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中心，陈氏集团公司分部。
程斌一脸沉稳的走出大楼，终于将心中的波动压了下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种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楼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火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地面。
程斌看着明亮的天空，微微眯了眯了眼睛。
在他身边，是从认识就寸步不离的杨铭。
“订了吗？”
“定了！”杨铭满脸的兴奋，“我直接预定了两台！分期付款。”
“呵。”程斌淡淡的道：“我定了十台，全款。”
“全……全款？”杨铭惊得呆住了，他稍微计算了一下十台是多少钱，然后惊叫起来：“老哥，您到底是什么公司？”
能一口气拿出六千五百万还不带眨眼的，这该是什么规模的公司？
“振兴机械有限公司，听过吗？”
“振兴……”杨铭无语的瞪大眼睛，他当然听说过，要是连这个盘踞在s市，业务做遍国内外的机械厂都没听过，他也不用在加工圈混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您是程总？”
程斌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正是在下。”
“您……您竟然亲自来了？”杨铭有些不能理解的说道：“您完全可以派人过来啊。”
“呵呵。”程斌笑笑，“我还是习惯自己亲眼所见，而且这次……来的不亏。”
“何止不亏啊。”说起这个，杨铭激动的浑身发抖：“简直赚翻了啊！老……程总，多亏了您啊。”
杨铭有些庆幸，幸亏程总提醒的早啊，在各位专家还没有科普，众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就挤出人群赶到了预约台，死皮赖脸的预定了几台，不然的话……想起那排起的长龙，杨铭就有些心有余悸。
“不用谢我，是你赶上了好时候。”程斌有些感叹的说道：“陈氏集团这次……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啊。这种性能的机器，即使是国外的同级别产品都无法比较，也极大的提升了国内的同领域技术层次，而且单就系统来说，差距之大，让其他系统厂商难以望其项背，就算是想要跟进也异常困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程斌后半段话欲言又止，早已不是商场小白的杨铭却是十分明白的。
还用说嘛？看看那些疯狂的厂商代表就知道了！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听到订单排到了明年年底……
这些人，恐怕都是冲着系统去的，毕竟就硬件层次来说，陈氏集团的产品虽然先进，但却没有拉开代差。
这系统有多先进？在场的各位可都是全看见了，日国系统有的，它也有，日国系统没有的功能，它很大可能也会有。
尤其是日国专家那几个躬，更是如同一记惊雷，让人扬眉吐气的同时，也让不少圈外人认识到了这系统的先进性和影响力。
这真是……扬眉吐气啊，让人浑身酸爽。
现在这些消息还属于有限的圈子知晓，自己等人还能占据先场优势，但随着陈氏集团组织的测评和竟商会的圆满结束，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大楼，测评会上的消息也将飞一般的四散到w市各大报社、自媒体，最终通过互联网以更快的速度传向全国各地。
届时，陈氏集团推出重量产品的消息将引爆整个行业圈！
“程总，您说说这个前沿科技有限公司是什么来头？”感叹了半晌的杨铭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询问道。
这次陈氏集团的惊艳翻盘之战中，有两个名字很是关键。
第一个无疑是陈氏集团下辖的众智鹏成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公司一手设计推出了陈氏集团新一代的加工中心成品，其物理性能和精度，均在国内排名前列。
而第二个，则更为耀眼，它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就是这个从没有人听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一手设计制作了让日国w公司技术专家都自愧不如的控制系统！
“从没有听说过。”程斌皱着眉思虑了半晌，无奈摇头道：“不过能设计出这种水平的系统程序，应该不会岌岌无名，回去查一查应该会有线索。”
“查一查？”杨铭一呆，随即掏出手机，熟练的解锁，嘴里说道：“也不用那么麻烦程总，我因为业务关系，专门在手机上下载了天眼查app，各种公司名录一查就清楚。您稍等，我现在就给咱们查查看。”
杨铭打开一个app，点开输入框，开始输入名称。
“这种东西肯定是一个大型的公司设计制作的，怎么可能是一个随便的小公司。”一边输入，杨铭一边笑着念叨：“小公司可没有让行业大师设计系统的实力。哎？出现结果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公司的庐山真……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程斌询问道。
