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询问了一句。
顾皙颜累得已经睡了过去,没人回答他这无厘头的话。
庆安帝却是有些茫然起来。
嫔妃们大都顾忌着他君王的身份,侍寝后便安安分分睡了,只有元后,与他夫妻情深,向来少些忌讳,才有这样蹭他手的迷糊样。
从前只觉得妻子可爱至极,如今再见这样的情景,他一时竟有些难言的欢喜。
可瞧着那与元后截然不同的面貌,他叹了口气。
“真是魔怔了。”
*
翌日天朗气清,朝灵宫西配殿却是气氛冷凝。
“哟,谢妹妹昨晚不是差人去请了陛下吗?怎么没有留住陛下呢?”陈婕妤特意来嘲讽她,笑得花枝乱颤。
“陛下没来我这,不也没去东配殿吗,”谢婕妤目光冷得很,也开口讥讽,“说起来自打我们进宫,陛下就没正眼瞧过你罢?”
陈婕妤气得瞪大了眼,狡辩道:“陛下只是不得空罢了。”
“是吗?”谢婕妤冷笑,“那陛下来朝灵宫那么多次,怎么都不去看你呢。到底是年老色衰,陛下怎会喜欢呢。”
“贱人,你竟敢对本婕妤这样说话!”陈婕妤是七年前进的东宫,如今也算是老资历了,但也才二十三岁,着实不算老,只是比起新进宫的几位大上几岁罢了。
女子最是忌讳别人说老,尤其是后宫女子。
“说你又如何?”谢婕妤笑得肆意,“你出身低微,入宫这么些年了还是个婕妤,我可与你不同,日后是定要成为主位的人,教训你几句不过是叫你学乖罢了。”
陈婕妤气极,看着那张碍眼的脸,失了理智,直接挥手打了谢婕妤。
事发突然,谢婕妤没反应过来,随着一声惨叫,面上红红的巴掌印片刻便浮现了出来。
陈婕妤心里一个咯噔,却也看着确实爽快。
“我家主子与陈婕妤同在婕妤之位,您怎能打她!”谢婕妤的侍女路娘连忙扶住主子,愤愤出声。
“本婕妤教训你主子,有你什么事!”陈婕妤吼完路娘,看向满脸恨意的谢婕妤,“你这样心高气傲,本婕妤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先登上嫔主的位置!”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西配殿,径直朝扶桑宫去。
“主子……”路娘连忙上来看她的伤势,很是不忍,“奴婢这就去叫人传医师。”
“不传医师,”谢婕妤目光冷冽,看着陈婕妤匆匆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随本婕妤去紫宸殿!”
正是辰时,庆安帝才下了早朝,便见孙敬来报,“陛下,谢婕妤求见,说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谢婕妤?”庆安帝下意识皱眉,“她又怎么了?”
孙敬不好说,“陛下还是去瞧瞧罢。”
庆安帝大步走到偏殿,便见着谢婕妤捂着被打的脸,见他来了,哭得肝肠寸断,“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路娘连忙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遍,自然了,避重就轻地省掉了谢婕妤奚落陈婕妤的话语。
瞧着谢婕妤那有五分似元后的面容竟被陈氏打得通红,庆安帝心里一阵火气就冒了上来!
联想起陈婕妤素日里跋扈的脾性来,眸光便很是阴沉。
“陈婕妤无故责打同级嫔妃,嚣张跋扈,降为美人,迁居葳蕤宫,无诏不得出!”
正被钱嫔拉着来紫宸殿请罪的陈婕妤一听这话,惊得魂儿都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