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说真的,我很累,跟克巴这样的邪恶降头师斗法很累;跟左庞这样有城府的亦商亦道的人斗心很累;最累的还是跟复杂的人性去斗,永远斗不过,永远不算赢。
二毛本来就是个悲剧,在儿童时期不幸丧生,死后尸骨不全还被人拿来练降,最后成了害人的恶灵,背后却是被利益迷了心的人……
我又不明白了,都说鬼魅害人,但被鬼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又有几个,反倒是人心叵测,任玲玲这件事让我对心存恶念的人有了更深的看法,人要是昧了良心,真的比妖魔鬼怪更可怕。我究竟该不该继续以救人为己任呢?我要帮助或要救的人还要不要看他是否值得救呢?张小斯说的谁不爱财又是那么的深奥,我所作所为,到底是否还在道家济世救人的原则呢,还是真的如张小斯所说的已经跟利益挂钩了?
“哎。”我又是一声长叹,怀念起来了师傅,心想:“师傅,你要是还活着多好,我就不用这么怀疑人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前师傅是我的精神依靠,他就像明灯一样照着我,总能找到方法。但,师傅毕竟已经去世了,以后怎么做得我自己掌握……
“喂,有电话了,喂,有电话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把陷入沉思的我拉回来现实,拿起手机一看,是耿彪彪,接通。
“阳生师兄,任总她,她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任总苏醒的消息,我心情很好,便说:“醒了就好了,因为降头破了嘛!对了,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觉得没什么事了,就是有点恶心,她说正在跟左小豹吃饭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闷,然后就感觉有什么重物骑在了她的身上,一直掐她的头,很用力,直到把她掐晕。再醒来就在医院里,看到我陪在她身边,就安心了很多。”
听他说完任玲玲现在平安无事,我的心也舒适了不少,眼角流下了一滴热泪,有点情绪激动,“嗯,人没事就好,任总她刚醒,身体有点弱,黄生你好好陪陪她,今晚不要睡了,一定要守好她啊。”
“是,师兄,哦,对了,师兄,你那边怎么样啊?讯问那个色胚顺利吗?”
“放心吧,坏人自有法律约束,有我在,那个小子不会不招供的。”
“耶!”电话那头传来了耿彪彪胜利的欢呼,开始对我关心了,“那么阳生师兄,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办?你去哪休息啊?”
我揉了一下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模糊间看到了一家全季快捷宾馆,不知不觉间我走了这么远了,看来我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师弟,太晚了,我找个宾馆对付一下就行了,你记得啊,一定要陪好任总。等我睡醒了会在联系你的。”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走进了我跟前的这家宾馆,很快开好了一间房,进去后,没有洗漱,直接把衣服脱光,盖上被子睡了……
梦境中……
我迷迷糊糊地走入了一块荒野山林,这里静得让人害怕,因为这不是残肢断臂就是早就风干的腐朽枯尸。
走着,走着……一个中年妇女背对着我在地上吃着什么东西,很陶醉,吃得很美味。
我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大婶,请问这是哪?”
那个中年妇女听到了我的声音,停止了咀嚼,缓慢地站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她的一双死鱼眼狠狠地盯住我不放,慢慢地朝我走来,我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时,我想起来了,我是道士,右手掐了个指诀朝她打去,但却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我只有撒开丫子,没命地往远处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累了,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无意间又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在大快朵颐。
“你,你在干嘛?”我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他一嘴血,还乐滋滋地对我说:“小孩子的肉好好吃啊,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这恐怖的一幕真是吓尿我了,我又开始没命地狂奔,一直跑,就这样一直跑,又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总算是跑到公路边了。
一辆出租车刚好驶过,我伸手把车拦了下来,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叫司机赶快开车……
经历了刚才惊魂的那两幕,我才刚放松下来,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要去石厚市真定区张家镇的极道天师馆,谢谢!”
司机师傅没有回应,仍是自顾自地开车。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又在后面对他喊了一声,“师傅,石厚市真定区张家镇的极道天师馆,谢谢,请开快一点。”
司机这次听见我的话了,他把头扭过来了。
那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不断地有蛆虫从他那张腐败流脓的脸颊滑落,他很淡定,也很从容,冷冷地回答了我一句,“这里是翻镇,你哪也去不了。”
说完,扭过头去,继续开车。
我吓坏了,着急地去开车门,但怎么也打不开,不管我用多大力气去砸去撞也于事无补,只能被封闭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车开得很快,一瞬间就开到了山谷的断崖处,任凭我怎么呼喊,就是没有一点效果,车最终撞开了护栏,飞入了山谷……
“啊!”
我大叫着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才发现我正双手交叠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难怪会做噩梦,坐了起来天已大亮。但我的睡意,依然很浓,又重重地躺了下去,感觉湿漉漉的,坐起后才发现,我的冷汗已经把床浸透,像是洗过一样。
起床后,来到了洗手间,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深深的眼袋,重重的眼影,不禁怀疑,这还是我吗?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邓婉婉打来的,我连忙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她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