杨铭将手机递到程斌面前，程斌奇怪的扫了一眼，轻轻念出声。
“企业名称：前沿科技有限公司。”
“状态：存续，正常经营。”
“法定代表人：王烁？”
“注册资本：一……一百万元人民币。”
“成立日期……”程斌瞪大了眼睛，“2018年……10月……14号？”
他有些疑惑：“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11月1号吧？”
“您没记错，程总。”杨铭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公司成立了不到二十天。”
“而且没有股东，没有业务记录，没有风险评估，没有变更记录，他是一个……”杨铭斟酌了一下用词：“名副其实的小公司。不过，法定代表人是王烁。这个王烁是谁？”
“程总，您在业界的时间比我久，您听说过这个王烁吗？”
“没有。”程斌有些无奈的摇头：“算了，不用纠结这些了，这个公司估计也就是陈氏集团放出来的皮包公司吧。”
因为牵扯到一些敏感性的东西或者内容，重新找人注册一个皮包公司是很常见的操作。
程斌对此倒是没有诧异。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弄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谁设计和制作的，就更加困难了。
……
当陈欣再次踏入陈氏集团w市分部顶层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小小姐，您回来了。”
办公室里，陈忠轩正和陈叔，还有公司的其他几位高层讨论着什么，看见她回来，陈叔适时开口，正在讨论的高层们也及时停了下来，转过脑袋看着陈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欣似乎在他们眼里看到了一丝敬佩。
“好了，今天的临时会议就先到这里吧。各位回去再仔细思考一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好的，董事长。”
众位高层收拾好手中的笔记本，应了一声，鱼贯而出。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陈忠轩才抬头看了陈欣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坐吧。”
陈欣轻轻坐下。
“今天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陈忠轩轻声开口，“但做的不错，不代表你做的对。”
陈欣微微抬头。
“今天的事情，你犯了两个错误。”陈忠轩接过陈叔递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继续道：“第一，你不该在没有经过任何测试的情况下，就将一个完全陌生的系统程序运行在全新的设备上，如果不是这个系统……很优秀，你今天就极有可能当场出丑。”
“你下不来台没关系，但你的失误，会让我们在接下来和w公司的谈判中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我们将无法和w公司达成任何对等协议，集团将会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陈欣微微偏了偏头。
“第二，你不该将如此先进的系统程序私自拿出来。如果你能提前告诉我们，由公司的技术人员对这个程序进行系统的测试和分析，并制定详细的规划，这个系统能达到的效果将大得多！”
陈欣抿了抿嘴。
“以上，是你大舅知道此事后的意见。”
陈欣露出一丝疑惑。
“大老爷收购了其他股东的部分股份，现在手中的股份已经达到了19.6%，是集团第二大股东，按照公司章程，是可以发表意见的。”
陈欣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在一旁解释的陈叔。
“下面的，是我的意见。”陈忠轩没有表示，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才说道：“你还是有些过于冲动了，馨儿。我要告诉你的第三点，是你不该在没有和我沟通的情况下就说出王烁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王烁的名字，但是已经告诉了媒体和其他人公司的名称。”
“这不对吗？”陈欣开口了，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
“如果他是处于我的位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他只是一个大学新生。你明白吗？”
陈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网络信息何等发达，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谁，别人随随便便一查就会清楚。”陈忠轩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现在也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因为王烁身份的原因，现阶段不会有人对他过多关注，即使知道他的名字，也只会认为他是我们推出来的烟雾弹。”
