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小黑皮一个来自乌金荡的土匪,怎么可能在孙家大院得到重用。
或许,小南香启用自己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因此,他必须得到一个万全之策,在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给孙雨晴出谋划策逮住马书奎。
对小黑皮来说,乌金荡的芦苇滩他闭着眼睛也能将其掘地三尺。
只要他小黑皮带队攻打乌金荡的芦苇滩,马书奎变成鸟雀也插翅难飞。
乌金荡就那么几条大船,和孙雨晴一战,损失五艘全部被马家荡人捞起拖到西码头维修,现在,都成了孙家大院商船对的主力船队。三年时间过去,马书奎速度再快,也买不回几条大船。即使他有抢的手段,也不至于在乌金荡的水道上手到擒来。
大多数商船,还是另撇途径越过乌金荡,贩运货物。
不像马家荡的商船,乌金荡是他们进出南北东西的必经之路。“呵呵,你说对了!对孙家大院的任何一种地下设施,我孙雨晴和你小黑皮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我们孙家大院到底有多少秘密,我还真的没有师傅知道得多。
师傅什么时候来到我们孙家大院,父母弥留之际也没对我吐出半个字。
好了,该问的你就问,不该问的以后就别问了。因为,你问我也是白问。二十年前的孙家大院,我孙雨晴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来龙去脉。还是替我想一想怎么去攻打马书奎的乌金荡吧!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马书奎活着离开乌金荡了!”
小黑皮没加任何思索,他稳稳地点点头:“东家,我一定能让你如愿以偿。你对我不薄,师傅为了你的安全,令我小黑皮陪伴你左右,单凭这一点的信任,小黑皮有责任助你一臂之力。何况,那乌金荡原本就是我们的天下。
走,我绘个草图给你瞧一瞧,咱们说动手就动手,事成之后,就当我小黑皮什么也没做。
因为,我必须不能让师傅知道我小黑皮,敢在没经过她同意的前提下,带着你去攻打乌金荡,那样......”小黑皮没有把话说完,孙雨晴这一会迈开步伐,撤身回到小黑皮房间。小黑皮拿来纸和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孙雨晴端着煤油灯,两个人彻夜未眠......
乌金荡,胡川逵的老婆马大花以及小妾等一行人,都被马书奎按照孙雨娟的意思,逮到乌金荡的芦苇滩。
也不都是孙雨娟一个人的主意,马书奎和孙雨晴第一次在乌金荡的水域战败,除了小舢板上的人逃走之外,其余人等几乎全军覆没。他只有重新招人,壮大自己的土匪队伍。这不,三年下来以及元气大涨。
不能说和原来的人马不分上下。
至少,拥有五六十号人,能维持乌金荡土匪的正常出行。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过日子,人越少越好。
开垦芦苇滩,人越多越好。
现如今,乌金荡来了接生婆,令王德霞和二东成有了说闲话的人。只是马书奎,一心一意掖在孙雨娟身上。这不,孙雨娟不负众望,真的在金秋十月,为马书奎生的一子,还没来得及取名,马书奎已经高兴得不知所属。
想起孙雨娟为什么一定要带走舅舅舅妈家佣人丫鬟,无非是要那些曾经在胡家大院欺负过她的人,在乌金荡的芦苇滩为他孙雨娟所用,让她们品尝一下被人欺负死一阵什么滋味。包括欺负她看不起她的舅妈、表姐表妹等等。
孙雨娟都要她们领略一下她在舅舅舅妈家里遭受的不公。
大早上,乌金荡芦苇滩鸟语花香。
四周芦苇环绕,在一簇簇芦苇丛中,一颗颗大柳树拔地而起。每到傍晚,一簇簇大柳树上落满光怪陆离颜色的候鸟。它们有白鹭、海鸥、喜鹊、杜鹃等等。每到天亮,这些鸟儿叽叽喳喳纷纷从这里离开。
早出晚归。
仿佛不是人类的专利,鸟儿的作息时间便是和人类相同。
孙雨娟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身边和他寸步不离的,当然要数接生婆了。
要说孙雨娟带孩子,那还真的比不上王德霞。怎么说那王德霞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对照顾婴幼儿这方面的知识,要比孙雨娟懂得多得多。孙雨娟她就是个黄毛丫头,犹如蓓蕾初绽,一朵花没开,就被马书奎给糟蹋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肚子会打起来,又怎么会生出孩子。
尽管王德霞和接生婆不停地在她身边指点怎么去照顾自己的孩子,怎么去喂奶换尿布等等,孙雨娟还是难得去学。她的十六岁心理认知,不过是个在妈妈身边围着转悠的小姑娘。莫名其妙地被马书奎蹂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和马书奎这个土匪对待自己一样地对待女人?
