晌开口，“你明知道我从来不参加什么同族聚会。” “我只想说那太可惜了。” 余生将温婉用力搂了一下，“我带着她参加过一次，体验还不错。” “说完了吗？” 陆一沉走了过来，将顾小暖冰冷的手握在掌中，“说完了，我们就要回去了，下午还有课。” 余生的目光看向陆一沉，不悦和冷意相当明显，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暖暖，我带她先走了。”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温婉被调回了t市，有时间我会再约你的，你带上你的食物，我们一起。” 陆一沉没有因为他的说辞恼火，反倒是大方开口。 “有时间的话，小暖不会拒绝的。” 余生噙着冷笑带着温婉走了，温婉时不时的回头会看顾小暖，似乎在估量她和余生之间是什么关系。 等他们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陆一沉轻叹口气，“小暖，你还好吗？” 顾小暖站在那里，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们先回去吧。” 陆一沉的手轻轻拉了她一下，带着她离开了图书馆，一路之上顾小暖都乖乖任由陆一沉牵着，她看着路面，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钥匙，小暖。” 直到回到家门口，陆一沉轻声提醒，顾小暖才如梦初醒般抬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陆一沉身子一让，顾小暖先走了进去，他在后面将门轻关上。 “你在想谁，余生还是温婉？” 陆一沉走进厨房拿了一杯水出来，仰头喝了一口，“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季向南吗？” “老头子对温婉，没有任何兴趣了。” 她低低开口，“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 “谁和谁在一起，都不应该觉得太惊讶。” 陆一沉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还是说，你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我……” 顾小暖刚要开口，她的下巴被抬起，不容拒绝的力量。 他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是她清晰的倒影。 “你是因为他们哪一个，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不紧不慢，话语轻柔，“对他们谁的感情，让你产生了这样的不舒服，告诉我，小暖。” “我没有这种想法。” 顾小暖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有些震惊，他们要不要在一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一沉笑了，薄唇压了过来轻吻上了她的额头，他松开手回身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反正在你这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和同族吗。” 他喃喃低语，眼瞳深处藏着笑意。 “余生说的同族聚会，看来他对温婉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陆一沉回头，对上了顾小暖的目光，“毕竟是曾经的朋友，你真的不介意他这样对温婉吗？” 顾小暖抿唇没有说话，最后目光挪开。 看着她带着隐忍的倔强模样，陆一沉快步走过来，将她轻轻抱入怀中。 哄着低语，“我都明白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藏这么多情绪。” 顾小暖的手揪紧了他的衣服，陆一沉看的眼神一沉，手臂将她搂紧，轻晃了几下。 “小暖，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怀中冰冷的娇躯更紧的依偎过来，陆一沉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眼底的笑意带着几丝疯狂之意。 多么完美的布局，不是吗。 第411章 赴约 这几天顾小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陆一沉看着她不同于往常的小变化，没有出声说什么。 直到余生的信息过来“暖暖，这周末有时间么，出来见个面，带上食物一起。” 信息发过来的时候，陆一沉正在洗澡，顾小暖坐在床上盯着这条信息，并没有立刻回复。 “怎么了？” 带着潮湿水汽的男人坐上床，一个动作趴在了她的身上。 陆一沉的头发透着些许的水珠，散发着很好闻的松木洗发水味道。 顾小暖没有出声，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机看。 陆一沉发现她没有回应自己，身体微微撑起，俊脸凑到了她面前。 “小暖？” 他轻唤着，发梢晃到了她面前。 顾小暖这才回神，手指接到了他头发上滚落的水珠。 “是余生，他约我出来，带着你。” 陆一沉被她轻推往后坐直身体，顾小暖拿过他放在床边的干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你想去吗？” 陆一沉面对着她坐在床上，头微微低下，让她擦拭头发。 顾小暖的手在迅速移动，不一会儿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黑发乱飞，陆一沉抬起头的时候，整张脸似乎被埋在了头发里，像是套了狮毛装饰的小猫咪。 “……我不知道。” 顾小暖手里的毛巾被他抽走随意扔在了地上，陆一沉倾身，再一次把她压了回去。 柔软的床垫微微陷落，他轻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头靠近她的颈窝，埋了进去。 “那就去吧，你说呢？” 顾小暖摸了摸他的头发，低低嗯了一声，陆一沉轻笑，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小暖，你身上凉凉的，非常舒服。” 他的手自睡衣下方探了进去，温热掌心贴在她的腰际一侧。 “我很热……” 陆一沉低喃着，掌心摩挲着她的皮肤，“可以让我更舒服些吗？” 他微红的俊脸抬起，眼神朦胧，凌乱的黑发让他慵懒放肆，微撑起的手臂上方，肌肉隆起。 不用等她的答案，不管是怎样的回答，他都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点头。 周末的早晨，顾小暖很早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才4点。 身侧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揽她入怀，自后面贴了上来，额头抵在她的背部某处，就算睡着也不肯离开。 顾小暖看着窗外隐隐出现的光亮，就这么盯着，看着那光线一点点变强，将黑暗一点点撕破。 “唔……” 陆一沉发出睡梦中的呢喃，手指无意识地紧扣，将她的身体往后拉扯。 顾小暖微微回头，他紧闭双眸，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在她身边的时候，睡得一向都很安稳。 顾小暖轻轻转过身，眼神落到了他微垂的脸上。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看见他沉睡的模样，熟睡时睫毛垂下的角度。 只有她知道，他的怀抱有多暖，有多紧。 也许是她太过专注的目光，陆一沉的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 那里面，是一片迷人的朦胧。 仿佛天边最淡的云，仿佛岸边最远的浪，仿佛村落最轻的烟。 “早啊……” 他开口，话语里带着几分撒娇和宠溺，像只大猫般蹭了过来，就差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 顾小暖看着这样的他，忍不住抬手摸他的脖颈后侧，他身体如猫般伸展开来，四肢缠了过来。 “嗯……” 他蹭过来，想让她多这样摸摸自己。 黑眸微睁，看着外面尚早的阳光，又缓缓闭上。 “几点了？” “4点半。” 顾小暖摸着他的发根，轻声开口，“再睡会吧。” “嗯。” 他轻叹一声，发现她要移开手指，嘀咕了一句，“别停下。” 顾小暖再次摸了上去，他满意地发出轻吟，在她轻柔冰冷的抚摸中，再次沉入梦乡。 陆一沉很少做梦，他的梦在那几年都是恶魔的诱惑。 他能自己入睡的次数很少，就算有他的小吸血鬼在怀中，也是如此。 他怕失去，怕得有时会惊醒反复确认。 越是拥她在怀里，越是害怕她自怀中离开，越是爱她，越是怕她会离自己而去。 陆一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真正拥有的感觉。 他只能不断地去确认，确认她还在，确认她没有离开。 顾小暖听着他重新平稳的呼吸，头微微偏转，看着外面越来越强的阳光。 她的眼睛，随着阳光的进入，里面的血色在一点一点退去。 直到重新化为一片黑色，有些痛苦的眯了起来。 阳光自窗外洒了进来，透过没有拉拢的窗帘直射而入。 陆一沉的手臂用力，将她往他的方向拉了过去。 “别怕，别怕……” 他似是在说梦话，手臂将顾小暖揽入自己怀中阴影，带着她一同躲入自己这边的黑暗。 顾小暖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手臂伸出，将他的腰身抱紧。 陆一沉再次睁眼的时候是7点，外面的光刺眼明亮，光明已经彻底驱散了黑暗。 顾小暖起身，却被他用力扯了回去。 “不许走。” 他低喃，手臂收紧，“再5分钟……” 顾小暖手臂用力，直接将想要赖床的他抱了起来。 陆一沉轻笑，也就这么赖在她怀里，让她抱着进了卫生间。 “他约在了哪里见面？” 卫生间内，陆一沉洗漱过后问了一句，顾小暖坐在客厅里，看着手机回了一句，“商场。” 陆一沉走出卫生间，“商场？他这是要陪温婉逛街吗？” 顾小暖没出声，陆一沉黑眸看向他的小吸血鬼，“他倒是肯为温婉花心思，我以为他不会这么上心。” 顾小暖皱眉，“吸血鬼惯用的伎俩而已，都是假的。” 他轻笑，走进卧室穿衣服。 t恤自头套了下去，黑眸深处皆是笑意。 同样是食物，温婉知道了顾小暖对他的不同，会是怎样的渴望？ 人类的欲望，会在刺激之下不断膨胀，最后甚至堙灭理智。 初生的吸血鬼，被人类的欲望吞噬，又该是怎样令人愉悦的场面。 陆一沉穿好衣服，轻轻扭了一下脖颈。 5年，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他的小吸血鬼身边，只能有他一个。 第412章 我不喜欢 余生约见的地点是t市的高级商场，出入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来购买奢侈品和珠宝。 相比较其他年轻人聚集的地方，这里显得冷清很多。 陆一沉抬头看了看商场，“我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一看就是买不起的价格。” 顾小暖带着他一起走入商场内，入眼的皆是装修考究的各种奢侈品品牌店，店面精致、柜员一身整齐干净的工装，店里面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人类的喜好罢了。” 顾小暖看着这些奢饰品牌，“老头子有很多，他说可以迅速拉近和很多人类的关系。” “季向南说的没错，在这点上，的确可以很快打开社交层面。”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心，“比如他给你准备的那辆车，足够了。” 他微微俯下身，脸颊贴近，“小暖，我如果是个拜金男，你会喜欢吗？” 顾小暖侧脸，他的五官近在咫尺，眼底全是笑意，她低声开口，“养的起你。” 他的笑声清浅好听，在她的额头侧边落下轻吻，“我们在哪里等他们？” “他们很快就到了。” 顾小暖扫了一眼手机停了下来，拉着他直接走进旁边的店里，店员立刻走了上来，“您好，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方便我为两位介绍吗？” “随便看看。” 顾小暖扫了一眼架子上的物品，店员站在旁边笑道，“那我为您介绍一下吧，这边是刚到货的最新款包包，男士女士款都有，这边是最新到货的……” 店员介绍的很尽心，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就另眼相看。 正介绍的时候，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陆一沉回头，和余生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余生扬唇，眼神中多少有了挑衅的意味，他大步走了过来，温婉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紧张拘谨。 “想要么？” 余生站在顾小暖身边，“想要我买给你。” 顾小暖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身看向温婉，“你来了。” “你好。” 温婉微红着脸打招呼，她似乎是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店铺，很不好意思。 “放轻松些，你太紧张了。” 陆一沉开口，手接住了她肩膀上滑落的包包，“小心。” “谢谢，谢谢。” 温婉红了脸，店员很有眼力价的走过来，“小姐，选一个包包吗？” “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的，您可以试一试，看看喜不喜欢。” “不用不用了。” 温婉连忙摆手，往后退了一步快要躲到陆一沉后面，余生走了过来，“你随便挑，我买给你。” “不用了，真的。” 温婉开口，“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也用不上。” 陆一沉低头看她，压低身体，“你无需这么客气，索取也没什么不对。” 余生冷笑，“你倒是很清楚，索取的很在行啊。” 陆一沉扬唇，黑眸看向顾小暖，他的确在一直索取，从来都没有停下过。 只不过，不是低端至极的物质。 “他要什么都不用你管。” 顾小暖开口，余生笑了，“好，我只管我自己的。” 店员看着这四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余生扫了眼柜子上的东西，指了指其中的一件衣服，“这个，给她试一下。” 温婉还要摇头拒绝，余生走到她面前，“参加新的聚会，就要穿新的衣服。” 顾小暖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你还要带她去吗？” “当然，不然我带谁去，你愿意和我去吗？” 余生的话音刚落，陆一沉的手探过来，搂住顾小暖的肩膀往自己怀中一带，他笑看着余生，“你们先买，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没等余生说话，陆一沉搂着顾小暖走了出去，温婉走出试衣间，店员积极夸奖之词，余生的目光只是扫过她的脖颈位置。 “角度很合适，买下了。” 他开口，走到温婉身边，手轻轻划过她纤细的脖颈，指尖挑开衣领，摸到她温热的皮肤上。 “方便，咬下去。” 温婉微微瑟缩了一下，看着门外不远处站着的陆一沉和顾小暖，垂眸没有说话。 刚走出店门外，陆一沉的手就离开了她的肩膀，放回了自己的身侧。 他抿着薄唇站在外面，多少有些负气的模样。 “你在生气，为什么？” 顾小暖抬头看他，手指伸过去想要抚平他皱紧的眉峰，被陆一沉捉住扣在指缝里。 “我在气他无所顾忌的亲近你。” 陆一沉喃喃低语，将她的手展开贴在脸颊一侧，黑眸扫过某一处，睫毛微垂。 “我知道，你不会让他靠近。” 他的脸颊轻蹭着她的掌心，“我都知道的，你的身边只有我。” 第413章 我教过你 “我想吃这个，你吃吗？” 陆一沉看着手里的菜单，低语和身边的顾小暖说着什么，顾小暖点头，“我吃。” 这是一家点餐式高级自助，余生提前定好了位置，四个人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包厢之内，菜单上的任何菜品都可以无限点单。 余生听到陆一沉的话，忍不住抬眸看他。 有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更粘暖暖了。 余生的眼神又落到顾小暖的身上，却发现她的眼神瞬间迎了上来，那里面带了几许威胁意味。 不要对他动心思，这是顾小暖眼神所传达的含义。 余生无奈的将眼神挪回到自己手上的菜单，暖暖比以前更护食了。 温婉坐在余生身边，菜单近乎快要将她整张脸挡住，一双眼睛躲在菜单后面，时不时的看向陆一沉和顾小暖，将他们的小互动都看在眼里。 很快菜品就开始摆了上来，陆一沉吃的很开心，也很放得开。 他每吃到什么都会给顾小暖送上一口，不是到她碗里，而是直接送入口中。 送完一口他会轻声细语的问，“好吃吗，还要不要？” 顾小暖每一次都会乖乖吃下，只要是他喂过来的，从不拒绝。 余生沉默的吃着，对两人的样子不置可否，食物咀嚼在口中没有任何味道，对于吸血鬼而言都是做做样子。 暖暖为了让食物保持不错的好心情，花了不少心思。 她真的，很在乎陆一次这个食物。 余生挑眉，手中的筷子狠狠戳碎了盘子里的一块豆腐，他盯着四散的豆腐残渣。 没办法，谁让他的味道的确太好了。 “余经理……余生，想吃这个吗？” 温婉夹了食物过来，余生抬眸，眼中的冷意和恼火吓退了她。 被递过来的食物迅速缩了回去，温婉显得有些委屈和难堪。 陆一沉看见了她垂下的脸，轻声一笑，状似不经意的低声开口，“小暖，我想吃那个。” 顾小暖拿起筷子，夹了过来。 薄唇微微张开，他眼含笑意的吞下了她递过来的食物，咀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好吃，我喜欢。” 他笑着开口，黑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余生，“怎样的食物都好，不好好品尝还有什么意思，你说对么？” 目光，毫不避讳的同余生相撞。 有些放肆，有些讳莫如深的不明意味，潜藏其中。 余生皱眉，也许是嗅闻到了他气息的些许改变，侧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温婉，冰冷的手指执起她的手腕，将她要入口的食物，送进了自己口中。 温婉俏脸一红，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陆一沉吃着东西，余光将温婉眼中的情义尽收眼底，相比较从前和季向南相处的温婉，现如今的她对于索取吸血鬼感情这件事的态度，大胆了许多。 她心里的欲望，早已经被他埋下了火种，想要再次燃起根本不必费多大力气。 这样的人类，太好掌控了。 只要让她看到一点点可能的希望，再加把火，让她尝到些许的甜，她就会上瘾一样，为了这极致难得的甜蜜，什么都肯做。 陆一沉方才手中餐具，说了一句去卫生间，起身离开了桌子。 他嘴角噙着笑容，余光扫了坐在那里的温婉一眼。 温婉这个女人，有想法也有胆子，更为重要的是，她敢付诸行动，不顾一切的那种。 陆一沉走了没多久，温婉起身也说了句去卫生间。 餐桌上只剩下余生和顾小暖，两只吸血鬼沉默的看着桌上食物，都没有任何敌意。 “暖暖，你是在用实际行动来教我，怎么善待食物么？” 余生开口，“不得不说，你的确将他养护的很好，他的气息越来越好闻了。” 顾小暖抬眸瞬间，余生摇头，“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我有了自己的食物，没有那么剧烈的吸血冲动了。” 坐在那里的顾小暖沉默片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没有要管，你是在教我。” 