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人。这些动物都是有人弄死后扔进我院子里的, 不知有何企图。」
季子禾平复了一下自己想出口成脏的心情, 他还以为是什么杀人大案呢,吓他一跳。这容捕快也真是的, 就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清楚吗?害他白白担心了一场。
「无外乎两种可能, 要么是沖官府来的, 要么是冲着你来的。相比之下, 我更倾向后者,因为这么多的动物,若是沖官府来, 不可能只冲你一个人的院子里扔。当然,不管是哪种可能,就凭你现在住在县衙里,居然有人敢往你院子里丢这些东西,那就是在藐视官府的威严,胆子倒是不小。」季子禾几句话便将案子分析了一遍。
「大人说的是,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容戈拱手道。
「放心,本大人一定会查清楚,将那作恶之人重重处罚!」季子禾正色道。
不管容戈再怎么厉害,可她到底还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原本他就是瞧着容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去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个亲人在身边,这才想方设法让她住进了县衙。结果居然还有人敢来骚扰,欺负人家没有长辈做主吗?
季子禾觉得身为一县的父母官,怎么说也有父母二字在。就算没有其他长辈,可他还在啊,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是不是活腻歪了。
「谢大人。」
季子禾点了点头,又道,「搬进县衙住还习惯吧,可缺什么,尽管开口。」
容戈笑了笑,「多谢大人关系,县衙的房子里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缺。」
死了一回之后,容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母亲死了,仇人死了,不用再记挂家中的深仇大恨,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仇了,仿佛卸下了一座大山,整个人都踩在云彩上一样不真实。
以前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因为她也没有未来,再怎么想也不过就是被刀灵吞噬,她已经认命了。
可季大人给了她新生,在她眼里,季大人简直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复活之后,得知报完了仇,她一度失去了生活的目标,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如就这样死了,去见自己地下的亲人好了。是季大人重新给了她目标,给了她生存的动力。还钱,还有,她要发挥自己的力量,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负责的好捕快!
看着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容戈,季子禾也替她高兴。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我知道你们女儿家很多事情不方便对我这种大男人讲,你在这里又举目无亲,也没有长辈看护。这样吧,你若有什么女儿家的事情,就去找颜师爷,这些东西他最了解了,找他准没错。」
容戈:「……」
大人,你是不是对颜师爷有什么误解,他不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嘛!
想要为容戈做主,那也得先逮到扔东西的人才行。季子禾先去容
戈的院子里考察了一番,发现犯人扔小动物的并没有固定的地方。有时候是东墙,有时候是西墙,没有一点规律。
院子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就容戈离家的这段时间里,院子里又多了许多死去的动物。院子的墙上,地上,多处都沾染着大片的血迹,甚至有的小动物被扔进来时力道太大,砸到硬物后变得血肉模糊。好在现在是冬天,没有蚊蝇什么的,不然的话这院子恐怕就不能进人了。
「这到底有多大仇啊,居然这样报复。」季子禾抽了抽鼻子,踏进了院子里,有些嫌弃的避开地上的肉渣。
看来容捕快带到公署的那些还算好的,至少皮相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
「属下不知,今晨起来时,院子里便已经是这样了。」容戈说道。
「瞧着院子里的情况,你夜里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容戈摇了摇头,「属下夜里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能让你没有半分察觉,看来这作案之人还是个高手。也对,若非是高手,也不能从县衙内扔东西进来,这几面墙可都是在县衙里啊。」季子禾皱了皱眉头,「这就奇怪了,既然此人武功如此高强,那为何还要藏头露尾,做这般下作之事?若是真的与你有仇,怕是半夜潜入你的屋里,将你当场杀死也是不难的吧。」
「属下不知,属下平日并未与人结仇,实在是想不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容戈说道。
季子禾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对着容戈说道,「可否方便让本官去你屋中查看一下?」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大人请。」容戈痛快道。
季子禾点了点头,谁知突然一物从墙外飞来,砸向了季子禾。
「大人小心!」
容戈大叫一声,跃到季子禾面前,拔出佩刀,将那只死不瞑目的兔子腰斩成了两半。
兔子无力落地,血液并没有飞溅到他们身上。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刀,季子禾都想为她叫好。
紧接着,容戈足下一用力,便跃到了兔子扔进来的那面墙上。在上面观望了许久,这才落到了地上。
「如何啊,可曾看到那人是谁?」季子禾忙问道。
容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动作倒是挺快啊。」季子禾看着那面墙,「连我的神识都未发现他,看来此人身上必定是佩戴了遮蔽神识的法器,是个修士也说不定。」
容戈变了神色,「大人,难不成与杨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