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心里不平衡,自己已经继承大统,昭告天下了,那凭啥各地不听从自己的旨意。
按照他思考问题的角度,现在自己是皇上,是天下共主,天下所有人就必须得听从自己的意思。
但他却忘了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图谋篡位,名声扫地,天下人能待见你才怪。
何况先前又得罪了读书人,把人家下了大狱,虽然这不是他的意思,最后也给放出来了,但这并没有得到读书人的原谅,反而是将他骂的更惨了。
读书人可不好惹,得罪了他们,仅靠一杆笔就能不吐脏字的给你骂到体无完肤。
现在各地的读书人都在声讨赵王,痛斥其不忠不义的行为,不少有名望的大儒还亲自动笔,书写声讨剿文,呼吁全天下反对赵王的卑劣行径。
这老王八蛋每日都要大发一通脾气,今天也不例外。
面前的御案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剿文,但内容与中心思想却都不离一点,那就是骂他,反对他登基。
“现在东京城外有从各地驰援而来的七十万大军,反了!反天了!朕才是天子,他们为什么不听朕的旨意!”
赵王无能咆哮着,多日沉积的火气也释放出来一点。
以前总以为当皇帝怎么怎么好,可现在真的坐上这个位置了却发现与自己的想象大相径庭,很多事都要多重考虑,枯燥乏味,累身又累心。
这王八蛋不懂权谋之术,不懂治国方法,更不懂天下人之心。
但他不懂,可以请教那些大臣,可这王八蛋傲气的很,既然朕是皇帝,那什么事就都得由自己亲手抓,总揽大权。
可能是以前驭下习惯了吧!自大狂妄的赵王甚至现在还沿用以前的那套江湖习惯来治国,他将刺客组织的许多心腹都升为了大官,可他又哪里懂得,常年训练修习之道的刺客又怎会做官。
简单来说,以前这老王八蛋就管着刺客组织和手下的一些私兵,但现在不同了,要管理的是一个国家,档次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万倍。
他篡位匆忙,一心想要使天下人信服,做出一番成绩,但殊不知,治国不可随心所欲。
看着赵王大发雷霆,几个心腹也不敢说什么,便都垂着脑袋,默默无语。
“凭什么!凭什么!朕才是皇帝,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听那废帝的意思,朕不服!”
有什么砸什么,赵王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书画一股脑的丢落堂下。
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凭啥徽宗都被废了,还那么有威望。
堂下的郓王躲过飞来的一个花瓶,暗暗吐槽着,早就告诉你当时早点入宫,早点入宫。
可你就是不听,当时抓住父皇多好,也不至于有如今这么多麻烦。
如今七十万大军来犯,也不知道这东京城能不能守得住,自己需得想个退路,万一城破也得保住小命不是。
说到生气处,赵王指着面前御案上的剿文大吼道:
“看看!看看!看看天下人都是如何骂朕的,朕到底做错了什么,竟引得他们如此恶语相向。”
你没做错什么,就是做了一回土匪,把不属于你的皇位给篡夺了,郓王在心里暗道。
不料刚吐槽完,赵王的目光便扫到了他身上。
“废物,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当初不是你小子乱抓读书人,那他们也不会这么恨朕,一切都是因为你。”
“什么?赖我?”
郓王登时就不干了,麻的跟我有个毛关系,甩锅也不带这么甩的吧!明明是你自己辣鸡,凝聚不了人心,这个时候反倒赖上我了。
但他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是在心里过过瘾。
“是是是,圣上说的是,臣确实是做错了,还望圣上恕罪!”
他姿态放的很低。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想,城外那七十万大军该如何解决。”
“主人,依属下所见,东京城城墙宽厚,易守难攻,想要攻进来也绝非易事,只要咱们守住这东京城,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郓王白了一眼说话的这名刺客统领,站着说话不腰疼,守着一座孤城有何用,早晚不都得让人家给困死。
“圣上,臣不同意他所说,虽然城内粮草充足,守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咱们只占据了一座孤城,其余各地却都是反对的声音,因此臣建议出奇兵打他个出其不意,只有打败那勤王之师,才会取得短暂的胜利,然后在笼络天下。”
郓王正色的建议道,但赵王却皱起了眉头,明显不同意他所说。
先前说话的那名大统领也冷笑道:
“郓王殿下还真是出了一条好计策啊!别忘了,他们可是有七十万大军,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拼,所以坚守才是王道。”
“荒谬!你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匹夫又能说出什么好计策来。”
瞪了一眼那大统领,郓王转身看向赵王。
“圣上,臣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现如今七十万大军正驻扎在白龙谷中,如若咱们半夜前去,打他个促手不及,那将会有很大的胜算。”
“王爷不可……………”
两人各持己见,很快便吵了起来。
“行了,都闭嘴!”
赵王一声爆喝,最终吐口道:
“朕已决定,坚守不出,守个一年半载再说。”
刺客大统领朝着郓王挑了挑眉,做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郓王自知相劝无用,心里失望透顶,也不说话,回身便走。
回了府邸,胡乱发泄了一通,越想越气,不听信自己的计策,却听信那外人的建议。
这一刻,郓王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反叛亲爹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坐上皇帝位么!
可现在能不能实现那个梦想都难说,东京城都快要守不住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跟他合作,自己单独行动都比跟他合作强。
“王八蛋,老子为了帮你,跟亲爹反目成仇,背负骂名,可叹现在却连一个匹夫都比不上,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