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臭道士,上别地儿要饭去,见到你就觉得烦。」馄饨摊的老闆娘突然冲着道士叫道。
「居士为何又要驱赶我,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什么?」
「还没妨碍我什么,你那么脏兮兮,站哪不好,非要站在我这里。你眼睛瞎了吗,客人都不敢来了,赶紧滚。」馄饨摊的五大三粗的老闆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擀面杖呵斥道。
道士与老闆娘争执了几句,没吵过,看了一眼季子禾,最后拂袖而去。
「多谢老闆娘为我解围。」季子禾说道。
老闆娘拂了拂手,「反正这会儿也没人,顺手的事情。这臭道士也忒烦人了些,天天四处打听别人的生辰八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闆娘认识他?」
「不认识,这道士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到这边来也没几天,平日里穿的破破烂烂捧着个钵在街上转悠行乞。一有机会就缠着别人,说什么有缘,非要给人算卦,疯疯癫癫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又厌烦。」老闆娘拿着擀面杖,又回到灶台那里擀面皮,一边忙着一边同季子禾聊着。
「那老闆娘,你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别人的生辰八字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跟这臭道士又不熟。我跟你讲,算命这种事情一定要找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行,像这种街边上赶着给你算命的肯定都是骗子。见一个人就说跟人有缘,那有缘的可真的是太多了,若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里能轮的到咱们啊。」
「那老闆娘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谁有真才实学喽?」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咱们这宁安县啊,若说起算命,瞎子李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瞎子李虽然眼睛瞎,但心不瞎。算命摸骨找他就对了,一算一个准,还有寻龙点穴,家里盖新房也要请他去看看。虽说他收费贵了些,可能让人放心不是,只这一条,我就甘心掏钱。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像是一个读书人,你去青月巷找瞎子李,他保管能给你算出来你明年能不能考上秀才。」老闆娘热情的推销道。
季子禾没点破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早就已经不需要再考秀才的事情,只是笑了笑,「行,等有空我去看看。」
「别走错地方了,是青月巷,它旁边还有个青明巷,老是有人分不清地方。」
「我记下了,谢谢你。」季子禾说道。
孟章像是餍足的猫一样歪倒在桌上,甩着尾巴,爪子撑着下巴看着季子禾。
虽然旁人看着季子禾面前的两碗豆腐脑都是满的,可没有受到障眼法影响的季子禾却清楚的看到,这两碗豆腐脑都剩下了半碗。
季子禾伸出手指戳了戳孟章的筷子腰,孟章拿小爪子推了推他的手指,「别戳了,再戳就要吐了。」
「你不是说你很大吗,怎么连两碗豆腐脑都喝不完?」季子禾问道。
「你居然在怀疑我不够大,难不成当初上了我的人不是你吗?」孟章一脸看着负心汉的表情。
季子禾:……
他是爬上过孟章的头顶,但是明明一个挺正常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就变了个味道。
「我知道你挺大,不是,个头挺大,那为什么你还留下那么多豆腐脑没吃?」
「之前吃的有点饱,这会儿就有些吃不下了。」孟章也不知从哪里找来根牙籤,小爪爪捏着,呲着嘴巴剔着牙。
龙族送来的孝敬实在太多了,孟章全部都当零食吃了,从早到晚一直都没停过嘴,能不饱嘛。他以为自己肚子里还有能放下两碗豆腐脑空间,谁知道一碗都放不下,简直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实在是扛不住啊。只是喝了两半碗豆腐脑,别看他肚皮看起来平平,可实际上。他已经撑的快走不动道了。
「喝个豆腐脑牙里也会卡东西吗吃完饭不要老是用牙籤戳,不然牙齿间的缝隙会变大的。」季子禾无奈的端起了豆腐脑,又举了个例子,「你还记得住在白河镇上陈寡妇的儿子吗,年纪小小,牙缝一个比一个大。」
孟章不以为然,他可是青龙,牙齿结实的很,怎么可能被根小小的竹条给戳出洞开,不过孟章还是把牙籤收了起来。
豆腐脑挺实在的,装满了两大瓷碗,虽然被孟章给喝了一半,可剩下的分量也仍旧不小。季子禾吃了一碗馄饨,又喝了两半碗豆腐脑,打了个饱嗝。
本来他吃了碗馄饨还想再去买个饼呢,现在饼也吃不下去了,肚子里都是汤汤水水,一定饿的快。季子禾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就给骨头只买一碗豆腐脑就好了。
结了帐,将豆腐脑的碗还给了卖豆腐脑的妇人,季子禾就挺着肚子就往县衙里走。
「其实我觉得吧,在外边吃虽然费点钱,可却能一边填饱肚子,一边体察民情,也能算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啊。」季子禾为自己不吃县衙食堂饭找着藉口,「我身为本地父母官,怎么能脱离百姓呢,要时常深入到群众中去才行,你觉得呢?」
孟章一点都不关心这些理由,他只想问一件事情,「晚上吃啥?」
「吃……好吧,这是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反正只要不是食堂饭就行。我有时候就在想,就咱们县衙高大爷的手艺,做给我们吃的都是这个样子了,牢里的犯人吃的可是比我们吃的饭菜还要差上不少。等他们吃几天牢饭之后,是不是就会后悔自己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