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谨言正向秘书安排工作,门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他顾不得查看,只稍一刻,便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接近。
室内沉闷的气息瞬间压了下去,还未抬头嘴角已然笑意蔓延。
“怎么是你亲自送过来?吩咐他们送过来就好。”
岑夏似乎有些疲惫,原本明媚的眼眸变得有些空洞,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苍白。
她轻声回应:“没事,我也想出来透透气。”
秘书识相地离去,路过岑夏身边时微微颔首,岑夏轻轻一笑以示回礼。
池谨言的身边助理秘书都是男士,这倒是让岑夏十分安心。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她面前,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接过她手中的纸袋,眉头轻皱,“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拉着岑夏走到沙发边,轻轻按着她坐下,柔声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岑夏微微点头,顺从地坐在沙发上,抬起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臂。
感受到皮肤上微微凸起的小疙瘩,似有凉意侵入了她的身体,可屋内的气温并不算低。
她的眼眸低垂,原本的活力像被抽走,池谨言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岑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略显虚弱,“我真的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了,不用担心,你先去忙吧。”
池谨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梢,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回来,放在岑夏的面前。
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胃里一阵翻腾,让她有些皱眉。
池谨言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匆匆留下一句轻语,“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知道了。”岑夏依旧垂着脑袋,没有看他。
待池谨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岑夏才缓缓靠在沙发上。
随手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滑动着屏幕。
夏日的困倦总是特别浓烈,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池谨言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安然的睡颜,脸上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他轻声吩咐秘书拿来一张薄毯,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注意到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上,便弯腰捡起。
岑夏的手机锁屏时间调整得很长,屏幕一直亮着。
池谨言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了那条新到的消息。
那熟悉的号码令他起疑,手指轻轻一划便点开来看。
“岑夏,你这个蠢货,只有你才会相信池谨言。”
看到这条消息,他的眸子越发深沉,荣恒?
犹豫了一下,他的手指还是轻轻一点,删除了那条消息。
又下意识地浏览起她手机里的其他信息,只见一片清净,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他不确定岑夏是否还收到过其他短信。
深沉的眼眸凝视着她的睡颜,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交织闪烁。
他又打开岑夏的微信,锁定了那个名为小冉的微信号,毫不犹豫地删除。
岑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半眯着眼,“谨言,怎么了?”
池谨言有些被抓现行的窘迫感,随口应了一句,“没什么。”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看向她,“你的手机掉了,我刚帮你捡起来。”
“哦。”岑夏并没有露出怀疑的神情,她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几分疲意,“不知道这两天怎么了,总是感觉好累。”
“不舒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让司机送你去。”
岑夏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她站起身,犹豫片刻还是准备自己去医院,“谨言,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小夏。”岑夏顿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池谨言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担忧道:“还是去医院吧。”
她转过头,露出一抹笑意,“不,我没事,只是在想过几天你生日,该怎么给你准备惊喜。”
池谨言似乎松了口气,伸出手臂将她轻轻环住,紧紧地贴着她冰凉的后背,“不需要你准备什么。”
他微微侧头,薄唇贴近她的右耳,宠溺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岑夏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令她耳边发痒,挣扎着松开他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你身上好热啊。”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与调侃。
池谨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嫌我热,那以后就不搂着你了。”
岑夏的眼中光辉逐渐暗淡,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回应道:“那可不行。”
她微微一笑,故意向池谨言挥舞着小巧的拳头示威。
池谨言见状,知道她已经恢复如初,便不再逗她。
就在岑夏刚刚踏出门的那一刻,池谨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让前来取文件的秘书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拨通了荣恒的电话。
“你是不是把手机给莫然用过?”
正在医院的荣恒惊愕地转头四处查看,见四下无人,心中默念少爷真是料事如神。
他刚要回答,池谨言却岔开话题,“莫永哲怎么说?”
“少爷,莫少好像失踪了似的,好一阵不见踪影,院长说他,好像因为失恋颓废不振……”
池谨言对旁人的八卦传闻素来不感兴趣,他冷然打断了荣恒的滔滔不绝,“莫然的手好像不太老实,给她好好治治。”
荣恒听得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池谨言的声音又在电话那头响起,“你的手机看不住就别要了。”
荣恒依旧没能领会他的意思,迟钝得让人无奈。
池谨言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于是再次出声警告:“莫然用你的手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她尝点苦头。”
直到电话忙音响起,荣恒才想起没有交代莫然的病情。
他在走廊定格片刻,才理解少爷的意思。
迅速检查了手机,除了刚才莫然的那通电话外,再无其他使用痕迹。
转身,他再次走进诊室,对医生低声吩咐:“不用确认她的病情,直接治疗。”
莫然听到这句话,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
荣恒愤怒的双眼紧盯她的脸,“你刚才用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她心中一紧,眼神变得游移不定,“没什么,就是发了几条短信而已。”
荣恒闭上眼,冷笑一声,“莫然,你以为你出来就是到了天堂?”
他恨不能捏死这个女人,几次三番陷害他。
不等她回答便冷冷地转头,对一旁的医生吩咐道:“对重度精神病人的治疗,你们医院有哪些手段,尽管用,我要让她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莫然听闻,脸上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干,惨白如纸。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荣恒的裤腿,苦苦哀求:“荣恒,我求求你,让我见池谨言一面,就一面……”
荣恒嫌恶地如踢开烂肉般,将她一脚踢开。
看着莫然哭嚎着被人拉走,他眯起眼,等过段时间直接告诉少爷她认罪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