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凌九昭下跪行礼。
凌竹实坐在灵堂前,没有叫他平身,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凌九昭低着头,半晌方答道:“启禀父皇,这是先皇后的灵堂。”
“这也是你出现的地方。”凌竹实弯腰将一坛桂花清露放在面前,“喝了它!”
凌九昭不敢违抗,小心翼翼地跪走到他脚下,拿起那坛比他脑袋还大的桂花清露往嘴里灌。刚喝第一口,就呛的脸色通红,他辣得不断向外哈气。
春寒料峭,白雾从嘴里呼出,又悄然散去。
“喝完它!”凌竹实又下了一道命令,他是皇帝,皇帝的命令就是圣旨,圣旨是不可以违抗的。
凌九昭硬着头皮将整坛酒灌进肚子里后,他整个人就像被烤熟的虾子,红透了!
“父皇,儿臣,儿臣喝,喝完了!”凌九昭侧对着凌竹实,身子整个歪歪斜斜的,立都立不住。
“好孩子,告诉父皇,你在南朔都是怎么生活的?”凌竹实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扶住他问。
凌九昭闻言却没有回答,只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就如同任何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凌竹实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什么委屈跟父皇说,父皇在呢!”
“他们把我关在公主府里,我每天只能在里面活动,后来来了一个师傅,他也被关了进来。后来我跟他熟了,他就教我练武功,读书识字,还教我下棋和兵法。”凌九昭抽抽搭搭地说,“可是我才学了一半,师傅就逃跑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哪里,我就只有独自下棋,练武功,读兵书。公主府里好大好空,除了师傅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没有人进来,打从记事起,我就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下人几天才送一顿饭来,府里什么吃的也没有,除了喝井水,我就只能躺在床上睡着。”
“原来如此!”凌竹实自然都知道这些情况,但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他问道,“这些年,你可怨父皇?”
“怨!”凌九昭说了这话,又哭着道,“可我更想念母亲。师傅说了,我是皇子,生来就要承担属于我的责任。我可以怨恨我的父皇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我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明智的帝王。一个帝王的决定关系到千千万万的父亲和儿子的幸福。”
“你师傅还跟你说什么了?”凌竹实问。
凌九昭喝了酒,一改回来至今沉默寡言、孤僻小气的模样,坦诚道:“师傅说我如果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想要娘亲和其他娘娘一样享受富贵,以我为荣,以后一定要有战功才行。让我自己选要不要好好学兵法练武功。”
“那你定然也有练棋艺了?”凌竹实问。
“嗯!”凌九昭两眼迷蒙,还是点了点头。
“元齐!”凌竹实叫了一声,元齐已经让人把摆好的棋桌和蒲团抬到二人身边。
“来,咱们对弈一局,若是你现在能赢了朕。”凌竹实在棋桌旁坐下,笑道,“朕便将你的生母从后掖庭送回雨蓝轩。”
“你说话算话?”醉醺醺的少年此时已经没有了尊卑感,他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坐到对面蒲团上。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