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你不是想要我命吗?过来取啊!”初禹阳狞笑举起枪,向王守林一行人瞄准。
“赶紧分散,这家伙就是个疯子!”王守林见状一声怒吼,向后退去的同时猛然卧倒。
而秦卫山和林念听令后,二人同时向着一左一右猛然跑去,自然也不忘齐齐向下卧倒。
结果一颗子弹射击无果,初禹阳的内心极为恼怒,他缓缓撑着身体慢慢站立,随后瞄准着王守林三人大概方向猛然射出,嘴上跟个疯子那样叫嚣着:“狗鼻子,你们怎么不开枪杀我,难不成还妄想着要把我活捉吗?”
四发子弹全部射出,但每一颗子弹都被躲掉了,而初禹阳的体力以及精神也不停被消耗。
终于,初禹阳的体力撑不住保持直立状态,整个人顺着巨树猛然间向着下侧一滑。只见初禹阳身体颤抖着,吐出一大口血水来,但双目之中的仇恨却没有减少分毫。初禹阳依然强撑着不昏厥,从身体侧旁又拿起了那把猎枪,他清楚王守林是想活捉自己那种,而这也是他最后破釜沉舟的好机会。
若最终确定事不可为,初禹阳会用猎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果断击穿自己的头颅,他不想落到王守林等人手里。因为他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死亡是一种必然结果,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既然迟早都要死,多苟活一个月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正如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可能也是初禹阳这一生最辉煌的时刻了。但王守林怎能让他如愿?当对方手枪子弹射完时,王守林便起身举枪瞄准了他刚刚要架起的猎枪。砰一声枪响之后,一颗子弹精准无比击中了那坚硬的猎枪,顿时将这猎枪给毁了,不少碎片还刮破了初禹阳的皮肤。可初禹阳与之前的表现和状态却不同,他没有吼叫,也没痛苦嘶哑,如同认命了那样。
“真是连老天爷都不帮俺啊!”初禹阳苦笑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猎枪,一阵心如死灰,刚刚决定的求死之心也有些小崩塌。王守林成功将初禹阳手中的猎枪击碎后,又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四周的情况,发现已经没有大危险之后,便谨慎小心开始向着初禹阳的位置走去。而初禹阳双目无神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三人,可当看到林念的位置之时,眼睛不禁为之一亮。
皆因对方要走的方向,正是自己曾经脚部受伤的那个陷阱,虽然那个陷阱里面的木棍此刻大部分已经插到了自己的脚里,但陷阱内还是有残余小木棍。况且林念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此刻有自然很大概率会落入陷阱。初禹阳的心中顿时间升起了一股喜悦之情,因为他也认为这也算是某种临死反扑了,并且看到死对头受伤,本就是他最喜欢的事儿。
不过,往往事与愿违,只见林念身旁的秦卫山轻轻伸出了右手,抢先拦在了林念的身前。
林念的表情自然很疑惑,看向前方的地面,瞳孔猛然收缩,只见不远处的前方,竟然有一个一腿高度的土坑,里面还插着不少带有尖刺的木棍。林念此刻丝毫都不怀疑,若是刚刚自己大大咧咧踩了进去,右脚基本上能直接废了。
林念一脸感激之色看向秦卫山,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开口感谢道:“谢谢秦哥。”
“客气,你下次要多注意点,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秦卫山格外认真叮嘱道。
林念使劲颔首,她知道秦卫山是关心自己,以后行动前要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王守林看着配合默契度越来越高的两个徒弟,内心自然欣慰不已,但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压下,没过片刻三人便来到了初禹阳身前。
此时的初禹阳可谓是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萎靡颓废。
“原本以为盗猎队解散了,俺就能分钱过好日子,俺都要金盆洗手了,居然还整了这么一出。”初禹阳低声自言自语,口气也有点懊悔不已,“本以为能把黑狼杀了,现在混成这鬼样子,又受伤又被狗鼻子给逮了。”
话毕,初禹阳突然放肆狂笑起来,整个人看着疯疯癫癫,这让秦卫山自动想起一句经典名言——若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王守林等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初禹阳,但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因为臭名昭着的花狍盗猎队居然要解散了!
王守林一听花狍盗猎队要解散,首先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这情况绝对不可能,沈溪花是一个唯利益至上的家伙,当没有达成一定目标时,绝不会放弃盗猎这个香饽饽,但片刻后王守林也随之理解了,警方目前抓盗猎队很紧,对方也确实没有坚持下去的意义,否则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舌头,你们当家人花姐倒是挺有魄力,但想金盆洗手有如此容易吗?一盆水真能洗干净这么多年来,你们犯下的种种恶行吗?”王守林徐徐蹲到了初禹阳的面前,神情严肃质问道。
“呵,狗鼻子,花姐不是你能抗衡的存在,赶紧逃命去吧,别跟林森一样,最后把命搭里头喽。”一向心狠的初禹阳竟然开始劝王守林了,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快要死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这事儿就不劳你多担心了,如果你想为自己赎罪的话,就多主动提供一些线索吧,不然死后下地狱可不咋好受。”王守林说着用右手轻轻压下,想要拿出手铐铐住初禹阳的秦卫山。
秦卫山暂时停止了动作,可双目就再也没从自己的配枪上移开过,特想立刻把枪夺回来。
“想套话?行,我告诉你们,我们的大本营位置在......”初禹阳故意卖了个小关子。
但王守林的内心很是平静,因为对方所说的大本营位置,跟蔺永清所留下的那个一模一样,虽然王守林现在还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用摩斯密码留下花狍盗猎队大本营的位置,但等抓捕到对方之后,一切谜题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
不同于王守林的淡定,秦卫山和林念可谓万分激动,这个花狍盗猎队大本营位置的信息可相当于一个一等功,这份信息足以让大多数警官兴奋激动了。但秦卫山和林念二人更多的是兴奋,因为能将花狍盗猎队一网打尽了,这个消息是二人第一次得知。
“呵,你俩好像很激动?”初禹阳看着秦卫山和林念,内心一阵冷笑反问道:“你们知道花姐手里头有多少条人命吗?说她是杀人女魔头都不为过,说出数字来俺都怕吓到你们俩!”
