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王鸿阳心中灵机一动,走到了一边的树旁,用双手折下几根树棍,随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这些树棍前端全部削成了尖端。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微微沉思片刻,拿出那把小刀开始挖土,一个小土坑便随之成型了,他将削成尖端的树棍插到里面。
随后,王鸿阳专门又抖落了树上的叶片,将这叶片掩盖到了精心的陷阱之上以及周围。
若不仔细观察,定会被这个陷阱给暗算到,由此也能看出王鸿阳的心思缜密,手段也特别阴险。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但他之前用这种陷阱是对付人或野兽,那就不得而知了。
“真希望你俩能享受到我送的大礼啊!”王鸿阳又是阴森一笑,扭头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此刻已经有穿越丛林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可他如今丝毫不慌,而是拿出背上的那把猎枪,向着天空猛然开出一枪。只听砰一声枪响之后,瞬间为蔺永清和初禹阳指引了新方向,二人自动冲向枪声的方向。
初禹阳拔腿一路狂跑,可他身后的蔺永清却陷入了沉思,毕竟王鸿阳完全没有理由开枪为二人指引方向,除非王鸿阳已经提前布下了某种阴谋诡计,而且这个计谋本身还特别有针对性。
“舌头,你丫慢点跑,当心前边有诈啊!”蔺永清的心眼比较多,小声提醒着初禹阳道。
可初禹阳自大狂妄的特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他就好似无所谓那样,没有降低速度反而加速向前冲去。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王鸿阳砍了他的手指,这仇如果不报心结实在难解。蔺永清见到初禹不听劝也就放弃了,对方硬要作死他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也希望有一个炮灰能先帮自己去探探路。
没过多久,二人就抵达了王鸿阳布置陷阱的位置,初禹阳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散落的叶片,径直的前冲,好似已经感受到了王鸿阳的气味。但下一秒,一声惊天惨叫顿时传遍了整个丛林,那声音堪比猪被杀时发出的凄惨嚎叫。
“啊啊啊!”初禹阳仰头放声嚎叫,因为其右脚已经完全陷入到了,由数根尖端木枝所组成的陷阱里,让其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栽倒,而鲜血也从受伤的脚部跟腿部开始疯狂涌现出来,虽然跌倒之时,这些树杈并没刺穿初禹阳的脚掌,但若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一个又一个血洞已经清晰明了出现。
“黑狼,你个没胆子的阴货,有胆子出来跟你爷爷对枪啊!”初禹阳嘶吼叫嚣,疼痛让他快要昏厥了,但就在昏厥之前,眼中却涌现出极强的愤怒和不甘,他不想明明要能手刃仇人了,自己却因此突然倒下。
“砰!”在一棵巨树之后,王鸿阳持枪猛然钻出来,瞄准着初禹阳的方向果断开了一枪。
因为陷阱阴人成功了,王鸿阳还处于兴奋跟激动的状态下,所以这一枪的准确率并不是很高,没有命中初禹阳身上的致命处,可却擦着初禹阳右手的手指而去。只见一颗卷着无穷风势的子弹,很快就到了初禹阳右手位置,随后成功击中了他的中指,剧痛让初禹阳流出了眼泪。
“黑狼,老子一定要弄死你!”初禹阳定眼看着自己已经断成两截的中指,又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小拇指的右手,果断抄起背上的那般猎枪,没有任何犹豫,猛然间扣动扳机向着王鸿阳的位置狂射,而蔺永清见状自然也紧随其后。在巨大的火力冲击下,王鸿阳并没有选择无脑硬扛,而是稍微僵持了片刻,便重新向着丛林内深处冲刺而去。
同样不远处,王守林三人正在加快速度移动,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毋庸置疑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如果说王守林没有推算错误,那花狍盗猎队中有一人应该已经中枪了。
“快,加快速度,但不要碰到树木跟石子!”王守林兴奋下达命令,这就是最佳时机。
秦卫山跟林念的喉咙也有些变干燥了,二人的兴奋头和激动一丁点都不比王守林少。
此刻,夕阳西下,天色近晚,凉风微拂着三人的脸庞。这一刻,三人脸上的坚毅被微弱阳光照耀,汗水反射出了五颜六色的斑斓,步履在泥土之上刻画痕迹,热血在丛林之内被见证。
“一会到地方,你们躲在我身后!”王守林轻声嘱咐:“一切以保障自己的安全为重!”
