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蔡攸做老师，那只能是想想罢了。
就这小子的脾性，上窜下跳，纯粹是一个闲不住地主儿。
要是让他天天拿个书本，满口之乎者也，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褚惠仁却没完没了的磨叽他，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蔡攸被他搞的心烦意乱，抬手就想给这老头一巴掌，但想了想不能欺负老头，还是忍住了。
“蔡公子，您就收我为徒吧！不然老夫就不起来了。”
褚惠仁如小孩子一般，撅个嘴，抱个膀子，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不过蔡攸可不吃这一套，你愿意坐着就坐着去吧！
“褚师，那您就安心坐着，小爷先走了，顺带提醒您一句，地上凉，您可别得了痔疮。”
言罢，这小子抬脚就绕过了褚惠仁。
“哎哎！蔡公子，你别走啊！”
这老头手比眼快，抱住蔡攸的大腿就是不松开。
“我c，你有完没完？”
“没完！除非公子答应！”
“我答应你妹啊！”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老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蔡攸。
“我……”
蔡攸是真不想跟他废话，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跟老爹说，这学，他不上了！
“褚惠仁，你个老小子要是在磨叽，这国子监小爷我以后就不来了！”
果然，还是这句话好使。
褚惠仁还有一大堆问题想要请教蔡攸呢！他要是不来，那褚惠仁向谁请教去？
老头被蔡攸给唬住了，松开紧抱住大腿的手。
“蔡公子，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不来。”
“看心情吧！”
蔡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
褚惠仁思量了片刻说道:“蔡公子，既然这样，老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你看这样如何？老夫特批，你想什么时候来上课都可以，不来也没关系。
但是有一点，来上课时，为大家讲讲你对四书五经的见解，也可以为老夫解解惑。”
“不用来天天上课？”
听到这话，蔡攸二话不说狂点头。
只要不天天上课，褚惠仁说啥他都答应。
“褚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我爹怪罪下来，你可得帮小爷多说几句好话。”
“蔡公子放心，尽管让太师找老夫来，老夫会跟太师说明白的。”
褚惠仁自信抚须，给他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既如此，那就多谢褚师了。”
表面平静，内心却很欣喜。
蔡攸真想大喊一句，小爷终于不用天天上学了。
这小子刚想着道个罪，然后溜之大吉。
不料褚惠仁却笑眯眯地开口道:
“蔡公子，你看今日能不能为大家讲讲课呢？老夫正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蔡公子。”
“我……”
蔡攸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一看到褚惠仁那诚挚的笑脸，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便只好是点点头。
走到前面，拿起书本，蔡攸也不知道该讲什么为好。
下面的一众学子目光全部都汇集在他身上，这让蔡攸有略微有些尴尬。
上次侃侃而谈，完全是为了气褚惠仁，而现在蔡攸是真不知道该讲什么。
“来个人救救小爷啊！”
蔡攸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
或许是默念起了作用，还真有人来替他解围了。
殿门被突然推开，大太监李普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先是看了蔡攸一眼，然后同褚惠仁互相见过礼。
“李大公公可是稀客，不知这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我国子监啊？”
李普一甩手中拂尘，指着蔡攸笑道:“褚大人勿怪，咱家是奉了圣命来传唤冠军侯的。”
“传唤我？”
蔡攸有点懵，徽宗找自己能有啥事？
“那好，李公公请自便。”
褚惠仁有些不大情愿放蔡攸走，便不着痕迹地瞪了李普一眼。
刚要讲课，你个死太监就进来了，这不是成心捣乱么！
李普并没注意到褚惠仁那愤恨地小眼神，他扭头冲着蔡攸笑道:
“走吧，冠军侯，可别让圣上等久了。”
蔡攸还想问问呢！可这老太监却先走了出去。
无奈，拱手拜别褚惠仁，他便追赶李公公而去。
路上，无论蔡攸怎样套话，李公公就是微笑不语。
“李公公，你就跟小爷说说，圣上找我究竟是有好事，还是有坏事啊？”
李普可能也被他啰嗦的心烦了，停下脚步说道:“具体之事，咱家不便细说，待冠军侯见到圣上，一切明了。
不过，咱家可以提醒冠军侯，圣上这次很生气。”
“很生气？”
蔡攸左思右想，自己究竟哪里惹得徽宗生气了。
“难道……不会是因为小爷揍人那事吧？”
他猛地想了起来，一定是因为这件事。
昨天老爹就告诉过自己，那四个王八蛋的爹可能会告御状。
结果今天徽宗就召见自己，除了这件事，蔡攸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些事足够惹得徽宗生气。
内心忐忑不安，他跟着李普走到了徽宗办公的大殿外。
“走吧冠军侯！躲是躲不过去了。”
李普看那小子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出口调笑了一句。
“妈的，横竖都是个死，走！”
推开李普，这小子自己先走了进去。
李普笑着摇摇头，随即跟上。
殿内，徽宗正在作画，画纸上，呈现出来的是数十朵大红色的牡丹花。
徽宗画的认真，没有注意到进来的蔡攸。
“圣上，臣来了！”
蔡攸小声的喊道。
徽宗还是没有听见，手中画笔继续挥动。
还是一旁的李普上前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徽宗才回过神来。
“嗯？”
徽宗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
“冠军侯不必多礼，上前看看朕这《牡丹图》画的如何？”
蔡攸一脸诧异，按照剧情，不是要训斥自己么！这咋还让自己看上画了呢！
看他在原地发呆，徽宗略微不满的轻喝道:“冠军侯，你愣着做什么？朕让你上前看画！”
“啊？是是是，圣上，臣来了。”
凑到近前，蔡攸便观看起了那幅《牡丹图》。
只是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看见，这画中的牡丹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