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笙从风衣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
“小妹顽劣,这是补偿。”
祈亦景看都不看一眼,精致矜贵的俊容上神色淡漠,眼底的戾气都没散去,声音冰冷:“顽劣就该看好。”
“等她交代出我想知道的,我自然会放了她。”
历笙眸色一凉:“祈二爷不觉得自己也有问题吗?”
祈亦景冷笑:“是吗?那她联合祈风,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单是怂恿宁憧逃跑,他自然不会把历景抓起来。
何况还有其他小动作。
他说过,历景越界了。
“你舍不得管,自有别人帮你教训她。”低磁的声音冷酷无情,字字珠玑。
历笙盯着祈亦景,碧绿如波涛的眼底似有情绪起伏。
再管,那也是他管,轮不到别人插手!
历笙眼眸微眯。
“你是打算一日不找到宁憧,就一日不放人?”
“我没有收留变态的癖好。”祈亦景冷漠的声音刻薄又一针见血,脸色冰冷,在历笙平和的注视下,道,“借你的人给我用,我自然会把历景还给你。”
管家递上一份准备好的合同。
历笙扫了眼合同。
这约束不到他。
他不信祈亦景会想不到这点。
“历先生不妨先看看。”管家提醒。
历笙并没翻开合同,也没问祈亦景为什么不问自己的人,起身:“我答应你,明天就会有人过来,小景在哪里?”
“城郊古堡。”
在听到古堡两个字时历笙瞳孔一缩,维持了一晚的淡然终于烟消雾散,戾气和狠辣覆上硬朗面容,就像是一头发狠的狼,让人倍感危险,碧绿眼眸紧盯着祈亦景,菲薄的唇瓣勾起嗜血弧度:“祈二爷,这份大礼我会十倍奉还的。”
“希望你好好看着自己的夫人!”
祈亦景面无表情,眸底泛着冷笑。
等他把宁憧抓回来,不会再让她离开半步。
“二爷。”管家有点担忧,“历笙不是好惹的,他会不会真对夫人做什么?”
“历景不会答应。”祈亦景低沉的声音夹杂嘲讽。
为了让他们离婚,历景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她们那么惺惺相惜,怎么会让对方受到伤害呢。
她唯一不在乎的,只有他而已。
思及此,祈亦景俊容一寒,犀利自嘲的目光落到手背上。
那里的牙印鲜明,伤口已经结痂。
……
鄞楼体贴的准备了车,送历笙到古堡。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这座古堡是废弃产物,四面环山,杂草丛生,即便是大热天都无法有太阳照射进来,如同坐落地狱的居所,格外阴森。
历笙瞳孔猛缩,脚下加快,几乎是以狂奔的步伐奔进去的。
门口的保镖见他来了,坐上车离开。
“砰!”
大门被推开。
里面无比黑暗,家具极其老旧,不少地方结着蜘蛛网。
这是一个让人看了就会害怕的地方。
“砰!”
“砰!”
历笙找了一间又一间屋子,终于在最末尾的屋子里找到了历景――历景蜷缩在唯一有窗口的逼仄角落,把自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景!”历笙脸色骤变,一瞬间狠意和愤怒在他身上爆发开来,仿佛要择人而噬,极其恐怖,他冲上去试图抱住历景。
历景惊恐尖叫:“不要,不要!”
她不停往后缩,并以防御的姿势对准前方,拳脚相向。
厉声一个不慎,脸庞传来刺痛。
旋即鲜血缓缓滴落。
历景手里藏着不知从何处摸来的锋利镜片。
她的手早已鲜血淋漓。
“小景……”历笙受了伤,碧绿的眼眸闪烁幽光,心疼又翻着一种复杂情愫,无视自己的伤,将历景擒拿住,掰开她的收拿出镜片,拦腰抱起她往外走。
历景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原本呆滞苍白的小脸竟然浮现出厌恶和恨意。
她浑浑噩噩的吼着:“滚,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历笙,我要杀了你!”
历笙默不作声的抱着她,只是在她挣扎得过分时,淡淡道:“想杀了我,得有本事。”
历景不动了。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抱着亚麻长裙少女走出古堡,步伐稳健,两人身上都染了血,就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撒旦兄妹。
他们永远为伴,永远互相憎恶。
车已经开走,历笙就抱着历景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山。
消失在这茫茫夜色里。
“大少爷。”打手看到他们归来松了口气,“我们要立刻回意大利吗?”
“嗯。”
历笙抱着历景走上私人飞机,推开房门将她放到洁白柔软的大床上,从床底拉出医药箱熟练的替少女上药。
然后他脱下历景的裙子,抱着她走进浴室,帮她整理干净,换了一套衣服。
又给历景喂了点粥。
直到所有事情完成,历笙靠着床席地而坐,修长的腿在地毯上无处安放,不甚在意的给自己上药。
床上的少女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床下的历笙抱着手臂,缓缓闭上双眼休息。
天色由暗变亮,云霞替代了乌云。
江城乡郊
“米粉五块钱。”早餐摊主道。
戴着帽子的少女结账后问了句:“大爷,知道雷锦住哪儿吗?”
“找她算命啊。”摊主说了地址,然后叹息建议,“就在前面巷口的三号楼,那个小平房……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换个人吧,她很早以前就算不准了,还贵。”
少女道了句谢拎起背包往前面走去。
摊主摇头,挺好一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啊。
没过多久,一名男人过来,拿出一张漂亮少女的照片问摊主:“老板,有没有见过这女孩?”
“我看看。”摊主认真看了两眼后摇头,“没见过。”
“这姑娘走丢了还是被拐了?要不你给我留张照片,我帮你留意。”
男人皱眉,摇头拒绝。
“谢谢了,不用,我慢慢找。”
上车后男人给叶涛打电话:“叶助,我这里暂时没有消息,我会按你说的在这里等着。”
少女走到平房前敲了敲门。
约莫等了三分钟,才有人出来开门。
是名四五十岁的妇女,穿得松垮,在看到宁憧的刹那有些错愕,抬手似乎想做什么,片刻后又放下手,眼底闪过狐疑。
是人?
“你好。”少女正是宁憧,微微一笑,“我是来找你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