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湘筠心疼坏了,看着她又看看自己儿子,无端的,她觉得这个许久不回家的儿子身上的气息更凉了,整个人站在阳台上,身后晕染着无边的夜,眼底的乌青甚是显眼。
比之前干净清冽的模样多了抹沉郁的阴倦与成熟。
他因为顾承盛前一段时间就奔走离门,又和小姑娘吵了几次架,这家已经许久不沾了。
毕竟是自己儿子,郑湘筠怎么可能不心疼。
她看着他脸上不知哪伤来的红痕,轻声问:“今晚在家留——”
“滴滴滴——”
猝不及防间,手机响了。
郑湘筠瞬间闭嘴,顾深看了她一眼,像是知道什么点点头,转到另一个地方接通电话。
这次打电话来的不是陆队,反而是一直对他们彬礼相待的骆作席。
手机接通的一刻,他沉默几秒,直接开门见山:“死亡码头有人死了。”
顾深只是看着氤氲无边黑暗的天际,没有吭声。
“死者倒在地面,身上压着重物,凶口插了把刀,旁边的货架上明显留有打斗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一滩血。”
顾深不是听不出来他把细节讲得那般明白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说话永远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果然,下一刻,骆警官念了一句他名字,嗓音又肃又厉,“你知道的,凡涉及命案,这一切都不会那么容易摆平。”
这不是在记录本上简单记下一个人的生命就此结束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罪犯,犯下滔天大罪,警察都具有为死者伸张正义的责任。
更何况死者胸口插着匕首倒在货物之下。
如此高的货物,他如何会摔下来,他的死因的真实状况究竟是怎样的不为人知。
“邹纵伍去世的现场也没那么简单对吧。”
骆作席这次摆明了态度。
经过一段时间的耽搁,他直截了当道,“我之前一直在想,邹纵伍死时致命伤口在颈部,然而他大腿上也有刀伤。如果凶手一开始已经带了杀意靠近,他为什么会有耐心用两种不同的凶器来对待死者,并且行刺在大腿上的凶器是在医院外的垃圾桶找到。”
“还有那个刻意的脑部撞伤……这只是为了让我们避免走过多的弯路,一改方向直接推测凶手与车祸案有关系对吧?”
顾深后半段直接把手机搁在阳台上。
黑夜在他背后拓展,男生手指间点起一抹亮光。
片刻,他目光沉沉地转向暗处,薄唇逸出一个个烟圈。
浓雾萦绕了整个半身,令人捉摸不透。
“我理解那个孩子急于寻找真相的念头,可是你们利用死者的尸体——”
“嘭——”
阳台上猝不及防响起一道巨大的破裂声,郑湘筠惊得从沙发上坐起。
落地门被砸出一个洞,往周遭延展着骇人的裂痕,震耳的动静让通话一端的骆作席都猛地收了音。
顾深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地面落了一地破碎的玻璃光,他压着声,眼神狠厉阴翳,“那你们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死者申冤,为生者护航,那你们有想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