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遥客气一笑,“没关系,容我跟风花说两句话。”
没等两名侍卫同意,崔望遥已经扯掉风花嘴里塞的东西,蹲下身,“你想不想活命?”
风花一脸木然,谁不想活?
“你若是想活命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一声冷笑从唇缝中溢出,风花死灰般看向她,“救我?呵呵,你还是想着怎么自救吧!若你的药治不好端王,怕是你要和我一样。”
崔望遥默了默,其实她也不敢百分百能救她,毕竟现在自身难保,端王又是个不讲情面的狠人,她说这个也不过是想从她口中套话。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帮你?你被拖出来可有人为你求情?我猜没有。你若告诉我,我倒是愿意现在就带着你进去帮伱求情。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你也多了一次机会不是?”
人都有求生欲,没有人在临死前看到救命稻草不拉着的,即使知道这救命稻草不一定能救自己命。
风花内心动摇。
旁边侍卫着急催促,“姑娘快点。”
“再说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若是没有一定把握,也不敢在端王面前替你求情。”
“你真的想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保不齐端王会杀了你灭口。”
“灭口岂不是更好?路上有人陪你了!”
风花苦笑,她是个孤儿,反正要死了,也没有什么牵挂,说与不说都是死,若她能帮忙求情固然好,若不能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想到这,风花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崔望遥附耳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一清二楚。
可问题来了,风花说的这些书里要十多天后才发生,地点也不一样,故事的起因也不同。
书里是因为名徽公主选婿当天,阿连努意外发现名徽公主对项成煜有意,故意将选婿考题透漏给了他,不出意外驸马定是项成煜无疑。
阿连努赫然而怒,一气之下直接让手下扮成刺客欲杀了项成煜。
楚澜山刚好撞见救了项成煜,并与项成滟相识。
名徽公主哪里容得下有人对她喜欢的人动手,在知道刺客是阿连努派来的后,鼓动端王杀了阿连努。
之后的就和风花说的基本一致了。
当然书里的这些都是楚澜山设计好的,若不是楚澜山故意让人将阿连努引过去,阿连努怎么可能知道名徽公主喜欢项成煜?又怎么会知道名徽公主有意泄题给项成煜?还有救项成煜,更是在楚澜山的计划之中。
唯一不在他计划之内的就是与项成滟的相识。
他救项成煜其一是因为欣赏西北王,不想他断了唯一香火。其二便是想让西北王欠他一个人情,日后好携恩求报。
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堪堪漏了项成滟。
那这一次呢?
故事出奇一致,定是楚澜山的手笔。
可为何提前了这么多?
崔望遥揉了揉眉心,脑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是她帮名徽公主约了项成煜在万宴楼……
崔望遥眼前一亮豁然开朗,那天楚澜山也在!他知道她帮名徽公主约了项成煜,所以直接顺着她搭好的竿子……
真有他的!倒便宜了他,免得他还得绞尽脑汁找机会设计阿连努和名徽公主。
算起来,还是她帮了他!就是苦了她,平白无故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端王此时正在气头上,若贸然替风花求情,不仅救不了风花反而会引火烧身。
正在思考犹豫时,风花突然笑了,“怎么?想反悔?我劝你还是不要过河拆桥的好,不然我现在大吼一声,端王一定会出来,到时候……”
崔望遥磨牙瞪了她一眼,“放心!我说话算数!我先进去,你在外面呆会儿,我一定帮你求情。”
转而看向两名侍卫,“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求求王爷。”
两名侍卫神色为难,“这……”
“你们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若是王爷问,你们就说是我拿着名徽公主的玉佩逼你们的。”
“姑娘,要不……”其中一个侍卫瞄了一眼风花,眼珠在风花和塞嘴布上转了好几个圈。
崔望遥会意,直接塞了风花的嘴将她带下去她不就吼不出来了吗?
不过……这样好像不太道义。
崔望遥微微摇头,拍拍风花的肩膀,“在外面别出声,只管等着。”
崔望遥悄然到了卧房门口,将玉佩在两侧侍卫面前晃了晃,食指放到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侍卫垂眸退到两侧,门被崔望遥轻轻推开一拳宽的缝,低沉得让人寒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次便饶了你,别再让我失望,再出差错你就去陪她!”
“谢王爷!谢王爷!”略带哭腔的声音里满含劫后余生的喜悦。
随后是两声头磕着地的砰砰声。
崔望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替里面跪着的人疼。
“谁在外面!”
一声呵斥,崔望遥一个没站稳扑了进去。幸好她身手矫捷,前仰后合几次后终于站定,笑呵呵的跟端王打招呼,“嘿嘿,王爷是我……”
端王看了一眼外面的守卫,他王府何时成了她想来就来的地方?名徽也是不知轻重,那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你怎么还敢来?就不怕我再把你抓到暗牢?”
雪月站在端王身后,下颌处手指印分外显眼。
崔望遥将目光从雪月身上移开,笑了笑,“王爷,我说了要治好你就得把你治好,所以当然要来啦!总得来瞧瞧您恢复得怎么样了!”
端王冷哼一声,“你还有脸提?那些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若你治不好,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王爷,不是药没有效,而是你怒火攻心导致病情加重了!这个病最忌讳的就是发怒、暴躁、焦虑,若你不信你可以试试,长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多几次就会有所缓解。”
崔望遥瞟了一眼赵淌,“赵公公拿一些冰和凉水过来。”
赵淌压根没把崔望遥的吩咐当回事,看向端王。
端王挥了挥手,示意他照做。
若说崔望遥给的药倒也不是完全没用,昨天前天他明显感觉有所好转,至少痒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呼吸也要比之前发病时通畅。
可不知为何,从昨晚开始他就越发难受,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愈发痒,连带呼吸都困难。越难受他就越心浮气躁,越想杀人。
特别是今日早朝后,想到因为风花等人办事不力给他带来的麻烦他就愈发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