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久了,情话什么的,自然是手到拈来。
不过这番话,百里烈鸢倒是说的满是真心,没有一丝掺假。
因为就连他也没有想到,裴枭然竟然还经历过这些。
尽管他们早就相识,但是在他的面前,裴枭然却是极少提及自己的经历。
他原以为,每日起早贪黑的训练,已经够苦了。
却没想到,还有更苦、更难的。
怪不得裴枭然觉得自己退步了……
听了这话,裴枭然这才重新露出笑颜。
想了想,反正自己现下也没什么胃口,裴枭然便打算去陪小君洛玩一会儿。
“等等。”
谁知,刚一抬步,百里烈鸢便唤住了她。
“怎么?”
百里烈鸢道:
“这些日子,余念老是跟我抱怨,你实在看她看的太紧了。
白天也就罢了,晚上就算你不在时,竟然还是派了人守在她的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害她好几次起夜的时候都被吓得不轻。
你看……要不要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瞧着,这些日子她的状态恢复的真的挺不错的。”
百里烈鸢原本也是提着一颗心。
可是,妹妹常来抱怨,说什么住在这里,比住在牢里还要令她感到窒息恐怖。
而且,自己也仔细的观察过她的状态,发现她好像真的走出了那件事的阴影,已经恢复的和以前差不多了。
所以,想起此事时,百里烈鸢便立即向裴枭然征求起意见来。
而百里余念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百里烈鸢相信,裴枭然应该也是会答应的……
吧?
看着裴枭然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瞬间紧紧攒起的细眉,百里烈鸢又不那么确定了。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裴枭然慢慢的摇摇头,道:
“你说的都对,余念的变化,我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
凡事最怕但是。
果然,就见裴枭然一脸肃容,一字一字道:
“但是,余念的命只有一条。
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松懈的机会。
哪怕只是不小心放松了一次,她的性命,也许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就算如此,你还是想让我撤掉自己的人吗?”
百里烈鸢一时无言。
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却是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裴枭然说的没错,他们是没有机会的。
一旦稍有松懈,给了百里余念机会。
那么……后果绝对要比半夜吓她一跳要严重的多。
都怪自己对那丫头总是太过心软,险些被她给忽悠了去。
“……你说的对,不应对她有丝毫松懈的。”
过了半晌,百里烈鸢才后怕的喃喃出声。
裴枭然慎重的提醒道:
“陛下,待你们回去之后,你也一定、一定,不要放松对于余念的看管。
记住,我们这不是在捆绑她、约束她,而是在保护她。
所以,即使是身为兄长,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
毕竟,我们这也是万分无奈之举啊……”
百里烈鸢点点头,迷茫的双眸中,渐渐现出点点坚定之色来。
第二天一早,裴炎赫又来了。
毕竟之前离开了好一段时间,再加上,公主昨天对他说什么‘甚是想你……’之类的甜言蜜语,让裴小侯爷心里美滋滋的。
既是尝到了甜头,自然便更加爱往裴府这边跑了。
恰好裴枭然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进宫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妹寒蝉母子,两人便撞了个正着。
“四哥?你怎么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裴枭然惊讶的看着难得穿着一身斯文长袍的裴炎赫。
别说,套上了这层银缎长袍,裴炎赫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儒雅俊秀了不少。
其实他本身就生的极为俊秀。
若是当初选择走了文路,定然会变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可惜走了武路,练就了一身腱子肉。
尽管一张脸生的英俊秀气,但配上那英武高大的身材,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有点像……像……
斯文败类。
再配上他手上不知从哪里采来的一把五颜六色的花……
看起来,就更加像是一个登徒浪子了……
冷不防见到妹妹,裴炎赫下意识的将花藏到了身后。
而后,嘿嘿傻笑道:
“早啊,枭然!吃了吗?”
看着妹妹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明亮双眸,裴炎赫知道,自己的隐瞒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便只好将那花又拿了出来。
想了想,还从中抽出了一只火红的牡丹来,递到裴枭然的面前,讨好的道:
“没想到陛下赏给我的宅子里竟然还有一座花房。
今儿个我去看了看,虽说外头的花儿都谢了,里头的花儿,却是开的正好。
我瞧着喜欢,便摘了一些,过来送给你……和余念。”
“是送给余念才对吧?”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嘛~”
见裴炎赫执意要将花送给她,裴枭然便也只得接下。
然后,拿人手短的道:
“余念还没起呢,你在外头稍等一会儿,不要乱闯。
免得到时候惹她生气,可别怪妹妹我没提醒你。”
“好好好,多谢妹妹提点了!”
裴炎赫乐呵呵的就想往里走,刚迈出一步,却又退了回来,拉住裴枭然的袖子道:
“枭然,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裴枭然好奇回头,就见裴炎赫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帕子来,递给她,道:
“这个……还给你吧。
现在,我已经有了余念,身上便不能放其他女子送的东西了。
虽说余念并不介意,但我总觉得不太好,便决定还给你了。”
“还给我?我的?”
裴枭然下意识的接过那只帕子,仔细的看了看。
这帕子倒是崭新的很,看起来,根本没有用过的样子。
颜色粉嫩嫩的,上头还绣着小花儿……
裴枭然回想了一下,无语道:
“四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呀?我什么时候送你这么一条帕子了?
这么嫩的颜色……怕是只有小时候的我,才会硬被娘亲塞着用吧?”
裴炎赫笑呵呵的点头道:
“对啊,就是你小时候送给我的。”
“啊?”
裴枭然再次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现有的记忆,却仍是想不起有这么一件事来。
而就是这么一件连自己都记不起来的小事,裴炎赫竟是……保存至今?还保存的这么好?
看着一脸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四哥,裴枭然忽然觉得喉头一阵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