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语气冰冷，就连呼鲁雅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华安绝不是一般人。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族长您还真是一个明智之人。”


    虽然蔡攸这么说，但呼鲁雅却不相信他是在开玩笑，而那六万蒙古军可能是真回不来了。


    回不来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丢了长生天的脸。


    又想起蔡攸刚刚进账时说的话，奉大宋天子之命来这建交，呼鲁雅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又有些模糊。


    “华安兄弟，你之前说的建交是何意？”


    蔡攸笑了笑，而后直视呼鲁雅:


    “族长，我看您也是个明白人，难道就没有一统蒙古的想法？”


    听闻这话，呼鲁雅心里一震，难道……难道说是大宋盯上了蒙古？


    “华安兄弟这是何意，我听不明白………”


    为了使内心平静下来，呼鲁雅拿起皮囊便灌了口酒。


    虽是不经意的动作，但蔡攸还是抓住了他那不由自主颤动的双手。


    “什么意思难道族长真听不懂么？”


    蔡攸眉毛一挑，眼角带笑，他估计这老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能当上族长之人又岂是平庸之辈，他话都点的这么明白了，相信这老东西也能听的懂。


    “既然族长不懂，那我便来给族长解惑一下，说实话，这次蒙古骑兵突入我大宋，我国圣上很不高兴，大有一举剿灭蒙古之心。


    试想一下，如果大宋百万铁骑围剿蒙古，那这草原各部还会剩下几个？”


    这小子纯属是在吹牛比，反正怎么厉害怎么说，先吓唬吓唬这老东西，免的他不老实。


    果然，账内之人，野不伦，呼鲁雅，包括两个偷听的少女在那，听到这种吓人言语，心里皆是不由一惊。


    呼鲁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蔡攸虽是在笑，但他却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大宋的实力他知道，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宋了，地盘扩大一倍，整体实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虽然此番被蒙古军突入西北，但不代表大宋就比蒙古弱。


    况且，大宋之兵大部分都汇聚在东南，此番也是大意加猝不及防，才被这六万蒙古骑兵钻了空子。


    中原王朝，一直便是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的噩梦，呼鲁雅相信，大宋绝对有这个实力。


    “咳咳，华安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


    呼鲁雅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讪笑两声。


    看着他这副不自然的模样，蔡攸暗暗发笑，这老头还挺有意思，脾气还挺好，要是换个脾气暴烈点的，估计早就掀桌子了。


    而这种人正是蔡攸要找的人，表面和和气气，无欲无求。


    实则不然！


    这种人将野心深埋心底，不显山不露水，迷惑外界，只待时机成熟，便是出手之时。


    蔡攸相信，这老族长呼鲁雅绝对是这种人。


    而只要满足他的野心，许他恩惠，那就会让他为自己所用，但也得时刻提防，毕竟没有狗是不咬人的。


    “族长，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说句直白话，你乃蛮应该也受过不平等的欺压吧？难道你们就不想在大宋的帮助下一统蒙古？


    野不伦兄弟，难道你就不想灭了塔塔儿，然后再让各部臣服在乃蛮的脚下？”


    蔡攸一步一步引诱着他们，他就不信，在绝对的权利和利益之下，他们会不答应。


    呼鲁雅面色复杂，一言不发，他也是有野心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越活越老之下，野心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早年间，那几个大部落实在是太生猛，不是乃蛮所能惹得起的，本来此生别无所求，占据草原一角偏安一隅，看着女儿长大嫁人，族人平安无事，这他就知足了。


    可现在蔡攸的一番言语又将他埋藏在心底的野心给激发了出来，一时间这老头有些犯难。


    要是答应了大宋的条件，接受了大宋的相助，那自己是不是就成了草原的叛徒，长生天会饶过自己么！


    但一想到乃蛮以前被其他部落所欺压的情景，便使他心中名为野心的熊熊大火越烧越旺。


    况且，蒙古大汗的位置是真诱人，呼鲁雅又咽了咽口水，完了，自己好像要经不住诱惑了。


    这老头也明白自古做大事者应不拘小节，上位者就是应当不择手段，坐上那令所有人羡慕仰望的位置。


    但内心还是有些纠结，需要考虑考虑。


    相比于他，野不伦倒是显得有些跃跃欲试，到底是年轻人，架不住蔡攸给他画的大饼。


    “阿舅，我看华安兄弟说的不无道理，现在的草原上虽有合不勒汗统治，但各部落并不服他，表面上是顺从，但却是暗流涌动。


    那几个大部早就联合到了一起，如果他们真的推翻了合不勒汗，接下来便是对其余各部下手了，咱们乃蛮也会首当其冲。


    所以，为了咱们乃蛮，也为了咱们尽早结束草原上的乱象，统一各部，咱们应该答应华安兄弟的提议。”


    野不伦哇啦哇啦说了一堆，呼鲁雅被他磨叽的烦不胜烦，心道这货平时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


    “族长，野不伦兄弟说得对，草原上暗流汹涌，不一定哪天乃蛮部就危险了。


    如果您要是同意，我大宋便会全力支持，并封你为蒙古王，但却得依附我大宋。”


    蔡攸继续劝着，这也是他事先同徽宗商量好的，到时候蒙古每年还得给大宋进贡。


    笑着望向呼鲁雅，但见这老头一脸纠结，蔡攸知道，这老头绝对是会同意的，只不过得给他考虑的时间。


    见呼鲁雅一直不言语，野不伦又急了。


    “阿舅，您看……要不就同意吧！我看华安兄弟也挺有诚意的，到时候您可就是蒙古王了，号令草原，各部莫敢不从啊！”


    “你小子懂个屁！蒙古王又岂是那么好当的，如果要是答应，那势必会与那些大部落为敌，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呼鲁雅没好气的说道，这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如果要是答应了依附大宋，那乃蛮部可就处于风口浪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