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解决的办法也十分的简单粗暴,直接辞退了吴氏,辞退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但却让人放出了消息:
给席慕送女人的她没本事弄死,但是谁要敢打她爹的主意,她下手一定不会留情。
尤妙知道自己的威力不够,直接把席慕抬了出来。
跟她为敌,就是跟席慕为敌,席慕有一千种方法让惹她心烦的人在越县混不下去。
这话说的就像是席慕是道上的大哥,而尤妙是他怀里的小娇妻,背靠着他这颗大树想怎么张牙舞爪,就怎么张牙舞爪。
嚣张的让席慕听到眯了眯眼:“谁给她的胆子。”
察觉主子的目光扫过他,柏福默默退后:“自然是爷给的。”
尤妙这话放出去,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吴氏被辞退的原因了,怕惹怒了尤妙,吴氏离开酒楼想再去找事做,就算把薪资条件放的极为低,找的极为艰难。
后头有一家不信邪,招了吴氏,然后没过一天,柏福就领着人教那家掌柜做人。
被轰来赶去,吴氏觉得尤妙这是要逼死她,但找尤妙求情她是千万都不敢的,想了一圈就想去找周氏。
“要不要拦着她不让她见亲家夫人?”柏福向尤妙问道。
“别拦着,我这些天跟我娘说了那么多次,我倒想看看我说的话有没有一点用处。”
“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计那女人落几滴泪,娘就心软了。”尤立在旁不高兴地道,“关于我们,娘就会仔细思考,什么都狠得下心,但关于她自个,她就犯糊涂。”
尤立这几天精神不佳,明明他才是一直在家的那个人,他却没看出来爹娘的不对,尤妙一回家就发现不对了。
“这不只是关于娘,也关于爹,我跟娘说了,她再这般爹就要心灰意冷了,她不会在像往常。”
说着,尤妙突然正过了尤立的脸,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他。
尤立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抖着身子想逃过她的魔爪:“你不去看你家席鸿之,看着我做什么!”
说完,脑袋就被尤妙打了一记。
“让我仔细看看。”
“到底是在看什么?”
去了趟江南,这些天又忙里忙外的,尤立稍微黑了一些,但是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精神,身上的稚气少了不少,如今看着就是个蓬勃向上的俊秀的少年。
她爹都会被盯上,尤立这样的更少不得被人盯上。
虽然尤立现在年纪还小,但乡下十三四五结亲的少年也不少见。
“当然是看你好看。”尤妙扶着尤立的脸,左看右看,“什么时候眼角长了一颗蝇子屎?”
尤立愤然地打掉了尤妙的手:“我那是泪痣,好多姑娘都说长得好看,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听到姑娘,尤妙就敏感起来了:“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现在接近你的姑娘都指不定抱着什么心思,你要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做爹,或是娶个包藏祸心把你当奴隶使唤的老婆,你就收敛一点。”
“这还用你说,从那个葛姑娘我就看出来,送上门的姑娘不能要。”
尤妙说了葛葭桐跟人偷情之后,席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干脆派人去查了这件事,就查出了她与她已婚的表哥有染,因为她那表哥娶得是个官家小姐,不准他纳妾。
葛家也不想葛葭桐当妾侍,葛家父母本意两人只是摸摸小手之类的,就想把葛葭桐嫁出去算了。
席慕查到的时候,葛葭桐肚子已经有了身孕,知道尤锦没着落了,干脆找了另外一家,打算先将就的进门把事情掩盖过去。
可是那家的女主人是精明的,就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跟葛葭桐见面没多久试探了一番,就发现了葛葭桐怀有身孕。
就是葛葭桐条件好,也没人愿意当活王八,因为葛家非说葛葭桐是单独见了那家男丁就有了身孕,这事闹了许久才平息,最后葛葭桐被灌了药,送到了她表哥家为妾才算个终结。
闹出了这事,越县的人纷纷说尤锦运气好,没有被葛葭桐缠上,要不然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要是那姑娘美若天仙呢?”尤妙斜眼看向尤立。
