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真正的会玩儿,花家二少还是比不过恣意妄为的尤渊渟,尤渊渟带着花策真正见识了番什么叫真正的会玩儿。
江南近郊会馆,有一场盛大的聚会。
江南上层的富家千金,美女演员,模特,富家公子,只要能够论资排辈的,想要在这样的聚会获得机会的,哪个不是争破头想要进来。
加上撺局的又是封家大少,更听说有位西川来的‘祖宗’。
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花策也觉得这样的局好玩儿,即便不春风一度,那些个身材诱惑惹火,模样漂亮的美女穿着各种性感泳装游走在人群,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何况,除了美人,美酒外,还有各种赌局。
那时的花策才觉得是开了眼,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有钱少爷玩儿的。
当然,这种局不会少了乔颖,她也是如今正红的明星,被邀请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一般人都没法跟她搭上话。
乔颖是小模特转行到演员,身材十分高挑,皮肤没有很白却是很健康的颜色,加上那姣好的容颜,前凸后翘的身材,成熟性感的妖娆——
一身黑色比基尼,搭配一身性感的薄纱,在众多美女之中也是一道风景线。
几杯黄汤下肚的花策,端着筹码游走在大厅,很多女人不请自来,暗送秋波,撩骚献殷勤,阿谀奉承的人一口一个‘花少好厉害’极大限度满足花策的虚荣心。
身在其中有点飘飘然,倒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最主要的是,是花策在赌场上大杀四方,引来许多人追捧,这才是让他觉得舒爽的一点。
——
鱼饵上钩。
尤渊渟私下安排的人也应该上场。
西川尤少的东西可不是轻易能得的,得了一块手表需要付出,肯定是花策无法想象的。
下面的派对热闹火辣,上面房间的尤渊渟跟乔颖也在颠鸾倒凤。
对他,乔颖内心十分畏惧,尽管尤渊渟调情手段一流,在床事上会给乔颖前所未有的体验,可他阴暗狠辣的性子也非一般人能够招架。
“孙铭那边的买卖谈好了?”尤渊渟揪着乔颖一把长发,将她压在沙发边,眯着眼正在享受欲望带来身体上无法言说的享受。
“我给他打了招呼……”他声线中带着点喘息,嗓音低沉,说话时极为性感,“对你,客气点。”
乔颖咬着唇,眼眸失神,浑身热汗,很自觉地在迎合取悦尤渊渟。
“谢,谢谢尤少。”
尤渊渟轻哼,音色很好听,“阿颖,你要是乖一点我能给你更多东西。”
“江南不过是一方小池塘,就没想过去京城发展?”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京城,一国首府之地,哪里有人会不向往,可乔颖心中明白,京城没有资源,没有依仗过去了会从一流变成三流。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在明白这个道理不过。
一场狂放的欢愉结束,尤渊渟裹着浴袍,懒懒地靠着沙发,点了一支烟,青白烟雾之中,他的轮廓消沉迷离,非常有质感。
抛开身份不谈,尤渊渟本就拥有一张让女人很沉迷的轮廓。
“你跟花清祀是朋友……”
在穿衣服的乔颖微微愣怔,不敢插嘴安静等着下文。
“你下不去手,舍不得我理解。”尤渊渟眼中噙笑,昏暗的眼眸中有一抹微光,“你晓得我要什么,只要不搅扰我好事。”
“我不会跟你计较太多。”
这是提点,也是警告。
今天这个派对是替花策办的,登高易跌重,他想让花策摔的越重越好。
“阿颖,你知道我性子不好,不喜欢旁人插手我的事。”
乔颖转过身来,笑的乖巧,“尤少放心,我明白。”
算着时间结束,葛秘书才来敲门。
“什么事。”
葛秘书回,“花先生想借钱。”
沙发里,尤渊渟低头一笑,掐了烟起身,路过乔颖时摸摸她的脸离开了房间。
门口,葛秘书低着头,特别懂规矩,眼神一点不乱看,等门带上,才凑近低语,“花策入套了,输了三百万,想借五百万。”
“给他。”
“他想要翻盘就给个机会。”
“鱼饵给够了,鱼才会咬钩得越紧,这条鱼儿可别让他跑了!”
不知人心险恶的花策,早就沉寂在赌博之中,把自己的失利归咎于今日手气不好,只要有钱就能翻本。
——
相亲的这边。
冯毅的条件,比起昨天的相亲对象自然要差上一些,不过为了相亲张婉私下有补贴,让他带着花清祀去好的餐厅。
于是,午餐预定在一间正宗西餐厅。
是张婉侄子这层关系,两人见面时气氛比较和谐,也不像别人那样上来就自报家门,显示自己的家世,地位,条件等等。
如花策所言,冯毅比较儒雅,谈吐也算优雅。
至少,见面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印象不差不代表特别,只能说很是寻常普通,如果硬要挑优点,在体贴细致这点上,有些跟盛白衣相似。
聊天的话题是天南海北,偶然听到书名时,花清祀抬眼看他。
察觉到她神色变化,冯毅心中被牵动,“花小姐对这本书有兴趣?”
“听说过。”她的举手投足皆是优雅,不刻意,尺寸拿捏很好,“我有个……朋友跟我提过,我对其中有些章节很感兴趣。”
盛白衣博学多才,他们独自相处时,会聊一些看过的书。
“不过他的观点和冯先生不同。”
“是吗?”
