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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过年

    丽贝卡·莱维看见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姚冰以及干饭,正疑惑的回头,然后望向街道另一侧负手而笑的赵传薪。


    虽然看见赵传薪很高兴,但这一幕多少显得诡异。


    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姚冰、干饭他们刚从街道对面跑过来,现在又跑了回去。


    姚冰兴奋道:“师父,这种瞬间到另一侧的法术教教我。”


    赵传薪竖起食指:“嘘……不要嚷嚷。这不是法术,这是腿脚利索。”


    他只是避免唐群英吐槽自己偷听。


    所以闪现街对面,远离马车。


    本杰明·戈德伯格见师弟居然信了,狡黠道:“师父,俺没遇到过腿脚能利索过我眼睛的人,别骗俺读书少。”


    俩徒弟越来越难对付,赵传薪打岔:“让你研究汽油弹,你研究如何了?”


    还等着汽油弹逼迫明治和山县有朋他们就范呢。


    本杰明·戈德伯格刚想说话,对面丽贝卡·莱维猛招手:“大人,我们在这里。”


    赵传薪只好过去:“明天去府衙找我。”


    在他上车前,干饭忽然窜来跟上。


    丽贝卡·莱维的地面技又有精进。


    她的一招箍颈鼓压重槌的招数,使将出来频率极快。


    饶是强如老赵也吃不消。


    但到底没有败下阵来,只能说从卧室走出来的只有赵传薪。


    被ko者另有其人。


    府邸外有霓虹,有冰雕,透过窗户能看见雪花扑簌簌的落。


    雪花只在扇面灯光内显现,那种感觉和氛围,别说南方小土豆,北方大地瓜也难以抗拒。


    赵传薪坐躺椅,干饭蹲地上,一人一狗静静看着窗外。


    干饭说:“我这种品种的狗,寿命通常最多不过13年。如今走完了狗生的三分之一。即便修炼平衡术,也未必能增加几岁。”


    赵传薪惬意的姿态顿了顿,然后躺椅又开始摇晃:“朝不保夕年代,每贪一岁生都是赚了。马上过年,你又赚了一岁,真替你高兴。”


    干饭抬爪子挠了挠狗脸:“我只是在替这个世界惋惜,当我死了,地球又少了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简直是难以承受之损失。”


    “哎……”赵传薪望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叹息:“你这不要脸的劲儿,随谁呢?”


    ……


    世界范围内,研究赵传薪的人,不光是日本。


    伊戈尔·西科斯基在姐姐资助下,去巴黎学习空气动力学。


    此时巴黎是欧洲飞行中心。


    学了大半年,伊戈尔·西科斯基回到基辅,开始研究制造飞行器。


    他去过圣彼得堡海军战争学院学习,后来去巴黎学习工程学,然后去基辅工学院进修,最后又重返巴黎。


    如今他也不过21岁而已,可见这位也是个天才般存在。


    毛子当地报纸在宣传国外事情时,经常罔顾事实。


    报道日本多地被炸,撰文者都不写“嫌疑人”,直接将凶手罪名安在赵传薪头上。


    伊戈尔·西科斯基看见报道后,和记者、日本人和其它列强诸国一样,思考赵传薪究竟是怎么炸毁这些地方的。


    根据现场残害推测,炸弹都是从上端开始炸的,而并非带进室内。


    威力恐怖如斯,那炸弹体积和重量不会太小。


    正常来说,人是不可能将重物搬到屋顶再引爆。


    但许多人认为,赵传薪都能将大炮抬上城垛轰炸紫禁城,拿个炸弹上屋顶也没什么了不起。


    可伊戈尔·西科斯基不那么认为。


    他眼睛忽然一亮:“是了,这根本不是将炸弹放在屋顶,否则释放的能量更多会向上和四周扩散,赵传薪是从空中投放的炸弹!”


    人的想象力是渐进的。


    在没出现空中投放炸弹以前,很少有人会想到这点。


    可伊戈尔·西科斯基想到了。


    而且他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如果我将炸弹安装在飞机上,投掷下去,岂不是想炸哪里就炸哪里?如果有十架这种投炸弹飞机,一起投掷炸弹,赵传薪纵有通天本事还能活?”


    他的最大梦想是造直升飞机。


    但以目前的技术水平,造直升机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现在退而求其次,研发能携带炸弹上天的有翼飞机也是可以的。


    有了赵传薪轰炸日本启发后,他通过层层关系,居然联系上了沙俄妖僧。


    只因拉斯普京一直帮尼古拉二世研究怎么对付赵传薪。


    一听说有人想出了个绝妙的点子,能让赵传薪死无葬身之地,拉斯普京便鼓动沙皇予以科研资金,研发这种空降炸弹的飞机。


    对赵传薪恨之入骨的尼古拉二世,听了轰炸机的点子后,竖起大拇指赞道:“靠谱!”


