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左汐也不在乎什么凡人不凡人的了。灵体也好，机械生命也罢。再不济留个数字生命给其他人当个念想也可以。


    总之，什么都没有活下去来的重要。


    而左汐之所以表现的这么豁达，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整个提瓦特最有可能能够解决他身上问题的几个人都无能为力。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办得到了。


    至于水神那边嘛，左汐当然也会去试一试。但理智上来讲，他不怎么抱希望。


    而除开这几个神，左汐还能想到的有可能行得通的法子有两个——管理阴阳界限的「往生堂」，以及完全与之相反的「不卜庐」。


    往生堂直接pass掉，那种东西太虚幻了。至于不卜庐嘛……


    其实在来须弥之前，他有想过去找白术。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为别的，虽然白术那种「以命换命」的医治之法很符合左汐一贯的「交易」作风。但从之前他办的那些事来看应该也不难看出他不是个喜欢靠牺牲来解决问题的人。


    现在看来，还好那个时候没去找白术。毕竟这个法子已经在纳西妲这里证明了行不通，生命力可以被渡让过来，但却无法在左汐身体里长久的停留。


    白术要真用了「长生」给他的法子，那就不是「以命换命」，而是单纯的耗费白术自己的生命力了。


    至于机械飞升这条路，以左汐的技术，想要用机械替换掉身上衰老的零件不是什么难事。哪里快不行了就把哪里换掉。


    但那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除非他重新做一个机械身躯，然后把自己脑子挖出来放里面。不然他身上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就得寿命就还是非常有限。


    当然，这个时限肯定不止五年，保守估计十年八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这个方案其实就是左汐给自己准备的最后储备方案。


    所以，当哥伦比娅说她有办法的时候，左汐虽然看起来不当一回事，实际上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但当他意识到哥伦比娅所说的这个办法是什么，且将要为此支付的代价时。他心里的期待就变成了愤怒。


    引渡灵魂之法，升华灵魂的仪式……这些哥伦比娅确实能够做到。


    而代价就是，一段时间之后她将会变成提瓦特随处可见的一只小仙灵。


    当然，因为哥伦比娅本身的强大和特殊，她变的这只仙灵可能会比其他的很好看一些……但这根本不是关键，这种办法的本质就是「以命换命」。


    左汐，无法接受这种建立在牺牲之上的救赎。更无法接受别人这种随随便便就为了自己而做出牺牲的行为。


    所以他现在十分愤怒。


    “收起你的想法，哥伦比娅。我，不——需——要。”


    左汐一字一顿的拒绝声音十分冰冷，冰冷到不带一点温度。冰冷到哪怕没有动用邪眼也依旧让一旁的若陀偷偷打了个寒颤，即便这股寒意并非在针对她。


    但哥伦比娅不为所动，依旧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奉献、牺牲……哥伦比娅，最残酷的不是死去，而是背负着死去之人的重量独活。


    呵……虽然有些残忍，但我可不想经历这种事情。所以，这份重量你自己背负吧。”


    说着说着，左汐又笑了出来，刚才降至冰点的气氛仿佛从未存在。


    因为他突然想通了。即便哥伦比娅不放弃这个想法也无所谓，反正主动权在他的手上。他只要不接受就可以了。


    虽然哥伦比娅的言行很难猜测，但根据她之前的行为来看，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某些事上，她做了决定就不会同左汐商量。


    所以，如果她真的能办到，那这个办法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说出来，而是默不作声，悄悄就开始行动。


    然后某一天左汐就再也找不到哥伦比娅，某一天左汐的身边就会多出一只比其他仙灵更好看的小仙灵……这才是哥伦比娅的作风才对。


    而既然她开口说了这件事，那就说明有什么特殊情况使得她不得不与左汐商量，并尝试说服左汐。


    那个「特殊情况」并不难猜，她一个人做不到献上「祝福」，必须左汐也同意才行。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左汐最近才弄出来的精神防护系统。


    左汐从未如此庆幸一个巧合，若非是这个巧合，哥伦比娅或许就真的得手了吧？


    居然想让我背负愧疚过一辈子……哼，恶毒的女人。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只要他的精神防护没有关闭，哥伦比娅就没有机会。终究是魔高一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