余生伸出去的手在顾小暖的眼神注视下又收了回去，“知道了，我不碰你。” 卫生间处，陆一沉走了出来，果不其然见到了在洗手区等候的温婉，她带着藏不住的开心迎了过来，陆一沉对她笑了笑，打开了水龙头。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 温婉站在他身边，“余生能对我这样，多亏了你。” 冰冷的水落到他手上，陆一沉看着在掌心不断滚动流出的水源，低低开口，“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婉看着他关上水龙头，再次开口。 “那个……她对你，一直都这么宠吗？” 陆一沉抽出了一张纸，轻轻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很是惊讶的看她，“他对你不是这样吗？” 温婉愣住，陆一沉将手里沾染上水的纸揉作一团。 “我以为，我和你是差不多的。” 手中的纸团，被他丢在了垃圾桶内。 “难不成，只有我是特别的？” 他的话，让温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扯扯嘴角，“可能……是吧。” “不过没关系，你也可以的。” 他走到温婉面前，在优雅低沉的音乐声里，压低身子，低沉轻吟。 “我教过你的，温婉。” 第414章 爱与恨 温婉回来之后，很明显心不在焉，吃东西的中途有好几次发呆，余生都忍不住低声问她，“你在想什么，东西都凉了。” 温婉立刻回神吃东西，吃的也有些游离。 相比之下，陆一沉吃的很开心，乐于分享自己的食物给顾小暖，甚至还从她那里抢到了好几口食物。 “沾到了。” 顾小暖指了指他的唇角，陆一沉疑惑看她，舌尖探了出来舔了一下，“好了吗？” “……没有。” 顾小暖探手，迅速抽出了一张纸巾，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动作之迅速近乎在一秒之内，她盯着陆一沉的眼睛，手按着纸巾在他的嘴角擦了擦，这才拿了下来。 余生沉默的吃了一口食物，用力咀嚼了一下。 这顿饭，只有陆一沉一个人真正享受到了，温婉估计也没尝出什么滋味，更别提两个对人类食物失去了品尝能力的吸血鬼。 “还要去哪里吗？” 顾小暖问了一句，她觉得这一次见面的时间已经够了。 “暖暖，这么急着走是饿了吗？” 余生看向陆一沉，“我不介意你当着我的面进食，甚至……我可以和你一起。” 顾小暖皱眉抿唇，“你不介意，我介意。” “你不喜欢参加其他同族的聚会，我的也要拒绝吗？” 余生开口，“暖暖，我如此热情的主动邀请你，你……” “他说的没错，小暖你不可以如此游离在族群之外。” 陆一沉开口，顾小暖转头看他，刚要发出声音的红唇被他的手指轻轻按住。 “你不带我参加同族聚会的心思，我清楚的。” 陆一沉笑着轻声低语，“你不想要和其他吸血鬼分享我，我都明白。” 他说完，黑眸看向余生，“他不会提出要交换食物的，尤其是对你，我说的对么？” 余生愣住，冷哼一声，“这是自然，暖暖不想交换食物，我当然不交换。” “那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陆一沉执起她的手，“同族们可以少一些对你的针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暖暖，你答应了我的邀请，其他同族也不会觉得你不合群。” 余生看着顾小暖，“你难道要永远躲在季向南的羽翼之下吗？” 陆一沉的黑眸瞬间阴沉，低垂着眼不再开口。 顾小暖站在那里，她长久以来的确不合群，因为季向南的缘故t城的同族们虽然看她不顺眼，多少也会收敛一些。 她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同族聚会，在同族们中的风评并不好。 针对她，挑衅她，欺负她，这都是家常便饭，只是程度没有那么严重。 如果没有季向南的庇护，她很可能会被t城的吸血鬼们第一时间赶出去。 “我知道了。” 顾小暖低声开口，余生的语气扬了起来，“走吧，来我的公寓。” 全程，温婉都站在一边，没说过任何话，也没有谁来问过她的意见，她愿不愿意。 她只是被余生塞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的温婉低垂着头，手指轻轻绕在一起。 余生所住的大平层相比从前，空气都冷了许多，再没有一丝一毫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宽敞无比的客厅，沙发摆放其上，余生按了一下开关键，窗帘自动拉了起来，尽管此刻外面还有阳光。 “暖暖，现在开始还是等一下？” 余生转头，顾小暖说了一声都可以，让余生满意的扬起嘴角点点头，“那就现在开始吧。” 刷——！ 他直接闪到了温婉面前，她才刚换上拖鞋还没直起腰，就被余生拦腰抓了起来，直接丢进了沙发里。 “啊——！” 温婉的叫声被淹没在柔软的沙发后面，余生已经扑了上去。 他直接撕开了她的衣领，动作急切凶猛，尖牙直接自口中探出，没给她任何准备直接刺了下去。 “疼——！” 温婉瞬间被逼出泪花，想要逃开的身体被余生狠狠钳制住，手劲儿之大直接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鲜明痕迹。 陆一沉听着沙发那里传出的声音，直接探手，将顾小暖轻轻抱起走了过去。 沙发之内，温婉的脖颈已经鲜红一片，余生进食的动作粗鲁无比，根本不管她的感受如何。 陆一沉的眼神让温婉更为无地自容，那里面的悲悯和可怜，让她只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不，不要……” 她开始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吸血鬼的力量，在陆一沉抱着顾小暖坐在沙发对面的时候，余生一把将她自沙发拉了起来。 她脖颈上的伤口处，有血直接流了下来，染红了衣服。 此时的温婉，衣服的领口已经被完全撕烂，内衣的肩带全被染红，她脖颈上的齿痕深红无比。 她被余生拉到了膝盖之上跪坐，面朝着陆一沉和顾小暖。 她被咬的脖颈被冰冷的手直接扬起，在向顾小暖展示着齿痕。 “暖暖，该你了。” 余生的尖牙染满鲜血，泛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怀里的顾小暖。 陆一沉轻笑一声，自己抬手扯开了衣领。 “咬的用力些，我没关系的。” 他轻声低语，顾小暖看了他一眼，尖牙露了出来。 温婉想要转身，遮挡一下自己的胸口，余生却抓着她的胳膊，不肯让她移动半分。 眼神之中，顾小暖的尖牙轻轻的刺入陆一沉的皮肤之下，血液的味道让余生的眼睛腥红无比。 他微微仰首，在温婉的痛呼和眼泪里，狠狠的刺了下去。 温婉泪眼朦胧，她只觉得脖颈很疼，疼到她有一种要断了脖子的错觉。 脑子昏昏沉沉，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陆一沉在她的对面，手圈在顾小暖的腰身上，黑眸看着她。 不要看，不要看…… 温婉眼中的泪水更盛，只觉得他眼里的慈悲让自己越发不堪，他的悲悯让她更想拥有。 无法拥有的痛苦，宛若一把两极的火，在炙烤她的灵魂。 爱和恨，在这个瞬间，早已没有界限，融为一体。 第415章 才刚刚开始 “不要，真的不要了……” 温婉已经痛呼了好几声，但余生根本不管不顾，她越是反抗越是征服了余生的征服欲望，她越是不愿意，他越是想用尖牙让她尝到更深的痛处。 人类在吸血鬼面前，是食物，是只能被摆布被选择的食物。 他们的生命，不配和吸血鬼站在永生的阶梯上，换一种角度，他们都是吸血一族圈养的食物，一代接着一代，他们除了身体里奔腾流淌的热血，一无是处。 这是吸血一族的教义，代代相传，自大、傲慢、狂妄。 相比较上了年纪的年长吸血鬼，年轻的吸血鬼们大多都傲慢无礼，祖辈上对人类嗤之以鼻的态度，更是让年轻的吸血鬼们有恃无恐，将人类视为玩物。 教会的强制手段，让这一族终于意识到，最不屑的人类也有可以掌控猎杀他们的一天。 人类，是神赋予这一族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恩赐。 陆一沉看着被余生凶猛吸血的温婉，看着殷红的血落下染红了她的衣服，看着她像只布偶般被余生随便摆弄。 多么的无助啊，人类在吸血鬼面前是这般弱小。 陆一沉的手轻轻抚摸着顾小暖的头发，发现她的尖牙已经离开了自己。 “怎么了？” 他低下头询问，看见了顾小暖阴沉不已的俏脸，和她眼底明显的不耐。 “我想走了。” 温婉的低泣声传了过来，顾小暖刚要抬头去看，却被陆一沉挡住了眼睛，严严实实。 他低下头，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顾小暖身体一软，直接倒进了他怀里。 对面的沙发上，温婉跪坐在余生的腿上，衣服已经被扯的七七八八，脸上尽是泪水。 “不要！” 在一声尖锐的呼唤之后，依旧没能抵挡住余生的动作，他被血液的气息刺激到了一定程度，陷入了进食的狂欢，不顾一切的追求最佳的进食效果。 顾小暖闭着双眼躺靠在陆一沉怀里，陆一沉则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下抱着她的姿态，目光不带有任何起伏的盯着对面，上演的这一片春色。 他的眼睛，让温婉羞愤的想要离开，却只能被强硬的按回去。 余生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暖暖怎么了？” 他猩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怀里的顾小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般，猛然自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婉被他直接丢在旁边，立刻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她满脸泪痕，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让她无所适从，不肯配合。 她明明可以忍受的，可以和他一起参加如此荒谬的同族聚会，可这一次，她发现她心底里还有一点点可笑的自尊心，还有着对余生的渴望。 为什么，她得不到陆一沉那样的对待。 为什么，余生不可以像顾小暖一样。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余生像顾小暖那样，珍惜身为食物的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余生接受来自她的感情和渴望。 温婉痛苦不已的抬起头，看着对面沙发里坐着的安静男人。 他的黑眸幽深不已，她的灵魂仿佛被吸了进去。 “暖暖！” 余生的身形移动，一道银光自他的眼前闪过。 吸血鬼的身体处于本能的停在原地，余生的眼睛盯着沙发里的陆一沉，看见了尖锐的银色十字架，在他的手指之间灵活自如的穿梭退进。 余生是新生的吸血鬼，对他放养的雪梨，根本就没怎么教养过他，他甚至不知道陆一沉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手里的……是什么？” 吸血鬼的本能告诉余生，他不可以靠近那个东西，更不能让那个东西碰到自己，哪怕是一点点。 陆一沉坐在那里，轻声笑了出来。 眼神看向余生的时候，带着些可怜意味。 “你的制造者，什么都没教过你么？” 余生皱眉，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劲，“陆一沉，你什么意思？本以为用一个十字架就能吓住我，现如今的吸血鬼早已经不怕十字架了！” “你对暖暖做了什么？” 余生的尖牙完全暴露在外面，那上面还有着最为新鲜的血迹。 在手指间翻飞的十字架突然停下，被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 陆一沉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睡着的小吸血鬼，喃喃低语。 “我的怜悯，现在才刚刚开始，可怜可悲的新生吸血鬼。” 第416章 暗下了 “你到底对暖暖做了什么，暖暖！” 余生的身体又要开始移动，银色的长线再一次自他眼前闪过，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长线是来自陆一沉手里的那枚十字架。 “你连这个都认不出来，的确蠢的令我满意。” 余生怔住，眼睛盯着他手里握着的十字架，看着下段锋利无比的尖端，还有隐隐出现的银色长线。 “那是……什么？” 雪梨什么都没有教过他，他无从知晓。 “想知道的话，不如你亲自感受下？” 他话音刚落，那条银色长蛇再次出现，直奔余生面前，却突然在他的面前停下。 余生的眼前，那不是条银色丝线，那是一条真的在缓慢蠕动的银色细蛇，上面覆盖的细小紧密鳞片，散发着银色的碎光。 这条细蛇在他的面前停在空中，没有蛇头也看不见蛇尾。 只有无尽延长的身体，拱起、旋转，像是准备随时扑上来，绕上他的脖子。 余生忍不住退后一步，那细蛇紧跟着逼近一步。 沙发上倒在旁边的温婉不明所以的坐在那里，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我开玩笑的。” 陆一沉轻声笑笑，抱着顾小暖没有松手，他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将那细蛇收了回来。 “陆一沉，你是谁？” 余生站在原地，看着坐在沙发里的俊美男人，他的血液味道不停冲击着自己的尖牙，甜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个人类，怎么可以美味到这样的程度，就好像……是特意为吸血鬼准备的一样。 “教会你应该不陌生吧。” 陆一沉低声开口，手里又开始把玩十字架，另一只手环住顾小暖的腰身，微微仰头，看了看遮住外面的窗帘，眼里有着几分笑意。 余生一愣，“你是教会的人？” “我从来就不是教会的。” 陆一沉低声开头，“我从始至终，只是她的。” 余生看着被他紧抱不放的顾小暖，微微皱眉，“你认识暖暖？你成为她的食物，这一切……都是你有意为之？” “不错么，你脑子转的够快。” 陆一沉抬眸，视线一转，突然看向了缩在沙发里的温婉，“温婉，有好点了吗？” 余生回头，温婉瑟缩了一下，手拿过来一个抱枕挡在身前，“陆一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不需要你懂。” 陆一沉低语，“你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我只想要通过你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意思？” 温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同，震惊的看向陆一沉，“你在利用我？” “你的效果不错，所以我尝试了第二次。” 陆一沉松开手臂，将怀中睡着的小吸血鬼放开，轻柔的放在沙发里。 他站起身，在一个满眼戒备甚至有着攻击倾向的吸血鬼面前，慵懒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柔软富有弹性的身体展露在余生面前，他皮肤下的血管在吸血鬼的眼里，一览无遗。 “什么叫第二次！” 温婉激动的自沙发里站起来，“陆一沉，你把话说清楚！” 她激动的直接跃过余生，余生开口低喝，“温婉，别靠近他！” 温婉的身体停了下来，她缓缓回头，余生看着她，“回来，到我身后。” 陆一沉嘴角扬起，“温婉，这是你想要的，他对你的在乎。” 余生冰冷的声音响起，“到我身后，不要靠近他。” “听我的，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 陆一沉盯着温婉，想要掌控她易如反掌，可他更享受过程。 他要看着这两个，一步一步，自己走到他的陷阱里，再不能翻身。 从他和顾小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 温婉看着陆一沉，身体往前走了几步，余生冷声怒喝，“温婉！他在利用你，你明明都知道！” “对不起，我太想得到你了。” 温婉开口，已经跃过了余生走向陆一沉，“就算他利用了我，也无所谓……就算他是恶魔，我也愿意和他进行交易。” 余生缓缓瞪大眼睛，他才刚成为吸血鬼不久，对于人类情感并没有完全遗忘，他看着温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人类的情感热烈敏感，燃烧到最旺盛的时候，甚至能把自己包裹其中，烧成灰烬。 他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对暖暖的感情不也如此？ 仿佛是新的轮回，这样的感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只不过是他不想要的。 陆一沉在温婉走过来的时候，扬起手中的十字架，尖端划过他的掌心，一道新鲜的伤口出现。 啪嗒，啪嗒， 掌心伤口因为他的用力，血流淌了出来，低落在地上。 同方才不一样，浓郁的香甜味道扑鼻而来，余生难受的呜咽一声，身体一晃，捂住嘴直接跪了下去。 臣服，他的尖牙、他的吸血欲望，都臣服在了他的血液气息里。 为了获取这样的血液，他甚至有一种做什么都可以的念头。 只要一滴，只要他能入口一滴…… 余生的手揪紧自己的衬衫，用力的程度想要在这个瞬间揉烂。 他痛苦喘息着，抬头的时候眼底的猩红要铺满了他的整个眼眶，里面满满都是对陆一沉血液的渴望。 站在他面前的陆一沉，轻声开口，“很想要，不是么？” “余生……” 温婉看着这个状态的余生，尤其是那双渴求到不行的黑眸，脸颊微红的走过去。 “你……！” 余生艰难的发出声音，温婉已经走到他面前。 她方才被那样粗暴的对待，但此刻，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她不在乎被怎样对待，她在乎的只是他的感情，他的眼睛里能不能有她。 “你的食物就在你面前。” 陆一沉低声开口，余生根本承受不住他血液的刺激，扯过温婉尖牙深深刺入。 他疯狂的吸吮，完全丧失了控制自己的念头。 陆一沉看着他完全无法自控的模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血液不断的落下，温婉已经感受到了身体里急速流失血液的恐慌，再这样下去…… “余生，停一下，停下来！” 她拍打着他的肩膀，希望他的尖牙可以离开，他从来都不会如此失控。 “停下来，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血液被急速的引出身体，温婉已经感觉到明显不适，呼喊着、拍打着，余生纹丝不动。 “陆一沉！救我……救我……” 温婉开口，他很快走了过来，站在余生身后缓缓蹲下身体，那双如黑洞般的眼睛，幽幽看她。 俊美无双的脸，在此刻，却有着开始扭曲的笑意。 “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 他笑着，盯着温婉，“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啊。” 温婉的眼睛微微瞪大，此刻，金色的刻纹开始自陆一沉的眼底浮现，一切被封尘起来的记忆被他强行唤醒，不堪的、甜蜜的、痛苦的、挣扎的。 温婉愣愣的看着他，根本移不开目光，直到泪水大滴大滴的自她眼眶中滚落。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因为情绪的转换激动，让血液的流速又开始加速。 伏在她脖颈间的余生，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她的血液，血液已经沾满了他的下半张脸。 “不……不要，不要……！” 温婉放声痛哭，拼命挣扎着要推开面前的余生，“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陆一沉笑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大。 “满意么，我为你安排的一切。” “陆一沉，你不是人……！”温婉被咬的发出痛呼，余生似乎不满她的反抗，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将她的手臂折断了。 “啊——！” 温婉痛苦不已的低吼，身体只能软软的靠在余生身上，任凭他大口大口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人类的身体，如此急速的血液流失，离死亡也不会太远了。 大脑因为供血不足开始缺氧，温婉呼吸困难，感受着自己要憋爆了的胸腔，泪水糊了眼睛。 “温婉，我给了你想要的。” 陆一沉的低语窜入她的耳边，在她已经开始消失模糊的视线里，他的声音嘶嘶在响，像是一条毒蛇，想要钻入她的黑暗之中，一口，吞噬掉她剩下所有的意识。 越发暗下的视野里，他的薄唇上扬，那条银色的丝线，在余生的脖颈前，轻轻闪过。 一切，都暗下了。 第417章 为什么你在这里 顾小暖是被过于浓重的鲜血气息唤醒的，她在苏醒过来的瞬间，出于本能的探出尖牙。 尖牙先于眼睛，率先感受到了这空气中过于浓厚的味道。 刷！ 鲜红的眼睛睁开，看见面前的景象，顾小暖有些缓不过神来。 视野之中，温婉跪坐在一身西装的男人怀中，脖颈上的齿痕深到可怕程度，她微微仰着脖颈靠在男人怀里，嘴微微张开，身体已经僵了。 而作为支撑任她靠着的男人，脖颈上方，空空如也。 顾小暖视线一转，余生的眼睛正在沙发旁边的地上看她，他眸中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化为了一片纯白，甚至连瞳孔都已经看不见了。 顾小暖从未觉得，有哪个时刻能够比现在冷。 她看着面前结局一样的温婉和余生，血液的味道充斥在空中，刺激着她的尖牙根本收不回去。 身体似乎可以动的瞬间，顾小暖探出手臂，想要知道陆一沉在哪里。 她身边的沙发里，他似乎昏过去了。 没有任何迟疑，顾小暖探手抱起沙发里的陆一沉，却不想她触碰的瞬间，沙发里的他醒了。 陆一沉睁开眼的瞬间，似乎没看清楚他面前的人是谁，双手直接用力推了顾小暖一下。 “不要，别咬我！” 他急速的朝后缩，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脖子，眼神很是慌乱迷茫。 而没有任何准备的顾小暖被他直接推到了沙发下面，闪身到他面前，陆一沉眼神恍惚的看着她。 染血的手掌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了红色指印，“别咬我，我是小暖的！” “是我，陆一沉。” 顾小暖也有些混乱了，现在她完全无法思考，温婉和余生都死了，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为什么就睡着了！ 他们死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半点被惊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婉显然是被因为被吸食过多血量致死，余生虽然是初生吸血鬼，但他明明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不可能如此失控。 如此让人类死亡，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是教会猎杀的目标。 余生断了头颅，是教会的人来过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一沉！” 顾小暖看着还要往后躲的男人，双手用力将他拖了过来，她将他抱入怀中，用力到他无法逃离。 “是我，别怕。” 她轻声低语，手臂用力将他自沙发上抱起直接闪到客厅的其他角落。 怀中他的身体颤抖不止，那双迷蒙恐惧的双眼似乎终于看清了抱着他的人是谁，眼瞳开始聚焦。 “小……暖……？” 他喃喃低语，捂住脖子的手这才放了下来，上面交叠无数的指引让顾小暖看的心惊。 她探手过去，将他的下巴抬起，手指滑过他的脖颈。 冰冷的触觉引的他又是狠狠一个颤抖，顾小暖确认之后心里忍不住缓了不少，他没有被咬。 “发生了什么……！” 他扑了过来，用力的撞进她怀里。 方才退的有多恐惧，现如今抱的有多用力。 他的手臂不断收紧，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面一样。 没有话语，他像是溺水之人，在要灭顶之际找寻到了可以活下去的空气，拼了命般的不撒手。 他温热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除了急促的呼吸，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 顾小暖被他禁锢在怀中，手缓缓抚摸过他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陆一沉的身体在她的指尖抚摸下轻轻颤抖，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出于别的。 顾小暖所有的疑问都咽了回去，这样状态的陆一沉根本无法回应她的疑惑，这样的事件……如果真的是教会出手，吸血一族这边也没有任何办法。 应该很快就会有同族来处理。 顾小暖轻环抱着怀中的陆一沉，血眸看着沙发上的景象，忍不住挪开眼神。 远处，三道身影自空中而来，很快就到达了余生公寓的客厅窗外。 哗啦！ 是玻璃整块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风吹入，两道身影自窗帘之后走出，地上碎裂的玻璃碎渣被踩的发出咯吱声响。 顾小暖没有想到，季向南竟然来了。 季向南身边的雪莉，穿着一身晚礼服，脚踩高跟鞋，身上的珠宝在客厅昏暗的光里散发出耀眼光芒。 一身笔挺西装的季向南，金丝眼镜是新的款式，眼镜边缘镶嵌着碎钻。 两人很明显是自一场宴会中临时赶来，季向南看着沙发上已经冰冷的温婉，眉峰微挑。 “就会给我找麻烦……” 雪莉手扶额头，看着断了脖子的余生咬牙切齿的开口，“向南，你丢给我的烫手山芋！” 季向南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视线一转，冰冷的眼睛抓住了客厅另个角落的顾小暖。 他眼底有着让顾小暖以外的狂怒，季向南如风般吹过，站在了她的面前。 猩红的眼睛看了看她怀中的陆一沉，季向南开口，声音带着极度的压抑。 “小朋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第418章 给你想看的 顾小暖坐在地上角落，怀里是扑进来不肯撒手的陆一沉，他听到季向南的声音之后，身体更为剧烈的颤抖一下，将她抱的更紧。 他怎么可能不怕，在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他还能保持人类正常的清醒已经很优秀了。 顾小暖没有放开陆一沉，而是将他的身体向上提了提，更紧的抱入怀中，这个动作，让陆一沉拥抱她的力量又加了几分。 她抬头，迎上了季向南审问式的冰冷目光。 “不知道。” 顾小暖的回答，让季向南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小朋友，我什么时候教会你说谎了？” “我没有骗你，我不知道。” 顾小暖冷冷开口，清澈的血眸看向季向南，没有丝毫躲避，“我只是答应了余生的邀请，和他共进食物，可是我在中途……睡着了。” “睡着？” 雪莉的表情有些狰狞，毕竟死的是她创造的吸血鬼，她这个创造者多少有连带责任，高跟鞋在冰冷的客厅地面上踩了过来，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不要告诉我，你吸血的时候进入了自主睡眠。” 雪莉的尖牙露在外面，还要上前被季向南的眼神瞪了回去，只能愤愤的停在原地。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着了。” 顾小暖垂下目光，“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季向南没有开口，沉默的看着坐在那里的顾小暖，似乎在估量她话语的真实性，最后，目光落在了陆一沉身上。 “我可以相信你不知道，答案就要从他身上找。” 季向南话音刚落，跟随他和雪莉而来的另一个吸血鬼，闪了过来。 一身黑色制服式简练西装，带着遮挡住下半张脸的面具，猩红的眼睛尽是冰冷残酷。 “小朋友，让开。” 季向南冷冷开口，顾小暖刚要动作，陆一沉紧紧抱住她，“小暖，别走，别离开我。” 一声冷笑从季向南口中溢出，吸血一族的裁决者直接上前，手扣住陆一沉的肩膀，将他自顾小暖的怀中拉了出来。 温暖的身躯被强硬抽离，顾小暖的手刚要动作，听见了季向南的低语。 “小朋友，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顾小暖的手停在半空，陆一沉泛着红晕和泪痕的脸自她面前一闪而过，下一秒，他整个人被裁决者按在墙上。 “看着我。” 裁决者冰冷的声音自面具后传出，被压在墙上的陆一沉狼狈的咳嗽出声，眼里的恐惧让顾小暖自地上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 她开口，血眸看着陆一沉，“你不会被咬，别怕。” 满是泪水的黑眸看着她，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的话语中滚落，像是敲进了顾小暖心脏上。 “别走……” 他喃喃低语，泪眼朦胧。 顾小暖站在原地，“我不走，一小会儿，只要一小会儿。” 季向南和雪莉站在旁边，两位年长吸血鬼的眼里多少带着些不明意味的嘲讽，雪莉转身走到沙发那边，看着坐在那里身体完全僵硬的温婉，不屑冷笑。 季向南则是走到顾小暖面前，挡住了她和陆一沉交缠的目光。 被按在墙上的陆一沉，方才的柔弱和恐惧在这一秒尽数回缩，看的裁决者都是愣住了。 这一次，是他的眼睛抓住了这双猩红无比的眼睛。 金色的刻纹印记自他黑眸深处浮现，裁决者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了进去，像是一头栽进了这片金光之中。 薄唇扬起，想看的话，他早就准备好了。 季向南只是用身体挡住了顾小暖的目光，黑眸冰冷的看她，没有说任何话。 顾小暖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低垂着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接受邀请，这还是你第一次。” 季向南低语，冰冷的手指轻轻勾住她脸颊旁的发丝，“我一直以为，是你不喜欢，看来是和邀请你的人是谁有关。” “我不喜欢。” 顾小暖开口，“我以为这样可以让t城的同族对我风评正常些，我不合群，我自己是知道的。” 季向南一声低笑，血眸微侧看向沙发那里，“他们两个在一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永远不会再踏足进来。” “老头子，你生气了吗？” 顾小暖抬头，季向南的手指放开了她的黑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双黑眸里，没有任何情感波澜，哪怕温婉和他从前有过那般亲密的关系，他也曾热切的渴求过她的血液、她的身体，依旧没能在他的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她有什么特别？” 季向南微微压低身体，“小朋友，我有这么无聊么？” “向南，这个人类怎么处理？” 季向南直起身体，“等弄清楚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再做打算。” 哗啦。 是陆一沉自墙边滑落在地的声音，他整个人滑坐在地，身体无意识的靠在墙边，像是又昏了过去。 裁决者站起身，将摄取到的记忆说了一遍，季向南和雪莉听后，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教会的人来过。” 雪莉喃喃低语，“新生吸血鬼被如此处决掉，族里面也没办法发难。” 季向南脸色阴沉，“就这样被处决，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陆一沉，“小朋友，把你的食物带走。” 顾小暖身影一闪，将陆一沉小心的抱起，他脸色苍白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摄取记忆竟然给他带来如此大的痛苦。 教会来人，她的突然昏睡也会和教会有关。 “还不走？” 季向南看着还站在那里的顾小暖，语气已经开始不悦。 嗖——！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自破碎的玻璃窗跃出，几个起落已经不见了踪影。 季向南走到沙发前，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温婉已经僵掉的下巴，黑眸凛冽。 “太蠢了啊，温婉。” 第419章 说是不会明白的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光了。 虽然天气热了起来，但晚上的风依旧很冷，尤其是在这样的高空和移动之下。 陆一沉无意识的被她抱在怀中，身上单薄的衣服因为过快的风速时不时的吹起来，他的身体因为寒冷无意识的要缩起来，顾小暖找了个避风的高处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摩天大楼的顶层，有一家t市着名的观景咖啡馆，顶层的外面布置的如花园一般，还搭建了半开放式的玻璃花房。 顾小暖抱着陆一沉走到花房里面，将他放到了躺椅里面。 花房里面都是仿真花，花瓣娇艳欲滴甚至还有仿真的露水在上。 空气中涌动着人工制造的花香味道，顾小暖找到了一条遗落在外面的毯子，将陆一沉裹了进去。 他脖颈上的红色指印交错，还有他衣领上沾着的血液，顾小暖微微咬唇，不知道那时候他会经历怎样的害怕和恐慌。 面对失控的余生，面对就在自己眼前被吸血致死的温婉，那时候的陆一沉会是如何。 毯子里的陆一沉快要将自己缩成了球，面色苍白的喃喃低语着什么，顾小暖跪在他面前，听见了他破碎的声音。 “别过来……别过来……” “陆一沉。” 顾小暖开口，缩在毯子里的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喃喃低语着，将自己越缩越紧。 “陆一沉，醒醒。” 冰冷的手隔着毯子伏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推。 “走开……” 他低语着，眉峰越皱越紧，额头甚至有汗水滚落。 “陆一沉，陆一沉！” 顾小暖微微用力，陆一沉的身体被她推的晃了起来，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他恍惚的以为回到了那几年。 “小暖……” 他唤着，话语里是深深的渴求。 他就这么唤着，没有伸出手，就这么缩在毯子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 顾小暖被他的呼唤拉扯着往前，身体不断靠近，冰冷的心脏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下越来越清晰。 十字刻印自她的脖颈一侧浮现，那上面的温度如烙铁般，随着他的呼唤刻印越来越滚烫，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声音。 “……小暖！” 他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人是她，直接扑了过来。 他身上裹着毛毯，跌跌撞撞的跌进了顾小暖怀里，被她稳稳接住，他的双手自毯子下面扯出来，发狠般的抱住她的身体。 滚烫的泪自他的眼角滚落，身体在发抖着。 顾小暖探手将毛毯重新裹好，将他连人带毯抱了起来，“好些了吗？” 怀中的男人摇头，“我的头很疼。” 顾小暖皱眉，监督者对他摄取记忆的行为太过暴力，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了。” 他窝在她怀中，“我没有被咬，对吗？” “没有。” 顾小暖抱着他坐在躺椅里，听见了他的喃喃低语，“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温婉死了。” 顾小暖的手将散开的毛毯一角收紧，陆一沉抬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倾身，轻轻的吻住所有的泪水，“别怕。” 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抓紧她的衣服，陆一沉黑眸闪烁，脖颈上的血印子在黑暗里更是触目惊心，“小暖，你难过吗？” 冰冷的血眸看着他，顾小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他抱的更紧，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还哪里疼？” 顾小暖的手摸着他的头部，轻轻揉捏了几下，陆一沉微垂黑眸，拉着她的手按压在心脏之上，“这里疼。” 她的掌心下方，他的心脏在跃动着。 “我不该睡着的。” 顾小暖喃喃低语，看着自己的手掌上他染血的手指，“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一定很害怕吧。” 陆一沉没有说话，按压她手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顾小暖轻声低语，“你看见了，温婉是被吸血致死，吸血鬼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就是这样的结果。” 她没有抬头，“想逃走吗？” 陆一沉看着她低垂的头顶，眼里的恐惧和慌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轻声开口，抓起她的手掌贴上了自己脸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顾小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用力握紧。 “我到底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能相信你自己根本不会伤害我。” 冰冷的手，强制的自他手掌抽离，他身体上的毛毯被裹的更紧，顾小暖抬起头。 “陆一沉，我怕了。” 她的血眸看着他的眼睛，“我看到温婉就那样死了，我才意识到吸血鬼的失控会有多可怕，我不想让你死在我的尖牙下，与其放纵自己的欲望去伤害你，我宁可就这样饿着肚子。” 狂喜，自他的心底一点点蔓延而出。 “你害怕失去我，是吗？” 他的手臂挣脱了毛毯的束缚，将毛毯直接撇开到了地板上，手指包裹住她的小脸，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 “我不想伤害你。” 顾小暖被他轻托起了下巴，血眸微扬，“我不想失控，再睁开眼的时候，怀里是和温婉一样的你。” “你在我的面前，已经失控过不止一次了。” 他低语着，手指按在了她的红唇上，“我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那是不一样的。” 在她唇张开的时候，他的手指直接摸到了她的尖牙上，“有什么不一样？” “我没有失控到完全失去理智，我还有意识，我……唔！” 他的手指毫不客气的迎上了尖牙，血直接滴到了她的口中。 “失控到完全失去理智……” 陆一沉喃喃低语，“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呢，我的小暖……” 温热的指腹用力的顶到尖牙上，让她的尖牙更为深的刺了进去。 陆一沉看着手指上的伤口，看着她的尖牙越刺越深，“你若是想的话，我也可以。” 啪！ 