“美若天仙也不能让我去当别的孩子的爹。”尤立不耐烦地说道,“我脑子没问题,知道越漂亮越好的就越可能是陷阱,再说要是真美若天仙的让我忘了脑子,你以为你现在这样交代有什么用。”
尤妙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是。
“有爹跟大伯看着我也不怕你闹出什么,反正你注意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让爹帮你看看,给我去信也使得,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你不就是去江南小住一阵,哪有那么多可担心的事。”
小住一阵再回来,没多久就该是上一世席慕他们回京城的时候了。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还想着在席慕走之前让他厌恶她,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虽然她没放弃但一切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家人她却是不想带到京城去,到了那边她自己都护不住自己,更怕家人受到她的连累,当年尤立染上坏瘾,她就觉得是席慕后院的女人因为不喜欢她,故意安排的人引诱了尤立。
尤妙敲了敲他的头:“记得我的话就是了。”
……
吴氏找周氏说话说了很久,最后吴氏泪光涟涟的出门,周氏倒是神情自然。
见到儿女期待地看着她,周氏挨个摸了摸头:“我没与她说什么,只是她说的话我都拒了,你们为我费心费力,我总不能拖你们的后腿。”
跟尤妙谈了以后,尤富又找周氏谈了一次,尤富直言若是她心中有他,就会像是女儿霸着席慕一样霸着他,他需要的是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而不是个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把他一而再再而三推开的女人。
晓得了丈夫这些年一直藏在心中的心结,虽然周氏还是有些自卑的心理,但她既然心中有尤富,自然就会做让他高兴的事。
最后这场家庭危机,以吴氏远走他乡作为顿点,而知道这事的时候尤妙已经跟席慕在船上了。
越县到江南只要一天,但难得出门游玩,席慕定了船,打算跟尤妙先在水上漂个几天,把周遭的风景逛上一圈。
“该早些出门,再过几日,这水结冰就没了意思。”席慕搂着尤妙悠悠地道。
尤妙敷衍地应了一声,享受了几天自由,猛然又回到了席慕的怀里,不适应的感觉让她现在就想挣开他的怀抱。
“怎么?爷带你出去玩你还不高兴。”席慕在她脖颈边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如玉的脖上,声音低沉微哑,“你知不知道爷为了出这趟门,折腾了多少的事情。”
“我帮爷按按?”尤妙依然神游天外,语气至多比刚刚好了一些。
装可怜都没用,席慕不高兴地抬头地瞪着尤妙:“这几天没见爷,就半点都没想爷?”
“想了……”尤妙侧头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席慕觉得不爽,直接把人压在榻上,狠狠吻了上去。
船快靠了岸,镂空的朱红的窗扉敞开,河提两旁的梅香合着冷风混入室内。
因为室内放了不少火盆,所以奇异的让人不觉得冷,但两人的头发却略微的扬起。
把尤妙的唇蹂躏的通红,席慕微微抬起头,压在她身上审视地看着她。
“怎么还拉条丝,是不是舍不得爷。”
尤妙抿了抿唇,两人唇缝相连的银丝一断,落在了她的下颌。
“真脏。”席慕啧啧,见尤妙脸色通红,又笑抱着了她,“不过爷不嫌弃你。”
说着,伸出了舌头去舔她的下颌,手指慢慢去剥她的衣裳……
“啊——”
席慕皱眉看向窗外,就见拿着托盘的孟素的满脸通红的站在窗外,也不晓得尤妙就怎么喜欢了这个不懂眼色的丫头,连去江南也要带上她。
“爷,夫人,我是来送参汤的。”
孟素细声细气地说道,背着身子不敢看两人。
“劳烦你了。”尤妙从榻上起来,整了整衣裳,打算起身去接。
见状,席慕把她压回位置,几步便走到了窗口,把托盘接了过来。
东西拿到了手,席慕见孟素还没走,皱了皱眉:“杵在这当门神?”
孟素一脸纠结,看了看远处的尤妙,又看了看席慕,最后稍微凑近席慕,低声地道:“夫人正是小日子,爷别伤了夫人的身体。”
见她脸色绯红,手放在唇边压低了声音,一副娇俏调皮地模样,席慕挑了挑唇角,学着她的模样低头压低了声音:“可是爷想要怎么办?”
