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听闻夜兰的发问，凝光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对方发问的缘由。她倒也没觉得对方有所察觉有什么不对，但总归是想听听缘由的。


    “看来是不方便我知道的事情呢……行吧，就当我没问。”


    夜兰并不打算弯弯绕绕，凝光近日在准备大事她是知道的。而最近的璃月港将有大事发生她也是知道的。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特殊，对方不方便言明也在情理之中。


    “那倒不是……罢了，你也不算外人。本打算这段时日过了再同你细说，既然你已经发现端倪，再藏着掖着就显得我这个合作伙伴没有诚意了。”


    看到夜兰误会，凝光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满足好奇心是小，若是因此而让两人生出间隙了就亏大发了。虽然她不认为对方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生不满，但那是对方的事。放任这种可能性出现是凝光自己不能允许的过失。


    “话说开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猜测。毕竟，如果是你，发问之前心中就已经有所判断了吧？”


    说到底，凝光还是有些好奇自己这位合作伙伴能猜到什么程度。虽然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有些小儿科，但好在对方也不是会因此而斤斤计较的性格。权当是方才高强度对线执行官之后的放松娱乐了。


    “好吧，既然你想解闷，那我也陪陪你吧。


    我来猜猜……帝君大人并未身殒，对吧？”


    夜兰习惯性的把玩起骰子，这是她经手「背地里的活计」之后养成的习惯。在她看来，这骰子和她所做的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似是赌博，但作为庄家的她永远不会有输的可能。


    而凝光的前一个问题——「何出此言」，确实太小儿科了。且不提她压根没怎么在自己面前掩饰态度的变化，光是细微之处所透露出来的放松就已经很能表现出问题了。


    所以她也完全提不起回答的心思，索性干脆就以退为进。


    而后一个问题——关于这种态度变化的猜测，在她看来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答案。


    身为「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能让她放下一个之前被视为「大敌」的人的戒备。那么她必然是得到了关于对方的某些信息，这些信息让她确信……或者最起码有较大把握确定对方不会危害璃月港。


    而她身为凝光的合作者，虽然对方的信息来源她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起码大部分她是心里有数的。而其中能搞到如此分量信息的来源，除了国家之间明面上的信息共享之外，暗地里差不多就只有身为合作伙伴的夜兰自己了。


    她没有接到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任务，而国与国之间的信息交流都会摆在明面上。


    既然这两方都不可能，那只能是另一个分量十足，能让凝光绝对信任的人或者团体给她传递的这个信息。


    夜兰自问与凝光共事多年，对方生性多疑的性格她也是了解甚多。能做到让她「绝对信任」的人屈指可数，而事关璃月港存亡之大事，能做到一句话就让凝光放下大多数疑虑的人，就只有已经因「渡劫失败」而「仙逝」的岩王帝君了。


    那么，已经「仙逝」了的帝君大人真的还能降下「神谕」吗？说到底，帝君大人真的已经「仙逝」了吗？


    夜兰的评价是——她不作评价。


    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们没好处，我只能说水很深，七星的资料都删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也没办法。


    总之，夜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本不打算明说，但凝光想听，那她也不介意陪她解解闷。


    “啪啪啪啪……”


    一阵源自凝光的掌声响起，表达了凝光对夜兰的赞誉。


    她这赞誉虽不见得有多么真诚，里面多少带点「精彩演出之后没点掌声总觉得差了点意思」的意味在里面。但她对夜兰能一语中的一事还是颇为赞叹的。


    “不错，帝君大人确未「仙逝」。实际上在那个执行官离开之后没多久，帝君就于梦中降下神谕：


    「那位至冬小友……于璃月，他并无恶意。」”


    鼓掌完毕之后，凝光原封不动的将帝君曾对她降下的「神谕」复述给了夜兰听。而对方的表现也与她当时所差无几。


    “「小友」……”


    “没错，就是「小友」。所以，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了吧？”


    见对方同样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凝光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她当初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


    “嗯，也难怪你会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大、难怪当初璃月港几乎没什么伤亡……”


    微微叹一口气，这个答案终究还是出乎了夜兰的意料。她原以为那个执行官只是「没有恶意」，却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次事件之中，对方的身份居然能被称为「友军」……这当中的反转，怕是连戏曲之中也颇为少见吧？


    “可以了，关于这件事，我没什么问题了……那，北斗船长所说的那件事，你可有让他参与的打算？”


    ……


    “……”


    “……”


    “……你好……？”


    “……”


    “……多少给点反应吧？”


    “……莫非，你是在向我搭话吗”


    往生堂前，左汐踩着人家上班的点儿来到了这里。


    与白天门空无一人，门可罗雀不同。晚上的往生堂门口终于站着一个人了。


    左汐走上前去，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被人好生接待。再不济也会被问问来由……如此的被冷落倒还真是第一次。于是才发生了上面的那些对话。


    慢了半拍的，左汐猛然醒悟。「往生堂」作为司仪丧葬之地，和别处大约是不太一样的。


    “按照璃月的习俗，人们一般是会避免与「往生堂」的子弟交谈的。


    所以……你是外来人吧？还是说你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往生堂」果然和别地不同，连接待之人的脑回路都是如此新奇。突然的，他知道在这种地方或许有些不应该，但那种强烈的欲望他难以克制。


    “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别的东西」……”


    漠然的，左汐脸上平和的微笑竟是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变得难言的阴森……


    “……果然吗。”


    左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