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只是想要暴力讹人的骗子,又不是真正穷凶极恶之徒,被宋亦安嗤啦啦讲了一遍解剖,险些被吓吐了。
还是那婆子第一个开口:“她们就是想骗钱,选在这街口,把人堵在里面要钱,不给就大喊非礼, 真没别的坏心思啊!”
宋亦安挑眉,点头:“哦,原来是你叫她们来的。”
婆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啊这……虽,虽然是我叫她们来的没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跟她们是一伙儿的,真就是为了骗钱,不是特意针对你们两位啊!”
宋亦安笑呵呵摇头:“真的啊?我不信。”
婆子滞了滞:“那,那……”
就见宋亦安已经摸出来了一把刀。……还划了她一刀!
婆子只觉得手上略微一疼,然后一片濡湿。
卧槽!
他是真要剥我的皮!
这刀恐怕是锋利过头了!
他,他是真的敢剥皮!!!
婆子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惊恐大叫:“我说我说!我们原本就是以此为生的骗子。
之所以盯上两位公子,一是因为两位公子都长得好,长得好的人都自信,真以为会有姑娘不顾廉耻来勾搭你们,我们往常都是这么得手的。
二是,二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把二位公子叫来教训一顿!真的就只是教训一顿,打完就跑,没别的意思!”
季青临的眼神陡然冷厉:“把我们两个都打一顿?”
婆子哭道:“是啊,就是打一顿,万万没有要伤害两位性命的意思啊!我们都是一群女子,顶多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儿敢真杀人?”
几个女子吓得牙齿咯嘣作响, 这会儿也瑟缩着连连点头。
季青临冷笑一声,直接放出信号来:“你们该死。”
少顷,几个锦衣卫到来。
婆子又怕又急:“怎么就得锦衣卫了?就, 就是打个人而已啊!”
她们以往不是没有干过这事,顶多也就是被关押几个月就放了,怎么这回就这么严重了?
季青临冷冷道:“殴打皇亲,意图谋杀亲王,纵然不判死罪,你们也逃不了一个终身劳逸。
既然只想不劳而获,就把后半辈子都拿来偿还前面几年的投机取巧,去蛮荒之地开荒吧!”
婆子一下子就吓软了身子。亲王!竟然是亲王!她,她们死定了!
她大叫:“是个老婆子找到的我们,让我们收拾你们一顿,不然就去衙门告发我们。
我们一开始也不同意,只是那老婆子拿出来了我们几个的画像,竟是透过我们的妆容,画出来了我们原来的样子!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只能同意的,我,我们真的不知道两位是亲王啊!要是知道,我们怎么也不敢犯事的啊!”
几个女子也慌了,大叫起来。
“我们是被逼迫的,真的啊!”
“我们也不想做坏事,是他们逼着我们这么做的!”
“我们都是自小被拐卖来的,小时候被他们打着去酒楼里乞讨有钱人,被人家摸来摸去还只能笑嘻嘻,我们也想好好做人啊!”
“如果能当好人家的姑娘,谁不想做个大小姐呢?”
……
宋亦安噗嗤一声就乐了:“可别逗了诸位,我观诸位珠圆玉润,手指纤纤没有半点儿茧子,就知道诸位过的虽不能说是锦衣玉食,却也差不多。
诸位可能一开始的确是被逼迫的,但后来尝到了甜头,就食髓知味么,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几个女子目光闪烁。
宋亦安淡淡道:“可别把我当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骗,诸位眉梢眼尾没有半点儿忧愁纠结,就只有贪婪和舒心,哪家被迫害人的人,是这幅贪婪不尽的嘴脸呢?”
她挑唇轻笑:“别人逼迫后悔是假,想当大小姐才是真的吧?”
其中一个女子尖叫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学那些被打死的姐妹一样,拼死反抗吗?”
宋亦安淡淡道:“我管不着你们能以前能怎么办,但能建议你们现在怎么办。
交代出同伙的位置,帮衙门和锦衣卫找到其他人贩子,至少让那些没遭受欺辱的孩子们不走你们这条路。
至于其他的……顶多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你们收了钱来揍我,可大约不知道,我这个人身体不好,被稍微揍一下就会死。
倘若我死了,今日站在这儿的这些锦衣卫,还有知道我在这儿却没看住我让我出事儿的人,都得承受天子之怒,得死。
你们收钱打人无辜,他们好好做着本职工作,就罪有应得该死了吗?得了闭嘴,我不爱听可怜就能犯罪那一套,走好不送。”
她转头看几个锦衣卫:“诏狱有点儿远就先别送了,就把人送到兹县衙门,找赵寺丞给画画像,把指使她们的那个人画出来。
这群女人显然是惯犯,却一直没有人报案和报复,可见手段油滑了得,偏偏能被人盯上买凶,只能说明那人更是了得。找出来,我想跟他聊聊。”
她说罢,转头看了一眼季青临:“季大人,我的串串凉了。”
季青临道:“凉的我来吃,我给殿下买新的。”
宋亦安顿时高兴起来:“那感情好,季大人破费啦。”
季青临看着她愉悦的背影,冲几个下属仔细叮嘱了几句,匆匆追了上去。
他大约能够明白宋亦安今日的冷酷源头。
不管殿下自己愿不愿意,一旦他出事,圣上必然会怪罪殿下身边的人,好点儿的陪葬,不好的,大约还会牵连全族。
然而君恩深重,雷霆雨露皆不可违背,哪怕是备受宠爱如殿下,也终究只是圣上的儿子,有些事情,做不得主。
两人一前一后去买串串,等的时候,季青临把有些温凉的串串都吃光了。
等热乎乎香喷喷的串串到手,宋亦安转头笑眯眯看他:“季大人,你赚得那么多,怎么会花得那么快啊?”
季青临麻利地掏完钱,收紧钱袋子的绳子,谨慎把钱包塞进腰包里:“卑职花钱很快,从赚钱开始,就从未留过除了饭钱之外的其他钱。”
宋亦安好奇:“那万一花超了怎么办?”
季青临抿了抿嘴角:“饿一两顿,无妨。”
宋亦安吃着串串的动作顿住,想想他刚刚掏出去的那一把钱,登时觉得串串不大香了。
季青临温声道:“跟着殿下做事,卑职已经许久没有饿过肚子了。”
他大大方方,眉眼间全然是轻松愉悦地高兴,让宋亦安也觉得轻快起来:“那倒是,怎么也不能饿着朋友。”
季青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包:“嗯。”以后,得些微再多留些银钱了。哪怕买不起鲍参翅肚,总要有个请殿下吃零食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