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只觉得浑身发寒,一切发生得太快,从上车到下车不过三分钟,这三分钟她又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全知道……她做的坏事祈二爷全知道……
所以他才厌恶她。
可她都是身不由己啊,都是那些人先惹她的……祈二爷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宁憧,一定是宁憧!
难以接受现实的宁薇迅速找到怨恨对象。
绝对是宁憧!
否则祈二爷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这个阴险的女人!
“宁小姐。”小陈再次开口,“我送你回剧组。”
宁薇浑浑噩噩:“你送我?”
她瞬间惊喜:“是不是祈总让你送我的?”
小陈意味深长的点头。
宁薇险些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祈亦景不会那么厌恶她的,她还是有机会的。
这一切都是做给宁憧看的。
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好。”宁薇瞬间傲慢起来,温柔的面庞有些刻薄,“等会儿回剧组,不要把刚才的事说出来,明白吗?”
小陈憨厚的笑了笑。
宁薇见小陈像佣人一样识相的跟在后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祈亦景还是关心她的!
“回来了回来,宁薇回来了。”有人小声道。
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纷纷抬头,就连导演都看了过来。
在看到小陈跟在后面的时候,得罪过宁薇的人心头纷纷一凉。
完了……
宁薇趾高气昂的看了他们一眼,嗤笑一声:“大家……”
“人都在是吧?”小陈突然问,“导演,剧组的人员是全部在这里吗?”
宁薇有些不满,但想到他是为自己出头,就没说什么,气焰更加嚣张。
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差不多。”导演走过来,试探,“大概八成都在,其余的在拍戏,你是要?”
“这样的,是祈总让我给大家带个话。”
“……”
众人纷纷露出悲哀神色,就差吼一句大清亡了。
以后剧组就真的是宁薇只手遮天了。
太憋屈了。
小陈扫了众人一眼,余光看到宁薇挺直胸膛,露出一抹和叶涛有九成像的官方微笑:“我们祈总和宁薇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任何人的后台,也禁止任何人打着祈总名号耀武扬威!”
“如果有,欢迎举报。”
宁薇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质问小陈:“你说什么?!”
众人齐齐抬头,由先前的悲戚到惊喜转换不过一秒。
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宁薇不能再继续胡作非为了?
甚至他们还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尤其是导演,心情犹如坐山车。
此刻他就一个想法:祈二爷果然没瞎!
“你在胡说什么!”宁薇觉得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无比丑陋,恨不得一人一巴掌,更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又慌又气,“他是我姐夫,我们怎么就没有关系了?”
小陈内心腹议夫人都跑了,二爷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姐夫……哪门子姐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宁小姐慎言,刚才二爷应该已经和你讲清楚了。”
宁薇瞬间想到那些黑料,解释的话再不敢说出口。
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知道,如果她敢把宁憧说出来,她这辈子就完了。
小陈很满意她这个气急败坏却又惊恐万状的样子,太解气了,以后有这种任务都让他来ok?
叶助您就放心去唐家当赘婿吧!
他对众人笑了笑,功成身退:“话已经带到,我先走了。”
“我送您。”导演反应最快,接过他的名片,直接嘲讽,“您放心,但凡宁薇敢碰瓷祈二爷,我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他终于能出这口恶气了。
众人或幸灾乐祸,或嘲讽怜悯的看着宁薇。
这大概就是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感觉吧。
“嗤。”佳佳直接下场嘲笑,“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喜欢恶毒的假货?”
“假的再装也不是真的,人家有眼睛。”
“活该!”
其他人不敢像她这么直接,但嫌弃的眼神说明一切。
佳佳甚至去找导演要小陈的电话。
宁薇倍感难堪与煎熬,怨恨的看着这些落井下石的人,尤其是佳佳……都是贱人!她记住了!
宁薇扭曲着脸跑回化妆室,直接将桌面的化妆品扫到地上。
像疯子一样发泄大吼:“啊啊啊!”
化妆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这些化妆品总共五万,付一下钱。”
宁薇瞪大眼睛,现在一个小小化妆师都敢看不起她了?
“凭什么要我给?”她震怒,“我用你是赏你的脸,自己不看好东西还想来讹我?滚!滚出去!”
“滚出去啊啊!”
化妆师被她吓了一跳:“神经病!我去找导演!”
后台都没了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吗,谁都得捧着?
现在可没人惯着宁薇了。
宁薇气得面红耳赤,什么东西居然敢骂她神经病,正要坐下歇会儿。
直接一屁股摔到地上,无比狼狈。
一名工作人员扛着椅子,横眉冷眼:“这是我自带的,不想给你坐。”
宁薇悲愤交加,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
夜色入暮
天黑得沉闷,好似乌云后面压抑着什么。
一辆私人飞机从洛城上空缓缓下降,落到鄞楼不远处的空旷高尔夫球场。
机舱门打开,梯子放下。
穿戴皆是黑色格斗服,腰间绑着呼叫机,头上带着头盔和防偷袭墨镜,武装完美的外国人有序走下飞机。
将近十人。
他们有序的站成两排,健硕的膀子格外有力量。
一双棕色皮鞋率先出现在众人视线内,接着便是一双极其挺拔的长腿,约莫一米三,穿着黑色劲装裤,往上是黑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
看起来很随性。
比起其余人粗犷的面容,此人的五官极其精致,棕发碧眼,精致中不乏硬朗,似乎是混血儿。
沉稳、随和、不易相处。
像是哪家家主。
他一下飞机,十名打手都下意识站直。
仿佛在惧怕什么。
后面又陆续跟下来十名武装人员。
其中一名上前,用意大利语道:“大少爷,前面就是祈亦景的住处,需要直接打过去吗?”
话音刚落。
暗处走出数名保镖,以包围圈的形式将他们围住。
外国人们瞬间警惕。
气氛变得无比紧张,似乎一触即发。
“不必。”历笙的华语很舒畅,声线也很好听,磁性低哑,看向鄞楼,沉稳冷静,“我们是过江龙,要讲礼貌。”
一名保镖道:“二爷只见你一个人。”
手下们脸色大变,这太冒险了。
不行!绝对不行!
这祈亦景远没有传说中那么令人尊重,手段可谓太卑劣。
历笙朝保镖走去,手下们刚要劝阻,历笙看向他们,他们顿时不敢说话了。
保镖把历笙带进鄞楼。
历笙一眼看到客厅中间脸色极沉的矜贵男人,内敛、高傲、有戾气……祈亦景淡漠抬首,冰冷眼神撞上看似平和的打量,两人的眼神瞬间在空中交战。
这场无声较量最终历笙先低头。
他走进客厅。
两个看似相像实则天差地别的男人坐在一起。
格外养眼。
“我来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