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小姐,下一秒,他又看见了一个小丫头跟在自己身边公子公子的叫着……
骨女咬着牙,手下的王瑜仪已经停止了挣扎,呼吸也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骨女松开了手,王瑜仪软趴趴的倒在了床上,若非看到他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还真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掉了一般。
骨女颓废的跪坐在地上,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她低头看着陈氏,这是阿弥用命换来的人,他不能死,自己不能杀了他。
她在等待,等着鬼差来,那时,就算阿弥不想和她说话,但好歹能让她见到最后一面,让她能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再道一句珍重。
可是,一盏茶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鬼差没来,陈氏的灵魂也没看见。骨女开始慌了,她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了,用魂力在陈氏尸体上找了一遍,都没发现她的灵魂。她心中大骇,莫非自己那一下,竟将阿弥打的魂飞魄散了吗?
鬼身上本来就是凉的,而想到这种猜测之后,骨女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窟,凉到了魂力都要被冻结了。
她慌忙抱起陈氏的尸体,朝着外边走去,「阿弥,别怕,我这就找人去救你。」
季子禾三人找了个酒楼包间喝酒,准确来说,是燕赤霞与宁采臣在喝,季子禾是半点没碰。
燕赤霞是典型的唯手中剑,杯中酒不可负的人,自然是千杯不倒。而宁采臣,那也是经常参加各种酒局饭局的人,虽然说不上千杯不倒,但也算能喝的。唯一不喝酒季子禾就被歧视了,两个傢伙坏心眼的想灌季子禾酒,但季子禾就是不碰。
「小禾啊,不会喝酒怎么行啊,以后当了官,是免不了酒局的。得先把酒量给练出来,不然的话,以后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的。」宁采臣语重心长道。
「不了,不了,酒什么的喝多了不好。之前村里的张大伯就是因为酒喝多了喝死了。」季子禾淡定的数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他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不喜欢喝酒罢了。他爷爷也贪这杯中物,吃饭的时候喜欢喝一盅,偶尔高兴了,也会让季子禾陪着他一起喝两杯。虽然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但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
「这酒,这是上好的老窖,滋味馥郁绵长,你尝一口如何?」燕赤霞试图引诱。
「我不会品酒,酒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道,还是不糟蹋佳酿了。两位哥哥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喝便是。」季子禾笑道。
既然季子禾拒绝的这么坚定,燕赤霞二人也就没有再坚持。两人喝着小酒,聊了聊分开后的见闻佚事,季子禾没有插嘴。
他之所以不喝酒还在这里呆着,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燕赤霞。只是这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宁采臣的面问,现在只能等着这俩人喝完再说,希望燕赤霞真的有他自己说的那般能喝。
这顿酒愣是喝到了天色暗下,宁采臣终于倒在桌上爬不起来了,燕赤霞也红着张脸,打了个酒嗝。
「我说你这位表哥可真挺能喝的,居然这个时候才倒下。」燕赤霞手背撑着下巴,虽然脸有点红,意识倒还算清醒。
宁采臣看着像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这酒量倒挺大。男人嘛,喝着喝着就开始暗中较劲了,到最后,竟是干脆和他拼起酒来了,还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你是故意灌我表哥酒的?」季子禾有些意外。
「不然呢,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燕赤霞笑道。
「你喝醉了吗?」
「醉了又如何,醒了又如何,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燕赤霞的眉宇间带着些许慵懒,整个人就好像只吃饱了的大猫一样,懒洋洋的摇尾巴。
「我想知道兰若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荷花三姐姐是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荷花三姐姐,哪个荷花三姐姐啊,我怎么不记得了?」燕赤霞想了想,没记得他认识的哪位姑娘叫荷花三姐姐啊。
「就是兰若寺水池中的那个野荷精,她叫荷花三娘子。那日我离开后的夜晚,荷花三姐姐受了重伤后找到了我。我再回兰若寺,却发现兰若寺已经不见了。」季子禾急切道。
「她啊,我记起来是谁了。之前我们不是捣毁了耗子精的老巢嘛,夜里耗子精的头领魔王恕就来找事了。我本来想让你那位三姐姐先走,可她不愿意,非要留下来。我在兰若寺与那魔王打了起来,打的太过瘾了,一时杀红了眼,就没顾得上她,她应该是中途自觉敌不过逃走了吧。」燕赤霞手中拿着酒杯小酌,实在让人想不到,这位看起来淡泊的道长杀红眼是个什么模样。
听到了困扰了自己多日的问题竟是这样的答案,季子禾心里不知该如何滋味,良久又道,「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说来听听。」燕赤霞没有立马答应。
季子禾便将荷花三娘子失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燕赤霞。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她?」
季子禾点了点头。
「这个我做不到,我只是个剑修罢了,那些个寻人的法门我一窍不通。再者,你说的那河沟涨水,早就没了半点线索,什么寻人的法术也不可能凭空就能找到人的。」燕赤霞说道。
季子禾有些失望。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这条修仙路上的人不知几何。别看我今日还在这里喝酒,谁知道明日我会是什么模样。」燕赤霞低声笑了下,摇了摇头,「呵,我跟你说这些做甚。季小友,无需太过担忧,若她还活着,有缘你们自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