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把经过情形电告云南站转报台湾。蒋介石对此大为震怒,便叫毛人民下令云南
站,等谷逃到昆明时,务必将谷扣留解往台湾。这时国民党的宪兵先后撤退到昆明
的有六个团,谷也料到蒋介石会要追究他,便先找几个宪兵团长去见他。这些人都
是他过去的旧部,都愿保护他的安全。我在接到命令后,不但没有办法去扣留他,
连一向控制在手中的飞机票也不能不给他几张。当宪兵大批出动保护着他上飞机时,
我也只好跟着一道去送行,眼巴巴看着他逃往香港。
当时云南站连枪弹都很缺乏,硬不起来。毛人风答应由重庆拨发的美式武器装
备,也因空运紧张,迟迟没有运到。最后我不得不叫五十三兵工厂的特务来一次监
守自盗的把戏,由该厂警卫稽查组与警卫大队合作,把该厂仓库存的枪弹偷出一大
批,这样才把准备打游击的特务武装起来。
十一月下旬,毛人风指示我妥善作好解决卢汉的一切准备工作。他两次拍给我
的亲译电报中,一再提到"临别所谈任务,必须充分准备妥当,电到立即执行"。
这寥寥二十个字的电文,说明蒋介石一面答应卢汉对他提出增拨汽油与黄金的要求,
一面却在准备下毒手了。可是当时国民党中央和在云南的军事首脑及特务头子对局
势所作的估计,是错误的,他们认为局势还不至很快恶化,想不到卢汉突然提前宣
布起义。
记得我在十二月六日下午最后一次去看卢时,向他报告各地撤退到云南的特务
人数之后,并向他报告我已得到情报,中共地下人员已在昆明从事局部和平运动。
当时各军政单位负责人连我在内,都接到解放军发出的通知书,我问他应当怎么办。
卢考虑片刻后答覆我说,应当注意防范,但不必马上进行搜捕,以免打草惊蛇引起
混乱和不安。当他问到我究竟是哪些人在进行这一活动时,我不好说出我听得到的
情报是他的部下安思溥、杨文清等人已在和中共地下人员开始接触,只说具体的人
还在调查中。我从他与我对话的内容和他面部的表情等方面推测,他早已了解这一
情况,更不难想到他本人正是这一活动的主持者。所以当我问到绥署与省府准备何
时西迁时,他只含糊地回答我还没有到时候。我要求他改派李家杰为昆明市警察局
长,并向他推荐一个保山县县长时,他也没有作出肯定答覆。这样,问题是越来越
明显了。
我从卢家辞出之后,又去看过几个与卢接近的高级幕僚人员,从他们谈话中证
实了我这一判断。当晚我便邀请第八军军长李弥、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副军长彭
佐熙等在北校场余程万军部密商。当我把当日和卢谈话情况及我所得到的情报向他
们提供后,他们也补充了一些关于云南地方部队调动的情况。李、余等都认为卢的
态度已很明显,局势已无法挽回,只有作好充分准备。他们同时又认为,卢採取行
动至早也将在十二月中旬方有可能,这是因为卢的部署尚未妥当,同时解放军距离
昆明还相当远。
当晚我把这些情况和我们的估计向台湾报告,并请示应否马上执行毛人凤临走
时所交给我的任务。但一直到十二月九日还没有得到复电,因这时毛人风不在台湾
而与蒋介石一同去了成都。九日上午率弥、余程万、龙泽汇还去成都见了蒋介石。
蒋介石看到龙泽汇也去了,认为云南暂不会有什么问题,还认为张群有办法解决,
便叫张群和他们一同于当天下午返回昆明。
当卢汉得到张群要去昆明的消息后,可能认为不能再延误,只好当天便行动起
来。首先是保安团队频频调动,并作好战斗准备。从当天中午起,所有飞抵昆明的
飞机一律不准再起飞,连汽油库也被保安部队看守,不准飞机加油。许多由成都经
昆明逃往台湾的国民党高级官员和眷属被扣留下来。原来国民党空军第五军区司令
部还准备把在成都大批飞往台湾的人员,先运到昆明再慢慢转往台湾,由于当时机
场电台还未被封锁,下午到达昆明上空的飞机得到地面的通知,便大部分都纷纷返
航折转成都。
这时,云南站的电台和成都台也取不到联繫,对昆明这一突然紧急的变化,不
能马上得到指示。中午,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副区长周养浩、保密局局本
部经理处长郭旭、总务处长成希超等,均由成都飞抵昆明,准备第二天便去台湾。
这时我心情非常烦乱:马上离开昆明吧,将来到台湾必受处分;不走呢,眼看就要
解放。在走与不走的问题上我老是犹豫不决。徐远举等看我在陪他们进午餐时表现
得很不安,也知道情况很不妙,但他们还迷信张群已到昆明,至少几天之内不会有
问题,还相信张可以说服卢汉,局势可以稳定下来。
但是,我认为正因张群的到来,有促成卢决心提前起义的可能。为了慎重起见,