孟素猛然瞪大了眼睛,目光盈盈地看着席慕,像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素儿应该没来小日子吧?爷等会去找你如何?”席慕戏谑地道。
这回他没压低声音,孟素见尤妙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虽然面无表情,也让她想起了吴氏的事,下意识脚底抹油的飞快跑了。
见人没了影,席慕轻哼了一声,早看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女人不顺眼了。
他一人讨尤妙喜欢就够了,那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等会靠岸就把人放下去吧。”席慕睇着尤妙道。
尤妙已经走到了桌边,拿着汤匙慢条斯理的搅着参汤,闻言疑惑地道:“把谁放岸?”
“自然是刚刚那个丫头,你来着小日子爷不能碰你,如今这船上也就她爷看的上眼,难不成你想让爷憋出病来。”
闻言,尤妙抬头疑惑地打量席慕。
席慕等着她发怒闹脾气,要把孟素轰走,就见她唇瓣微启,不确定地道:“爷要特地去岸上宠幸她?”
难不成因为是孟素,所以席慕还要挑地方了,她记得他不是在哪儿都可以发.情来着。
……
室内因为尤妙的话倏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船划开水面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噗噜噜的水泡声,就像是有鱼钻出来透气。
席慕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青黑,咬牙切齿地道“尤妙,你是不是在耍爷!”
昨天都还再说,回越县之后要把春儿她们赶走,想到她们她心里就难受,如今他调戏一个女人,她又变得那么大方了。
“你实话告诉爷,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妹妹,你们轮着法的耍爷。”
席慕上前夺过了尤妙的汤匙:“没说清楚不准吃。”
尤妙看了一眼乌黑的参汤,其实她本来就不怎么想吃这东西,还不是席慕吩咐下人煮的。
看出尤妙眼神的意味,席慕把汤匙又塞回了她的手里:“没说清楚就给我多吃几盅。”
“如果你真的跟孟素上岸了,我就会从这船上往水里跳。”尤妙本以为席慕终于要像上一世一样跟孟素天长地久了,见他现在发怒的模样,只能又把话圆回来。
伸手摸了摸席慕的脸:“我的爷这不是好好的,为什么就舍不得春儿她们。”
席慕侧过了脸,眼中还有些怀疑,因为尤妙的神色太平静了,席慕讨厌这种探究来探究去,却又拿尤妙没办法。
想着,席慕就想起了前几日他做的那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受尤妙那次失魂说的话影响,送尤妙去尤家之后,他就连着做了几天的梦。
先是零碎的,不确切的片段,大约都是他拼命把心捧到尤妙面前,被她一次次的摔得稀巴烂,每次他醒来都觉得啼笑皆非,他怎么可能先是梦中那么怂,但心却会下意识的发紧。
而后一日他便梦到了尤妙说的那幕,尤妙死了,他抱着不放,还掉了猫尿。
做了那个梦,他便懂了尤妙吓到失魂的感觉,太真实了。
醒来之后他还久久回不过神,想着尤妙中毒身亡,神情却是一脸释然解脱的模样;想着他又愤恨又不舍,就是死尸他还是想深深占有的悲哀念头。
当晚他就翻墙进了尤家抱着尤妙捂着她的嘴狠狠做了一场,到了隔日直接提早了行程,带着尤妙上了船。
“尤妙,如果让爷发现你不喜欢爷,一切都是耍着爷玩,爷不会放过你的家人。”见尤妙震惊地看着他,席慕眉梢微冷,“爷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家人,威胁你无用,他们的话却能把刀子摆在你的心口上。”
“爷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不是否认不喜欢他,不是否认她耍他,而是想用激将法不牵扯她的家人。
席慕轻笑了一声,抱着尤妙亲了亲她的额头:“谁让妙妙是爷的宝贝儿,若是旁人自然不牵扯家人,若是妙妙,别说家人就是街坊邻居,好友亲朋,才能消掉爷的怒气。”
声音宠溺,却让尤妙听得毛骨悚然。
吓得尤妙立刻抱住了席慕的腰,在他怀中蹭了蹭,明明是个色中饿鬼,但警惕心却吓人的很,她稍有懈怠,他都能挑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