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你有吗?”雷锦打量着她便宜的衣服,“先说好,不论准不准,概不退换。”
宁憧从包里拿出五沓现金。
雷锦静了两秒:“进来吧。”
“把门带上。”
屋内很多东西,但并不杂乱,被归置得井井有条。
家具都是上了年头的。
桌上的烟灰缸里有无数烟头,以及各种饮料瓶子,足以看得出主人过得并不如意,生活很颓唐。
隔着珠帘依稀能看到卧室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雷锦往沙发上一坐:“说吧小姑娘,想算什么?爱情还是前程?”
“八字多少?”
爱情两个字一出,宁憧的脚步停顿刹那,坐到凳子上,伸出手掌:“看手相。”
“我想找失踪的亲人。”
“你这手纹有点意思啊……找的人叫什么名字?”雷锦打量着宁憧的手纹,觉得有几分奇异。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
尤其是这爱情线……孤独终老和幸福一生只在一线之隔。
雷锦正颇感兴趣的研究手相,少女的一句话让她僵住。
“宁善。”
清晰吐出这两个字后,宁憧眼神清澈的盯着雷锦。
雷锦不再像刚才的漫不经心,慢慢抬头,收敛了神婆作风,紧盯着宁憧:“你是他什么人?”
“我叫宁憧。”宁憧浅浅一笑,“按辈分来算,我应该叫你大师叔?”
雷锦一僵,眼底闪过自嘲与莫名哀伤。
她松开宁憧的手,不太想回忆与提起往事:“师父早就不认我了,担不起你这一声大师叔,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知道我……你刚才说师父失踪了,怎么回事?”
宁善自然没把雷锦的事告诉宁憧,是宁憧在他喝醉说胡话时听到的。
他说他教了一个徒弟。
结果徒弟和他决裂了。
然后抱着她,说绝对不会教她任何东西,要她好好生活,他要把那身本事带进土里去。
“他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精神很不好,已经有点不记事和不认人。”宁憧提起爷爷,不懂当了一辈子好人的爷爷晚年怎么会又如此劫难,心酸又难受,“走丢前他说要去一趟江城,我想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雷锦身子一震。
有些不敢置信和微微颤抖。
这么多年她也后悔了,却不敢联系师父,更不敢回去看他。
结果师父老年痴呆后,想的居然是她。
“我没见到师父。”雷锦沉痛摇头。
宁憧原本以为会在她这里得到一点线索,现在希望泼灭,失落无比。
她又问:“你能帮我算算爷爷在哪儿吗?”
要是其他人雷锦还会唬两句来谋生,面对宁憧期待的眼神,苦笑一声:“我算不准,很早前,我就算不来了。”
她年少轻狂毁了自己,也毁了唯一能帮师父做的事。
雷锦悔恨,又觉得讽刺。
“但我可以帮你找师父。”雷锦道,“江城还是有我的一些老客户的,让他们帮忙能快些。”
宁憧眼里的光慢慢熄灭,牵强笑了笑,留下联系方式:“好,我会在江城停留三天,这是我的电话,有消息就打给我。”
“拜托了。”
“另外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过见过我。”
宁憧戴上帽子和口罩,拎着书包对雷锦点点头后撩开门口珠帘往外走。
“等等!”雷锦突然喊住她。
宁憧回头。
“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东西?”
“嗯。”宁憧知道她在担忧什么,笑了笑,“帮了一位朋友。”
“先走了。”
雷锦眼神复杂,只是朋友吗?
可她怎么觉得那股气息有点入体了…是错觉吗?雷锦颓废叹息,这些年她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这都能看走眼。
以前……雷锦回忆起从前,旋即自嘲一笑,翻出一个小本本联系曾经的客户,挨个打电话。
打到第三个,门被敲响。
“扣扣扣。”
“谁啊?”雷锦把本子压到沙发下,打开门看到一个明显经过特殊锻炼的男人,诧异,“找我什么事?”
男人拿出宁憧的照片:“见过她没有?”
雷锦一惊。
正要摇头:“没……”
“只要知道她的行踪,你可以得到十亿。”
“你可以还清所有债务。”
听到这个天文数字,雷锦不敢置信,沉默了一阵,盯着男人缓缓开口。
……
地下拳馆打得火热,有五成是打黑拳的。
呼喊声格外激烈
“打他,快打他啊!老子都压你那么多钱了!”
“左边左边!”
……
vip席位上
江城的土著老板笑呵呵对旁边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气质温柔谦虚的绅道:“陆总,这是我们江城最火热出名的表演,这个场子是最大的,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买点?”
侍应生端着砝码上前。
“不了。”陆以矜温柔拒绝,“我不大喜欢赌博,免得扫了你的雅兴。”
台下粗糙野蛮的一幕,陆以矜实在喜欢不起来。
以小博大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做。
一个穿着普通戴着帽子的少女吸引了陆以矜的视线,少女出示了什么,背着书包走进后台。
陆以矜眼底闪过喜意。
宁憧?!
“你们那边管得严,来这里不得放松放松……哎陆总你去哪儿?”
“我想起还有点小事没吩咐员工,马上回来。”
留下温和带歉意的话后,陆以矜大步走向宁憧进去的门口。
体态宽大的保卫拦住他。
陆以矜出示了vip徽章后快步追进去。
宁憧正在和一个西装男交流:“老板出国了,估计得三天才回来,我把别墅钥匙给你吧。”
“不用,我就住拳馆。”
这里人多眼杂,比较安全。
“也行,我去给你腾个房间出来。”西装男边带着她往里走,边暗戳戳问,“宁姐,最近手头略紧,你看外面我压哪个比较靠谱?”
宁憧正在回答,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往左前方栽倒。
幸好及时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你怎么了?”西装男格外紧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医生?”
宁憧缓了会儿那股眩晕感又消失了,晃了晃脑袋,大概是这两天奔波抬劳累有点低血糖吧。
正要回答:“你……”
“宁憧!”温柔的喊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