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痛到半死的痛……
雪狼无意识的沉吟了一声,已然清醒的神智很是火大,那该死的白胡子老头和那狼王可没说从单行道穿回来会这么痛……
这种疼痛不是**上单纯的那种疼痛,而是真真实实的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疼痛,不剧烈,也不庞大,一丝一缕,却痛的人从骨髓里开始疲软,大汗淋漓。
啊……这真是,没死在那支箭下,反而要被这种疼痛给弄死了……
雪狼难受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五感渐渐回归,那种风一吹就要散掉的感觉也渐渐淡薄,一种宛若重生的撕裂感瞬间降临到每一只细胞,几乎要让人有种再死一次的感觉。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有年轻的女子耳边惊喜的叫道,立刻又有人应和道:“快去通知太子,三小姐终于醒了!”
三小姐……太子?……
什么情况?
雪狼一面努力适应着身体里那种撕来扯去的巨大痛楚,一面听着周围的声音,几乎要起锈的眼皮酸涩到一种难以适应的地步,害的她费了老大的劲才好不容易撑开了一条细缝。
刺目的光线从那裂缝中汹涌而入,给长久没有接触过光线的瞳孔带了严重的刺激,雪狼难受的重新闭上眼睛,几乎要被刺出眼泪来。
该死……好难受……
她暗暗咬了咬牙,那种刺在眼皮上的强烈光线很不舒服,她想要抬手遮挡一下,可是她连自己的手在哪里都感觉不到。
很奇怪很陌生的感觉,简直就像经过了千万年沉睡的吸血鬼猛然惊醒过来一般,四肢里传来的全是那种陌生至极的感觉,难受中、又透出莫名的熟悉感。
简直宛若新生。
雪狼暗地里龇了龇牙,她记得她只是当了一个多月的幽灵,怎么身体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云燮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的身体啊?
突然,有脚步声从远而近,仓促中甚至带了些慌乱,雪狼渐渐觉得舒服了些,却依然不敢撑开眼皮,正在推测是谁来了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芙儿?你醒了吗?”
秦烨?
雪狼心中一喜,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乍然听到声音时她几乎涌起控制不住的欣喜,顾不上眼瞳还畏光的很,她猛然睁开眼睛。
刺目的白光,整个世界全是炫目的白,别说看人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瞳孔被刺激的眼泪直流,雪狼不得不再次眯起眼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颊上拂过,像是抹泪一般。
“慢慢睁开眼睛就好,别急。”那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几乎可以渗入骨髓里的温柔。“你们去把窗口遮挡一下。”
“是。”有人如此回答道。
很快,雪狼便感觉刺在眼皮上的光骤然柔和了下来,终于不再有那种无法睁眼的情况,她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受到刺激的眼眸泪水哗哗,那触感犹如软帕子的东西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抹掉她落下的泪。
“呼……”雪狼缓缓送出一口气,眼前的世界终于清晰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浅蓝色的帷帐,镌绣着很多木兰花的图案。
再一转头,她看到了一个男子,眉眼还没看清,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秦烨……”
男子的动作一顿,似乎是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冷漠下来。“我不是秦烨。”
不是?
雪狼错愕的眨了眨眼睛,借着泪水,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了一层,她终于看清了这男子的模样。
乌亮的发,浓黑的眉,狭长的眼睛,钢尺般的鼻梁……
还有那种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雪狼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不是a少吗?
呃……虽然气质有些不对头。
她她她……她该不会是穿回现代去了吧?
这一惊可不得了,吓的雪狼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当然没有成功,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连坐起来都是困难,更别提是跳了。
不对……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分明还是古代的。
愣了愣,雪狼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衣男子。“你……你是容成钰?”
见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容成钰微微一笑,“清醒了吗?”
雪狼眯起眼睛,之前那种以为是秦烨而诞生出来的喜悦刹那间褪去,她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容成钰似乎并不在意雪狼那种几乎是无意识提起来的警惕,淡淡的道:“你受了伤,我把你接到这里来治疗。”
他说着便站起来,向雪狼伸出手,淡淡道:“睡了这么久应该累了吧,起来坐坐吧。”
雪狼的伤虽然很诡异的复原了,但是那种大量失血的后遗症却没能消失,再加上昏迷了那么几天,滴水滴米未进,身体里的力气早就不知所踪了,此刻想要凭借自己的力气坐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不想仰视着和容成钰说话,便也没有拒绝他的动作,被搀扶着坐起来,立刻有侍女在她身后垫了高高的软枕,雪狼靠在上面,开口便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容成钰也重新坐下来,却并不回答她那类似于质问的话,只是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
“回答我的问题!”雪狼打断他的话,虽然声音难掩虚弱,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却丝毫未变,尤其、是在面对容成钰的时候。
——她可不相信云燮会把重伤昏迷的自己交给容成钰,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才使得云燮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