他的手被顾小暖强硬的拿出，尖牙上的血液让她的血眸颜色转浓，陆一沉在她要逃离自己的瞬间，扯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你又要离开我吗？” “我说了，不想伤害你。” “你以为离开我就不是伤害我吗？” 陆一沉的手指用力，一个拉扯将她强硬的扯了回来，顾小暖不想挣扎到伤他的地步，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按在了躺椅之上。 “顾小暖，这是第几次了。” 她的手被他用力的按在头顶，他的黑眸满是痛苦，“让我在狂喜和绝望中来回游走，你要把我玩弄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我……！” 手掌捂住了她的嘴，那条细细的银色锁链不知道何时锁住了她的手腕，十字架垂在下方，让顾小暖的双臂只能被禁锢在头上。 陆一沉自高而下俯瞰着她，另一只手扯开了自己沾染鲜血的衣服。 “果然，光靠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第420章 清理干净 “不，不要了……” 细小的呢喃，温热的手掌按住她的脑后，将她想要离开的尖牙又按了回去。 “为什么不要了？” 陆一沉的声音低沉的仿若陈年的酒，光是听到就可以让她有醉意。 温热香甜的血流入她口中，顾小暖血红的眼睛散发着好看的光泽，抗拒不了的又喝了一口。 她的双手被银色锁链捆住，十字架垂在下方。 仅是这样，她就已经无法动弹。 顾小暖只觉得意识开始飘忽，除了他的声音他血液的味道，她渐渐感受不到其他东西。 她想收回尖牙，他的手指几次探了进来，不允许她这样做。 似乎是为了要证明他所说的，他要逼她的理智远走他方。 “小暖，这么细的锁链就能困住你。” 陆一沉轻喘着气，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垂在下方的十字架。 “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让你动弹不得。” 顾小暖冰冷的额头抵在他的下颚骨上，“不要……” “你可以要，我是你的。” 他的手扣住她的脑后，身体一个倾斜，压了过来。 “感受到了吗，你渐渐要远离的理智。” 顾小暖的尖牙重新刺入他的皮肤，眼底的血色加深，呜咽了一声。 “我还活着，我还在和你说话。” 他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两人的胸膛相贴，他的心跳清晰的传递过来。 “你听啊小暖，我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喷洒在她冰冷的皮肤上，惹得顾小暖一身战栗。 香甜的血液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顾小暖红着眼睛，尖牙用力的刺了下去。 她的理智，要没有了。 他的气息好甜，他的血液便是最上等的食粮。 咬他，用力的咬他。 她的尖牙想要深深的刺进去，咬穿他的脖颈和心脏！ 一股力量，强硬拉扯住顾小暖，她气喘吁吁的离开了他的脖颈，看见了他的黑眸。 “你看，我还活着。” 陆一沉的手，在她的腰间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正面坐在了膝盖之上。 顾小暖粗喘着气，捆缚住她手腕上的力量消失，那条银色锁链被陆一沉握在手心。 她的手腕贴上了他的薄唇，“疼吗？” 他轻吻着，顾小暖没有开口，只是盯着他手里的十字架。 “如果我失控了，就像现在这样对我。” 顾小暖开口，看着他脖颈一侧的齿痕，“我不想伤害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 他将十字架收起，脸颊依偎过来，“再也不要说离开我的话，好吗？” “嗯。” 顾小暖轻声回应，手指轻轻抚上了齿痕，感受到了他的轻微颤抖。 “疼吗？” 他把头埋进她的胸口，“有一点。” “……对不起。” 顾小暖开口，握住她腰间的手用力，陆一沉仰首亲上了她的脖颈一侧。 滚烫，自他落下的位置开始扩散。 “小暖，小暖，小暖……” 他呢喃着，轻唤着，仿佛她是他的一切。 顾小暖身影一闪，直接离开了他的怀抱，下一秒，他被她抱了起来。 一个起落，直接在夜空中滑落下去。 顾小暖回到了季向南的隔壁房间，门打开的瞬间，他反客为主将她抱了起来。 屋子里一片黑暗，她被他抱着按在墙上。 热吻落下，急切的想是要吃了她般。 顾小暖的手扶在他肩头，听到了他加速的心跳声。 温婉和余生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划过，她忍不住用力抱紧他。 他脖颈上的齿痕还带着鲜血的气息，顾小暖收回尖牙，亲了上去。 他的身体在颤抖，只因为她舔舐伤口的舌尖。 一声嘶吼，他的手用力垂在墙壁之上。 他的喘息，他落在她皮肤上的滚烫汗水，还有那双满是她的身影，被情欲沾满的黑眸。 在情浓的时候，陆一沉微微张口，咬上了她脖颈侧边的位置。 “不许……离开我。” 他气喘吁吁的开口，将她抱紧。 顾小暖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在她还没能再如何体会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恍惚中，顾小暖的手按在他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 他的手将她的手按住，不准她收回。 另一边，吸血一族很快处理了现场，温婉的死也安排了合理理由。 两具尸体被带走，房间里除了还留存的鲜血气息，其他的痕迹全部消失。 雪莉已经先行一步处理这个烂摊子，季向南则是留了下来。 他盯着被清理好的沙发，走了过去。 手指轻轻抚摸过沙发的表面，血眸微眯。 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与其说是不对劲，更像是太理所当然。 余生和温婉，为什么会在一起。 两个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像是被什么强行联系在了一起。 季向南思索了片刻，身影一闪直接自破碎的窗户跃了出去。 黑暗之中，一只手自床上抬起，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映出了陆一沉的脸。 “季向南来了，我已经瞒了过去，你不想被关禁闭，就收敛些。” 陆一沉看着信息内容，只回复了几个字，“我自有分寸。” 手机的光被熄灭，他转身拥紧了怀中冰冷的小身躯。 你不肯主动过来，我只有将牵绊你的所有，一点点清理干净。 陆一沉垂眸，看着顾小暖闭上的眼睛。 到那个时候，你才能明白，我才是你的一切。 第421章 没有第二次 初生吸血鬼被猎杀，对于吸血一族来说是大事。 t市的吸血鬼们都有所不满，对于教会的过多干涉，有些激进的吸血鬼直接潜伏在t市几个大型教堂附近，专门狩猎前往祷告的信徒们。 季向南知道之后也没有任何表示，默许了吸血鬼们的这一挑衅行为。 教会同吸血一族是平等的关系，彼此制约彼此平衡，而非臣服于另一方。 能够令吸血鬼感到害怕的，只是握有神圣之力的圣子和一些教会高层人员，更多的教会成员，在吸血鬼们的眼里都是可以宰杀的肥羊。 若不是因为圣子的存在，圣器可以直接猎杀他们的恐惧，吸血鬼们会蜂拥而上，吃个彻底。 “你要去教会？” 正冲完澡的陆一沉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是湿的，顾小暖身子一闪到了他面前，拿起毛巾很快就给他擦干了。 “嗯，我只是象征性参与一下，融入一下。” 顾小暖把湿毛巾放到一边，沉思片刻，她有了和陆一沉一起生活的念头，未来的几十年她都可以陪在他身边，除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到。 人类注定要在人类的世界生存，她也必须学会更好的融合隐藏在人类群体中的同族们。 她不想再被当成眼中钉，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陆一沉成为同族们的目标。 融入同族，她才会被认同，她的食物……才不会被挑衅、被掠夺。 季向南告诉她，这是一次难得的融入机会，她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跟着去教堂附近。 “不会不舒服吗？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的头发散乱在额前，遮住了那双黑眸，也藏住了他眼底潜藏的所有心思。 “教堂那种地方，会伤到你的。” 陆一沉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柜门，抬手去拿挂在上面的某件睡衣。 昏暗没有开灯的房间之内，他白皙的皮肤在顾小暖眼中一览无遗，下颚有水滴滚落，落到了他的前胸上迅速的沿着肌肉纹理迅速往下狂奔。 “我不会靠的很近。” 陆一沉的手拿着睡衣，转头看她，“那你会咬那些信徒吗？” “当然不会。” 她开口，替他将柜门关上，想要离开却被他的手臂轻轻拦了下来。 他沾染着水汽的身体靠近，柔软的头发于黑暗中蹭了过来，手中拿着的睡衣随意抛在了床上，他的手臂轻轻用力，将她勾在了怀里。 “不许咬别人，你只能咬我。” 他的薄唇，贴上她脖颈一侧的冰冷肌肤，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扣子，转动着解开。 顾小暖按住了他的手，强硬的拉开，转过身看他，“我现在就要过去了，你先睡。” “现在？” 他嘟囔着，再次贴了上来，“这个时间，没有信徒回去祷告，你明知道没有你我睡不好。” 他的头撒娇般的靠近，薄唇亲上了她的眉心，高挺的身躯放肆的压了过来，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好闻的气息如雾般笼罩而来，将顾小暖密实的笼罩其中。 白皙的脖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她眼前，那上面的青色血管随着他扭动的动作，时不时的浮现而出。 咬下去，该是多么甜美的滋味。 暗中，他的黑眸敏锐捕捉到了顾小暖吞咽口水的动作，灼热自心底升腾而起。 似乎是为了更为激发她的食欲，陆一沉身上好闻的气息更为浓烈，他的手被顾小暖扣住手腕，身体已经完全压了上来。 她被他压着，抵在了身后的衣柜之上。 衣柜因为两人的重量，发出了一声轻响。 再不走，她真的会迷失在他的气息里，放任尖牙刺下去。 顾小暖深吸一口气，将眼前散发甜美香气的男人推开，身影一闪直接到了门口，“你先睡。” 门开启又被合上，陆一沉站在衣柜那里，探手将床上的衣服拿起，套在了自己身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夜色里明亮的夜空。 拿出手机，他轻轻倚靠在窗框上，看见了顾小暖的小红点最终停在了某个位置不动了。 看着她附近教堂的名字，陆一沉缓缓扬起唇角，关掉了手机屏幕。 时间还早，才8点而已。 他躺在床上，看着床一侧的空位黑眸渐沉，若不是懂她想要融入同族的心思是因为他而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的。 “季向南，你真的喜欢多管闲事啊。” 陆一沉喃喃低语，拿起手机扫了眼同学群里面的信息，前去教堂礼拜的人遭到不明人士袭击，这件事情已经在t市传开了。 没有人员受伤，警方只能多加体型信徒们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被袭击的人都只是昏迷，甚至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这也太玄乎了吧。” 群里面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是啊，不劫财不劫色，就是把人敲晕，这是为什么啊？” “攻击的还是信徒，不是信徒的普通人都没事，你们说……会不会不是人做的？” “会不会是精怪啊，历史上都有记载，古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精怪作祟，只为了吸取人的所谓精气。” “野史记载的你还当真啊？民间传说大部分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可也有无法解释的部分啊，不然怎么解释这件事。” 陆一沉看着不断弹出的消息内容，手指按上键盘，“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不是有很多记者去调查了么？” “可是都没调查出什么，有的记者甚至还装成信徒，也没被袭击。” “明天没课，要不要去教堂看看？” “没事吧你，都说了不要去教堂，你怎么还硬往上凑。” “没点探索冒险精神，怎么做学者啊，尤其是我们学历史的，那些考古下墓的，都知道有危险不也去了？” “这两回事吧……” 同学们自群里讨论了起来，陆一沉慢悠悠的开始敲打键盘，发了一句话出来。 “想去的就去大教堂，明天正好是礼拜日，人还多。” “就去t市最大的那个教堂，抛开这件事不谈，也想感受一下信徒们的礼拜日。” 很快，有几个同学组队要去，他们纷纷@陆一沉，陆一沉噙着笑容打字。 “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我没兴趣。” 谈论结束，他关掉了手机屏幕平躺在床上，温热的指尖拽过身下的薄被，拥在怀里。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嗅闻着，这上面冰冷的气息仿佛就是顾小暖。 不带温度的被子表面，就像是她的身体。 柔软，冰冷。 他拥紧被子，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想到她被压在衣柜时候的吞咽，还有她推开自己慌忙跑掉的身影，陆一沉的心里有燥热的火开始燃烧。 他的手指，攒紧被身。 湿润的黑眸在暗中缓缓睁开，想着明天她会见到的事情，陆一沉再次将头埋入被中。 你推得开我一次，没有第二次。 第422章 回去 t市最大的教堂，在这样的暗夜里，教堂内的灯光竟然没有熄灭，彻夜长明。 太阳还没升起，t市还被笼罩在一片无法被驱散的黑暗之中。 教堂里面的光自里面反射到了玻璃窗上，彩色的窗花上被光映照出了天使和圣子形象，还有无数个十字架。 教堂空旷的祈祷大厅，几个神父身穿长袍，跪在祈祷椅上。 手握住胸前十字架，低头默念着圣经福音。 他们低低祈祷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蔓延在空旷的教堂之内，教堂高处悬挂着的巨大十字架上，被绑缚的男人眼含慈悲，看着他们。 几位神父的祈祷一直不停，也没敢抬头。 教堂之外，暗夜之中数道血红色的双眼藏于各处，不断有黑影落于隐蔽角落，加入其中。 尖牙露出，还有野兽的嘶吼声，在教堂外面徘徊不绝。 顾小暖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三十几个族人围在周围，威胁性极高的嘶吼着。 若是这时候有神父敢走出教堂，只怕要被等待着的吸血鬼们瞬间撕碎。 教会的出手，惹的吸血一族大为不满，他们不会猎杀普通人类，却不会对神职人员客气。 顾小暖感受着同族们的怒火，挑了个最远的地方落下，血眸看着教堂那边。 嗖——！ 有沉不住气的同族自暗中跃起，却在到达教堂顶端时候发出愤怒的嘶吼，狼狈的退了回来。 其他的吸血鬼们发出愤怒嘶吼，也只能呆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 顾小暖隐在暗处，她只是来凑个热闹，她的年纪不大，对于教会和吸血一族的恩怨最多只是听季向南说，没有什么真切感受。 更不是什么脑子一热的类型，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始终无法融入族群，被排挤在外。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成为吸血鬼这个选择，她不愿意。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陆一沉的信息。 “小暖，你在教堂附近吗？不要太靠近，不要伤到自己。” “几个同学明天想要去最大的那个教堂，会不会有事？” 顾小暖看到这里微微皱眉，群里的消息还在不断叠加，看完了全部聊天内容之后顾小暖沉默片刻，只给陆一沉发了四个字。 “你不要来。” 他的回复很快过来，“我当然不会去，明天会好好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顾小暖的嘴角轻轻上扬，将手机放了回去，血眸看着头顶的无尽夜空。 这个世界，黑暗和光明谁也无法是主宰，当有一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天平往往会倾斜到另一边。 隐隐的光，自天际线窜出。 吸血鬼们纷纷隐藏好自己的身形，顾小暖隐于黑暗之中，看着那光一点点的跃出。 教堂之内，祈祷的声音终于停下了。 新的一天准时到来，光，再次降临。 这一天，正好是信徒们的礼拜日，虽然几天之内有信徒被莫名其妙的攻击，但依旧阻挡不了信徒们的虔诚信仰。 越来越多的信徒涌入这个教堂，更多的还有前来参观的游客。 没有任何危险的攻击对人类没有任何影响，他们没有半分危机意识，甚至以为这只是捕风捉影，毕竟警方没有查出来任何不妥，教堂还是依旧正常开放。 刺眼的光里，几十个吸血鬼蛰伏于阴影之内。 一双双血眸看着进出教堂的人群，他们身体内奔腾的血液和明显的血管，正在疯狂的勾引着他们进食的欲望。 顾小暖也看向教堂门口，就算隔着这么远她依旧看的很清楚，皮肤下面的血管，也看的清晰无比。 几道熟悉的身影如陆一沉所说进入了她的视野，那几个同学真的来了，只不过……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陆一沉。 他的气息，在众多不同人类气息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 她听到了同族们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他们有些无法压抑的渴望嘶吼。 刷！ 位于最后方的顾小暖身影移动，在同族们的目光注视下，直奔教堂大门。 陆一沉有些无奈的跟在几个同学之后，“说了我不来的，你们真的是……” “哎呀，我们也是偶尔才知道你对欧洲古代史研究颇深，来教堂讲解相关历史，这是学习、这是交流！” 几个同学笑呵呵的转头过来，围在他身边。 “还请陆一沉同学不要私藏，就当给我们科普了。” 陆一沉叹息一声，“你们竟然把教授搬出来，我也是没想到。” “不然也请不动你啊，走吧走吧。” 陆一沉无奈摇头，“今天是礼拜日，信徒们的集体祷告之后我们再进去，现在你们想听些什么？” “当然是听一些书本上根本学不到的历史，t市的这座教堂是以梵蒂冈西斯延教堂为蓝本，不如就先讲讲这个教堂吧。” 陆一沉微微抬头，“梵蒂冈西思延教堂，是以米开朗琪罗所绘的画作闻名世界。” 他看向几个同学，“《创世纪》，就位于这座教堂的穹顶之上。” 几个同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陆一沉继续开口，“还有最着名的一副壁画，名为……” 他的胳膊，被人扯住，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陆一沉回眸，看见了扯住自己胳膊的人，声调扬了起来，“小暖？”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顾小暖盯着他，手指微微用力，距离教堂如此近的距离让她很不舒服，额头上隐约有汗水冒出。 “我……” 陆一沉刚要开口，几个同学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们要他来的，就当是学习，正好你也来了，我们一起吧。” 顾小暖没理会这几个同学，一双眼只放在陆一沉身上，她手掌一动，将他拉的更近。 “走了。” 她低声开口，以不容抗拒的力量要带着他离开这里。 “哎，等等啊，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几个同学连忙挡在顾小暖面前，“顾小暖，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看你出了好多汗啊。” 一个女生抬手过去，却和顾小暖的身体擦肩而过。 陆一沉反手将她扯到自己怀里，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手指上皆是她冰冷的汗水。 “她的确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先走了，下次再约吧。” 陆一沉扶住她的腰际，对几个同学笑笑，带着她准备离开。 几个同学都是一脸遗憾，也无可奈何。 人家女朋友不舒服，他自然是要顾着女朋友先，毕竟陆一沉专一深情的名号在外，不是假的。 几个朋友推开教堂大门，里面的音乐和祈祷之音如浪潮般冲了出来。 顾小暖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头往他的怀中埋去，低低喘息着。 “很快就好了。” 他轻哄着，直接将她自原地抱了起来，带着她自涌入人潮中往外面走。 也许是走的太急，也许是人潮太多。 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擦过了陆一沉的手臂，让他忍不住皱眉低吟了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女生惊慌失措的开口，她背着的包上金属配饰正染着鲜红的光。 鲜血的气息，涌入了顾小暖的鼻腔。 隐于暗中的几十个吸血鬼，嗅闻着空气里涌动的甜美香气，血色更浓，尖牙迫不及待的露了出来。 “没事。” 陆一沉低声开口，他还想要再往前走，怀里的小吸血鬼贴着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回去，进教堂里去。” 第423章 你再说，我就吻你 “你让我回去，一个人？”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他的呼吸贴在她的耳边，“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怎么样，同族们被你的血所吸引，已经蠢蠢欲动了。” 顾小暖看着周围，若不是她尝过，若不是知道他是属于自己的，她也会安奈不住咬上一口的心态。 他的味道，让吸血鬼欲罢不能。 “又想让我走么？” 陆一沉没有转身，更没有走向教堂，他就这么抱着她，穿过层层人流朝着一路远离教堂的方向。 “陆一沉！” 顾小暖看着越来越远的教堂，身体也没了方才那般不适，手按住他的肩膀直起身体，刚要说什么，她的红唇便被堵住了。 他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原地，在人流之中一只手将她揽紧，仰着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们并没有彻底远离教堂，纵然已经离开很远，但旁边的人并没有减少太多。 这一吻，让旁边人艳羡，甚至有人直接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陆一沉仰着头，白皙的脖颈全都暴露在光里。 手臂上的伤口早就止住了血，他紧抱着怀中的冰冷身躯，勒紧了她的腰。 睫毛微垂，薄唇亲吻着她的红唇。 “我说了，不要推开我。”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唇齿间，他柔软的舌尖甚至有意的拱向了她的尖牙，似乎想要让尖牙刺破。 顾小暖后脑往后撤，被他的手轻且有力的扣住。 他的薄唇离开，收回了作乱的舌尖。 藏着水气的眸子清澈无比，就这么看她，似乎藏满了不可诉说的委屈。 顾小暖的手指，忍不住揪起了他的衣领后方，“我不是要推开你，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 他的薄唇，又迎了上来。 “你再说，我便吻你。” 他的俊脸贴近，轻轻摩蹭着她的脸颊，像是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无比亲密。 “用我的舌头，顶开你肉里的尖牙，刺上去。” 咕嘟。 是她吞咽口水的声音，揪紧他衣领的手指无意间加重力道，勒紧了陆一沉白皙的脖颈，瞬间落下了红色的一圈浅痕。 “小暖，轻一些。” 他喃喃低语，顾小暖连忙松开手指，现如今是白天，这里的教徒很多，陆一沉就算再如何美味，同族们也不会贸然动作。 她抬起手臂，搂紧了他的脖颈，听见了他满意的发出低笑。 “这里，是不是来了很多吸血鬼？”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发问，声音如风般扫了上来，顾小暖点点头，红唇贴着他的脸颊，低语回答。 “几十个，这是除了年终聚会，最多的一次聚集。” “我不是教徒，应该不是他们袭击的目标。” 陆一沉看了看周围，就这么单手抱着她坐到了道边的一个长椅上，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手握十字架正低声祈祷着。 顾小暖听着她口中的祈祷，难受的动了动身子。 “我这里受伤了，帮我处理好我们再走。” 陆一沉把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背部微微靠着后面的椅背，抬起自己的手臂，将伤口送到了她唇边。 也许是身边这么近的位置就有人在祈祷，还是十分衷心的信徒，顾小暖没有任何犹豫，唇贴了上去。 陆一沉眉峰微动，压抑住了脱口而出的低吟。 白皙的脸庞慢慢染上了红色，自他皮肤下方透了出来，他轻喘着将头往下压，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 黑眸微微抬起，看着那隐在暗处一双双发亮的血红双眸，陆一沉的嘴角悄悄扬起。 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腰间，缓缓扣住。 “小暖……” 他轻轻唤着，头来回转动，柔软的头发在她脖颈上扫来扫去。 顾小暖处理完伤口，就看见他微红着脸喘息的表情，手扶上他微烫的脸颊，“怎么，不舒服吗？” “嗯，有一点。” 他嘟囔着，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圈进怀里，“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叮——！ 远处，教堂里传出了钟声。 顾小暖听的忍不住往他怀里缩去，信徒们都纷纷仰起头，对着空中默念着什么。 钟声悠远轻扬，融合在了空气中如棉絮般，将教堂重重包裹。 隐在暗处的吸血鬼们都很难受，有一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声音直接跃起，逃离了这里。 “很难受吗？” 他低语着，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顾小暖点了点头，感受着他温热掌心包裹住自己的耳朵，神奇般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的呼吸靠了过来，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顾小暖放松了身体依偎在他怀里，微仰起头，“离开这里，走吧。” 黑眸带笑，他将她重新抱了起来，钟声响起的时候，坐在他们身边的信徒已经往教堂去了，这条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人少了许多。 陆一沉抱着她不断的远离教堂，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铃声不断，对方似乎不打通决不罢休。 他只能再次停下，将她放了下来接起了电话。 “陆一沉，你、你们还没走远吧！” 电话那边，是同学慌张急迫的声音，陆一沉皱眉，“怎么了？” “除了我以外，他们都有些不舒服，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你和顾小暖……能不能回来帮忙下！” 同学的耳机背景声音里，有着教徒们的吟诵声音。 “我们就在教堂外面，你们回来就看到了。” 电话匆匆挂断，陆一沉皱着眉峰转身，“我回去教堂帮忙一下，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顾小暖看着不远处的教堂，想着在暗处对他窥伺蠢动的同族们，“他们在哪里，我和你一起过去。” “小暖，不可以……” “我都听见了，他们在教堂外面。” 她看着他，“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走吧。” 冰冷的手握住他的，牵着他一路往教堂走去，为了不影响信徒们的礼拜，此时的教堂驱赶了不是信徒的所有人，正门关闭。 很多人都只能在教堂外围转悠，朝着四周的花园里走一走。 礼拜的吟诵声让顾小暖很不舒服，她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同学的位置，拉着陆一沉迅速走了过去。 “谢天谢地，你们来了，我刚还在想要不要打120。” 唯一身体正常的同学立刻站起身，其他几个都歪歪斜斜的坐在长椅上，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怎么样？” 陆一沉走上前询问，几个人都虚弱的开口说没事，休息一会儿应该能行。 刷刷。 后方的花园里，传来树叶耸动的声音，顾小暖回身看了过去。 此刻的礼拜音便是回敬吸血鬼们的力量，同族们感受到了这里面的压制和羞辱，已经开始捕猎普通人，用作报复。 “走。” 顾小暖上前，一手提起一个，同学看傻了眼，“顾小暖，你这……！” “快点走！” 她语气不悦，冰冷的目光让那位同学浑然颤抖，眼神迷茫了几秒之后，立刻点头，回身就扶起了一个。 已经有血的味道，充斥在了空气中。 陆一沉要去扶起长椅上的最后一个，一道黑影，从天而至。 第424章 可以了 “别碰他！” 黑影落下，顾小暖撇下刚抓起来的同学，瞬移了上去。 陆一沉看着那个软软倒在地上的同学，再抬眼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自己身旁。 “啊！” 一声尖叫自身后传来，顾小暖不用回头就知道她被同族捕猎了。 她探手扯过陆一沉，将他护在自己身后，被她拦截的吸血鬼颇为不满的盯着她，冷冷一哼。 “你不咬，也不让我们咬么？” 吸血鬼鲜红的眼睛盯着陆一沉，鼻子嗅闻着空气中血的味道，尖牙自口中露出。 顾小暖发出一声嘶吼，尖牙也自唇内探出。 “除了他，捕猎谁我都不会管。” 吸血鬼看了看她，身影一闪直接越过，抓起地上意识模糊的一个同学，直接咬了下去。 那个原本没事的同学，此刻已经晃神，被提着身体吸血。 教堂之内的圣音祈祷还在，不停传来，恼火无法入内出手的吸血鬼们，只能找普通人泄愤。 半包围教堂的这片花园，成为了他们肆无忌惮狩猎的场所。 这算是一场短暂的狂欢，吸血鬼们虽然发狠向普通人报复，但也知道分寸。 “呜呜呜呜……” 只能哭的那个同学被随意丢在地上，很快也晕了过去。 陆一沉的手，环紧了她的肩膀。 “小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的手臂环紧，身体紧紧贴了上来，“他们……会咬我吗？” 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不安。 顾小暖的瞳孔一缩，他是不是想到了余生和温婉出事的那个夜晚。 “会有人死吗？” 他呢喃着，头埋在了她脖颈后面，“会有人死吧……” 教堂内的声音似乎到达了顶峰，强力的神圣力量自教堂内部穿透而出，辐射性的散播到周围。 吸血鬼们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那是人类听不到的。 教堂之内，虔诚的信徒们集体开口，吟诵着圣经诗篇。 神圣的高大十字架悬在穹顶，所有的神职人员微微抬头，握紧胸前戴着的十字架。 光，自教堂的棱彩花窗中洒了下来，透过巨大的十字架，笼罩在了教堂中每个人身上。 顾小暖发出痛苦的嘶吼，膝盖一软，直接要跌在地上。 陆一沉探手，自后面揽住了她。 “小暖，很难受吗？” 他开口，将她的脑袋按入自己怀里，抬手堵住了她的耳朵，“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吸血鬼们承受不住这样的神圣之力，再也顾不得捕猎的快感，纷纷落荒而逃。 顾小暖的小脸埋入他怀里，在他的庇护下得到了片刻安宁。 她忍不住伸手，抓紧了他的衣服。 感受到她的手指，陆一沉轻笑着扣紧她的耳朵，黑眸扫了扫地上躺着的几个同学，他们脖颈上的齿痕在神圣力量的冲击之下，竟然缓缓淡去。 只是，这声音还没停下。 陆一沉抬头，看向教堂的方向发出一声冷笑，再垂眸的时候，却化为了一片温柔。 “小暖。” 他轻唤着，怀中的小吸血鬼在神圣之音里不敢抬头，只能嗯一声已做回应。 她不敢让他的手离开，他给予自己的安全被破开，她只怕自己在这力量中，会不会被直接震掉半个身体。 “跳上来，我带你走。” 他的声音低沉，就在耳边，透过手掌闷闷的传了进来。 顾小暖没有任何抗拒，修长的腿一个用力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无尾熊般的抱住了他。 他满意的发出一声低笑，手继续捂住她的耳朵，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同学，噙着浅笑一一跨了过去，看也没看一眼。 他没有急着离开教堂，脚下的步子也很慢。 “小暖，你滑下去了。” 他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手捂着她的耳朵，“要好好抓紧我，知道吗？” 教堂内的歌声越来越清晰，顾小暖埋在他怀里点头，腿往上抬了抬，更紧的环住他的腰身。 两人的身体贴靠在一起，他看着胸前如此抱紧自己的小吸血鬼，喉结动了一下。 “小暖，要贴的更近点。” 顾小暖听话的又贴近了些，察觉到他捂住耳朵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他转身，就这么带着她往教堂外面走，每走一步，她就会更为贴近他温暖的胸口。 教堂之内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伴随着缓缓打开的教堂大门，光自里面探了出来。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背对着教堂大门，将她藏的严严实实，俊脸微转，十分不耐烦的看了回去。 所有的光，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顾小暖抱紧着他，身体在光冲出来的时候颤抖了几下。 信徒们还在虔诚的低头跪着，诉说着自己对上帝的忠诚，推开门的是几位神父。 其中一个穿着颜色不同的制服，在见到陆一沉的时候，微微惊讶。 他是……什么人？ “陆一沉。” 怀里的小吸血鬼发出声音，他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 “声音是不是停下了？” “嗯，他们似乎唱完了。” 他说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所有的声音再一次冲入顾小暖的耳中，难受的闷哼一声。 她的双腿想要自他的腰间放下，却被他的手扣住。 “站得住吗？” 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腿，往自己的腰上抬了抬，“站不住的话，可以咬我，” “这个位置，别人看不见。” 他的脖颈往前探了探，好闻的气息仿佛在说，来啊，品尝我。 顾小暖实在抗拒不了如此直白的邀请，尖牙刺了进去。 他闷哼一声，将她架在腰间，任由她的牙齿取血，就这么抱着她往前走去。 “那些……同学呢？” 进食了一口血的顾小暖似乎想起了什么，陆一沉微红着脸颊眼含湿润的看她，笑着低语，“现在，你还能想起别人？” 他的手自后面扣了过来，将她的尖牙按向自己的脖颈前方。 “放得开我吗？” 他的薄唇贴近她的耳边，低低开口，“小暖，你放得开我吗？” 顾小暖的那双眼睛因为他的血液，猩红无比。 咕嘟，咕嘟。 是她吞咽的声音，她无声的回答。 陆一沉眼含笑意，轻叹一声。 可以，收网了。 第425章 你跑不掉 t市的那天教堂集体受伤事件，很快卷起了轩然大波，多家媒体争相报道，只要打开电视就能看到相关消息。 “教堂集体气体中毒事件，我们将继续追踪，请继续关注我们的相关报道。” “气体中毒事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我们请来了着名的化学专家……” 老旧楼房的客厅里并没有点上光，顾小暖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上的报道，吸血鬼们动用各自的能力成功的让人类相信，这是一场气体中毒事件。 当时在场的人类身上伤痕，也是因为中毒产生了幻觉，彼此进行了攻击。 当然，这场事件中的人类记忆都模糊不清，甚至直接缺失。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过了几分钟，门被打开了。 “小暖，我没有买到你想吃的。” 他拿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随手将书包扔到了门口的地上，顾小暖闪身到他面前，冰冷的手将他轻轻按在了门板上。 “为什么受伤了？” 她盯着他脖颈侧边的小破口，踮起脚就要贴上去，被他温热的掌心拦住，冰冷的唇落到了他掌中温热的皮肤上。 “可能不小心划到了，不需要处理。” 他笑着走进厨房，顾小暖看着他的背后，跟到了厨房门口。 教堂事件发生之后，t市的吸血鬼们被强制要求安静一段时间，在这件事销声匿迹之前不许有任何擅自的自由捕猎行为，否则季向南会亲手处理。 “陆一沉，我饿了。” 顾小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侧对着自己整理食物的身影，目光停留在他有着破口的脖颈侧面。 脉搏的跳动声，让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尖牙。 自教堂那一天之后，陆一沉不再频繁的让她进食。 每每她的尖牙贴上来的时候，他都会稍加用力的牵制住自己的腰身，半强迫的将她带离。 五天了，她是可以继续忍耐自己的饥饿，但这饥饿指挥让他在她眼里，美味至极。 “要吃我这个么？” 他笑着转头，鼻梁上的眼镜反光遮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白皙皮肤上的红色伤口，勾得顾小暖欺身上前。 “小暖……” 他无奈宠溺的低语，任由她将自己抵在厨房的水槽边沿。 修长的身体因为她的力量微微后仰，他不得不调整身体避免这样的悬空，顾小暖以为他又要像从前那样拒绝，手拖住他的腰际两侧，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他坐在了水池上，顾小暖挤了过来，将他牢牢的困在上面。 “小暖，会被看见。” 陆一沉微红着脸看着身后的窗户，这个小区没有高层，楼房挨的紧密，现如今他身后的窗户两侧都能被清楚看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窗帘，拉上。” 手指在他的腰际用力，引的陆一沉一声闷哼，手迅速抬起，握住了百叶窗的拉链。 “我饿了。” 关闭的百叶窗让厨房瞬间暗下，如宝石般璀璨的红色从顾小暖的眼底散发而出。 陆一沉坐在高处，俯视着这张写满对他渴望的小脸，嘴角轻轻扬起。 他要让顾小暖离不开他，对他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无法消弭、无法停止。 为了他的小吸血鬼能咬钩，他甘愿让自己成为可口的饵。 