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整个王府的未来,诚亲王甚至没空整理丧子之痛,就得全神贯注于找出李叶,自证清白。
他发狠地盯住张庭:“去认尸,敢说半句谎话,本王亲手凌迟了你!”
张庭向来惧怕这个姐夫,顿时便萎了,惶恐道:“我,我不敢的,姐夫你救救我,姐夫我……”
宋亦安啧了一声:“再一口一个姐夫,我拔了你舌头。”
倘若张庭是诚亲王的小舅子,那沈家算什么?
张庭瑟缩了一下,一对上宋亦安的眼睛,就再不敢吭声了。
虽然说话的这少年眉眼干净漂亮,但莫名的,有种从心里发憷的凉意,让他浑身发寒。
季青临道:“诸位稍等,卑职带他下去认人。”
众人自然都点头。
逃犯李野本事大路子广,倘若这李叶当真是他,那么,最大可能就是这李叶已经在王府中消失了。
如果找到了李叶,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等待的时候,在一旁验尸的胡荼惊呼了一声:“卧槽!”
众人闻声转头,却是齐刷刷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抽着冷气,手脚冰凉。
只见地上那无头尸体,竟从断颈处……钻出了一条活生生的小蛇来!
“啊!我的泠儿!!!”张侧妃尖叫一声,再次受不了刺激,晕倒了。
诚亲王脸色铁青的一把捞过张侧妃,迅速退到了门口。
宋沅连忙去抓宋亦安后退,却抓了个空,目眦欲裂:“安安!”
宋亦安已经神鬼走位到了胡荼身边,拽着他的腰带把人往后一扯:“小心,有毒。”
自己却是不退反进,抬腿,精准地把扭曲的小蛇踩在了地上。
她下脚的位置非常刁钻,刚好只露出个蛇头。
众人瞳孔骤缩,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宋亦安还有更变态的操作,她慢慢蹲下来,对着脚下的毒蛇左看右看,还是伸手掐住蛇头,挪动脚后跟,把蛇拽了出来。
宋亦安拎着蛇,歪头看众人:“莫慌,我抓住它了。
看着把蛇掐得闭不上嘴的宋亦安,众人:“……”到底谁才是让人心慌的那个?是蛇吗?不不不!是你宋亦安啊啊!
诚亲王妃脸都僵了:“安,安安!快放下那东西!危险!”
诚亲王则唯恐她一个不小心便自误了,尽可能放平声音:“好孩子,抓稳了别动,三叔已经让人去请季大人了。”
宋亦安嗨了一声,从靴子里把出匕首,直接把蛇削成了两截。
她温声道:“能自己做的事情,就尽量不要麻烦别人,这样才能学着长大,学会独立。”
诚亲王:“……”现在是说教的时候吗?!啊?!你倒是快把那玩意儿放下啊!
宋亦安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耐心解释道:“蛇跟其他东西不一样,不是说死了,就一定不会咬人了。不信你看。”
她忽然把蛇头朝着门口扔去。
众人就见那蛇头飞出去,正砸进一个人的怀里。
是张庭。
他认完了尸体,回来了。
被这么迎面一砸,张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不明物体兜在了怀里。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那断掉的蛇头竟然张嘴,死死咬住了张庭的手腕。
张庭:“……?”
他瞪圆了眼睛:“!!!”卧槽槽槽槽!!!
大惊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连季青临都吓了一跳,拔剑削掉了那蛇头的半截。
可即便是如此,蛇牙仍旧死死咬住张庭的手腕,眨眼间,张庭的手腕就漆黑一片。
宋亦安提醒:“季大人砍错了,砍他手,不然他会死的。”
季青临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嗖一下斩断了张庭的小臂,然后在张庭的惨叫声中,无奈又茫然地看了一眼宋亦安。
如果他没记错,刚刚就是少年亲手把蛇头扔到张庭手上的。
宋亦安连拍胸口:“幸好幸好,多亏了季大人反应快还剑法绝伦,这才救了张庭。”
季青临:“……”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便知道面无表情地道:“多谢王爷夸奖。”
再多的,对着这张罪魁祸首的脸,实在说不出来。
诚亲王终于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宋!亦!安!!!”
宋亦安掏掏耳朵,躲到清桃背后:“干嘛啊三叔?”
诚亲王把张侧妃放在凳子上,指着她的手指直哆嗦:“你!你疯了?!”
这句暴怒之语,也不知道是在愤怒什么。
宋亦安皱皱眉:“做个实验而已,三叔不要着急,不如问问李叶的情况?”
诚亲王一噎:“你再胡闹老子就送你回宫!”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小混蛋千万花样的作死了,万一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个差错,他怎么跟皇兄交代?!
宋亦安大声嘀咕:“还不是为了证明这蛇的毒性强不强?这么看的话,宋泠到底死于中毒,还是死于断头,可说不定了。”
诚亲王一愣。
宋亦安比划了一下:“巴掌长的小蛇,别看个头不大,但就这毒性,在腹中咬一口,说不得顷刻间人就死了。”
她瞥了一眼张庭的断手:“例子就活生生摆在眼前,三叔是不是先把张侧妃叫醒,咱们再问问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诚亲王还没有回答,张庭就先气疯了:“你凭什么拿我当例子?我,我差点儿就死了啊!有权有势了不起啊?”
宋亦安小鸡吃米似地点头:“有权有势就是了不起啊,要不然,你这种废物怎么都能当上侍卫统领呢?”
张庭没被毒死,却险些被噎死,许久才道:“我姐夫都没让我死,你凭什么……”
宋亦安陡然冷了脸色:“季大人,劳烦替我掌他的嘴。”
季青临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张庭的半边儿牙都打掉了。
张庭呸呸吐出了好几颗碎牙,眼睛都气红了,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宋亦安眉眼认真地看着张庭:“再让我听见一句姐夫,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张庭浑身一寒,眼泪要掉不掉挂在睫毛上,最后到底没忍住,哭了出来。
“就只是喝了一顿酒,跟过去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呜呜!怎么就这样了?我他娘的就是叫个姐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