“明白!”秦卫山和林念齐齐看向王守林,异口同声低声答复,显然都很听王守林的话。
而在蔺永清和初禹阳所处的位置,蔺永清已经将初禹阳从陷阱里给拔了出来,但由于不少树杈已经刺入到了对方的身体里,初禹阳此刻已经算是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说是半个废人都不为过。
不过,蔺永清却没有就此放弃,无论如何初禹阳都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他认真的盯着对方脚掌上的树杈,似乎正在考虑该不该拔下那些带血的树杈,拔出之后初禹阳战斗力是否还会保留的问题。初禹阳被盯到内心发毛,但失血已经让他脸色发白,他狠狠吸着空气,有一种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感觉。
“居然被暗算了,黑狼太阴险了!”初禹阳喘着粗气说道:“野驴,我感觉我要嗝屁了。”
蔺永清无奈摇头,甚至都有点怀疑若将脚掌上的树杈拔下,初禹阳可能会直接死亡。可若自己直接去追王鸿阳而将对方留在这,没有及时接受治疗,对方死亡的概率也很大,对杀人有着极大经验的蔺永清深谙此道。
“野驴,虽然俺跟你不对付,但俺知道你丫是个仗义爷们。”初禹阳抬起头望向蔺永清,大口大口喘着气:“野驴,你这会不用管我了,赶紧杀过去把黑狼给弄死,这丫不死我不甘心啊!”
“舌头,我之前就告诉你让你慢点怕有诈,你丫偏偏还不听,这下长记性了吧!”蔺永清出乎意料没有继续思考解决办法,反而看着有些可怜的初禹阳怒骂道。其实,蔺永清刚刚也想过要拿出猎枪直接将对方解决,但又想起不久前对方要跟自己和花蕊平分钱财,这顿时触动了他那还仅剩无几的良心,使蔺永清有些难以下手。
蔺永清咽了口唾沫,很快便下定了决心道:“舌头,你给老子好好待着,千万别轻易嗝屁了,我去把黑狼干掉就回来接你,咱俩去干沈溪花那个老娘们,把她干了咱俩留点钱给花蕊,一起去享荣华富贵,你娘还在你家等你,要为她而坚持下去。”
蔺永清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直接向着王鸿阳离开的方向跑去,其实说这些话时,蔺永清内心也很不适应,就好像跟初禹阳有暧昧一样,但片刻蔺永清的内心就缓和了。这世上很多的事都说不明白,明明上一次他还想要杀掉对方,但当沈溪花宣布要解散团队,他跟对方站在统一战线之时,仿佛这一切也并不是生死与宿敌的战斗,而是一种特殊情感的互相交织。
不过,从某个角度而言,花狍盗猎队的许多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越了钱财带来的利益,但局中人还没有发觉到这一点,或许原本团队内的二哥金炫辰最先意识到了,连带着花蕊也意识到了,但蔺永清如今才意识到。而初禹阳,则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又或者是其内心的潜意识当中,早就这样去做了。
当然,团队内也是有两个人站在了对立面,才能让他们之间这般团结,这两个人一个是运筹帷幄,心狠手辣的大姐沈溪花。另一个则是她最忠心的走狗,为了自己利益真正视除自己之外一切生命为蝼蚁的黑狼王鸿阳。可还没能跑出去多远,蔺永清又重新折返到了初禹阳的身前,将腰中秦卫山的配枪掏出,扔给了受伤的初禹阳,还不忘叮嘱道:“舌头,这枪子弹还剩四颗,你丫给老子省着点用,别死了知道吗?”
