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枫崖摇摇晃晃站起来,右手拿着玉箫,左手捂住肚子说:“就算我中毒了……也要和他拼到底!”,
云舒也很想站起来,可肚子的疼痛根本就不会让她站起来!
孟君急得团团转,说:“镇里那么多人为我们挡住顾君恩,我们好容易有机会,可你们……唉,可怎么办?”,
厉枫挥了一下玉箫,突然发现不对劲,气愤的说:“这是什么毒?我的内力……几乎全散了!”,
云舒赶紧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她苦笑:“算计了半天,还是逃不过人家的掌心!”,
孟君一咬牙,说:“你们先躲起来,试试能有什么办法化解?我先过去应付一会儿!”,
厉枫崖说:“不可,你背叛他……他会杀了你的!”,
孟君看着云舒说:“这条命一直都是为你准备的,每一世都是如此!”,
云舒仰脸看着他,心中隐隐作痛,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厉枫崖不解,皱眉看着孟君,
孟君笑了笑,对厉枫崖说:“你不必怀疑我,我和她,非常纯粹的朋友,来自同一个地方,我的任务是保护她,别无他意!”,
厉枫崖问:“朋友可以做到为对方牺牲生命吗?”,
孟君说:“即便是朋友,你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
厉枫崖释然,捂住肚子忍了忍,说:“那么,就拜托你了,我们俩尽快解毒!”,
孟君点头,转身就准备朝追兵跑去,
云舒大喊:“我想让你活着回来……”,
孟君回头一笑,什么都没说,飞快跑了!
丫头,我的命运就是如此,我答应不了你!
厉枫崖扶着云舒躲在路边的荒草中,看着镇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厉枫崖坐下,闭目运气,准备用尽平生所学,抑制住毒性,他对云舒说:“你也盘腿坐下,听我给你念口诀,我们看谁先聚集起内力,压住毒性!”,
云舒看他一脸坚定的样子,也盘腿坐下,听厉枫崖说口诀,忍住疼痛,专心运气。
孟君很快就和顾君恩的人马碰面了,此刻的他仍是一身女装,妩媚的说:“呦,代公子,你这气势汹汹的要到哪里去?”,
顾君恩看着他,笑了,说:“孟卿,朕不知:你扮女人如此像,真是惊煞朕了!”,
孟君呆住,愣愣的问:“陛下,怎么知道是我?”,
顾君恩哼道:“朕在白府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是谁了!虽然你的外表改变很多,但你走路时特别突出的左脚外八字,朕再认不出,就实在太愚蠢了!”,
孟君苦笑说:“陛下永远都是那么英明果断!”,
顾君恩喝道:“你跑到这里,意欲何为?朕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孟君说:“云舒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在她落难之际,袖手旁观!”,
顾君恩问:“你是朕的臣子,难道就可以杵逆朕?”,
孟君说:“我对陛下的忠心,陛下摸着龙椅的时候,应该很清楚!可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保护云舒,这个,也请陛下谅解!”,
顾君恩盯住孟君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孟君说:“我的喜欢和你们的喜欢是截然不同的,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相惜相助,陛下永远不会明白!”,
顾君恩跳下马,用剑指着孟君,冷冷的说:“朕当然不能明白,于朕而言,你保护她,就是因为你喜欢她,你喜欢她,就是朕的敌人!”,
孟君叹气,说:“陛下一直都是这么固执己见,若陛下早听臣一句劝,放云舒和厉枫崖远去,何必惹出这许多麻烦事!”,
顾君恩说:“舒儿于朕而言,就是半个天下,我可以给厉枫崖半个天下,只要他放弃舒儿,可他呢?岂不是更执迷不悟!”,
孟君说:“云舒是他的整个天下,陛下不知道吗?”,
顾君恩烦躁的说:“朕早就怀疑当初放他们出京城的是你,只是你将所有证据消灭干净,你的那个亲信也消失了,死无对证!如今看来,是你无疑了!”,
孟君大气的说:“是我,陛下的猜测没有错!可我做的没有错!”,
顾君恩一剑挥过去,孟君的头发被削掉一片,可他没有丝毫畏惧,静静看着顾君恩。
顾君恩说:“你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吗?就算你帮朕立下盖世奇功,但阻挡朕的幸福,就是死路一条!”,
孟君说:“可以,但臣还是劝陛下一句:得不到的,千万不要强求,那样会有很多人痛苦!”,
剑光一闪,孟君的左腿上衣服破裂,鲜血淋淋。
顾君恩说:“疼吗?你会一点一点的死在朕手上!若你悔改,帮着朕抓回舒儿,朕可以饶你一命!”,
孟君任由鲜血直流,笑了笑,说:“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剑光又一闪,他的右腿上开始鲜血淋漓,他顽强的站着,说:“陛下,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怕,你只会逼走她,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剑光再一闪,他的肚子上开始流血!
他终于支撑不住,坐在地上,说:“陛下,你若再继续逼下去,她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永远不见你!你真的想走到那一步吗?”,
顾君恩怒了,说:“你真是死不悔改,与其听你聒噪,还不如解决了你,来得清静!”,
说着举起剑,一剑挥下,孟君最后发出一声叹息,就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顾君恩俯视着孟君的尸体,说:“你是我的臣子,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我的手下!今日,算是圆满了!”。
一直没有静下心的云舒将一切看到清清楚楚,她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当看到顾君恩那最后一剑挥下去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贴身备着的两片药。
为什么是两片呢?为什么这么凑巧呢?
