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雀门买卖靠的是耍嘴皮子吃饭,以求财为目的不索人性命,不杀生!
燕门买卖也是一样,不谋财害命。
他们施以姑娘美貌为成本,肉身为诱饵,吸引富家子弟,以及王侯将相,官僚资本,地主土豪,包括地痞流氓,三教九流,七十二个行当,自觉自愿掏出腰包,因此而牟取暴利。其实,这种手段流传至今,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而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像ktv,酒吧,包括某些浴城的盈利模式,不过如此,换个称呼而已。
那些在小区里转悠,见到电瓶车就偷盗的小偷小摸,不就是像二东成为祖师爷的荣门买卖的徒子乏孙么。
还有,那些二手车市场的老大,哪一个不是以地痞流氓为背景,打砸抢为手段。
只不过他们现在拖住官方上的某些官员,作为自己的保护伞,洗钱、开地下赌场、p2p金融理财、白银投资、庞氏骗局,包括黑中介,个人资产境外转移,用自家人制作媒体,以中奖为名义吸引路人摸奖的商业活动等等,不都是江湖暗八门的行当,遗留在江湖社会的新时代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仅仅是换个名称,你们就不认识了!
从某种意义行来说,雀门买卖和燕门买卖,从不以杀生为目的。
求财而不杀生,是江湖雀门买卖和燕门买卖的生存法则。
可是,自从有了乌金荡的马书奎,这个令马占奎和马秀奎头疼的弟弟,从小就是蛮不讲理。无论将他留在姐夫家的燕门买卖,或者说将他留在哥哥家的雀门买卖,马书奎那德行,天生好斗,见血就井喷的冲动的情绪,来自歇斯底的娘胎仿佛就已经形成而无法根除和改变。
所以,姐夫秦昊、姐姐马秀奎,加上哥哥马占奎,小妇人王德霞等等,对马书奎划下一片清闲之地,乌金荡!
让他与世隔绝,在乌金荡为所欲为做土匪。
官场,有哥哥和姐夫罩着。大错不要犯,小错天天有,他们俩都能给他马书奎扛了。只可惜,马书奎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三天两头给他们捅娄子。派去的王德霞,和二东成不但管理不了马书奎,反倒被马书奎洗脑,似呼和马书奎同流合污。
来不及搭理马书奎的马占奎和秦昊,总有一种期盼。
乌金荡有了二东成和王德霞,这两个人一文一武,磨破嘴皮也能将马书奎改邪归正。江湖人所谓的改邪归正,无非是不令其滥杀无辜,便是马书奎的造化。没想到王德霞和二东成这两个饭桶,居然让马书奎加速丢掉自己性命。
如果是马占奎和秦昊两个人,来处理乌金荡抢劫马家荡商船一事,最多在发生的第一次时候,上门来到马家荡的老孙家负荆请罪,或许,双方能握手言和。只要以后不再就范,那马家荡的老孙家也不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户主。损失个千儿八百两文银,对孙家大院来说,犹好比牛身上拔根毛。
错就错在马书奎,把孙家大院当成软柿子。
自己目不识丁,目中无人,你不将自己拿在手里掂量掂量,那孙家大院可是几代人在京城为官,尽管大清国灭亡,改朝换代,但孙家大院始终在马家荡熠熠生辉,居高不下。你马书奎有多大实力,于京城为官的主顾去决一雌雄,岂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指望二东成和王德霞对马书奎起到约束作用,事实上,马占奎派去的两个人对马书奎来说无济于事,不起任何作用。那王德霞表面上凶狠,一副风尘仆仆的泼妇架势,全都是那位革命党的军爷所赐。
黑披风穿上身,骑一匹高头大马,腰间别两把勃郎琳手枪,威风八面。
刚来那一会,马书奎还真的被她的气势所吓到。张口闭口都是嫂子,后来逐渐发现这位他忌惮的嫂子,居然背着哥哥,对他这个弟弟动起了歪点子。从那以后,马书奎再也不当王德霞是回事。
在她面前吊儿郎当,甚至宁愿和二东成称兄道弟,也不愿意像王德霞刚来乌金荡那样,对她毕恭毕敬。
唉,千不该万不该,那马书奎不应该把那马家荡的孙家大院当着他发家致富的目标。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去抢,非得去抢马家荡的孙雨晴他们家的商船?明知道马家荡的孙家,自古以来就有人在朝廷为官。
单单靠马占奎和秦昊江湖暗八门行当,来作为自己的后盾,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说着江湖人,靠的是官场为背景。
也可以说江湖人吃的是江湖饭,这句话其实是有瑕疵的知道不?
