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哭了一会儿,打开门出来,看着辛彦说:“少庄主,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辛彦伸手整理一下云舒额前凌乱的头发,心疼的说:“现在,我帮不了你,只希望你不要怪我,还有……我爹!”,
云舒凄然一笑,说:“我谁都不怪,放心!”,
她其实说的是真心话,可辛彦心里更加疼痛,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舒赶紧对他说:“辛彦,你不要多想,我真的不怪你!”,
她将称呼换成名字,一下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就像真正的朋友那样。
辛彦眼中闪着惊喜的目光,看着云舒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真的不怪我?你,你真把我当朋友?”,
云舒说:“一直都是!”,
辛彦咧开嘴笑,云舒含泪笑,两个人倍感温馨。
沈沐谦的事刚过去,云舒又碰到了大麻烦!她原以为安安静静留下做内应即可,不想有个人破坏了她的平静!
这日,辛彦突然急匆匆的赶回来,问云舒:“你是不是又得罪了我父亲?”,
云舒愣住,说:“我这几天都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辛彦一脸纳闷的说:“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捉你?”,
云舒看了看大门,问:“他们在哪里?”,
辛彦说:“我也是刚到父亲那里,就听到他正在下命令,所以我才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他们还没有来呢!”,
云舒若有所思的说:“难道你父亲他还是不信任我?罢了,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辛彦着急的说:“我不允许你离开,如果你非要离开,我和你一起走!”,
云舒苦笑道:“你是少庄主,能走到哪里?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辛彦认真的说:“我绝对没有耍小孩子脾气,现在你哥哥不在了,我更应该保护你!”,
云舒看着他,鼻子发酸,她揉了揉,说:“你还是先保护自己吧!你父亲就你这一个嫡子,你多少也应该为他着想一点!”,
辛彦有些动容,说:“舒儿,你真好!”,
云舒低下头,觉得羞愧。
辛彦突然又说:“舒儿,我哥哥回来了!”,
云舒想到右边那个空院子,看来,辛庄主那个疼爱的庶子回来了!
她笑了笑,说:“他回来了,你就不寂寞了呀!”,
辛彦说:“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寂寞呢?对了,我哥哥怎么刚回来,我父亲就要捉你?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呀?”,
云舒更纳闷了,说:“我认识的人并不多,你哥又是神出鬼没的,我怎么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辛彦说:“辛宁!”,
云舒摆手说:“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说过!”,
辛彦皱眉思索着。
不过,捉云舒的人也来了,除了四个镶黄边的黑衣人,还有一个婢女,看到这个人,云舒惊住,顿感不妙。
那个婢女看到云舒,眼里没有一丝意外,格格笑着说:“还真的是你啊!少爷说的丝毫不差!”,
云舒平静的说:“如花,你说的少爷可是休宁?”,
如花哼道:“他在京都里面叫这名字,在这里,可不是!”,
云舒恍然大悟,看着辛彦,辛彦点头,说:“辛宁!”,
原来,休宁是归命茶庄里那个神秘的庶子,世界真的好小!
辛彦看到云舒无奈的表情,问:“你认识我哥哥?”,
云舒说:“何止是认识呀,可能他这次回来是取我性命的!”,
辛彦急了,说:“不管你和他发生过什么误会,我都不会允许他伤害你!”,
如花劝道:“少庄主,这个女人是义阳王那边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鬼话!辛宁少爷就是和这个女人正面交手,被下过毒!”,
辛彦看着云舒,云舒抿了抿嘴唇,说:“休宁,不,辛宁少爷帮助三皇子抓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如花呸道:“还不是因为你是义阳王的人,三皇子才会捉你?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了,来人,把她带走!”,
四个黑衣人领命,准备动手。
辛彦挡在云舒前面,说:“这里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如花举起手里的一块令牌,说:“庄主有命,任何人不得阻拦!”,
辛彦挡在前面,纹丝不动!
云舒揪了揪他的衣袖,低声说:“让我见见你哥,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辛彦犹豫,
如花说:“少庄主,请你不要为难我们,归命茶园是你的家,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对付外敌!”,
辛彦回头看看云舒,发现她一脸淡定,似乎胸有成竹,就慢慢挪开,说:“不用你们押送,我亲自送她过去!”,
如花还想说什么,
辛彦怒喝:“怎么,我一个少庄主还没有你这个奴婢说话有分量吗?”,
如花急忙低头作揖,说:“少庄主恕罪!”,
辛彦这才拉着云舒,亲自送她去中间大院见他的父亲和哥哥。
辛庄主和辛宁坐在大厅里,默默看着一同进来的云舒和辛彦,等他们站好,辛庄主挥挥手,所有侍卫、奴婢都离开了,顺便将门掩好。
辛宁一脸得意,说:“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算不算是你自投罗网呢?”,
云舒一笑,说:“我只是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度日,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你!你一定是向庄主说了很多我的坏话,对不?”,
辛宁也笑了,说:“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狡猾!让我猜猜,你和义阳王混入我茶庄内部,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辛彦紧张的看着云舒。
云舒瞥他一眼,对辛宁说:“你凭什么说我和义阳王是一伙的?当初他救我也只是为了还我的恩情,但实际上,他根本不会正眼瞧我,更不会让我成为他的属下!”,
辛宁看着辛彦说:“彦儿,你自己听听,这个当初口口声声说义阳王是自己仇人的人,怎么又变成了他的恩人?”,
辛彦眼里有一丝痛苦。
云舒只能假装没有看到,说:“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和义阳王势不两立,既然我不依附于他,我当然要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然后才能进来过安稳日子!”,
辛宁鼓掌,说:“真是伶牙俐齿呀!可惜,今日你必死无疑!”,
辛彦抗议道:“她是我院中的人,生还是死由我决定!”,
辛庄主怒喝:“彦儿,不得胡闹!”,
辛彦说:“我没有胡闹!上次父亲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让他们进树阵,我已经很有意见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任由你们胡来!”,
“放肆,究竟是谁在乎胡来?彦儿,你这是要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啊!”,辛庄主气的说话都颤抖了。
辛宁劝道:“彦儿,把这个威胁除掉,哥哥给你找好几个美女,个个都……”,
“你闭嘴!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要除掉我身边的人?你安的是什么心?”,辛彦开始不讲道理。
辛宁也怒了,一掌排在桌子上,大声说:“彦儿,难怪父亲说你被这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不辨是非,果真如此!你再这样,父亲一定会把你关起来!”,
辛彦梗着脖子说:“关就关,哪怕你们杀了我,我还是要帮云舒!”,
辛庄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云舒心里暖暖的,就算辛彦知道她有可能是奸细,依旧这样蛮不讲理的维护,真的是仁至义尽!