她曾不止一次地反问自己,见得马书奎每一次在她身上,不折腾到半死不活,精疲力竭决不甘心。累得气喘吁吁的,从她身上滑下来。有的时候,那一百多斤重的身体,居然不知不觉在她身上睡着了。
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孙雨娟,用尽全身力气,将马书奎推下来,像死猪一般的马书奎,在一个小女人面前确原来也不过如同一滩烂泥。
她抄起床头的剪刀,对准马书奎的喉结,闭着眼想一下子捅下去。
猛然间,他肚子一阵疼痛,手上的剪刀“哗啦”一下掉到地上。马书奎在沉睡中被惊醒,他从床上翻个身,嘴里喃喃自语:“宝贝,想死我了,想死我了。乌金荡以后就是你的,咿呀咿呀哟......”
吓得孙雨娟赤着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认为马书奎真的在说梦话,这才从地上捡起剪刀,重新放到原处。
或许,是马书奎刚才的一席话,改变了孙雨娟下决心要杀死他的念头。
或许,是马书奎的造化,生死存亡关头,吐出一句暖心窝的疼爱孙雨娟的甜言蜜语,感化了企图要杀死他的的孙雨娟。是观世音菩萨挽救了马书奎,还是孙雨娟对这位土匪顿时泛起怜悯,亦或皆有之。
唉!
你恨马书奎这样的土匪恨到骨子里,可还有人讨好他都来不及。
比如,王德霞,虽然是他马书奎嫂子,但这位嫂子,好像只是名义上的嫂子。
对马书奎,王德霞是千方百计地想套近乎。接生婆和孙雨娟,以及生活在乌金荡芦苇滩的土匪家属们,都心领神会。只是马书奎再怎么稀罕,也绝不在王德霞身上动脑筋。老嫂比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或许,王德霞在马书奎心目中,她的形象只能是嫂子,或者说是和他母亲相提并论。
所以,在孙雨娟怀孕期间,那马书奎宁愿去钱行小街找那王二丫。
触霉头,那王二丫飞来横祸,不知道被什么人取了她性命,令自己损失上千两纹银。他奶奶个鸡大腿的,他马书奎难道是颗扫帚星?要不然谁靠近他谁就要倒大霉。马书奎气得牙根发痒。说心里话,在马书奎心目中,除了孙雨娟,那就是王二丫了!
对王二丫之死,马书奎心里是解不开的迷。
估计他到死也不可能怀疑是那王二丫男人,亲手掐死自己的老婆。
尽管如此,从孙雨娟临身足月,到王二丫不幸死于非命,现在的马书奎天天以酒解愁。
但对身边的土匪家属,以及王德霞等人,当然也包括接生婆他连眼皮瞧都不瞧上一眼。或许,马书奎正在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幸福中,作为土匪,他和官匪一样,同为人间人,七情六欲,儿女情长尽在胸怀之中。
所谓人性中的良心埋没,无非是对自己的直接利益起到障碍,阻扰的作用,才不得不令其出于自保而热血上涌时的失去理智的临时起意。
杀人越货,不一定都是土匪干的活。官场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更为阴险狡诈。土匪在明,官匪在暗。对普通人来讲,对付明匪,人们有的是招数;但是,对待来自官场的暗匪,哪怕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休想得出结论。
甚至,有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了此残生,死不瞑目,这就是官匪比起土匪的厉害之处。
既然下不了辣手,孙雨娟索性不去想了!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顺其自然吗?
对了,孙雨娟将对马书奎的恨,转化为利用马书奎来对付曾经陷害过自己的人。
这些人中,包括她的舅舅舅妈。要借机走娘家,是孙雨娟一个人想出来的招数。她知道,剩自己大肚子,还没有生下宝宝之前,对马书奎提不出任何要求这家伙哪怕一百个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不至于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感兴趣吧?