    ……


    丽贝卡·莱维欢快极了。


    自从上次赵传薪说她肾虚,她就四处寻访老中医吃药补身子。


    然后她将储存的精力,一招一式全部释放在赵传薪身上。


    眼瞅着过年的时候,她本该和唐群英同期来月事,月事却姗姗来迟。


    “稀陶,我可能有身孕了。”


    女人总是和室友、闺蜜同期来月事。


    唐群英脸色一喜:“真的?”


    随即,她为自己窃喜而自责:“母凭子贵,这是对女性的侮辱!”


    “害!”丽贝卡·莱维翻白眼:“能不能说些别的?难道传宗接代也是罪过?上帝是这么安排的。”


    唐群英内心纠结,有两个声音吵架:“你要通知知府大人么?”


    “不,先不要告诉他。”


    回胪滨府,赵传薪经常扛着枪拖着爬犁,带着干饭去打猎。


    “汪汪汪……”


    “等你告诉我哪里有野猪,早让你叫声给吓跑了。”


    干饭:“那我小点声。”


    逮野鸡的话,赵传薪只需要跑过去,野鸡扑腾扑腾一头扎雪窝子里。


    赵传薪助跑起跳趴上去,一记野鸡脖子擒拿手。


    嘎巴。


    脖子扭断,放血,收尸,随手丢爬犁上。


    一头野猪见了他,低头龇牙嗷嗷叫着冲来。


    日本人是很欣赏这种姿态的,并模仿其发展出了猪突战术。


    赵传薪弯弓搭箭。


    嗖……


    赤贫箭直直插进野猪脑门,野猪惯性又跑了七八米才倒在雪地中。


    干饭飞奔过去,围着野猪打转叫唤。


    “它死了你来能耐了。”


    干饭立刻消停欢快道:“本能,本能而已,呵呵……”


    赵传薪将一堆猎物装上爬犁,用绳子绑好,然后套在三代游龙两侧的牵引把手上。


    “上车。”


    干饭先上,赵传薪再上。


    三代游龙内开着空调,干饭说:“太热,开小些。”


    “要不你出去坐爬犁?”


    “那又太冷。”


    赵传薪想起它小时候,像个肉球的那会儿。


    每到冬天,开门放它出去,它立刻一头扎进雪窝子里在下面像鼹鼠一样拱来拱去。


    玩一会儿冻的瑟瑟发抖,却不想回去。


    有一次它在灶边烤火,将毛燎了,疼的嗷嗷直叫唤。


    一眨眼,好多年过去了。


    到了巴尔虎,赵传薪收起三代游龙,一条绳子担在他肩上,另一条绳索则套在干饭肩头。


    一人一狗顶着寒风,在荒原拖着爬犁跋涉。


    霜染白了须发和狗毛。


    赵传薪长出的短须和眼眉上都是霜,干饭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干饭跑的很欢快,狗吠声被寒风送出很远。


    它已经很久没有和赵传薪独处,更别说带它出来像小时候那样玩耍。


    太阳下山,赵传薪堆雪,盖了间雪屋。


    干饭在旁边指挥:“不要尖顶,要圆顶。”


    “门造的太大,容易灌风。”


    赵传薪没好气:“擦,你行你上啊?”


    建雪屋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用雪砖砌,还是在雪堆内部抠凿,都需要一个前提——雪足够紧实。


    赵传薪采取的方式是用雪堆从内部抠凿。


    简单建了个雪堆,一人一狗钻进去,赵传薪还竖了个烟囱。


    他作弊,取出水,润之领主的致意将水蒸腾成水雾附着雪表面快速冻硬。


    他取出炉灶,生火。


    “野猪你想咋吃?”


    不出意外,干饭说:“蘸蒜酱。”


    狗大孩子胖是满人说法。


    干饭从德福家抱来,那时德福他爹吸食大烟,家徒四壁,如果没有赵传薪,干饭注定是一窝狗里被淘汰的次品。


    必然饿死。


    后来跟着赵传薪,它最喜欢吃的就是肥猪肉。


    野猪没那么肥,但也行,毕竟干饭此时不缺油水。


    宰杀家猪要烧开水烫皮后刮毛,野猪不行,必须直接剥皮。


    赵传薪割了一条猪后腿,剔皮后稍微切了切便放锅里炖。


    等猪后腿烂糊了,捞出来将肉从骨头上撕下来。


    两个酱料碗,两个大餐盘。


    干饭吃肉,叼着肉蘸一下蒜酱,然后甩头将肉上蘸着的蒜末、葱末甩掉再吃。


    赵传薪:“毛病。”


