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经看到了雪狼的脸,瞬间倒抽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结,尖叫一般到:“怎么会这样!?谁他妈干的!”
听到一贯散漫的狼域王如此失态的尖叫,甚至暴了前所未有的粗口,显然情况十分的糟糕,众人心中一沉,脸色微微的变了。
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这就如同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美女一样。
对于美好的东西,人类的本性就存在着一种欣赏,所以才会有赏心悦目的存在。
而相对的,对于丑陋的东西,不管本质如何,至少在第一面的印象中,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这是人类的本性,没有人会例外。
毁容——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几乎是要命的事。
谁干的?谁会下这种手?!
“她的脸毁了,你还要她吗?”
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珈蓝对着秦烨,如此干脆的一字字问道。
刹那间,云燮飞快的领悟了珈蓝的意思,她眸色一寒,猛地扭过头去,看向秦烨的眼神如利刀一般,杀气氤氲的好像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就会冲过去宰了他一样。
但是诡异的是,在这种杀气中,她的眼底还潜伏着一抹嘲讽,仿佛已经认定秦烨在看到雪狼的面容后一定会放弃她。
要知道,男人在床下是上半身动物,而在床上,就是**动物。
上半身动物讲究的是美色,要求秀色可餐。
而**动物讲究的触感,要求玲珑剔透。
如果雪狼没有毁容,以她的容貌和身材,走到哪里都是男人瞩目的焦点,但是一旦失去了容貌……一个夜叉样的女人、就算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血腥的出生,在感情轻佻的现代,云燮早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会不在意身边女人的容貌。
尤其是,对于秦烨这种有钱有势、有才又有貌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
他怎么还会要一个已经毁了容貌的雪狼?
云燮眼底的嘲讽逐步逐步的扩大起来,尤其是在看到秦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之后。
房间里呈现出一派不安的死寂,犹如午夜的荒坟,除了呼吸和心跳,只有烛光跳动的声音。
秦烨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冷漠如钢铁,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中隐隐透露出铁青,薄唇死抿,唇角的线条钢刀一般锋利。
他死死的盯着珈蓝怀中的女子,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无法接受。
那一瞬间里,他脑中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等了好一会,珈蓝才开口道:“怎么?不相信吗?”
“那就让你看好了。”
他冷冷的声音带着戳破一切幻想的锐气,腾出一只手,将雪狼偏向他胸口的面容毫不留情的扳过来,完完整整的曝露在房间亮如白昼的烛光下。
“嘶——”
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带着鲜明的无法接受,每个人的脸色凝固,除了惊愕看不出别的表情。
或许还有厌恶在其中吧——面对这样一张罗刹般的脸。
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就算一瞬间里有这样的情绪,也会瞬间用理智压下去。
没有人会忘记——在两个时辰前,她还是那样清丽冷傲的女子,如同绝壁上的蔷薇,凌厉而高贵。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不忍的撇开了脸。
——明亮的烛光下,雪狼的面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红、白、粉、褐,四种颜色交错在她娇小的面容上,颜色对比怵目惊心,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结着暗红色的血痂,皮开肉绽中,完全看不出五官的轮廓,眼皮耷拉裂开,隐约几可见下面的黑白两色。
惨不忍睹!真正的惨不忍睹!
她的脸上起码有十几道伤口,似乎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道道深刻、条条刺目,将一张面容划的体无完肤,没有人怀疑、这样的伤,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性!
——太惨了。
惨的叫人无法直视。
看着这张血迹斑驳血肉模糊的脸,再回想起两个时辰前那个面带轻纱、漠然清丽的女子,几乎没有人能把联系在一起。
一对比,方知悲凉无比。
没有人怀疑,这个女子的一生、算是从此颠覆了。
好在在场的都是秦烨的心腹,就算是顾忌他的面子,也没有人敢惊叫出声,只是人人神色不忍,眸光复杂,就连楚良都是一脸的黯然,忍不住的微微摇头。
“你还要她么?”珈蓝再次问道,比上一次更加干脆。“如果不要了,我就带她走,从今以后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你敢!!”
让人惊讶又欣慰的是,珈蓝的话才刚刚落音,秦烨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怒吼着道:“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你再敢打这种念头,本王势必叫你身不如死!”
说着,他一把冲上前去,不容反抗的从珈蓝手中夺过雪狼,如护珍宝一般牢牢拥在怀中。
他震地有声的一句话,和往日秦烨对雪狼体现出来的占有欲毫无区别,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说出这样的话、意义已然不同。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是楚良等人却着实暗暗松了口气,就秦烨平日对雪狼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如果因为雪狼的毁容就此中断,那这个翼王、似乎就有些陌生了。
虽然众人并不知道秦烨和雪狼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但就凭秦烨宣布雪狼身份的那一刻,在楚良等人的心里,她已是翼王府的王妃。
身为王爷,怎可抛弃自己选择的王妃?
身为男人,怎可放弃自己的女人?
要成为霸主,并非是要绝情绝爱,相反的、他必须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否则就算君临天下,那不过一个暴君。
在珈蓝几乎是带有几分试探的逼问中,秦烨的选择、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珈蓝终于轻轻的笑了,温柔的看了一眼雪狼,瞟向秦烨的目光微带了些赞赏。
“很好,没有让我失望,这样的话、我为她复容就并非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