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陪着鹿茴下楼，两人打车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阿桃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喂，你好。”
“阿桃，我是傅书御，小茴儿在你身边吗？”
刚回到家的傅书御打了越洋电话给阿桃。
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情绪不是很稳定的鹿茴，把手机递了过去，“少夫人，是傅先生。”
鹿茴一听是傅书御赶忙接过手机，“书御哥哥。”
傅书御听到她微哑的嗓音，担心地询问道，“你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
她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打来的电话犹如一场及时雨。
“书御哥哥，你到家了？”
“嗯，刚哄完孩子，最近他过敏太严重了。”
傅书御此时就坐在床边，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正在挂点滴。
他靠着床头，视线停留在小男孩的脸上。
“他没事吧？”鹿茴问道。
“嗯，吃了医生开的药好多了。”傅书御换了个手握住手机，他试探性地反问道，“小茴儿，你想清楚自己的未来没有？”
鹿茴靠着车座，听到傅书御的提醒，鼻尖泛着酸涩。
“嗯，想清楚了。”
闻言，他继续问道，“那你是留下还是离开？”
“我想离开。”
鹿茴丝毫没有犹豫，和傅书御说出了心底的答案。
“小茴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的人生只会更加精彩。”
傅书御鼓励她坚持自己的决定和信念。
“我会坚持的。”
鹿茴说道，单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那你早点休息，下次再联系。”傅书御看到身旁的小家伙在皱眉，他心疼的不行。
“好，再见，书御哥哥。”
鹿茴挂了通话后把手机递给阿桃。
她和傅书御打完电话，本来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现在心情已经沉静大半。
“少夫人，你要是难过，我们可以去公寓那边住。”
阿桃提醒鹿茴。
她想了想，如果回公寓，按照祁璟衍的脾性还是会过去抓人的。
“阿桃，逃避不是办法。回去吧！”
鹿茴认命了。
暂时的低头不代表永远的妥协，她答应过自己，也答应过傅书御，离婚是最后的退路和选择。
“少夫人，你不相信大少爷吗？”
阿桃说话时一直在关注鹿茴的表情。
鹿茴靠着车座，双手整着衣服的下摆，“阿桃，一段婚姻里最可怕的就是一方的付出，另一方是无动于衷的。”
她和祁璟衍就是这样的关系。
五年前是，五年后仍是。
阿桃不想继续刺激鹿茴，安静地坐在她的身旁，车子一路往前行驶，停在了祁家老宅。
鹿茴下车，阿桃扶着她往前走，回到二楼卧室，发现祁璟衍还没回来。
阿桃看到鹿茴重新躺下，她这才安心地下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等阿桃走出卧室后，鹿茴重新起床，把床上的枕头丢到了沙发上，又去了衣帽间重新拿了一床被子放上去。
她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再想到祁星澄，说服自己重新躺下。
大概是太伤心了，加上生物钟到了时间，在祁璟衍回来前鹿茴又睡着了。
他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担心，怕鹿茴会一气之下跑回公寓，直到推门走进卧室，看到大床上躺的人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祁璟衍走近一看，发现沙发上居然有一只枕头和一床被子。
这非常明显地告诉他，今晚他得睡沙发。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好过她单独回去公寓。
他去了衣帽间换了睡衣走到沙发前，撒气地把枕头往上面一丢，人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祁璟衍听到鹿茴均匀的呼吸声，完全不像是在装睡，心里又觉得烦躁了。
素瑶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鹿茴这就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可是，她居然还能安心大睡，到头来担心的人只有他。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是祁璟衍不曾有过的经历，他双腿夹着被子，黑眸睨着大床的方向，今晚在医院发生的事让他烦闷不已，苦思良久，直到月落星沈，坠兔收光，他才感到释怀。
早晨，鹿茴洗漱完走出了卧室，她起来的时候，祁璟衍去了衣帽间。
她刚走出卧室，阿桃就迎上前。
“少夫人，早餐我准备好了，在厨房。”
阿桃提前和鹿茴说明早餐的事。
“嗯，也好。”
省得她碰见一些不想看到的人。
比如祁璟衍。
鹿茴下楼走进厨房，有了先前的经历，佣人没敢拦他们。
她单独坐在厨房里吃着早餐，心情平淡如水。
“阿桃，待会儿我想去一趟医院。”
鹿茴说道。
昨晚发生的事，她想去问问宋一一，至于那个孩子愿不愿意说真话，都是后续的事了。
祁璟衍下楼，走进餐厅，所有人都在，唯独没有看到鹿茴的身影。
他拉开椅子坐下，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冷眸睨着佣人，“少夫人呢？”
闻言，佣人赶紧回禀，“少夫人在厨房里吃早餐。”
“让她过来。”
祁璟衍冷冷地说道。
“是。”佣人正欲往外走。
吃早餐的陈秀秀见到祁璟衍对鹿茴态度骤变，她心里非常担忧。
“算了，我自己去。”他决定先踏出第一步，主动和鹿茴示好。
佣人一脸怔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祁璟衍走出餐厅。
他走进厨房，看到鹿茴坐在吧台上吃早餐，她单独一个人看上去有些落寞。
“去餐厅吃，别一个人坐在这里。”
祁璟衍去端她面前的餐盘，没等她同意就往外走。
“我一个人吃和你们一起吃，有什么区别吗？既然不愿意欢迎我，又何必勉强彼此呢？”鹿茴盯着背对着自己而立的男人，人从长椅上下来，“祁璟衍，我始终地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从你和我提离婚的那天起，那将是我未来要走的路。”
她没有要和他吵架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砰。”
祁璟衍把餐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俊庞铁青地转过身，冷眸恶狠狠地瞪着前方。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想投到你老情人的怀里吗？”他咬着牙，冲着她一哂。
面对他脱口而出的恶语，鹿茴保持着冷静与理智。
“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离婚后我是自由的个体，不管我想和谁在一起，你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她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改变了对祁璟衍的态度。
不是不伤心，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
只是，伤的太深，痛苦在心底，有口说不出。
“好，很好。”
他阴郁的黑眸直直地睨着她，手指着她的鼻尖。
鹿茴没了吃早餐的心情，看了阿桃一眼，“走吧！”
“是，少夫人。”
阿桃扶着她离开了厨房。
“滚，你最好滚得远远的。”祁璟衍听到鹿茴的话，冲着她的背影愠怒地低吼道。
她的脚步继续往前走，没有要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