她疑惑了一下,很快回过神,将其中一片放到嘴里。
对面,厉枫崖终于没撑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喘息着说:“这毒下得狠绝,我没有办法恢复……”,
他的眼前出现一片奇怪的白色药片,云舒伸着手,郑重的说:“这是救命药,能治疗所有的伤,解所有的毒,吃了它,我们出去一战!”,
厉枫崖没有犹豫,拿过药就吃了下去。
不多久,两个人均感觉到肚子不痛,功力恢复了。
厉枫崖惊喜的问:“舒儿,你这药从哪里来?”,
云舒说:“从另一个世界来,仅此两粒!枫崖,我们这就从镇门口打出去吧,来不及了!”,
厉枫崖站起来,从身上拿出玉箫,挥了一下,说:“我打头阵,舒儿,你殿后!”,
云舒也站起来,从身上拿下金丝软鞭,一脸悲愤。
孟君,我们不能让你的心血白费!
镇门口的守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随着一道青影鬼魅一般袭来,他们只觉的喉头一凉,人就失去了知觉!
侥幸没死的人,又看到一个身材窈窕,拿着金丝软鞭跟在后面,鞭过人倒,凶恶程度丝毫不亚于那道青影!
镇门口大乱,地上躺了很多守卫,过往人群纷纷逃避,喊叫声不绝于耳!
很快,云舒和厉枫崖就冲出了恶奴镇,站在了镇外的小路上。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血渍,笑了,厉枫崖说:“舒儿,我们出来了!”,
云舒说:“嗯,我们走吧!”,
他拉住她的手,一起朝远离恶奴镇的方向走去。
刷刷刷,几十只利箭射在厉枫崖脚下,他护住云舒,朝后退了几步。
从道边的树林里跃出很多官兵,金甲护身,利箭闪光,他们训练有素的将云舒和厉枫崖团团围住。
云舒叹气:“我们还是输了!”,
厉枫崖说:“我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只要你跟着我走!”,
云舒说:“我跟你走!”,
厉枫崖挥了一下玉箫,云舒也举起软鞭,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舒儿,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顾君恩的声音传来,他骑着一匹快马,率先赶来。
云舒扭头,看着那张依然是代孟的脸,冷笑道:“顾君恩,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有什么资格劝说我?”,
顾君恩伸手将脸上的一层皮揭掉,露出那张英武不凡的脸,眼里,依然是决绝与柔情的混体。
厉枫崖转身,看着顾君恩说:“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然而,感情的事,不是光有精神就能成功的!”,
顾君恩说:“朕若没有这种精神,怎可得到这天下!同样,舒儿不入我后宫,追到天涯海角,朕也不放手!”,
云舒绝望的说:“你已经有了天下,有了全天下各种各样的美人儿,何必非要和我这样一个普通女人较劲呢?我们俩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放手吧!”,
顾君恩说:“怎会不可能?在恶奴镇的那些日子,我们俩相处的不开心吗?舒儿,你可知道,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我真想一生都和你那样相守!”,
云舒看了看厉枫崖,咽了咽口水,说:“那段日子,我也是一直将你当朋友,你不要误会!还有,如果我早知道代孟就是你,我还可能将你当朋友吗?”,
厉枫崖低声说:“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
云舒红了眼圈,点头。
顾君恩哼了一声,对旁边人摆摆手,有人扔过来几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云舒他们跟前,云舒一惊,退到厉枫崖身后,可她却清楚的看见了凉月、肥二、药材铺老板,还有重光……这些熟悉的人的头颅!
厉枫崖咬着牙说:“你居然将凉月和郑星一起杀了,顾君恩,你真是铁石心肠!”,
顾君恩说:“哦,你说的是那一对怨侣吗?我记得那个女的被杀的时候,那男的几乎发疯,可他们因为家族仇恨并不能成亲,这下好了,他们可以投胎重新开始!”,
“顾君恩,你的心肠如此狠毒,我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云舒哭着喊道,
虽然凉月伤了她,可她并不恨她呀,她多希望能看到她和爱人能走到一起,不想……,
“舒儿,我要告诉你,感情固然重要,但实力更重要!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你要他何用?”,顾君恩冷漠的说。
云舒擦了擦眼泪,说:“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你只懂得占有和索取,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噩梦!顾君恩,我对你仅有的一点点好感全部消失,从今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顾君恩的眼神黯淡,身体晃了一下,说不出一句话。
云舒对厉枫崖使了个眼色,二人跃起,玉箫、软鞭直指顾君恩致命部位!
罢了,如今顾不了天下太平了!
在离顾君恩几米远的地方,厉枫崖忽觉劲风袭来,他身体一侧,躲过了一箭,不想,后面还有好几箭,他牙一咬,专注的刺顾君恩,今日,不如来个同归于尽!
顾君恩的眼睛只看着云舒,眼珠子一动不动,那里面似乎还隐含着一丝痛楚!
云舒满眼杀机,狠狠地扑向顾君恩,大有把他撕成碎片的感觉……
呼的一掌过来,厉枫崖和云舒被挡住,接着,又一掌推过来,云舒他们被掀翻在地!
云舒捂着胸口,看着突然出现在顾君恩面前的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声问:“两个人什么来历?”,
身边厉枫崖的声音有些异样:“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久的幽灵二老……顾君恩居然能请得动他们,佩服!”,
云舒扭头,看见厉枫崖脸色苍白,身上扎了很多只利箭,血迹斑斑!
她大惊,急忙扶住他,焦灼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厉枫崖苦笑:“我本想着就算中了几箭,能和顾君恩同归于尽,也算是成功了,没想到……真是造化弄人呀!”,
云舒的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