孙雨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和马书奎讲了自己要回一趟中心庄舅舅舅妈家里的请求。
不负众望,马书奎真的一口答应。孙雨娟也没想到报复舅舅舅妈的计划,无形中得到老管家的配合。那老管家故意传出激怒马书奎的口信,对孙雨娟的计划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令马书奎气得像一头暴跳的雄狮......
苍天有眼,或许,胡川逵该灭。
眼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孙雨娟只是有一种麻木不能的体验,说不清道不明那马书奎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去人,都是这样。不论男女,对自己的生理知识一窍不通,也难以启齿。哪像现在的人,十几岁就全都明白自己是什么原因要结婚生子,什么原因会导致女人怀孕,男人要娶妻。
马大花一行人被逮到乌金荡的芦苇滩,孙雨娟算是随心所愿。
“去,叫大表姐给我梳头洗脸。”
接生婆应声弯腰点头,双手搭在一起,给孙雨娟以礼相拜:“是,夫人,我这就去叫她来!”
大表姐胡立美,喜欢睡懒觉。早晨不睡到自然醒,她是绝对不起床。
来到乌金荡的芦苇滩,就没她在中心庄胡家大院那大小姐的待遇了。往日的大小姐,现如今成了孙雨娟的随叫随到的小丫鬟。接生婆走到一座茅草屋前,对着里面喊道:“胡立美,我们家夫人叫你给她梳头来着,去迟了,当心家法伺候啊!”
说完,接生婆径直离开。
“啊哦,来了,来了夫人......”胡立美应声回答。
“快点,要不然那死丫头又要找借口说我对你们几个管教不严了!”
马大花一骨碌从地铺上拗起,她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衣服,一边对着身边的几个姑娘喊道:“快起床了,要不然那厮又要鸡蛋里挑骨头,到处找茬修理咱们娘儿几个。”一阵哭哭唧唧的怨声,在茅草屋里充斥着。
“怨谁?要怨,也得怨孙明泉和胡川凤生出这么个大逆不道之女害人不浅。”
二表姐互利蓝一百个不情愿的穿着裤子,嘴里打着哈气,从地铺上做起,一只腿套在裤筒里,另一只腿则迟迟不愿意伸到裤管里,就这样穿一只腿留一只腿,消极怠慢,以此发泄对孙雨娟早早叫他们起床的不满。
在芦苇滩上,就地取材搭起的茅草屋,几乎不计成本。
树木棍棒,都是从芦苇滩长出的大柳树上砍下来的树枝丫打桩,再用茅草搓成的绳子,将芦苇编制起来的篱笆达成人字形。再在上面用泥巴覆盖茅草,遮阳挡雨防风。脚下的芦苇,被脚踏铁锹平整的泥土,用榔头捶平夯实。
在平地上,铺上茅草芦柴,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层被褥。
这就是乌金荡芦苇滩土匪和家属们睡觉的床,至于马书奎和孙雨娟、王德霞、二东成等人住的地方,当然是大木船上了。孙雨娟住的大木船上,有一根又宽又长的大跳板,从芦苇滩搁在大木船的船帮上。
为什么说担在马书奎和孙雨娟住的大木船上跳板它是又宽又长呢?
很简单,因为进出马书奎大木船的人进进出出太过频繁。
胡立美匆匆忙忙地提着裤子,走上大跳板。
一个踉跄,差点从大跳板上摔下去。“来了,来了表妹,我来了,来了......”胡立美那叫个心慌神不灵,根据她那邋里邋遢的罗里吧嗦样子,估计再过不了多长时间,被折磨成神经病绝对不成问题。
“大表姐,我看你是越来越不长记性了!怎么啦?我不让接生婆去叫你,看来你是每天不叫你是比起床啊!”说着,孙雨娟从梳妆台站起身,走到放在茶几上的木柄家法拍子。看上去,如同木头条子经过精雕细琢削片而成。
形似木头条子,其实,不过是用竹子做成的竹条鞭子。
打在人身上的任何一处,起跳反弹力很好。
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钻心疼痛。孙雨娟拿在手里,拍打在自己手心“啪啪”作响。胡立美见状,“噗通”一声跪地:“表妹,是姐姐我错了,是姐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会,从明天开始,我大表姐发誓,不会再犯第二次。我会天天等候在你的大木船船舱前,专等表妹你的使唤。”
“说话算数?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