另一只手抬起，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白皙的皮肤在顾小暖的眼中露出更多，泛着微微的细腻光泽，她咽了一下口水，尖牙不可抑制的自肉里冲了出来。 咬上去，用尖牙刺破那里。 用力的咬他。 她的身体被温热的手猛然提起，随着脖颈压低，冰冷的唇直接熨贴上了他的皮肤之上。 “来吧，随你喜欢。” 他低喃着，双腿微微曲起将她抬高到自己面前，下一秒，尖牙刺痛的触感自锁骨下方传来。 陆一沉脸上的红晕加深，呼吸急促，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宛若一只绝美的天鹅扬起头颅，对心爱的猛兽献上自己的优雅脖颈。 砰。 顾小暖的力量让他的背部撞在了身后的窗上，百叶窗的阻拦之下，隐约的可以看见一道人影贴在窗户后面。 “小暖，小暖……” 陆一沉红着脸轻喘，一只手撑在身侧支撑住自己，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黑发，手指滑动到了她的脖颈侧面。 猩红的眼睛抬起，盯着他此刻迷离水润的黑眸。 陆一沉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脖颈侧面，指腹缓缓的摩擦了几下。 随着尖牙更为用力的刺入，他的身体一个颤抖，手臂似乎再无力气，整个身体软了下去。 他是被抱着离开了厨房，顾小暖没有收回自己的尖牙。 在走到卧室的时候，尖牙才从他的皮肤中撤离，顾小暖满意的探出舌尖，扫过自己染血的尖牙。 红唇贴近伤口，在她处理伤口的时候，陆一沉张开双臂抱紧了她。 “吃饱了吗？” “没有。” 顾小暖实话实说，舌尖舔舐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液，他心跳的声音美妙无比，她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的胸口位置。 “这里吗？” 他松开手臂，扯开了自己前胸的衣服，心脏跃动的位置直接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从未咬过如此靠近心脏的位置，这里的血估计会让她直接发狂。 “不要，你会很疼我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顾小暖后退想要离开，却被他的手臂抵在后面，他顺势坐在床边，手拉着她的冰冷手掌覆盖在了心脏之上。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透过交叠的手掌传来，轰的顾小暖脑袋发热，口干舌燥。 人类心脏位置的血液，是口感最佳的。 季向南教导她的时候说过，也警告过她，这个位置对于人类而言，被进食太多会面临死亡。 “小朋友，就算是我也不会轻易尝试这里，我怕会不小心直接咬死自己的食物。” “只要你想，我怎样都可以。” 他的话，飘进了顾小暖耳朵里，像是隔了好多层的云，显得飘忽不定。 “小暖，想咬这里吗？” 顾小暖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郁，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会伤害我，我不会死的。” 陆一沉展开双臂，将她拥进了怀里，手扣住她的脑后，将自己的胸膛微微挺起。 顾小暖只觉得自己如坠云层之中，他的声音指引着自己所有的动作和念想，鼓动的心脏是最虔诚的召唤，仿佛在告诉她，来吧，我准备好了。 扑哧。 尖牙直接划破了皮肤，刺入了心脏的位置。 “唔！” 陆一沉睁大眼睛，整个身体向上拱起，顾小暖的手自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怕他逃离般的往上托起。 最鲜活的血液自皮肤下面涌出，顾小暖的尖牙迫不及待的将这血送入口中，一些甚至没来得及入口，顺着肌肤的纹理流了下来。 陆一沉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臂，手指在她的皮肤上落下了红痕。 好甜，好甜啊。 顾小暖的尖牙忘情的又往里面刺入了几分，她多想破开横在心脏面前的所有组织，直接将尖牙戳入那跳动的心脏之上！ “唔！” 又是他的一声闷哼，顾小暖发狠的抱紧他的腰身，气喘吁吁的抬头。 不可以，不可以再咬下去了。 她红着双眼，感受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看着心脏位置那两个齿痕处流出的血液。 “陆一沉，陆一沉！” 她唤着，此刻怀中的男人额头冒出汗水，抬起头眼中满是湿润，“小暖，我没事。” 他倾身，抱住站在床边的她，将头埋在她怀里。 温暖的唇贴在她胸口位置，落在了衣服之上。 “我饿了。” 他喃喃低语，手臂收紧圈住她的腰身，“是不是也该喂喂我。” 食物是顾小暖一口一口喂进他嘴里，吃完饭的陆一沉很快就睡着了，如同每一个他们共眠的夜晚，他不管以怎样的姿势入眠，最后都会拥她入怀或者在她怀里。 修长的身体靠了过来，直接搂住她的腰间，以最舒服的姿势窝在她怀里。 顾小暖的手轻轻探入他的发间，听见了他舒服的哼了一声。 一片黑暗之中，陆一沉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感受着头发里面恰到好处抚摸的力道，身体又朝她靠近了几分。 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心脏位置被进食是怎样的震撼。 在她尖牙刺入的瞬间，他仿佛身在云端。 为了得到他的小吸血鬼，他做了太多太多的功课，那些古老晦涩语言写成的秘书之中，教会有着让吸血一族听命自己的方法。 长久的血之诱惑和滋养，吸血一族并不能永远为你所用。 古老的典册之里，记录着这样的一句话。 吾以自身心脏为饵，终将得到你的永久臣服。 陆一沉扬着嘴角，头往她的怀里埋过去。 小暖，哄你来咬我的心脏，花了我这么多的心思，已经让我等的够久了。 今天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 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第426章 够了吗 深秋来临的时候，那场轰动t市一时的集体中毒事件终于热度不再，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t大历史系的课题讨论小组也到了尾声阶段，小组的最终报告也到了上交时段。 陆一沉和顾小暖所在的讨论小组早早就完成了讨论报告，有两个学霸在，第三个人几乎是被带飞完成的。 在其他讨论小组还在紧张慌乱的完善报告时，陆一沉和顾小暖所在小组已经上交完了所有报告。 下午的课结束，很多同学为了完成报告只能继续努力，偌大的教室里，几个小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陆一沉和顾小暖这边则是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不愧是学霸，还是两个凑在一起。” 其他同学忍不住发出羡慕低呼，有人忍不住开口，“两个学霸，能不能发发善心，帮下我们？” 顾小暖回头，修长的手指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陆一沉笑着开口，“教授如果发现，结果会很不好看。” “额，我随便说说的。” 说话的同学尴尬开口，陆一沉说了一声你们继续努力，手臂直接圈过顾小暖的脖颈，微微用力带进了自己怀里。 看着他们两个走出教室的身影，在场女生忍不住轻声嘀咕，“好羡慕顾小暖，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会结婚的吧，看样子应该很快？” “说不好，俊男美女组合，很少有善始善终的。” “说的也对，毕竟桃花是真的多……” 刚走出教室，陆一沉的手机响了几声，几条信息弹了出来他迅速扫了一眼，“小暖，我要去一趟教授办公室。” “我在外面等你。” “很快。” 他微微压低身子，薄唇印上了她的额头，转身走上楼梯。 顾小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转身走出了教学楼，学生们进进出出，她转到了大楼背面，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纵身跃起，直接跃上了楼梯外部某处，沿着外面吐出的部分走到了大楼正面。 高空之上，她轻盈的立在一小片凸出的外沿上，手摸着方才他亲过的地方，望着远方发呆。 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向南的电话。 自教堂事件过后，老头子告诫自己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电话接通，季向南疲惫不已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小朋友，你在哪里？” “在学校。”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扯开领带，因为过于不耐，直接也扯飞了几个扣子，他整个身体仰躺在沙发里，血色在眸中涌动，尖牙露出。 “再过几天我要动身出发，这几天会陷入睡眠。”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季向南发出一声轻笑，手指解开了束在发尾的皮圈，头发自他脖颈一侧垂了下来，遮盖住了他的半张俊脸。 “过来我这里，守着我。” 风声吹来，顾小暖看见了自教学楼里走出来的陆一沉。 “什么时候。” 季向南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现在。” 陆一沉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人群里很好辨认，顾小暖看着他四处张望，他在寻找自己。 纤细美好的身体站了起来，顾小暖的手握紧手机。 “我……” “不要带着你的食物，除非你想分享给我。” 顾小暖微微抿唇，“……知道了。” 电话挂断，顾小暖盯着站在那里的陆一沉，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信息，“抬头，我在上面。” 下面的俊秀身影抬起头，两人的距离以人类的视野根本看不清她在哪里，陆一沉仰头看了看，低笑着垂下头，往前走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跟上来。 顾小暖纵身一跃，在高空跳跃着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没人的角落，陆一沉停了下来。 “小暖，来。” 他开口，对着某个方向张开手臂，一道身影自某处跃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入他怀中。 冰冷的气息贴近，他的手臂收紧。 顾小暖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低声开口，“我要去老头子那里几天，你自己注意些。” 黑眸沉了几分，“去他那里做什么？” “有些事情，不得不去。” 他的头压了过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我不可以一起吗？” “……不行。” 顾小暖的话让陆一沉眯了一下眼睛，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要和他，共处一室，几天？” “嗯，我要守在老头子那里。” 顾小暖的话让某人眼里渐起的风暴缓了一些，“守着他？” “老头子要沉睡几天，我要去守着。”顾小暖想了想，“你不可以过去，隔壁也不行。” 陆一沉沉默片刻，直起身体，他松开了圈住她身体的手臂，手指轻挑起脸颊侧边的一缕黑发，微微缠紧。 “我不可以去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会让老头子咬你。” 手指缠绕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轻轻绕了上去，他的黑眸涌着星星点点的光，手指放开了她的头发，摸向她的脸颊一侧，来到了红唇边。 “要去几天？” “……不知道。” 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指腹拨开了红唇，朝着尖牙的位置轻按了上去。 “会饿吧。” 陆一沉说着，指腹用力。 顾小暖的尖牙被他的手指诱哄了出来，尖锐的前端轻轻扎了进去，血珠的甜美在口腔蔓延，她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上去。 “没有我，你饿了要怎么办。” 手指更为用力的按上去，尖牙又刺入几分，血自他的指腹中留出，落入了她的口中。 “小暖，你忍得住吗？” 他呢喃着，感受着她的舌尖在指间的触觉，两只手捧起她的脸颊，他把两只手指送了上去，“小暖，不会想我吗？” “唔……！” 顾小暖吞咽着，她的尖牙沾染着他的血液，血色自瞳孔深处蔓延而上。 那层血雾由浅至深，在陆一沉眼底潜藏的喜悦里，越发浓郁。 啊，多美的眼睛。 “不、不……” 顾小暖的话在他的手指动作中全都化为了零碎的字符，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掌，顾小暖有些恼意的收回尖牙。 “我说错什么了吗？” 男人无辜的看她，带着血的手指放到了自己唇上，看的顾小暖眼中的血色再度加深几分。 她探手，将他直接抱了过来。 陆一沉笑着探手反抱紧她，甚至手撑住她的腰部微微往上用力，将她托了起来。 他微微压低着身体，配合着她的高度。 尖牙自皮肤相贴的一侧，刺了进去。 看上去，两人正在相拥。 听着她吞咽血液的声音，陆一沉微微侧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低喃，“小暖，这就够了吗？” 暗夜降临，陆一沉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吸血鬼，满意的探出手指轻滑过她的脸颊。 男人的眼里没有半点困意，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起身。 修长的身体齿痕遍布，陆一沉探手拿过地上的衣服穿好，拿起手机走出卧室。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与黑暗融于一片。 一通电话拨打出去，接通的时候，古老的语言自陆一沉的口中出现，对方回以同样古老的问候。 卧室的床上，顾小暖陷入了短暂的吸血鬼睡眠，客厅里的古老字符和语调让睡梦中的她，难受的开始蹙眉。 电话很快就挂断，顾小暖紧皱的眉峰舒展开。 黑暗里，沙发里的男人没有起身。 他微微侧首，黑眸看着窗外浓重夜色，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427章 挑衅我?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是夜晚3点。 外面一片寂静，偶尔会传来风声，更多的是人们沉入梦中的呼吸声。 她整个身体被陆一沉圈在怀里，背后贴着的是他温暖胸膛，心脏在一下一下的跳着。 顾小暖坐起身，一个眨眼便从他的怀里出来，她莹白娇美的身体在月光之下，可以看见各处他落下的痕迹。 陆一沉怀里一空，不安皱眉，身体动了几下，没有醒过来。 顾小暖穿好衣服，听见了他的喃喃低语。 “小暖……小暖……” 暗夜里，顾小暖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他，俯身在他脸颊上落下冰冷的轻吻。 被子里的手因为她的吻，瞬间攒紧。 顾小暖的余光扫到时间，迅速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窗户一跃而出。 床上躺着方才还在梦呓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急着起身，更没有走出卧室。 拿过手机躺在床上，点开地图看着上面的小红点在以很快的速度靠近季向南的公寓。 陆一沉的手指抚摸着屏幕上的小红点，薄唇扬起。 “小暖，你全身上下都有我留下的痕迹，现在……”他停顿片刻，手指微微用力按向屏幕，“带着我的气息，去了另一个男人身边。” 屏幕上的小红点，在几分钟之后已经到了季向南的公寓所在地，停了下来。 陆一沉盯了好一会儿，黑眸里满是危险气息。 “你这样对我，我还是发了疯的想要你。” 那边的顾小暖，已经来到了季向南的公寓门前，她刚要开门电梯门打开了。 “小朋友？” 雪莉的声音传来，顾小暖回头，看着她自电梯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走出的还有一对俊男美女。 “向南让你过来的？” 雪莉精致的眉峰微扬，款步走到门前，熟练的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屋内一片黑暗，弥漫着一股冰冷。 俊男美女走进屋内，顾小暖看见了他们皮肤上还未完全消退的齿痕，这是给老头子的储备食物。 吸血鬼有意而为的沉眠是为了积蓄力量，陷入睡眠之前，需要充分的进食。 顾小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雪莉也不在乎她回答与否，季向南有多宠他的小朋友，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他的纵容、宠溺，雪莉已经从最初的极度不解到如今的不问缘由。 只是这样的时候，向南让顾小暖过来，这是要…… 走到客厅的妖娆身体突然停下，雪莉转过身，猩红的眸子盯着顾小暖。 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向南让你守着他？” 雪莉的红唇轻启，顾小暖站在门口，点了点头。 砰！ 猩红的眼睛瞬间便到了顾小暖面前，纤细白皙的手臂没有任何肌肉纹理，却轻松的将顾小暖提了起来，按在门上。 雪莉的手指扣住顾小暖的脖颈，口中尖牙露了出来。 “这样的时候，守着他的人，为什么会是你？” “我不知道，是老头子让我过来的。” 顾小暖艰难发声，年长吸血鬼的直接压迫她根本无法反抗，强壮的尖牙、强大的力量，顾小暖口中的尖牙也露了出来。 雪莉的手指缩紧，顾小暖闷哼一声，尖牙迅猛咬了下去。 她被放了下来，雪莉收回手臂看着手背上擦过的口子，冷冷笑了，“小朋友，你这是要对我宣战么？” 雪莉口中尖牙往外面探了探，背部轻轻拱起就要扑上来，季向南推开门走了出来。 “雪莉，你要在我的巢穴，伤害我的小朋友？” 雪莉立刻回头，尖牙缩了回去。 季向南的目光扫向顾小暖，有些不悦，“收起你的牙，没教养。” 顾小暖抹去了尖牙上的些许血液，将牙缩了回去。 俊男美女根本不敢介入吸血鬼之间的争斗，安静的坐在最角落位置，声音都不敢出。 “向南，你让她守在身边，我不能接受。” 雪莉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同你互相陪伴这么久，应该是我……！” 季向南的眼神，让雪莉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雪莉，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什么？” 他开口，声音低沉优雅，抬手摘掉了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露出了隐在后面的那双狭长眼睛，本来带点书卷气的五官，在此刻却有着几分妖异。 “没，没有误会。” 雪莉摇头，瞬间后退几步，“食物我带来了，我……这就走了。” 没有任何停留，在门口的顾小暖让出身位，雪莉几秒之内推门而出，走的飞快。 站在那里的季向南冷冷一哼，视线看向了客厅角落里的俊男美女，“进来。” 两个人类怀着忐忑兴奋的心情走入了他的卧室，季向南没急着进去，而是到了顾小暖面前。 