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兄长,还要不要去拦了?
想拦的话就赶快吧,不然他们怕是很快就要成亲了。”
动作麻利的给小君洛换着尿布,裴枭然忍不住如此调侃着正抱着小君洛的家伙。
百里烈鸢无奈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叹息道:
“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拦?这个时候,谁还敢拦?
谁敢拦,百里烈鸢第一个和对方去拼命!
换完了尿布,小君洛立刻张开两只小手,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对着裴枭然要抱抱。
附近没有裴枭然还好。
附近一旦有裴枭然,那么,除了某些特殊情况——比如换尿布、喂奶……
其余时间,裴君洛是一定要呆在裴枭然怀里的。
裴枭然笑着将对方从百里烈鸢的怀里抱了过来,一边拿着一只彩球逗弄着怀中的小东西,一边不忘回应百里烈鸢道:
“行,知道错了就行,棒打鸳鸯的家伙,可是要遭到月老的惩罚的。
我瞧着他们两个也挺般配的,又是难得的互相喜欢。
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起百里烈鸢曾对她说过的顾虑,裴枭然又道:
“我四哥这个人……我不能保证他成亲以后不会再拈花惹草。
但是,他也绝不会是抛妻弃子的那种人。
放心吧,若是他敢辜负余念的话……
到时候,我第一个押着他过来见你,任你处置,绝不多言。”
裴小将军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而且,身为裴炎赫的妹妹,百里烈鸢相信,裴枭然的话也是绝对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尤其是,历经上次一事之后,百里烈鸢对于百里余念,已是没有任何要求了。
往后余生,只要自己的妹妹过得开心就好。
其他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一点都不重要了。
百里烈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从此以后,只要是余念喜欢的,我也一定喜欢。”
这是一位兄长对于一个妹妹最为深沉的爱了。
裴枭然心内有些动容。
她慢慢走到百里烈鸢的身边坐下,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百里烈鸢就势揽住她,将她们母子一起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小君洛无忧无虑的玩着自己手中的彩球,自娱自乐的咯咯笑着。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是暖意融融。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温馨而甜美。
此时此刻,人生,还有何求呢?
又过了好些日子,裴炎赫总算将最后一个恶徒的人头也给提来了。
“这小畜生还真是能跑,竟是跑到邻国里去了!”
裴炎赫喘着粗气,不满的用力一拍桌子道:
“格老子的,费了老子好大的功夫!
你可知道,他跑到哪一国去了?”
裴枭然看看那颗人头,默默地摇了摇头,顺便放下了手中的鸡腿。
她很想提醒他的四哥一句,现在,是午饭时间,人是不适宜见到那些倒胃口的恶心东西的……
可惜,追捕了多日的裴炎赫正在气头上,就算说了,估计也压根儿听不见。
“他竟是跑到了玄武去了!
他大爷的,为了自己的一条狗命,竟是跑去了敌国当狗腿!
这个叛徒……”
裴炎赫说着说着,觉得渴了,拿起旁边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接着道:
“幸好老子认识的兄弟多,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儿。
否则,怕是还真的就给他逃脱了!”
“所以……你是奔去了玄武,将他给抓回来的?”裴枭然惊讶的问。
她四哥的脚程够快啊,要知道,朱雀离着玄武可不是很近。
“哪有,是兄弟帮忙将他诱骗回来,我再解决了他的。”
说到此,裴炎赫咧嘴一笑,颇有几分得意神色。
不难看出,将那畜牲诱骗回来的主意,也是裴炎赫自己出的。
裴枭然十分欣慰的点点头,道:
“四哥真是长进了不少啊……”
而后走过来,将裴炎赫按坐在一张空椅上,道:
“四哥辛苦了,坐下来喝点吃点吧,我去处理了这东西。”
反正她是没胃口了,还不如出去走走。
裴炎赫这才发现,人家小两口正坐在一起吃午饭呢!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把从裴枭然的手中抢过了装着人头的木盒,道:
“你们吃你们吃,我去处理就行了。
待处理完了,我去找公主殿下一起吃!”
说完,便一溜小跑的出了门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裴枭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四哥的确是长进了不少。
但是这莽撞的性子……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
一旁的百里烈鸢倒是淡定的很,一边喝着杯中的茶,一边笑着对她道:
“怎的,没胃口了?”
裴枭然点点头,忍不住感慨道:
“人还真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以前,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守着一地的血肉尸体,我都吃的狼吞虎咽。
有一次被敌军追杀,我和手下们被逼无奈,只能藏身于一片荒坟之中,杀了自己的马儿来吃。
旁边就是一片乱葬岗,满地的白骨与尸体,苍蝇蚊子满天飞。
有的尸体还未完全腐烂,尸臭味飘出十里,我们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没办法,不吃只能饿死。
再瞧瞧现在,好日子过惯了,竟是连一个人头就受不了了。
唉……人啊,真是不能太惰怠了。”
百里烈鸢无语道:
“这不是惰怠,这才是正常人好吗!
你之前……到底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啊……”
百里烈鸢虽然也曾领过兵、打过仗。
但是身为王爷,他的待遇自然与旁的将士们不一样。
平日里,顶多见见受伤的兵士之类的,连尸体都很难见到。
而裴枭然却是完全不同。
尽管她是一军的主帅,却常常与冲锋的兵士们一起冲向战场,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冲在最前。
所以,她所见到的、所经历的,自是与贵为王爷的百里烈鸢大相径庭。
裴枭然眯起眼睛,对于某人的用词有些不满,道:
“可怕?怎的,你是嫌弃我了?”
百里烈鸢摇摇头,情真意切道:
“我是佩服你,真心佩服。
当然,还有一些心疼。
不过现在好了。
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经历从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