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爷们们一听,倒吸口冷气,十来万啊,那得是多少钱!
梁松要的就是这个反应。过年回家图什么?就图看这帮穷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衣锦还乡,功成名就,男人不就得活成他这个样。
“哎呀,二驴,你家赚这么多钱,咋花啊?”一个老娘们感叹道。
“切,花还不好说,这点钱,也就是一顿饭钱。”梁松道。
老娘们叫他外号,他没敢训对方,因为按照辈分儿,他得管对方叫奶奶。
“啥饭能花这老些钱。”老娘们是在想象不到。
“嗨,点瓶洋酒,这就得一万多,再来几个好菜,两万差不多了。吃完饭不得跳个舞,哪个小姐不得给个千八百的。”梁松装得很是不在乎道。
“啧啧,二驴是咱们村见过大世面的了,没有之一。”老娘们儿感叹道。
“那是,二驴家是咱们村儿首富啊。他们家再没见过世面,那就没人能代表咱们东梁村了。”
“对,有钱真好啊。”
二驴歪头吸了口烟,眼神里满是享受。
“二驴,三十了吧?我给你说个媳妇吧?”有个老妇女趁机道。
二驴摆摆手,道:“歇着吧您呐。咱们村那些土妮子,哪能配得上我。我要找,那得找个相同地位的,模样赛仙女的。”
众人暗暗点头,就凭二驴家这财产,那找个公主都不冤。
“哎,松哥,刚才过去一辆桑塔纳,跟你这个一样,我以为你回来了呢,还寻思咋没下车呀。”刚才的年轻人道。
“啊?咱村来一辆桑塔纳?谁家的!”二驴听了有些不爽,竟然有人抢他风头。
“不知道。”
“给我打听清楚,我去会会他。”二驴指示道。???.23sk.
“没问题啊。对了,松哥,记得黑炭家那儿媳妇吗?”年轻人怪笑道。
二驴一听,那眼神噌的就亮了,咧嘴笑道:“记得,妈地,前几年结婚的时候,就瞄了一眼,那个俊啊,我他妈好几个月没睡着觉。你说就这么个美人儿,没落在我手里,竟然跟了黑炭家那怂崽子,太他妈不公平了。”
“松哥,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小媳妇回来了!”
“真的?”二驴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当然,今儿早上还去各家拜年了。”
“嘿,往年不是不回来嘛,嫌咱们这里是农村。”二驴道。
“谁知道呢。”
二驴捉摸了一会儿,拉过青年,低声问道:“黑炭家那怂崽子回来了吗?”
“没听说。你还怕他?再说了,他们家不还欠你们家二百块钱呢。”年轻人不以为然道。
“嗯,嘿嘿,你不说我都忘了。等会儿,你到我家找我,咱们一起去看看那小媳妇儿。”二驴眉开眼笑道。
“松哥,那小媳妇怀孕了。”
“啊?”二驴大失所望,随即摇头道:“不要紧,等她生完一样,咱们先挂个号。”
“有道理。”年轻人嘿嘿一笑道。
“走了,中午吃了饭来找我。”二驴打了个招呼,上车,在众人一片羡慕中,绝尘而去……
梁欢的家,在西梁村的南面,门前是一堆塌了的土坯房,那是他家的祖宅,爷爷去世后,就没再修。
主要是没钱修。
旁边就是梁欢的老家,一个低矮的土坯院落,三间土坯房。
梁欢停下车,看了眼院门。
就那种老木门,门上贴着红彤彤的对联。院子里,传来鸡鸭牛的叫声,农村的气息扑面而来。
“哟,这不欢子嘛。”一个老妇女挎着篮子,惊讶道。
梁欢看过去,从记忆中找到对方的位置。
“三婶儿,过年好。”
“哎,过年好。”三婶儿打量了眼西装革履,外面穿着羽绒服的梁欢,又看了眼他旁边崭新的桑塔纳,很是不可思议。
“快家去吧,你爹妈正等着你呢。”三婶儿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哎。”
梁欢点点头,打开后备箱,拿出大包小包的礼物,推开院门,抬脚走了进去。
三婶儿瞅见梁欢进去了,赶紧跑到胡同口对面,跟一群老娘们叨叨起来。
“哎,姐几个,黑炭家的欢子回来了,穿着羽绒服,开着大轿车,人也精神了。”
“嗨,刚看见,黑炭嫂子不说他儿子给人开车嘛,指定是把人家车开回来,给他爹长长面子的。”
“这也出息了呀,你没看见,儿媳妇都愿意回来了。”
“切,那是怀孕了没法子。”
“啧啧,黑炭老哥有福了,当年这孩子可没少让他老两口操心。”
“可不嘛。前几年闹得厉害的时候,我就跟黑炭嫂子说了,你说你当年捡他干啥,这不自己找罪受吗。”
“嗯,刚才看了,这孩子长得是越来越帅了,谁也没想到哈。”
“就是。”
梁欢已经听不见老娘们的叨叨声了,进院之后,他多少有些惊讶。
他对这个家是有印象的,但不是那么真切。
院门对面,是一个摆放农具的窝棚,下地干活用的农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右边就是一个用树枝围起来的鸡圈,里面有鸡有鸭,旁边牛棚里,还有一头老耕牛。
地道的农村模样,但里里外外收拾的很干净、利索。
这倒让梁欢很是意外,他没想到自己父母那个模样,把生活竟然打理的如此有条不紊。
开门声响起,惊喜声跟着传来。
“呀,我大儿子回来了,哈哈哈。”
梁欢一转头,那个扎着朝天辫,一米五的母亲从屋里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反感。
他的母亲是职工,无论是各个方面,都要比眼前的这个母亲强。
“妈。”他不情愿的叫了声。
“哎。老头子,儿子回来了。”梁欢母亲向屋里喊道。
梁欢转头看去,房门打开了,梁家仁拿着烟袋锅,披着老棉袄,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对梁家仁,梁欢就一个印象,老实,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
“回来啦。”梁家仁笑呵呵道。
老人一笑,脸上全是褶子。
其实他的岁数不大,六十多点而已,放在二十一世纪,还能在外面打工给家里减轻负担呢。
这个年代,春收秋种,没有大型机械的辅助,全靠人工,劳动强度太大,人要比二十一世纪,至少老十岁。
“进屋,你媳妇也来了。”梁家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