黑暗中，吸血鬼的视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可以看清一切。 顾小暖白皙脖颈上的吻痕在吸血鬼的眼里，太过显眼。 季向南扬起唇角，低下头，“你带着这么浓的气息过来，是想怎样，小朋友？” 顾小暖愣住，季向南盯着她，“是想告诉我他有多好吃么？” “不是。” 顾小暖开口，尖牙忍不住又冒了出来，季向南的眼神很危险。 “是在向我炫耀这么好吃的食物，我吃不到么？” “我没……！” 冰冷的手指掐住顾小暖的下颌，在季向南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动手教育过她，顾小暖的尖牙直接自口中探了出来，抵在了季向南的虎口之上。 “是你在挑衅我，还是你的食物？” 第428章 回礼 他眼底的腥红翻涌，手指抬起顾小暖的下巴，看着她抵在自己虎口位置的尖牙。 “现在，是你自己去洗干净还是我来？” 他松开手，冷冷出声。 顾小暖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听话的直接闪入另一个房间。 很快水声传了出来，季向南站在原地，周身还萦绕着自顾小暖身上缠绕着、属于陆一沉的淡淡气息。 尖牙自季向南的口中探出，他进食的欲望已经被这淡淡的气息勾了出来。 他已经是超过300岁的年纪，依然能被这么淡的气息所吸引。 卧室内的水声消失，顾小暖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甚至都没擦干头发。 季向南看着她身体上依旧存在的痕迹，小朋友身体上沾染的气息已经去的七七八八。 “再有下一次，我就当做是你在邀请我。” 季向南的气息逼近，顾小暖嗯了一声，他的气息擦着身边经过，闪入了自己的卧室之内。 黑暗的客厅之内，顾小暖坐在沙发上，电视已经被打开，上面播放着很火的综艺节目。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季向南卧室里面的声音并没有被电视机的声音掩盖掉。 顾小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里面，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就这一期，反复不停的重播再重播，终于，季向南的房门打开了。 他的尖牙满是红色，唇边也沾染着鲜血。 屋子里的血腥气息直冲出来，季向南身影一闪，直接到了顾小暖的身边。 他周身萦绕着人类的鲜血气息，还有暧昧的其他气味。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餍足的饱餐。 修长的身体靠进柔软的沙发里，顾小暖盯着门打开的卧室，“需要我把那两个人带走吗？” “不需要，会有人来处理。” 季向南低声开口，舌尖探出将尖牙上的血舔舐干净。 如他所言，半个小时之后有族人上门，将卧室里已经昏过去的男女带了出去，室内又回归到了一片安静的黑暗中。 季向南半卧在沙发里，血眸缓缓闭上。 很快，他陷入了吸血鬼睡眠，冰冷的躯体躺在顾小暖身侧的沙发里，皮肤苍白、没有心跳。 顾小暖的目光又放到了电视机上，看着不停重播的节目安静的待在季向南身侧。 外面的太阳升起落下，无论怎样的光线变化都被厚厚的窗帘挡在外面，里面的黑暗没有被打扰半分。 季向南睡了三天，这是他最长的一次吸血鬼睡眠。 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黑暗里顾小暖的身形，她缩成一团坐在那里。 她没有离开自己，还是那个听话的小朋友。 “小朋友。” 他开口，血眸已经睁开，流露着几分慵懒之意，顾小暖侧首看他，“你醒了。” 季向南坐起身，眸中血色在黑暗里越发浓烈，他抬起胳膊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顾小暖听话的站起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外面的阳光正值正午，好在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并没有让顾小暖很难受，她快步走出单元门，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陆一沉穿着深色大衣，眼含阴霾。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呼吸的温度让眼镜沾染了一层薄薄雾气，挡住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顾小暖冰冷的气息迅速靠了过来，陆一沉手插在大衣兜里，“三天，你真的一次都没有联系我，哪怕是一条信息都没有。” “没有信号，被屏蔽了。” 这句话，让某人大衣兜里攒紧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 “是这样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气势在这个瞬间软了下来，仿佛刚才的自己像是吸满水才能膨胀的海绵，所有的强硬都是在装腔作势，内里软的要命。 “你……！” 顾小暖刚开口，面前站着的男人身子压了过来，他冰冷的脸颊贴在她的脸颊旁，“站的太久，腿麻了。” 他的呼吸贴在耳边，用着最轻最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顾小暖心头有股莫名的阵痛传来，她张开手臂将他抱了起来，双脚用力直接飞了上去。 冷风里，陆一沉用力的搂紧她。 高挺的鼻梁凑到她的脖颈间，闻到了一丝不属于她的气息。 陆一沉的黑眸低垂，手臂用力的搂紧她的脖颈，薄唇贴上了颈侧皮肤，“小暖，你是怎么守着他的？” 声音，被揉碎在了吹来的风里。 顾小暖隐约听到了什么，却又没听清楚。 几个起落她便抱着陆一沉回到了学校宿舍，刚一进去，方才站不稳的男人将她按在闭合的门扉上，带着冷气的薄唇压了下来。 他的手掌用力，拖着她的腰际将她抬高。 属于季向南的气息在顾小暖身上萦绕不走，陆一沉探手，扯掉了她穿着的大衣。 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有着他留下的痕迹，虽然淡了许多。 微冷的指尖划过这些痕迹，陆一沉眼底的阴霾这才褪去了些许。 “你怎么了？” 顾小暖躲开了他的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身体挣扎了几下想要离开，却被他整个压在了门板之上。 越来越升高的温度和呼吸，让顾小暖警觉。 手探向他的额头，传来的温度让顾小暖用力推开黏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的陆一沉。 “小暖，我好冷……” 他开口，用力的抱紧冰冷的她。 顾小暖直接将他扛进卧室，体温计上的温度明确显示他在发高烧，脸颊迅速窜上红晕，陆一沉眼神迷离的不肯松开她，一心一意的想要把她拉入自己怀里。 “你发烧了，先吃药。” 顾小暖不想用力，生怕对他造成身体上的伤害，男人红着脸颊不停的要抱过来，顾小暖手掌到了他的脖颈后面，一个用力。 “唔！” 一声闷哼，陆一沉晕了过去。 他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是班长打过来的，顾小暖接起电话说明了一下陆一沉的突发状况，今天的课全部请假。 “那好吧，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顾小暖说了一句谢谢挂断了电话，床上的男人脸颊簇红，眉峰微皱，刚安静一会儿又开始呓语起来，一声声唤着的，都是她的名字。 “小暖，小暖，小暖……” 顾小暖不受控制的靠了过去，随着他的呼唤她脖颈上的契约刻印滚烫非常，便如他此刻身体上的温度。 滚烫的手接触到她冰冷的躯体，如等待许久的捕兽器，瞬间合拢。 他将她抱入怀里，用滚烫的温度将她包裹。 “小暖，小暖……” 他的薄唇熨贴上了她的冰冷肌肤，似梦似醒，微微睁开的黑眸尽是一片迷蒙，潮湿水汽。 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唤我。 顾小暖的胸口，疼痛越来越加重，疼到她近乎有种错觉，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又活了过来。 她试图用手堵住他的嘴，试图将那呼唤压回去。 冰冷的掌心处，却印下了他滚烫的吻。 他撅住她的手腕，黑眸缓缓睁开。 顾小暖眼底的血色涌出，尖牙露出了些许尖端。 他滚烫的薄唇落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的咬了下去。 刷！ 她翻出了他的怀抱，将他按在下面。 陆一沉摊开双臂，露出了自己的胸膛，红着脸急促低语，“我是你的。” 信息提示音响起，是顾小暖的手机。 她目光刚转，躺着的男人坐起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手，用力的按向她的后背。 一吻过后，将自己的胸口送了过去，顾小暖的尖牙刺入他皮肤的瞬间，陆一沉闷哼一声，按在她后背的手掌更为用力。 额头有细微的汗水出现，他微垂黑眸。 除了我，你的眼里不许有任何人。 陆一沉眼神一转，看见了顾小暖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三个字，我走了。 他看着发信息的名字，嘴角扬起。 季向南，不得不说，你的挑衅的确成功了，至于我的回礼……你很快就会收到了。 第429章 逃离 陆一沉不肯去医院，好在吃了退烧药之后温度缓缓降了下来。 虽然还超过正常体温，但也不是高烧范围。 他不肯好好睡觉，身体大汗出个不停，这个小区的房子老旧，这个屋子只有淋浴没有可以泡澡的地方。 顾小暖原本想着抱着他洗掉这身汗，但想想也就作罢。 人类的身体比她想的还要脆弱，也许一个洗澡直接加重了他的病情。 发烧，也可以夺走脆弱的生命。 身上的睡衣不停的被汗水浸湿，最后被顾小暖拖了下来。 “小暖，好热……” 半夜2点，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呢喃着想要扯开身上盖着的被子。 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动作，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扶了起来，被子自他的身体上滑落到腰际，上半身暴露在昏暗的房间里。 汗水融在了他的皮肤里面，散发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温暖湿润的毛巾迅速擦干了汗水，然后是温热的水送到他唇边。 陆一沉半睁着眼，寻求着水源，也许是喝的太急也许是意识还未真正清醒，水多半都洒在了他身上。 他微微抬起头，微红着的俊脸迷迷糊糊的寻找着她，“小暖……” 他轻唤着，手往她的方向伸，“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我就在这里。” 顾小暖开口，冰冷的气息贴近，想要再喂水给他却被他的手臂圈住，他抱紧了站在床边的她，头埋入了她的胸口。 “好远……我以为自己摸不到你。” 他呢喃着，脸颊轻轻磨蹭，“再近一点，好吗。” 顾小暖任由他搂着撒娇，拿过体温枪测了一下，他的烧没有完全褪去，已经持续低烧好几个小时了。 “会冷吗？” 她伸开双臂，将他抱紧。 “不会。” 他的手臂更为用力，顾小暖抱着他躺下，他似乎不满意她身上穿着的睡衣，指间挑起睡衣的扣子。 顾小暖扯过被子，将他连同被子一起裹进了自己怀里。 陆一沉发出了满足的轻叹，终于肯乖乖睡觉，被子里面的他将她整个身体圈紧，没有半分想放开的意思。 他抱的很紧，身体上的汗水落到了顾小暖身上。 被子里不再干燥舒适，顾小暖迅速扯开被子将他抱了出来。 “嗯？” 睡梦里的男人迷糊的应了一声，顾小暖将他抱在怀里，用找到的干燥毛毯圈住了他的腰际，陆一沉呢喃一声，整个身体顺势将她往下压。 顾小暖连忙撑住了他的重量，好不容易圈好的毛毯也松垮了下来。 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光着身子，脸埋在她的脖颈一侧轻轻呼吸着。 冰冷的手撑在他的腰际，让他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顾小暖想要拿起地上的毛毯重新围住他，却在感受到什么时候立刻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光溜溜的男人。 咔！ 尖牙，自口中瞬间露了出来。 陆一沉手臂圈着她的脖颈，半挂在她身上，微微动了动。 窗帘的缝隙，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外面的月光。 “小朋友，现在立刻离开t市。” 雪莉的声音自窗外响起，窗帘没有拉开，她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顾小暖回头，血红的眸子错愕的看着窗户，“为什么？” “你没有时间了！” 雪莉的声音猛然扬起，窗户被一阵风强硬顶开，顺便吹开了挂着的窗帘。 一身晚礼服的雪莉站在窗外的暗夜中，很明显是急匆匆赶来。 她看着顾小暖还有她身后的陆一沉，血眸一沉。 “要么你自己走，要么带着你的食物一起走。” 顾小暖愣在原地，她没有反应过来。 “快走！” 一声怒吼，雪莉的长尖牙自口中探出，“你不走，是想要让你的食物被其他同族咬死，还是你自己想要被处刑而死？” 顾小暖的血眸一闪，想要拉开衣柜拿衣服给陆一沉穿上，雪莉恼火不已的低吼，“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亲自过来，走！现在！” 连穿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顾小暖只来得及拿起毛毯将陆一沉裹住抱起，跃了出去。 和雪莉擦身而过的瞬间，顾小暖听到了她的低语。 “离开t市，不要再回来。” 顾小暖转头看她，雪莉的血眸一闪，手用力的推了一下顾小暖的后背，“记住，不要再回来。” 夜风之中，顾小暖抱着陆一沉在空中起落。 在如此寒风中单薄的毯子根本无法将他护住，修长的四肢露在外面，陆一沉已经微微颤抖了几下。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暖？” 顾小暖抱着他急速前行，感受到了后方同族们追击而来的气息。 若是雪莉没有提前来通知她，现在的她和陆一沉，应该会被同族重重围在那间屋子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吸血鬼们在后方追击的怒吼声传来，顾小暖已经顾不上怀里男人身上的毯子被风吹开，白皙修长的身体近乎完全暴露。 她只能将他抱紧，手按住要被风刮掉的毛毯，不断提速。 挂在她怀里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看着后面追击而来的很多道黑影。 位于顾小暖背后的手掌张开，十字架的尖端自他掌心的肉里探出，仿若他的身体便是一个容器，打开了圣器出入的接口。 顾小暖回头，刚探出来的十字架迅猛无比的缩了回去。 某人甚至还轻轻的哼了一声。 “醒了吗？” 顾小暖的声音传来，陆一沉点点头，他的黑眸看着后方，话语里满是刚醒来的迷蒙，“你要带我去哪？” “去d市。” 顾小暖简短回答，“他们追上来了吗？” 风声刮过，一道黑影一个加速已经扑了上来，顾小暖专心加速看着前方。 十字架的尖端重新探出，率先扑上来的吸血鬼被一条银光直接缠绕住脖颈，修长的手指动作几下，银线即刻收紧，黑影掉落。 “没有。” 陆一沉低声开口，看着后方穷追不舍还有一段距离的其他吸血鬼们，十字架收了回去。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是因为我吗？” 陆一沉的手臂抱紧她的脖颈，黑眸带着冷意盯着越来越近的吸血鬼们。 “我不知道。” 顾小暖抱着他的手臂收紧，“前面就是地界，离开t市他们就不会追上来了。” “嗯。” 陆一沉看了看下方的景色，的确马上要离开t市地界。 身后追击的同族们发出怒吼，顾小暖狠狠咬牙，抱着怀中的男人一个飞跃，踏出了t市地界。 嗖——！ 顾小暖并没有停下，寒风之中她抱着陆一沉继续加速逃离，身后追逐着的吸血鬼们都停在了t市地界之内，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不肯散去。 在到达完全看不见t市的地方，顾小暖这才停了下来。 陆一沉微红着脸将毛毯在腰间裹紧，顾小暖探手将他重新抱了起来。 男人搂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滚烫的脸颊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抱紧点小暖，我不要再走光了。” 第430章 太蠢了 位于d市季向南的房产还在，顾小暖一路抱着随时都有走光危险的陆一沉回到了这里。 两套相邻的住房都位于季向南名下，顾小暖试了试密码，都变了。 自t市离开到这里，太阳也有隐隐冒头的趋势。 察觉到密码变了，顾小暖立刻意识到里面也许有人住。 赶来的这一路太焦急匆忙，让顾小暖有些忽略了房间内涌动的人类气息。 咯嗒。 门锁被人自里面打开，她抱起陆一沉身影一闪，藏到了楼梯间内。 “谁啊，大早上的弄门？” 一男一女站在里面，表情很不友善的看外面，陆一沉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此刻被顾小暖搂在怀中，他刚转头，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唇示意不要出声。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关上了门，顾小暖看着怀里随时都会光屁股的男人，眉峰皱紧。 陆一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这么冷的天气他不可能就这么光着。 “在这里等我。” 顾小暖将他轻轻放了下来，转身就要走出楼梯间，男人的手扯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蔽体。” 顾小暖回头看他，陆一沉看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手。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就回来了，她拿回了一套男士衣服，只是很明显衣服的原主人远没有陆一沉的身材好。 衣服宽松无比，大了好几个尺码。 好在他整个人都裹在衣服里，顾小暖探手将他重新抱了起来，推开楼梯间的窗户跃了出去。 “小暖，这里就很安全吗？” 陆一沉看着下方的城市景象，“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的离开t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小暖血眸看着前方，越来越刺眼的阳光升了起来，让她有些难受。 陆一沉的手挡在了她的额头上，虽然根本挡不住多少光亮，这动作让顾小暖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事的，现在的阳光杀不死我们。” “但是你会难受。” 他的手挡在上面，顾小暖嘴角轻轻扬起，将他抱的更紧落到了一处建筑顶端。 “老头子的房子不能住了，我们要尽快找个落脚地。” 顾小暖看了看下方的城市，她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被从t市驱逐，直觉告诉顾小暖在d市也要小心谨慎。 “余生住的地方，可以吗？” 陆一沉眼神一暗，顾小暖知道他在那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但现在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现在这种状况，她有些事情要明确告诉他，让他自己做选择。