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专用的轮渡码头去暗中保护外,还常亲自前往执行这一任务。有次蒋介石在
敌机夜袭时匆匆过江,他便跑到码头上指挥布置戒备。孔祥熙在南温泉虎啸口山顶
上有座别墅,经常在那里举行宴会舞会,南岸稽查所便特地在那里设一个哨担任警
卫。
那时孔家的副官、便衣警卫、汽车司机等,都佩带有一个"虫(无上一横)"
字证章,抬轿的轿夫则在背心上有一个蓝地白字碗大的"虫(无上一横)"字,使
人一见就知道是孔庸之(孔祥熙)家的家丁。这群如狼似虎的僕从们,依仗主人势
力横行不法,动辄打人骂人。有的游人不知道那个风景幽美的名胜地区住有一位这
样的国戚皇亲,往往爱在那里拍照片。这些僕从发觉之后,会立刻命令将所拍的底
片全部曝光,甚至加以打骂。有次中央训练团副教育长宋希濂,虽然全付戎装佩带
中将领章,和几个高级军官一道在那里拍照,也被他们制止,并因此发生争吵。
有的游人常被这些僕从指为汉奸,说是偷拍轰炸目标,除打骂之外,还要关押
起来。这个稽查哨是这些豪门的鹰犬,随意欺压人民群众,只要是孔家送去的人,
不管有没有不轨行为都不由分说收押起来。孔祥熙的第二个女儿有几次举行舞会招
待美军,正遇天旱,花溪水少,南温泉的一座小水力发电站所发电力不足,她便命
令将镇上所有商店住户用电的电路关闭,把全部电力引到她家中去。这些装电灯的
人家被迫停电,而山头上孔家却灯火辉煌。有人知道是孔家举行舞会,便背地里大
骂孔二小姐。有的被这些僕从们听到,便不由分说抓起送到稽查哨。那天我正在南
温泉休假,哨长张中恒来请示,说孔家送来几个人要他送重庆关起来,问我怎么办?
我想,连我们处长都得听孔家的话,我不能给处长添麻烦,便说当晚无车押送,稽
查哨又关不下,可不可以当场给他们处分一下以资警告,以免再乱说。张中恒去问
了孔祥熙的侍卫长,得到他的同意,由张每人打一顿手心开释。这些被打的人心中
虽然气愤,却知道这是从轻发落,因为送到城里就不知要受到什么处分了。
当时稽查处的特务们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但对豪门权贵却又得卑躬屈膝。
我亲眼见到陶一珊对孔令俊(即孔二小姐)的那一幕丑剧,至今未忘。有一天陶亲
自开车,于夜间带着我和几个稽查员去白市驿飞机场处理紧急案件。我们的车经山
洞附近时,对面开来一辆轿车不关车前大灯,一直向我们的车迎面直闯。陶一再用
开灯熄灯向其示意,对面的车也不理会。陶一惯横行霸道,开车一向不肯让人,遇
到这种情况,他自然不服气,也立刻把大灯开亮逼着过去。两车紧紧顶在一起之后,
陶立刻跳下车去想训对方一顿。我坐在车前看得很清楚,对方开车的是一个身着男
人服装、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听到说话才知道是个女人。她把头微微仰着,用一
种极傲慢的口气向着陶说:"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敢这样,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
小的少将!"陶听了气得面红耳赤,正待发作,恰好重庆警察局长唐毅的车子也赶
来停在旁边,唐跳下车立刻恭恭敬敬地向她敬了一个军礼,并马上向陶介绍,"这
是孔二小姐!"她哼了一声便问唐:"这傢伙是什么人?"经唐向她说明后,她竟
用命令一样的口吻向唐说:"今天我还有事,来不及问他,明天你带他来见我!"陶
回到车边,口中虽然硬了两句,经唐劝他快让路,他便和我换了个位置,要我开车。
他坐在我旁边,一路上一语不发。当时我们的确都不认识这个臭名远扬的人,因她
刚从香港到重庆不久。第二天,唐果然来邀陶一道去向她赔礼。事后虽然不少人骂
陶是"软骨头",但他回来后却若无其事。
一九四一年秋间,敌机经常轰炸重庆,有一天天刚亮,我起了床,军统第二号
大头目郑介民冒雨来到稽查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我,说:"现在居然有人
写信去骂夫人(宋美龄)。夫人看了大发脾气,限你们三天破案,对写这信的人一
定要逮捕起来严办!"我当然答应遵命办理。
郑介民走了以后,我立刻找人来研究。原来这是一封匿名信,大意说:他是一
个小商人,捐过几次航空救国捐,希望政府买飞机抵抗日本。听说买来的飞机破烂
不堪已不能用,钱都是主要负责人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进了腰包,以致弄得敌
机天天来没有法子抵抗。他经营多年的一家小商店也被炸光,儿女也被炸死,非常
痛恨,所以写这封信出出自己的怨气。
这封信不知怎么落到宋美龄手中,她竟下令把写信的人抓起来严办。我们仔细
研究以后,认为黄家垭口一家被炸的商店老闆嫌疑很大,只是他家被炸后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