“俺告诉你们,最少都不止十条,她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你们咋可能斗过她?”初禹阳望着自己的手,凄然一笑补充道,“俺这手指就是她让人砍了,你能斗过这种疯子吗?你们斗不过就是去白白送死。”
“谢谢你的提醒。”王守林面无表情插了句话,就算对方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也一定要将对方送回地狱,这不单单是他的自己使命,也是已经牺牲的林森的使命,花狍盗猎队一日不除,王守林便一日难以心安。
“你们为什么会内斗呢?”王守林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也是内心最大的疑惑。
“内斗?”初禹阳不由哑然一笑道:“不知道,黑狼要杀野驴和我,我俩就反杀黑狼!”
“黑狼是谁呢?”王守林目光为之一凝,隐约感觉抓到了某个重点,因为这是个新外号。
“他是花姐的狗腿子,反正花姐让他干啥,他就会去干啥。”初禹阳冷笑着如实回答道。
王守林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悄悄示意秦卫山,用先前的手铐将初禹阳给铐住。
秦卫山舔着嘴唇迅速来到了初禹阳的面前,将他双手铐住后,也顺理成章将枪取了回来。
秦卫山抚摸着手枪情绪很激动,他在梦里已幻想过多次今天的画面了,如今终于实现了。
但很快,秦卫山便压下了情绪,将手枪放回枪套里,如今当务之急是去追击王鸿阳和蔺永清,他们二人争斗肯定会有一人受伤,到时就可以顺理成章逮捕归案了,可以说是轻松躺赢。
“小念,你将他给带回去,呼叫支援过来把他带走。”王守林望着林念小声叮嘱了一句。
经过刚刚初禹阳透露的信息,王守林已经大概想到了一些情况和原因,很可能沈溪花在面对警方多次的围栏堵截,最后决定解散掉花狍盗猎队,但很多不义之财都在她手里,为了将财富巨大化,她才选择杀掉团队里的所有成员。
如此一来,花狍盗猎队内所有人奋斗赚来的钱财,最后都将成为她个人的财富。但这种事情大多数人干不出来,毕竟要杀的并不是那种陌生人,而是跟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姐妹。由此也可以看出来,沈溪花这个人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阴险毒辣。
“真是一个长着人脸的女恶魔啊!”王守林内心暗暗低语,这是对沈溪花最精准的评价。
而林念则有些不甘心,虽然她清楚初禹阳受伤必须要有人带他离开,而自己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但她还是有些不愿。毕竟,杀父之仇将报,她希望自己能在场,最好可以亲手逮捕杀父仇人。
虽然初禹阳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之一,但对比起老大沈溪花来,二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王守林自然也察觉了林念的不甘心,但他没有说啥安慰的话,这是她必须要接受的事。
至于秦卫山,等到蔺永清和王鸿阳争斗出现败者,王守林也会让秦卫山看守那个失败之人,这是对秦卫山和林念的绝对保护,上一代的仇怨,也应当让王守林来化解,不该让两个年轻人卷入。
“小念,去吧,放心,秦哥会给你报仇!”秦卫山微微一笑说道:“小念,请相信我。”
林念这才无奈低下头,慢慢蹲在了初禹阳的面前,虽然还是很不甘心,可她别无选择。
王守林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内心若是说不心疼不可能,但很快他便狠下心来,随后向着远处王鸿阳和蔺永清的方向一路追踪而去,秦卫山自然也紧随其后。林念望着消失在了自己目光之中的王守林和秦卫山,片刻就将心中颓势一扫而散,又看向跟前虚弱近乎昏迷的初禹阳,将他的身体缓缓扛在了背上,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林念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迅速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向分局求助,等到分局那边派人前来交接初禹阳,她会返回丛林去寻找秦卫山和王守林,这一次最后关于花狍盗猎队的任务行动,她自然不想就此缺席了!
林念那单薄的身板上,扛着一个略显沉重的男人,鲜血从男人的伤口处缓缓流到了林念的衣襟上,包括对方那厚重的体臭以及烟草味儿,但完全没有让一向爱干净的林念有半分退缩。不该,明明男人要比林念本身重,可这一刻爆发执念的林念,就那么一步又一步,坚定而又执着向着远处走去。.
同一时间,秦卫山和王守林已经来到一处空旷之地,看周围的痕迹明显有人在此处战斗过。王守林迅速确定好了底踪,随后开始展开侦查,片刻后就发现了点点血迹,以及一个比较匆忙的脚印。
“卫山,走这边!”王守林轻声低喝,向着前方冲刺而去,而秦卫山见状也紧随其后。
没过片刻,师徒二人便已经来到了一棵巨树后头,而巨树前是两个正在互相对峙的人。
“黑狼,你是个爷们就别一直跑,怎么像个狗一样?”蔺永清正口吐脏话辱骂王鸿阳。
而王鸿阳的气息有点不太稳,然后脚部有着很明显的血迹,因为他之前不小心中枪了。
“野驴,你娘死时老惨了,我都不忍心告诉你具体细节!”王鸿阳阴冷笑着开口反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