眼看就要陷入僵局,辛宁脑里灵光一闪,他脸上浮出笑容,和气的说:“彦儿,这样吧!先把这个女人关起来,等有了证据,再讨论该怎么处置她,你看可行?”,
辛彦看着云舒,不说话。
云舒忙说:“可以呀,你们就尽情去找证据,我不在乎!”,
鬼才不在乎!不这样说,辛彦怎么下台阶?
不管什么结局,不能让辛彦受伤害!
云舒心里嘀咕着。
辛彦想了想,又抬头看看他父亲那张快愤怒的变形的脸,只好说:“那…,好吧!但你们必须把拿来的证据给我看,还有,惩罚她得时候,我必须在场,不能私下动刑!”,
辛宁揉着眉心,头疼无比。
辛庄主捂住胸口,强行按捺火气。
云舒对辛彦笑了笑,说:“你就不要操心了,让我去吧!”,
辛彦眼里都是不舍,他恨不得立刻带着云舒逃走,可对立面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怎么做的出来?
辛彦大声喊:“来人,把云舒关进地牢!”,
立刻有两个人进来,毫不费力的带走了云舒。
云舒坐在茶庄的地牢里,打量着周围,暗想脱困的办法。
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沈沐谦已经拿到证据,也查探了这里的情况,后续就好办了。
如果他能来得及救她,就不必操心脱困的事,可是,辛宁这么着急杀自己,沈沐谦能来得及救吗?
她深深叹口气,这时,牢门开了,云舒抬头一看:辛彦!
她着急的问:“你来干什么?”,
辛彦说:“我陪你在这里待着!”,
说着就让外面的人把牢门锁住,外面的那个护卫一脸不解,踟躇不安。
辛彦提高声音说:“赶紧锁,你是准备挨罚吗?庄主很快就来了!”,
护卫不安的说:“少庄主,你说过只是进来看看,你这……”,
辛彦说:“所有的问题我一力承担,赶紧锁!”,
护卫犹犹豫豫的锁上门,却在门口不愿离去。
若少庄主出了事,他必死无疑呀!
辛彦坐在云舒身边,笑眯眯的说:“有我陪着你,他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云舒红了眼圈,说:“辛彦,你这是何必!我和你……”,
“你不要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被四处追杀的可怜姑娘,需要我保护,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辛彦坚定的说,云舒低头,落下大颗眼泪。
这个辛彦,明明身处血腥暴力的暗杀组织,却依然有一颗单纯的心,真是难得!
辛彦伸手擦去云舒的眼泪,柔声说:“舒儿,别人不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但你一定会理解,对吗?说实话,这是我长这么大来的第一次忤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愿意为你这样做!”,
云舒说:“不值得!”,
辛彦说:“怎么不值得?只要看到心爱之人安然无恙,一切都值得!”,
云舒苦笑,说:“辛彦,我们才相处多久?你这么肯定自己的心?难道不是一时冲动?”,
辛彦摇头,说:“绝对不是,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情,我相信它!”,
云舒叹息,说:“你若一无所获,是不是会很委屈?”,
辛彦说:“不委屈,没人强迫我这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云舒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双手抱住他,他的身体并不强壮,有些淡薄,但这单薄的身体里有一股多么清新的能量呀!
辛彦僵住,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心被一股暖流冲撞,幸福的剧烈跳动。
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牢门哐当一声打开,辛宁冲进来,气愤的说:“彦儿,你在干什么?”,
辛彦和云舒赶紧分开,辛彦不高兴的说:“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莽撞了!”,
“我……莽撞?”,辛宁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狠狠瞪着云舒说:“都是你这个惑乱人心的女人,我先杀了你!”,说着拔剑就要刺,
辛彦挡住云舒,大声说:“你敢!”,
辛宁举着剑停住,悲愤的说:“彦儿,她是奸细!你要再执迷不悟,这个家就要完了!”,
云舒站起来,平静的问:“何为奸细?你觉得你帮助三皇子篡位就是正义吗?你可知一场宫廷巨变会死多少人?”,
辛宁咬牙说:“你懂什么!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云舒说:“是不是妖言惑众,历史自有评价!辛宁,你们费力的培养杀手,为三皇子效忠,但你们真的能确保他篡位后不杀你们,自古狡兔死走狗烹,你不知?”,
辛宁的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