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白衣女子跟在两个宫女身后疾步往前快走,绕了几个长弯,拐过一道假山,奇迹般出现在一个幽静的小院中。
“木姑娘,奴婢只能送到这里了,主子已经在等了,还请木姑娘自便。”领路的小宫女一改人前卑微恭顺的模样,眉目犀利,眼神利若锋刀,干脆利落的对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面上的薄纱微微一动,隐约露出面纱下清秀如锥的下颚,她的目光清冷,带着几分隐约的倨傲。
宫女也不啰嗦,见她回应了,一句话也不说的掉头就走,诡异的几步,瞬间便消失在错落林立的假山群中。
白衣女子静站了一会,才转身走进小院,推开房门,灰尘迎面扑来,女子愣了一下,看见好几个披头散发、分不清男女的人从自己面前笑哈哈的跑过去,声音尖细如稚儿一般。
“木姑娘,等候多时了。”一道男声突然在屋内响起,白衣女子循声望去,只见房屋最阴暗的一角里有个人影闪了一下,随后男子便接着道:“请往这边来。”
白衣女子看着满地的尘土,还有房屋中嬉笑打骂、显然精神不正常的几个人,微微皱了皱眉,跨步走了进去。
那最阴暗的角落里,居然还藏着一个暗门,从暗门中走出去,白衣女子眼前一亮,这里居然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一样的小院子,虽然不甚繁荣,但好歹还算干净。
她吸了口气,开口道:“没想到你会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晋王爷。”
“整个皇宫都是秦烨的人在守卫,只有冷宫是不受监视的。”
男子说着,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来,年轻的脸,还未显出锋利的五官轮廓,眉目却有阴鸷的气息,狭长的眼眸锐利的像钩子一眼,阴阴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还有……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叫我的名字!”
“抱歉,我给忘了。”白衣女子冷冰冰的回答道,虽是道歉,可是她的语气里却丝毫听不出有任何歉意,冷傲的看着男子,女子道:“找我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我还在养伤。”
“哼!败军之将不言勇,你自己斗不过别人,受伤还是一种光荣吗?”男子的眼眸利,嘴皮子更利,说出的话半点不留情面,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更诡异的是,白衣女子居然半点不生气,甚至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好一个败军之将不言勇,秦晋,这句话同样送还给你——怎么斗也斗不过秦烨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狂?”
“你!”
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秦晋眼珠子一红,猛然出手,闪电般掐住了白衣女子的脖颈,眼里一片阴鸷重重,咬牙切齿一般怒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一遍怎么了?说一百遍我也不怕。”白衣女子鄙夷的看着他,神色说不出来的轻蔑,完全不像一个脖子被人掐住的人该有的表情。“秦晋,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哈哈哈……只怕杀了我,你一辈子也斗不过秦烨!”
这一句话犹如锋利的针尖,扎扎实实的刺进秦烨最痛的痛脚里。
纵然他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当真不敢再动白衣女子一下。
“没有实力就不要狂妄,如果你不是顶着晋王爷的名头,就你刚才那一下,你已经死了。”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伸手一翻,毫不费力的从秦晋的手掌中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她突然诡秘的笑了。
“在这个世上,有资格在我面前狂妄的,只有两个人。”
“你,不够这个资格!”
说着,她全然不管秦晋被气的脸色铁青的模样,居然是掉头就想往外走,摆明了就没把秦晋放在眼里。
“站住!”秦晋一声怒吼,身形一晃,迅速挡在女子面前。
白衣女子停下来,面纱后的眼睛毫无情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你想反悔吗?”秦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想反悔,更不想和一个白痴做搭档。”白衣女子冷冷的看着他。“战还没开始打就先内讧了,像你这种蠢货有什么资格胜秦烨?”
当今世上,敢骂王爷的女人很少,敢当着王爷的面骂的更是稀少中的稀少,不得不说秦晋很倒霉——他面前就有这么一个。
秦晋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口,若不是这女人的伶牙俐齿,他怎么可能突然动手?!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白衣女子的面容更加冷傲了,眼神里的不屑和轻蔑几乎无法阻拦。“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粗浅的道理你都不懂,怎么和秦烨斗?”
“我没有和蠢货合作的习惯。”
白衣女子冷冰冰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伸手一把推开了秦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内。
“你!该死的女人!”秦晋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急忙想冲出去,可是等他走到冷宫门口的时候,白衣女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受了伤还有这份速度和敏捷,秦晋暗骂之余也不由心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该死!居然真就这么走了!”
他恶狠狠的咒骂着,几近气急败坏的狠狠跺了跺脚,眉眼一厉中,杀气和阴霾重重叠叠,让人无法直视。
“本王就不信邪!没有你的帮助,本王照样可以除掉了那些碍事的家伙!”
“该死的女人,本王会给你记下这笔账!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里!”
阴鸷重重的怒吼了几句,秦晋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但是他没有发现,就在他离开之后,冷宫旁一棵枯萎的大树树杈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漂亮的豹猫,金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下方,整个世界倒映在它的眼底,形成诡异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