    干饭将肉吞了:“借味而已。”


    此时男女老少皆喜过年。


    条件好的穿新衣新鞋,条件差的至少能吃顿饺子。


    总之过年时,至少要犒劳下自己的肚子。


    赵传薪不信鬼神,但喜欢过年时的仪式感,喜欢看别人忙活祭祖什么的。


    本杰明·戈德伯格在胪滨府买了房子,还雇佣了佣人。


    过年时,他将佣人的家人都邀请到自己房子里。


    赵传薪本打算叫他去自己家过年,不成想人家连厨房供桌都摆好了。


    供桌上有五样贡品:水煮猪腰条、炸粉丝、白菜、丸子、豆腐泡。


    墙上是一副洋人祖宗公母画像,彩画,典型洋人面孔,却穿着清朝的官服,不伦不类的。


    牌位上写:金堡之列祖列宗。


    两根小儿臂粗细的大红烛点的通明,香炉里点着三炷香烟雾缭绕。


    “师父你来了。”


    本杰明·戈德伯格看上去很兴奋,穿了一身亮闪闪的厚棉锦袍,脑袋上顶着个瓜皮帽,真像是死了爹妈继承万贯家财的老财主傻儿子。


    “额……”


    你列祖列宗能同意这样整么?


    “师父大过年的,你来我家干啥?”


    “额……没事没事,我走了。”


    赵传薪扭头就走。


    纯多余来。


    刚出门,赵传薪又进门,手里拎着生蚝、海鱼、野猪肉:“走了。”


    本杰明·戈德伯格喊:“干饭,你不留下来过除夕么?”


    干饭:“我得回家守岁。”


    赵传薪在街头看见了姚冰和一群鼻涕娃呼啸成群而过。


    不管此时年味有多足,但只要有孩子,只会更浓。


    南方更注重大年初一,但北方在年三十,孩子就会穿上新衣服撒野。


    赵传薪打量这几十个鼻涕娃的衣服,见全都穿着新衣,就知道胪滨府百姓过的尚算殷实。


    “师父!”


    声音刚传来,人已经跑远了。


    真来去如风。


    干饭说:“我好像在你脸上看到了一丝恐慌。”


    干饭这品种的狗,差不多是全世界最会察言观色的狗。


    一个眼神就知道主人意图,是放牧的一把好手。


    此时赵传薪已面无表情,淡淡道:“你看错了。”


    “是么?我读书把眼睛读花了么?不应该啊,我正值壮年。”


    干饭狐疑:他在怕什么?


    在赵传薪府邸那一排房子中,别人家大门上门神,通常是秦叔宝和尉迟恭,崇古的则贴神荼、郁垒。


    另类些的,则贴钟馗和王灵官、魏征和包公以及文天祥……


    到了赵传薪府邸,路过之人必须驻足看上几眼,然后窃笑捂嘴离去。


    以至于唐群英觉得没脸见人。


    大门上,左边是一个跳起来扬起手臂似乎随时会拍下来正在大喊的和尚,写着:大威天龙。


    右边是一个虬髯乱飞面目狰狞背着剑匣有飞剑正出的道士,写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若是进门,还能看见财神。


    人家财神是元宝金如意,赵传薪家财神戴着墨镜捻须写支票的形象,支票本上写10000000……


    唐群英每每出入,都要说一句:“胡闹。”


    丽贝卡·莱维若是听了,则会说:“不可说不可说,不吉利。”


    她来中国没多久,便染上了进了腊月讨口彩的习俗。


    进腊月后绝不可说“死”、“不足”、“完了”之类的话。


    除了她本职会计公务外,她不允许旁人估堆儿。


    估堆儿是关外话,譬如打粮,一堆粮放在那,你绝不可以说:“这些粮恐怕没有三石!”


    仿佛本来粮食有五石,只要你说了,就真不足三石。


    唐群英对此嗤之以鼻。


    她曾在夜里想过,其实苗翠花那种干脆、爽朗而敢打敢拼的个性与她更投脾气。


    但是闺蜜这种关系,是没办法喜新厌旧或择时而取的。


    每逢过年赵传薪都要跑断腿。


    还是去年的顺序,东一头西一头。


    他在拉瓜达卢佩海湾煮了好些虾蟹备用,每走一地,便要端上餐桌吃两个。


    当他最后将苗翠花和赵正则都哄睡了,这才关上卧室门,坐在客厅等待。


    果然,不多时德福等一干半大孩子上门磕头。


    “叔,过年好。”


    赵传薪笑吟吟取出红包递上:“你也好。”


    姜明辛:“大大过年好。”


    “你也好。”


    姜明辛一摸红包厚度,心中暗喜。


    等一群孩子都接了红包,轮到一旁傻站着的赵宏志,他一伸手:“我的呢?”