“不过这个窗口期不会太长。”
“也怪我。”陈忠轩叹气道：“其实从知道你和王烁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纯粹当你是胡闹，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陈欣张了张口，她很想告诉陈忠轩，自己就是在胡闹，但闹着闹着就闹成了这样，这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你签订的合同我也看了。如果我知道这孩子真的能搞出这玩意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现在合同已经签了……”
陈忠轩突然问道：“你确定王烁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搞出了一个系统？”
陈欣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十五天？”
“他没有理由骗我。”陈欣想到王烁跟她讨价还价时的样子，开口道：“而且我也没有给他配任何的辅助人员。”
陈忠轩皱皱眉，一个人，十五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人都能搞出系统，那他砸了那么多钱，甚至专门另设了一间公司，养了那么多技术人员，岂不显得很白痴？
尤其是，这系统还这么优秀，这就更显示出他的无能。
思虑了片刻，陈忠轩做出了决定。
“我要见见他。”
……
而于此同时，陈氏集团推出新型加工中心，一举步入国内先进行列，其系统更是让日国技术专家自愧如不的消息，终于通过各大媒体、自媒体的报道，传遍了整个华夏，一时间，原本已经跌停的陈氏集团各个板块的股票，全都迎风大涨，重工板块更是直接涨停。
网络上更是出现了各种离奇的帖子和文章。
“震惊，日国究竟为何跌落神坛？”
“陈氏集团宣布重大消息！”
“这一技术，让日国专家掩面而泣！”
“日国不玩了？日国究竟为何气急败坏。”
“今日财金：今天你买股票了吗？”
一时间，所有看到相关消息的热心网友都在议论，文章下面的留言板里更是吵成了一片。
“国内第一？系统更是让日国专家都掩面而泣？什么时候华夏在机床领域这么牛了，我怎么不知道？”
“吹牛都不打草稿了现在，就看见漫天牛在飞！”
“楼上的华夏黑，见不得华夏有一点好！”
“华夏什么都是世界第一行了吧！”
“照片都在那放着！你日国爹给人下跪了！”
“客观分析，本人就是从事机床领域，表示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系统领域，我们厂年前刚刚换新了一批设备，系统的安装手册足足一箱a4纸！全厂没有一个人能看懂，最后不得不花费重金请来日国专家亲自调试安装，差距太大了。”
“你们都别吵了，本人就在现场，亲眼见证！保证是真的！”
“怕不是你的魂在现场哦，陈氏集团要能有这么牛逼的东西，早都拿出来了，至于和w公司谈判的时候拿出来吗？”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系统是谁设计主导弄出来的，为什么不放照片让大家瞻仰瞻仰？”
“瞻仰啥？直接说陈氏集团牛逼就行了！”
……
“真有意思。”
北都某处豪宅里，一名三十来岁的女性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在她旁边不远处的窗户旁，一名中年男人正认真的摆弄着盆景。
“这网上就快把陈氏集团夸成救世主了，你不来看看吗？”
“看什么？”男人平淡的道：“越是报道的东西水分越大。”
“这倒也是。”女人回了句，继续翻动平板上的帖子。
“咦？”女人双眼微微一亮，仔细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
片刻后。
“这篇帖子倒是有些意思。”
女人看向男人说道：“这里有篇咫尺天涯写得热帖，提到了一个叫前沿科技有限公司的小公司，话里话外有些推崇的意思，很是有趣，你真的不看看？”
“咫尺天涯？”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女人身边，接过平板，用手轻轻翻动。
女人也不打扰，拿起水杯自顾自的喝了口，很是慵懒舒适。
几分钟后，男人抬起头，露出思索的神情。
“怎么样，注册时间不长，规模小，资本少，不引人注目，偏偏现在还有了些名气。如果能趁好这波东风的话，就算发展不起来也不会亏本。”
男人轻轻点头：“可以试试，你去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保持关注。”
“好。”女人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如果通过了审核，给多少？”
“给个一百吧。”
一百，就是一百个w，女人微微一笑，出去了。
“陈氏集团。”
中年男人看着窗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