任何一个门派、党派、集团、个体户,没有官场给你撑腰,你做什么都得四处碰壁,走一步掉一个钱。都说胳膊拗不过大腿,马占奎和秦昊都畏惧三份,你一个草寇,乌金荡的土匪,也能和孙家扳手腕,真是老方丈跟前你背诵金刚经,遇到高手了。
但凡有朝廷背景的人家,哪一个家族的实力不够你喝一壶?
得罪朝廷的人,惹恼他们派人来剿灭你,分分钟的事。像马书奎这样的土匪,属于不会混世的哪一种草头王。会混世的人,故意将自己在乌金荡抢回来的财物,留有一部分上交地方政府官员。那样,秦昊和马占奎也好替马书奎求求情,给他网开一面。
唉,这不,马书奎还没混到那一步,就被孙雨晴带人给剿灭了。
我们说,马书奎自寻死路,为的是孙雨娟复仇。
都说红颜祸水,马书奎总是死在女人手里。幸亏,那孙雨娟为他产下一子,给马书奎留有香火。要不然,死无葬身之地,成为孤魂野鬼不说,为了一个女人复仇的计划,送上自己的性命,不知道马书奎的做法属不属于英雄救美。
“老爹,老爹哎,你看看谁来我们家了啊!”
秦世勇一声吆喝,惊得秦昊和马秀奎急忙起身从大客厅来到大门口。
仔细端详,确原来是自己儿子弯腰恭恭敬敬邀请邻居林浩褚入内。我滴个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林浩诸自从自己干起江湖燕门买卖的老大位置,他就没有一次拿正眼瞧过自己。面对面大不了为了应酬点头示意,或者道声问候,便是擦肩而过。
今天,是那股风居然将这位自我标榜为正人君子的林浩诸,主动来他们家登门拜访来着?
闻宠若惊!
“哎呦呦,哎呦呦,是林浩诸老兄来了啊,注定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好日子,我秦家满屋生辉啊!怠慢,怠慢!”秦昊急忙陪着笑脸,可以说,林浩诸来访,还是自己儿子亲自带着他,我滴个去,做梦没想到的事,做梦没想到的事。
一边忙着接待林浩诸,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念叨着。
马秀花见着,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一墙之隔,墙头那边说话,墙头这边听得一清二楚。但两家人从来都彼此包容,配合默契。不来往,也不至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是吧?何况,他们两家没什么深仇大恨,仅仅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各做各生意,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不过是像一棵大树,上面有惹干个枝丫。
社会或者家族,家庭就是一颗大树的枝干,而我们每一个人,即是大树的枝条和树叶。为了吸收大地或者阳光雨露,各自发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生存模式,而是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走出各自不同的人生旅程,这就是生活!
尽管有时候到深夜,秦昊他们家大院人满为患,吵吵囔囔。
林浩诸这么多年来,都未成跟他们家提到过一次有什么打搅之处,反对之处。不过,林浩诸他们家大后院,一年四季酱黄味道从不间断,秦昊他们家仿佛已经闻成习惯。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也没跟林浩诸他们家提出过有什么看法。
总之,两家人暗地里都给对方一个包容的机会。
“哦,是这样的,贵公子以厚礼相赠,我岂能倚老卖老坐享其成?这样吧,今天却逢家中来了客人,邀请老弟和弟媳妇一起到我们家做客,左邻右舍理当相安无事,礼尚往来不情之请,还望老弟和弟媳妇满足老哥的愿望啊!呵呵!”
林浩诸做出邀请的姿势,根本就没打算来他们家坐一回。
“哎呦喂,老兄客气,客气!那......这样吧!老兄亲自上门邀请,我岂能做家三品?孩子他妈,快打扮打扮,我们这就随老哥一起走。哈哈哈......”秦昊也给自己身上打量一番,理一理衣衫不整,走回客厅拿起礼帽,拍一拍身上的蓝布大褂,手里提着文明棍。
所谓文明棍?
