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椅上。
小冉在椅子上悠闲地坐着,嘴角噙着笑意。
见岑夏从诊室走出,眼神瞬间闪亮,立刻站起身向她询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岑夏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忆医生的话,可她不想将这种隐私告诉一个还不太熟悉的外人。
可小冉的关心和担忧让她感到温暖。
犹豫了片刻,终于无奈地开口:“医生说,我很难怀孕,而且……”
“而且什么呀?”
岑夏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医生说她有过一个孩子,便有种难以言喻的痛心,说起再难怀孕更是令她心中如遭雷击。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医生还说,我的身体状况……可能会有些问题。”
关于这种事,她是不能向一个外人透露的。
也不能去问池谨言,万一不是为他又该如何。
小冉听后,略微明白她有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儿便问:“医生说,可以治疗吗?”
岑夏并不想告诉她太多,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的心中乱糟糟的,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无法聚拢。
两人默默地走出医院的大门,小冉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有事需要立刻离开。
于是两人在路边分别,就在岑夏转身的那一刻,几个黑衣人将小冉拦住。
她挣扎着将手伸向前方想要呼喊,奈何被人紧紧捂住嘴,硬生生拖进车内,独留绝望挣扎的眼泪掉落在地。
岑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微皱眉,目光久久停留在池谨言的微信头像上。
那是一只能洞察一切的红色眼睛,她在心中反复纠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思索间,他的消息传来:“今晚不能回家陪你了,可能要出差几天,回来给你带礼物。”
岑夏盯着那条消息,眼神有些空洞,心里五味杂陈。
该如何回复他呢?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简单地发了一个“好”字过去。
两人的微信头像是一对情侣头像,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双眼睛。
池谨言的头像独特,而岑夏的头像则是她花费一番心思精心p图而成。
可此时,这样一双眼睛令岑夏心生愧疚。
“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欺骗他呢?”
她内疚地喃喃道,一会儿又低垂着头沮丧道:“我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就要消失了吗?”
她将包中那个检查结果和医生建议的那一栏,仔细看了又看。
最终还是决定先隐瞒这件事,找专业的医生先偷偷治疗。
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会隐瞒他太久,如果真的无法治疗她一定不会耽误池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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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从昏迷中逐渐清醒,眼前的一切竟有些熟悉。
“莫然。”
那个声音低沉冰冷,她猛地抬起头,放大的瞳孔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中回响。
不敢抬头看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能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将头埋得低低的。
这一幕与上次别无二致,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挨打,不过也快了吧!
想及此,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池谨言却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看来上次的事还是没能让你长进。”
莫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唇瓣微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从池谨言在港城定居后,荣正卿对她的管束就松懈了许多。
这别墅除了她和管家再无其他人,所以趁着黑夜她逃跑了。
得知岑夏过得安稳舒适,她不甘心地跑去港城,却发现她根本不认识自己。
她是打算让岑夏记起一切痛苦,可才只实施了第一步就被抓回来。
貌似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你设计我的事,因着小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却一再试探我的底线,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池谨言的笑容在莫然看来,像极了要将她碾碎的深渊。
“你找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莫然哆嗦着不敢欺骗,又不敢回答。
池谨言微微抬起腿,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莫然吓得魂飞魄散,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她,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我什么都没做,池少,你一定要相信我……”
池谨言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庆幸当初没有碰她,否则自己……
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厉色扫向她,“你带她去了哪里?”
莫然被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撒谎的力气都被抽干,“我,我只是带她去了医院……真的只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是好意,请您相信我……”
池谨言皱了皱眉,显然对莫然的回答并不满意,“我不喜欢话说到一半还要我去问的人。”
“是,是……”
莫然点头如捣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诚恳,“我只是觉得她还没有怀孕的迹象,比较担忧……真的只是为了您好啊!”
荣恒只觉得莫然蠢到家了,一次次招惹岑小姐。
他偷偷瞥了一眼池谨言,发现他的眼底正隐藏着一抹冷酷狠意,那种眼神是荣恒从未见过的。
“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在为我担忧?操心的是连我奶奶都不过问的大事?”
孩子的事情,是池谨言心中最深处的痛。
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敢破坏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生活。
他起身,向莫然走去,却又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下脚步,“你想自己的坟埋在哪座山头?”
莫然被他的话吓得失了神,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池谨言只是吓唬她,并非真的那样做。
他无视了莫然那如同丧钟般凄厉的哭声,对荣恒吩咐道:“她向来喜欢看别人受辱,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莫然瘫坐在地上,池谨言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才如梦初醒般,挣扎着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脚。
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哀求道:“池少,看在小夏的情分上,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池谨言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将莫然狠狠地甩开,低头看了看被莫然触碰过的裤脚,眼中的厌恶之色久久不散,转身朝楼上走去。
“把她呆过的地方清理干净。”他甚至不愿多看莫然一眼,生怕玷污自己的视线。
随后,莫然被几个保镖强行拖出,独留哭嚎声在别墅回荡。
池谨言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扔进垃圾桶,将管家唤来,吩咐道:“荣叔,这里不需要留人了,你去老太太身边吧!”
荣正卿不解,“少爷这是何意?”
他环视着这栋为结婚准备的房子,满是不愉快的记忆,“我和岑夏已经在港城定居,不会回来了。”
“那这宅子,就这样空着?”
池谨言略微思索一番,沉声道:“不必留着了。”
“明日我去看看奶奶,向她汇报一些事,还有关于小夏的事,我想问清楚。”他想给岑夏一个交代,也给自己的心一个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