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家之后,陈家人便将季子禾一行人迎进了屋子。陈家人口也不少,陈茉儿是陈家最小的姑娘,他的兄姐们都早已经成了家,姐姐们嫁了人住在夫家,兄长们都住在城里做生意,平日里也就陈茉儿这个老来女每天陪伴着父母。
如今陈茉儿出了事,无论是外嫁女还是住在城里的兄长得到音信之后都回到了老家,见季子禾一来,赶紧围过来,哭着喊着让他做主。季子禾只得将这些人交给师爷打发,命陈欢乐一人带自己去陈茉儿的闺房查看。
陈茉儿的闺房收拾的挺干净整齐的,显然案发现场早就已经被破坏掉了。没办法从屋子里看出什么,季子禾只得退而求其次,询问起陈欢乐当时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那晚老婆子做好了饭,我就到茉儿房里叫她吃饭。进门后才发现,她没有在房间里。我当时也没多在意,茉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瞎子李说出门有危险,我们便不让她出门。她不在房间里,我便以为她在院里,就去院子里找了一圈,茅房里没有,猪圈没有,牛棚也没有,她哥哥姐姐房间里也没有,我就知道坏了,赶紧叫上老婆子去找。我家茉儿可听话了,我们不让她出门,她一定不会出门的,肯定是有人带走了她。」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来到她房间里时,窗户开着,针线布料都在地上是吗?」季子禾走到窗户边,这窗户正对着他家的院子,而他家里也没有什么后门。
若她真的是被人掳走的,那贼人肯定是从大门进来的,那又何必自找麻烦不走房门翻窗户。所以,这窗户应该是陈茉儿自己打开的,因为当时她是在做针线活,打开窗户光线可以更亮,这个理由站的住脚。可问题又来了,若陈茉儿当时坐在窗户边,那整个院子便差不多一览无余,要是真有贼人进来,她难道会看不到吗?
好吧,也不排除那贼跟个猫一样,没发出一点动静,而陈茉儿太过专心,所以没有发现。
「是的,我当她房里时,窗户开着,那些针线布头什么的都在窗户底下的地上。」
「当时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开着的。」
季子禾点了点头,「那房间里的桌椅板凳有没有倒,或是有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陈欢乐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东西都是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
「对了,那你们昨天一天都在家里吗?」
「没有,中午吃完饭,我就出门到山上砍柴去了,我家老婆子应该也出门跟人唠嗑去了。」
「你一个人去砍柴?可有人与你同去?」
「没有,我一个人去的。」
「你一个人去山上都不害怕吗?万一遇上猛兽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从小就是从这一片长大的,地方我都熟的很,闭着眼睛都能走上几个来回。」
「哦,也就是说你们都不在家?」季子禾问道。
「对,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吗?」
「是有点想法。」季子禾说道。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仅凭针线什么的,也没法说明陈茉儿是被掳走的,说不定是她遇到了什么急事,不小心将针线给打翻了,但因为急着出门,没顾得上捡起来。又或许是,她不小心打翻了针线,因为面对的是熟人,便没有设防的去捡,结果就被人趁机袭击。
毕竟,陈欢乐并没有什么人证能够证明他确实不在家不是吗?
那么多的卷宗季子禾可不是白看的,什么样的犯人季子禾没看过。只要犯人没有真正确定下来,每个人都存在嫌疑,就算是亲人,季子禾也同样会怀疑。
不过季子禾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让捕快们与他前往下一个地方勘察。
所谓的下一个地方,就是发现陈茉儿尸体的地方了。陈茉儿的尸体是陈家人在牛头岭的一个山崖下发现的,这山崖不高,就算从上面跳下来也摔不死人。但是很陡,简直就像是被一刀切出来的一般。崖壁整个就是块石头,而崖底也全都是碎石。
季子禾要去看案发现场,陈家人自然都跟上了,不光是陈家人,就连村子里的村民听说了,也非常八卦的跟了上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崖底,季子禾便让捕快将崖底围起来,不让其他人过来,以免对现场造成二次破坏。
季子禾在崖底发现一小片带着血迹的石头,叫来陈欢乐询问,陈欢乐便道他们确实是在这里发现陈茉儿的尸体的。
季子禾便让人将表面的那层石头搬开,谁知下方的石头也同样沾着血。季子禾便让他们继续扒,直到见了土,土也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如此大量的血迹,陈茉儿应该就是死在这里。若是死后掏心或者抛尸,这里不会有那么多血迹。」季子禾说道。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季子禾便让人在附近搜查了一番,结果什么也没有搜到,最后只能暂时收队,回县衙等待验尸的结果。
到了县衙的时候,验尸的稳婆已经到了。除了稳婆之外,衙役们还给请了一个跳大神的老巫婆,说是什么仙姑,主要是害怕尸体突然诈尸,提前找人防着。
验尸的结果也很快出来了,陈茉儿的致命伤就是胸口的剖心的空洞。这空洞是由短刀或者匕首之类的利器划开,然后暴力掰开形成的。但看伤口的平整度与肋骨的断面,凶手只用了一刀便将骨肉全都砍断。这就说明杀人者的力气非常的大,普通人可做不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