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那里。” 陆一沉的手指，扣紧她的手腕某处，将她用力往自己的面前带了一下。 他眼神里藏着的脆弱和害怕，让顾小暖的心脏处又狠狠痛了一下，她反手抓紧他温热的手指，“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保证。” 陆一沉点头，主动靠在了她怀里，任由顾小暖再次将他抱起，一跃而下。 余生的大平层在他个人名下，他虽然已经身死，财产还没有被处理。 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没有变化，甚至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减少一件，除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是他昨天还在这里一样。 这里的密码没有改变，也是顾小暖没有想到的。 推门而入，空气带着浓重的灰尘气息，顾小暖看了看屋子里的灰尘蛛网，立刻开始动手清理。 以吸血一族的速度，不出一个小时屋子就已经焕然一新。 唯一换过的就是客厅里的那个沙发，陆一沉推开一间房门，“我先去洗个澡，如果有水的话。” 顾小暖点点头，很快就听到了水声，这件屋子的水电没有停。 她站在客厅中央，掏出手机开始给季向南打电话，盲音，无人接听。 发过去的信息都是未读状态，季向南失联了。 顾小暖捏紧手机，老头子，你出什么事了吗？ 嗡嗡。 顾小暖连忙低头，竟然是转账信息，她的个人账户被转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 看着这数字，顾小暖的眉峰却越皱越紧。 接着，是一通电话，来自雪莉。 “小朋友，这是向南早就为你准备好的资金，足够你在人类社会挥霍百年以上了。” 雪莉冰冷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百年以后你若还是学不会积累财富的本事，那就是你自己无能了。” “为什么是你给我这笔钱？” 顾小暖开口，“老头子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雪莉的声音透着电波传来，“我也不清楚向南在那边发生了什么，t市突然被别的年长吸血鬼接管，向南上了族群的猎杀名单，就和……那个黎一样。” “怎么可能！” 顾小暖瞪大眼睛，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老头子只是去欧洲参加一个什么会不是吗，他还说过本来根本轮不上他去，怎么就上了猎杀名单，怎么……！” “你问我，我也没有答案给你，猎杀令还在也说明向南还活着。” 雪莉打断了顾小暖的质问，“小朋友，我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d市对你也不安全，身为向南身边和他关系亲密的吸血鬼，你今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你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电话被就此挂断，顾小暖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连串的数字，眼里的血色越涌越深。 房间里，水蒸气弥漫在洗浴间内。 水龙头下方，水流自上而下的打在男人美好的身体上，他双臂撑在冰冷的墙壁上，肩头隆起的肌肉线条美好。 雾气在他周身缭绕，水流下的男人抬手，将打湿的头发拨到了脑后。 电话的震动声，自外面洗漱台上的手机传来。 陆一沉关闭水流，赤着身体走了出去。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号码，黑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接听，对面是水行云的声音传来。 “圣子大人，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都做到了，你承诺我的事呢？” 陆一沉站在那里，水珠自他的黑发滴落到身体上向下滚落。 “我承诺你的事？” 他的声音轻柔低沉，电话那端的声音猛然拔高一个八度，尖锐到似乎有锥子藏在听筒里。 “你的承诺！我要离开这具身体！” 陆一沉发出一声轻笑，雾气开始在淋浴间消散，他走到镜子前，拿着手机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你会离开这具身体？” “你骗我……！你竟然敢欺骗恶魔——！” 如锥子般的声音猛然加粗，似男似女，无法分辨。 镜子里的男人扬起薄唇，电话那端传来了恶魔的怒吼、咒骂，和不甘的尖叫声，它愤怒嘶吼着，最后化为了一片沉寂。 那端的电话，被一个人捡了起来。 他身穿一身高层教会制服，正是当初教堂里面，帮助陆一沉做戏杀掉黎的那位神父。 水行云的身体躺在他的脚边，恶魔被强行剥离，这副身体遭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这位神父毫不在意。 古老的语言，自他口中发出。 电话这边的陆一沉听了之后，轻笑出声。 古老的语言文字自他口中说出，轻轻回荡在浴室里，电话那边的神父听后沉默片刻，又说了一句什么，挂断了电话。 神父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水行云，拿起胸口的十字架，默默的比画了一个手势。 做完，他拿起旁边的圣经离开。 翻开圣经的某一页，看着上面的恶魔封印，神父颇为讽刺的开口。 “你明知道他是陆一沉，还敢和他做交易，恶魔，你太蠢了。” 第431章 为什么你不能只有我 顾小暖挂断电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言。 外面的阳光渐渐升起，将这间房子彻底照亮。 沙发上的小人还坐在那里，任凭光自背后打过来，将她的影子拉在地上不断拖长。 哗啦。 客厅的窗帘自动合上，遮挡住了外面的光亮，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暗色。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自房间里走出来的陆一沉，他穿着浴袍，离开了控制面板那里。 “怎么了？” 他的头发还湿着，发尾还有水珠滚落。 他缓缓蹲在她面前，双手承载她两侧的沙发处，顾小暖血色在黑暗里渐渐亮起，她盯着面前的男人，他脖颈上还留有她的齿痕。 “陆一沉，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要长期逃亡。” 顾小暖开口，血眸盯着他，“无止境的逃亡，辗转在各种地方，甚至短时间内就要换n个生存地点，我不再有可能长久的待在同一个地方。” “小暖，到底……” “老头子出事了，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我今后的情况就是如此。” 陆一沉沉默片刻，微微皱眉，“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小暖看着他发尾滚落的水珠，沉默片刻轻声开口，“血之契约让你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无需为了我抛弃人类世界的一切，你的亲人、朋友，还有其他……” 陆一沉的手指用力攒紧，指节处微微泛白。 “你还是要推开我？” 他低垂着头，黑眸里的暗涌疯狂搅动，“为什么你还是要推开我？” “我没有要推开你。” 顾小暖的话，让某人心底的暗潮汹涌停下了。 “如果我要推开你，早就抹去你的记忆丢下你了。” 顾小暖冰冷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头轻轻抬起。 “现在，你自己选择。” 她眼里的血色越来越浓，像是成色最好看的红宝石，闪耀着剔透光泽，里面一点杂色都没有。 “和我走，抛弃人类世界的一切。不和我走，我现在就放你离开。” 陆一沉的手迫不及待的握上她的冰冷手腕，刚要开口，薄唇却被她的手指按住。 “想好了，再开口。” 他微微偏头，薄唇印上了她的手腕内侧，黑眸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从始至终，我只有你，小暖。” 他的手往上，压住了她的脖颈。 将自己白皙的脖颈凑近她的尖牙，虔诚无比的奉献。 当她的尖牙轻轻刺破肌肤，疼痛让陆一沉的黑眸亮的出奇。 他的心脏跳跃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后方的某个位置，舌尖舔过有些干燥的薄唇。 终于，是他的了。 欧洲某处，一只染血的巨大黑色蝙蝠在夜空中落到某条街道暗处。 “呼……呼……” 季向南窝在角落里，身边废品堆里找了件衣服蔽体，他的尖牙断了一半，身上也有不少圣器留下的痕迹。 他刚要起身，一道身影无声的落到他面前。 “向南，太狼狈了。” 女侯爵居高临下的看他，猩红的眼睛闪着诡谲的光。 季向南咬牙，女侯爵轻声一笑，“我知道你是无罪的，我们都知道你无罪。” 季向南缓缓瞪大眼睛，“那为什么——！” 尖锐到闪着寒光的尖锐指尖抵在他的脖颈上，女侯爵看着他身上的脏衣服，很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和教会的某人做交易，当然要付出点代价。” 季向南瞳孔一缩，他是那个代价。 “你的名字在猎杀名单上，你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向南，来我这里吧。” 女侯爵压低身体，“你不明白么，这一次只是警告。” 季向南的血眸盯着女侯爵，“警告我什么？我做了什么需要被警告，还是以这种方式？你们同教会之间的交易，族群并不知道，对吗？” “向南，有的时候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女侯爵盯着他，“我只是不想你死的太过悲惨，毕竟我喜欢你。” “吼——！” 一声野兽的咆哮自季向南口中喊出，女伯爵的尖牙瞬间露出，朝着他咬了过来。 嗖——！ 季向南的身影闪开，女侯爵紧随其后。 砰！ 只有300+的季向南被女侯爵一手卡住了脖颈，他被提着离开了地面，按在冰冷的彩砖墙上。 背后的墙上有着无数涂鸦图案，骷髅头里一条蛇钻出吐着芯子，缠绕上了插在头骨里的圣剑。 “你不屈服，我只能扭断你的脑袋。” 女侯爵的面部罩着黑色蕾丝面纱，猩红的眼透过蕾丝盯着季向南。 “至于你的小朋友，今后绝无可能和她再见面了。” “唔！” 季向南被死死卡住脖颈，小朋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小朋友。 什么东西，自他的脑海里闪过，串联起了从头到尾所有的不适感。 季向南冰冷的手扣住女侯爵的手腕，他的血沾染到了女侯爵的衣服上，让女侯爵眼里升起不满。 “是陆一沉……是他吗？！” 女侯爵的尖牙贴近，她贴在季向南的耳边，轻声低语。 “他是教会的圣子，你竟然不知道吗？” 季向南瞪大眼睛，圣子？ 血之契约……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能够让圣子盯上你，猎杀名单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侯爵的手指缩紧，逼着季向南的尖牙自口中露出。 “你的尖牙都断了一半，看来你逃的也很辛苦。” 白皙冰冷的手指隔着蕾丝手套轻轻抚摸他的断牙一侧，季向南难受的想要躲开，却被女侯爵牢牢按住。 他没有断的尖牙，划破了蕾丝刺入了女侯爵的指尖尖端。 殷红的血，流入了他的口中。 季向南眼底的血色越涌越凶，头忽然一个用力，尖牙用力的咬了进去。 女侯爵发出一声闷哼，很为满意的看他此刻渴求自己的模样。 季向南的脖颈被松开，他低头表示对女侯爵的臣服。 他的小朋友，早在最初的那一刻，就被算计了。 想到这里，季向南眼底的血色更深，他的小朋友……小暖，小暖！ 远在d市的顾小暖，她捧着陆一沉的手一僵，身影一闪，直接离开了他的面前。 “小暖？” 陆一沉站起身，想要走过去却被顾小暖再一次闪开，她站在黑暗处，血眸闪闪发亮。 听见了，她似乎听见了老头子的声音。 “你怎么了？” 陆一沉走过去，刚抬起手要碰她，顾小暖再一次闪开，她焦急的在黑暗中走来走去，最后停了下来。 “我要去欧洲。” “什么？” 黑暗中的陆一沉挑眉，整个人隐在了黑暗深处。 “老头子在那里，我要去找他。” 顾小暖的话，让黑暗里的陆一沉手掌握紧，“为什么这么确定他就在那里？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 “老头子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一点，彻底激怒了陆一沉。 果然啊，应该第一个解决掉的应该是季向南。 陆一沉抬眸，看着站在那里的顾小暖，心中的空洞越来越深。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只有我。 第432章 愿他永得救赎 “您好，一共是14.7元，怎么支付呢？” 便利店的售货员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结账的顾客，略微晃了一下神。 “扫码。” 她面前的俊美男人带着半框眼镜，一双眼温和如春，高挺的鼻梁白皙皮肤，身上穿着淡色羽绒服，简单干净。 拿着手机的手指细白瘦长，指甲修剪的圆整，没有一点污垢。 “好、好的。” 售货员姑娘微微红了脸，连忙拿出机器扫了一下，男人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那个，可以认识一下吗？” 姑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如果你有女朋友了，那就算了。” 她笑笑，“我对你动机不纯，事先声明。” 男人的薄唇轻扬，拿过自己买的东西轻声开口，“多谢你的厚爱，我有女朋友了，热恋中。” 姑娘只能遗憾的收回手机，目送男人离开便利店，最后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机拍下了他的背影。 走出便利店的陆一沉在门口停了一下，已经进入寒冬，外面已经是说话都能有白雾的温度。 陆一沉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迈步走入了街道上的人群之中。 他的小暖，离开已经有二十天了。 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和时间，陆一沉眼里却是笑意加深。 点开地图，他看着上面闪烁的小红点，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 那天她走的没有任何犹豫，陆一沉也没有任何阻拦，就这么看着她跃窗离开，将他一个人留在了d市。 他离开了余生的屋子，在d市租了一间小公寓。 研究生的学业就此停摆，没了顾小暖这个身份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很少出门，也不需要工作养活自己。 这些年教会给他的钱，足够花上几辈子了。 他租住的地方是d市的廉价地区，这里的租户基本上都是工资不高人群。 一层有十几个公寓房间，虽然住的人多，但很少能彼此碰面。 二十天，他的小吸血鬼在欧洲辗转了很多地方，今天的她，停在了欧洲一个边缘小国之内。 这么多天，没有自己的血，她会到何种痛苦的地步啊。 陆一沉走入电梯，按下了自己的楼层。 电梯缓缓上行，到达楼层打开，外面的通道却是一片漆黑。 修长的身影走出电梯，手机上的屏幕闪着亮光，上面的小红点开始移动了。 陆一沉发出轻笑，他的眼神满是猎物入陷阱的自信。 打开门扉，他步入到门内。 门在他身后轻轻扣合，发出咯嗒的声响。 抬手，陆一沉摘掉眼镜放到了门口的玄关柜上，黑眸没了镜片的遮掩，更为深邃，里面的黑根本看不见底。 “还不回来吗？” 他喃喃低语，注视着地图上的小红点，“就算找到了，也不想回来吗？” 手机上的小红点再次移动，陆一沉微微仰起头，手将自己额前垂下的头发都拨到了后方。 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完全的露了出来。 黑眸阴沉，薄唇轻扬。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遥远的欧洲境内，一大一小的蝙蝠在夜晚的空中飞窜，身后是数道追击而来的同族身影，不肯罢休。 直到飞出了地界之外，追击的气息才停了下来。 两只蝙蝠狼狈的落在下方的某个村庄之内，季向南和顾小暖迅速穿好衣服，遁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飞速的往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而去，很快远离了人类居住的这个村庄。 顾小暖的尖牙露在外面，痛苦的跪在地上。 鲜红的十字刻印在她的脖颈上浮现，季向南抬手，将她扯了起来。 “小朋友，继续走。” 顾小暖点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密林深处而行，两人的尖牙都有损伤，更别提身体上的其他地方。 在欧洲的这段时间，教会和同族的双重追捕，根本没有任何安全的落脚地。 更为重要的是，顾小暖的喉咙犹如火烧，对血液的渴望怎样都无法缓解。 痛苦、压抑、烦躁，想要得到满足。 想要喝到他的血，想要用尖牙刺破他的皮肤。 暗夜里，顾小暖眼里的血色因为内心渴望越来越深，她痛苦的呜咽一声，手狠狠的按在胸口位置。 季向南看着她难受不已的模样，手递了过去。 顾小暖瞬间咬住他的手腕，有血流淌入口中，却根本缓解不了任何饥渴。 “老头子，我们回得去吗？” 顾小暖放开了他的手腕，恢复了些许理智，季向南的血眸看着她，“你还是不信我的话，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小暖抿唇，她义无反顾的来这里找季向南，陆一沉没有任何阻止之意，他只说了一句会等她回来。 “他是教会的圣子，从最开始的血之契约，就是有意为之。” 季向南的话让顾小暖不知所措，她唯一的食物，是教会的圣子？ “为什么？” 她只说了一句话，当时的季向南皱眉，“这句话你应该问他。” 圣子，握有教会的圣器。 陆一沉手边出现的圣器似乎有了合理的理由，可顾小暖心中却疑云重重，他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一个初生几十年的吸血鬼，在吸血鬼族群中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他若真是圣子，为什么要和她缔结血之契约。 为什么，要将自己送上她的尖牙？ 这边的d市，笼罩在一片正午的阳光之中，坐在客厅的陆一沉垂眸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眼底越来越冷。 一通电话打了出去，他轻声开口。 “放季向南回来。”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陆一沉轻笑，“不用，我亲自解决他。”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低语，“替我问候一下女侯爵，感谢她的多嘴让我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边的电话挂断，手持十字架的神父在胸口处做了一个十字动作。 他面前的是巨大的耶稣像，高悬的被钉在上方，俯视着下方的渺小人类。 神父手持圣经，轻轻开口。 “愿宽恕他的过往，愿宽恕他此刻的罪孽，愿宽恕他即将履行的罪恶，愿他永得救赎。” 神父合上圣经，抬头看着高悬的耶稣之像。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