话落,蔺永清整个人头也不回,一个劲儿拔腿向前跑去,嘴里也不知道嘟哝着什么东西。
初禹阳望着蔺永清远去的背影,内心也是有一些吃惊,他握紧手中的手枪,苦笑着摇了摇头,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根香烟,哆嗦着慢慢点燃之后,把烟给叼在嘴里,颇为享受地靠到了树前。
“野驴难不成转性了?”初禹阳苦笑着吸了一口浓烟,仿佛香烟之中的尼古丁能暂时缓解他身体上的痛楚。片刻之后,他的意识开始变模糊了起来,他现在受伤的右脚已经血肉模糊,鲜血也如同喷泉般不停疯狂流淌,右手也开始失去了知觉,蔺永清之前的判断没错,初禹阳若是没能及时救治,走向死亡是必然结果。可就在初禹阳想要抽烟小憩一会儿之时,他耳旁却传来了脚步踩在泥土上的声音。
原本慵懒放松的双目顿时睁大,这一刻的初禹阳求生欲爆表,他举起蔺永清给他留下的手枪瞄准着前方,然后吃力地低吼道:“黑狼,滚出来,你要是个爷们儿,咱俩就面对面干一把!”
“狗玩意,我这还真没发现,你丫坏心眼子还挺多,连调虎离山之计都会玩,但你认为你能杀了我吗?”初禹阳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举枪向四周不停扫视。片刻之后,有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震惊的眼神之中缓缓出现了,只见王守林举着手枪,身后跟着秦卫山跟林念二人,全都保持紧绷神态,慢慢向着他的位置靠近,若是初禹阳有开枪意图,王守林自然也不会手软。
“舌头,放下枪,你身负重伤,不救治的话必死无疑!”王守林严肃而又认真地提醒道。
看到王守林三人后,初禹阳内心很震惊,心如死灰那般盯着三人,手中的枪却没有放下。
至于秦卫山和林念二人,刚刚也被王守林特意叮嘱了,尽量生擒初禹阳,如若不是危险关头还是不要开枪,这也是出于对生命的一种尊重。此时的秦卫山目不转睛看着对方手中那把手枪,内心随之变激动了起来,这就是他被夺的配枪,这段时间他夜不能寐很大程度跟此事有很大关联。
“真他娘倒霉,原来野驴真听见马蹄声了,你们骑马而来?”初禹阳舔了舔嘴唇发问道。
王守林则轻轻点了点头,初禹阳紧接着继续感慨道:“野驴子那个耳朵真灵,我这下算是彻底完蛋喽,栽到了雷子的手里头,本来野驴子要是成功把黑狼弄死,我保不齐还能有一线生机,如今看来应该是完全没戏了。”
王守林一行人听着眉心为之一皱,目光都开始变犀利不少,按原理来说一般人讲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其明事理跟懂情况,可初禹阳绝不是一般人,因为花狍盗猎队内的每一个成员都不是一般人。老话常说狗急了还要爬墙,更何况初禹阳这种人呢?他若是决定临死反扑,亦或者搞鱼死网破那套,王守林三人还有可能会受伤。
王守林又轻轻打了一个战术手语,随后就立刻向着来时的方向缓缓退去。可初禹阳却没有任何变化,片刻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冷笑了起来,开口发问道:“狗鼻子,你丫也知道怕了?怕我临死反扑把你们都给弄死?”
王守林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盯着他,随后保持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静静等待起来。
“等他彻底晕了之后,立刻上手将其架走。”王守林也在此时给出了最为稳妥的办法。
初禹阳看着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王守林三人,嘴角不断抽抽,自然发现了对方的用意。
“狗鼻子,你不想抓我吗?我已经身负重伤了,你快过来啊!”初禹阳如疯子般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