即是明清后期,男人外出手里必须配备的一种装饰品。
嘴上叼着大烟头,那咖啡色的大烟斗,油睁滑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文明棍,古铜色,拄在手里有一种威武霸气的架势,令人望而生畏。
就像现在男人手腕戴的手表一样,象征着有身份,有身价举止文雅,落落大方。
“啊哟,不需要那么讲究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见外!”林浩诸说着客套话,又好像是发自肺腑。谁说不是?都是一墙之隔,你说相处得好像相隔千山万水似的,怪驴不推,还是磨不转,或许,两家人心底里都有把尺子。
大圆桌早就抬到大客厅中间,银行行长孙玉权坐在陪席位置。
上席,留给秦昊和马秀奎夫妻俩,边上就坐秦世勇。尽管秦昊和马秀奎再三退让,那林浩诸和孙雨荟还是连拖带拉的把夫妻俩安坐在上席位置。有人说大圆桌哪有分什么上下席?当然有,只要是大圆桌请客,你得看那松花蛋冷盘放在哪里,那个位置,即是代表上席。
那是过去的事!
现在人的宾馆饭店,为了给买单人一个惊喜,她们在大圆桌贵宾位置,设立买单人特别座位。作为宾馆和饭店,她们认为的尊贵客人是谁为买单为饭店宾馆做贡献,谁就是他们的尊贵客人。而对被邀请的尊贵客人,宾馆饭店却把这个任务和安排座位的权利交给东道主。
自古以来,商人一贯就是势利小人。
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基本上都是商人的嘴脸。官场也是如此,卑躬屈膝于权贵,对普通人尽管你不差他们什么,总避免不了他们时不时投来的带有歧视的目光看着你。孙雨权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不能说他是行为故意。至少,他平时待人接物就是这么一种高傲的态度。
可能,是因为姐夫和姐姐安排他坐在陪席,心里有点不开心。
是啊!
娘舅家的人,来到姐姐姐夫家里,怎么说都是坐在上上席位。
历来顺从的规矩,娘舅家为最大。其次,就是老表,这老表也要分内表和外表。像孙雨权这样的,是舅舅家的孩子,那就是内表了。林卓秀是他的外表表妹妹,所以,无论林浩诸他们家有什么红白喜事,孙雨权他们家来的人,都要坐在上席位置。
今天破例,应该是林浩诸刻意的安排。
大舅哥虽然是行长,但他和秦昊相比较,属于自己家里人。比起秦昊和马秀奎,虽然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这么多年两家人天天见面,只是付诸一笑,点点头打声招呼了不得了。要说两家人互相进屋坐坐喝杯茶,交交心,只一次的秦世勇之举,算是他们两家人的破冰之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家人不知不觉中好像不串门。
既然大家都有这方面心理,谁都不愿意先走一步,主动和对方打交道。认为没必要,直至今天,这种情况总算被打破。证明两家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至两家人互不往来,好像于远亲不如近邻相违背。所以,两家人内心里都有拉不下面子,主动和对方接近的机会。
秦世勇既然开始了破冰之旅,林浩诸当然遥相呼应。
“秦昊老弟,我们夫妻俩就不用介绍了吧!这位,是我大舅子,老家马家荡人。是贱内亲侄子,现在,在京城任民国中央银行支行行长。”孙雨权起身对着秦昊夫妻俩鞠躬行礼,秦昊和马秀奎起身还礼。
紧跟着林浩诸指着秦世勇说:“秦世勇,海外学子,秦家掌门人,未来可期啊!”
秦世勇起身,他没有鞠躬,而是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孙雨权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姐夫,秦公子就用不着你介绍了,我们早已经打过交道。不愧为西洋归来的学子,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孙雨权笑容可掬,表现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那可是点到为止。
因为,他知道,这位看似相貌不凡的小伙子,却原来情商并不怎么如他想象的那样心领神会。相反,孙雨权倒觉得秦世勇顶多也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大户人家的子弟,因为生活在经济条件优越的家庭,所以,他们考虑的事情较普通人家的孩子要简单得多。
生活在富足家庭,思想中没有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