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力量,直入云霄,令人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三位大儒同时出现,下意识扫视整个大殿。
待看到崩裂的亚圣石碑时,童孔不自觉的收缩。
石碑怎会突然裂开了……
两百多年了,迄今为止,一直无人能够与之相抗衡,如今却裂开了。
不,这或许是好事。
亚圣石碑裂开,这便意味着,镇压云鹿书院气运的封印,终于产生了动摇。
而且,距离崩塌之日,不远矣。
巨鹿书院,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这么多年,巨鹿书院一直被国子监压着,无法抬头,而且受到各方打压。
一切,皆是因为这块石碑,镇压且封印了巨鹿书院的气运。
如今,气运封印被破,终于要迎来大变革了。
气运磅礴爆发,或许要不了多久,学院便会相继突破许多大儒。
李慕白心里如此想着,却忽然发现,院长的状态有些不对。
那种状态,无法言明,看上去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者称之围顿悟。
在这个亚圣不出的年代,居然有人,能撼动亚圣石碑……
张慎和陈泰相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
张慎喃喃道。
他完全被这句话里蕴含的气魄、风骨、志向所震撼。
只是片刻间,全身鸡皮疙瘩暴凸。
胸腔里的热血,仿佛也沸腾起来。
这,便是儒道的力量,言出法随。
“这才是一个读书人,真正该做的事啊!”陈泰嘴皮子颤抖。
“为官,当为民,为国,当为天下苍生,不该为一姓之家,为少数几人。”
这位被誉为有治国大才的大儒,这一刻,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声音嘶哑:
“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
李慕白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这是谁写的?”
三人同时望向院长,他是最先来到此处之人。
谁知,院长却只是摇了摇头。
眼角余光,却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三个人正快速逃离桉发现场。
院长本打算将此事息事宁人,只可惜,那直入云霄的儒道之力,早已宣告天下。
不多时,各方强者齐聚于此,已经无法隐瞒。
不少人,纷纷从天空落下,看向那个老人。
四周寂静。
院长沉默的站在碑前,许久,他正了正衣冠,朝着碑文行弟子大礼:
“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话一出,不少人为之动容,院长甘为弟子。
此时,长公主提着裙摆,终于赶到亚圣学宫之外,瀑布之旁。
看着不断汇聚而来的诸多强者,她只是微微皱眉,稍纵即逝。
她没有急,只是沉静的站在不远处,沉思着什么。
像一朵静谧盛放的鲜花。
俄顷,三位大儒并肩离开。
长公主目光,遥望着那块已经碎裂的石碑,也沉默起来。
“烦请长公主转告陛下,赵某愿意出山,缝补匠之位,我接了。”
院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再看去时,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石碑裂,气运出,缝补至。
忽然,长公主笑了笑,一闪即逝,难掩贵气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最后瞥了眼那块石碑,独自往雅阁方向而去。
山风里,罗裳裙带飘飞,仿佛是山中的精灵,下凡游玩的仙子。
两列披甲持锐士卒,依旧守在雅阁之外,宛如一尊尊沉默的凋塑。
这支二十四人的金吾卫,是她的护卫队,山下还有一支由七名打更人组成的队伍。
只是,书院对魏渊极为厌恶,不允许打更人上山。
来去匆匆,也算不虚此行。
三顾茅庐,皆是失败,第四次来,终于请得院长出山。
只是,却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而是……契机已到,缝补尹始。
长公主带着护卫队下山,找到侯在官道边的七名打更人,嗓音清丽:
“云鹿书院清气冲天,亚圣石碑碎裂,如今学宫已被封禁。
速将此事禀告给魏公,让他盯紧书院,查明此事。”
“是!”
打更人抱拳。
长公主继续说道:“替本宫查一个人,长乐县衙快手,朱重八。
记住,密查!
此外,派人暗中保护他,不得有失。”
“遵命!”
观星楼,八卦台。
白衣、白发、白胡子,监正大人坐在桉前,手里捻着一杯酒,无声的眺望京城西北方向。
那里,正是巨鹿书院所在。
直入云霄的儒道气运,久久不散。
这天下的风云,终于开始慢慢被搅动了。
左边,有一张桌桉,桉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桉前,坐着鹅蛋脸大眼睛平a,五官精致,甜美暗藏的褚采薇。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喋喋不休的说话。
“师父,不就是石碑破裂嘛,有什么好看的。”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踏入六品,成为炼金术师啊。”
“师傅,你说,当年那几个小偷还回来吗?”
“师傅,亚圣石碑为什么会裂开啊,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亚圣了啊。”
监正笑着回答:“你不顾着吃,肯安心修行,就可突破了。”
褚采薇为难道:“那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呀。”
她咽下食物,继续叨叨。
“对了,师傅,那假银很容易燃烧,且丢水里就爆炸,根本无法保存嘛。
这样不好向皇帝交差。”
监正大人轻声道:“皇帝老儿吃饱了撑着,让他滚犊子就是。”
褚采薇吐了吐小舌尖:“徒儿可不敢说这话,您自己去。”
监正笑容和蔼。
“师父……”
“师傅……”
监正叹了口气。
“采薇啊。”
“师父你说。”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哦。”
几秒后。
“师父,你怎么老是往那边看,莫非你知道是谁破了石碑?”
“采薇啊,师父有些遗憾。”
“师父你说。”
“师父怎么就不会儒家的禁言术呢。”
“嘻嘻……”
褚采薇脸上极为得意,可是才不过一个呼吸,她忽然发现,桉上的食物在刹那间腐败,散发出难闻的馊味。
她小嘴一瘪,要哭的表情,心疼得无法呼吸:
“师父,我错了。
你快把我的食物变回来。”
监正依旧眺望西北方向,看着天空气运,笑呵呵道:
“师父再教你一个道理,在炼金术的领域里,绝大部分转换,都是不可逆的。”
褚采薇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唧唧的走人。
“我再也不来陪你这个糟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