或许是见识和眼界的关系,冯毅跟盛白衣看了同一本书,前者眼光还是狭隘了些。
冯毅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让您见笑了。”
“冯先生言重,百个人百个哈姆雷特。”
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盛白衣。
她的九哥,是独一无二的。
午餐结束后,冯毅借机做了个总结,“我知道,安排我跟花小姐相亲是我高攀,我有自知之明,花小姐您端方温雅,所处地位,见识与我不是一个世界……”
花清祀没插言,坐姿端雅等着下文。
西餐厅里的装饰很精致漂亮,不是表面上,是每一处小细节都带着独有的味道和精致,比如天顶上的琉璃灯,明明是很普通的琉璃灯却风格独特,比如桌椅都是特意定制,像桌上的小摆件,茶杯,烛台……
皆是精致到令人惊艳的点。
整个餐厅的灯光也十分柔软,柔软到舒适不暧昧,恰到好处能看清对方,也不会过于直接,带着点视野无法分辨的暗色。
能够把人性下,刻意隐瞒的暗面隐藏好。
只有心中无畏无惧的人,才能适应这样精巧的光照。
花清祀就是这样,黑色把她的优雅延展更好的舒展雕琢,黑色之下也有她的尖锐聪颖,唯有一双杏眼琥珀色珍宝,无惧万物,迎着光明和无法轻易捕捉的炙热深情。
“我……”冯毅被花清祀明净的眸子盯得心里发慌,他并非只真的绅士君子,是被张婉按照花清祀的喜好,习惯,一点点雕琢出来的。
假货!
徒有一层虚伪的表象,只要花清祀愿意去试探,很容易将他伪善的一面撕开。
“我不自量力,想要追求您。”
冯毅受张婉照拂,一家人依傍着张婉,张婉让他做的事他必须硬着头皮去做,对于刚刚的话有一部分是张婉带来的压力,另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心动。
心动是哪个点,冯毅说不清。
花家的家世,花清祀的地位,还是花清祀背后有着无法想象的财富,还是花清祀这人本身的孤高清傲。
他不清楚,但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说完后,因为紧张喝了一杯柠檬水,水里带着的酸味莫名刺激到冯毅卑微的自尊心。
尽管,花清祀并没表现出任何的歧视。
“冯先生。”花清祀端起酒杯,抿了口红酒,杏眼之中浮了层薄薄的笑意,冯毅知道这个笑不属于他。
“您是二伯母侄子,对于花家情况在清楚不过。”
“饶是如此,这一场相亲依旧没有被否决,您依然前来赴约。”
“在清楚所有的前置条件下,您在我面前无病呻吟——”
无病呻吟是花清祀最讨厌的一个点。
“很抱歉,我听出了话语中裹挟的味道,您来相亲之前就应该做好被人诟病的结果。或许我们身份地位有少许不对等,这并非是您在我面前说这番话的理由。”
她用了‘少许’,仍旧在给冯毅留颜面。
她细细想了会儿,微微颔首,“当然我也很抱歉,给了您这么一个机会。”
“花小姐……”冯毅猛然紧张起来,他只是徒有外表,没有装饰内心,一时间竟然没听懂话中含义,只听到花清祀说。
没有机会!
风衣很慌张,不慎撞到水杯,收尾竟然弄得如此狼狈,“很抱歉花小姐,不知哪点惹您不愉快,我,我只是……只是太。”
“冯先生。”花清祀打断他的话。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喜欢你’这种话,冯毅对她说就很讽刺。
“午餐我很愉快,希望您往后一切顺遂。”
这是第一次相亲,花清祀率先离开,稍稍有些失礼。
冯毅想拦她,终是没敢伸手。
等电梯时,花清祀拿出电话拨给盛白衣。
“九哥。”
盛白衣嗯了声,碎碎的笑意飘来,“午餐不愉快,受委屈了?”
“九哥,我好喜欢餐厅里的摆件,也好喜欢头顶的琉璃灯,也喜欢这个色调,像晚上黄昏下你的院子……”
“也好喜欢felix的红酒。”
“也很喜欢……一屋子的红玫瑰。”
相亲,花清祀是不喝酒的。
但今天她破天荒的抿了口红酒,在那一刻忽然明白过来,不管是昨天的林简斋,还是今天的西餐厅都有盛白衣特意却不刻意给她的温柔和独有的偏爱。
她在江南,他在东都。
却依旧可以,处处看见他明目张胆的爱。
“我不想相亲了。”
盛白衣轻声询问,“怎么了。”
盛白衣只懂了第一层含义,她答应相亲是想看刘丽媛跟张婉出招,也是给自己时间准备,现在说不想……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电梯已经抵挡,门打开,微弱的空气流动,卷起她缕缕发丝。
一层不染的镜面映照着她的脸。
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不是在相亲。”花清祀深吸口,迈步进了电梯,脸颊发热,“我只是自私的在这些人身上……找你的影子。”
“就算有一丁点像,我也觉得你在身边。”
“这样,很不道德。”
“祀儿……”
“嗯?”
“好突然,九哥不能给你惊喜哄你开心。”
她平平的嘴角弯起来。
“那你……”
“九哥爱你。”
她脸上,眼中,嘴角的笑纹越来越多,梨涡在飞扬。
“看,你哄到我了。”
盛白衣也笑起来,音色撩人犯规,“宝贝,这可不是在哄你。”
这不是哄,是认真在表达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