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城心里面的那个时御寒不只没有不堪,还很高大上。而恰恰因为如此,她才会有些自卑。
她害怕自己一个离异少妇配不上他,害怕有朝一日他终将对她失去兴趣,害怕时过境迁,他会后悔当初瞎了眼,竟然爱上她,害怕……
总之,害怕的事情太多,而自己拥有的优势却屈指可数。
所以慕倾城没有安全感,一点都没有。
皱了皱眉,慕倾城看着时御寒的眼眸里满是不安。她好几次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始终又是一个字都没说。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大概三四分钟,时御寒喉结微动,再一次质问她:“慕倾城,昨天我们才说了彼此信任,今天你就这么怀疑我?”
“是怀疑吗?”慕倾城冷笑:“时御寒,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你居然认为我只是在怀疑?”
慕倾城不提醒,时御寒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这么一说,他恍然想起自己气头上,所以口无遮拦了些。
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时御寒看着慕倾城的眉眼写满了诚恳,真挚:“如果我说我是一气之下的口无遮拦,并非发自我的本心,你会信我吗?”
慕倾城:“……”
虽然她也有这么想过,但时御寒说那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一怒之下所说。所以……
“你很生气,就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说话来伤害我?”
“你很生气,就能不管不顾的用曾说甜言蜜语的嘴来给我极致的难过?”
“时御寒,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时御寒靠近慕倾城,试图去握住她的肩膀,却被她快速躲开。
男人的双手落了空,不禁僵在半空中。
他的神情有片刻的失神,后才恢复如常:“倾城,当真不信我?”
“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你可以信我。”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爱我。”
时御寒:“……”
爱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证明?
喉结微动了动,时御寒愣是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慕倾城等了一阵不见他作声,苦涩一笑:“你看,你无法证明你爱我。”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吧。”
时御寒此刻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女人心还真如海底针,摸不透猜不着?
慕倾城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下午都没下过楼。
时御寒急在心里,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于在蓝一询问他慕倾城为什么不吃晚餐的时候,还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扯谎:“她睡了。”
蓝一心有疑惑,嘴上倒不好说什么,只是恭敬欠身过后就退至一旁。
时御寒晚餐也吃的少,饭后他打给厉承泽:“我在碧玉辉煌等你。”
时御寒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让厉承泽很无语。然后,听筒里传来的厉承泽颇为急促的质问:“时御寒,你神经病吗?劳资在帝都,你要我来碧玉辉煌?现在?”
“你敢不来?”
厉承泽有些怂,支吾数秒后摇头:“不敢不敢,我立刻就来。”
一个小时后,碧玉辉煌某包厢内。
时御寒接连惯了自己好几杯烈酒,方是询问厉承泽:“一个女人问你爱不爱她,是不是不爱她了,几个意思?”
厉承泽:“……”
这么大老远的把他喊来,仅仅是为了说这个?
天知道,他可是打的飞机过来。
嘴角抽搐了片刻,厉承泽没好气的低喃:“那位慕小姐这么问你了?”
时御寒和慕倾城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刻意跟厉承泽他们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厉承泽能够猜到,时御寒也并不觉意外。
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你知道,我对恋爱这个玩意儿一点不擅长,被她这么问,我真的很……”
“她有没有问你别的?”时御寒的话都没说完,厉承泽突然一本正经的询问:“比如,你如果爱她,为什么不证明给她看啊什么的。”
时御寒:“……”
厉承泽果然不愧是情场老手,竟然连这个都能跟猜到。
看来,谈恋爱多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情。
“有啊,但我就不明白了,爱是一种感觉,怎么证明的了?”
厉承泽似笑非笑的睨着时御寒,眼眸里的意味深长浓郁到让人无法忽视:“御寒,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指点江山,在情场上可谓是小白,真是一窍不通。”
时御寒不太想承认自己不行,但不承认又能如何?
故而,只能闷不做声。
厉承泽见状,笑意愈发深了,但开口的字句倒满是干货。
“慕小姐缺乏安全感,或是源自于她自身条件的不足,或是你太优秀,身边围绕了太多的异性,让她……”
厉承泽话未说完,时御寒已经斩钉截铁的接过他的话:“我绝对不会变心。”
“我知道这一点, 你知道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慕小姐不知道,不相信,就没用。”
话是这么个道理,但……
“那我要如何给她安全感?”
讲真,慕倾城这么无理取闹,纠结于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时御寒真的有些心力交瘁。
s集团的事情多不胜数,他真的很忙。
如果还要每天猜测慕倾城的心思,他真怕自己撑不了太久。
倒不是撑不下去就会放弃她,时御寒是怕他会放弃自己,会不经意间就伤害了她。
他可以受伤害,她却不行。
她是他的心尖宠,心头血。
即便是他,也不能随意伤她。
“厉承泽,你必须要帮我。”
厉承泽毫不避讳的迎着时御寒的目光,喉结微动提着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厉承泽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时御寒并不意外。
他情绪不明的“嗯”了一声:“说说看。”
“我要和墨夕离婚,你也得帮我。”
厉承泽说话的时候神色栗然,言辞激昂,俨然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时御寒闻声后先是好一阵的怔愣,才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厉承泽,你疯了吗?厉家和墨家老一辈订下的婚事,是你说毁就能毁了的?”
“墨夕很优秀,是个好老婆也必定是个好妈妈,她也很爱你,你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