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哭得大声,哭得委屈,哭得绝望,反复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诚亲王眼眶通红,到底离开了诚亲王妃身边,走到了张清面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诚亲王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满心疲惫,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宋沅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柔声问道:“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排第二的,还总是心怀希望,他一会儿就要寻死了,母亲怎么想?陪着他一起吗?”
诚亲王妃看着冷漠得仿佛陌生人的儿子,哪怕亲眼看见,听见他说了做了那么多,仍旧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他是你父亲啊!我是你母亲啊!纵然我们两个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让你这样恨之入骨吧?”
宋沅点点头:“没有啊,怎么会?我尊重母亲的决定,母亲爱重父亲放不下青梅竹马的感情,我便送母亲来与父亲团聚。
父亲爱惨了张侧妃,想尽办法要向张侧妃证明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我便制造重重困难给他证明的机会。”
他有些困惑,却十分认真:“爱重一个人,便要想尽办法帮对方实现心中所想,比起只愿意遵照自己想法改造儿子的父亲母亲,儿子为父亲母亲做的,才是真正的爱啊。”
诚亲王妃含泪摇头:“你疯了!你疯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并非她的儿子,而是一个跟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疯子罢了。
宋沅只是轻笑:“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得多谢圣上和沈家,哦,还有齐妃娘娘背后的李家,若非大家帮忙,还真的很难找到阿泠那臭小子。”
他又看向宋亦安:“很抱歉把你扯进来,但我实在是时间不多,大约是忍得太久了,竟是片刻都不能等,只好动了你,惹来圣上震怒,这才有了这样多的人帮我抓老鼠。”
在场这么多人,也唯有对着宋亦安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干净温暖,言语情绪也都发自内心。
宋亦安撇了撇嘴:“要不是每次沅哥都为了救我险些死了,我早就翻脸了。”
皇帝眸色一沉:“你早就猜到是沅儿?多早?”
宋亦安撒娇地看他:“也没多早,也就是那次被逼到跳河,身上被下了招蛇引杀手的药,这才确定沅哥有问题。”
这事儿皇帝是知道,当时刺客当街刺杀,要不是季青临有本事,他这儿子险些保不住。
皇帝脸色冷沉:“这其中,难道也有沅儿你的手笔?”
宋沅敛了笑容,郑重道:“侄儿的确利用了安安,却绝不敢冲军营下手,在那些人动手之前,侄儿也没想到,宋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张清讥讽道:“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泠儿也不会动用了不该动用的东西!”
宋沅淡淡道:“人脉是父亲给的,结实人脉的钱财是你给的,如今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怪我没把父亲的人脉全部掌控完,给了宋泠机会了?”
张清憋气:“你!”
诚亲王按住她:“好好休息,不要说话。”
他看向皇帝:“那些人是被宋泠用虐杀少女和禁药控制了,与宋沅并无关系,还请皇兄,给宋沅一线生机。”
皇帝看了他好一会儿,对这个兄弟,他还是了解的,既然他说了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他点头道:“可。”
他站起身来:“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外面也已经清理完了,走吧。”
张清瞪圆了眼睛:“宋沅跟黑市明显有勾结,他手里还掌控着大量江湖人士,他放毒蛇杀了王府许多下人,前不久还杀了客栈好几个客人,难道就这么算了?这算什么王法?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