    赵传薪笑意一收:“你的,大大的没有的干货。”


    赵宏志傻眼了。


    全然忘记之前大放厥词:“赵传薪算什么……”


    德福和几人一听,立即叫道:“赵宏志,你没红包拿什么还我们银子?”


    赵宏志捶胸顿足,干脆放横耍狠,一咬牙,指着赵传薪:“赵传薪,我警告你赶紧给我红包!”


    其余人都看傻了。


    还能这样?


    别说,赵宏志不知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以至于胆子愈发的大。


    赵传薪还真担心他在这里撒泼打滚乃至于朝他拳脚相向。


    这位可是他太爷爷,闹也得接着,打也得受着,还手是不可能还手的。


    他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转过身现包了个红包递过去:“给你。”


    赵宏志一看,好好好,你居然真没打算给,还要现包是吧?


    接了红包,赵宏志鼻子发出重重的一声:“哼!”


    扭头就走,连拜年也不拜。


    赵传薪也:“哼!”


    看看时间,还不到半夜,赵传薪急忙传送奎特沙兰,骑乘三代游龙前往海边穿过墨西哥湾,横渡大西洋。


    走了将近五小时,只需要花费4300公里里程信仰之力抵达海牙努尔登堡。


    其实这里并不过年。


    海牙比国内慢6小时,赵传薪抵达时还没过午夜,时间刚刚好。


    赵灵均已经睡了一觉,再醒后便一直睡眼朦胧等待她爹出现。


    “嘎嘎。”乌鸦忽然叫了两声。


    赵灵均迷离的眼睛顿时睁开:“爹,你给我带饺子了么?我还没吃年夜饭。”


    赵传薪一看闺女,真想给自己俩嘴巴子:省个几把信仰之力,早点来闺女也不用熬夜了。


    威廉明娜也没睡,嗔怪看了一眼赵灵均:“半夜吃什么饺子。”


    “我要吃年夜饭,你别管。”赵灵均瞪着她妈。


    “嘎嘎。”乌鸦跟着起哄。


    赵灵均不但能走路,而且还能跑,小腿儿倒腾的飞快。


    她跑到赵传薪膝前,仰头看她爹:“爹,你不会告诉我你没包饺子吧?那样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赵传薪哈哈一笑,取出兔毛虎头帽给她戴上,给她围围巾,穿棉袄,包的严实。


    威廉明娜一看这架势:“这个时间了,别出门了,过不多久她就睡了。”


    赵灵均回头对她妈说:“不要糊弄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吃这顿年夜饭谁也别想让我睡觉。”


    赵传薪笑说:“天冷,你在楼上等着,我带闺女下去煮饺子,待会儿给你送上来。”


    说罢,他抱着闺女打开窗户径直跳了下去。


    威廉明娜吓一跳:“啊……”


    就见赵传薪轻飘飘的在一楼斗拱足下轻点,飘然落地。


    乌鸦也跟着飞了出来。


    人家赵灵均可一点没怕。


    赵传薪在努尔登堡外院子里,架上炉灶煮水。


    赵灵均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旁边仰头看:“爹,快让我瞧瞧。”


    赵传薪取出桌子,摆在院落,将赵灵均抱了上去。


    等水开了,他将准备好的饺子下锅。


    赵灵均瞪大眼睛:“啊?白菜,金鱼,海星,宝塔……”


    各种颜色,奇形怪状的饺子下锅。


    赵灵均哈喇子流出嘴角。


    赵传薪赶忙给她擦拭掉。


    “嘎嘎。”


    赵传薪取出《旧神法典》看了看书封:待会儿我吃那几条金鱼。


    海牙冬天适合在户外吃饺子,有种京城冬天早上在外面吃包子的意思。


    一方面有些冷,一方面饺子热气腾腾。


    赵传薪给赵灵均吹凉,蘸点淡淡的兑了水的蒜酱。


    赵灵均一吸溜,饺子皮嚼都没嚼进肚。


    她得意的抬头看着她爹咧嘴,露出一排不怎么好看的小乳牙:“嘻……”


    根本没尝出味道。


    乌鸦用嘴扒拉金鱼形状饺子,等待凉透。


    外面站岗的护卫见怪不怪。


    赵传薪哄公主睡觉,然后又去床上哄女王睡觉。


    等所有人入眠,赵传薪已身心俱疲。


    他睡之前,从秘境中取出一百五十公斤新造的汽油弹看了看,又赶忙收回。


    看一眼它,做梦嘴角都会上扬:“现在就等宫下太吉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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