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味道?”
那人走到软榻前停了下来,轻轻嗅了两下。
只听这一句说话声,蔡攸便听出来了眼前之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郓王赵楷。
看了看榻上的草人,郓王冷笑道:
“这草人扎的还挺逼真,用被一罩,任谁都看不出来。
该死的李普,每次都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探视,要不是为了应付这死太监和父皇,本王至于费这么大得劲么?”
他在这愤愤不平的自言自语,但却丝毫不知床底下正有一人默默的听他发牢骚。
郓王的话一字不落的被蔡攸听入耳中,原来如此,他这才明白,这小王八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糊弄徽宗,让人误以为他卧病在床。
可是,他为什么要糊弄徽宗呢!
这时,只听郓王又开口了。
“王叔应该是派人传过信了,事不宜迟,本王得去趟他那,但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去吧!”
蔡攸只以为他要上榻休息,不料这郓王爷居然走到了墙边。
只听轰隆一声响动,蔡攸被吓了一跳,赶忙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但在榻下,视野有限,根本就看不到那面的郓王。
紧接着,又听一道轰隆之声过后,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等了半分钟,确定了房间内再无声音,蔡攸便从榻下爬了出来。
此时的房间内除了自己再无别人,郓王已经不见了踪影。
蔡攸纳了闷了,这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联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两声响动,他便看向一旁的墙壁,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话,这间卧房内应该是有密室,而郓王刚刚触发了机关,进入了密室当中。
靠到墙边,蔡攸上摸摸下摸摸,但这墙壁很是平整,根本就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正纳闷呢,一阵说话之声传入耳中。
刚刚躲好,便见两个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下,看不清面貌。
看到两人,蔡攸顿时升起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怎么跟六爷之前派来刺杀自己的杀手那么像呢!
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找到机括,打开了密室的大门,临进去时,其中一名黑衣人突然捂住肚子叫喊出声:
“哎呦,我这肚子,你先进去,我去出个恭再来。”
说完,便急忙转身跑了出去,而他的同伴也没管他,径直走入密室中。
眼珠子转了转,蔡攸便出了房间,追赶那要蹲坑的黑衣人去了。
来到一处墙角,黑衣人左右看了看,随即便要解裤子。
“不许动!”
蔡攸右手比了个枪的手势,用食指顶在了他的腰间。
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果真就一动不动。
“你是谁?”
他语气不善的问道。
“我啊!我是你爷爷!”
一手刀子就把这货给敲晕了,蔡攸扒下他的黑衣,套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了。”
将那可怜的黑衣人拖入草丛中,这小子便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内的密室。
刚一进来,蔡攸便暗暗称奇,这里居然是数节回旋的楼梯,直通地下,看来这密室也是修建在地下。
墙上每隔几米,便放置了一个火把,神秘阴森的气氛更加激起了蔡攸心底的好奇之感,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郓王府的这间密室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顺着台阶一路下到底,穿过一座石门,眼前的景象再次震撼了这小子。
这哪里是地下密室,分明是一座地下宫殿。
面前的空间甚是庞大,左右两边分布着几百支蜡烛,将这里映照的如同白昼。
向前望去,一方书案横立在那,而后书案之后却是一座用纯金打造而成的龙椅。
这小子大惊失色,在王府内修建地下宫殿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举,如今又私自暗中打造龙椅,郓王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不成。
自己所料果然不错,郓王还真是最有嫌疑之人。
如今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蔡攸已经差不多相信了,这郓王定是与那六爷有所勾结。
走下台阶,蔡攸打量着周围的装饰,四根粗壮的红木固定在四周,支撑着上方那气势磅礴的穹顶,再加上前方的龙椅,这不妥妥的是一座宫殿么!
缓慢行至龙椅旁,蔡攸上手摸了摸,果然啊!货真价实,百分百纯金。
“啧啧啧!用金子打造龙椅,这得浪费多少金子,奢侈无度。
还真是没看出来,这王八蛋平时装的倒是挺深,没想到竟有着如此野心,人心隔肚皮啊!”
长叹一声,蔡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江南算是甭想去了,自己得赶紧出去,告诉徽宗,让皇城司前来拿人。
“这王八蛋一定同六爷一样,在等待时机,不过他们哪来的自信造反?”
满心疑惑,随手便拿起书案上的一本折子,翻开看了看,眼睛瞬间散发出两道亮光。
“这是…………与他们勾结官员的名单,还有举事的具体时间。
什么,他们已经控制了东大营!坏了!不行,小爷得赶紧出去。”
合上折子刚要走,背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小子跑到这来了,快点过来,王爷还要训话呢!”
原来是刚刚被他打晕的黑衣人的同伴,丝毫没发现出蔡攸身上的端倪。
幸好这小子是背对着黑衣人,要不然被他看到手中的折子可就麻烦了。
将折子快速塞入怀中,蔡攸回身笑了笑,反正都用黑巾蒙面,互相也看不出来真面目。
这小子并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开口说话声音不对,届时就暴露了。
“蝎子,你鬼鬼祟祟在这干嘛,不是去出恭了么?”
面对着同伴的问话,蔡攸继续装傻,就是不说话。
“我说你是不是聋了?老子跟你说话呢!”
那黑衣人上前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
“呃呃……呃呃……”
蔡攸指着嗓子,发出一阵沙哑之声,其实就是装的。
“嗓子哑了?”
那黑衣人见此,也没多问,绕过他便走向后殿。
“走了,咱们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